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96 忍气吞声
    “你下去吧。朕再坐一会儿便躺下,现下没有睡意。”

    “您要是不睡,奴才哪敢先去偷懒。”徐真擦擦额角上的汗,跪在那里垂着头不敢动弹。

    “好吧!我这就睡了!”凤泽躺下翻了个身,徐真等了半晌,估摸着已然安睡,也就下去自行守着。

    凤泽睁开眼,眸子中透着凌厉神色,心中默念:“她怎么会来找我呢?她早就不认得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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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研究新药,的确不假,林夜风体内的寒冥烈火之毒始终无法根治,云谣和媚卿一直在为此担忧,这毒不知何时便会彻底拖垮林夜风的身子。一旦到了那个地步,怕真就无力回天了!

    可关于这毒,古书中记载的并不详尽,云谣好说歹说,媚卿才把林夜风当时中毒的情况告诉了她。

    两年前,林夜风带着几名夜殇阁的顶尖杀手去澄楚的极北边境完成一项暗杀任务,包括陈素,但她当时还不是四长老,只是暗堂的一名杀手。最终任务失败,只有他们两个活着回来,均受了伤,林夜风已身中寒冥烈火之毒,再具体的媚卿也不清楚了。

    澄楚?极北边境?只怕若想化解此毒,还得去一趟那里才行。

    林夜风知晓云谣的良苦用心,一向很是配合,且所有的药云谣都会先行服下,见无毒副作用,对身体没有大碍才会拿给他。

    但无论研制了多少药出来,均是无功无过,云谣根据寒冥烈火发作之时的症状不断改良c完善药方,却仍然找不到根治的法子。云谣猜测自己肯定是漏掉了十分重要的一味药材,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呢?

    她甚至骗着林夜风喝下自己的血来为他解毒,可是依旧没用!

    怎么办?难道真的救不了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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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谣生辰那日,甫一醒来便在枕边看到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她打开盒子,便看见里边是一支通体翠绿c泛着温润剔透光泽的翠玉簪子。

    她想都没想就知道是师父送的,除了他没人会为她准备这些!云谣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细细观赏,料子是好料,只是这做工算不上精致,但却十分素雅,男女均适用,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平日里她簪的都是那支碧玉的,其实她也没有别的了。原有两支金的和一支玉的,可都不是男子能戴出来的!

    云谣将那翠玉簪子往梳好的发髻上一插,左右看看,怎么看怎么欢喜!更觉得今天的自己,异常的明媚可人!

    “师父!”从屋子里跨出来,林夜风在院子里舞剑,云谣也随手拿了把剑,与师父对练起来。

    剑风飒飒而起,不远处的丛丛修竹身姿摇摆c叶随风动,云谣与林夜风彼此身形如闪电般交错,光影流转。瞬息间手腕灵活翻转,林夜风上前勾住云谣的腰身带她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停下来,低头却见云谣眨巴着双眼深情地望着他。那一瞬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咳。”林夜风放开她,指着廊柱上的流星镖问道,“你又招惹了谁?”

    顺着师父指的方向看去,云谣收起了心里的悸动,眉心一皱,竟然还有人敢在这里撒野:“我不知道。”

    林夜风脸色一沉,将云谣护在身后,声音已是阴冷狠戾:“出来!”

    “师兄!”于竹林中走出了一个浅淡粉衣女子,来人正是孟栀蕖!“师兄,我是栀蕖啊!”她笑盈盈地朝他们两人走来,在看见林夜风戒备的神色和紧张依风的举动后,眼里的寒光掠过。

    “我不是谁的师兄!”林夜风还是那样淡淡的,并不因为孟栀蕖的身份而亲近于她。

    眼前的女子是林夜风师父的女儿——孟栀蕖,可他们从未见过,且她虽是师父的女儿,却并不是师父的弟子。

    孟栀蕖眼中蓄满了泪水,抽噎着跪在林夜风身前,娇靥上泪若垂帘c身姿间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师兄,父亲已经丢下我去了,在这世间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你说什么?师父仙逝了?”林夜风竟没想到,原来师父已经死了!“什么时候?”

    “今年四月份。”孟栀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想起父亲更是伤心欲绝!

    林夜风身体几不可察地摇晃了一下,幸而被云谣从身后扶住,才没有在孟栀蕖面前失态:“既是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

    孟栀蕖满脸泪痕地望着林夜风:“父亲临终前交代,让我来投奔你,他说只有你能护我周全!”

    “你放心,我不会辜负师父临终所托。”林夜风克制着心中的悲伤,径自回了屋子,神色间有隐忍的痛楚与哀恸。

    还是云谣上前扶起了孟栀蕖,却被她一把甩开,冲云谣低吼道:“你少碰我!”

    云谣本想反击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她可是师父的师妹啊!按辈分算,她是她的师姑,不可无礼啊!所以只得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哎!你说过要给我解毒的!”孟栀蕖凑到她身前,推了云谣一把,“你怎么不说话?!”

    云谣低垂着头:“你的毒早就解了,那毒的药效只能维持三天。”

    “什么?”孟栀蕖在发出感叹的同时已经出掌打向云谣的胸口,绝美的容颜此时竟如同暗夜中的妖姬,“你竟敢骗我?!”

    牢牢钳制住她的手腕,云谣缓缓抬头,眼中已是冰霜密布,寒气袭人,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孟栀蕖胆颤心惊:“你适合而止!”

    “放开我!”孟栀蕖扭动着手臂企图抽出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依风,不得无礼,放开她。”林夜风站在门边,淡淡说道。

    “是。”云谣松开她的手腕,本欲回房,却被孟栀蕖一把拉住,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不仅打在了云谣脸上,同样也打在了林夜风心上!下意识地冲上去,却见云谣极快地举起了手臂,要打回去,只得喊道:“停下!”

    云谣转头望向朝她疾步而来的林夜风,脸颊上被打出红红的指印子,微微肿起,甚是狼狈。

    孟栀蕖小跑着到林夜风身边,指着云谣呜咽道:“你看他要打我!他一个男人,对我拉拉扯扯不说,还要跟我动手!师兄,你给我好好罚他!”

    林夜风向一侧挪了几步,冷冷道:“我的徒弟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管教!”他心疼得不得了,自己都舍不得碰她一下!她都快哭了,可偏偏有个孟栀蕖在这里碍事!

    云谣草草行了一礼,快速说道:“师父,徒儿先回房了!”

    “回去拿冷水敷一敷!”林夜风朝着她喊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孟栀蕖冷笑道:“师兄,你平日就是这样管教徒弟的,怪不得他如此没大没小!”

    “我说过”

    “你的徒弟轮不到我来教你管教!”孟栀蕖丹凤眼微微上翘,弯弯嘴角,笑道,“我知道了,师兄,我刚才也是激动了些,不该打他。可他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师侄,我告诉他一些礼节,也是应该的啊!”

    林夜风打心底里不喜欢孟栀蕖,如果不是师父的缘故,他很想把她赶出去:“依风只是我的徒儿,和你没有关系,记住了吗?下次我若再看见你对她动手,你左手动她,我便废了你的左手;右手动她,我便废了你的右手;你若言语伤她,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孟栀蕖脸上的笑意一僵,与他对视良久,复又掩着口鼻笑了:“师兄,你在跟我说笑吗?”

    “是不是说笑,你可以试一试。”林夜风也同样对她笑得温柔,却有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压得孟栀蕖喘不过气来。

    他说得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他竟这样疼爱这个依风!

    体内的嫉妒如火般包裹着孟栀蕖的心脏,我付出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能留在你的身边。可这个不知哪里冒出的依风,竟使得你如此维护,让我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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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孟栀蕖喜欢林夜风!云谣今天从她的神色中得出了这个结论,而且多半是正确的。

    可师父明明说过,他和孟栀蕖并未见过面,那这爱意是从何而来呢?难道这个孟栀蕖是假的?或者师父根本就是在骗她?!什么未曾见过,什么并不相识,都是编出来蒙骗云谣的?但无论如何,她更愿意相信前者的正确性!

    云谣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自己的左半边脸颊,又红又肿,孟栀蕖是有多讨厌她,竟下了这么狠的手!

    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消肿舒缓的药抹在脸上,才觉得不那么肿了,也没那么疼了,遂去演武场训练。

    可巧碰到了倾夏,一眼便看到了她脸上的伤,顿时火冒三丈,声音也拔高了三度:“是谁弄的?”

    此事本就没什么,云谣不想闹大,便安慰着倾夏压低声音说:“哎呀,你快别喊了!我没事的,今天不小心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脸着地了!”

    “啊?!你伤着别处没?怎么这么不小心?”倾夏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抹药了吗?”

    “上了药了!你看都快好了!别嚷!”云谣挤眉弄眼,笑道,“到时候让人知道了,我的脸面还要不要?”

    倾夏凑到云谣耳边小声说着:“你少骗我!你的脸是中了毒了!真把我当傻子呢?”

    “我知道,可已经没事了,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云谣小声回道。

    “云儿,你能忍,我佩服!但我忍不了,是不是那个孟栀蕖?”倾夏气得目眦欲裂,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云谣倒是一惊,心想她怎么知道的?后又想起她和潇影的关系,也就明白了几分:“那你想怎么样?”

    “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倾夏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我听潇影说,她行事狠辣阴毒,十分没有人性,死生谷后来剩下的几位都是被她活活折磨死的,死状异常惨烈!上山之后,整日惦记着林夜风,她既然有心害你,此人绝对不能留!”

    “这”云谣自进夜殇阁以来,唯一一次动了杀心,便是在后山以为竹显等人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但最后也被师父拦下。之后便再没想过要害谁的性命啊!尤其这个人还是孟栀蕖——林夜风的师妹!

    倾夏用极镇定的语气说着:“云谣,你要早下决断!这个孟栀蕖来者不善,如果林夜风不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好好护着你。那你可要为自己打算啊!”

    云谣目光闪闪,半晌后才叹道:“她毕竟是我师父的师妹,我c不能害她!”

    “云儿!”倾夏扯着她的袖子,气恼于云谣的妇人之仁,“你别执迷不悟了!对她这种人留情,她可是不会念着你这份心的!”

    “不行!”师父刚得知师祖的死讯,若是此时孟栀蕖被人杀了,师父定会承受不住的。

    二人正在拉扯中,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倾夏还欲再说,却听到:“小风,你脸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云谣还未说完,就听倾夏插嘴道,“杜季榆,依风可得罪了咱们的孟大小姐!”

    “冷倾夏,你闭嘴!”搂着倾夏要捂住她的嘴,但冷倾夏跟个泥鳅似的她拽不住,反被她挣脱开来,跑得老远。

    隔着一段距离,倾夏的喊声传到他们耳中:“被她扇了一巴掌!”

    “什么一巴掌?!”马上就有人呼应道。

    “关你什么事!”倾夏高声吼道,倒把云谣给逗笑了。

    回首瞄到杜季榆的脸色铁青,似在压抑着怒火,云谣预感到不妙的气息。

    “她说的孟大小姐,就是孟栀蕖?”杜季榆轻声问道。

    云谣慌乱地摆摆手,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别听她瞎说!”

    笑着将云谣的手拉下来,牢牢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杜季榆收敛了戾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心底却思量着冷倾夏再不着调,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看来果然是有人打了他,但他却包庇隐瞒,看来那人定是孟栀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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