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关东异志-第二卷 > 第 16 章
    ,二没友邦,若想平步青云、留名青史,难度不亚于虎口夺食。如果说,尚有一点门路,那就是返回到不咸山林中,去再打努尔哈赤寝宫的主意。去挖掘奇宝,去接管龙脉,去办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又想到了四爷,如果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关东山林之密、之险,我早在一年之前就着实领教过,倘若没他做向导引路,那么进山探穴的结果只有一个:所有人被麻达鬼憋到山里最终饥饿而死。那清朝先帝努尔哈赤素来以勇武著称,在他寝宫中发现的《龙兴风水图志》和《大元一统志》又十足证明此人除了在武学上有所修为之外,又有许多旁人难及的韬略甚至是分金定穴的水平,倘若如此,龙脉附近定然有数不清的机关埋伏,常人若贸然进去,是定然不能全身而退的。

    第二十七章 - 龙脉(二)

    有了德租界的一纸通行密令,我三人去往吉林的路途可谓是异常顺利。这一日,三人就抵达了辽吉jiāo界的通辽县。

    通辽县地处大顶山麓,毗邻辽河,是辽东与吉林jiāo会的隘口要道。远远望去,大顶山独峰参天,旁有四座小山相辅,气势岿然;而辽河又是辽东最大的河流,其水道绵延弯曲,形态多变。早在挖参之前,我在吉林就听说过辽河的大名。辽河起于蒙古境内的天芒山,经吉林的库克卓玛高峰直抵辽东诸县。迫于山形和地势的关系,辽河在吉林一段乃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涓涓细流。不过这河水自打下了库克卓玛峰,又转几道大弯之后,竟陡然变为波涛澎湃的湍流。我站在岸上的大石壁上,远远望着河水怒激长空的瀚景,心中不禁为中华河山的壮美所深深折服。

    抚松县位于吉林之东,若想到达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直接翻过大顶山或其侧峰,由上至下直入吉林,此法行路快,但较为考验人的体力;其二是绕过大顶山,循辽河岸的小路缓行,但此法要多走三百余里冤枉路程。我三人犹豫不决,商议了许久,终于决定铤而走险采用前法。

    三人就地埋锅造了饭,攒足了一身的力气,互相搀扶着约走了三个时辰,终于一口气登上了大顶山旁的一座次峰。身处峰顶,凌空俯视,一股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直冲得人睁不开眼睛。安顿好了胡老三两人休息之后,我找了一个背风坡劈腿坐下,拿出水葫芦,一边喝水一边向下观察那炫美的景致。

    我所在的次峰正东是一大片四角形的黑灰色的平地,通辽县就建于那片平地之上。在它的正东面,有一片微微上倾的石头山,石头山底下正是辽河最为粗壮的支流,两者处于jiāo缠合一的姿态;而我的西面,是另外三座次峰和大顶山的主峰,抬眼观看,五山几乎连成一线,端端整整地排列成一行;至于南侧,有狭长的密林一座,时值夏末秋初,正是长得郁郁葱葱的时候,远远望去,煞是惹人喜爱。

    不知其他人有没有过这种错觉: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注视得太久,就会引发视觉的一些异态。就比如你盯住一个字看得久了,这个字就愈来愈不像从前那个字。图画更是如此,观得太久了,图画本身就要散逸出许多其他的元素出来,或是你从它上面看出其他含义,或是勾起你一段陈年旧事。

    不知不觉地,我瞪着眼睛已瞅了有一刻钟,眼前的景物一次次变得模糊,再变回到清晰。恍惚之中,景物的轮廓居然与我脑中的残碎记忆建起了些许联系。但这种联系实在是太微弱了,无论怎么回忆就是无法窥得真面。那感觉,就像是你手里拿着ròu对着一只花猫:你要走,花猫要来追你,待你返回身去迎它时,它又吓的跑了。

    冥思了许久,我还是想不出究竟在哪见到过。这时,胡老三已被洪屠户扶了起来,正要招手要我下山,我轻叹了一口气,抬屁股刚要随他们走,但就在我眼光离开眼前景色的一霎那,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划过了,我终于想起来,原来这图画乃是《龙兴风水图志》中的一副样图。

    想到这里,我连忙冲胡老三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先别下山。之后掏出背囊里的《龙兴风水图志》将它翻开逐张观看。凭着些许记忆,片刻之后,我终于在《兴茂篇》找到了它。说到《兴茂篇》其实我不是很熟悉,因为《兴茂篇》不是《风水图志》的主要章节,而是讲风水学中子嗣、宗庙、家族内部的联系的一篇辅章,翻到那一页,我首先又把眼前的图像与这样图对了对,终于确认自己的判断无误。在此之后,我的目光被吸引到最顶部的五个豆大的黑字上:‘双龙泽水阵’。

    双龙泽水阵?我心中猛然惊了一下,何谓双龙?难道是我身边的五座山么?如果说将五座山连在一起去勉强称作一副龙脊勉强成立的话,那么第二条龙在哪?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我脑中萌生出来。

    此时洪屠户和胡老三已然走了过来,见我双眉紧缩,胡老三便开口问道:“知焉,你怎么了?刚才就见你坐着发愣,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莫非是想家了?”

    “三叔,您理会错了,我倒不是因为想家,发愣的原因是我觉得身下的山河很像一副风水图谱”

    “哦?不知道你还研究过风水”,胡老三显出一副很惊奇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了”,我窘得摇了摇头,“其实在去年进京之时,我有幸遇见一位盗墓的绝世高人,云南之行我就是随他而去的,这一路上耳渎目染,潜移默化地就对这东西有些兴致”

    “那你手中的这本纸书又是什么呢?”

    “这个……”,我一下就顿住了。坦白讲我很为难,如果现在讲真话,将努尔哈赤寝宫的事情全盘托出,不仅洪屠户会对我隐藏《图志》的作法深有成见,而且秘密一旦传遍了江湖,全大清过的盗墓贼都要涌进大鸦山内挖掘。倘若真的如此,我这一生唯一一个梦想也要破灭了。想到这儿,我故作镇定,随便胡编了一个理由说:“这书……是那个老前辈留下的”

    “哦……”,胡老三听罢点了点头,又道:“那脚下的这风景在书中究竟是何种含义呢?大吉还是大凶?”

    “大吉也不是,大凶也不是”,我摇了摇头,这是一个法阵,书上标明叫做“双龙泽水阵”,应该是皇家内部的秘法,只是我现在不能确认,那第二条龙究竟在哪里。

    “那你的意思,我们身后纵横的五座山峰是一条龙脊?”

    “没错”,我答道。

    “那书中可否还有其他的注释?”,胡老三继续问。

    “这种在辅章内的东西一般是不会有明文注解的,即使有,也是在附表里……”,我边翻书页边嘟囔着,“诶?附表 …… 我怎么忘了查附表了?”,我一下被自己的发言所点醒,急忙把《图志》翻到最后几页。

    我用手指顶着书页顺着倒叙一条条向上过滤,当看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一条写着“双龙泽水阵”字样的注释,正文很短,仅有寥寥一行,其文述曰:“子嗣凡有忤逆者,实为王气不畅。龙泽于水,气经于地,捋顺地气,则应筑此法阵,广施洪恩,以厚泽之;若有大凶之象,再观后效”

    “子嗣忤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阵法是为此而布的,这布阵人究竟是谁?不忠的子嗣又是何人呢,真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涌了上来。

    第二十八章 - 龙脉(三)

    正当我苦苦思索郁不得解之时,洪屠户突然开腔问道:“老三,知焉,你俩弄的都是些啥玩意?若是没用,可莫要让它耽搁了回关东的行程”

    “有用是肯定有用的,不过……”,我一时也想不出如何描述,一时语塞就卡在那里。 首发

    “这不就是普通的山水么?往吉林走,在不咸山麓附近有的是这些东西”,洪屠户俯身朝下望了望,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山水倒是一样的山水,但这山水的布局有点奇怪,而且我这书里还记载了它要表达的含义,就是一时无法理解”,我又答。

    “算了,老洪,俺也觉得知焉说的有理,咱俩就不要乱搀合了,再说了,回大鸦山也不是一时两晌能办成的,早一天跟晚一天都没有什么差别。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他仔细想想,省的以后落下什么遗憾”

    “三叔,这奇书乃是高人盗墓所得,按理说绝没有不应验的道理。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这第二条龙究竟去了哪里”

    “依我来看啊,这第二条龙未必与头一条并列盘卧,想了许久,我倒觉着山底下那趟长着绿树的矮坡子有相似的形状”

    “哦?愿闻其详”

    “知焉,你想啊。这个阵虽然名叫‘双龙泽水’,但注释讲的却是长尊同子嗣的关系。俺虽然没你读书多,但野史传说什么的我也知晓一二。按照皇朝贵族的规矩,皇帝倘若是一条成龙,那他的众多晚辈就必须是远小于成龙的幼龙,因为长幼尊卑的礼数摆在那,容不得人改变。既然如此,第二条龙就不可能与头一条等大”

    “言之有理”,我点头称道。

    “其次嘛,按字面的意思,这阵仿佛是为了化解家族矛盾而设立的,因为原文提到了‘子嗣凡有忤逆’和‘广施洪恩,以厚泽之’这几个字”

    “没错!”,听完胡老三说完,我喜得一拍大腿,“我与三叔想的几乎同出一辙,这阵的确是为了化解哀怨所设的。因为按风水学来讲,那龙虽然飞腾在天,统治至地,却是诞生于水。 首发倘若将字面的意思翻译过来,我认为是这样的含义:‘后代子孙如果有忤逆不忠的,其实是社稷的王气被堵住不畅通所致。若想捋顺它,则应当将双龙泽水阵建立起来,给忤逆之人施以洪恩,以德报怨,再行观察忤逆者的表现。倘若他改恶从善固然是最好,但要是继续一意孤行触了大凶的霉头,皇帝就应当铲除他’”

    “嗯…… 我同意你的理解。这个阵耗资巨大,倘若没有重兵和众多的劳工还真是建不起来,按我的理解,即使不是皇族,也必定是一方诸侯所为,但那诸侯又是谁呢?”

    “关内诸侯绝不齿于到关外建阵,况且关外胡金游牧势力过于强大,如此兴师动众也必将收到干扰,依我所说,最可能做这事的,应是灭金建清的满人所为,毕竟古往今来,就数满人在关东的势力最为强大”

    “言之有理,但满人到现在也传有十代之多,即使是在关外征战过的也有四人,这阵究竟是哪位皇帝所建也难以确定。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抑或是顺治帝福临都有可能”

    “首先能排除掉多尔衮和顺治帝二人”,我略略考虑之后答道。

    “为何刨掉他俩呢?”,胡老三仿佛有些不解。

    “在去往云南途中,我们船上有一名熟读正野史的老学究,他名叫独孤璞。由于我亦喜好阅读史料,所以这半年来我没短了与他探讨明清往事。多尔衮是摄政王,而顺治帝是他手底下的傀儡,若不是多尔衮最终坠马而亡,恐怕福临还要多当许多年木偶,这个事件虽然没写入史料,却是当时人人尽知的秘密。由于是傀儡,所以多尔衮实际掌握着福临的生杀大权,随便找个理由都能废掉福临,故而他根本没必要在关外建这样一个法阵”

    “那这么说……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太极与努尔哈赤?”,胡老三继续问道。

    “皇太极的施阵的可能xìng也极小,因为皇太极经历了丧子之痛。他的八皇子不到一岁半就夭折而亡,其余的皇子还没来得及忤逆他,他就已经升天了”

    “这样看来,就只剩下太祖努尔哈赤?”

    “没错,依我的想法,这阵就是努尔哈赤布的”

    “但努尔哈赤不是将皇位顺jiāo给四贝勒皇太极了么?”

    “三叔此言差矣,据我所知,皇太极虽然最终临政,但决不是不是顺jiāo”

    “哦?知焉,你快说,我愿闻其详”

    听到这里,洪屠户也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在土丘子上看我白话。我从小就培养了一副争强好胜的个xìng,再一瞧他俩这幅沉醉的模样,虚荣心甚是满足,便把独孤璞与我说的清史一通道了出来。原来勇武的努尔哈赤在进关之前也经历过数次残酷的生存斗争,这就导致他在大业建成之后对争王立储之事更为敏感和残暴。

    努尔哈赤本生在一个和谐之家,少年的他天真无邪,喜爱奔跑、弓马、骑shè等活动,与正常的同族孩童并未有什么区别。但十岁时,疼爱他的母亲陡然辞世,父亲正在精壮之年,难免再续一弦,这突变有如晴天霹雳在他幼年的天空zhà开了花。继母的白眼、父亲的冷淡使他无法接受现实的转变,一气之下他就独自一人挺进不咸山去游猎抬参,在辽东的参马市场自食其力生活。

    时间一晃就过了五载,这一年努尔哈赤十五岁了,出于对父亲的惦念,努尔哈赤又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的家。但父亲已然是冷淡的,继母依然是蔑视的,愤恨的努尔哈赤一怒之下领了胞弟舒尔哈齐一同去投奔外祖父王杲。

    王杲当时任建州都督,是辽西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见两个外孙投奔而来,想也没想便收留了。但王杲其人匪气太足,做事独断专行甚过深思熟虑,再加上明朝对关外的藩篱政策使得关东人心不合,诸强拥兵自重,使得扈lún哈达、叶赫部外加建州部四分五裂、各自为政。各部族之间为利而斗就不说了,即使是部族和大明之间也是摩擦不断,芥蒂连连,这就给日后的暴乱埋下了伏笔。

    在努尔哈赤进王杲营中第二年时,女真的一支部族为了打压他家,对明朝的官员施以重贿。故而明朝借着马瘦价高为由拒其入市。王杲气不过,就挑头闹了事,努尔哈赤此时身在其中,战斗之血腥首次燃起他心中对权力的渴望,自此之后努尔哈赤走上反明的第一步。

    此时的明朝虽然内忧外患,但在兵力上仍然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倾力围剿之后,李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