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财迷心俏 > 正文 73.僵持
    那四个人家中均有妻儿老母, 柳仕成不胜唏嘘,将金锭分与他们后, 罪恶感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两人走在街上,夏末秋初之际, 天气依旧燥热。柳仕成见钱袅袅兴致不高, 一溜烟地跑了。

    “仕成。”钱袅袅疑惑地喊道, 不一会儿就见他扛着一大草木子棒子的糖葫芦跑了回来。

    “娘子, 快吃。”柳仕成喜滋滋地递了一串给她。

    “买这么多做什么。”钱袅袅嘴上怨着, 却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 甚是可口。

    自从生病以后, 她都很少吃这种东西了,偶尔吃上一串, 也是不尽兴。她又主动摘了一串,将一整个糖山楂塞在嘴里。

    柳仕成笑着捏了捏她鼓囊囊的脸颊,把草木棒子塞到她怀里,自己去面前的饼摊上包了十个饼。

    “喏, 别光吃糖葫芦, 把牙给酸倒了。”

    钱袅袅吃完一根乖乖地拿了一个饼:“一会儿甜一会儿咸的,好奇怪。”

    走了几步,柳仕成又扔下她跑进店内, 钱袅袅抬眼一瞧, 不正是她刚嫁过来最喜欢的那家卤猪蹄店么。

    柳仕成抱了两个大纸袋出来, 猪蹄的香味直窜进钱袅袅的鼻子里。

    “我吃不下这么多的。”钱袅袅嗔道:“别刚有了几个银子, 就全部挥霍掉了。”

    “几个猪蹄而已,至于这么夸张嘛。”柳仕成不以为然地捞了一个啃:“又不是全给你吃的,你要是再吃这么多,指不定又吐得到处都是。”

    说完这句话,柳仕成不自觉地笑了,他想了起钱袅袅刚刚嫁过来的种种。

    不过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她变得谨慎小气了,而自己变成了“挥霍无度”。

    唯一不变的是,她还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

    任时光蹉跎,只要你还在,那么一切都不算坏。“走。”柳仕成感叹着,将她拉到了飘香酒楼。

    他点了一大桌子菜,要了一壶酒:“来,娘子,我敬你一杯。”

    钱袅袅端着酒杯,看着他消瘦俊逸的脸庞,已然不复当年少年之气,心中也无限感慨:“相公,辛苦你了。”

    “娘子才是委屈了,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柳仕成一饮而下。

    “哪有。”钱袅袅亦豪爽的一口闷,若不是因为她的病,她相公何以会倾家荡产。

    两人互相推拖着,均有点不好意思了。

    “来,尝尝这个。”柳仕成夹了一只狮子头放在她的碗里。

    钱袅袅没有立即下筷,她竟然想起了吴桦新,那一次也是在这里,自己把他吃“趴”下了。

    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不知道他跟小翠怎么样了?

    思忖之间,一众老老少少鱼贯而入,该是一大家子。

    “热死了。”其中一位少妇拿着帕子擦了汗,旁边的丫鬟还不断在给她扇着风。她肤若凝脂,身材略微丰腴,脸蛋也是绝美无比。

    柳仕成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回头见钱袅袅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柳仕成连忙低下头,假装吃了几口东西,偷偷瞟着钱袅袅,讨好道:“跟我娘子比,差得远了。”

    “哼。”钱袅袅当然不会信他,连夹了三个狮子头给他:“快吃。”

    “太多了吧。”柳仕成讪笑道。这女人的心啊,果真比那针眼还小。

    “哎哟,疼疼疼。”楼上传来一阵呼痛的声音。

    钱袅袅耳朵一竖,不正是刚刚还念叨着的吴桦新么。

    “老大?”吴桦新揉了揉耳朵,欣喜之余,又不满地对小翠道:“咱们不是说好不揪耳朵了么。”

    小翠把茶碗往下一扣:“咱们也说好了看别的女人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可我现在都喝完了,你还盯着人家看呢。”

    “那是你喝得太快了。”吴桦新抱怨道。

    钱袅袅将他们请了下来。原来这段日子小翠有了身孕,吴桦新一直在家中陪着她。

    小翠有喜之后,胃口不是一般地差,还经常呕吐。他们今日来飘香酒楼,是想给小翠找点能吃得下的东西。

    难怪瘦了不少,钱袅袅心疼地扶着她坐下:“想吃点什么,尽管吃。”

    小翠扫了一眼桌子,夹了一块果馅儿顶皮酥,咬下一口草草吞了下去。

    “哎?现在吃上了,我点的你就不吃。”吴桦新就奇怪了,明明他们也点了果馅儿顶皮酥的。

    “那不一样。”小翠强词夺理道。

    “行行行,不一样就不一样。”吴桦新附和着她,眼睛又情不自禁地转到了隔壁桌上少妇那里。

    听他们说话,这一家子,是从外地过来游玩的。他们来东塘,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一睹甜白瓷的风采。

    “柳兄,你真是厉害啊,甜白瓷,大发了。”吴桦新回过神,斟了酒敬他。

    之前柳仕成送的那只甜白瓷碗,因为是第一批产出面市的,如今是价值连城。就连成窑之前产的普通瓷器,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哪里,哪里。”柳仕成恭敬地回了他:“没有吴兄的鼎力相助,我柳仕成哪里会有今天。”

    说了一会儿成窑的事儿,柳仕成面色凝重:“可惜的是,至今还没查出凶手是谁。”

    “叔叔也是头疼得很,皇上有令,却迟迟没有线索。”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柳仕成暗自琢磨,得想个办法让她自行露出马脚。

    金华裳早就心虚地躲回了西塘,柳仕成打算趁着去大运行的时候,顺便去趟钱家。

    哪知冤家路窄,金华裳此刻正在厅里与大运行老板讨价还价。

    “您要是再卖这样的价格,我这儿恐怕贡不下您这尊大佛咯。”大运行老板毫不客气地揶揄她。

    “是是是。”金华裳低声下气地回道:“这不是跟您商讨来了嘛。”

    万毅诚的丁窑产出的裂纹釉无论种类还是品质都不在定窑之下,价格还比定窑便宜许多。而原来忠于定窑裂纹釉的富人们现在更多的也是喜爱甜白瓷,定窑的生意每况愈下,甚至好几天都不用开窑。

    再不降低价格,定窑恐怕再无立足之地。但若是降低了价格,定窑将和这江州大大小小大部分的窑口一样,泯然于众人矣。

    两相为难,金华裳为了保住定窑,不得不做出降低价格的选择。柳仕成倚在门口,嗤笑了一声。

    大运行老板见是柳仕成,点头哈腰地来迎他:“柳老板,快进来坐,我去给您沏杯茶。”

    柳仕成在金华裳对面坐下,袍子一撩,阴阳怪气道:“金老板,您也有今天呀。”

    金华裳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拜您所赐,我可得谢谢你。”她的眼中闪现出一丝阴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可这才一年不到呢,我至少还有二十九年站在高处。”

    柳仕成接过大运行老板递过来的茶,泯了一口:“而你,一辈子都别再想爬起来!”

    金华裳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柳仕成放下茶盅:“找人监视我,雇人杀我,放毒蛇进洞咬我,你到底长了一颗什么样的心!”

    柳仕成越说越大声,引得大运行里的人纷纷回头。

    “你胡说。”金华裳明显慌了,她紧张地扫视着四周:“你血口喷人!别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就随意诬陷我。”她腾地站起来,打算离开。

    “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好欺负。”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

    这一句话,说得众人均不好意思地散了。一个女人做生意,确实不容易。

    柳仕成走近她,在她耳边轻轻道:“据说放蛇的人已经找到了,你猜他会不会将你供出来?”

    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惊恐,金华裳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我没有做过,何来供不供之说?只是你们别联合起来诬陷我才是。”

    柳仕成愣住了,这个女人果然厉害,什么都能不露声色。放蛇的人根本没有找到,柳仕成只是想激激她。

    “别以为你跟东塘知县有关系,就能白的说成黑的。我告诉你,我不怕!”

    金华裳瞪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呵!”柳仕成兀自感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若是找不出足够的证据,金华裳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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