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胡夫人闭上眼睛，喃喃道：“龙儿，娘要走了”胡夫人泪水汩汩地流了下来
胡白羽似有不忍，顿了顿。
门外突然传来家丁的惊叫声：“大大大人，不不不好了”
胡白羽收起匕首，对胡夫人低喝道：“待会儿再给你算帐”说着向静室门外走去。
打开静室房门，那家丁一脸惊慌，道：“那，那个怪老头，他，他他又来了”
胡白羽皱皱眉，急忙下楼，来到院内，只见师父独孤狂客一领旧衫，肥袖飘飘，大摇大摆地走进院来。
众门人家丁如见鬼魅，纷纷四散避开。
怪老者叫道：“胡白羽，胡白羽”
胡白羽急步迎上，深深施礼道：“弟子见过师父”
众门人家丁忙不迭地胡乱施礼。
胡白羽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家丁叫声“是”抹把冷汗，急急退下。
怪老者拿出一张纸一晃，道：“小子，你是在胡弄老子？”
胡白羽道：“弟子不敢。”
怪老者道：“弄了半天，你就写了这么一个破纸片子，说得不清不白，你这不是在糊弄老子？”
“师父容禀”
“你只给我说，燕青那小子到底在哪儿？”
胡白羽躬身道：“请师父进屋叙话。”
“嗯？”
“师父请”
怪老者“哼”了一声，大踏步向屋内走去。胡白羽微微摇头，在后紧紧跟随。一到室内，怪老者刚刚落座，就急急道，“快说，燕青那厮到底在哪儿？”
胡白羽摇摇头，道：“弟子尚不知他的下落。”
怪老者忽地站起，骂道：“你他妈是在消遣老子？”
胡白羽陪着笑道：“弟子不敢，弟子虽然不知道燕青在哪儿，但是弟子已经有了杀他的法子。”
怪老者道：“说说，什么法子？”
胡白羽道：“燕青有一个红颜知己，师父可知道？”
怪老者道：“你说的是李师师？”
胡白羽点点头道：“不错。”
怪老者道：“杀燕青与李师师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
“嗯？有什么关系？”
胡白羽道：“那个李师师现在就在弟子手中。”
“你捉了李师师？”
“也可以这样说。”
怪老者道：“你捉她干什么？”
胡白羽道：“有了李师师在手，就能引来燕青”
怪老者略一思索，点点头道：“不过，李师师是个义烈女子，你这样做”
胡白羽愤然道：“为了替师兄报仇，为了引来燕青，就不能顾及其他了。”
怪老者道：“这样也好，不过，你可不能亏待李师师，要是她少一根汗毛，老子可不饶你。”
胡白羽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胡白羽走后，胡夫人独自在静室里拭着眼泪。胡小龙一身行装走了进来，道：“娘”
胡夫人擦擦眼睛，道：“小龙，你没有走？”
“正是来向娘辞行。”
“这就好，这就好。”
胡小龙诧异道：“娘，你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胡夫人道：“你别打岔，听娘说”胡小龙点点头，胡夫人道，“你不要去宝天曼了，小棠已经不在宝天曼。”
胡小龙急急问道：“她在哪里？”
胡夫人道：“我估计她已经被你爹抓起来了。”
“啊！爹他怎么”
“小龙，你别急，你听娘说，娘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你要马上去找燕大侠，只有他才能救出小棠姑娘。你千万不要去见你爹，你要找到燕大侠，救出小棠姑娘以后，你也不要回来，就和燕大侠和小棠姑娘在一起”
胡小龙道：“娘，那你呢？”
胡夫人道：“不要管我，快照我的话去做。”
胡小龙道：“娘，你把孩儿弄糊涂了。”
胡夫人推着胡小龙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快去，去找燕大侠。”
“娘”
胡夫人厉声喝道，“快去！”
胡小龙点点头，转身出门而去。
胡夫人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叫了一声“龙儿”眼泪流了下来。
五
“如归客栈”院内，燕青走了进来。
女老板迎上去，笑得花动枝摇，道：“我说得怎么样，我说你是老客吧，你还不信，官人这不是又来光顾小店了吗？”
燕青微微皱眉。
女老板道：“大哥，你信不信缘分，这就是缘分。”
燕青道：“你错了，这次我不住店，我只问你几句话就走。”
女老板道：“问几句话也得有个地儿啊，总不能就站这院里说话呀你说是不是？”
燕青道：“这几天贵店可有一个女人住店？”
女老板咯咯咯一笑，道：“我说你们这些男人们哪，一张嘴就是女人我给你说，不光有女人住店，还有女人开店哩。”
燕青道：“好了好了，你告诉我，住店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女老板道：“当然是个漂亮女人了。”
燕青道：“她在哪儿，还在不在贵店？”
女老板“吞儿”地一笑，乘机打了燕青一下，道：“大哥也不是个柳下惠鲁男子嘛，一说到漂亮女人眼都直了。”
燕青一把抓住女老板，道：“快说，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女老板夸张地“哎哟”一声，白了燕青一眼，佯嗔道：“你看你，你把我给弄疼了，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燕青松开手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老板斜睨着燕青，道：“看你，人家又没说不让你摸嘛，生怕沾了你身上灰似的。”
燕青道：“快说，那女人在哪儿？”
女老板道：“请，屋内说。”
燕青吁了口气，道：“好吧”
“桑记铁匠铺”内，桑铁匠在一边默默地抽烟，大牛收拾着几件衣物和家什。
大牛道：“师傅，咱这铺子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关门呢？”
桑铁匠在铁砧上磕磕烟锅，又装上烟，道：“我有要紧事得出门一趟，说不定年而半载不能回来，这铺子不能再开了。”
大牛道：“师傅有什么事呢？”
桑铁匠道：“不要问了，快收拾吧。”
大牛“嗯”了一声，不请愿地去收拾东西。
桑铁匠站起身，向门外看了一眼，又走回来，目光如寒冰利剑一样一闪。大牛笨笨可可地迭着衣服，桑铁匠忽地拔出刀来，正要向大牛背上刺去。
大牛突然耸动着肩膀哭了起来
桑铁匠收起刀，问：“大牛，你怎么了？”
大牛抽咽道：“我，舍不得师傅”
桑铁匠一怔，收起尖刀，拍拍大牛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哭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大牛破涕为笑，道：“真的？”
桑铁匠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大牛，道：“大牛，这是一百两银子。你不要再打铁了，用这个作本钱，去娶一房媳妇，做一点小生意吧。”
大牛惊喜得张大嘴巴，道：“哎呀师傅，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哪？”
桑铁匠道：“不要问了，收下吧。”
大牛笑了：“师傅，我可发财了。”
桑铁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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