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陶醇一愣,反应过来后噗嗤一笑道:“水蛇也是兽类啊, 反正林医生肯定比我们懂得多!”
陈不醉手上的伤口倒不大, 在右手虎口上方, 有两个细小的齿痕。这时候已经止住血了,陶醇用碘酒清理后, 就只剩下隐隐两个小孔。
“来, 手张开, 我缠纱布!”陶醇指挥着陈不醉, 想想不放心,拿手机对准伤口拍了张照片, 又在上面凝了滴灵液。
“桃桃,伤口这么小, 没必要缠纱布吧?血都止住了!”
“不行, 万一你不知道轻重手上使力或者伤口进水了呢?”陶醇板着脸拒绝。
陈不醉只能老老实实伸着手, 任陶醇施为了。
“好了!”陶醇看着自己的作品, 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宽厚结实的手掌上, 雪白的纱布严严实实包了半只手掌,手背上还以一个蝴蝶结收尾, 充分显示了包扎者的恶趣味。
陈不醉晃着手上的蝴蝶结哭笑不得,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不过他嘴上还是免不了叹气:“唉,这个包法, 别人估计会以为我手废了呢, 明明只是针尖大的两个伤口。”
“哼, 伤口没痊愈之前,就当你这只手废了一样,不许碰水,不许使劲儿,听到没?”
“行行,都听你的!我的管家婆。”陈不醉咧着嘴笑道,那样子傻兮兮又透着些绵绵情意,看得陶醇心里一软,被这样称呼都没忍心下手扁他。
“你严肃点,我问问林医生,你这伤口要不要紧。”陶醇点开林医生的飞信,详细地说了一遍被咬过程,给她发去了照片,犹自不放心,还打算拍一张水蛇照片。
俩人走出房间,发现游客们已经很自觉地自己拿一次性纸杯倒了凉茶在喝了。
“怎样?陈小哥的伤口严不严重?”“哎哟,包成这样子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看到俩人,大伙儿纷纷围上来表示关切之意。
“还好,大家不用担心,别围着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陶醇说着挤出人群,对准茶几上堆叠在一起的水蛇拍了张照片发给林医生。
没一会儿林医生就发来了回信:水蛇不属于我的专业啊不过这个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无毒蛇,伤口也没有问题,小伤口,很快就好,没必要上医院。四小时后没有出现不良反应你就不用担心了。
醇酒一杯:嗯好,谢谢你啊,有空过来吃饭!
林医生:最近没时间,听说过你们村子的名声了,有时间会来度假的。
醇酒一杯:那真是翘首以待了,来时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医生都这样说了,陶醇总算放下心了。这会儿看着灰突突丑不拉几的水蛇,也没了那种强烈的想要干掉它的冲动。
“谁会杀蛇做蛇菜啊?”陶醇问道,他很小时候吃过蛇肉,自己却从来没有做过。
“嘿嘿,这个我会啊!我是做厨师的。”之前被螃蟹夹的胖游客举手了。
“你是厨师?”高瘦男首先不信了,他撇撇嘴:“哪有厨师被螃蟹夹了都不会自救的?”
“嘿,”胖游客脸一红,“这不怪我啊,我只处理过捆绑好的大闸蟹啊,当时太慌了也没想起放进水里这一茬。”
“没想到你们队伍里居然还藏着一个大厨啊?”陶醇笑道,“那这条蛇就交给你吧!”
高瘦男也打趣道:“嘿嘿,那你就试试,小心别又被咬了。”
陶醇又问道:“中午的饭我一个人好像忙不过来,你们还有谁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啊,给我帮帮忙呗!”
“楼主这么大方,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了!”
“我手艺不行,但是我可以跑腿打下手啊!”
“我来吧,家里来客桌席都是我操持的。”张丽站了出来。
胖厨师由群,加上张丽和自己,人手足够了,再多厨房也塞不下啊。陶醇表示帮手够了,带着他俩忙活起来。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等由群上手当主厨,手脚利索的张丽给他打起下手后,陶醇发现自己沦为烧火工了?
因为人太多,家里的电饭锅不够大,这次他们煮的是柴火饭,柴火饭只有陶醇会,所以他还算有个派上用场的机会。
灶膛里大火噼里啪啦熊熊燃烧,灶台上则咚咚笃笃切菜声连绵不绝。
陶醇抹了把额上的汗,探头问道:“菜够不够啊?有多少盘了?”
“凑了七八盘吧,不过分量足,差不多够吃了。”正在将水蛇切段焯洗的由群答道,拿着锅铲的他跟变了个人似的。
陶醇皱眉,觉得有些少啊,他起身看了看桌上洗净摆好的菜框,一拍额头:“哎呀我就给只给了你们菜篮子,冰箱里的肉菜都忘记拿出来了,难怪只有这几盘。”
“哈哈,冰箱里的存货都拿出来,那小陶你岂不是得破费了?”张丽笑道。
“这不是看你们初次来,第一波,比较珍贵嘛!第一次就当交个朋友了,以后再来就没这好事了。”
“那我们回去得好好帮你宣传宣传,到时候再来好讨个优惠!”
“好说好说,打个九折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三人谈笑间,锅里的水米也沸腾起来,陶醇退了火,把煮开的大米连汤捞出来用筲箕沥干,浓郁的米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饭熟了吗?香味都飘到门外去了!”高瘦男掀开一条门缝问道。
“没熟,在沥米汤呢。”陶醇端着筲箕在陶瓷盆上敲了敲,又滴落一些粘稠的白浆。
“米汤?”高瘦男眼睛一亮,“米汤可以喝的吧!”
“嗯?你想喝?”陶醇挑眉。
“米汤可是好东西啊,大米精华全在里面,补中益气,健脾和胃,我们平常在外面吃饭可喝不到这个!”高瘦男没有明说,但眼里的垂涎清晰可见。
“那就端出去倒给大家喝吧!”陶醇挥挥手,说的再神奇,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好好!”高瘦男兴奋地窜进来,端着陶瓷盆子就要出去。
“哎,给我留一杯啊!”张丽和由群异口同声喊道,俩人共同抛给高瘦男一个鄙视的眼神:我辛辛苦苦为你们做饭,喝米汤居然都想不到我,你真是太不识趣了!
高瘦男败退,连连道歉,拿杯子进来给他俩连带着陶醇一人舀了一杯送到手上,才把米汤端出去。
“哈哈,这兄弟太好玩了!”张丽笑道,回头问由群:“对了,他怎么称呼来着?”
由群惬意地抿了口米汤:“他啊,叫秦思,这么娘们兮兮的名字,根本不适合他,我就叫他禽兽。”
“看把你能的,到时候人家也给你取个绰号,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哥怕啥,哥从小到大的绰号多了去了,什么胖胖肥哥鱿鱼牛群,任他们瞎喊,我又不会掉块肉。”由群叹了口气。
“有时候只要你坦然一点,再难听的称呼也就不会对你产生什么杀伤力了。你平常以待,时间久了人家喊起来也不会再带着恶意了,反之你越在乎,就越受伤。禽兽那厮比我还看得开,不然我俩也不会这么快混熟。”由群淡淡笑道。
陶醇一边把沥干的大米倒进锅里,用筷子插些气孔等待慢慢焖熟,一边听他们聊天。听到这里他真对胖厨师刮目相看了,因为他自己小时候面对别人的排挤可是做不到如此豁达的,他的方法就是当面打脸顶回去。
叫我蠢蠢?哼,做啥都不如我的你才是真的蠢!
“由大厨,你是个汉子!”张丽夸奖道。
“由哥这个!”陶醇也竖起了大拇指。虽然由群的做法和自己的人生哲学不一样,这样豁达也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心灵坚强的人。
由群不好意思地笑笑:“过奖过奖,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玻璃心而已。”
焖饭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大火,没必要再守着,陶醇就去冰箱拿了些腊肉冻肉和熟毛肚过来,想想犹自不够,提着水桶扛着抄网出了屋。
堂屋茶几上散落着空纸杯,陈不醉也不在,游客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么多人,反正不会跑丢,陶醇也乐得清闲。他走进菜园子,来到浇菜的小池边,把抄网伸进去搅了搅。
原本幽深平静的水面跟炸了锅似的,瞬间荡起无数水花,不时有黝黑的脊背和雪白的鱼肚在水中一闪而过。
这些日子,俩人起网后大鱼送餐厅,小鱼就放进池子,养了自己吃,池小,鱼捞起来也方便,想吃时直接拿网搂就行了。
小池子里养这么多鱼,只偶尔想起来了投些食,意外的没见一条死过,陶醇一直怀疑是自己当初在池里加了不少灵液的缘故。
陶醇在水里划拉,空间太小鱼又太多,网子放那里不动都有慌不择路的傻鱼自己钻进去。所以不过几分钟,他就轻易地捞了小半桶,除了两条大些点的鳙鱼,其他多是不过一扎长的川条子。
这种小鱼也好处理,把鳙鱼交给由大厨后,陶醇就提着水桶拿着筲箕去水库边上弄小鱼。除鳃刮鳞掐开鱼腹挤出肚子里的杂物,挤出来的那些什么鳃啊肠子啊直接往水里一扔,岸边好多食肉的鱼都游过来抢食,水面时不时漾起水花。后来不知道咋地那群鸭子也发现了,绕着陶醇嘎嘎嘎围成一团,一会儿啄食水里的傻鱼,一会儿争抢陶醇扔出去的鱼杂。
陶醇三两下处理完最后几条鱼,一巴掌拍走那只格外胆肥,凑过来想对筲箕使坏的鸭子,发出驱赶的声音:“呵去c呵去,你们这些家伙,这么大水库还不够你们吃的?尽想着捡现成的!”
洗干净的川条子撒上食盐和调料腌制一会儿,然后裹上面粉,在油锅里炸至金黄再捞出来,喷香的味道冲人得很。陶醇和张丽一直眼巴巴看着,等由大厨把金黄鱼条装进盘子,俩人就忍不住伸手偷吃。
炸酥鱼完全担得起这个“酥”字,咬在嘴里焦脆香酥,嚼起来“嘎吱嘎吱”响,连鱼骨头都是酥脆的。
一条c两条c三条,由群又搂了一漏勺酥鱼上来,看到盘子一愣:“你俩悠着点啊,再这样吃下去就没法上桌了!”
俩人相视一望,这才讪讪地住了手。
十二点多,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儿了的游客们都回来了,屋里渐渐又出现了嘈杂的人声。陶醇出去一问,原来都被陈不醉带着摘桃子去了,收获还不错,摘了慢慢两大篮子油桃和毛桃。
人多力量大,一听说菜都炒好了,一群人迅速摆好桌子凳子拿好餐具端菜上桌。
陈不醉翻出了两米直径的大圆桌,十四个人勉强够坐,大伙儿闻着浓郁的菜香,看着满桌的饭菜,对三个厨师的能干夸奖不已,吃起来更是连夸赞都顾不上了,尤其是清蒸河蟹c油炸小酥鱼c红烧胖头鱼和爆炒水蛇肉,很快就被十多双筷子一抢而空。
这一顿吃得宾主尽欢,都放下筷子以后,桌上基本只剩些菜汤配料了,满满一锅柴火饭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很多游客都是超战力发挥,吃完后一个个揉着肚子哀叫。
大伙儿得知掌勺的是由群,有些吃得意犹未尽的就开始打听了:“大厨啊,我记得你是宁荣过来的,你在宁荣哪家饭店高就啊?有时间咱们大伙儿去给你捧场啊!”
由群倒是很谦虚:“哪里哪里,我厨艺也就一般啊,这次是超水平发挥,都是因为楼主家的食材好呀!”
“由大厨你就别谦虚了,我做的菜可没你做的好吃!”陶醇笑道。
“哪里是谦虚哦,你家的食材本来就是上品嘛,我在后厨这么多年,饭馆里特供的食材也比不上你家的哟!”由群较真道。
陶醇笑笑不再争辩,他俩的对话却被很多游客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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