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下阵来。
云姬目中泛起泪水,伸手去触摸那寒凉的月光。
“殿下,云姬让你失望了吧。对不起,过去的那个云姬已经死了。在像这样的境遇里,死去了……”
突然,一个东西从窗外扔进来,云姬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窗户那里依然是月光如水,不见什么动静。
云姬看向那掉进来的东西,是一个扁扁的石片。她捡起那石片,只见上面刻着几个字:莫惊慌,已送信。
云姬一惊,突然想起蓝月曾说过,王靖的队伍里有司马明昊的细作,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jiān计
一行人马,打扮低调地悄悄出了京城,沿着山路急速奔驰。
大约两个时辰,远远地一队人马拦在了山路上。
这边人马站住,一个骑手上前道:“淮南侯在此,特来见过赤帝陛下。”
山路上王靖的队伍中出来一人,拱手道:“在下褚连桥,特来迎接淮南侯。”
齐天佑仰着头从马队中走出来,摘下头上的兜帽:“本侯就是,前面带路吧。”
破庙之中,王靖面色yīn沉地看着门口,只见褚连桥带着两个人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淮南侯齐天佑。
齐天佑进的庙堂,对王靖拱拱手道:“淮南侯齐天佑,见过赤帝。”
四周王靖的亲卫队面色一变,因为齐天佑这礼节完全是平辈之礼,并非君臣。
不过王靖一个颜色组织了蠢蠢yù动的亲卫军,皮笑ròu不笑地道:“淮南侯果然有胆色,还真敢只身前来见朕。”
“陛下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便是,本侯也敢闯一闯。”齐天佑依然昂着头,显然对于自己来谈判的筹码胸有成竹。
果然,一向yīn鸷犀利的王靖竟没有计较,只让褚连桥看座。
齐天佑坐下后,打量下四周,冷声道:“真没想到山中还有这么隐蔽的地方。陛下胆子也不小,刚刚被司马明昊剿了净禅营,还敢继续留在此处。”
“哼!晋安本就是朕的,朕为何要走。”王靖冷冷地看着齐天佑:“希望你的计谋,能配得上你对朕的蔑视,否则恐怕你再也没机会回晋安兴风作浪了。”
齐天佑不慌不忙,沉声道:“陛下真的以为,手中有云妃,便能号令司马明昊了么?”
“哼!你以为朕抓了云姬那丫头,是为了威胁司马明昊么?”王靖双目中杀气乍现:“朕是为了让他尝尝什么是肝肠寸断。”
“司马明昊若敢带着人来赶尽杀绝,朕便将云姬一寸寸地割开来,送到司马明昊手中。让他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钻心的痛。”
yīn狠如齐天佑,听了这话也不由地面色一动。暗道:这王靖果然如传说中一般yīn狠荒诞,不择手段。
齐天佑冷笑了一声:“哼,陛下若真的如此做,想来不出一天,司马明昊就能将您也一寸寸割了,拿去喂狗。”
四周的亲卫队“呛啷啷”一声,长刀都出了鞘,对准齐天佑。
齐天佑却毫无惧色,继续yīnyīn地道:“陛下应该知道,司马明昊并非一般人,他自幼在沙场历练,槊血满袖。陛下是真龙天子,但他司马明昊可是一条野狼。陛下现在是龙困浅滩,别说这么一条野狼,就算是只狸猫,陛下也得三思不是。”
王靖听了似乎有些动容,沉默片刻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当然还是要利用云妃。”齐天佑道:“陛下既知道云妃是司马明昊的软肋,便当好好利用她给自己多争取胜机。”
“陛下原也有残部在淮南,那里也是本侯的地盘。淮南、泗水、沙洲一线前有大江天堑,后靠连绵深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现在那里,本侯已经布置下人马。若陛下能鼎力相助,虽收回晋安还亟待时日,但跟大魏划江而治,却并非难事。”
王靖鹰隼一样的眼睛发出熠熠光芒,似乎对于齐天佑的话十分触动。
思忖片刻道:“那这个计划,跟云姬有什么关系?”
“利用云姬,争取逃跑的机会和时机。陛下若固守在此,迟早被司马明昊围剿,若能逃过大江,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王靖却不动声色地看着齐天佑,沉声道:“若朕帮了你,划江而治,谁来做主?”
“当然是陛下!”齐天佑爽快地道:“陛下依然是赤帝,本侯只要淮南一地。”
“哼!你不愿意在大魏做淮南侯,却要跟着朕做?”
“当然不是淮南侯,本侯要的是淮南王,并且淮南州一地效仿周朝,作为西燕的诸侯国存在。”齐天佑盯着王靖的眼睛:“不知陛下可愿意答应?”
王靖面色冷下来,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较着劲,一杯茶的功夫,王靖yīnyīn的声音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好,若能划江而治,你这条件,朕答应!”
皇宫之中,张跃匆匆进到司马明昊书房,将手中的纸卷递上去道:“晋王已经得到邢铮的飞鸽传书,王靖还躲在山里,而且,云妃也被关在哪里。”
司马明昊双目寒光一闪道:“事不宜迟,本王立刻回禀父皇,亲自前去。”
张跃愣一下道:“可是王靖如此做就是想让殿下亲自出现,肯定藏了yīn谋。”
“本王不管什么yīn谋,若不能将云姬亲自救出,本王又算什么?”司马明昊冷声道:“何况云姬身怀有孕,那是大魏唯一的嫡皇孙,这已经是国事了。”
张跃立刻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司马明昊低头看着书桌上那张从云姬处拿来的小画,伸手抚摸着那句:“除却南山不是云。”深深地皱起眉头。
破庙之中,云姬被从囚禁的房间里带出来,一直带到王靖所在的那个房间。
云姬一眼看见了坐在里面的齐天佑,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生死一瞬
齐天佑对着云姬冷笑道:“云妃,没想到咱们还能在此见面,真是缘分不浅。”
云姬怒目而视道:“你居然悖逆大魏,跟王靖串通一气。”
“什么串通一气,本侯只是厌倦了为司马家鞠躬尽瘁。”齐天佑冷声道:“齐家一样军功卓著,凭什么天下就该归司马家!”
“这话,在大魏建国之时你怎么不说?”云姬轻蔑地看着齐天佑:“既然你觉得自己也能君临天下,怎么不跟司马家直接划疆而治。现在跑来王靖这里摇尾乞怜,真是可笑!”
齐天佑眼神中yīn气顿显,yīn冷的目光恨恨地瞪着云姬,半响,冷哼一声道:“云妃不愧是南山云隐士的女儿,虎父无犬女,果然比当年云隐士还犀利。陛下怎么就单单饶过了你?”
“还不是当年‘南山画仙’传闻甚嚣尘上,朕也好奇得很。”王靖yīnyīn一笑:“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行刑,原本以为吓到神智奔溃,容易摆布了,却没想到依然是个不叫人喜欢的xìng格。”
云姬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算是身处绝境。那一丝生的念头放下,整个人倒是坦dàng起来。
她冷冷地瞟着两个人,沉声道:“你们将我掳来,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哼!很快就会知道。”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士兵报道:“启禀陛下,司马明卓的护国军,已经到十里外。”
王靖面色一沉,yīnyīn地瞅一眼云姬:“看来,司马明昊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喜欢你,竟然都不亲自来。”
说着挥挥手,几个人上来押住云姬。
“你要干什么!”云姬挣扎着。
“让你的大魏军队看看,他们战神的女人,有多狼狈。”王靖咬咬牙,对手下使个眼色。
那些人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云姬从房间里拖出来,关进院子里一个木制的囚车。
那囚车比一般的囚车低矮窄小很多,云姬进去既站不起来,又躺不下去,只能蜷着身子半坐在里面。
云姬被蓝月掳来就只穿了贴身的衣服,此时被外面冷风一吹,顿时哆嗦成一团,只能用手抱着肩膀,像只猫儿一样缩在囚车里。
几个人围在囚车周围,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水桶。囚车被吱吱嘎嘎的推出去,王靖和褚连桥带着一队人马跟在后面。
张云昌则带着齐天佑和他的手下,从后山小路翻下,悄悄离开破庙,前往淮南侯府做准备。
褚连桥押着云姬的囚车,迎上司马明卓。司马明卓看看囚车里蜷缩着的云姬,厉声道:“大胆逆贼,还不快快放了云妃,投降吾皇,许能保得一条xìng命!”
“哼!司马明昊何在?他不是最重情重义,这个女人不是他最宠爱的么?”王靖在后面yīn阳怪气地道:“怎么?跟江山比起来,女人还是算不上什么吧。”
云姬忍着冷风肆虐,对司马明卓道:“晋王殿下,不用管我,王靖就在此,你快些将他拿下!”
王靖yīnyīn一笑:“哼!他倒是可以不管你,但也能不管你腹中的孩子吧?那可是这么多年来,司马明昊头一次有的孩子。”
云姬一惊,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小腹。
司马明卓对云姬道:“嫂嫂不必担心,臣弟会将你救出来的。”
王靖面色一冷,对褚连桥使个眼色。
褚连桥走上前,道:“司马明卓,若想救这女人,便让你的军队退后三十里。等赤帝陛下走远,自然会放了她。”
“褚连桥,你我原本就是战场上定生死的人,到现在怎么怕了。”司马明卓厉声道:“何不干脆你我挑qiāng一战,不比用fù孺做挡箭牌来的英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成大业不拘小节。”褚连桥不为所动地道:“若说英雄,你现在护国军三万,围剿我们不到一万人,也算英雄?”
说罢伸手从旁边手下那里拿过一个水桶,劈头盖脸朝着云姬浇下去。
天寒地冻之中,云姬被冷水浇头,一下子几乎晕过去。她浑身痉挛似的抽搐着,好半才缓过气来。
司马明卓双眉紧皱,怒道:“褚连桥!住手!”说罢便策马上前,yù要杀将过去。
囚车四周的士兵“呛啷”一声,长刀出鞘,几柄长刀都抵着瑟瑟发抖的云姬。
“司马明卓,你如敢轻举妄动,云姬身上就会多几个窟窿。”褚连桥嚣张地笑着,毫不在乎地又提起一个水桶。
“这一次,就不是冷水了。”褚连桥yīn声道:“你若还不识相,这桶火油,就会将云妃浇透,接下来……哈哈。”
司马明卓双目瞪圆,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云姬哆嗦着提起头,看着司马明卓,颤声道:“晋王殿下,请转告太子……云姬……已经不是那个南山的云姬,即使今日生死相隔,也不必难过……”
寒风冷水,让云姬剧烈地咳嗽着,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继续道:“太子生来便是要中兴天下的,他会是个好皇帝,也定会有更好的女子值得他的真情……殿下转告太子,能有他的宠爱,云姬一生已经无所求……”
“既然如此,便让本王好好宠你一生一世!”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王靖身后传来,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王靖的队伍立刻乱起来,却冷不防,身后退路已经被一队禁卫军截断。
云姬震惊万分地转过头,看见司马明昊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山岩上,银盔金甲,手中长剑在冬日寒阳下发着清冷的光芒。
“殿下……”云姬不顾自己浑身冰水,扑在囚车栏杆上,紧紧盯着司马明昊,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靖却是异常慌乱,慌不迭地在手下保护下,退到囚车旁边。
一时间,云姬的囚车倒仿佛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司马明昊却看也没看王靖,只盯着囚车中憔悴苍白,瑟瑟发抖的云姬:“那些话为何要旁人带给本王,你要亲自对本王讲!”
云姬看着司马明昊那熟悉的冰冷眼神,原本坚强的意志突然崩溃。泪珠热乎乎的,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王靖咬着牙道:“司马明昊!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休要嚣张!”
司马明昊面如冰霜,朝身后一挥手,禁卫军迅速将两个人推过来。王靖顿时面如死灰。
那两个人正是张云昌和齐天佑。
“你的退路,本王已经帮你堵上了。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放了云姬,投降大魏!”司马明昊冷冷的声音回响在山间,王靖几乎被绝望笼罩。
突然,他咬咬牙,伸手将一桶火油提起来,嘶喊道:“司马明昊,你休想!朕要你看着你的女人跟你的孩子葬身火海!”
说罢就要往云姬身上泼。
云姬紧紧地闭上眼睛,浓烈的火油味道已经近在咫尺。
突然只听的一阵刺耳的划破空气声音,“邦”一声,王靖拿在手里的木桶应声裂成数块,火油撒了王靖一身。
褚连桥在旁边看得真切,疾呼道:“陛下!”
只见司马明卓轻轻放下手里的弓,嘴边浮起一丝不羁的微笑。
“陛下!”褚连桥伸手将旁边拿着火把的士兵推开,拉着王靖道:“陛下,齐天佑已经被抓,咱们不可能去淮南州东山再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靖怒吼道:“你也要背叛朕么?你这背信弃主的逆贼!”
王靖说着伸手拔出腰间长剑,竟一下子捅进了褚连桥的胸口。
褚连桥完全没料到王靖会这么做,睁大眼睛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
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一剑穿心,他甚至没来得及吭一声,便扑倒在地。
情势急转直下,那些士兵们原本就已经被围追堵截的斗志全无,此时见主将已死,王靖发疯,立刻乱作一锅粥。纷纷弃刀卸甲,向四周的护国军和禁卫军投降。
王靖看着这场满,眼睛都红了,发疯地大吼一声,一下子砍断囚车的锁链,将云姬从囚车里拉出来,死死搂住她的脖子。又从旁边士兵手里抢过来火把。
“司马明昊!朕是赤帝下凡,真龙天子!绝不会向你这个叛贼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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