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 我在浑浑噩噩、狼狈不堪地活着呢,我在死乞白赖地梦着救我出去的那位老神仙呢,我在被人喂养着——
并焦躁地等待着最后的晚餐呢。比如,芋头红烧肉。嘻嘻。
我想,如果老子真的不幸到了那个超级倒霉地步,我就一定要提出来吃一大碗芋头红烧肉的;我突然记得自己的老家是东去镇的啦,一个叫梨花的女人似乎是我的原配老婆。芋头红烧肉是我家乡的著名特色菜……
在我的有限的、奇怪的记忆里,我们那个镇“出产的”被枪毙的犯人,呵呵,他们似乎都在最后的时候提出来要吃一大碗芋头红烧肉的。那香喷喷的芋头红烧肉啊——真让我留恋,真让我回味。
唉,我的可怜的记忆啊,有时清晰无比,有时懵懂无知。我说不清楚啊。
现在,每每有一丁点儿动静,姥姥的,我都激动的不能自已。说真的,我对给我送饭的警察同志深有好感,尽管他每次来的时候只会淡淡地说一句:09号,开饭啦。
然后,他就打开一个刚好伸进一只饭盆的窗口来,我乐不可支地叫道:来啦,来啦!
于是乎,我坚强地从龌龊的草席上站起来,“哐当哐当”地戴着脚镣走过去了,我兴高采烈地伸出双手去把饭盆接过来,嘴巴里还在热情地招呼着呢:同志啊,外边咋样了哈,怎么这么多天也没人来审问我呢?
我急迫**的眼神充满希冀地看着他。殊不知,有好多次,我都是主动地和他打招呼的,有一次我都无耻到极点地开始说英语了:哈罗,哈无哈有?
我知道我的表情是很肉麻、很谄媚的,我是多么的希望他开尊口和我说一句话啊,可是……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那位给我送饭的警察就是坚持着不理睬我。他在用坚实的沉默藐视着我内心的虚弱。
很快的,那个很小的窗口——不,用洞口来形容更为合适些,那个“洞口”又被他彻底地关闭好了,无边的寂静于是再次覆盖了我。我气愤地扔掉饭盆,把饭菜洒了一地,斗室之间,只有我在无助地哭着、喊着:干嘛啊,干嘛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我的头开始痛了,两个太阳堂热乎乎的,眉宇之间似乎在被一支锋利的箭矢无情地穿越……
铁门“当”的一声开了,一个熟悉的、妖娆的女人身影走了进来。
我还在闭着眼睛徒劳地嘶叫着呢。
我的上下嘴唇上面全是水泡,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是刚刚冒出来,唉,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形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萎靡,有多萎靡。至于我自己曾经是什么什么老总,切,老子早就不记得了。
嚷什么?嚷什么?女人厌烦地开口了。
我迅即停了下来,睁眼看着女人。
你是顾……顾冰,我嗫嚅道。我可是非常强烈地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这个女人要是不穿警服的话,一定更加美丽、更加动人,我无聊地想着。
唉,我叹了一口气,朝地上吐了一口浓厚的吐沫,我注意到那吐沫中是带着淡淡的血丝的,唉,瞧我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见我吐痰——马上皱了一下眉头,我心里暗想:这女人是在蔑视我的肮脏。妈的,老子即便做了鬼也是认识你的!你和我有仇吗?为什么总是要抓我!我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不全是因为你吗?你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乱抓人吗?
宋江——不,张冰,你反省好了吗?你对你的全部犯罪事实——回忆的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抱任何的侥幸心理,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想好了就跟我去审讯室交代你的罪行!
我没犯罪!我什么也没干!我义愤填膺地对顾冰嚷道。好吧,我不多说什么了。和你这样的典型的鸭子死了嘴巴硬的嫌疑犯有什么好说的?女警察顾冰有点火冒了,既然你顽固地坚持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干净的象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干,呵呵,那么我们就再耐心地等你一段时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或者想起什么来了,我们再接着谈。
说着,顾冰轻盈地转过身子来,那意思她要准备走了。她才懒得跟我这样的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烦呢。
我真的有点急了。这么多天来,总算碰到有人和我说话,我都快憋死了哈,这时候即便是眼前的女警察顾冰狠狠地骂我一顿,用她的小手抽我几个软软的、绵绵的、温馨扑鼻的大嘴巴,我都会觉得是如沐春风、如淋甘雨的啊。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道:别、别……别呀,别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姑奶奶,我们再谈谈嘛,再谈谈嘛,说不定我们谈着谈着,那个啥——对,兴致来了,我就能想到什么了,或者你也可以提醒提醒我,是不是?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当作一株植物来养着,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告诉你,我实在是受不了啦。我几乎要对女警察顾冰磕头求饶了。
喔,看起来你是有点想通了。顾冰笑着说道,那么,你就跟我到到审讯室里去吧。记住哦,有事说事,不许扯淡。切!
好的,好的!我忙不迭地兴奋地答应着。
我跟着女警察顾冰一前一后地走到一个安谧、肃静的房子里,我走的样子当然是歪歪扭扭的,不用镜子照我都知道——要多丑陋有多丑陋,唉,我可不管不顾了哈,这时候老子还讲什么狗屎的面子呢?说真的,一个人戴着手铐脚镣的滋味真不好受的。
我刚走到审讯室门口,立即就有两个高大英武的的警察迎面向我走来了,我笑逐颜开地想说点什么来表示一下友好的礼仪,但是人家怎么可能理睬我呢?他们一边一个押着我坐到一张铁椅子上。其中有一个警察还对我呵斥了一句:老实点。我忙着客气地点头。
我注意到煞白的墙壁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顾冰坐在审讯桌上,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察,这个场景很有点象我们在电视里常见的那个镜头呢。顾冰用一支笔敲着桌子,十分威严地开口道:说吧,09号,你是怎么谋杀王红颜的?后来又是怎么谋杀杨丽华的?
闻言,我不禁愣怔了一下,靠!我的脑子里迅速盘旋着这样的念头:王红颜——我当然是认识的啦,一位年轻的美女记者,曾经让我“激…情燃烧”了一回!我终于想到自己和王红颜在一起的一切了……
可是,谁他妈是杨丽华呢?我快晕了。不急,不急,我再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我希望你能彻底地抛弃一切幻想,好好地回忆一下:一个对你来说还不是很遥远的过去,一个一定是让你刻骨铭心的过去……女警察顾冰在对我别有用心地说道。
我无辜地看着她,保持无语状。我还能干啥呢?
呵呵,不就是这大半年的时间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说具体点就是从今年的夏天到初冬,也就是那么几个月吧,你这家伙整天的东晃西晃的,一会儿出现在本市著名的“腾达”贸易公司,一会儿混迹在高档的富人俱乐部——“红海”温泉会所,一会儿踯躅在郊区的东来镇,你真够潇洒的、够浪漫的、够拽的,你以为你谁啊你!顾冰开始打击我。
我摇晃着身子,保持着起码的自尊。
你究竟做了多少无耻龌龊的事情?交代!顾冰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招来!顾冰开始拍桌子了!
不许撒谎,我们已经掌握你的所有证据,可谓是:烈日炎炎,证据确凿。你不要以为我们警察成天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只会乱抓人啥的,你现在主动地把你的罪恶事实给我们讲清楚——还来得及,这样你的丑恶灵魂也许还能得救,当然,你也可以不讲,负隅顽抗到底,自绝于人民,我无非是再送你回号子里去继续反省……当然啊,你也不会反省多长时间了。你以为你不说——法院就判不了你的罪吗?切!
顾冰藐视地看我,她的鼻子里微微地哼了一声。
我继续无语,心里面真的是悲伤欲绝啊。姥姥的!我要骂人了!
我在想:漂亮的女警察顾冰一开腔竟然就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呵呵,真厉害啊,这个女人不寻常,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审问嫌疑人的,是个中老手了,她说的车轱辘话、连珠子话简直让我的气都快透不出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一眼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看呢,她的眼睛里在闪烁着一股凛冽的寒风,那寒风呼啸着吹来吹去,她显然觉得自己是在大义凌然、入木三分地对我谆谆教诲来着。难道她是在三娘教子?我是她的干儿子?晕啊!
我真诚地摇了摇头。
我想说顾冰唉,美女哎,我的大慈大悲的菩萨唉。
我的无奈,我的忧伤,我的愤懑,我的亲娘唉!
姥姥的,我能不摇头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我岂能胡说八道、乱说一气、把屎盆子往自己脑壳上扣吗?我又不是傻逼。
一想到这里,我就更加使劲地象一只拨浪鼓似地摇着头……
哇……我终于突然地、疯狂地大叫道: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呵呵,我的脆弱的身子在浑身筛糠似地抖索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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