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古书奇谭 > 正文 《则天实录》:唐朝“吴京”功夫高
    当下有位最红最火的打星,自导自演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大片《战狼2》,刷新了国产大片的票房记录,大家都知道他叫吴京。殊不知,在唐朝也有一位与他同名同姓的人,也是一位惊天伟男。只不过此人跟吴京是音同字不同。他叫吴兢。

    话说武则天晚年有两个男宠,一个叫张昌宗,一个叫张易之。因为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他俩又是女皇的男“宠妃”,这种身份也是史上独一份。后人专门为他俩造了一个名次――面首。他们俩是面首的代名词。这二张堂堂七尺之躯却以色事人,已经把男人的脸面丢尽了,居然还恃宠骄横,鼻孔朝天。这种行径令当时的宰相魏元忠很气愤,就对武则天说他们是小人,不该把他们留在身边。

    估计武则天背地里把他俩训了一顿,但也未实质性处理。老魏虽出于公心,却犯了“疏不间亲”的大忌。后来二张知道了这件事,担心武则天死后,魏元忠要处置他们,因而对魏元忠怀恨在心,便先下手为强,诬陷魏元忠不忠于武则天,有阴谋。武则天这次倒是毫不犹豫,立即下令逮捕了魏元忠。

    为了置魏元忠于死地,张昌宗暗地里诱逼凤阁舍人张说,让他出面作证,就说自己亲耳听到过魏元忠的言论,事成之后,报以“美官”(好的官衔)。张说为权所诱,当时就答应了。

    一天,武则天果然传召张说。这当然是二张做的一个局。在他进宫之前,同为凤阁舍人的宋璩劝他说:“名义至重,鬼神难欺,可万万不能伙同小人陷害君子呀!”张说还是有良知的,就听从了宋璨的话。

    在武则天问及此事时,张说如实禀告,说自己没有听到魏元忠说过不忠于武则天的话,是张昌宗逼迫他让他诬陷魏大人的。结果,魏元忠得以免死,张说被流放岭南。

    后来本文的主人公著作郎,即文馆学士吴兢就出场了。作为一名史官他在撰写《则天实录》时,他把这段历史事实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地写了进去。

    武则天死后,张说又回到朝中。从唐睿宗景云二年(公元711年)起,张说一直担任宰相等要职,并兼修国史,可谓好人有好报,否极泰来。由于兼修国史,他看到了吴兢《则天实录》的这段记载,觉得尽管符合事实,但毕竟有损自己的形象,所以就动了改史的念头。

    张说知道这是吴兢写的,却故意说:“刘五(即史学家刘知几)太不相容了!”(“刘五殊不相借!”)这是在给吴兢台阶下,并暗示他“宰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要就坡下驴,改掉这段史实。其用心可谓巧妙。

    没想到,面对这种教科书式的转弯抹角,这位著作郎吴兢居然马上站起来说:“这本是我写的,这段史文的草稿都在,您怎么能错怪死去的人呢?!”(“此乃兢所为,史草具在,不可使明公枉冤死者。”)他说这话时,与他在一块工作的史官们都惊得面如土色,心想,真是个耿直b一y,跟宰相对着干,你小子有几个脑袋啊?

    不过后来这位身为宰相又是吴兢顶头上司的张说又低声下气地请求吴兢改动几个字。而吴兢也延续了他耿直b一y的一贯作风,就是不答应。他说:“假如顺从您的请求,那么这部书的笔法就不能算作正直的,怎么能够让后世相信呢?!”为了一部书,得罪权倾朝野的宰相及顶头上司,吴兢这胆魄也是没谁了。

    在我国历史上的史官界,这样的耿直b一y是虽不能说代不乏人,却也有一条鲜明的红线。这叫“良史精神”。春秋时期晋国的史官董狐基本上就是这条红线的线头儿。他说过,作为一个史官,最重要的就是诚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来不得半点虚假,否则就是对后代人的欺骗。他认为史官的职责就是记录真实的历史,决不能为了个人私利改写史书,否则就丢掉了作为一个史官应有的节操。吴兢同董狐一样,也是一位“威武不能屈”的诚实正直的史官,与“富贵能淫”c摇摆不定的张说划清了界限。

    这位吴兢的能量不仅如此。上述史事于他也只是一个小插曲。

    吴兢还写过一本《贞观政要》。这是一本系统而翔实地记录并分析贞观之治的书。这部书写于开元c天宝之际,处于我国封建社会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当时的社会仍呈现着兴旺的景象,但社会危机已露端倪,政治上颇为敏感的吴兢已感受到衰颓的趋势。为了保证唐皇朝的长治久安,他深感有必要总结唐太宗君臣相得c励精图治的成功经验,为当时的帝王树立起施政的楷模。《贞观政要》正是基于这样一个政治目的而写成的,是他作为唐玄宗的谏议大夫的“以书为谏”之作。所以它一直以其具有治国安民的重大参考价值,而得到历代的珍视。但并没有得到唐玄宗的肯定。因为他此时已经从奋发有为之君变质为寻欢作乐之君,已经听不进任何正确意见。所以《贞观政要》这部书对于唐玄宗就像惊雷之于聋子,流水之于顽石,一毫进入不得。真是惜哉痛哉!不仅如此,仕途一直一帆风顺的吴兢本人居然还因此被贬。玄宗降旨,吴兢“书事不当”,贬为荆州司马。一片好心被打上了“驴肝肺”的戳子。一人之命运成了大唐命运的缩影。

    不过,吴兢的这番苦心唐玄宗不懂,后世的皇帝却是他的知音。唐宪宗就曾对这部书手不释卷,视为宝典。可惜,这时的唐王朝已经是江河日下,《贞观政要》这剂药方似乎也过了期,失了效用。真是“失意盛唐,得意晚唐。无材补天,唯叹茫茫”。

    今天的吴京是巨能打的武星,唐朝的吴兢是巨能写的史坛骁将。

    作为史官的吴兢曾认为唐太宗时魏征领衔主编的梁c陈c齐c周c隋五代史繁杂,于是自己另起炉灶,一个人编撰了《梁史》c《齐史》c《陈史》各10卷c《隋史》20卷。不仅如此,吴兢还用了二十几年时间,个人撰修国史两种,死前已写成128卷。这是当代人写当代史。其中《唐书》为纪传体,《唐春秋》为编年体。吴兢在公余时间,以个人之力撰写,该要付出多么大的艰辛。吴兢对自撰国史的质量是较有自信心的,“皇家一代之典,尽在于斯矣”。他死后,由其子呈上其未定稿《唐史》80余卷,世称“良史”。

    开元中,唐玄宗诏马怀素领校图书,马怀素奏用元行冲c齐翰c吴兢c韦述等26人同在秘阁详录四部书,开元九年(721)共同编成国家图书总目《群书四部录》200卷,由元行冲奏上。

    吴兢还是一位私人藏书家。家收藏图书甚富,他还给自己的藏书编目录,编撰有《吴氏西斋书目》1卷,著录图书13 468卷,该书目影响颇大。所藏之书在他去世前后,赠送给外孙蒋z。

    吴兢的一生,是写书的一生。根据《旧唐书·经籍志》c《新唐书·艺文志》c两《唐书》中《吴兢传》c《唐会要》c《宋史·艺文志》等典籍的检索,吴兢著述独撰有16种,计216卷,与人合撰有8种,计725卷。

    独撰有《梁史》10卷,《齐史》10卷,《周史》10卷,《陈史》5卷,《隋史》20卷。《唐书》100卷(或作98卷),《唐书备阙记》10卷,《唐春秋》30卷,《贞观政要》10卷,《太宗勋史》1卷,《开元升平源》1卷,《开元名臣奏》3卷,《吴氏西斋书目》1卷,《乐府古题要解》1卷(或作2卷),《保圣长生纂要坐隅障》3卷,《五藏论应象》1卷。

    合撰有《唐书》130卷(与韦述c柳芳c令狐垣c于休烈等合撰),《国史》106卷,《唐高宗实录》19卷,《睿宗实录》20卷,《则天实录》30卷,《中宗实录》20卷,《姓族系录》200卷(与柳冲c徐坚c魏知古c刘知几等合撰),《群书四部录》200卷(与马怀素c元行冲c韦述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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