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美人跃龙门 > 第 24 章
    fù孺都不饶,可有此事?」他还记得徐夫人曾这么说过,他谨记在心,等着他日找祸首问罪,想不到今儿个新仇旧恨能一并计算。

    「大王,末将未做此事,必定是有心人造谣生事,还请大王明察。」高欣大喊冤枉,神情却透着心虚。

    「福盛,高欣麾下有何兵尉?」

    赢政一问出口,高欣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高将军麾下有楚原和冀作两位兵尉。」福盛赶忙道。

    「传楚原和冀作,顺便带上几个伯长什长,寡人要问个清楚。」

    「臣遵旨。」福盛赶忙差人传唤。

    不一会十几个人来到了厅中,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大王此举为何。

    待众人单膝跪下之后,赢政才沉声问:「给寡人听着,去年征战赵国时,高欣可有在太原郡一带烧杀掳掠,就连老弱fù孺都未放过?」

    此话一出,众人噤若寒蝉,就连互看一眼都不敢。

    「坦白者,寡人可以网开一面,狡辩者……立斩!」

    许是赢政喜怒无常的威慑太过骇人,吓得两名兵尉和什长伯长全都跪伏求饶,道出是高欣下令,不敢不从。

    「高欣,寡人并未错怪你,对不?」

    高欣面色如纸,已是连话都不敢说。

    「寡人下过军令,遇降城不屠,遇无罪人不杀,你倒是说说老弱fù孺有何罪。」赢政起身走到他身旁,来回踱步。

    「末将有罪,请大王恕罪。」高欣跪伏求饶。

    赢政冷眼睨着他,再道:「听说,你想斩荆轲。」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是看她手中有杜虎符才没动手,你难道不知道寡人将她奉为上卿,你敢斩她就等于yù斩寡人,视同谋逆……福盛,将这些人一并押出候馆外立斩!」

    「大王,咱们不是有心犯罪,实是裨将军有令,咱们不得不从!」

    「当下你等不得不从,但之后却未上报大将军,视为有共谋之心。」赢政眸色失温,冷戾骇人。「寡人治军用重典,你等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罪无可赦。」

    话落,他摆了摆手。

    福盛随即命侍卫将人押下,明白大王在候馆外斩首示众,是为了杀鸡儆猴。

    赢政充耳不闻阵阵求饶声,坐在厅里,心情还是烦躁不已。

    「大王。」

    赢政抬眼,就见樊于期从外头走来。「何事?」

    「大王,斥侯回报,魏军抓到了高渐离,献给了魏王假。」说着,他已经呈上了竹简。

    「高渐离?」赢政随即摊开竹简,一目十行看过,抬眼再问:「除此之外,可有荆轲的消息?」

    「大王,当初高渐离是跟着荆轲走的,高渐离既被抓,臣以为荆轲也许就在魏国,伺机搭救高渐离。」

    赢政覆上寒冰的俊颜总算有了几分温度,毕竟这是两个月来头一次得到关于荆轲的消息,要他如何不心喜?然,心喜的瞬间,他突地想起李斯曾提及,魏王假愿以城池换荆轲……「难道魏王是故意抓了高渐离,诱引荆轲出现?」

    那混蛋老家伙直到现在还觊觎卿卿?

    「大王?」

    「传令李信、王贲南北夹攻,直入大梁,寡人要御驾亲征魏国!」敢觊觎他的卿卿,他要让魏王成为战败国主!

    盛暑之时,王贲率六万大军,引黄河水攻魏国大梁城,顺利救出高渐离,但始终未见荆轲身影。

    「呜呜,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跟着荆轲走的,不是吗?」赢政脸色铁青,双手紧扣,就怕自己会因为高渐离烦人的哭声而失手揍她。

    「呜呜……阿轲把我带到邯郸就把我给丢下了……」

    「她怎么会无故把你给丢下了?」他目光凶残地望着大门外,就是不看跪坐在地的泪人儿。

    旁人看来,她哭得梨花带泪,惹人怜爱,但对他而言却是如闻鬼哭神号,引他杀意渐生。

    「因为……呜呜……」

    「快说!」赢政不耐地站起身,门外的随行侍卫一个个敛身门墙,不敢再偷看。

    高渐离颤巍巍地看着他,泪水无言坠落,楚楚可怜,惹人不舍。

    他深深吸了门气,努力抿出笑来。「你慢慢说,不急,慢慢来,寡人等着。」

    今儿个如果不是想从她嘴里挖出关于荆轲的消息,要不是看在她是荆轲好友的分上,她早就葬身黄河了。

    等她抽抽噎噎又哭了一刻钟,眼看他耐xìng告罄之际,她终于说了。

    「阿轲说要送我去榆次,可我说不要,她就生气了,就在近邯郸时把我给丢下,那个晚上我就被魏军给带走了。」

    赢政沉吟了下,「那你可知她原本打算去哪儿?」

    「她好像是要去临淄。」

    「她去那里做什么?」他不解。

    临淄是齐国国都,他也没听过她有任何友人在齐国,况且依位置来说,如果她打算送高渐离去榆次的话,应该不会朝邯郸附近而去。照她从边境出发,前往榆次是该往西北方,但邯郸是在西南处,这方位上落差颇大。

    「又好像说要去丹阳……」高渐离托着腮,眨着迷蒙大眼思索着。

    赢政眯眼瞪着她。丹阳是楚国城池……在魏国之南,他想,也许不用再往下问了,因为这个蠢女人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他真不懂荆轲怎会有这般不精明的好友。

    在问不出所以然来,又不能将她留在大梁的情况下,赢政只好将她带回秦国,一来是替荆轲照顾好友,二来是盼能藉她将荆轲引回身边。

    他真的无计可施了,毕竟他已在魏国派人搜寻个把月,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回咸阳。

    毕竟,他离开咸阳已经大半年了,宫中有太多事等着他处理。

    在回程的路上,由于高渐离哭喊着走不动,赢政只好咬牙忍耐把她请上马车,却压根没瞧见夹道人潮里,有抹熟悉的身影在瞥见他后,淡淡地转开目光,和几个男人无声无息的离开。

    回到咸阳时,北风微起,已是入秋,教他不禁想起和荆轲的初遇,想不到眨眼就过了一年。

    他思念成伤,仍强打起精神打理国事,除了等待荆轲回返,不忘思索还有什么法子可以逼她来见他,更担忧她是否被缚被伤流落他处。

    不安和恐惧让他更没日夜的勤政理事,下令筑数十条南通北往的驰道,教朝中百官莫不哀鸿遍野,压根不需要上头下令,他们私下争相遣调能动用的人力到民间寻找荆轲的下落,就在一日上朝时

    「大王,魏国有军情回报,说是魏国民间流传着大王乃是贤德之君,降城不屠,无罪之人不杀,因而魏国剩余城池几乎是不战而降。」

    赢政原先听到并不以为意,然而听到最后时,他蓦地起身,急声问:「可有细查流言是从何处而起?」

    「大王,听说这是约莫一个月前,邺城里有人如此献计,劝守城将为百姓弃战而降,虽不知对方是谁,但那守城将说了,来者共是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有把大胡子,一个高头大马,最重要的是劝说的那人,只要一扬笑,犹如春融寒雪,大地回春。」王绾虽不识得另两人是谁,但可以一扬笑就春回大地、流日灿烂的人,首推荆轲。

    「后来呢?可有听说三人朝哪儿去?」赢政心急又难掩兴奋的走下殿阶,又问。

    「大王,臣差人细查了,是从邺城一路往西,直到安邑。」王绾跟着兴奋起来,彷佛荆轲已在眼前一般。

    「安邑?那岂不是接近上郡了?」

    「是啊!」等于就是秦魏jiāo界了。

    赢政注视王绾良久,喜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暴戾肃杀,看得王绾双腿发软,有股冲动想要告老还乡。

    「既然都已经接近秦国了,为何她至今未回来?」

    「钦?」对耶……

    「都一个月前的消息了,她现在到底在哪儿?」赢政问得极轻。

    王绾却很想装死,暗骂到底是哪个笨蛋没跟他提醒,这份军情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一群废渣!给寡人查,不动声色地查,要是让他国君王知晓寡人急寻荆卿,因而危害到荆卿,寡人会怎么做,你等该是清楚,退朝!」

    赢政拂袖而去,回太平殿想再将所有军情细看一遍,推敲出荆轲的下落。

    其实他还是有点心喜的,只要她无恙,他就宽心一点,再者她在魏国劝降,自是助他许多。

    但她人都已经到安邑了,安邑与咸阳如此的近,她为何不回来?!想到这儿,他恼怒地将竹简往地面一砸,外室突地传来击筑声。

    近几日,每回他回太平殿时,击筑声就会在外室响起。击筑声曲婉柔顺,颇能安抚人心。

    听了好一会,赢政才低声唤道:「福隆。」

    「臣在。」福隆从门边闪出。

    「是你让高渐离在外室击筑的?」赢政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臣自作主张,但臣以为击筑声可以让大王愁思稍解。」福隆垂首道。

    「罢了,让高渐离进来吧。」

    「是。」

    一会高渐离抱筑而入,直走到他的身旁正坐施礼,手执竹片等着他下令。

    赢政托着额,摆了摆手,她便以竹片击筑,刷出一道道婉约曲调,教他不禁闭上眼,想起在燕山山谷,那段与荆轲相守的日子,衣食简单,心灵却极为丰富,也是在那当头他才察觉自己的心意,才发觉原来爱上一个人竟是如此五味杂陈,也才知道他汲汲营营埋首政事,是他心灵太过匮乏、太过孤单,才会拿周边的事塞满日子,以为如此才是生活,岂料他竟如此贫瘠,穷困得连一份爱都拥有不了。

    不知何时,击筑声停了,他压根未觉,直到唇被什么轻触,他蓦地张大眼,以为是荆轲回来了,岂料竟是

    「放肆!」赢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高渐离推开,压根不顾手劲之大会伤及她,他用力用手背抹着唇,怒瞪着摔倒在地又盈泪在眶的高渐离。

    门外的福隆探头一看,却不敢上前护人。

    「高渐离,寡人是看在你是荆卿好友才将你留在咸阳,你竟敢轻薄寡人……」

    他双拳紧握,压抑得快要发颤。

    福隆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大王息怒,我只是以为大王需要安慰……」高渐离忍着痛跪伏在地。

    「给寡人滚,寡人不需要你安慰!福隆,将她带下去,无寡人允许,不准她踏出后宫一步!」

    「臣遵旨。」福隆冷着脸,进内室一把将高渐离拖走。

    赢政气愤难消,用力再抹了抹唇,恼高渐离亲了他,覆盖了荆轲亲他的感觉,她如果不是女人,他非要她的命不可!

    要是找到荆轲,他定要问她,她到底是在哪儿结jiāo如此愚不可及的蠢女人!

    荆转突地打了个喷嚏,吓着了身旁的徐夫人。

    「阿轲,天候转凉了,你要记得添衣。」盖聂从外头走来,睨了她一眼。

    「我好得很。」她扭了扭鼻子,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你哪里好得很?」盖聂倒了杯水喝下,随即在她床榻前盘腿坐下。「你气色差得要命,要你吃不吃,要你睡也不睡,就连yào都不肯喝了,你是存心让人担心的不成?」

    「你别管我。」荆轲没好气地背过身去。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要等秦王吗?别傻了,我刚从山脚镇上回来,镇上都说他把高渐离带回咸阳,日夜相伴,他肯定移情别恋了,你还想着他做什么?!」盖聂硬是扳过她的身子,逼她正视自己。

    「我没想他。」她冷冷的瞪着他。

    「你没想他,我把头剁下来送你!」

    「去剁!」

    「有本事来剁!」

    坐在床尾正忙着缝制冬衣的徐夫人悄悄挪了挪位置,省得待会两个大打出手,他又遭受池鱼之殃。

    十天前那场架,他莫名其妙被卸了关节,虽说早就接好了,但到现在还隐隐疼着,他几乎怀疑阿轲根本就没帮他接好。不过话说回来,大师兄也真傻,明知道近身搏击是赢不了阿轲的,干么老要招惹她?

    「啊……徐你这混蛋,你就不知道过来帮忙!」盖聂没好气的吼道。

    徐夫人拨空瞅了眼,继续忙着手上的针线活。「我帮不了,我又不会接关节。」他厉害的是使dú,别为难他了。

    等到他终于把冬衣的衣襟缝制好,起身活动筋骨,惊见盖聂还像滩烂泥软倒在地,不禁望向假寐的荆轲。

    太狠,真的是太狠了,他绝不会得得罪阿轲。

    「阿轲,二师兄去准备你爱吃的晚膳,你要是有空就帮大师兄把关节接好,否则还要喂他吃饭也挺麻烦的。」话落,也不管她听进去了没有,他便进灶间准备晚膳。

    遗憾的是,待他端着膳食进屋时,盖聂还瘫在那里,他忍不住同情了。

    「阿轲,用膳了。」他温柔唤着。

    「不吃。」

    「阿轲,你一直不用膳会老得更快,要是老得快,就是人家说的色更衰爱更弛,届时秦王来接你时要是认不出你,那可怎么好?」徐夫人用他最温柔的语调说着,脚步却快速移向门口。

    荆轲翻坐起身,艳目带火地瞪去。「谁希罕他来接我!我没要他来接我,我跟他早就完了!」

    「如果没要他来接你,你干么留在燕山?」徐夫人幽幽地说。

    天下如此之大,秦王要上哪儿找她?自然是往他相熟之处嘛,可也不知道怎地,打他回咸阳至今都一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再说!」话落,她又打了个喷嚏。

    「依我看,应该是有人骂你。」徐夫人替她诊过脉,她的身子大抵上没什么问题,就是气虚了点,稍加调养便成,可她偏是连yào都不肯喝,就不知道折磨自己到底是要给谁看,让谁难过。

    荆轲光火地跳下床,快速地将盖聂的手脚关节接妥,又补踹了他一脚。「出去,谁都别吵我!」

    盖聂悻悻然地瞪她。「你就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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