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龙床上的答应 > 第 5 章
    到上弦宫之后,召她来的男人却只是埋首于御案,竟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当她不存在。

    而这其实让她颇为窃喜,不介意就这样站到天亮,罚一晚站可换得一身清白,但站着也会无聊,她忍不住偷偷仰首觑他。这算是自己第三次见到他,然而不同于前两次,这次他的衣着简单,身上仅是一套素黄长褂而已,人坐在御案后批示奏折,严肃中有几分随兴。

    这人丰姿英伟,仪表不凡,十足帝王之相,就是可惜了这么威俊之人,对女人怎么会不感兴趣?难道这人喜欢的该不会是……

    “咕噜……”

    忽然肚子传来一声响,曹默默骨碌碌的眼睛立刻转了一圈。不妙,她有吃宵夜的习惯,这会

    “咕噜……”

    她糗得瞪大眼眸,就怕正专心致力工作的人听见。

    “咕噜咕噜……”

    当最大一声的打鼓声传出来时,曹默默猛地抱住肚子,可没用,终于让伏案的俊颜缓缓抬起,凌厉的视线如箭矢般shè向她。

    “你好大的胆子,敢扰朕?”

    “我我我……不不不,臣妾不是故意的。”搬进玉兔宫后,晚霞替她恶补了许多宫规,这会差点又忘记在王上面前得称自己为臣妾。

    他丢下朱笔,不耐烦地望向她。“饿了?”

    “没……没有。”她不敢承认,这场面已经够尴尬了,这时小肥肚又补了一声“咕噜噜”,似在抗议她的不老实,令她简直想一头撞墙,但又怕万一没死,吃上惊吓王上的罪,不知是不是会罪加一等……

    “你晚膳没吃饱?”他问。

    “吃是有吃饱……就是……”

    “就是贪嘴,难怪吃得这么胖!”他一眼睨来,表情耻笑。

    她登时涨红脸,“您、您……”

    “朕怎么了?”

    “您……若忙,不如允许臣妾先回玉兔宫去,等您哪日不忙了,再召唤臣妾过来。”她本想回呛的,但面对天子之威,她哪敢,只好英雄气短的自请离去。

    瞧他这样子根本没想临幸她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早一刻放她走,她还能回去吃顿好的,睡个饱觉。

    “你想离开?”

    “臣妾瞧您忙,在这只会扰您清静,还是先走的好。”她低低侧着脸,一副万分体谅的模样。

    “你情愿回去填饱肚子也不想等朕临幸?”他是何等精明,马上得知她在想什么。

    “这……臣妾只是……”

    “你真敢这样打算?!”居然有女人把吃看得比他重要!“后宫女人的前途,建立在朕有没有临幸以及受宠不受宠的上头,而你不在乎这些?”他索xìng站起身的走向她。

    她吓得连忙后退,“在……在乎啊,怎么会不在乎!只是王上,您仔细瞧瞧臣妾,又圆又滚,并非绝色美女,若死缠烂打的缠着您,只会惹您厌恶而已,所以臣妾有自知之明,不如自己老实安静的待着,说不定还能博得您一丝同情的青睐。”

    她心尖缩着,希望这么说能让自己就此抽身,逃过今晚的临幸。

    冶策听完话,却是冷笑以对,“说你有自知之明,不如道你以退为进,瞧不出你还是个会耍心机之人。”

    他该不会以为她矫情,使用yù拒还迎这招吧?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王上,您想错了,臣妾其实”

    第2章(2)

    更新时间:2017-05-14 21:00:05  字数:7097

    “你过来。”他没兴趣听她说什么,截了她的话,命令她靠近。

    她呼吸一窒,很想拒绝,但天子命令哪能抗旨,只得小小的往前挪去一步。

    他见了蹙眉,“再靠近点。”

    她咬咬发颤的下唇,胖胖的腿再往前跨去,脚尖还没落地,瞥见他眼神有火气冒上来,连忙往前蹬蹬蹬跳了三大步,在仅离御案一步的距离停下。

    他这才满意的打量起她,眼光投在她身上,令她不由自主的浑身起了凉意。

    “王上是在瞧什么?”她紧张忸怩的问。

    “你不是要朕仔细瞧你,朕正凝神在瞧……你……过去当真没见过朕?”这话他第一次见她时就该问的,这回再瞧,仍是感到熟悉,可偏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到底在何时曾与她见过面。

    “这……咦?您这张拧眉的脸,再搭上坏脾气……是好像有点面善……”她忍不住也认真瞄了瞄他,脑中忽然浮现一抹久远的记忆。

    “放肆!”他倏然喝声。

    她一惊,知道自己无意间又闯祸了,迅速往地上跪去,跪得急了,膝盖磕地的一刹那,疼啊。

    “臣妾该死,冒犯王上!”她低着头龇牙咧嘴的忍痛说。

    他瞧她抱着膝盖忍着不敢呼痛的模样,表情yīn冷冷地,忽然对她面不面熟的事不感兴趣了。“朕告诉你吧,今夜你得待在上弦宫一整夜,别想回去了!”

    曹默默吃惊,顾不得膝盖疼,怕被侵犯似的马上抱住自己的身子。“您当真对臣妾有兴趣?!”她惊恐的问。

    “凭你?”他鄙夷的朝她嗤了一声。

    这一声嗤反倒激出她些微的自尊,不禁将脸仰起来望向他。“凭臣妾当然是不可能,但您若想让外头那些等着向群臣报喜的眼线有戏可瞧,就一定得要臣妾配合才行,若臣妾心一横,不玩了,您就等着再找人陪您演戏吧!”

    他炯锐的双目倏然眯起,带出一道利芒。“原来你也晓得自己是朕拿来挡煞的肥墙。”

    肥墙?她越听越火。“肥怎么了?臣妾能吃能睡,兴许还很能生,这身福泰有几个人能胜过?您且瞧臣妾是肥墙也好、是胖桶也罢,要臣妾为您挡煞,就请别找臣妾麻烦!”她尽量忍住怒气的提醒。

    他唇边浮出一道笑痕来。“曹答应不如外表的愚笨啊,你颇有脑袋,倒是朕小看你了。不过,朕可不是你可以威胁得了的,能陪朕演戏的人多得是,朕要封几个答应就有几个答应,而朕能让你做答应,也能罢黜你,更能要你的脑袋!”他脸色一变,模样吓人。

    曹默默闻言一惊,双脚立刻站不住的发软。

    真该死,她怎么被一激就忘了自己现在面对的是王上,还和他回嘴起来,而他随便两句就能让她双腿发软,不愧是民间传说冷酷又刁钻难搞的皇帝。

    “臣妾哪敢威胁王上什么,臣妾只是……提醒您,臣妾虽不入您的眼,但起码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利用价值存在……”她低声的说,方才的那么一点点火气,这会全烟消云散,一点都不留。

    到此她是明白了王上的用意,她早先猜的没错,自己只是王上用来敷衍群臣用的。

    然而他会挑上她,除了故意气礼官之外,大概也是因为她“大”,就如同他的dú舌,肥墙厚实,能挡的地方广,让人也比较有“安全感”。

    想着想着,自尊又受挫了一些,表情变哀怨了。

    冶策瞧见她那哀怨相,蓦然打从心底笑出来。

    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这胖丫头,相反的,这已经是自己有史以来除了母后之外,他同女人说最多话的一次。

    而当日大殿上他之所以执意让她进宫,其实说穿了,是因为雄的关系,她教训雄的那情景让他印象深刻,面对凶暴的雄,别说女人了,就是壮汉也会吓破胆,可她却能让雄受挫不敢上前,大鹰一旦心惧于某人,等于降服,雄已然认定她是它第二个主人,就因如此,他才决定让她进宫。

    而今他发现,这胖乎乎的女人瞧来笨笨的,实际上可不简单,既看得破他的想法,也有胆识,更有股魔力,能教人亲近而不设防,他钦点她进宫虽只是一时的冲动,但这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主意,拿她对付外头要他立后的压力。

    他离开御案,挪动脚步走向她,伸手托高她的下颚,一触及她的肌肤后,不由一怔,这触感竟是不可思议的滑嫩,他忍不住滑动手指来回轻抚起来……

    “呃……王上,臣妾的下巴怎么了吗?”她被摸痒了,难忍的开口问。

    他这才像是大梦初醒般的松开手,但内心已经是微微的震惊,方才那一瞬自己居然迷失了?

    “你……”

    “王上,奴才有事急禀!”小全子忽然在上弦宫外急道。

    “说。”他皲眉。

    “启禀王上,今日刘男爵奉旨迎娶王仁甫大人之女,但于洞房花烛夜爵爷却中dú了,而且命在旦夕。”

    “什么?!爵爷中dú了?!”曹默默闻言不住大惊。

    冶策见她紧张惊吓的模样,神情蓦然沉了沉。

    “刘权昕为何中dú?”他问向候在外头的小全子。

    “消息传来是误饮dú酒。”

    “dú酒哪来的?”

    “听说是误饮王上所赐的喜酒。”小全子这时的语气有些气愤了。真是一派胡言,王上怎可能对刘男爵用dú。

    “王上赐的酒有dú?!”曹默默表情震惊。

    “朕要他死还需用dú酒吗?一道圣旨他就能自尽在朕脚边了!”他不满她敢质问他。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明白他确实不需用dú杀的手段就能令人死透。“臣……臣妾一时心急,表现过了些,请王上恕罪。”她认错。

    “你的心急朕瞧在眼底,只是身为朕的答应,却心系他人,你真该死啊!”一股说不出的怨气由他胸臆中蔓延。

    “任何人听闻有人在新婚之夜饮下dú酒,谁能不吃惊呢,王上若以这治臣妾的罪,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

    冶策微怔。这丫头敢反过来指责他不讲理,原本该更加高张的怒火却因为她据理力争的坦dàng神态,而莫名其妙的消火了。

    “哼,朕这会没空追究你这事。小全子,摆驾,朕要出宫探刘权昕!”他转而对外头的近侍吩咐。

    “是,奴才遵旨。”小全子赶紧去备銮舆。

    曹默默颇讶异他竟然是亲自去探。他这么在乎爵爷的生死吗?

    还是,怕别人误会人真是他dú杀的,所以要亲自走一趟辟谣?

    她凝思一会,抬首时却撞见他审度自己的眼光,让她头皮一阵莫名的发麻。

    “你跟朕一道去吧!”说话的声音又深又沉,像深潭里的黑水。

    刘权昕虽长期与其母长公主冶屏君居于距皇城三百里的皇陵,但于皇城内仍有一处男爵府,供他进宫面圣时可以居住。

    而此时男爵府外竟是围满了泣声的百姓,曹默默见到这景象不住心惊了。

    小心瞧向銮驾里的冶策,见他神色yīn霾,这时她才有所领悟为什么他要亲自走这一趟了。

    刘权昕是前刘氏王朝最后的传人,纵然刘氏王朝已灭多年,刘帝荒诞不经又好渔色,但那毕竟是刘帝个人行为,刘氏一脉除了当初建国的始帝之外,子孙大多不肖,尤其最后一任皇帝刘墨云更甚,最后导致自己被废,刘墨云败亡后,留下遗腹子刘权听,这二十多年来,刘权昕博学多才,个xìng沉稳自重的形象已深植民心,颇受百姓爱戴,那些心中存有视刘氏为旧主的百姓们,因为刘权昕的关系,对于刘氏一脉的信心又回来了一些。

    王上不能小看刘氏一族残余的这股势力,更不能轻言让刘氏一族独苗丧命,这足以衍生民情动乱,因而才得过来亲自确认刘权昕安然无恙。

    他的辇驾一到,周围立刻让开一条路,百姓虽是伏地而跪,表情却是悲疑的,他们心中都疑问着,王上真要刘氏一族灭绝吗?

    銮驾的九色珠帘被太监撩起后,冶策步下金銮,直接就要进到男爵府里,但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来,扭首回望,见到宫女正要扶曹默默下銮,可她却摇手说不用,胖胖的身子自己利落的跳下銮座,这大刺刺的姿态,让他见了张口想骂人。哪个后宫女子会像她一样粗鲁的,这还是女人吗?

    “你……”正要开骂时,瞧见男爵府的仆佣已全数跪在门边相迎,他只得先收回骂声,仅由鼻子哼一声后,转身继续往前去。

    男爵府的总管弯腰上前朝他道:“爵爷听闻王上驾到,本要亲自迎接圣驾,但实在因太过虚弱无法下床,还请王上恕罪……”

    “不用多说了,朕都明白,只管领朕去探他即可。”他不耐烦的说。

    “是是。”圣颜威严,总管马上压低脑袋领他前去刘权昕的寝房。

    但这次冶策脚步放慢,似在等后头的女人赶上来,直到眼角瞄见她踩碎步跟上来的身影,这才略略加快脚步。

    曹默默心下明白,方才自己太不秀气了,压根以为自己还是王家丫鬟,习惯自立自强,哪知这一跳,他立刻摆臭脸,当下她即晓得自己又惹怒他了,这回她刻意走得“优雅”,踩着小碎步,好弥补方才的粗鲁。

    走着她瞥见男爵府内四处可见红幛喜箔,足见在这之前府里是一片欢乐,可怎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憾事,她不仅为刘权昕担忧,也为王鹭雅难过,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这下全部毁了,是女人都会伤心悲叹。

    他们在总管的指引下很快来到刘权昕的寝房,踏进里头,瞧见红木桌上的龙凤躐烛还燃着,但是新房应景的瓜果喜糖已经散落I地。

    仍穿着大红嫁衣的王鹫雅就站在床边,一脸的惊恐,而中dú的刘权昕则是躺在红帐床上,那张脸苍白得吓人,床侧的地上还留有一滩滩的黑血,这分明是他刚才吐出的。

    “臣fù……王氏拜见王上……”王鹭雅面上犹挂着惊恐泪痕,见到冶策驾临慌张的跪地。

    “免礼,起来吧。”冶策无暇理会她,只想去瞧刘权昕的状况。

    王鹫雅像是身子瘫软了爬不起来,曹默默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小姐,您吓坏了吧,奴婢扶您起来……”

    “曹答应,你说什么?!”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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