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斩雀 > 第 68 章
    么晚了,你去哪?”

    项恒道:“看月亮,对我来说,那比洗脚更能解乏。”然后他拿着无羁刀,快捷的走出了房门,在门口时他又停住了,背对着忆柔道:“忆柔,我。。。。”

    忆柔道:“什么?”

    项恒勉强笑道:“没。。没什么,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没有再说什么了,怕忆柔猜中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然后她就听见项恒下楼梯的脚步声。

    如果在平时,他的确有可能在这么黑的夜里跑出去看月亮,可现在不是平时,现在是忆柔最关键的时候,他必须穷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她曾经的美丽。

    他现在不是没有心情看月亮,而是没有时间去看,他可以等,忆柔的脸不能等。

    他现在唯一有的就是无羁刀,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办法却不是拿着刀杀进仙鼎宫。

    他有自信无羁刀能卖个好价钱,虽然匆忙,但他相信以七八千两银子的价格成jiāo还不算难事。

    百草镇本就是那些准备上仙鼎山治病买yào人的落脚处,能千里迢迢上仙鼎山看病的往往是有钱人。而一个小镇外来人最多的地方,往往是驿站,项恒就走在去往驿站的路上。

    无羁刀外的羊皮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一块,尽管十分不情愿卖掉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却认为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也是上苍对他的惩罚,没有保护好挚爱的人受到的惩罚。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和冷云风约好的一战。

    若没有刀,他如何在决斗中存活下来?没有刀,如何找到背后的黄雀?如何去复仇?

    当他在脑海里想起忆柔的眼神时,这些疑虑就统统打消了。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为了某些目的而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从没有做过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或许并不是完整的人生。

    这是项恒一生最不愿意做,也是最愿意做的事。

    这看上去真矛盾。

    矛盾的悲哀,就和这人世一样,到处都充满了矛盾。

    青面兽杨志,岂非也有过项恒的这种经历?

    项恒踏进了驿站的大门,里面有十几个个人,一眼扫过,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人的背影上,那是一个正背对着大门抽旱烟的老人,旁边有几个帮他整理行李的仆人,看他的穿着就是有钱的样子,看他站立的气质就知道他曾经是练武的,他举手落足之间,透着淡淡的病状,想必也是上仙鼎宫求医问yào,而在这驿站里落脚的。

    一个曾经练过武的有钱人,肯花钱买无羁刀的可能一定比其他人高。所以项恒就向他走去,脚步很坚决,就好像和他出售无羁刀的决心一样:“咳咳!这位老先生,请问。。。。”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老人已经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也看着老人。就因为他们互相看着,所以都不说话。老人看项恒的表情很吃惊,项恒看他的表情更吃惊,就好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恒儿,你这臭小子怎么会在这里!”老人激动的拍了拍他的右臂,无羁刀就在右手上提着。

    “叔父!”项恒又惊又喜,也同样激动的看着宇文涛。

    宇文涛岂非就是项恒的亲人?两人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了。

    “恒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宇文涛吐了口烟,一边拉着项恒往椅子上坐,一边问候。

    他坐下,回答:“忆柔的容貌被朱梦航毁了。”他没有说出那段过程,他不想让人知道,正如自己不愿意去回忆一样。所以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

    宇文涛能了解这种痛苦,所以他没有问下去,反而有些吃惊:“朱梦航?”

    “嗯,再过两天,等她脸上的伤口开始结疤时,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那你们上过仙鼎山了么?”

    “上过了,可没求到yào。”

    宇文涛在生意圈里已经滚爬多年了,和金钱打了一辈子jiāo道,他知道仙鼎山的yào有多贵,他似乎也看出项恒没有求到yào的原因正是因为钱,叹了口气,道:“明天我和你再上一趟仙鼎山。”

    项恒原本沮丧的脸,此刻写满了感激和欣慰,他看见了一道强烈的希望之光,道:“那这次只好让叔父您破费了。”无羁刀可以不用卖了,这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有一位有钱的叔父实在是一件好事。

    宇文涛笑道:“怎么能说破费呢?几十万两银子在你叔父眼里,不敢说九牛一毛,也敢说八牛一毛。”这不是吹牛,宇文涛的财富本就是天下第一的,旁边的几个仆人正整理中的大堆银子,就是证明。

    宇文涛的脸上有些黑气,脸色很难看,项恒问道:“叔父,怎么了?你不舒服么?”宇文涛一边叹气一边吐烟,语重心长的说:“十几天前我中了蜈蚣dú,这个月内要还是找不到解yào,我就要dú发生亡了。”

    项恒心一悬,急忙问道:“谁下的dú?”能让宇文涛中dú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人不但对我下了dú,还毁了忆柔的容貌。”

    “朱梦航?”

    第二十二回:无德神医(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7-28 20:17:41  字数:4432

    “就是她!我非杀了她不可!”宇文涛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的脸色都红了,他想起儿子那空dàngdàng的左袖。

    朱文任和宇文涛已经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现在他要杀老友的女儿,这是一种多么深层的愤怒?

    项恒了解这种愤怒,问道:“您已经和刘前辈有二十年的jiāo情了,对她女儿,你能狠心下手杀了么?”

    宇文涛的目光忽然变的有些冰冷,道:“就因为我和刘兄已经jiāo往了二十年,所以才狠的心杀。”

    “为什么?”

    “就凭二十多年的jiāo情,我可以代他教训女儿,免得这妖女又去害人。”宇文涛缓和了一下脸色,淡淡道:“你去看看子乔吧,你或许会知道叔父为什么如此痛恨朱梦航。”

    项恒了解宇文涛的为人,他的心胸和他的财富一样宽广,能激起他亲手杀掉老友女人的愤怒,除了朱梦航对他下dú外,必定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他终于看见了宇文涛决心和愤怒的源头。

    半个时辰后,在百草镇上最豪华的客栈里,宇文涛正坐在大堂里独自喝闷酒,闷闷抽旱烟。项恒推开了天字一号客房的门,就看见宇文子乔忧郁的坐在桌前,右手缓缓的抚摸着玉琴,神色黯然的就好像抚摸亲人的墓碑一样。

    左边空空的袖子正在摇摆。

    宇文子乔抬头看见项恒时,脸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莞尔道:“你来了。”

    项恒看着他空dàngdàng的左手,听到他的笑,仿佛看见了这笑容背后的痛苦,他感觉心被某种无形的利器刺了一下。

    宇文子乔还是宇文子乔,铁骰书生却不再是铁骰书生。

    项恒忍不住的跑了过去,颤抖的双手举起他的空袖子,怒道:“这也是朱梦航干的?”

    他苦笑一声,道:“的确是她。”

    项恒说不出“我要杀了她给你报仇!”他已答应了忘愁师太不杀朱梦航,就算这个诺言再怎么该死,却还是一个不变的诺言,项恒不想违背。

    他对这件事不用负任何责任,可他总觉得欠了宇文子乔什么。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铁骰书生打破了尴尬,道:“玄韵。。。还好吧。。”

    项恒点了点头,道:“这几天可辛苦了它,吃的比平时多很多。”

    “带我去看看吧。”

    项恒黯然的起身,道:“好。”宇文子乔也站起来了,迟钝的伸出右手去抱起桌上的琴。

    他抱不起来,不是因为琴身的重量,而是他一只手的迟钝。

    项恒尽量让自己笑的随意一些,伸出手帮了他一把,笑道:“只要你需要,我的手,就等于你的手。”

    王龙客栈离这里不远,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玄韵正睡在马槽里,睡的很沉。宇文子乔带着欣慰的笑容,伸手缓缓抚摸它背上的伤痕:“这些日子,有劳替我照顾玄韵了。”

    项恒微笑不答,轻轻拍着牛背,道:“这大家伙不用人照顾,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理了理玄韵身子下的稻草,继续说:“玄韵和我就好像是兄弟一样。”

    宇文子乔笑说:“是啊,牛也是能通灵的。”这时候,玄韵忽然醒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主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舌头去舔宇文子乔的脸,还发出低微的吼叫。

    “呵呵,你醒了啊。”宇文子乔笑的和玄韵一样开心,项恒笑的更开心。可是玄韵忽然发现宇文子乔的左手没了,神色变成了黯然,牛舌轻轻的在他左肩舔了舔。

    宇文子乔叹了口气,盘膝坐在了地上,对项恒说:“把琴给我。”

    项恒把琴放在他的双膝上,没有说什么。

    他嫩如女人的右手捻起兰花指,在七根琴弦上奏出了一曲。

    曲子不是以前那首狂放的《酒狂》,而是缓慢中带着浓浓黯然的《汉宫秋月》。

    他是感觉到左臂在隐隐作痛,还是想起了留星雨明亮的眼眸?

    玄韵听到主人的琴声,也静了下来,去欣赏。不仅仅是因为这琴声优美,也因为它已很久没听到了。对牛弹琴有时候也并非对牛弹琴。

    今夜,项恒忆柔和宇文父子重聚了,尽管每个人都经历过痛苦折磨的洗礼,可是他们终于又重聚在一起,那种欢笑,足以抚平之前所有的伤口。

    今晨的阳光,仿佛是这个冬天里最亮最暖的。

    仙鼎山的山道上,三匹白色壮马拉着一辆四轮大车,车上有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宇文涛骑着一匹赤马走在最前面,呼呼的抽着旱烟。宇文子乔骑着玄韵走在后面一丈。

    骑着马的项恒和坐着小马车的忆柔就在宇文子乔的旁边。此刻项恒和忆柔的的心情终于不再消沉。宇文涛呼呼的抽着旱烟,于是他儿子宇文子乔就说道:“爹,你以内尚有dú素,抽烟不宜啊。”

    宇文涛笑着说:“眼前的仙鼎宫能治好我,怕什么?就算治不好,也是一个死,那在死前不如多抽点。”

    王天虎和王天豹没有阻拦一行人,因为有一辆装载着大批白银的大车,比任何上仙鼎山求医的大车都要多。检查过装银子的大车后,两人庄严的眼睛里,映出了项恒的身影,庄严的表情又变成了轻蔑,王天虎道:“原来是项兄弟啊,无羁刀卖给宇文先生了么?”

    宇文涛看看兄弟俩,又看看项恒,奇道:“你们认识么?”

    王天豹笑道:“昨天刚和这位项兄弟认识的。”

    项恒冷冷道:“两位,借个道。”

    王天豹不理会他,对宇文涛道:“宇文先生的财富天下第一,这是人所皆知的,能买得起无羁刀也不奇怪。只是在下好奇,想问问宇文先生究竟出了多少钱才买下无羁刀的?”

    宇文涛和宇文子乔一脸尴尬。

    项恒扭过脸不去理会,手里的马鞭在马屁股上怒抽一下,缓缓向前。宇文涛和宇文子乔苦笑一声,骑着坐骑往前走去。王天虎和王天豹的表情变的尴尬了。王天虎冷冷道:“姓项的,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你别不给面子。”

    项恒已经骑着马走出几步,听他一说,又立刻停住,回过头来,板着脸,冷冷道:“莫问,项恒只能告诉你,就算两只看门狗替主人看十辈子的门,也买不起无羁刀的半个刀鞘。”

    两人甚有默契,一听完项恒这句话,双双把手里的金杖往地上一顿,青石被震碎一尺方圆,眉毛竖了起来,脸也竖了起来,紧握金杖的手,手背上的青筋也竖了起来。

    项恒傲然而视,就好像在看两只看门狗一样,傲然大笑,狂笑,然后骑着马向继续前走去,把他们两人远远的撇在后面,仿佛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王天虎咬着牙,对着项恒远去的背影狠狠说道:“这姓项的龟孙子!要不是怕任大老爷发怒,我早就把这厮撕成碎片!”王天豹淡淡说道:“得罪任大老爷到没什么,如果得罪了任大小姐,那就会死的很难看了。”

    任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架子大,脾气大,人也很大,一个姑娘家家的,却有七尺五寸高,一百九十三斤,可她的名字更大,叫任海茉。她脾气暴躁的像男人,连名字也是不男不女的。

    她毕竟是女人,女人都爱胭脂水粉,她的梳妆台是世上最大的,胭脂的种类和数量也是世上最多的。她现在就坐在那超大的梳妆台前,对着一块两尺方圆的铜镜,带着自我欣赏的微笑打扮。

    她的人也和梳妆台一样,很大,身上的肥ròu和她的胭脂数量一样多。

    像她这样胖,这么丑的女人并不多见。

    没人觉得她是个漂亮而端庄的女人,可她却总觉得自己比春天的茉莉还漂亮。

    比她长相更要命的是,就她的德行,竟然还在美人傍上排到了第四名。

    当年白芯素重伤的时候,是任海莉救了她,作为感谢,白芯素就把任海莉排在了最近在编撰的美人傍里。

    她本来是想,让她随随便便在美人傍上挂个第四,凭她的长相,世人一定不会认同,一定会被大家排出去的。可事情却刚好相反。

    每一个被任海莉医活的人,都大拍马屁,说她如何如何美丽,如何如何漂亮,甚至在人背后,都非常用心的赞美任海莉漂亮。

    没人愿意得罪她,免得日后在江湖上混个重伤出来,她不愿出手救治。

    于是乎,那些见过她的人不断的恭维,没见过她的人真心的以为任海莉是天下第四的美女。

    她和其他许多女人一样,脑海里想的也是独孤飘雪,总觉得自己和独孤飘雪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天下第一美女和天下第一丑女都为独孤飘雪痴迷,究竟是这些少女笨,还是独孤飘雪真的有魅力?

    她刚刚接待了两名上山求yào的人,还对着丹方里的炉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