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美人跃龙门 > 第 9 章
    不会睡着,否则只要他一入睡,她就要取他xìng命。

    荆轲静心等待,直到确定他的呼吸渐匀渐沉,她试着将贴在他胸膛上的手往下挪移到他的喉头,她的动作很慢很轻,就怕惊动他,然而就在她的五指贴上他喉头的瞬间

    「早点歇了吧,荆卿。」

    她神色不变,闭着眼假装熟寐,然后感觉她的手被温热的大手给包覆,又收到他的胸膛上。

    半晌,待他呼吸匀了,她才又有所动作,可是这一次她的手被紧紧包覆在他掌心里,她怎么努力也无法把手抽出来。

    她不满的抬眼瞪他,怀疑他根本是假寐,可偏偏他的呼吸未变。

    不管了,掐不死他,也要踹得他五脏走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抬腿的瞬间,她的腿竟被他的长腿给紧紧夹住,她一挣扎,他随即手脚并用地将她困在怀里。

    荆轲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居然来yīn的?无妨,她有大把的时间跟他耗,她可以一夜不眠等待杀他的时机!

    可是当她瞪了他一夜,瞪到双眼酸涩,瞪到外头内侍喊道

    「大王,是时辰了。」

    一会儿,她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浅促了下,半晌才哑声道:「知道了。」

    妈的咧!这家伙为何连睡着都不松手?!要不是手脚受制,她肯定会靠向前,用咬的也要咬到他喉头见血。

    只是想归想,在他将醒未醒,她随即假寐不动。

    因为最佳时机已经过了,她只能另觅契机。

    但等了又等,身旁的人没动,她反而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一种教她又开始迭起鸡皮疙瘩的可怕注视。

    又过了半晌,才听他隐着怒意低喃道:「混帐,气色压根没好些,真是个庸医!」话落,他又咂了几声,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荆轲听见他要内侍传夏无且,而他人一直未上早朝去,等夏无且人一到,他便追问她的伤势,不满的语调和饱含危险的威胁,在在就是为了让夏无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医治好。

    她无力地把脸埋在被褥之间,内心翻腾如浪。

    她想,也许赢政真是有意奉她为客卿,想招揽她为贤士,可问题是她得杀他,她必须赶紧救出高渐离,况且像他这般危险的人再留于世间,只会掀起腥风血雨,涂炭生灵。

    杀他,她有千百个合理的理由,可此刻,她惊觉自己竟需要寻找千百个合理的理由催促自己下手,再也不理所当然了。

    她这是……她埋着脸,鼻息间嗅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的气味,昨晚他触碰自己,甚而她触碰他的触觉都还强烈残留着,教她的心头莫名轻颤……

    想这做什么?!是他该死,不是她造孽!

    她不需要愧疚,更不应该迟疑,杀了他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让他少痛一点,回报他的赏识,她算是仁至义尽了!

    「荆大人醒了?」

    荆轲神色不善地瞪去,就见夏无且像个小老头一样慢吞吞地走来。明明顶着张斯文俊白的书生脸,年纪轻轻的却老气得很,走起路来如龟步,脸俊却眼大无神,带着点漫不经心,可是当他来到床边时,无神的眼眸却突地发亮。

    她戒备地眯起眼,只要他有所动作,她会立刻制伏他,把她胸口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届时只能请他多担待了。

    「荆大人,请再加把劲。」夏无且说道,将yào箱搁在一旁的矮几上。

    「嗄?」揍他的劲吗?

    见他慢条斯理地准备着yào和布巾,动作非常迟缓地又踅回到她身边,开始解她臂上的伤布。「荆大人,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什么意思?」光看他走路和备yào的慢动作,她想,她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他归西,假设他真说了什么惹她不快的话,她绝毫不迟疑的出手。

    「杀了大王。」

    荆轲直盯着他不语,直觉得这张懦弱的嘴脸和强悍的字眼未免太不搭了。

    「或者是献上美人计,迷得大王晕头转向,从此驾驭大王。」

    她眼皮抽动着,这人讲话就不能干脆一点吗?不过言归正传,第二条路她是想也没想过,尤其经过昨晚那亲密的接触……唉,还是第一条路好走些。

    「不管是哪一条路,至少大伙都可以暂时歇口气。」夏无且上yào时,语重心长地说道。

    荆轲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什么歇口气?」

    「唉,你不明白。」

    「废话。」她又不是秦国人,哪会知道其中秘辛。

    「是啊,连多说一句话都被骂废,人嘛,走慢点看看风景有何不可?为何非得走那么快,做那么急?咱们人生在世,从活着就开始等死,但不急嘛,干么老是一个个急着想死,干么一个个逼着人家去死,是不?」

    荆轲扬起眉瞅着他。原来是个会说人话的,说来还有几分道理,但他这意思是……「所以你也认为大王不该企图一统天下?」

    「话也不是这么说,一统天下是早晚的事,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正是如此?终是会有人出来主导,只是何必这么急呢?大王不让自个儿好过,也让底下的人跟着难过。」夏无且忍不住抱怨道:「瞧,伤明明就收口了,却说什么荆大人脸色苍白,大人啊,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好好缠住大王,至少可以缓下大王一统天下的脚步,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她冷冷地等着他上好yào,总算明白他讲了一堆废话后的重点在哪儿了,也总算明白为何福盛老是要对她说赢政的好话。

    原来是这票人累了,抑或是跟不上赢政的脚步,才企图利用她拖缓赢政的计划,这法子是不错,但她硬被要求行这桩义举,她就是打心底不爽。

    若是能用美色拖住赢政的脚步,后宫就不会被晾出问题。

    一群猪脑袋,唉,她终于明白赢政感叹什么了,果真是一票令人头疼的臣子,赢政靠一己之力调兵遣将,排阵cāo演,灭了两国,实在是教人可钦可佩。

    待夏无且一走,荆轲后脚就打算跟着走,岂料守在外头的并不是内侍而是福隆。

    「福大人?」

    「在下奉大王之命留守此处,盼荆大人好生静养,待大王下朝一道用膳。」福隆面无表情地代王镇守。

    她无奈地闭了闭眼,干脆转回内室。

    这算什么?不过是从一座笼转到另一座笼,她依旧是囚犯。光看福隆的站姿,就知道他的武学绝对在福盛之上,现在有伤的她,实在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害得自己伤上加伤。

    荆轲在内室里晃了一圈,目光蓦地落在矮几上的竹简上头。那堆竹简似乎比昨儿个瞧见的还要多,竟大方地晾在那里,她要是不看两眼,似乎有些对不起自己。

    内室无人,她大方地坐至矮几前,翻看着竹简,她一目十行看得极快,想瞧瞧是否有前线军情,然而她一连看了十来份,上头提写的不外乎是治水进度和设驿亭难度等等非常细琐的杂事。

    这些事应该分配给朝中臣子,怎会是由他自个儿审阅,甚至一一批示?就算他想独揽大权,也不是这种蠢做法,不,他不是个笨蛋,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这里头定是有不为外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才未下放。

    她想得正专心,压根未觉有人靠近,直到听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你看得懂?」

    荆轲的心头颤了下,脑袋飞快掠过数种可能xìng,随即镇定抬眼。「虽说各国文字有点出入,但还是看得懂。」难道他是故意把竹简搁在这儿引她翻看,好将她治罪?若是如此,这手法也太过迂回且小人了。

    「不,寡人的意思是这字这么丑,也亏你看得下去。」赢政干脆坐在她身旁,随手拿起一份竹简。「瞧,这字……寡人花了不少时间才看懂。」

    说是鬼画符也不为过,连拿刀刻都可以刻得这么丑,这些人到底是凭什么本事当官的,他实在是纳闷得紧。

    她的眼角抽了两下,他能不能有一点暴君的样子?

    他就像她的师兄弟一般对她抱怨着日常点滴,压根没有半点试探,反倒显得她心思反复,猜疑不休,还有,不要把他国内的竹简公文大刺刺的给她瞧,她要真是个歹dú狠绝的刺客,他说不准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大王,在下实是不应该翻阅竹简,还请大王恕罪。」算了,他既然想死,她早晚成全他,省得她心烦。

    「哪的事,寡人既会把竹简搁在这,就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寡人这儿也没什么秘密,寡人要的是一个可以分忧解劳的人。」他看着竹简,上头提到的问题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

    「这些事该是有九卿可以替大王解劳才是。」

    赢政很直率地翻了个白眼。「要是底下有个能干的,寡人何必劳心劳力至此。偏偏一道公文搁置了个把月也没人察看,做事能这般拖延的吗?瞧,这渠道靠河搬运木材,要是动作不快,入冬后,泾渭两河一结冰,这不是得拖延到明年入春了?」

    荆轲看了一眼,知道上头提到的是缺人手,但她有一个更不明白的问题。「大王为何急着要在泾渭两河之间凿条渠?」

    「泾渭两河入春逢洪,就跟当初的岷江一样,凿渠是为了调节洪患,二来凿渠后尚可做为农作灌溉,河面平稳又能行舟运送税收或运输粮作,岂不是一举数得?农作丰收,衣食无虞,水路无阻,经商行利,不就是盛世的第一步?寡人想好了,待一统天下之后,年年犯灾的河道也得要修整通渠不可。」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最终托着额,不敢再看他谈论国事而热情澎湃的眼眸,就怕一个不经心,她就会被拖着走。

    谁要他把一切说得太美好太诱人,完全是一代圣君的风范,搞得她内心非常错乱,所以,蒙耳闭眼是最好的做法。

    「眼前这人手的问题确实是相当棘手呐。」

    听着他近乎自言自语的独白,荆轲无声叹了口气。看在利在天下百姓的分上,并不违背她遵奉的墨家之道,她可以勉为其难地指点迷津。

    「人手的问题倒是可以让一些犯行可恕的罪犯填补,以打造渠道做为惩罚,渠成之后,相当于牢狱结束。」她淡淡地说道。

    她纯粹是给点意见,压根不认为他会接受,毕竟这么做得承担罪犯逃跑的风险,必须再建立一些措施,以赏驯心,以法制心。

    迟迟没等到回应,荆轲不禁又道:「再不,就用役暂待,毕竟要入冬了,农事渐歇,役人口充当又可减免来年税赋,这法子应该是……」她猛地抽口气,只闪她的肩头被紧紧抓住,逼得她非得抬头。

    她这一抬头就见赢政欣喜若狂,嘴都快要笑咧到耳边,那双黑眸在灯火摇曳下,不邪不恶,反倒灼热真挚,流光四窜,忒是俊魅诱人,教她的心狠狠地颤了好几下。

    「荆卿!你是寡人的荆卿,寡人绝不让你走!」赢政狂喜地喊着,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荆轲被勒抱得快无法呼吸,很想一把将这混蛋打晕,然而他因放声大笑而剧烈颤动的胸口震撼着她,这是一种陌生而奇特的感受,彷佛在这一刻,她真真实实地与人共享了一份喜悦。

    她曾经游说诸国君王,却无人肯采用她的说法,甚至还着了燕太子丹那个混蛋的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刺杀的对象,却因为她的建言这般开心,让她享受共荣的喜悦,硬是充塞盈满她心底某处的空虚。

    她很开心,但不能开心;她该厌恶,却厌恶不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般令人讨厌,却又教她如此喜悦?

    一个人的喜悦可以持续多久?关于这一点,荆轲不是很清楚,因为她不曾拥有喜悦的感受。一直以来她总是在天xìng与遵从之间寻找平衡,在天下利害之间选择染不染鲜血,压根无关喜悦。

    但这家伙……

    「来来!」

    她目露凶光地瞪着拍着床面的赢政,杀气如暗潮在她心底翻涌。她保证,只要他再露出那种傻笑,再用那唤狗的姿态叫她,她今晚就要他的命。

    「来嘛,荆卿。」赢政笑意迎人,不管他脸上挂着什么表情,都教他如沐春风,彷佛只要看着他,他心底就有诉不尽的满足。

    既然荆轲不肯过来,无妨,他不就他,他就他嘛。

    赢政干脆起身,趁荆轲戒备稍退的瞬间,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果然如他所料,上回他抱他回寝殿时他就发觉了,只要将他抱住,他就会乖乖地动也不动。

    赢政轻柔地将人放躺到床上,接着他跟着上床,借臂为枕,顺手拉被,照惯例,弓臂让他面向自己,然后,就寝。

    荆轲垂眸瞪着他的胸口,对于自己的心愈来愈没把握。

    晚膳时,就在他喂着她饭时,他还滔滔不绝地夸赞她,直说要立刻执行她的提议,而且待他明日上朝时,要将她奉为上卿。

    这是她以往渴望能参与的国事,只为以利天下,可对象……怎会又怎么可以是他?偏偏她内心是欢喜的,就连他喂的饭,她也觉得分外香甜,像是一口口地咽下他亲手喂下的信任和欣赏,教她直到现在还是浑身发热得紧。

    热……他的怀抱确实太热了,热得她有点不舒服,她想要退开一点,却蓦地被抱得更紧,几乎整个人都纳入他的怀里,她下意识微微挣扎。

    「怎么了?」他低哑的嗓音轻问。

    他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感觉,教她不由得心悸,她抬起头道:「大王,有点热,能否……」怎料她剩余的话竟遭他封口,吓得她瞠圆了水眸。

    赢政眸色暗沉带魅,轻轻啮咬着她的唇,哑声低喃道:「嗯,寡人也觉得热……」接着他探舌轻舔着她的唇,逸出诱人的呻吟,但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将她拥得更紧。

    荆轲像是着了魔一般,小手滑进了他的衣襟里。

    赢政闷哼了声,攫住她的手,粗哑且寓意不明地道「不成……」

    荆轲呆若木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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