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出乎胡成意料,来人正是这段时间,时不时都要过来看照顾一下周天器的方芳。
方芳手里捧着一个瓦罐。瓦罐上面没有盖子,正冒着腾腾热气,还有一股浓郁香气,随着热气飘散而飘出。
“方姑娘,这么快就煮好米糊啦?”胡成疑惑道。
“客栈厨房里本就煮好了白粥,我怕周天器饿着,便花钱拿了些,用这瓦罐,熬了些米糊。”方芳捧着瓦罐,走进房子,便走边道,“等下,胡成你到外面看看市集在哪,买只鸡回来,晚上我熬些鸡汤给周天器喝,这几天急着赶路,吃得差,没啥营养。周天器都瘦了。”
瘦个毛瘦,我才瘦呢!这一路上又苦又累,穿不暖,睡不好,吃不好,瘦了一圈都不止。
周天器那厮倒好,每天躺着,动都不用动一下,盖的是最好的毯子,吃的也是最好的。时不时还能喝上些方芳到山林中弄来的山珍海味熬成的汤。而且还能享受美人照顾,看他那脸蛋红扑扑圆滚滚的,胖了何止一圈。
老子特么的都想一头撞在墙上,跟他一起晕迷不醒算了。
听闻方芳的话,胡成不停的腹诽着。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在方芳面前说,路上方芳修理那几个调戏她的公子哥时的场景,胡成也亲眼看见了。
从那时候开始,胡成就在心里发誓,以后惹谁都不要惹方芳,方芳就是他的姑奶奶,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奶奶说是,就算不是也要说是,姑奶奶说错的,就算是明知道是对的,也要坚决支持姑奶奶说是错的。
“方芳说周天器瘦了,那周天器他就是瘦了。要买鸡就去买鸡,我管他周天器这么下去,会不会变成大胖子,变成大肥猪呢!”
这么想着,胡成不由自主看向躺在床上的天器逐日加粗的腰身,逐日变大的脸庞。甚至联想到以后有一日,天器肥头大耳,身体臃肿得连走路都走不了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嗤”
“胡成,你笑什么?”赵振眼尖。
低着头,正在用勺子舀米糊的方芳闻言抬头望了眼胡成。
胡成急忙收起笑容道:“没笑什么,没笑什么,方姑娘,我也觉得周天器瘦了,我这就去找人打听集市在哪,买只鸡回来,晚上熬鸡汤给周天器喝。”
一边说着一边就抬脚往外走,唯恐走慢了,方芳也问他笑什么,回答不出来。
“你拿钱了吗?”方芳喊道。
“拿了,拿了。”胡成头也不回,快步走出房门。
“你不说很累,要睡上一觉先的吗?”赵振一眼便看出了胡成是怕方芳知道他看着周天器时发笑,会发飙,才急着离开房间的。
看热闹不嫌事,等着看好戏的他,想要火上浇油。
“买鸡要紧,回来再睡。”胡成回了句,匆匆离去。
方芳眯着眼,莞尔一笑。精明如她,哪里看不出来,胡成是为何如此,火烧屁股似的离开房间。
周天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胡成做到了他作为一个朋友应该做到的一切。
方芳都看在了眼里,深深为高天器能有这么一个朋友感到高兴。甚至有时还会在心里想,若是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朋友,那该多好。
赵振也不错。就是胆子小点。
胡成走了,这胆小鬼,应该也差不多要找借口离开了吧!
果然不出方芳所料,不等方芳舀好米糊,赵振便说他要去找李家年借本书,离开了房间。
找李家年借书?李家年那厮是个山里出来的孩子,大字不识一个,会有什么书好借给他的?
方芳心中暗笑,也不揭破,搅着刚舀到小碗里的米糊,嘟起小嘴,轻轻吹气。
米糊很稀,说米汤兴许恰当些。方芳拿汤勺舀起一羹,放到唇边舔了舔,确定下温度是否合适。
感觉温度合适,方芳并没有马上舀起米汤去喂高天器,而是走到房门那,把门关起来,还把门闩拉上,把门锁紧。
又把窗户给关上,关得密密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
这才走回到周天器所在床边。低头望着昏迷当中的周天器,一向落落大方的她,不知为何,脸颊泛红,眸中尽是羞涩。
静默半响,方芳伸手拿过米糊,举起放到唇边,张嘴吸了一大口。也不吞咽,含在嘴里。
接着伸手捏开周天器紧闭的嘴巴,俯身慢慢把自己的嘴巴印了上去。
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嘴里含着的米糊渡进周天器嘴里,再运气顺进周天器咽喉,送进周天器腹中。
她的动作很娴熟,一看便知,她这样子喂周天器吃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事实上,从周天器昏迷的第三天开始,进得周天器胃里的东西,无论是水也好,汤也好,粥也好,米糊也好,都是方芳用这个方法弄进去的。
因为昏迷当中的周天器连最基本的吞咽动作都做不出来,根本不能用平常的方法来喂食。
不想周天器被活生生饿死,唯有修炼有内功的方芳嘴对嘴利用内力送到周天器腹中。
好在周天器的内脏功能还在继续运转,不然方芳也没法子让他不饿死。
好不容易把一碗米糊喂完,方芳的脸已经红得如煮熟的龙虾,气喘吁吁。
脸红是因为害羞,气喘是因为运功过甚。
唉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而且还欠了许多许多,才让这辈子一与你相遇,你就这么折磨我。
休息一会,方芳又开始帮周天器按摩,暗叹了口气。
按完最后一个部位,收手起身,走到房间里面的一面镜子前,照了照镜子,脸还有点红,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下心情,待镜子里面的人儿脸上的红色消逝。才敢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到原来。
走回床边,收拾好瓦罐碗勺,敲门声响起。
敲门的是赵振,林嫣跟在他后面。
原来是去请大夫的客栈伙计带着大夫回来了。找方芳,找到方芳的房间。方芳跟林嫣住一间,方芳不在,林嫣只好出来找人。
结果半路上路过李家年所在的房间时恰好听到房间里传出赵振的声音。
赵振这时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跑到李家年房间来聊天打屁,林嫣立刻知道,方芳必定又是给周天器喂食去了。
嘴对嘴喂食这一方法,还是她林嫣先想出来的,唯恐方芳还没完成喂食,贸然去找,会尴尬。
把赵振从李家年房中给叫出。问赵振出来的时间,估摸着方芳应该已经给周天器喂食完毕,林嫣这才敢过来找人。
为了避免让其他人怀疑她一早就知道赵振几人的房间在哪,乱咬舌头,生出是非,她还把跟李家年聊得兴起,不肯回去的赵振,给硬拉了回来。
知道大夫来了,方芳连忙让赵振下楼去请大夫上来。
林嫣要走,方芳不让,说或许等下要帮忙。已经困得连打呵欠的林嫣也只得,硬打起精神留下。
不一会,赵振带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六十上下的老头子回到房间。
大夫姓刘,医术还不知道怎么样,但人看起来很精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信气息。
方芳几个知道内情的还没开始说话,他摸着高天器的脉搏就说周天器已经昏迷三个来月。一些症状也说出了个不离十。
听得方芳几人心中涌起无限希望,特别是方芳,眼睛都亮了起来。
然而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刘大夫,检查完之后,思考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束手无策。
方芳几人失望到了极点,方芳更是泫然欲泣。
“方芳,别哭,会有办法的。”林嫣揽过方芳,安慰道。
“是啊,一定会有办法的。”赵振忙不迭道,“我们马上就要上终南山了,终南山上的仙人,一定会有办法。”
“没错,我一定要找到仙人,找到方法救醒周天器。”方芳本就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很快便坚定了信念。
处于昏迷当中的周天器,从昏迷那一刻开始,就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里面,而且这个冰窟四面密封,没有一丝缝隙。
犹如一个牢房,把他关在了里面。
好在这个冰窟牢房虽然冰冷无比,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把他给冻死。
换作在外面,他有无数方法,什么火烧,水浇,火药炸等等方法把这冰窟牢笼弄开。可惜的是,被困在里面的他身上空无一物,成了那无米之炊的巧妇,空有一身本事,对冰窟牢笼却没有一样用得上。
最后他只得向移山的愚公前辈学习,挖,不停的挖。
冰墙坚硬,他就先从嘴里吐出热气,去融化冰墙,没有工具,就用手,用牙齿,脚趾,一点点的扣冰墙。
幸好不管在冰窟里待了多少时间,他都不会饿死。
其实这个冰窟是鬼镇那个白影在天器灵台当中弄出来的。目的是禁锢住周天器的三魂七魄。所以,周天器才不会被冻死,不吃不喝也不会渴死饿死。
如果是在现实当中,周天器堕入这一冰窟,不用多久,半个时辰不到,他句一命呼呼了。
白影在他灵台弄出这一冰窟,想的是夺舍周天器后,再慢慢与周天器的魂魄融合,以求让它的夺舍能够达到完美的地步。
只可惜,白影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在夺舍的最后关头,被周天器胸口上发出来的绿色光线给收了。
天器因此幸运的保住了性命,但三魂七魄却依然被禁锢在这个白影弄出来的冰窟当中。
这也是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所在。灵魂被禁锢,能醒来才是怪事!
三个多月来,天器不停地扣,不停地扣他始终相信以前愚公能把他家门口的大山挖空,移走,如今他也能把这不知多厚的该死冰墙给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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