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的光。
这个世界总是弱ròu强食,你还没长大,还没成长到足够强壮,不只是人人都能踩你一脚,还能成为恶犬口中的美味。
面包的香气在黑夜中格外诱人,小小的阮慈似乎能看见黑狗嘴边流下的唾液在黑暗中闪着光儿,她闭着眼睛,抱住怀里的面包,血盆大口一前一后向她扑来。
她蹲下,用她认为最安全的姿势,保护自己,保护哥哥的面包。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比她高出两个脑袋的少年,手提一根木棍,护在她的身前。
那个月圆如水的晚上,一长一短的影子在路上慢慢的挪动着,一大一小的人儿牵着手。
“哥哥,你的面包。”
“哥哥不饿,小慈吃。”
“小慈没忍住,已经吃了一个了”女孩不敢直视男孩的眼睛,刚才太饿了,她原本打算吃一口,结果
“这世界上千百万个美味的面包都比不过一个小慈。”男孩拆开面包廉价的包装纸,喂到女孩嘴边,“小慈就是最好的,哥哥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填饱肚子的阮慈是欢喜的,蹦蹦跳跳路过无名的小院,一阵花香飘来,“哥哥你看,好美的花!”顺着阮慈指尖望去,一朵朵粉色的花儿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竞相开放,初放的香气是最浓郁也是最青涩的,顺着夏日的微风飘散开去。
“哥哥给你摘。”男孩走过去,摘下一朵半开的花儿,就在阮慈放在手里的那一刹那,花朵全开,露出粉白色的花心,“哥哥,真美。只是有刺,扎着手疼。”
阮暮藏起被扎破的手指,“以后哥哥让它变成没有刺的,小慈的手就不会疼了。”
满心思都被手里的小花吸引,阮慈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最近我受到一个匿名送花人的骚扰,我想你透露一下他的相关信息。”阮慈随意的用手扫过周围的花朵,停在一小簇淡紫色的桔梗上。
万琉璃放下手里的喷壶,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们这儿不方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是不方便,还是他特意要求?”阮慈看向她,似乎一眼就要穿透她脆弱的伪装。
“的确是不方便,客人要求匿名。我们要尊重客人的隐私权。”万琉璃自觉在理,微微挺起胸膛。
阮慈察觉到了,走近一步,居高临下气势略微逼人,“哦?客人的隐私权,我才是收到花的人,真正的客人应该是我吧。”绕着万琉璃慢慢儿转了一圈,“既然我是客人,为什么我今天一出现在律师所,送花立马改了地点,时间却分毫不差。别和我说到我家发现我不在然后送到公司,只能说你在监视我。或者你错奉为上帝的客人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万琉璃往后退了一步,脚边的藤蔓差点将她绊倒,阮慈及时拉住了她。
有些慌乱的松开手,琉璃理了理头发,“我只是按照客人的要求,按时让送花员去送,至于他怎么知道确实和我无关。”
“很好,”阮慈笑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踪我,窥视我的生活,既然你不愿透露背后潜藏的雇主,那我也可以认为是你,监视我的生活,侵犯我的隐私,对我造成了难以估计的伤害。以及我的孩子。”
万琉璃想说什么,可是话都堵在喉头,憋得满脸通红。
阮慈掏出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的名片,或许不久之后你将会因为侵犯她人隐私被起诉。”有些可惜的神情,“这原本不该由你来承受的,但是我尊重你保护给你出了高报酬顾客的心态,但我想你也尊重在病床上情况危急的nǎinǎi,这花店可是她毕生的心血,你不想让花店受到损害啊。”
说完这些话,阮慈竟然面不改色,万琉璃捏断旁边七星菊的枝干,这个女人善于抓住别人的弱点而且毫不犹豫的刺下去,让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她,比想象的还要狠。
在阮慈转身踏出花店的一瞬间,“等等。”万琉璃叫住她。
“每次那个人来都会开一辆黑色SUV,车牌号是B3356。”
阮慈回过头来,拿出花丛中那一束桔梗,“送给你,美丽又善良的姑娘。”
车不是什么好车,人也不是什么俊美非凡的男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经理,拿着够养活一家人的薪水,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要说他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最近每天都会去花店给阮慈定一束花,已经长达一个星期。
照着这个人深挖,是新月影视公司旗下一个小网络平台的负责人。至于他年过40还能当上分公司的负责人,不是靠他平静如死人心电图的的工作业绩,也不是靠他半天不能吐出一句话的jiāo际能力。
而是靠新月影视国外归来的行政总裁,据说之前一直隐于幕后,近日因为原行政总裁私吞巨款直接一脚踹了。
能看明白的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换人的小把戏,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至于这个新的行政总裁,除了一个英文名,竟然找不到更多的资料。
“克劳斯。”
阮慈若有所思。
明明已经是夜半三更,公寓门却被大力的拍打着,惊吓的勾勾啼哭不止,阮慈拢了拢睡衣,打了物业的电话,提起床边的高尔夫球棒走了出去。
“阮慈你出来,我听见我孙女的声音了!你给我出来!她是我们陈家的人必须留给我们陈家!”陈母大力的拍打着木门,叫嚷声惊起了几层楼的灯,好几家似乎都有开门的动静。
阮慈觉得头疼,原本以为离婚之后自己能过几天轻松日子,没想到这只是刚刚开始,抱着勾勾哄着她,好不容易快要睡着又被陈母吓醒,三番五次貌似都有些拉肚子的症状了。
阮慈开门,冷眼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女人,她一向擅长死缠烂打,大半夜不睡,敲了几分钟的门精气神看起来比阮慈还好。
“把我孙女给我!”陈母想要夺门而进。
阮慈用球杆拦着她,正好物业赶了过来,拖着陈母出了房门。可是这几个大汉也不是她的对手,陈母直接坐在了地上,撒起泼来,“我已经60岁了,你们谁敢动我,我今天带走我孙女你们还敢拦我!信不信我一头撞死在这!”
“我才30岁,下手没轻没重,把你打残了昏迷不醒你也别怪我,毕竟年轻气盛嘛。”顾昊焱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门,鼓起掌来,“一回来就见有人在我家门口撒野,热闹,我喜欢。”
“你!”陈母不相信的看着两人,目光不停在顾昊焱和阮慈身上来回,“我就和我儿子说了,你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不到一年就和野男人住到一起去了!你怎么这么臭不要脸啊你!我孙女和你在一起早就被你带坏了!把我孙女还给我!”
“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确长命百岁,毕竟祸害遗千年,可惜我们勾勾以后要成为一个好女孩,对你那些长生不老的秘诀没什么兴趣。”顾昊焱走了过来,示意保安把陈母带走,“这儿安保不行,下次如果还让疯子上来,等着领回空房吧。”
“我和陈向风的离婚协议很清楚,他有接近孩子的权利,相当于无尽的探视权,但是,他不能说是孩子的爸爸,他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但是我只能有勾勾这一个。”阮慈没想再生孩子,勾勾便是她的生命延续。
“好啊,一个欺负我老人家,骂我疯子,一个剥夺我做nǎinǎi的权利,这还是人吗?!来啊,大家评评理啊!”陈母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有几家甚至探出头来张望,窃窃私语什么,看到自己的计策得逞,陈母叫嚷的更加肆无忌惮,“这个女人,为了霸占我儿子的家产,千方百计要嫁过来,结果和野男人搞上了,顾昊焱你要小心,她会这样对我儿子也会这样对你,等你人财两空的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突然想到什么,陈母仰头大笑,“我都忘了,你命里的女人都是骗你钱给你戴绿帽的吧哈哈哈哈”
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顾昊焱夺过阮慈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就砸了过去,只是在陈母面前差两公分的地方停下,“我告诉你,我的事情用不了你来评论,阮慈早就跟你没半毛钱瓜葛,如果你再来找她麻烦,我就把你这204块骨头拆的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装的,陈母“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她一个老人家说话重了忍忍就好了,干嘛非要动气啊,这回好了,你气了个半死,我吓了个半死。”阮慈关上车门,掏出手机准备给陈向风打个电话。
最后一通电话竟然在4个月之前。
顾昊焱笑了,“你半死我也半死,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就能一起去死一死了。”
阮慈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陈向风跌跌撞撞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3个小时,天空翻起了鱼肚白,和他煞白宿醉的脸色莫名相似。冲进病房的时候,阮慈清晰的闻见一股酒味。
“妈,妈,你怎么样了!”陈向风扑到床前,如果他下一秒留下忏悔的泪水阮慈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原本昏迷不醒的陈母突然诈尸一般醒来,抱着陈向风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昨夜你去哪了,妈妈一个人被他们合起火来欺负啊!”说到气急之处还不停的捶打着陈向风,只是动作轻柔。
阮慈嗤之以鼻,就算她疯了也不舍得弄疼她儿子一下。
“阮慈,我听医生说我妈晕了一晚上,你们太过分了。”陈向风站了起来,眼中遍布血丝,看向阮慈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那么些委屈。
顾昊焱简直要仰天长笑,“我们过分?你妈半夜溜进来,对着阮慈又打又骂,阮慈回了一句吗?她一直在和你妈讲道理,是你妈作妖作的整栋楼都听到了。”轻拍着怀里勾勾的背,算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她到底是不是你妈?活得比三岁小孩还幼稚,你和阮慈的事是你签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既然你妈这么想打官司,要不就试试?”
“暂且不说这个,我刚查了一下公司的账目,除了一条线上的东西还在盈利,其他品种基本是亏本的状态,陈向风你每天这么买醉,迟早要完。”
“买醉怎么了?你现在又不是他老婆,还能把手伸的那么长,阮慈你说你是不是贱!”林莉打了个酒嗝,扶着门框晃悠悠的走进来,“哎哟,顾影帝也在啊,听说你最近又风生水起了,要不我去给媒体bàobào料?”
“你呢,想bào料我这儿狗仔电话都能赶得上香飘飘nǎi茶了,看中哪个,我把他电话给你啊。”顾昊焱冷笑一声,不想理她。
“对,我手伸的长。”阮慈看向靠在陈母肩头快要睡着的陈向风,“如果不是因为陈伯父。陈向风你就算烂成一坨垃圾也没人管你!”
如果陈伯父还在,一切也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阿慈,来给你买的生日礼物,长大一岁要知道对自己好哟。”
“向风对你好吗阿慈?不好我替你教训他。”
“阿慈走自己的路就好了,喜欢去法国就去法国,喜欢去东京就去东京,也没有必要非和向风在一起读书,女孩子眼界要开阔些。”
“阿慈啊,伯伯当然希望你做陈家的儿媳,但是更希望你能快乐。”
“向风,要对阿慈好。”
“陈伯伯已经时日无多了,咳咳,阿慈,未来的艰难险阻难以预计,希望你能好好的陪在向风身边,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你。如果如果出现一些特殊情况,也希望尽可能的原谅他,他从小顺遂,被他妈惯坏了,我死之后,你要帮助他尽力守护住我们陈家。”
“要是两个人都不幸福,那就离开吧,总要有一个人过得快乐些。”
事情果然和陈伯伯预料的一样,陈伯死后,叔伯之间失去平衡,而中立地带成为抢夺的重点,只是陈向风没对阮慈透露半点,他在她面前一贯骄傲,完美,让她崇拜的,他迷失在这样的感觉里。
等到阮慈从法国回来,陈伯手里的股份基本被瓜分殆尽。
她没有离开,结婚,重新创办公司,她知道陈向风心里有梦,既然如此,她陪他。
只是环境再也难以忍受,他懦弱不堪,她心忧如焚,他没法振作,每日就是酒和美色,最后,被生活榨干了两人最后一点情分。当然,期间少不了陈母的功劳,因为痛失爱人,儿子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对于陈向风而言她何尝不是,两人相偎取暖,而阮慈则成为一个旁观者。
“我儿子还要你来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陈母说着就要下床,顾昊焱挡在阮慈的前面。
陈母摸着脑袋,跌坐在地上,吓得陈向风立马把她扶到床上,“头疼,头疼,我要中风了!我要中风了!”
顾昊焱翻了个白眼,“你就在这医院住到死好了,时时刻刻给你保命,放心,小爷不缺给你这点钱。”
“顾昊焱!”阮慈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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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戏拍完了,下一场要去哪儿?”上了车,阮慈问顾昊焱。
顾昊焱把勾勾放在安全座椅里,跳上驾驶座,“你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娱乐圈的动态,网上都快传疯了,参与新月公司的贺岁片,《美人鱼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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