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三生石第一季长恨花 > 正文 2、杨贵妃
    安顿好寿王娶妃的事,月余后玄宗下诏令:太真宫道士杨太真虔诚祈福,守戒期满,令还俗,册封为贵妃。

    封为贵妃,玄宗也是动了番脑筋。前文书说到,玄宗削减后宫,放走了许多宫娥婢女,同时也撤掉自己许多虚置的诰封品级,后宫规模比之前朝要小了许多,皇后以下只设了惠c丽c华三妃。武惠妃虽已殡天,但惠这个字是不能再用了。丽c华二妃虽已年老色衰,可也不能抢了人家的封号。

    玄宗为小玉环的回眸一笑,前后耗时五年,费尽周折,终于到手,作为一国之君,当朝天子,他还从来没因为一个女子如此费劲过。贵,归也,物所归仰也,这个‘贵’字也真是说清道尽了玄宗的心里话。

    貌似曾经见过的天宫仙子一说,使自己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说与世人哪个能信。儿子的妻子,换作他人,这相思病得害的到死方休,或者说只是想想,根本就不会动什么歪脑筋,毕竟那是晚辈。偏偏这人是玄宗,什么人伦,什么羞耻统统能抛在脑后,就是这么任性,任性到只要他想得到的都能把他变成现实。

    但是对这事,玄宗真是忌惮天下人之口,他曾在只有高力士一人在身边时深聊过,也就是高力士,唯一一个在宫中和玄宗混的跟哥们似的人。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一玄宗无法与他交心,二来这事旁人谁敢多说一句啊,说不到点儿上轻则从此仕途断送,重则就此销声匿迹,死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花萼相辉楼书房中,玉环册封大典的前一个礼拜,主仆二人茶几前对坐,自己沏着茶,聊着天,伺候的小厮全都轰了出去。这可不是朝堂,二人经常如此,毫无拘束,也就是这种时候,一朝天子玄宗才露出世俗的一面,全然没了君临天下令人生畏的气势。高力士也只有在种场合c气氛下才敢袒露心扉,说些平时不敢说的心里话,甚至和玄宗产生一些争论,玄宗都不放在心上,聊天嘛,各抒己见实属正常。

    说来确实也正常,一朝天子在朝堂上端坐时,和大臣议讨国事军务时,出宫驾临各地巡视时,你就得端着,威严c架势得端足了,不苟言笑,周吴郑王的,该说不该说的句句字字都要过脑子。可是下来后还是要正常生活的,本来皇帝这个活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就少的可怜,私生活中也老是戴着那一副面具,多累啊,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喝着茶,玄宗突然问道:“力士,你说朝野上下会有什么议论?”

    力士听的一愣,刚开始没听明白玄宗指的是什么,但那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立即明白玄宗说的是玉环。但聪明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力士佯装没听懂问道:“陛下您问的何事?”

    玄宗眼下可是完全的放松,没力士那么多心眼子,回答道:“还能啥事,玉环的事呗。”

    力士到这儿了可装不了傻,老实的答道:“陛下您想想,嘴长在人身上,只要不是心智不健全的人,对看见的任何一件事,心里都会琢磨琢磨的。”

    玄宗点头道:“这还用说。”

    力士接着道:“有些人心里藏不住事,看见什么就说出来,有些人不一样,很有城府,比如说朝中不少大臣,虽说心中各有评判,但绝不会在人前轻易露出心中所想。”

    玄宗笑道:“他们大多是饱读诗书之人,与寻常百姓当然不同,如这点城府都没有,如何能立在朝堂之上呢?”

    力士道:“这世上,真正能出于自己本心做事的,以老奴放眼天下察之,也就是您了,我可不是在这儿恭维您。”

    玄宗点头道:“出于自己本心做事,嗯,这句话说的好,朕要是这点儿都做不到,皇帝就别当了。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说说朝野上下会有什么议论?”

    玄宗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力士道:“我说出来您也别不高兴,不外乎人伦道德啊,天下表率什么的,都是世俗的陈词滥调。”

    玄宗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些,倒也没啥意外。”这些话玄宗焉能不知,只是压在心里和今天有人把它说出来,还真不一样,也算是一种解压释放。

    力士沉默了一会道:“老奴有一事不明,陛下可为老奴解惑?”

    玄宗抬脸看着高力士抬了抬下巴。

    力士接着道:“玉环貌美羞花,天下固然无人能比,但毕竟已是人妻,民间的话说白了就是已不是黄花闺女,您是因何痴恋于她呢?老奴以为绝不是美貌这一点吧。”这可是高力士心中最大疑惑了,不是今天这放松场合,绝不敢问。

    玄宗长叹一声,眼神望向远处,迷离了一会才道:“你还记得我那仙友纯阳真人吗?那时我消失好几天,你可知我干什么去了?”

    高力士知道有那么一次,玄宗随纯阳真人外出,一连多日见不到人。要不是高力士在花萼相辉楼紧闭楼门,推说玄宗在思谋大事,任何人不得打扰,饭菜都是他亲自端进去,外人如知道玄宗消失,非出大事不可。但一连好几日也把个高力士急的够呛。

    高力士点点头道:“老奴知道,那次可把我吓坏了。”

    玄宗笑道:“我跟仙友纯阳真人外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说来也奇怪,我只清楚记得和他登上一浮槎,可后面的事居然记得模模糊糊,剩下的都已是片段,连续不上,恍若梦中。依稀在天宫中见到仙境,听到仙乐,见到一绿衣仙子,绿衣仙子与玉环一般无二,那仙乐的天籁之音出于她手。”

    力士惊异道:“原来如此,玉环确是弹琵琶弹的好,老奴替您民间采访时,是知道的。您的意思是她长得像那仙子?这老奴就明白了。”

    玄宗道:“你是不是也以为朕纯粹是贪恋美色呢?”

    力士道:“世俗之人,都会如此揣测。我也是俗人一个,既不知这背后因果,那会有其它想法,陛下勿罪。”

    玄宗摆摆手道:“何罪之有,怕是朝野内外均是与你想法一般无二。我堵得住人口,防不住人心啊,索性任凭他人流语长短。只是不几日的册封典礼,要到什么规模合适,朕还在考量。”

    力士道:“既然这样,您不如来个规模宏大的,就是比不上封后场面,也不要逊色到哪去。”

    力士的这个建议,玄宗很是赞赏道:“玉环册封典礼上的大诏令就有劳将军你亲自撰写了。”力士领命。

    再看玉环呢,天命始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简单至极。

    八月十七日这天,整栋花萼相辉楼都穿上了喜庆的红装,楼里楼外红绸高挂,彩练飞悬,所有窗户都贴上了喜庆的窗花,皇家梨园弟子一大早就在楼下搭台吹奏,好不热闹。

    吉时到,大典上,杨玉环穿上了后妃的大礼服霞帔凤冠被宫娥簇拥着缓步进殿。这霞帔原就是道教服饰中的法衣,玄宗崇尚道教,才开始在大礼服中采用。只看那霞帔是缨络垂旒,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穿起来满身的浓艳喜庆。凤冠更是在玉环一进场时就夺走了好多人的眼球,只见那冠的正中,青瓷色底子上一只五彩团凤飞舞,五彩来自凤的羽毛,都是专门派人从岭南特意收集来的翠鸟羽毛,被工匠巧妙的粘贴在凤身上,五彩的羽毛被周边镶嵌的各色宝石映的是霞光闪耀,据说永不褪色。尤其凤嘴下脑门上正中,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石开多面,交相炫彩,耀人眼目,据说也有永恒之意。冠上两侧是两只镂空金龙,鳞爪劲扬,龙首高扬伸出的龙吻处,两串珍珠为底各色宝珠穿插点缀的串饰垂在两边。后面是个覆箕,将头发用彩带固定在凤冠上。整个凤冠,用了红宝石c红珊瑚c少量蓝宝石和钻石大大小小共216块,珍珠5678颗,金龙金凤的金子用量咱就不必赘述了。这是玉环第一次正式穿上宫中目前最高品级的服饰,接受朝臣c嫔妃c命妇c内宫的朝拜。

    凤冠下的一张俏脸娇艳妩媚,霞帔华服使她显得雍容华贵,别有一种凤仪,此时的她,比之初入长安时要显得成熟和浓艳。同样因册封典礼前来参拜的嫔妃c命妇,虽也穿的鲜艳喜庆,可人就怕比。玉环霞帔凤冠下的一种美,像阳光一样光芒四射,再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从里到外的透出一股生机勃发向上的气息,来的嫔妃c命妇连梅妃都算在内,一时间无人能及。

    高力士撰写过无数的大诏令,玉环的大诏令倒也真是费了一番心思,要不是和玄宗一场畅聊,他还真不知道该写的多深多浅。殿上朗声宣读:

    维天宝四年岁次乙酉八月壬寅朔十七日甲辰,皇帝诏曰:乾坤合德,圣人则之。惟帝承天,惟妃配地,嗣贯百代,训备公宫。位定于西,而尊加于外;德修诸已,而化被于人。御於家邦,所系斯在,三代崇替,靡不由之。予是以询众采贤,重难兹命。西台虚位,於今历年,阴仪或亏,宗事无主,缺於典礼,朕甚愧焉。称是徽章,聿归全德。咨尔贵妃杨氏,天与纯粹,气锺元和,含章在中,发秀于外。卓尔风操,穆然容辉,周旋中规,进退有度。仁爱共俭,禀于生知,诗书礼乐,成自师氏。竭其孝敬,祗事先朝,承事无违,克谐尊旨。往居桂苑,淑问已彰,洎奉椒涂,谦光载路。言无伐善,志在匿瑕,柔嘉自持,喜愠莫见。六宫攸序,九族以亲,尝属艰辛,累从行幸。思贤才以辅佐,知臣下之勤劳,庶绩伊凝,颇资内助。永念顷筐之志,且怀求剑之情,崇位长秋,永怀盛典。矧惟元子,贞我万邦,稽以旧章,是宜从贵。今遣骠骑大将军,渤海郡公高力士持节册命尔为皇贵妃。呜呼,敬哉!王教之端,始於内范。风美《关睢》之化,雅咏《思齐》之德。罔懈厥位,忝于前修,克念有终,庶无后悔。奉承休命,可不慎欤。钦此!

    玄宗册封杨玉环贵妃的大典,可比之梅妃当年来的隆重,大诏令的用词也更为考究。大诏令中,玉环被册封为杨贵妃,入主西宫,位置和东宫的梅妃平起平坐。但大诏令中二句:惟帝承天,惟妃配地顷筐之志,洎奉椒涂。可是把个玉环的地位抬高到了后妃的高度,加上服饰用的也是后妃的大礼服霞帔凤冠。顷筐之志,洎奉椒涂自古都是后妃专用之词,玄宗是听从了高力士建议,决心要用这宏大场面,后妃尊贵的礼仪来挡住众人之口。

    众人跪倒拜贺,乐曲中,盛装礼服的玄宗亲手为玉环的凤冠上缝隙中插上金步摇。这可是唐帝国相传百年的宝贝,镇库之宝,自汉朝打造,流传有序。是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九华,以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动摇。今朝赐予玉环足见玄宗对她的喜爱。

    有诗赞: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礼毕,玄宗当朝让高力士再次宣读诏令:追赠玉环父杨玄琰为兵部尚书,母李氏为陇西郡夫人。叔父杨玄珪擢升光禄卿,族兄杨钊拜殿中少监,从弟杨锜为驸马都尉,赐杨家宅第与宫禁相连。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玉环的表兄杨钊,从一个市井泼皮一步就升到了殿中少监,太华公主下嫁其弟杨锜,遂成了驸马都尉。富贵荣华来的是如此迅疾。

    忙了大半日,众臣和嫔妃c命妇散去,玄宗带着玉环回到西宫。这大典,二人都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甚是繁琐,一番折腾此时已是汗湿衣衫。进得宫中玉环忙不迭拽脱霞帔凤冠,早有宫娥过来帮忙,摘下头饰,直脱得就剩贴身的绿衣小衫。玄宗开始也在宫娥帮助下脱去礼服,看到玉环小衫下丰腻的身姿,登时来了兴趣,紧走两步上前抱住玉环道:“剩下的让朕为你脱吧。”

    玉环娇羞道:“陛下也劳累大半日了,龙体为重。”说着挣脱玄宗环抱的手。“陛下小歇,容我擦洗一下去去汗。”旁边的宫娥都抿嘴偷笑。

    这宫中大典礼节繁多,也最是累人。等玉环回来时,本来想稍微躺会儿放松一下的玄宗,在宫娥伺候下已在榻上鼾声如雷。

    一觉醒来时已华灯初上,高力士早已安排晚宴于西宫内,只是玄宗和玉环的二人的晚宴。新婚之夜,玄宗哪有心情浪费在这酒宴上,和玉环草草吃吧即回了寝殿。

    现在的玉环可是名正言顺玄宗的妃子了,自不像那日华清宫温泉来的匆忙。

    携着玉环的手二人入账内,玄宗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就将玉环揽入怀中,虽华清宫温泉已有过肌肤之亲,可今日,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觉还是传遍全身。玉环的美貌早已使他倾倒,她丰腻富有弹性的皮肤,是他接触过的所有女性都无法比拟。更使他惊讶的是玉环的体香,非檀非花,似乎有一种给人充电c注入青春活力的特异功效,闻之就让他迅速亢奋到了极点。玄宗象平生第一次接触异性那么新鲜,原始冲动使他迫不急待,他顾不上九五之尊的身份,沉醉的将自己的头贴在玉环脸上。

    二人颠鸾倒凤之时,粉色帷帐上竟有朵朵芙蓉花隐然绽放,还在账内娇喘牛嘘之间不断变换着颜色。一会儿牡丹花也大朵大朵的在帷帐上开放,惊的远处门口侍奉的宫娥目瞪口呆,不知什么缘故,在宫娥的记忆中,粉色帷帐上可绝对没有任何花朵。仰面朝上的玉环知道这是阆苑的姐妹做的法,已然羞得满面桃红。面朝下的玄宗自是看不到这异象,但看到玉环的秀色更是劲力大增,一夜都未停歇。

    次日,日上三竿,玄宗在酣睡。

    夜间,一场盛大的婚宴如期举行,皇亲国戚,遗老遗少,股肱之臣,外藩使节,无不备下重礼,登殿道喜。由于他们散居在长安城108坊中,玄宗玉环大婚的喜庆气氛立马传遍全城。没资格登上花萼相辉楼的大臣,也把礼送到自己的老师c上司处以表贺喜之心,至于老师c上司把没把个贺礼再送到玄宗处,他们才不操心呢。

    接下来一周,玄宗多年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未临朝听政,可能是自己给自己放了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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