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秦渺c陆丰二人喝得醉醺醺地被下人抬回自己府中了。
满身酒气的顾清风回到锦绣江南, 似乎累极地靠在门边长舒了口气。
“清风哥哥,你没事吧。”宋云萱拉了拉他的衣摆。
裴澈将事先准备好的醒酒汤递给他:“喝了,解酒。”
顾清风伸手推开,抬眼, 眼中却醉意全无一派清明,他悠悠笑开:“放心, 我没事。”
他走到桌边坐下, 宋云萱将磨好的墨c笔c纸拿到他面前。
顾清风看了她一眼, 笑了笑。
宋云萱迅速躲到了裴澈身后。
将宣纸摊开,顾清风提笔蘸墨先写下陆丰二字。
“陆丰,礼部侍郎,此次皇帝寿宴仪典的负责人。”
裴澈问:“他是哪一方的人?”
顾清风摇摇头:“此人从前就很精明,在官场混迹这些年圆滑地像条泥鳅, 刚才席间我套过他的话都被他扯开了,暂时还看不出来是哪个党派的人, 好在他的儿子在妙春手里,我想过不了多久会有消息传过来。”
“他的儿子?妙春?”宋云萱惊道:“上次在陈白巷那里被妙春姐姐扛走的纨绔就是那个陆侍郎的儿子?”
“嗯,”裴澈回答她,转头问顾清风:“你怎么请到妙春的?”
顾清风狡黠一笑:“用你的名义勾引她呗。”
裴澈向来冷静的俊脸难得地一僵, 默了默, 他不悦道:“为什么把我扯进去, 你去不一样么”
“我不是处/男啊!人家妙春正眼都不看我的, 我去勾引没用啊 ”顾清风夸张地一耸肩, 暧昧地笑了:“再说了, 采花大盗葛妙春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睡了你这个男中绝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裴澈下意识地飞快捂住宋云萱的两只耳朵,脸上腾起奇怪的红晕,他怒道:“你在小萱面前胡说什么!”
“怕什么,兔子迟早要懂的。”欣赏到裴澈少见的羞色,顾清风心情大好:“这件事妙春去做很合适,她的媚术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抵挡得了,当然除你之外。”
“话说,阿澈,你那儿是不是有咳咳有问题啊,有问题去问柏松啊,她是大夫,当然,你要是不好意思也可以问我,咱们都是爷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眼前的少年杀气沉沉。
忍不住嘴皮子耍贱占便宜的顾清风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咳咳,我们回到正题。”
被捂住耳朵听得不大真切的宋云萱只觉那二人一时剑拔弩张,但硝烟转瞬消弭于无形,不由茫然:“少主,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裴澈神情淡漠,只是将她的耳朵捂得更紧。
“唔。”
在另一张纸上,顾清风写下秦渺二字。
“秦渺,大理寺少卿。”
“他怎么样?”
“荀润头脑灵活,曾辅助现任大理寺卿办过几件大案,颇受皇帝重视,三年前齐王试图拉拢过他。”
“齐王?”
“嗯。”
如今的大梁朝廷,东宫未立,宸王卫简c齐王卫羣c宁王卫蘅,三王鼎立,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为巩固自己的势力,三王纷纷拉拢朝中能臣,秦渺在办案上的才华早已被瞩目,齐王一早派人私下笼络过他。
“可惜,荀润性子耿直,凡事都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愿意依附任何一党,因而拒绝了齐王的‘好意’,由此被齐王党骂作茅坑里的粪石,”说到这里,顾清风忽的一笑,面上有些轻松的欣慰感,“这家伙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他叹了一声:“也因为这样,三年了,他一直在大理寺右少卿的位置上,政绩再好也要被上面两个废物压着。”
“他值得信任么?”
“值得。”
一旁的宋云萱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写下的韩谨和三个字上点了一下,试探道:“清风哥哥,那这个人呢?你是不是准备杀了他?”
顾清风抬起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她一眼,提笔饱蘸了朱砂,在韩谨和三个字上打了个两道血色淋漓的斜杠,然后问宋云萱:“兔子,你急了都知道咬人的,有人害了你全家,你会怎么做?”
说完勾起唇又慢慢慢慢地笑了。
宋云萱瑟瑟发抖:啊啊啊,变态又笑了,又笑了。
裴澈提醒他:“仇什么时候都可以报,不要忘了正事。”
“放心,我清醒地很,要不然宫主也不会放心让我参与金乌计划,”顾清风继续边写边道,“韩谨和,琼华殿大学士,郑观大学士辞官之后,内阁之中他的权力最大,皇帝很多政事的决策都有考虑他的意见。”
裴澈道:“听柏松说,皇帝最近病得很重,上朝都很吃力更不要说处理国家大事,这个韩谨和实际上掌握的权力更大。”
宋云萱嘶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帮皇帝处理朝政?噫,那他不是背后的皇帝了嘛。”
“他还没那个能耐,皇帝身边还有个王湛,那个人可不简单,另外宸王他们也不是摆设。”裴澈轻轻一哂,问顾清风:“韩谨和是谁的人?”
“宁王卫蘅。”
“宁王?”
宋云萱瞪大了眼睛动了动眼珠子悄悄去瞅边儿上裴澈的反应,上次在锦城的烟雨云花楼里,差点被少主打残了的那个色中饿鬼宁王?
听到这个名字,裴澈锋利的长眉微挑,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半晌,他道:“你确定么?”
顾清风笑了:“当然确定,韩谨和是宁王的人,这件事大梁朝中谁都知道。”
想了想他补充道:“韩谨和眼光还是有的,那宁王城府极深,还是出了名的贤王,在我看来将来真能坐上皇帝宝座的非他莫属。”
“城府极深?”
裴澈和宋云萱一起疑惑地将这四个字念了一遍,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张被打地鼻青脸肿的脸,脸的主人不知羞耻地说着:
“天香姑娘,最近本王新得了一本《房中秘技十八式》,床上来,本王手把手教你如何?”
啊啊啊,想不通啊想不通,那个宁王脑壳有病啊!
宋云萱摸着下巴,脱口而出:
“那个色鬼?”
裴澈眉峰紧皱,脱口而出:
“那个傻子?”
“怎么又是色鬼又是傻子的,亏你们想得出来,对了,听说宁王上次也在锦城,你们两个是不是见到他了?诶,我挺好奇的,他到底做了什么啊,给你们留下这种印象?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顾清风“噗嗤”一声没忍住,肆无忌惮地拍桌狂笑了起来。
惜字如金的裴澈难得地评价人:“一言难尽。”
满堂春后院。
雅雅走了进来,背上有三只黑色的小鸟在蹦蹦跳跳啄皮毛里的跳蚤吃。
裴澈将陆丰c秦渺c韩谨和三人的资料抄了三份,折好塞进竹筒里,再绑在三只小鸟的脚爪上,将三只鸟儿放飞了出去。
三只小鸟灵巧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宋云萱惊奇道:“少主,那是什么?”
“灵犀宫的报信金乌。”
不一会儿,祝掌柜走进来递来一封书信道:“七杀大人,有人送来的信,说是给清风大人的。”
一旁又被雅雅缠上的顾清风正玩得高兴,闻言道:“阿澈,你帮我看吧。”
裴澈将信纸展开,读道:“欲见郑观,明日卯时。”
“郑观是谁?”
顾清风面色有些苍白,握紧双拳的手背上冒起了青筋:“我的老师。”
裴澈沉声道:“这封信是韩谨和写的,他想威胁你!”
顾清风没说话。
宋云萱怪道:“清风哥哥,他找你明天见面,但是没写地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顾清风冷笑:“不用写,我知道是哪里。”
裴澈皱眉:“你要去赴约?”
“当然诶,诶,诶,雅雅你咬哪里?”顾清风还没说完边开始惨叫,原来雅雅从后面猛地扑过来,张嘴死死咬住他的小腿,尖利的牙刺入他的皮肉中,鲜血从裤腿冒了出来。
裴澈厉声喝道:“雅雅,松开!”
雅雅倏地松开嘴,在裴澈严厉的目光下耷拉着脑袋躲到宋云萱身后去了。
顾清风摸着腿上的血看了裴澈一眼,裴澈点点头。
阴沉的天色下,那片残垣断壁显得荒凉而凄清,篱笆上挂着的“青柳书舍”四字木牌早已蒙上了蛛网。
十五年前,这里曾是赴京赶考的学子们梦想的聚集地。
他,韩谨和,秦渺,陆丰都从这里走出迈入考场,走上各自不同的人生。
但早几年前,学子们的书舍都搬去了城南,这里便荒弃了。
他走进去,荒凉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但破败的门尘土堆积的窗,却到处留下他们曾经生活的影子。
他穿过他们的学堂径直走进先生的房间。
那老人就躺在那张竹席上,深秋的清晨浑身上下只盖着一件破棉絮。
“老师!”他疾步冲到床边,那曾经学识渊博令人敬仰的老人须发皆白,面泛乌青,无力地睁着的双眼已经浑浊不明,瘦骨嶙峋的身躯上竟有数不清的伤,像是受过什么大刑。
“老师”
顾清风胸中剧痛,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滑出,膝盖一弯整个人跪在了床边,他握住老人瘦得如一截枯木的手唤道:“老师,我是朗之啊,我回来了。”
老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僵硬地转过头来,浑浊的眼定定看了他许久,淌下一行泪来,老人吃力地张了张嘴,发出模糊的声音:“朗之”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对不起老师,这些年我应该去看你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清风痛苦地抓住老人的手,这些年他被沉痛的仇恨缠身,一心想着报仇,却将这位曾待他恩重如山的老人忘在了回忆里。
老人注视着他片刻眼底竟露出一丝光,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顾清风的手抓住靠近自己的喉咙。
顾清风疑惑又不解,直到他摸到老人喉咙里有什么奇怪的硬物。
老人死死抓紧他的手将他扯过去,半副身体几乎要抬起来,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道:“证据”
随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顾清风痛楚难抑,就听身后那人的声音道:“朗之,你和老师叙旧叙地如何?”
他回过头去,眼前却猛地天旋地转,随后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嗨呀,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
顾清风下了马将缰绳绑在一旁的矮树上,正要朝几人走去,只见那皮毛黑亮的大型野兽纵身扑跃在他面前的高地上。
这头黑狼四爪着地,高耸起的肩胛骨,棕黑的眼透出兽类特有的阴狠与狡猾死死盯着他,呲起的森森白牙迫切地想要啃食出血腥的味道,喉咙里发出低咆,它忽的仰起头朝天空嘶吼:“嗷呜!”然后向他猛地冲过来。
顾清风寒毛倒竖,两手作投降状放在身前,讪讪:“不会吧,又来?喂,雅雅,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
他还没抱怨完,那头黑狼已经扑上来了,利齿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脖子啃去。
顾清风被扑地就地滚了一圈然后一个鹞子翻身,捂着脖子惊险地避开那致命一口,转身就跑!
“雅爷,饶命啊!”
“嗷呜!”
“阿澈,你能不能管管它!”被雅雅狂追不止的顾清风抽个空朝远处悠哉悠哉赏风景的裴澈叫嚣。
宋云萱眼见着雅雅把顾清风逼上了树,向裴澈问出了心中留存许久的疑惑:“少主,为什么雅雅这么喜欢追着清风哥哥?”
雅雅简直是见他一次追杀一次,恨不得把顾清风当场灭口。
霍珊珊也关心地瞧着抱树求救的顾清风,奇怪道:“对啊,雅雅对咱们都没敌意,怎么就瞅着清风不顺眼呢!”
裴澈顺手剥了个橘子,将一瓣喂给宋云萱,道:“因为雅雅有把柄在他手上。”
宋云萱吃着橘子不解:“雅雅是狼耶,狼会有什么把柄?”
木卿卿趴在石椅上,奄奄一息地幸灾乐祸:“清风大人很喜欢抓人把柄呢,连雅雅都不放过呢。”
“嘿嘿,祝他早日被雅雅吃掉才好呢。”
裴澈斜睨了她一眼:“你又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木卿卿大骇,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哀求:“少主!千万不要把我刚才的话告诉清风大人,要不然我会死的。”
裴澈望着不远处雅雅正在用爪子狠狠刨着地面,打算把顾清风抱着的那棵树的根挖出来。
柏松心情上佳,手勾着自己的长发盈盈一笑:“清风其实也不冤枉,他骨子里喜欢耍贱,惹到咱们了,咱们看在同门的份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雅雅就不同了,狼的记性好着呢!”
“这事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裴澈心情也不错,悠悠地开了头。
雅雅是灵犀宫的战狼,曾是西域沙漠里的狼王。
初到灵犀宫时,作为宫里唯一的一只野兽,它是很寂寞的。
一次随裴澈出任务回程时,刚大杀四方c浑身浴血的雅雅经过一家农舍,那家农舍前有一条小狗正睡在草丛中,它皮毛如雪,湿漉漉的眼睛从爪子间抬起,双眸睡意未散透出朦胧的可爱劲儿。
这是雅雅的一见钟情。
此后雅雅只要一有空便会来到这家农舍前陪着那条小白犬玩耍。
这是它的秘密。
春暖花开的一天,裴澈院中的一株凤尾鸢开了,雅雅欢天喜地地叼着一朵凤尾鸢去见它的心上狗,谁料经过一条隐秘的林荫小道上头顶传来一声轻佻的唿哨:“哟,想不到西域狼王还有这样一面呢。”
雅雅大惊猛地刹住脚,抬头望去就见顾清风坐在树杈上,大腿翘二腿c嘴里叼了朵凤尾鸢吊儿郎当地看着它:“你就是雅雅?初次见面,我是顾清风,你主子的好哥们。”
雅雅嘴里的凤尾鸢掉落在了地上。
顾清风笑了起来,笑声晃荡中他的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透着贱兮兮的意味:“哟,这模样,是去见你的心上狗了?”
雅雅装作没听到转身便跑。
此后雅雅憋着一个月没去见它的小白,一个月后,雅雅特地避开顾清风来到了农舍,然而小白身边已经有了一只大黄在献殷勤了。
晴天霹雳!
从那天开始,雅雅和顾清风之间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故事听完,宋云萱不解:“为什么雅雅因为清风哥哥一句话就不去见小白了?”
柏松冷笑:“哼,堂堂西域狼王却喜欢上了一只小母狗,怕丢面子吧,男人的通病啊。”
木卿卿啐了一口:“呵,男人!”
“师姐!此言差矣!我就不是那样的男人!”霍珊珊拍拍自己的胸脯,大掌一挥决定和那群臭石头撇清关系,又问裴澈,“阿澈,那个凤尾鸢长啥样儿啊?”
裴澈拿出一株如红枫滴血的花递给他:“这就是。”
“这花怪好看的。”霍珊珊体贴地把花分给宋云萱c木卿卿,柏松没接。
宋云萱举着花乐不可支地朝顾清风炫耀:“清风哥哥,你看!”
木卿卿将花插在发上美滋滋地孤芳自赏。
那厢的,正在努力把顾清风从树上撞下来的雅雅歪过头来看着她们,棕黑的眼慢慢透出血色。
裴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对了,忘了说了,被清风耍了之后,雅雅只要一看到谁拿着凤尾鸢,就视他如死敌,不置之死地绝不罢休。”
宋云萱捏着手里的花,僵硬地转过小脸:“少,少主,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正习惯性地把花插/进头发里的木卿卿手一抖,面如死灰:“少主,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不远处,传来一声凶猛的狼嚎:“嗷呜!”
雅雅风一样的速度冲了过来,将宋云萱和木卿卿赶上了树!
顾清风趴在第一棵树上幸灾乐祸地很嚣张:“雅雅,上!哈哈哈,谁教你们刚才见死不救的?”
不远处的裴澈将手中的小石子一弹,树上的顾清风应声落了地。
“卫蘅的计划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就快到最后一步了,以他的谋略将来坐上那个位子的应该就是他了,可惜,天妒英才。”汤少很为卫蘅惋惜,这个人在大计终成的关键时候溘然长逝,也许他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却是个厉害的枭雄,但再厉害的枭雄也斗不过天。
“这样不是很好么?”裴澈忽道。
汤少愣住:“什么很好?”
裴澈说:“他死了,你来顶替他,坐享其成最后坐拥天下,难道不好么?”
沉默了片刻,汤少苦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梦,成为最有权力的男人,拥有后宫三千佳丽,接受万邦来朝,但做梦归做梦还是要回归现实的!你让我吃吃喝喝行,让我应付那些权谋韬略c尔虞我诈,呵呵呵,我真不是那块料。”
他道:“我只想活下来,我死过一次好不容易活了我想让自己过好一点,我现在每闭一次眼睛都觉得再也睁不开了。卫蘅是聪明人,他身边的人都不蠢,刚开始我还想装一装样子骗过那些人,可是他们都太聪明了,就像那个周坤,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故意把我带到这座箫音馆的回音室来,回音室的机关除了机关师之外只有主人能知道,所以我被他一试就露出了马脚我没办法只好杀了他”
汤少恼恨地扒住自己的头发,依旧沉浸在当初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之中:“我,我生前连只鸡都没杀过,我们那儿随便杀人是要坐牢的!”
那只怕是他唯一一次行事风格靠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宁王了。
“我和卫蘅差距太大,伪装不了太久,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我的问题,到时候我的下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宋云萱摸着下巴,故作深沉:“也许他们会扶持你当一个傀儡皇帝呢,毕竟你是他们的门面,打着你的名义造反更方便啊!其实当傀儡皇帝也不错,他们负责治理国家,你负责吃吃喝喝好了。”
汤少被她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了,拼命挥手:“历史上没哪个傀儡皇帝有好下场的吧!不行不行,我只有一个目标——好好活着!”
“我打算趁这次皇帝老子的寿诞把他们暴露,然后我再去跟皇帝老子说我是卧底专门帮他剿灭乱党的,让皇帝亲手把他们处理了,反正我不是卫蘅,跟那些乱党谈不上什么革命友谊。”
“大梁历史上的乱党找出来下场可都是很惨的,你有点狠啊。”
宋云萱有些唏嘘,她可以感觉到汤绍这个人本性其实很善良,可见就算是善男信女一旦被逼急了也能变成心狠手辣的罗刹。
面对宋云萱水汪汪的杏眼,汤少忽然觉得自己自从穿越后就被玷污了,再也找不到从前纯真的自己了,他垂下眼角小声道:“人总要为自己打算嘛,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哪有那个圣母心去操心别人的死活。”
宋云萱默默给他递去大拇指。
“但有一个人我不敢动他。”想起那个人,汤少就不由自主地打冷战。
裴澈会意:“镜。”
夜月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的首领镜更是神出鬼没,据说修为深不可测,迄今为止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试图联系他,直到一个多月前他才回复我要在十月初一和我见面详谈。”
“那个人太可怕了,我一直觉得他有自己的计划,不是卫蘅利用他倒像是他利用卫蘅,我怀疑他想借这次政变达到什么目的。”
“今天他要和我见面,我特地安排在回音室上面那个房间,对付夜月你们灵犀宫要比我有把握,回音室里很安全,你们在这里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汤少抿了抿唇,手不自在地反复在衣角上擦拭着手心的薄汗,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那个,我上去了”
裴澈叫住他:“你知道委托灵犀宫的还有一个人么?”
汤少猛地顿住脚步:“谁?”
“王湛。”
他脸色惨白:“不会吧,王湛不是皇帝老子旁边那个太监么?他要委托灵犀宫调查什么?”
“他已经察觉有人在陛下寿诞上会有所行动。”
“王王湛知道了,那也就是说皇帝也可能知道了?”汤少的脸都扭曲了:“我这不是死定了么?”
“汤勺!淡定!王湛还不知道幕后是你,他还怀疑宸王,齐王呢。”宋云萱扶住差点跪了的汤少。
裴澈心念一动,问他:“翰林院有个叫韩谨和的人,你们关系如何?”
“啊?”冷不丁被问起这个人,汤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说韩大学士!他是卫蘅安排在内阁的人,我和他说过几句话,这个人怎么说呢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又是个读书人,就是让我觉得阴森森的,我没怎么搭理他。”
裴澈润黑的眸微亮,他淡笑了一下:“你既然接受了灵犀宫的委托,我们就会保护你的安全。”
汤少被那个笑治愈了,就差泪流满面了:“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啊。”
汤少离开后,安静的回音室就只剩下裴澈和宋云萱两人,上面无数耳传私语传递下来,宋云萱提着耳朵仔细听,打算听出些门道来,一旁的裴澈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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