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怜花印佩 > 第 31 章
    大笑道:“你们谷隐庄的人再不快走,老命难保,洲上无处藏身,他们已发现你们逃匿在内了。”

    人早已走了个无影无踪,舱内的白衣丧门说:“印爷,如果能救他们,把他们救走吧。他们是谷隐庄的人,其中有少庄主翟勇。”

    印佩舱旁坐下,摇头道:“抱歉,在下不是见死不救,而是他仍有脱身的余裕。再说,救一些鱼ròu乡里的痞棍,救了他们让他们又去害人,在下罪过大了。”

    “翟少庄主已是家破人亡,如果再落在雷家堡的人手中……”

    他脸色一沉,反问道:“yīn姑娘,我问你,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黑道人士,曾经使多少人家破人亡,你记得么?”

    “这……”白衣丧门语塞。

    “在下救你乃是不得已,总不能见死不救把你丢下。如果不是凑巧,在下才懒得管你的死活。你白衣丧门死了,天下虽不至于从此太平,至少并不比目下更糟。我告诉你,日后你如果犯在印某手中,印某也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

    船不久驶离洲岸,下放宜城。

    后面五六里,雷家堡的船也向下急驶。

    更后面,玉芙蓉也弄了一艘船向下放。

    到了宣城,已是二更时分。

    次日一早,印佩入城买了不少yào品,登船jiāo给白衣丧门,并且jiāo待船夫妥为照料病人,然后收拾行囊。

    白衣丧门看出有异,不安地问:“印爷,你……你要舍舟就陆?”

    他沉静地点头,说:“对,在下要取陆路动身。”

    “你……”

    “这艘船到安陆州,还有一天半至两天水程,船钱在下已经付了,你可以安心在船上养伤。”

    “但我……我……”

    “你以为在下为人谋而不忠?”

    “我……我怎敢……”

    “雷家堡那位少堡主,已将消息传到此地,快舟已将信使载往安陆,要求沿途的江湖朋友拦截在下。要不是咱们的船晚间到达,早一点时辰的话,码头上又将引起凶险的恶斗。在下必须从陆路走,方能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才能安全到达安陆。”

    “哦!他们的消息好快。”

    “不但快,而且彭家寨的朋友也应召相助,前途危机四伏。你一个女病人,只要沉得住气,不会有意外的。在下就上道引诱他们,yīn姑娘,祝你平安,后会有期。”他泰然地说,提了包裹出舱走了。

    仅五六百户人家的小小宜城县,周围五里有五库城门,通向五方,是水陆jiāo通的孔道。五条陆路东北至枣阳,西北至襄阳,西至南漳,南下荆门州,东南至安陆,四通八达,市面颇为繁荣。

    折出南大街,劈面撞上两名跨刀大汉,他首先发话:“咦!他们早来了?”

    两大汉本来并未留意,街道行人甚多,闻声转首回顾,立即脸色大变,骇然叫:“是他!是他……”

    两人口中在大叫,却不敢上前,反而拔腿就跑,跑出三二十步,方敢停步留下一个人跟踪,一人如飞向北狂奔报信去了。

    他目送两人的背影叫:“好走,在下向南行,在路上等候那位千手猿,他的暗器在陆上施展大概灵光些。”

    不久,雷奇峰带了爪牙追至大南门,城门口一名青衣大汉上前行礼说:“少堡主得赶两步,那人已走了许久了。”

    “你们为何不拦阻?”雷奇峰不耐地问。

    “那人脚下甚快,属下未能赶上。”

    “哼!知道他的来路么?”

    “不知道,东方大爷已经先追下去了,留下话请少堡主赶快跟上,不然恐怕留不住那小子。”

    “好,你留下招呼后面的人,留意闪电手的下落,这次决不让他逃掉。”

    “是,属下jiāo代下去。”

    十里亭在一条小河的北岸,一条木板桥横架在小河上,长仅三丈余,可通车马。

    青袍飘飘提了剑和包裹的令狐楚,正神色悠闲向南行,走上了木桥,意气飞扬地唱道:“天涯海角觅娇娃,剑气冲霄映朝霞……”

    身后突传来一声轻笑,有人说:“红粉佳人不是她,谷隐庄前照影斜……”

    令狐楚一惊,倏然转身,讶然道:“咦!是你?”

    来人是印佩,走近说:“是我,老兄,你在宜城打听消息么?”

    “没有,我该打听么?”

    “是的,你该打听。”

    “废话!在下在宜城逗留三日……”

    “逗留在温柔乡中么?”印佩一面走一面问。

    “不错,美人在抱,烦恼尽消。”

    “呵呵!将玉芙蓉置诸脑后了?”

    “不,我会把她弄到手的,在下所属意的人,不到手绝不放弃。你知道她的下落?”

    “不知道,只知你在襄阳坑了谷隐庄。”

    “谷隐庄?怎么回事?”

    “在下于宜城买yào,探出一些风声。”

    “怎么一回事?”

    “你把玉芙蓉送给谷隐庄的翟少庄主,替他带来了横祸飞灾。”

    “狗屁!你胡说什么?”冷狐楚怪叫。

    “为了这件事,dú剑雷奇峰大开杀戒,谷隐庄血流成河被烧成白地.襄阳城风雨满城。”

    “见鬼!在下送给翟少庄主的人,是白河金狮程彪的女儿。”

    “但程姑娘招出她是与玉芙蓉同被你送去的……”

    “这泼fù可恶!这……”

    “呵呵!你不是不怕雷家堡的人么?”

    ‘当然,我追魂浪子怕过谁来?”

    “目下雷家堡的人,正大搜汉江两岸水陆两途,dú剑雷奇峰亲自出马,志在必得。”

    “哼!在下不怕他。”

    “当然,你老兄艺臻化境,dú物惊世骇俗。”

    追魂浪子令狐楚脸上一热,拍拍他的肩膀,强笑道:“当然,你老兄也不弱。

    印佩脚下加快,笑问:“令狐兄,你真应付得了雷奇峰?”

    追魂浪子拍拍胸膛,傲笑道:“不是兄弟夸口,如果应付不了他,岂敢公然声称夺取他的爱侣玉芙蓉?”

    印佩用大拇指从肩后向后指,笑道:“很好,瞧,雷家堡的人来了。”

    声落,撒腿就跑,势如奔马。

    令狐楚一惊,扭头一看,看到半里外五个人影,正以奇快的轻功飞掠而来,恰好通过十里亭桥头。

    再回头看印佩,印佩已远出百步外去了。

    “这小子好滑头。”他脱口骂。

    不管印佩的话是真是假,有人追来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他口说不怕雷家堡的人,心中其实有点发毛。

    想走,但话已说满,日后岂不被印佩耻笑?不走,以一比五,雷家堡的男女老少无一庸手,他毫无必胜的把握。

    迟疑间,来人已近。千手猿一马当先,叫道:“喂!刚才跑掉的人是谁?是你的同伴么?”

    令狐楚心中一动,笑道:“在下于桥上碰到的,他自称姓印名佩。”

    千手猿向后大叫:“原来是在月儿湾那该死的小辈,你们去追。”

    四名爪牙追出,令狐楚心中一宽,说:“那家伙脚程快,不易追上。”

    千手猿不住打量对方,说:“阁下贵姓?看尊驾一表人才,定非无名小卒。有些人贪生怕死,经常出卖祖宗改名换姓,阁下满脸冷傲,不会是这种人吧?”

    令狐楚心中暗恨,大声道:“你阁下话中带刺,岂有此理?哼!在下又不想向你攀亲,为何要将姓名告诉你?”

    “你不说,已表示出你心中恐惧。你在桥上碰到那姓印的,老夫并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在下要赶路,少陪……”

    “阁下,你不能走。”

    “不能走?你的意思是……”

    “等老夫后面的人到达,必定有人认识你。”

    “如果在下要走……”

    “你试试看?不过,你最好别试。”

    “在下却是不信。”令狐楚冷冷地说,举步便走。

    千手猿呵呵一笑,伸脚一拨。

    令狐楚早有提防,乘机扭身飞跃,大喝一声跃起双脚飞踢,好一招“巧燕翻云”,火候精纯,身法轻灵美妙,而且快速绝lún。

    各怀戒心,千手猿久闯江湖,人老成精,经验老到,脚拨出便知不易奏功,攻的是虚着,乘势,人向下挫,扭身斜移,不但恰到好处地避过踢来的腾空回风腿,而且发出左手的袖箭叫:“着!你以为老夫不知你是谁?”

    声未落,人已斜飞丈外去了。

    令狐楚的大腿根挨了一箭,怎受得了?惊叫一声,右手打出了三枚淬dú透骨钉,脚着地向前急逃,一跳一跳地居然甚快。

    三枚透骨钉错了方位,连边都没沾上,千手猿是暗器大行家,暗算人也防人算,斜移丈外安全得很,叫道:“留下啦!你逃不掉的,追魂浪子令狐楚,你将生死两难,认命吧,哈哈哈……”

    令狐楚不够精明,上了千手猿老狐狸的当,以为千手猿不认识他,不至于一照面便下dú手。

    他又不认识千手猿,不知对方的底细,着了道儿理所当然。

    腿根挨了一箭,哪会好受?箭有倒链,走动时箭杆摇晃,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只奔出四五十步,便痛得脸色发青,一阵剧痛无情地袭来,只感到浑身一震,眼前发黑,脚似乎已不属于他的了,大叫一声,“砰”一声重重地摔倒,剑和包裹跟着向前滑。

    他不甘心,爬出两步伸手抓剑。

    手掌突破一只快靴踏住了,千手猿的声音奇冷:“老夫希望你这只右手还能保全,可是……”

    路旁的树林突然飘出一个青影,说:“他的手保全不了,你的腿也得赔上,公平jiāo易,两不相亏。”

    是印佩?青袍飘飘,背了包裹佩了剑,笑容满脸,泰然地踱出林来。

    千手猿大骇,怎敢再用劲踏碎令狐楚的手掌?大喝一声,手脚齐扬,多种暗器全部出笼,举手投足皆有暗器发出,霎时罡风呼啸,漫天星虹乱飞,暴雨般向印佩shè去。

    印佩飞退两丈,笑道:“有多少压箱子的活宝,你全放出来献吧,在下要回敬你几样绝活,再让你开开眼界。”

    千手猿心胆俱寒,怎敢留下开眼界?扭头撒腿狂奔,急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怎么?走啦?不送了,好走。”印佩亮声叫,尾音是一阵大笑。

    令狐楚已经坐起,吞下了一颗丹丸,面现惭色说:“谢谢,印兄,你怎么回来了?”

    印佩走近,毫无芥蒂地说:“绕回来看你,在下不放心……”

    “回来看兄弟出乖露丑么?”令狐楚咬牙说。

    “在下毫无此意。令狐兄,雷家堡号称天下第一堡,轻视他们会吃亏的。来,我替你裹伤。”

    “在下尚能裹创。”令狐楚一口拒绝。

    “咱们必须赶快离开,不然……”

    “你少说几句吧,此时此地,在下不要旁人的同情和怜悯。”

    印佩摇头苦笑道:“咱们曾经是站在一边,并肩应战的伙伴,兄弟诚恳地向你伸出友谊之手。决不是同情与怜悯……”

    “你有个完没有?”令狐楚厉声叫。

    印佩叹口气,说:“好吧,在下告辞。”

    走了十余步,令狐楚刚将箭卸出,偶抬头向北望,看到十里亭飞掠的人影,不由心向下沉,顾不了颜面,向印佩的背影大叫道:“印兄,等我一等。”

    印佩以为这家伙回心转意,接受他的帮助了,转身一看,也看到了七八个人飞掠而来,这才恍然。

    但他不是个气量狭窄的人,回身奔到,拾起令狐楚的剑和包裹,匆匆地说:“我背你走,快!”

    背了一个沉重的人,进入山林旷野逃命,短期间算不了一回事,久了便难以支持啦!

    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江湾。

    印佩将人放下,拭着满头汗水说:“这里不安全,咱们必须过江躲上一躲。”

    令狐楚向东南一指,说:“对,过江南行二十余里,地名赤山,在下有一位长辈在钓鱼洞附近隐居,到那儿便不怕有人追来了。”

    印佩立即到上游去找船,船没找到,找到一个捕鱼的竹筏。他用十两银子换来竹筏,撑回接上令狐楚,向对岸划去。

    一个时辰之后,青莲羽士找到了出卖竹筏的渔夫。

    赤山附近,全是其色暗红的土石。山下那座深潭其色暗绿,深不可测,称为钓鱼洞。

    洞西北的山坡下,建了两间土瓦屋,一条小径向南北伸展,不时可看到一两个村夫往来。

    两人相扶着向土瓦屋走去,令狐楚说:“印兄,你听说过六指邪神其人么?”

    “哦!听说过。是早年江湖道上极令人头痛的顶尖儿人物,姓钟名鸣,人皆称之为六指邪神,背地里却叫他为六亲不认,难缠得很。哦!令狐兄认识他么?”

    “兄弟要投靠的人,就是他。”

    印佩吃了一惊,苦笑道:“老天!他会收容你?”

    “印兄,钟老前辈并不是六亲不认的人,他也是个有血有ròu的凡夫。他是家师的好友,三年前兄弟曾经前来拜望过他老人家。一个孤零零的老人是相当寂寞的,我相信他会热情地欢迎我们。”

    “但愿如此。”印佩的口气不稳定地说。

    距屋前还有百十步,一名小童拉开柴门探头向外瞧。

    令狐楚一怔,说:“咦!怎么多了一个小童!难道……”

    “难道六指邪神不在此了?”印佩接口。

    小童迎着直趋屋前的不速之客,眼中有疑惑,问道:“两位脚下不便,腿断了?这里没有郎中。”

    令狐楚堆下笑,问:“小兄弟,钟老爷子在么?”

    “你们是……”

    “在下令狐楚,特来向老爷子请安,相烦通禀。”

    “你们等一等。”

    “小兄弟是……”

    “我是替钟老伯看门的。”

    “哦!这……”

    “钟老伯也是腿上不便,年初在下滴水崖跌坏了右腿,好不了啦!你们等一等。”

    不久,小童拉开门叫:“钟老伯伯请你们进去。”

    大厅的靠椅上,坐着一个白发如飞蓬的鹰目勾鼻老人,身材高瘦,高颧骨,脸上无ròu,唇薄如纸,满脸皱纹。膝前搁了拐杖,右腿依然完好,不像是断了。

    令狐楚上前行礼,说:“老前辈万安。晚辈腿伤甚重,恕晚辈不能行大礼,三年不曾前来拜望请安,罪甚罪甚。”

    印佩也随着长揖为礼,泰然退在一旁。

    六指邪神冷冷一笑,说:“令师一向可好?你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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