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恶魔不明所以。
“你试试。”陈风只催促。
恶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信手翻到词典第666页。
其间的内容，陈风只随便瞟过一眼。
“解放军，名词，释义是为解放人民而组织起来的军队”
一个接一个词语及释义脱口而出，陈风背着双手，从容不迫地把那一整页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统统背了下来。
“现在你懂了吧，”陈风苦笑，“自从和你缔结了那个什么契约之后，我不管看什么东西，都再也忘不掉了。一本书上的内容，我只需要扫一眼就能全背下来。”
上前一步，陈风突然拉起恶魔的手，恶魔下意识地想缩回去，结果才发现自己挣脱不开。
抬起手，食指只向书柜，陈风沉重地说道：“昨晚我把这柜子里的书全部通读了一遍，现在你随便拿本书考考我，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甚至可以精确到哪一页、哪一行、第几个字。我只想问，这是缔结契约带来的影响吗？放以前这种事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终于用力从陈风手中把细嫩的手扯了出来，恶魔瞪了他一眼。
在目睹了陈风背下一本词典后，恶魔自不必再挨个捧着书柜里的书做实验了，虽然作为恶魔经验不足，但她还没痴傻到那种程度。她思索片刻，似是而非道：
“应该是吧，恶魔契约的一个作用就是能使人恢复到最佳状态，比如缔约时你刚跑完一万米长跑，那么缔约后你的缺氧啊、肌肉酸痛啊、甚至外伤都能迅速恢复。你现在变成记忆怪才应该是你自己的原因，你仔细回忆一下，时候有没有脑袋被门夹过之类的经历”
“你脑袋才被门夹过呢”
“略略略！”
无奈地瞥了眼扮鬼脸的恶魔，陈风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恶魔的话。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原本就是个天才，至少记忆力强到爆表，但因为后天事故导致大脑损伤、智力下降，才变成后来的模样，而缔结恶魔契约后，自己的大脑损伤得到了修复，从而重新变成了天才。
“我以前遭遇过什么吗？”
陈风努力回忆，却根本想不起自己遭遇过什么创伤，一定要算的话，十四岁母亲死于谋杀的那一晚，自己是刚好放学回家，看到母亲尸体的那一刻晕了过去，等重新醒来时警察已经把现场围起来了。
说起来，十四岁，也就是初二之前的记忆，好像一直是挺模糊的，朦朦胧胧的那种，不过他印象中自己时候虽说成绩长期年级前三，但也不是天才啊。
“你遭遇过什么，问你自己啊！拥有拉普拉斯之眼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恶魔撇着嘴，嚅嗫着。
沉思片刻后，陈风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立刻跳转到了第三个问题，也就是他临时查资料想到的、恶魔的身份问题。
“第三个问题，你是谁。”
陈风也不多言语，他直接掏出手机，翻出新闻，把遇难名单中她的照片展示给她看。
“瞅瞅，像不像你？”
恶魔装模作样地眯起眼，弓着背凑近了屏幕，撇起嘴煞有介事地端详起来。
“才认识一天不到，你就想到了挖出我这具身份的身体，不简单哦！”
直起腰，恶魔赞赏到：
“主动怀疑我的身份，你已经超越大多数人了！你不知道有好多都市灵异之类的说，里面的主人公见到个异人，居然都想不到去通过他的长相、衣着、体型、声音还有出现地点来判断他的身份，只是被动地接受‘他是异人’这么个设定。不错嘛不错，作为人类还算优秀。”
“回答问题，不要岔开话题！”
“111！”恶魔撒了个娇，恢复了正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怀疑那把我是我放的，对不对？那你可就冤枉我了！”
“其实这场火灾我也一无所知，只是两年前我才破开封印没多久，还只能以灵魂体的状态寻找宿主。结果经过这个区的时候刚好发生了火灾，然后我看见这个叫李云依的女孩昏迷不醒，就趁她意识即将消散，占据了她的身体。你要问我火灾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发生，我也是一问三不知啊。”
恶魔没有说谎，在她说出这一席话后，陈风使用了异能，她的确没有说谎，甚至她在谈及这段过往时还回忆起了一些东西，这些也被陈风看在了眼里。
破开封印
灵魂体
恶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失言，更没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已经被读取、她的一些秘密已经被陈风知晓，陈风也犯不着专门去提醒她。
陈风只是在心里感叹，现在这个形象挺适合她的。
“没想到恶魔也有‘未成年’这个概念啊。”
陈风在心里感叹，思维立刻跳转到了第四个问题，也正是他一开始想要去找恶魔的原因。
“还有啊，虽然我用的是这个身体，”恶魔补充到，“但别叫我李云依喔，拿别人的姓名称呼我，怪别扭的。”
“原来如此我懂了，那就简单点，就叫你依依好了，反正不是正经名字，你应该不会在意。”
“因为不是正经名字，所以我不会在意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奇怪吗？”
“管你怎么想，总之以后我就叫你依依了——”
陈风装作漫不经心地踱步，而后从书桌上捡起那天从夜秋茗包里顺来的水果刀，把玩着。
“我有个忙请你帮，还望你高抬贵手，帮我收拾个人。”
“以后要再有忙，最好你都顺带帮我。”
这是赤裸裸要恶魔给他当跟班了。
“哼，要恶魔大人给你跑腿？你谁这么大面子？”恶魔一扬头，傲娇地坐在书桌上，翘着腿，两臂环抱，陈风手里的刀她直接视而不见，“插手人类社会是恶魔一族的大忌，我们只会退居幕后，绝不会走上台前，更不会给人类当打手。”
陈风眯起眼，他一手拿刀，一手又拿起手机把玩起来：“说吧，要什么条件。”
“这不是条件不条件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恶魔罕见地一脸正色，“不行就是不行，你拿罪恶值兑换也不行。”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答应帮我对吧？”陈风的脸逐渐阴沉了下去。
如果拉不到恶魔作助力，他收服龙跃的计划将无法进行。
“嗯哼！这真的是底线，我就是饿死、死外面、从这儿跳下去，也不能打破底线啊！”
“行，我换个问法。”
放下手机，陈风露出和善的笑容，眼睛里情绪流动：
“依依，你以前——没签过几个契约者，而且你在恶魔一族中的资历也非常浅，我没说错吧？”
“你怎么知你凭什么这么说？”
“只是感觉。”陈风转过身，正面对向恶魔，“我就这么说吧，像我这样缔结了长期型契约的契约者，放眼世界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能被你捡到其实是你三生有幸。这，没错吧？”
恶魔的瞳孔一阵收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东西就是她也不敢开口无忌，她只能拼命抵赖：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你别太高看自己了！”
“看来我说的一点没错，”看到恶魔这反应，陈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换言之，如果我死了，对你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吧？”
“才、才没！你死了关我屁事！我是恶魔，见过多少代人的死亡了，我会在意某一个时代、一个人类的死活吗？”
听到这儿，陈风忍不住笑出声。
昨晚，他对于契约者的存在价值想了一宿，如今，他的猜想终于被证实了。
“首先，你忘了三件事，”陈风竖起一根手指，“一，刚才我问了你问题之后，就算你一句话不说，我只需要开启‘拉普拉斯之眼’就能看到你在听到我的提问后的所有心理活动，也就是说，不管你嘴上说什么，当你听见我的提问并理解了概念、进行了联想，你就已经输了。”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二，你忘了你虽然不是人类，但你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人类的部分生理现象依然会出现在你身上。因此当你撒谎时，你的瞳孔发散度、眨眼次数、微表情、肢体动作甚至眼球转动仍会暴露这一事实。”
最后他竖起第三根手指：“三，你忘了我是‘记忆怪才’，你全身上下所有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全都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昨晚我熬夜阅读的书中就包括ld-radig技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全然没注意到。”
最后，他淡然一笑，总结道：“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要我多多攒罪恶值找你兑换。按理，我攒了罪恶值、买了东西，那是我的事，你高兴个什么劲？但稍微一想就不难明白，你会劝我去找你兑换，只可能是因为罪恶值的收入于你有用这一个解释。而且你还说了我的愿望太大、我受眷顾这类话，由此不难分析出我这样可以长期产出罪恶值的契约者并不多见，更何况你还资历尚浅，我这种契约者对你而言就更重要了，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在手里的重要机遇。”
恶魔呆呆地盯着他，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全对。
明明一点没露，但自己真的就这么被看光了。
“所以，接下来的选择，可由不得你了。”
下一刻，陈风目光一凌，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刀，不是对准她，而是对准自己的咽喉！
“帮我，底线也好、原则也罢，乖乖给我打破，否则我现在就自杀，连带的，我未来可能带给你的大笔罪恶值收入，都将不复存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