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特别暖，午饭之后，李牧在约定的地点找到了陆佳。
“李牧，怎么才来！”陆佳见到李牧之后，有一丝的恼怒，按理说，不都应该是男生等女生的嘛，怎么会是陆佳等李牧。
李牧有求于人，尴尬笑道：“家里有点事耽误了！”
李牧所说的事，其实就是等着母亲杨桂兰喝药，眼巴巴侯着，等杨桂兰把剩下的中药汤渣放下，而李牧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那画面，与电影《九香》里的差不多，只是身份掉换了而已。
杨桂兰天天看着李牧，李牧的精神状态变化也看在眼里，经昨日李牧偷偷捡剩下的中药汤渣喝下后，杨桂兰发现李牧更精神了。
所以，今天杨桂兰特意等到李牧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喝药，特意多剩下一点。
李牧借故洗碗，等杨桂兰转身，然后他就躲在厨房里美滋滋地偷喝中药汤渣，大概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偷吃，害怕人知道，吃起来更香。
“那走吧，我爷爷也应该吃好午饭了！”陆佳其实是假装生气给李牧看的，意在强调自己的存在感，让李牧把自己当回事。
lc区的老街，街道狭窄，只是两车道，两边的老店铺大多在使用，而且都有那种古朴年代感，所售商品也与繁华的大商城不同，不同之处在价格。
李牧喜欢老东西，相比陆佳，李牧自己也算是老东西。
“在那呢？”李牧跟着陆佳一前一后走在凤霞路，不像那些连毛都没长齐的中学生，肩并肩，或者手拉手，甚至干脆相拥而走。
不过，陆佳倒是在脑补这样的画面。
“很快就到了！”陆佳抬手向前指，仿佛就在前面，而李牧连块药店的牌子都看不见，但能闻到淡淡的中药味道，好亲切。
“到了！”陆佳转脸对李牧说。
李牧抬头，老店就是老店，连门都是上板的那种，门楹上有块毛笔手书牌匾，上书“快活堂”。
“呵呵”李牧忍不住笑了，这老头到底有多喜欢武侠啊！
“笑什么？”陆佳扭头瞪了一眼李牧，李牧马上噤声，要礼貌，陆佳又朝里面喊了句，“爷爷！”
里面应声，是个苍老的声音，听声音，老者没九十岁，也有八十岁了。
陆佳闻声，向里跑去。
李牧站在快活堂中，左右环顾，除门一边没有药柜外，三面都有药柜，药柜上布满了几乎大小一致的抽屉，外面贴着中药的名字，有铜环拉手。
里面的那个药柜兼作一面墙，留有门，里面应该分隔出有房间，老者的声音就是从里面出来的，陆佳也是从这门进去的。
李牧对中药味痴迷，进快活堂之后，那股味道更浓郁，李牧忍不住去打开抽屉看看，闻闻，最好能啃上几口。
李牧趁着陆佳还没有出来，挑选了一个抽屉，找自认为可以闻可以吃的药，李牧移步到当归的抽屉前，毫不犹豫打开，一股当归特有的味道，李牧看着一根根根须捆在一起的当归，不识得到底是gs的还是yn的当归。
李牧没听到脚步声，拿起一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不禁闭上了眼睛，好享受。
还没有脚步声，李牧就扯了一根须，塞到了嘴里，咀嚼着，一股甘甜味（有人觉得苦）触动了味蕾，真享受。
“你在干嘛？”此时陆佳惊愕地问道。
李牧扭头，陆佳搀扶着一个老头站在面前。
“试试这个正不正宗！”李牧尴尬，但马上正色道。
“绝对正宗，是gs的当归！”老头缓慢地说，感觉有气无力。
李牧打量着老头，头发倒是黑白相间，可那唇上和下巴的胡子，雪白如霜，老年斑脸上手上都是，穿着藏青色长衫，手脚都在微微地打抖。
唯一值得李牧赞许的是，老头精神还不错。
“我爷爷，大家都叫他‘陆老’！”陆佳仰头对李牧说，感觉很自豪。
李牧瞟了一眼陆佳自豪的脸，看老头都老得走不动道了，不知道看病会不会出差错，毕竟方才是陆佳把他从里面搀扶出来的，估计脚步太小，所以李牧一直听不到脚步声。
“爷爷好！”李牧心里所想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太不礼貌了，不尊老。
“小朋友，是你要看病！”陆老在陆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到铺面里的方桌边坐下，并指了指方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李牧坐那。
李牧看了一眼陆佳，谁要看病，只是抓副药吃吃而已。
既然来了，李牧也懒得费口舌，依老头的语速，把事说明白估计得小半天，干脆依他所指，坐在方桌的另一边。
老头颤巍着手，把方桌上的脉枕往李牧的这边移了移，李牧之前没有把过脉，一时有点懵：“男左女右？”
“你以为上厕所，戴婚戒呢！”陆老突然回答，而且语速和声音与刚才的那个陆老头大不一样，快而洪亮。
李牧惊愕，这老头原来是装的。
李牧把左手放上脉枕，陆老头的指尖轻轻触及在李牧的寸口脉上，食中无名指并用，然后微闭双眼。
“嗯脉象虚弱！”陆老沉吟道。
“还要你说，我也知道，就是身体虚弱，就是所谓的亚健康嘛！”李牧心里嘀咕回答。
“好，给你抓副药吃吃，这身体得养，一时半会恢复不到健康。”陆老终于睁开了眼睛，也不开药方，只对陆佳说，“妮子，帮爷爷抓药！”
陆老一连串药名和剂量报给陆佳，李牧听过的没听过的，好些样，陆佳估计之前没少做抓药的事，看她随手一抓，用五指当称，然后一共三副药打包。
“这才是老司机？”李牧感叹，看陆佳那麻利的动作，精准的把控，李牧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佩服。
“爷爷，药我先拿了，不过药钱得过些日子！”李牧扯开嗓子对陆老喊话。
“别这么大声，我耳朵还没聋呢！”陆老在耳边挥了一下手。
“”李牧尴尬，本以为像这年纪的老者，多半是耳朵不灵，眼睛不明，岂不料陆老耳朵还很好使。
“你是陆佳的同学，陆佳这妮子也喜欢你，那就依你了！”陆老笑呵呵地说。
李牧听了一头黑线，抬眼望着陆佳，陆佳也尴尬了，脸一阵阵红，跑到陆老身边摇晃老头的手臂，嗲声说：“爷爷——”
“这老头，没遮没拦的，真着急往家里添孙女婿！”李牧真是服了老头，谢过转身离开。
陆老完全颠覆了李牧对这种高龄老者的认识，好奇怪的一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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