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林心下感动的都快哭了,恨不得扑上去亲小丫头几口,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小丫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毛骨悚然,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我看,还是杀了,省的活着祸害他人。”小侍女月儿满含杀意的建议道。
谁知,戴面纱女子摇晃了一下纱巾,应该是摇头,然后道:“不妥,既然是晓月宗弟子,也算得上道友,不可打杀。嗯,这样吧,我主仆二人刚好要找晓月宗的孙师叔有事想谈,既然碰上晓月宗弟子,就带你一起吧。”
这是戴面纱女子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前半句,让曹子林着实松了一口气,可后半句,又让他叫苦不已,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脱身的法子,怎么她们又要找晓月宗谈事,万一双方碰上,自己撒的谎,铁定要穿帮啊,这可怎么办?
曹子林心里大急,准备想一个更好的说辞,然而,一句话说的好,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慌来圆,纵使曹子林从小机灵,鬼主意不少,眼下也慌了手脚,主要还是对修炼门派不甚了解,他怕说多了会直接穿帮,不然,他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自己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怎么感觉在走背字,而且是那种让他心惊肉跳,关乎生死的背运,还好他心脏够强韧,否则,就是吓也吓死了。
不对!曹子林悚然惊醒,不可能这么巧,难道是戴面纱女子看出自己在撒谎吗?那她为何不戳穿自己,而是同样用撒谎来回应呢?她这是在逼自己说出实话吗?还是留住自己的一个借口?
越想越乱,越想越怕,曹子林心里郁闷的都快哭了,他就想不通了,前有晓月宗的五人带自己进紫竹山脉,那个二师兄就是临死前,也不肯丢下自己,现在又遇到更为头痛的主仆两人,怎么就盯着自己不放呢?
难道自己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还是自己太英俊不凡,引人注意了?
哎,太出众也不好啊,容易招来祸事,曹子林觉得自己以后可要低调一些,省的每天担惊受怕的,这种日子可不好过。
“师姐,师弟还是一个人去寻找孙师叔还有赵师兄好了,就不劳烦师姐了。”曹子林不死心,还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同路而已,算不上劳烦。”戴面纱女子的回答很简单,曹子林有苦说不出,他甚至为了增加自己是晓月宗弟子这件事的可信度,连那个赵师兄都抬出来,但很显然,女子态度坚决,就是要带他一同上路。
在小侍女月儿极度不乐意和曹子林戚戚然的情况下,三人上路了,戴面纱女子估计是为了照顾两个小孩的修为,速度并不是很快,三人不像是去找人的,反而像是在游玩,看风景的。
曹子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背后百米开外,一个胖乎乎c圆滚滚的小兽正一路跟着他们,但眼神里有畏惧,不敢跟的太近,一直保持着百米的距离。
一路上,小侍女月儿很不友善,甚至威吓曹子林,让他老实一点,否则就杀了。
曹子林还能说什么?他算是明白了,小侍女看似凶狠,其实也就是个脾气火爆的小丫头,带着一丝不知道哪里来的傲娇和蛮横,而那戴面纱的女子,看起来孤冷,言语不多,不骄不躁,却是最不好说话的,举止中,总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态度,就像一个上位者,给曹子林极大的压迫感。
唉声叹气后,曹子林摆正了心态,反正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再急也没有,还不如讨好主仆两人,嗯,主要是戴面纱女子,这样在事情穿帮后,最起码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事实上,一路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一口一个师姐,叫的可甜了,时不时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引来小侍女月儿的极度不满,但戴面纱女子依旧不为所动,不冷不淡的让曹子林都快抓狂了。
一下午下来,三人只走了二十里地,这速度,比普通人也不如,对曹子林而言,更是煎熬。
好在他表现的机会来了,戴面纱女子要歇脚,因为天渐渐暗淡,曹子林自告奋勇的去打猎,让他意外的是,女子竟然同意了,但越是如此,他更不敢跑,万一要是跑不了,再被逮回来,那就惨了,估计对他一直有怨恨的小侍女月儿会一剑劈了自己。
既然不能逃,他老实的打猎,周围的野兽再次遭殃,他被一腔怨念全部化为力量,狠狠的发泄在这些野兽身上,等他扛回一只肥美的山鸡和两头硕大的兔子,火已经升起来了。
剥皮c洗尽内脏,然后用紫竹穿着,放在火堆上烤,很快就散发出迷人的肉香味道,小侍女月儿见状,一把将他扒拉到一边,娇哼一声,从怀里拿出几个小瓶子,很娴熟的散在烤好的肉食上。
曹子林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小丫头,引来后者的一记瞪眼。
和没有盐巴的烤肉不同,这次的味道更加美味,曹子林一个人就吃光了一只足有几公斤的野兔,还意犹未尽的盯着小丫头手上近乎完整的野兔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双眼。”小侍女月儿恶狠狠的道,说着,还不时的把手中的烤肉在曹子林眼前晃几下,那神情,别说多得意。
曹子林也懒得跟他计较,转眼望着戴面纱女子,他很好奇,女子带着面纱,是怎么吃东西的,只见她纤手掰开一块烤的金黄的山鸡,伸进面纱内,面纱就开始小幅度动起来。
看着主仆两人吃烤肉的动作,曹子林都不由得为她们着急,如此慢条斯理的,就不能快点吗?没见他眼馋的模样吗?早知道,就该多打点野兽了。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时间,主仆两人才听罢不吃,然而,她们的食量也很惊人,竟然半点不剩,全吃光了。
曹子林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吃了几公斤重的野兔,居然并不觉得太饱,这有点惊人了,自己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大了?难道和自己突然拥有莫名力量有关?看看小侍女月儿,她也不过七八岁模样,食量也如此大,他对自己的猜测,信了七八分。
同时,心里不由得开始犯嘀咕,自己突然拥有这么大的胃口,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之前还为发了一笔横财,得到百两银子,感到惊喜,现在按照自己的食量,这一百两也不够自己吃多久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刻,戴面纱女子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小侍女月儿,就要飞身而走,下一秒,却停住了身子,面朝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原来拓跋师妹在此处,可是让师兄一番好找。”一道声音,突然在林间响起,曹子林惊疑不定的看向那里,正好见到一个年轻男子从林中不急不缓的踱来。
难怪戴面纱女子突然一反常态,有逃走的架势,原来是被人找上门来了,曹子林盯着来人,见他同样身着一身白衫,在月光的照耀下,衬托出他挺拔修长的身材,卓尔不群的气质,与周围枯败的景象,竟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曹子林在他身上感觉到如同戴面纱女子一样的气势,只不过他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些许笑意,但眼底的高傲,却毫不掩饰的散发开来,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在年轻男子身后,几个身影慢慢显现,一言不发的朝这边走来。
“皇甫浩然?”小侍女月儿惊叫,遂戒备的闪到自家小姐身前,张开双臂,像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把自己小姐保护在身后,但也不看看她自己那小身板,能护住自家小姐吗?
曹子林看见了小侍女月儿神情的一丝慌张,虽然在恶狠狠的瞪着来人,但掩饰不住她的戒备和惧怕。
什么情况?曹子林疑惑着,却见被小侍女月儿称呼为皇甫浩然的年轻男子朝自己看来,赶紧垂下眼帘,在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引起对方的太多注意。
“浩然师兄,大剑门的众位师兄,拓跋在此见礼了。”却见戴面纱女子袅袅娜娜,不咸不淡的道。
见皇甫浩然的目光被自称为拓跋的戴面纱女子吸引,曹子林又好奇的打量起皇甫浩然身后的几位男子,同样是年轻人,皆不过二十五岁,只是服侍不同,一袭黑衣,在夜色下,若隐若现,而且他们的神色很冷漠,这让他想起了之前,他们毫无理由击杀含沙门几位弟子的一幕,看来,大剑门的人很不好相处啊。
一共七位大剑门弟子,朝着拓跋一一拱手见礼,曹子林因为走神,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只隐约听到,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叫什么“李无极”的。
“拓跋师妹,我可是记得,你身边并无这样一位侍剑弟子,难道是你新收的?”皇甫浩然把目光瞥向曹子林,满脸好奇的笑道。
拓跋淡然一笑,道:“这位师弟是晓月宗弟子。”
大概是听到皇甫浩然问起曹子林,大剑门的七位弟子一起望向曹子林,这一看之下,个个脸色有变,因为他的衣服太显眼了,通体黄色,伴有沙波纹理,不正是含沙门特有的服饰吗?
前不久,大剑门强势击杀了含沙门六名弟子,眼下又看到同样身着含沙门弟子衣服的小男孩,那个李无极眼神有些狠厉,开口道:“拓跋师姐,此子难道不是含沙门弟子?”
拓跋闻言摇头,像是没见到李无极的眼神,淡淡道:“说来也巧,他遭遇妖兽攻击,与师门走丢,碰见几具含沙门弟子尸体,就扒下他们的衣服换上。李师兄,你知道含沙门弟子为何全部死在一处吗?”
李无极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讪讪一笑,道:“原来如此,拓跋师姐说笑了,含沙门的弟子出了什么问题,李某怎么会知晓。”
说完,便不再纠缠曹子林为何穿含沙门服饰的问题,显然,对于拓跋,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看他睁眼说瞎话,曹子林腹诽不已,但亦没有开口质问,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实力强大的修士?他即使心里清楚缘由,也决计不会说破,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他,只听皇甫浩然略带吃惊的道:“以我所知,晓月宗前后来了十三位三代弟子,一名二代弟子,皆是宗内翘楚,有着照胎境五重天以上的实力,没听说有一个稚子一同而来,难道是我的消息有误吗?”
他虽在说曹子林,目光却盯着拓跋,只是那种眼神,曹子林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并不是他见过皇甫浩然本人,而是那种裸的,充满着某种不知道何种感觉的眼神,让他似曾相识。
对了,癞子,没错,就是癞子,在他提起什么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时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唯一的区别是,癞子口水都留下来了,皇甫浩然则是笑眯眯的模样,但这样更显得直接和玩味。
“这”拓跋闻言,一滞,然后道:“其实我也曾怀疑,正好孙师叔就在附近,我正好带他去问个究竟。”
皇甫浩然原本风轻云淡的神情,变得有些捉摸不定,下意识的朝四周环顾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曹子林身上,道:“小师弟,跟师兄说实话,你真的是晓月宗弟子?”
曹子林可不傻,他的神情变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闻言直接开口承认道:“没错,我们此次目的,也正是跟孙师叔汇合。”
“此言不虚?”皇甫浩然目光透着一丝威胁,语气中含着杀意,问道。
曹子林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演下去,他正了正身子,挺起胸膛道:“皇甫师兄,你为何一直好奇我的身份?难道拓跋师姐加上我的话,都不能让你相信吗?”
皇甫浩然盯着曹子林那稚嫩的脸庞好久,这才飒然一笑,道:“小师弟误会了,师兄只是好奇,晓月宗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一个资质不凡的弟子而已。”
此刻,曹子林还不知道皇甫浩然在威吓他,那就是傻子了,闻言微微拱手,道:“皇甫师兄谬赞了,只因为我和此行而来赵师兄是表兄弟关系,所以宗门才收下我。”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皇甫浩然见他连赵言骏都能说出来,心里顿时信了几分,不由得皱眉,这下难办了,本来他见拓跋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奈何拓跋丝毫不逊于他,纵使有大剑门的弟子相助,不大打一番,休想得逞,问题是,眼下有晓月宗牵扯其中,这就打破了他的原来计划。
当然了,他倒不是忌惮晓月宗,而是现在身处紫竹山脉,如果闹得动静太大,引来晓月宗的二代弟子,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大剑门的七名弟子,除了李无极,不发一语,显然以皇甫浩然马首是瞻,但是从服饰就可以看出来,后者并不是大剑门弟子,倒和拓跋所在的浮云阁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以此可见,双方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定,结成联盟,共进退。
曹子林即使好奇皇甫浩然跟拓跋有什么牵扯,准确的说,是两人宗门有什么瓜葛,但此时显然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憋在心里,时不时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希望借此找出什么端倪。
沉默了片刻的皇甫浩然,突然朗声笑道:“既然拓跋师妹和小师弟有事,我等就暂且告退。”随后,朝着曹子林道:“代我向孙师叔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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