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美人跃龙门 > 第 17 章
    铁了心不要他,天下如此之大,她如果有心要躲,他还能上哪儿找她?

    她为什么就不能懂他?他宁愿拿王位换取她,把所有琐事都丢到一边,跟她做一对闲云野鹤的自在夫妻就好。

    可她不懂爱……多讽刺,她竟不懂爱,不懂爱自己也不懂爱人。

    甩了甩头,赢政不再细想,想那些都是多余的,他必须先找到她!

    燕山山道崎岖难行,别说策马,就连寻常人走动都极为不便。

    此刻,盖聂和徐夫人合力扛了一只已死的东北虎,荆轲背着竹篓走在前头,步伐极快,然一瞥见郊野间有眼熟的yào草,随即又跃入其中摘采,然后又全部撒掉。

    重复太多次了,看得徐夫人心里都发毛了。「老大,你认为阿轲是怎么了?」

    「不知道。」盖聂臭着脸回道。

    「怎可能不知道!」徐夫人压低嗓音又道。

    昨晚吵得那么大声,他们想装耳聋都难,没有摸黑进屋一刀杀了阿政,已经非常给阿轲面子了,比较怪的是,他等了一个晚上,阿轲气归气,却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真是的,该不会是防他跟大师兄吧,真是太见外了,他就算要杀,也一定会先知会她一声的。

    不过照眼前的状况看来,阿轲杀秦王,应该是指口可待,不用他出手。

    「我问你,阿轲指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盖聂黑着脸问。

    徐夫人睨他一眼,不禁替他悲叹一声。明知道那是什么伤却还要问,简直是问心酸的,不让自己心痛,日子就过不下去吗?

    「针扎的。」既然大师兄这么想自虐,他就好人做到底。「那天将他们带回来时,阿轲就问有没有现成的履底,我刚好做了几份备用,她就讨了一份去,我看她量着那家伙的脚,就猜她是想替那家伙做双鞋,毕竟他的鞋磨破了一只又掉了一只。」

    怎样,听见阿轲替其它男人做到这种地步,心痛死了没?他是已经慢慢适应了,反正早在八百年前他就清楚,阿轲就是那种不识情趣不懂爱的呆样,他爱到死她也不会发觉,所以他早就放弃了。

    盖聂听完,脸黑得像是被雷打中。

    徐夫人摇摇头,不想理睬他,视线又回到荆轲身上,就见她又摘了一堆yào草,然后又火大地往天空一撒。

    真糟,他真的好可怜,竟要同时应付两个yīn晴不定的人。

    「阿轲,咱们该回去了吧,这老虎挺重的。」他扛得肩都麻了。

    荆轲yīn恻恻的回眸。「丢了吧。」

    「咦!」徐夫人大惊失色。别闹了,他们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这当头才跟他说要丢掉!「阿轲,你不要这只老虎,又何必杀它?」

    「谁要它突然跑到我面前。」她不耐地道,不想回想当她看到老虎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扒了它的皮替赢政做裘垫,拨了它的筋ròu给赢政加点荤……反正当她回过神时,老虎已经死在她面前了。

    说来她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又发作不得,才会顺手拿老虎出气。这时她不禁想念起秦舞阳,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耐打又耐踹,她就不用憋得这么苦。

    都怪赢政!

    真他妈的混蛋,竟这般羞辱她!他和其它男人都一样,假装欣赏她的才华,实际上却只看上她的美貌和身体,亏她还因为他的信任而感动,岂料这一切都是虚假!

    说什么爱,他根本就不懂爱,只是想以势欺人罢了!

    她才不要替他做裘垫,更不要替他做鞋了,就让他光着脚,在这雪地上看他怎么走,到时候她一走了之,他就待在这里自生自灭。

    荆轲悻悻然的想着,却还是走向回竹屋的方向,沿路又找着一种可以疏通血路的yào草,悻悻然地抓了一把丢进竹篓里。

    「老大,原来阿轲是怕那家伙冷,杀了老虎要取皮。」徐夫人道出他精准的猜测,压根不管身旁的盖聂已经被雷给劈了好几轮,脸都快焦了。「老大,阿轲不是不懂爱,她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而现在,她遇见了。」

    光看她那么护着一个外人,在在显露不寻常的讯息,他更加肯定了。

    「闭嘴!」盖聂接过老虎,大步朝前走去。

    徐夫人赶忙小跑步跟上,嘀咕道:「忠言逆耳。」

    突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唤声,两人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就见荆轲已经飞步朝竹屋的方向跑去。

    「你没对他下yào?」盖聂举步如飞,同时问道。

    「有,我下了可以让牛睡上一整天的量。」徐夫人大惊失色,开始怀疑阿政不是人,要不他怎有本事离开竹屋,照他的估算,阿政应该会到晚上才清醒,而且就算醒来,也会全身乏力不能动弹。

    然而,待他俩回到竹屋附近时,竟见阿政趴在雪地上,一把抓住荆轲的脚,那卑微的态度教两人同时傻眼。

    「卿……别走,我错了,我认错了,别离开我。」赢政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脚,哪怕意识逐渐模糊,他还是坚持不放手。

    荆轲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气着恼着,偏偏又对他心疼不已。「你竹屋里不待着,怎会跑到外头?」她蹲下身将他扶坐起来。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她直瞪着他,却见他一边脸颊一片猩红带瘀,想起这是她昨晚干的好事,心又是一阵抽疼。

    「可你说要与我恩断义绝。」他是真的怕了。

    「就算要恩断义绝,也要等你伤好。」荆轲嘴硬着,不表露半点怜惜。「我是跟师兄们上山打猎罢了,胡思乱想。」

    「不……咱们的恩不断义不绝,我说错了话,你罚我便是,罚我便是……」赢政气心紊乱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看见她安心了,抑或是他身上的伤所致,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要厥过去。

    「你……真是教人又恨又气。」身上有伤走不动,竟然用爬的爬到外头,是故意要她担心吗?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窝,看着她喷火的潋濡瞳眸,微微咧嘴笑着。「卿……我保证,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只求你待在我的身边……卿,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要我。」他可以连爱都不说,只求她陪伴一世。

    荆轲直睇着他,隐隐能感觉他的妥协。

    这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何其不易的事,但他愿意对她妥协,还说得这般诚挚,这一次她是真的可以相信他吧。

    她抿了抿嘴,轻应了声,就见他笑得更开心了,一双殷红的眼也闪动着教人跟着喜悦的眸光。

    瞧瞧,一国之君为了她如此狼狈,就算他不是爱上她的才华,也肯定是爱上她的人了,而且是一心一意地待她,甚至一再退让。

    荆轲叹了口气,憋了一晚的怒火瞬间被消弭,连她都感到错愕,可是她也确实不愿就此与他断绝往来,相处久了,他要是突然不在身边,她难免失落。

    「聊够了,该进屋了吧,要是伤上加病,可别说是咱们造孽。」盖聂在后头看了半晌,冷言冷语地提醒道。

    荆轲这才意识到赢政还半躺在雪地上,但凭她想要抱他进房,根本就办不到。

    「我来。」盖聂以力拔山河的气势独自将老虎给抛到屋前,再走到赢政面前,准备将他扛进屋里。

    当然,这是赢政认为的,当他瞧见盖聂双手的姿势时,立刻道:「我宁可用爬的进去。」拜托,用抱女人的方式抱他,盖聂不觉得恶心,他却很想吐。

    盖聂耸了耸肩。「由着你。」

    「阿政,我扶你,你也使把力吧。」荆轲忙道。

    「嗯。」说是这么说,但赢政真的是全身无力,别说站,他连动都快动不了。

    见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荆轲干脆把竹篓卸下,先把他架在肩上,就在他要惊叫出口时,她已经将他扛起,大步跑进屋里。

    「这样有比较好吗?」盖聂皮笑ròu不笑地回头看着徐夫人。

    「差不多。」可怜的阿政,想必被阿轲一身蛮劲给吓到了,从此以后肯定更抬不起头了。

    徐夫人说对了,赢政有长达三、四天的时间没脸见荆轲。想他昂藏七尺之躯竟被个女流之辈扛起,他就觉得很羞愧,尤其扛他的还是他最爱的女人,要不是行动不便,他真的考虑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但是荆轲看待他的目光很平常,所以他也只好逼迫自己慢慢卸去羞恼。说真的,放眼天下,能扛起他的女人有几个?不多,刚好是他最爱的那一个,也算是他的幸运了。

    更幸福的是,过了几天之后,他有了一张虎裘垫,夜里裹着他俩更是暖得紧,而后她天天炖煮虎ròu给他品尝。说真的,她的手艺一般般,但他对吃食向来不注重,能吃就好,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等到赢政能下床走动时,他有了双新鞋,虽然针脚不匀,样式也简陋,但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做的。

    他感动得紧抱着她不放,不禁想,她不爱他,但她的所做所为根本就像他的妻子一样。

    「好了,可以放开我了。」荆轲有些不自在地道。

    「不要。」

    「阿政,放开。」她嘴角抽动的下着命令。

    赢政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在她的搀扶下坐在床板上,就见她拿了长剑打算到屋外巡逻。

    「你非得值夜?」他闷闷地问。

    打从两天前徐夫人到燕山脚下的城镇采买物品,回程时在山里遇见几个眼生的人后,他们三人就轮流值夜。

    「总不能老把事情都丢给师兄他们。」

    赢政暗骂她那两个师兄没人xìng,竟让她一个女人独自巡逻。「卿,会不会是福盛他们?」

    「我也不知道,二师兄说得不清不楚,如果是他们最好。」毕竟遇劫后,彼此了无音讯,也不知道状况如何。

    「卿,我跟你去。」见她搭上裘袄,他跟着起身。

    「阿政,你身上有伤,要是有什么事,我顾不得你,你甚至还会拖累我。」荆轲不容置喙地道。

    赢政悻悻然地撇了撇嘴。早知道就不该贪求她的照料,而把伤装得这么严重,虽然他的伤并未痊愈,但也好了大半,至于那天为何会全身无力,他只能猜想是受到过大的惊吓所致。

    「在房里等我,要是真有什么状况,喊一声,师兄们就在隔壁。」

    「你也小心,有什么状况要记得唤人。」就怕她傻得啥事都不说,只会自个儿闷头苦干。

    「赶紧歇着。」

    赢政乖乖躺下,目送她离去,随后静心注意着四周动静,要真有什么状况,他得要立刻赶去才成。

    没多久,门外出现极轻的脚步声,他在张眼的瞬间,屋里的油灯就被吹熄,他立刻翻身下床抽出荆轲替他藏起的长剑。

    长剑才刚拿妥,剑风已扫到面前,他快速往一旁闪过,随即扬剑格开连续攻击。对方的力道极猛,他虽能挡住,胸口却隐隐作痛着,他牙一咬,随即反守为攻,长剑在黑暗之中激迸出火花。

    赢政劈挑横砍,下手毫不手软,就怕荆轲在外头也遇上追兵,他得要赶紧去救她才成,可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怕他身上带伤,他也打定主意在几招之内就要拿下对方,岂料都过了十几招还未能将对方逼退一尺。

    究竟是谁派来的人,竟如此强悍,这人如能生擒最好,愿降为他所用更好,若是不能,他绝不会留。

    他才打定主意,门外随即响起荆轲拔尖的怒吼声

    「盖聂,你在做什么?!」

    赢政愣了下,没料到盖聂竟有如此高超的剑术,心神一闪,盖聂举起长剑直朝他的胸口刺来

    铿的一声,盖聂的刀被荆轲一把格开,还奉送了一脚,硬是将他给踹倒在地,随即她回头伸手抚上赢政的胸口,焦急的问:「没事吧,没刺中吧?」黑暗中,她只能用双手在他胸膛不断摸索,确定他有无受伤。

    赢政赶忙拉住她的手,要是再让她这么摸下去,他就有事了。「我没事,你呢?」不过她的担忧溢于言表,他甚是受用。

    「我没事。」她松了口气,握了握他的手,回头瞪着早已经爬起身的盖聂。

    「大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是替你进行未竟之事罢了。」盖聂哼了声,抹去嘴边的血渍。

    荆轲神色一凛,明白他的话中之意。「我没有未竟之事,不劳大师兄。」

    「就算你没有未竟之事,这暴虐的秦王人人得而诛之。」盖聂把话摊开,实在是他已经受够了秦王这个卑鄙的家伙,明明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还装痛,硬是把她骗得团团转,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真他妈的无耻、下流!没赏他个几刀,他心头上的痛就磨得他难受。

    「不对,那是燕太子丹在外造谣生事,秦王是位贤君,否则我不会甘心服侍他,再者,他救了我两回,我尚未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你要真打算杀他……那就先杀了我。」荆轲拾起地上长剑,不惜与盖聂短兵相接。

    「不,想杀我的主君,得先过我这一关!」门外突然响起福盛的声音。

    「福盛别动手,这是我跟我大师兄的事。」荆轲赶忙出声。

    福盛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已经提剑攻来,然而不过眨眼功夫,他就飞了出去。

    盖聂将他一脚踹飞,显然是把被打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赢政无声捂着脸,不想承认福盛是他的卫尉。

    丢脸!

    最终,在荆轲的强力镇压之下,总算让两派人马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相互介绍之后,便进入了主题

    「所以最近在燕山上徘徊的就是你们。」赢政目光一一扫过福盛、阿蕊和秦舞阳,一个个看起来都没带伤,当然,福盛刚刚才被踹的那一脚不算。

    「大王,臣派侍卫沿着山径找,一路往山谷找来,其间问了一个有胡子的大美人,他说这儿只有他一人。」福盛说话的同时,瞪向正偷偷躲到门外的大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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