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芳菲念 > 正文 95 直截了当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云谣有些生气了,眼中尽是不悦。

    林夜风倒愣住了,心里奇怪,这又是了?他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和云谣说呢?“谣儿,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上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几口,眼睛从茶杯上方睨着师父,沉默了半晌方道:“师父,你到底赢了多少钱啊?!”

    “赢什么钱?”话出口后才想起来原来是那档子事儿,都过了这么些天了,怎么突然又传到了云谣耳中?

    云谣喝完茶也没闲着,又端了一盘子水果进来,放在桌上:“你自己还不清楚?”

    “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吗?这也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回来问?”林夜风拿了个果子吃着,“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着什么急?”

    “那赢了多少啊?”云谣还是比较关心这个,眼睛里泛着精光!

    林夜风悠悠地说:“大概有五百两吧。”

    “哇!”这就相当厉害了!“师父,你看我多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打算赢的!”林夜风唇角翘起的弧度非常柔和宠溺,又带着一点儿调皮。

    可惜云谣并没有注意到林夜风的表情,其实也许看了,也未必能看出什么。话说到这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哦,只能说你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说自己是死耗子?”林夜风继续逗她。

    “我没说自己是死耗子,我说你是瞎猫!哼!”云谣气鼓鼓地把剩下的水果也一并带走了!

    林夜风笑着摇摇头:“谣儿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他挺喜欢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特别地惹人怜爱!

    云谣即使生气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就比如现在,又悄悄地在门口探出头来,暗中观察师父的行为,还老是自己吓唬自己,简直不能再幼稚!

    她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吗?其实林夜风自她靠近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既然她自己乐在其中,他又怎么能不配合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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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风堂的排名赛结束后,除了极少数的人因为看好依风而赔了钱,其中就包括林夜风,剩下的人都多少赚了一些。

    这结果一出,大家都对依风失去了信心,导致总榜排名赛的赌局更是萧条冷清,仅有的几位参与者也均是支持杜季榆的。

    但之前的风堂排名赛时林夜风便是支持依风的,而这次依旧押了二十两银子赌自己徒儿获胜。林夜风的举动让负责人十分感动,好想自己也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师父,无论如何,都会默默地支持自己!但这些云谣都是不知道的。

    之前云谣已经说过自己不会在意输赢,但林夜风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只有她平安,林夜风才会心安。

    谁能料到这次的云谣四项综合评分超过杜季榆,竟然出乎意料地夺得了总榜第一?!几乎所有人都傻了,这这这!这简直是无解的难题!

    云谣一向不喜欢“运气”两个字,觉得它不如实力那么硬气,总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所以在风堂排名赛时才如此执拗,好像不拿到第一就是受到了侮辱!

    但她忽略了一点,她的实力自然不弱,之所以能排到第二,很大一部分却是因为运气。在没有绝对实力前,正是她所厌恶的运气让她走到了最后。

    所以总榜的比赛她反而没有太过在意,把心态放平和,谁知道最后评分出来,她仅仅比杜季榆高了一分!于是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第一名,结果出来的最初两天,着实轰动了一番,夜殇阁对此事七嘴八舌的讨论简直要掀翻天!

    “我就说依风肯定会是第一!”

    “你确定?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呀!今天的天可真蓝啊!”

    幸好此事件的热度过后也就慢慢淡下来了,林夜风也因此赚了五百两银子,但此事在当时并未传开,除了负责人,别人是不知道的,否则更是要羡慕嫉妒的!

    不知为何,过了几日后,才暗中传开了,云谣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她第一反应就是特别感动,觉得师父对自己那真是好到没话说!估计当时他一定是觉得这钱是回不来了吧,所以才完全不提这件事。想到这里,她的喜悦又减了大半。

    虽说这次夺得总榜排名第一的位置是意外,但云谣是真的很欣慰c很雀跃,要是没什么反应才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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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殇阁的年末排名赛已经结束,潇影也从死生谷回来了,还带回了今年的优胜者——孟栀蕖,只不过得等到十二月中旬的新人入阁试炼才会正式在众人面前露面。

    孟栀蕖没有食言,果然杀出重围,一开始对于这事儿,云谣并不是十分确定的。鬼使神差地下了注,更多的其实是为了凑个热闹,而在那批新人中,她又只认识一个人。况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夜殇阁而不为他人所知,起码也是有些本事的。

    所以当真正知晓优胜者是孟栀蕖时,也是吃了一惊的。

    除了云谣和杜季榆外,竟没有一个人看好孟栀蕖,所以自然也只这二人赚了不少钱。

    “杜季榆,这次我可什么都不欠你的了!”云谣常惦记的承诺,现今也一笔勾销,心中自是轻松不少。

    杜季榆是没想到,最后这叫什么“孟栀蕖”的竟赢了,他的算盘也彻底落了空。虽然赚回来不少银钱,但却并不欣喜。

    “小风,你和倾夏是不是已经”

    “没有啊!”杜季榆话未说完,已被云谣打断,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二人靠在木石林阵的两根桩子边,相对而坐,云谣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自然逃不过杜季榆的眼:“现在人人都说,冷倾夏对你失去了兴趣,我见你们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密。咱们是兄弟,我关心你,遂问问罢了。”

    如今倾夏的态度已经明朗,但毕竟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私下说说。

    云谣不怪倾夏,彼此的感情也并未因为这事受到影响,只是在外人看来,便是疏远许多:“我们挺好的!只是倾夏觉得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为好。”

    “真的吗?”杜季榆一步步挪到云谣身前,愈来愈近,鼻息隐隐约约喷在云谣的脸颊上,双手撑着柱子,将她困在自己胸前。

    云谣冷眼看他,眸子清亮c在阳光下显得浅淡透明:“你在怀疑什么?”伸手推他,却发现他的手臂像嵌在柱子上一样,没推动,“杜季榆,趁我没有发火前,你最好放开我!”

    “我若不呢?”杜季榆眼里盈着笑意,又往前凑了一凑。

    瞬息间云谣摸到腰间的泪痕,匕首刚出鞘,却被杜季榆推了一把她的手,又插了回去。她眉毛飞挑c杏眼冒火c鼻翼微动,声音透着怒意:“你!”

    杜季榆半跪在她身前,俯身目光灼热地凝着她:“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倾夏,对不对?”

    “你是不是生病烧坏了脑子?说什么胡话?”云谣抬手给了他一掌,但他不躲不闪,生生接下,却吭都不吭一声!“杜季榆,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冷倾夏的眼神中没有那种意思,其实她之前站出来那样说,是为了救你,对吗?”说起那一次,杜季榆便有些不甘心,如果他在,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关进水牢!

    云谣心慌意乱得厉害,却又不敢表露:“杜季榆,你快起来,被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你何必瞒我?”杜季榆似是十分委屈,“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连句真心话都不愿对我说。”

    “是又如何?”云谣倒有些心软,“你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个?不是我不和你说,而是这根本没什么啊!再说,你在比武台上故意弄掉我簪子,我也没跟你计较啊!”

    因为距离很近,云谣能清晰地感觉到杜季榆胸膛的起伏与震动,杜季榆笑了几声,放开了她:“我曾以为你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所以试探一下罢了!”其实我多希望你是女孩子!

    “杜季榆,你太过分了!”杜季榆一离开,她就马上站起身俯视着他,“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亏我把你当成好朋友!”话一说开,云谣反而心安了,既然杜季榆肯这样说出来,看来已是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小风,你别生气!”杜季榆拉住云谣的手,“是我不对!”

    云谣本就是假意震怒,听他说完后脸色稍霁:“好吧。看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份儿上,下不为例!”

    杜季榆微眯了眯眼,面上划过狡黠之色:“小风,多谢你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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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谣的生辰快到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其实不知道也好,一想到腊月初七,首先在脑海中浮现的场景,是云家那完全没有生气的大宅子被熊熊烈火包围着,她站在不远处,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什么也做不了

    她隐约记得当时没有哭,但心却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空了一块。

    然后才想到那天还是自己的生辰,漫天的璀璨烟火只观赏了一半,便有一群陌生人闯入府中,见人就杀,甚至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对云谣来说,那便是无边的炼狱。她从未听过c甚至在书中也未曾见过的人间惨剧,而那一刻,死亡是多么真实地在她眼前上演着。

    生命是那样脆弱c渺小,甚至连彼此告个别都来不及!想起那一夜,在半空中的烟火照耀下,一张张惊恐到极点甚至扭曲的脸至今还在眼前闪现个不停。

    这种痛苦她不愿再去回忆。而那个人为了得到她,才下定决心灭了云家。即使她不是罪魁祸首,也难辞其咎!如果在宴会上,她没有那样口无遮拦就好了,那样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

    是她的错,是她给家里带来了祸端,怪不得爹娘一直不让她出府,恐是早就料到会如此。他们是为了保护她!同样也是为了保护云家上下!

    活下来的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其实当时若是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林夜风那日恰巧救了她,被那人的爪牙抓回去定是生不如死,她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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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夜风一开始是不知道云谣生辰的。但云紫乔在襄城太过有名,那次带她去襄城游玩,他留了个心思,稍微一查便知道是腊月初七,偏偏是她云家灭门之日。

    自古女子十五岁及笄,她今年的生辰一过,便是十五岁了。但以现在的境况,也许一辈子都要用依风的身份,在夜殇阁做一个杀手。林夜风心里是恨的!他没法给她一个安定的未来,起码现在不行!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谣儿,过几日我带你下山散散心吧!”

    “不了,师父,我的新药快要研制出来了,暂时不能离开定月山。”

    既然云谣婉拒了林夜风的提议,他也不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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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云家被灭,皇上下旨彻查,必要查个水落石出!云理生前在朝堂之上任吏部尚书之职,堂堂三品大臣,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全家无一活口,绝对不能放过指使之人!

    可交由大理寺查了近一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其实不少官员心里明白,幕后之人不就是在朝野中呼风唤雨的端王爷吗?可即使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不妙了。

    “紫乔c紫乔!”身着明黄色丝质绣龙纹中衣,躺在沉香木八柱雕花镂空龙榻上的凤泽紧闭双眼,正嘟囔着一个人的名字,显然是陷入了梦魇。

    “皇上!皇上!”见凤泽醒了,一边的大太监才稍稍放下心,“您又魇着了!”

    凤泽坐起身,漱了漱口,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甚是平和地说:“朕梦见她了,她叫朕赔她一家人的性命。”

    “皇上,四更了!您快安歇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大太监徐真眼睁睁地见皇上整日惦记个死人,虽是无奈,却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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