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红衣森林 > 正文 第46章 异化人
    我慢慢地展翅飞起,发现那个被提拉着游街的泥狗人塑体已被摔碎,并被人踏成土粉,没有人会再恐惧它,也不会因为人心的恐惧造成混乱,然而混乱却正在发生,我眺望内城,发现一众飞行军正在围攻一种我前所未见的生物。蜜蜂人人多力微,不断地像雪花似得从高空坠落,惨叫连连,杀气腾腾。

    我靠近事发地点。目睹一众飞行军手持蜂刃,将一个一身青褐色,满口獠牙,眼睛发绿,长有蝙蝠状翅膀的似人似兽的生物围在空中,双方正互相攻击,战况惨烈。

    人们口中性格暴烈,行为残忍的怪物正是我携带入城的鱼龙人李甲,心疲力竭的他得到喘息,在医家诊治后不久忽然梦魇般醒来,他绿油油的眼睛吓坏了看护人,紧接着痛苦的他发出震耳吼叫,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发生了丑陋古怪的异形兽化,转眼成了一个青蝠人。他力大无穷,嗜血暴戾,疯狂的对周围人员发动了致命攻击。他先是咬人吮血,连杀多人,随后杀人成瘾般大开杀戒,一手扭断人的脖子,或者捏扁人的脑袋,甚至将人撕碎,如此血腥恶魔般的行为迅速惊动众人,城内放声警报,抵挡,扑杀血腥恶魔。

    青蝠人皮骨坚硬,力可拔山,飞行军与它实力悬殊,直面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死伤惨重,但蜜蜂人无畏无惧,知耻而勇,人人奋不顾身的誓死拼杀,那不时坠落的尸首以及倾盆大雨般的血水简直令山河色变,草木横秋。

    我见霎时有众多女性也加入战团,人人蜂刃在手,舍命相搏,不由大为感伤,以及悸栗。

    青蝠人体力非凡,双翅一扫,就能拍死七八个飞行军,而且目前仍没有明显体力消耗的表现,他那无穷无尽般的力量,血气,赤手空拳,张牙舞爪,震惊了整座城池。此刻正有一群古籍先生眼花缭乱地翻阅古书,想查找有关类似怪物的记载,以及如何快速地消灭他的办法。

    青蝠人的暴戾残杀,以及泥狗人的危机恐慌早已使鱼龙城城主坐立不安,他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前来观望青蝠人,此刻,他正忧心如沸,愤愤难平地仰望着空中的厮杀,恨无双翅,难以助战。

    城主并非国王,虽然仍有人保守性,习惯地称呼他为国王,但他并没有丝毫帝王心态,与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望着血流成河的惨况,说:“这是鱼龙城史无前例的灾难,我难以看到无数飞行军被它活活杀死,据说它是个鱼龙人,是不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兽化,丧失理智,成为杀人狂魔?”

    “他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一个臣子说,“不论是仙化自己,还是兽化自己,皆是出自自己内心的迫切情志,博爱或自我,他的行为只能表明他压抑在内心中的邪恶残忍的心性终于释放了,从他目前的行为,我们就可以推测出他之前心中都是在想什么,他是邪恶残忍,不受理教的。”

    “废话!”城主说,“如何能制止他?如果杀不死他,也不能容忍他在鱼龙城放肆,杀害我们的兄弟姐妹。”

    “我们正在制止他,”臣子说,“君主,您先回府,您只要坐镇指挥,从不需要亲临战场,当您回到府中,吃完一顿饭,他就会被杀死了,他远不如泥狗人棘手,而我们刚刚消灭了一个泥狗人,史上最恐怖的恶魔。”

    “胡说!”城主怒道,“君主,国王,皇帝,帝王,大王,君王,国君,皇上,还有皇爷,亲王,这些过去的称谓绝不许你们再提,尤其是你们这些朝臣士官,城主这个称呼也不合我意,只是找不到更合心意的称呼。我千百次的对你们说过,鱼龙城不是我一个人的,鱼龙城是属于在这里居住的每一个人的,每个人都是鱼龙城的主人,正是因为每一个人的守护,鱼龙城才能存在,并且必将永远存在!哎呀呀,他的翅膀边缘是有利刃吗?我看到他的翅膀割断了很多人的脖子,他能轻易摧毁蜂人的护身衣甲,他的力量太强大了,他究竟是如何激发出这种力量的?而我”

    一个臣子迎合圣意,高声叫道:“城主授意,不可杀死青蝠人,要活捉他,君主要审问他!”

    “乱谈!”城主气得踢倒说话的臣子,“我片刻也不想留下青蝠人,他杀了这么多人,我恨不得他立刻死了!”

    臣子又传圣意,高叫道:“城主有令,要立刻杀死青蝠人,片刻也不能停留,你们赶快!”

    “混账!”城主气得脸白,“不许扭曲我话里的意思,妄下指令!我总算看明白了,这些年,我一心修行,鱼龙城完全成了你们的城池,你们只会说好话糊弄我,迷惑我,今日大敌当前,还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屈意指示,简直气死我了!我命令你们一众臣子爬上屋脊,向青蝠人叫骂,吸引他下来,好向他发动攻击,大家齐心协力杀死他,否则,我把你们逐出城,永生不许再踏进鱼龙城半步!”

    一臣子发令道:“城主有令,鱼龙城所有臣子长官赶快爬上屋脊向青蝠人叫骂,吸引他下来,争取向他发动攻击,杀死他,否则全部离开鱼龙城!”

    “混蛋!”城主气的吹眉瞪眼,“我说的是我身边的你们几个,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还需要你嚼舌一遍?简直该死,全都滚蛋!”

    一众臣子低头躬身退去,躲进屋中。

    我首次见到鱼龙城城主的庐山真面目,他是个鱼龙人,沉迷修行,疏于城政,正是因为泥狗人危机才又一次把他从密室中惊醒。而一个泥狗人刚被消灭,又突然出现一个残忍凶恶,难以战胜的兽化异人,接二连三的危机使他心神不宁,痛苦万分,他爬上屋脊,看着凶杀惨状,期待自己龙化,广施力量,消弭灾祸。

    我被血腥惨烈的厮杀看冷热血,内心麻木不仁,自觉没有力量战胜青蝠人,理所当然地冷眼旁观,自我珍重。

    冯关从我身旁掠过,认出了我,认为我冷漠怯战,没有舍身牺牲之心,对我说道:“你不上前拼杀吗?你看着这个怪物把我们杀光能安心接受吗?原来你是如此的自怜自爱,没有御敌奉献精神,那你待在鱼龙城干嘛?既想得到鱼龙城的安逸,又不想付出自己的力量,肩负责任,你真令人不耻!你是叫什么名字?”

    我怔忡地回答:“冯亮。”

    “贪生怕死,”冯关甩下几句话飞离了我,“自私自利,无胆无勇,软弱无能,装呆卖傻!”

    她的话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我反而笑她好傻,竟然迷失了自我,妖形兽性,出言不逊。最后我默默对她评价道。

    城主已经在扬刀咆哮,他疯狂地叫喊,义愤填膺,想要与青蝠人一拼生死,奈何他没有翅膀,无法飞行。尸骨已经填满了战场下的街道,仍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舍生取义,青蝠人在蜜蜂人面前是不可翻越的大山,无法暖化的寒冰,他们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牺牲,但谁都坚信对手也会死,他们其中一定有一个人能杀死他!

    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不知何时从高空飞下一个满身灰色的,似人非人的生物,他扬声高叫:“都躲开!让我来对付他!你们杀不死他,不要枉自牺牲!”他猛冲入战团,一对灰翅扇动,风中裹挟着一团特殊性气味的灰粉,这团灰粉使众多蜜蜂人头晕目眩,肌肉酸软,甚至连展出翅膀的力量都不想使出,他们纷纷坠落,半空中只留下青蝠人和他搏斗在一起。

    城主叫道:“又是一个意化人,果然有人修行成功了,意化生命不是虚言。”他看到实力相当的两个人,不禁对灰色生物产生疑问:“他又是什么人?”

    灰色生物乃天蛾人,而他的原本生命也是鱼龙人,他是鱼龙人李全,只是今非昔比,他不再是过去的他,他拥有了新的身体,能量,意识,思维,甚至名字,他自称天全,无所不能的天蛾人。

    这是载入鱼龙城历史的一场灾难以及斗争,城中所有人都在仰视青蝠人与天蛾人匪夷所思的搏杀,这关乎每个人的生存,关乎鱼龙城的安危,可以说,他们命悬一线,既有幸又悲哀的目睹这生死攸关的打斗,每个人都无语凝噎,心情紧张,面色沉重。

    所有目睹这场战斗的人中当然也包括李顺,他被千足尸王施了千足腿,已经昏昏欲睡,梦游般四处游走,直至死亡,万幸的是有人把他扶了起来,让他从千足床上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背后的千足腿也就自然消失了,这种法术也就破解了,他由生至死,叹息不已。

    李顺站起身来,清醒过来不假,但他身体还被施了另一种法术,他走出一步,忽然全身僵住了,他头脑清楚,眼耳口鼻,感觉认知,全没偏差,只是不能自由行动,意识控制不了身体,才知自己被人关了王八壳,丧失了行动能力,而此时,他就仰首僵身地看着天空中的打斗,不曾转过头,扭过身,古古怪怪地站着。

    长时间的打斗牵动着每个鱼龙城人的心,天蛾人打出一拳,挨了一脚,所有人感同身受,却又忐忑不安,人人绷着劲,聚精会神,全神贯注,都在期待青蝠人被打倒的那一幕。忽见青蝠人被天蛾人压制在下,翻翻滚滚,想要抢到天蛾人身上,也许是他久战力疲,也许是他技不如人,也许是他先自气泄,总之,他已被天蛾人全面压制,无计可施,只剩挨打的份,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二人双双下落,天蛾人的拳头仍在重重击打着青蝠人的面部,他两个压垮屋脊,坠入一户房中,吼叫与捶打声仍响彻天际,回荡在众人耳畔。

    伴随着天蛾人猛烈拳头而发的正义之声道:“你还敢不敢肆意杀人?还敢不敢恃强凌弱?还不肯认错服软,束手罢斗?”

    青蝠人恶鼠般一声惨叫,令人心痒难挠,毛骨悚然,他像是被驯服的野兽,终于蜷缩了爪牙,发出乖觉的鼻音,想不到一直一言不发的他竟也能说话,他说:“你的拳头虽重,但还打不死我,世上没有什么方式能杀死我!”

    这话又令人目瞪口呆,可是天蛾人强硬地说:“但我能打的你不敢造次,不敢胡来!而且你会感到疼!”他把青蝠人提起,飞上天空,向众人展示他的胜利,并无奈地对满城子民说:“我杀不死他,他有超强的防御力,他虽然活着,但我绝不允许他再胡作非为,暴戾残杀,我要向大家许诺,我会时时刻刻管控着他,绝不会让他再做出伤害大家的行为。请你们相信,在我的震慑下,他绝不敢再对大家实施伤害,如果他稍敢冒犯大家,我还会重打他,打得他短暂性的丧失行动能力,不得不忍受身体疼痛。他目前所忍受的痛苦,就是他最好的警钟与枷锁,痛苦远比死亡对一个人的折磨更大,他要为他犯下的罪恶接受无法逃脱的惩罚,这是他应得的,这是他的教训,他邪恶残暴的心已被我收束,现在,我来问一问他,‘嘿,你叫什么名字?’”

    青蝠人满舌苦汁地说:“我叫福甲。”

    “胡说!胡说!”有人知道他,在下面大声叱叫,“他是李甲,李甲,鱼龙人李甲!”

    天蛾人抓着青蝠人飞行,在空中说:“是的,他曾经是叫李甲,但他现在成了意化人,青蝠人,有了新的身体与能力,今非昔比,已经不是李甲,而是福甲了。就好比我,我也成了意化人,我原本是鱼龙人李全,现在成了天蛾人天全,获得了新的能力与身份,还请你们知道,你们都应该知道意化人吧?”

    “杀了他!杀了他!”无数人齐声呐喊,叫声飘荡云霄。

    天蛾人不耐其烦地说:“我杀不死他,你们也杀不死他,到目前为止,除了泥狗人,我不知道有什么力量能杀了他,你们不相信,我们之后可以尝试,但我现在要审问他,约束他,培养他的规矩意识,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能滥用他的力量,变得暴戾残忍。”

    “必须杀了他,必须杀了他!”群愤难以平息,杀心如沸,万众一心。

    天蛾人对城主叫道:“国王,亲爱的领袖,您能否以您的威严暂请您高贵的子民息怒,容我说完我想说的话,劳驾您,尊敬的君主。”

    城主对天蛾人喊道:“可以,但请你不要称呼我为君主。众护卫,传我令,请大家且抑心怒,不要声嚷,先听大英雄天蛾人说话。”鱼龙城内撞响了沉默钟,钟声响起,众人都缄默不语,洗耳聆听。沉默钟是国王示训讲演制止民沸的,钟声一响,所有说话的人都会有礼貌的选择沉默。

    天蛾人抓着青蝠人登上一处高塔楼台,对城内众人说:“大家情绪如此激烈,愤慨,我也不多说了,我只再多说一句,是问青蝠人福甲的,‘福甲,我问你,从今以后,你还敢不敢在鱼龙城大肆杀戮,不听我的管教?当着满城子民的面,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不许欺言!’”

    青蝠人说:“我不敢了,我感觉我的身体内太痛苦了,我几乎无法承受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胡乱杀人了,请你们原谅我吧!我之前杀人是我完全神经错乱了,否则我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呢?我知道你们杀不死我,我也知道我的可恶,万死难赎其罪,我甘心受大家的责备,打骂,奚落,绝不会有怨言,绝不会生气,愤怒,报复,还击,我愿意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承诺,只是我还要说一句,我不会选择自我毁灭,不会去冲撞泥狗人,我虽身怀罪孽,但仍有真心求生,可任人责打。”

    他说完了,天蛾人便把他丢到了城主脚边,说:“它会履行他的诺言的,因为有我的震慑,他绝不敢放肆胡来,国王,你可以命令你的子民来尝试着杀他了,我绝不会阻止,他也无力反抗,你们尝试过后就会证明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他恢复了力量,能够自由行动了,你们最好不要再向他发起任何攻击尝试,否则会很有可能激怒他,愤怒的他也许会理智丧失,再一次对你们造成伤害,我虽然可以打垮他的力量,但我杀不死他,而你们如果因为激起他的愤怒而导致又一次血腥残杀,那只是你们自找苦吃,我即便打垮了他,惩罚了他,但对于死去的人也于事无补,我告诫众人一句,你们最好忽略他的存在,只要他不再做出伤害你们的举动,这样,谁都能安然相处。”

    天蛾人从天而降,与城主进行了交流,城主吩咐好官员维持秩序,清扫战场后,就携天蛾人之手进入了宫府,商谈修行,以及彼此沟通了解,向其致谢。

    我心情冷淡地看着鱼龙城里的人对青蝠人进行的死亡尝试,刀劈剑斫,斧砍火烧,刺喉割舌,戳眼锯耳,喂毒灌浆,果然杀不死他,而且他似乎毫无痛苦之色。而众多想杀死他的尝试中,对他造成最大伤害的就是橘香井里的熔岩般的火浆。火浆灌入他的胃中,烫得他全身发红发热,抽搐不已,但他很快会自我保护性地哕出火浆,身体也看不出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终众人对他无计可施,气得只能打骂他,踩踏他,凌辱他,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闭着眼,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深埋怨恨,但仍在拿青蝠人泄愤,希望他死亡而不得的打击使某些人感到绝望,突然承受着殴打的青蝠人双臂挥了挥,所有人神经一紧,怕他力量恢复,又要杀人。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下,冯关精神严重受到刺激,她的爱人冯元惨遭青蝠人撕碎,她早已痛不欲生的心变得更加绝望,悲怆,偏执,她忽然哼出乐声,展翅高飞,望着下面的人说:“你们都在干什么?天快黑了,你们还不回家吗?我先回家了,我要看看冯元回去了吗?他前些天接到指令,去森林中将那些因种种原因隐藏起来的东西运送回来的指令。如果他还没回来,我应该去找他,因为我太思念他了,我迫不及待,我必须要先走了,你们没事也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悲痛着飞走了,人们窃窃私语,谈论她的古怪:“她疯了,还是自我安慰?”

    我看她言语神情悲怆至极,哀莫大于心死,很不放心的追了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问她:“你要去哪儿?想干什么?”

    她挣脱我的手,冷嘲道:“不要靠近我,我不会对你这种人心生情愫的,你太软懦无能,无胆无勇了,你是个毫无作为的软骨头,我根本不想看见你!”

    我出于善意,遭她辱骂,心生气愤,道:“疯子!傻瓜!你就在这里做妖吧!简直不知道自己曾经是纯粹的人了,你愿意成为现在妖形兽面的人,那随你好啦,傻瓜!你就疯吧!”

    “我是傻瓜,我是疯子,”她飞离了我,仍在回嘴,“但也不会和你产生感情,你简直令我恶心!”她说的话真让我生气,我又没追求她,也未向她表露过任何仰慕之情,她却以为我心怀不轨,念及此处,我气的也就懒得管她了,一时慵懒的看着整个沧桑冷寂的鱼龙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天凉了。

    被人用法术关了王八壳后要放血,只是没有人知道,李顺被人抬回家,之后有人翻阅了鱼龙城幻法记录,才解了李顺之窘。幻法的重现,在鱼龙城掀起一小波轰动,每个人都想拥有某种奇异法术,自保或攻击,这远比修行成为更强大的人感觉起来更唾手可得,合人心意。

    我心中有模模糊糊的意识,感觉要离开鱼龙城,所以就离开了,我甚至忘却了心中的目的,迷迷茫茫。出了鱼龙城,不久撞见了疾行飞来的飞行军,一行蜂人对我说:“高空之上曾飞过两个不明生物,他们有没有入侵鱼龙城,之前城里的骚乱又是怎么一回事?”蜜蜂人的飞行能力与异化人不可相比,他们飞不到更高的空中。

    我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危机消除了,骚乱也终止了。”

    飞行军问我:“那三个不明飞行生物都是什么?他们怎么能飞那么高?”

    我说:“不清楚,只有两个,现在都在鱼龙城里,你们去看吧。”

    飞行军审量着我说:“脑子有问题。”

    我畅通无阻地飞向森林,意识一闪,不得不承认李甲,李全的身体异化与我有脱不开的干系,而飞行军说的有三个不明飞行生物靠近了鱼龙城,却不包括李甲异化的青蝠人,除了天蛾人,其余那两个不明生物又是谁?他们又是什么生物?我念及此疑,不禁又返身回鱼龙城。

    我回到鱼龙城,青蝠人杀害的人的尸体已被快速处理,尸体会被分解为肥料,为植物提供长出硕果的能量,然后哺育鱼龙城里的居民,而鱼龙城又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安逸,青蝠人睡在大街上,已经没有人再理会他了。

    城主从天蛾人口中求得意化的信念,即摒除杂念,一心求之。这与古籍上的心诚感念,舍生存义的宗旨有共通之处,正当城主要潜心修炼,感天动地之时,城市上空又出现了异化人袭击,一个斑鸠女,一个甲壳人,他们急速俯冲下来,杀害了一众鱼龙人。消息惊动了城主,他忧患至极,焦躁的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蛾人安慰他道:“城主安心,我虽非天下无敌,但凭一己之力对付两三个恶人还信心十足,稳操胜券,城主不必忧心,我有能力保得鱼龙城安全,愿与鱼龙城共存亡,何况我原本就是鱼龙人,为人不会忘本,眼下燃眉之急乃城主尽快修行成功,以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更大危机,城主早一日功成,鱼龙城则早一日不惧强敌来扰。城主舒心,不要影响修行之心,我这就去擒获这两个恶人,保障鱼龙城太平。”

    城主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力者多劳,智者多思,天全,我授意,你全权管理鱼龙城的秩序与稳定,守护鱼龙城的安危,城中大小事务,你都可参与。”

    天蛾人说:“此乃后话,先能对付了两个行凶作恶之人才能证明我有无城主寄托之能,方敢接此重任。”

    城主说:“我无暇治理城池,只能有劳于你,你不必推辞,我只要见到两个恶人被你降服,我就立刻去潜心修行,摒除杂念,抛却一切,天全,你快去吧!”

    天蛾人展出翅膀,叫喊着向两个异化人发动攻击,他声音充沛,高叫之声,响遏行云,震慑人心。

    我关注着新的打斗,细辨斑鸠女的形象,她皮肤像是涂了灰色的油彩,头上长有毛羽般的头发,身上覆有灰白羽绒,背上一对有力强健的硕大羽翼,手中拿着灰羽刀,与手持双戟般的兵器的甲壳人双斗天蛾人。

    甲壳人的甲翼像是可折叠的钢板,颜色乌黑,除去他发黄的面色,他全身发黑,没有毛发,满身硬甲,身躯虽单薄,但却蕴藏无穷力量。

    三个异化人走马灯似的厮杀在半空中,每个人都像会随时被震开的台球,忽而脱离战团,忽而又靠拢过去,相互纠缠,天空中三人打得天昏地暗,地面上整个鱼龙城里的人心又一次扭在了一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的危机感噩梦般笼罩着众人,人人为之紧张。

    打不死人的厮杀在我看来完全是在做戏,他们的身体素质,防御能力的确超强,房屋树木与他们相撞瞬间化为齑粉,扬起尘土。这些破坏给鱼龙城里的人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以及震撼感,众多人善男信女般仰视着厮杀,期待英雄的胜利。他们原本就对力量具有一定的崇拜,此情此景之下,力者为王已经战胜了智者为王的信条,死心塌地的感到强大力量的需要与优势,人人内心深处为之癫狂,折服,倾倒,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正是强大的危机触发了他们的情绪,大浪淘沙,尘埃落定。

    我可以怀疑天蛾人与斑鸠女,甲壳人在激烈的打斗时正交流着密语,因为我不是异化人,没有他们那种能力,不能以他们的角度,立场思索问题,只看表面现象,发现他们恶斗的不可开交,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倒你,双方针锋相对,势不两立,视死如归。

    场面代表了一切,天蛾人占据上风,将斑鸠女从高空击落,甲壳人落荒而逃,正义战胜了邪恶,赢得了满载欢呼。天蛾人方要乘胜追击甲壳人,又发现斑鸠女从废墟中爬起,作势要逃,他连忙撇下甲壳人,猛扑向斑鸠女,背上双翅收缩,急速滑翔下坠,巨大的惯性加速,快若星火,一下子将腾起的斑鸠女压倒在地,他一个翻身,又将斑鸠女甩出十几米远,斑鸠女无情地撞倒一堵墙。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已经无力再反抗了。

    斑鸠女与甲壳人造成的凶杀伤亡没有激起群愤,人们已经沉浸在暴力的淫威下,几乎每个人都热血澎湃,每个人都心房颤抖,每个人都目光闪烁。天蛾人高大威猛,勇敢无畏的形象树立在了每一个看客心中,他成功征服了每一颗心,君临天下般的存在,人们已经难以遏止对他产生的激动与钦仰了。

    天蛾人把斑鸠女提到七层塔楼顶上,面对着万千敬仰的目光,他说:“这个人在鱼龙城又杀了人,犯了罪孽,可惜我仍是无法杀死她,她像青蝠人一样正忍受着疼痛的惩罚,这种痛苦对她所犯的罪来讲是不够的,我想杀死她们,但我却像个废物似得做不到!”他疯狂了,他咆哮了,他的眼睛瞪得如牛铃,血脉贲张,又猛烈地捶打斑鸠女的身躯。

    他痛苦绝望地又说:“我杀不死她,只希望她有颗知错能改,有悔自戒的心,只要她能保证不再伤害你们。我希望我能控制我自己,不与她计较,不殴打她,做到言出必践!”

    他掐住斑鸠女的脖子,但这并不会憋死她,因为异化人可以不用呼吸,不用饮食,不与外界进行物质交换。天蛾人疾言厉色地问斑鸠女:“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胆敢来鱼龙城杀人?难道非杀鱼龙城里的人才能生存?”

    斑鸠女暴躁地叫道:“我们是来这里玩闹的,我们只是想展示我们的能力,心血来潮想来惊吓鱼龙城里的人,杀不杀他们对我们没有好坏利弊,而且我们听说鱼龙城固若金汤,没有人能攻破它,所以我们想来试一试鱼龙城的防御能力,看一看这里是否真的那么坚不可摧,这里是否言过其实,沽名钓誉。”她吐字清晰,方圆数百米内的人都听得见她说了什么。

    天蛾人愤怒地说:“那你相信鱼龙城的防御固若金汤,无坚不摧了吗?”

    “相信了,相信了!”斑鸠女说,“我再也不敢胡闹了,鱼龙城的确名副其实,令人生畏。”

    天蛾人从塔楼上将斑鸠女抛落,她自然不会被摔死,甚至毫发无损。天蛾人再一次向城众叫道:“你们试着杀死她吧!如果你们有能力杀死她的话,就把她杀死治罪吧!如果你们不能杀死她,那就再把她交给我约束吧,我有能力管教他们。他们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如果愿意听从我的管教,服从于我的规劝,不伤害你们,我很乐意他们能在鱼龙城为鱼龙城的安危出力。不过我依然要事先立下一个规矩,只要他们再做出一次损害你们生命安全的举动,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他们驱逐出鱼龙城,永生永世也不许他们再踏入鱼龙城半步,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为我许下的诺言坚守,包括牺牲自我!”

    他飞翔在天,又说:“我感到疲惫了,我要去休息,城主为我安排了住处,你们做你们的事吧!”他进了皇城,身影消失了,没过多久,鱼龙城颁布了新的法令,即城主修行之际,城中大小事务全权托由天全负责。

    我走到斑鸠女身旁,看着她被众人蹂躏,折磨,如青蝠人一样,她承受得住痛苦,没有性命之虞。很快,所有人对杀死她失去了兴趣,感叹着她们的生命力,防御力走开了。我蹲在斑鸠女身边,看着她似穿着羽毛绒衣的护身衣甲,油墨般的肤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肯说吗?”

    她审视着我,沉默了好久,说:“你可以打我,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我。”

    “你怕什么?”我问她,“你们的弱点在哪里?既然你想我杀了你,那你何不告诉我杀了你的方法?”

    “我们没有弱点,”她说,“没有任何方式能杀了我。”

    我笑道:“那你们不死了吗?把你们关押起来,只待你老去死亡如何?”

    “我也不会衰老,”她倔强地,自以为是地说,“我们可以长生,永远活着,你们不行,你们太弱小了,不敌我一拳一脚。”

    “你想杀我吗?”我问她,“你不听天全的管教吗?你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人吗?你还没被她降服吗?你不害怕他吗?或者你喜欢上了他,你长得美吗?你肯不肯把你脸上的防御皮肤隐去,露出你的真容来?我是男人,愿意评价你的容貌,判断你会不会得到他的青睐,能得到他多长时间的宠爱。你应该看得出来,鱼龙城美艳女子俯拾皆是,你也是其中一个,也许只是多了些特别之处,那就是不容易管教,有自己的主意,胆敢冒犯他的淫威,他有没有向你许诺什么?有没有承诺会给你什么好处?你真的会不在乎一切的甘心为他所用,听他调遣,甚至成为他的奴隶,工具?我想知道,你能说出什么?”

    她守口如瓶,并不回答我,瞠目而视,我笑着感受她的情绪,说:“走出鱼龙城,也许你会杀我,但我有一句话要说,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人。”我起身离开,听她叫道:“我记住你了,你会再见到我!”

    我向她一挥手,展翅高飞,再一次离开鱼龙城,暗自寻思:“不知森林中现在有多少异化人,是什么导致他们打破内心的禁锢,从而敢于食用异化性果实,改变形貌,获得力量?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要干什么?都藏在了哪儿?”

    我心中又多了一个心事,在森林中不自觉地追寻古怪的身姿,辨识奇特的形象,终时终日,不分昼夜,废寝忘食,想发现更多的异化人,但只徒劳无功地发现几个蚊头人,他们无口说话,离群索居,过着偷偷摸摸,深夜吮血的勾当,他们也曾凶恶地向我发动攻击,却被我无情地击落。自从知道他们不具备信息交流能力后,我便再不被他们的身影吸引,分散注意力了。

    没过几天,我在森林中偶然发现一场战斗,战斗的双方分别是独角刺人和硬甲蟹人,他们是一群有力量崇拜的人,谁的力量强,谁就是王者,因此两个异化人才会战斗,确立谁强谁弱的地位。

    当我看到他二人的暴力打斗时,战斗已到尾声,强弱已分,独角刺人打得硬甲蟹人已爬不起来,他对硬甲蟹人说:“谢田,我打赢了你,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亲兄弟,你也成了我们强力者不死战斗军团中的一员,我现在向你传达一个信息,等你身体恢复后,你就赶往鱼龙城,这是我们的领袖天蛾人召集的,你一定要去。”

    硬甲蟹人趴在地上,身体已不能剧烈行动,说:“我一定去,我以后还要向你挑战。”

    “好!我等你挑战,”独角刺人发现了我,抬头见我站在树梢上,气愤莫名地指向我说,“你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打你!”

    “你说什么?”我振翅悬飞,居高临下,“你要打我?还要我躺在地上甘愿任你捶打吗?”

    “你可以还手,可以还击,”他憨直地说,身体因颤抖,背上的刺噼啪作响,“但不许飞在天上,谁打赢了谁,谁就听谁的。”

    我看他脑袋似乎少根筋,但对他的战斗力却不敢小觑,不过我很想了解他们,接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多少兄弟伙伴?”

    “我打扁你就会说!”他突然从我身下快速跑过,迅捷地爬上我身后的那棵如同竹子的大树,在那棵树上有一个蚊头人在休息,他不容困乏的蚊头人有任何反应的空隙,就抓住了他,然后借助树木的弹力向我扑击而来。

    异化人的力量强大,加之树木的弹力,他猛冲如箭,以后仰的姿势向我抓来,划出一道抛物线。我见他发动了攻击,微微振翅向左移动位置,让他徒劳无功,抓不住我,但我心中大意,眼前一黑,竟然被他丢出的蚊头人重击了面部,我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目眩脸热,翻滚着掉向地面。

    我一坠地,攻防俱陷入被动,刺人脚一沾地,电闪之间,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冲来,我从未与人进行过如此暴力激烈的打斗,无心反应,眼急脑乱之际,方振翅而起,却被他掐住了腰,他似千斤巨石般活生生拉我坠落,然后就骑在我身上,开始了,暴雨疾风地殴击。

    他不倒翁似得坐在我肚腹间,双脚铁钉般踏着我的手臂,一拳重似一拳地猛击我的面部。他背上的刺暴长,刺压着我的双腿,我根本无法翻身,心中憋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忍受着他的殴打,他边打边吼:“还飞得了吗?有翅膀我就抓不住你吗?还能不被我打吗?我要打扁你,打得你成烂泥!”

    若非我有神力,我一拳也承受不住,我的神力无法施发,但自我保护却绰绰有余,他下手虽狠虽重,却无法给我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他打了我数千拳,愤气稍平,惊诧地说:“原来你也打不死!也没有伤。”

    “谁说的?”我不禁笑道,“我身上不是有伤吗?”我对我右肘上的伤疤失去了控制,脓疤忽然扩散,覆满我的皮肤,这层血水腥臭的腐皮带给他极大的刺激与痛苦,他闪电般从我身上弹开,疯狂地蹦蹦跳跳,甚至在地上打起了滚,而且在惨叫。

    我从未想到这层脓疤竟还有攻击力,爬起身来问他:“你怎么了,什么感觉?”

    “灼热的刺痛感,”他痛苦地滚动着叫道,“而且传到了我的身体内。”

    我身上的血疤消褪,只剩右手肘处的腐皮,我看了看这血疤,走近独角刺人,他却惊惶地跳开说:“别靠近我,我害怕你了!”

    看到他的表情反应,我有些忍俊不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问他道:“你听不听我的?或者我问你,你是不是打赢了我?”

    他心有余悸地说:“我听你的,我打不赢你,你的身体太恐怖了,比任何人都厉害!”

    我又问他:“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如何获得的力量,不死战斗军团有多少人?”

    “你想加入我们吗?”他兴奋地问,痛苦似乎消失了,“打不死的人都可以加入我们,谁的力量大,谁就是领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比天蛾人还厉害吗?”

    “我嘛,”我说,“我是腐烂人,我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默想了想说:“是我们的信念使我们获得了力量,成了打不死的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多,我们是强力者,我所知道的一共有七个,加上你八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魏生。”

    “我叫付瑞,”我说,“你们要去鱼龙城干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去鱼龙城,”他回答说,“天蛾人说要去,他们赞成,所以我们都要去,你去吗?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我对他说,“我要去找人。”我思忖着这些异化人的目的,控制鱼龙城对他们有何好处?他们演出了一场鱼龙城危机来彰显天蛾人的力量,树立他的形象,使鱼龙城的子民都会选择他管理鱼龙城,他们这些异化人只是单纯地想获得权力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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