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镇尸灯 > 《镇尸灯》正文 第十章:青僵宦
    书接上回,那四条大鳗鱼各个仰着身子,喇叭口的大嘴全都张了开,我和二呆都把手电交给了马老师让他给我们照明,我俩双手握铲凝神戒备,二呆发了话说:“哥咱这要是有杠,不,不用,有56冲也早把这几个大鳗鱼给干了成蜂窝,这拿着短家伙怎么近身”?

    我答道:“别发牢骚,一会你找机会带马老师跑出去,我拖住它们。”二呆说:“行了吧哥,就一个门在这帮大鳗鱼后边,怎么跑,一块上吧,死也能拉个垫背的”。

    我俩笑着互相点点头,多年的战场并肩作战早就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做好牺牲的准备,正要冲过去,忽然那头朝下顶着地的胖太监动了一动,几个大鳗鱼感觉到了动静,都合拢到了那胖太监周围,各个挺着大喇叭弓着身子,那胖太监又扭动了一下,惊到了其中一只七鳃鳗,直接冲过去一口用大喇叭嘴吸住了胖太监高高撅起的屁股。

    二呆惊呼道:“哎呦,这大鳗鱼要嘬死(谐音嘬屎,天津土话找死),那太监几百年的便秘有治了”。

    我见眼前场景也是诡异中带着滑稽,见那其余七鳃鳗也有的吸腰有的吸头,四个大喇叭嘴全吸附在了那撅着腚的青僵身上,发出好似拉锯似的摩擦声,刺啦刺啦很刺耳。那胖太监除了露出两条腿都被包的严丝合缝。

    马老师颤抖着说:“二位同志,咱们是否趁着此时巨七鳃鳗和那太监尸体纠缠,暗度陈仓跑出去吧”。

    二呆同问我道:“哥,这些鳗鱼看样子驱光,要不咱不打手电摸黑溜过去”。

    我摇摇头道:“此时确实是个好机会,可那青僵一动鳗鱼就吸了上去,咱们到了近前不保证它们就不转了目标来吸咱们,咱可不是那皮糙肉厚的僵尸,一口不给咱们嘬没了?”

    二呆着急道:“哎呦,咱不冒点险一会这几个缺德鳗鱼吃完了胖太监不就该吃咱来了么?”

    我摇头道:“如果真是白凶黑凶,青僵红僵得风水生气滋养之类,身躯都硬的要命,它们不见得咬的动,不过刚才咱俩用铲子能打的动那尸首的头颈,难道不是青僵?”

    话音没落几条大鳗鱼突然散去,就在四周围着那撅着腚的太监游走,昂首示威似的开合满是尖牙的大喇叭嘴。再看那青僵尸,身上服饰头冠全被绞成了碎末光溜溜还是那个姿势撅着。手里物件尽掉在地上,念珠散落一地。身上好多小窟窿,连头上都密密麻麻,像个蜂窝。

    二呆急的嘴撇的像八万,问我道:“哎,哥,这青僵不结实啊,不说咬不动么?这哥们怎么都成了蜂窝煤了”。

    我摇头说:“我也不懂,也许这太监是伪劣产品,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青僵,那僵尸得了生人气才活动,这哥们就扭了下头,半天撅着腚练杂技,任鳗鱼撕咬,这动作哪像传说中的僵尸样子。”

    我边说边盘算怎么跑出去,却见几只大鳗鱼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最小的那只已然闭上了喇叭嘴,趴在地板上,微微扭动。

    二呆见此情景又惊又喜,说道:“有门啊,这帮鳗鱼拿这太监当了下酒菜,还没喝酒就醉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说:“别忙,其实老僵肉都能入药,七鳃鳗也应该是不惧尸毒的,怎么变这样了?不像是喝醉了,倒像是中毒了。”

    马老师插话道:“我说小周同志啊,不管是喝醉了还是中毒了,这些鳗鱼东倒西歪的正事好机会啊,一会它们回了神,咱真走不了了”。

    我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点了点头说道:“那加点小心,你俩跟着我后面,咱出去。”

    我们仨紧贴着舱壁慢慢的往舱门挪,几个大鳗鱼全都不再活动,不过可以看到粗壮的身躯还都有呼吸起伏,那被撕没了衣服满身窟窿的太监尸体还是一动不动的撅在那,我们越靠越近,我和二呆还好,不过马老师举着手电的手都在颤抖,照明光线也随着抖动。

    二呆小声说:“我说老酸别哆嗦了,你跳迪斯科了?要出的去你也别帮厨了,哪天舞厅放海潮舞曲,你给去打灯完了”。

    马老师还真哆嗦着答了话:“小于同志,别胡说,我…我怎么能去舞厅呢?”

    二呆撇嘴说:“去舞厅多好,你也快五十的人了,难道要学李老棍打一辈子光棍,自己在家缝尿素化肥裤?应该多去去舞厅看有没有中年丧偶的妇女,你也寻么个媳妇。”

    马老师脸都憋红了说道:“小于同志莫要胡说,我是知识分子,不要羞臊我了。”

    二呆说:“你看咱一闲聊你手不怎了哆嗦了吧,说真的,回来我给你打扮打扮,怎么也弄条喇叭裤,穿双懒汉鞋,带你见见世面,别一天酸了吧唧的,也接触一下新鲜事物”。

    我摇头苦笑心说这处境还有闲心斗嘴,回身摆了摆手,止住他俩话头,接着慢慢往舱门靠近。

    我们离得越近越觉得香味浓重,舱门被撞开,散架的沉香棺材木料散落一地,我心想是不是这沉香的味道熏的大鳗鱼迷糊了,也不对我们也一直闻着香气,也没异常,怕是问题就出在那诡异的青僵太监身上,按理说鳗鱼应该咬不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把祖父给我讲的所有传说和经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出头绪,索性顾着眼前,还是先出去为妙。

    我们离着敞着的舱门也就几米远,我向二呆马老师一挥手,脚底加速,几步跑到了门外,后面马老师也跟了出来,我俩出了舱门,却不见二呆,我让出马老师,赶紧在他手里拿过一只手电倚着舱门观瞧,看那呆子在弯腰蹲着捡棺材碎片。

    我怕说话把鳗鱼惊起来,摇了几下手电,二呆也会意抱着一堆木片,弯腰低头的冲出舱门,我待二呆出了舱,轻轻的把舱门带上。顺着路往回找我们跳下来的甲板空洞。

    我们小跑着过了一个隔舱,我拍了一下二呆道:“你这呆货不要命了,还有心情捡那什么沉香棺木碎片。”

    二呆撇嘴一笑道:“哥,富贵险中求,既然都来了不多捞点?你快别说我了,下回注意得了”。

    我也没接着责怪他,脚下不停,转眼就到了二呆砸开的窟窿下面,这下可犯了难,下来时容易,我们是隔着中层舱自上层直接跳下来的,这被砸开的中层甲板木材糠了心,不然也不会承受不住二呆的重量,看那破损边缘这无法攀附。

    二呆刚把收集的一堆沉香木碎块装进背囊,看我在仰头发愣,喊我道:“哥,怎么了上不去么”?

    我用手电照了一圈边缘,摇头道:“怪我了,作为行动指挥,没想周全退路,不如找找底舱楼梯走上去

    。”马老师说:“二位同志你们不了解明船结构,楼梯就在咱刚路过的隔舱,我刚扫了一眼,烂的只剩几阶了,建楼梯或者内舱的木材首先考虑的是韧性,不像上层甲板或者存棺材的柚木隔舱那么防腐抗风化,一般这种古代木质帆船出土只剩甲板和龙骨就是这个缘由,这路行不通。”

    我怕一会那几只七鳃鳗醒了追来,这也没个遮挡,到时候只能硬碰硬,咬了咬牙,说道:“那咱们只能从船身侧面裂缝窟窿出船下水了。”

    马老师说:“出船未必要下水啊,小周同志,这外面石台还略高水面几寸,不是有圆木支架么?咱们来时看到支架角度不大,木材粗大腐坏也不明显,咱们找个大点的船身裂缝出去,沿着支架圆木攀上甲板可否”?

    我听马老师如此说恍然大悟,对啊,还有外面的支架呢,我赶紧说道:“马老师,您可真是我的军师,孔明在世啊。”

    二呆不屑道:“哟哟,还军师,我看也就是个县太爷的师爷到头了,行啊老酸,有点见识,回来上舞厅给你找个大娘们跳舞,迪斯科跳不了咱换慢三,到时候月光下凤尾竹响起,大娘们一搂你腰…”。

    还没说完我就推了二呆一下,说道:“马老师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兄弟满嘴跑火车,您别见怪。”

    马老师说道:“没事的,小于同志挺有意思,他说话我也习惯了”。

    二呆笑道:“你看哥,马老酸都不怪我,我这是好心,你还推我,大岛茂的心在流泪啊。”

    我说:“你还大岛茂,别是大傻帽吧,看血疑看傻了?想当我爹?我抽你!赚了钱也不能给你买电视了,这都被资产阶级毒害成什么样了,咱别瞎侃,马老师说的门道行得通,赶紧扯呼,一会那几个大鳗鱼醒了该拿咱醒酒了。”

    我们从船侧一个缝隙侧身挤了出去,顺着一根怀抱粗的斜支架往上攀,爬了一半,就听船内撞击声传来,应该是那些七鳃鳗醒了,我们再不说话,加速往甲板攀爬。

    我和二呆连拉带拽的帮马老师也上了甲板,三人刚站稳,就听得一声轰隆巨响,我们赶紧扒着船沿子看向船底,见我们找到棺材舱室的方向,船侧撞了一个大洞,一团几条大鳗鱼缠绕包裹着太监的尸首打着滚冲破了船壁,直接落到了潭水中,谭水中无数沙地里的泥鳅让出落水之地,四散奔逃。

    二呆叫道:“哥,那大鳗鱼和老僵尸出来了,这是吃饱了要泡澡啊”。

    我答道:“行了我没瞎,别耽误,咱赶紧顺来路回墙洞。”

    顺着甲板回到船尾,我回头看了一眼水里,却发现谭水中大鳗鱼不知是又中了毒,还是惊吓,晃晃悠悠全往古船回游,窜进船缝不知所踪,潭水不深,清晰看见留在那的太监尸首,残缺不全,一身的小窟窿在水中撅着后背露出水面,不同的是好似身形有所起伏,就像喘息,且胀大了一圈。

    我心知这必不是青僵,有异常变化,更加上七鳃鳗全回了船舱,此地不能久留,我们也不顾亮光暴露,打着手电飞奔至船沿子,就要翻身跳回洞壁石台小路,突然,水中啪啪之声大作,我们望去,那胖太监残缺尸首已经胀大了好几圈,活像里面有个充气大气球,把满是窟窿的尸身绷紧,在水里往船尾我们这滚来,就在石台小路下面磕了洞壁停下。

    这下我们仨不敢回去了,马老师凝重的问我:“小周同志,怎么办?要不硬着头皮上石台走回去”?

    二呆说:“走呗,这老太监被鳗鱼咬的不成形,这可能生气了给自己气胀了肚,怕他噶嘛”?

    我还是觉得不妥说道:“那几个鳗鱼回了船舱,这船是不能呆了,我先下去,看那涨成球的太监有什么门道,你俩在船上接应我,也给我用手电照着点。”

    说罢,从马老师手里接过一把虎头手电,换好电池,翻身下了船沿,跳落在石台小路上,一点一点往前挪,这变成胖球的太监尸体就在我正下方水中,我不敢冒然越过,仔细观察尸体,发现肉身之前就千疮百孔现下已然破裂,露出里面一层黄色红斑的鳞片,那尸首因膨胀脑袋和残肢被挤压都耷拉在球体外。我心头一紧,想起祖父曾和我说过的降头术、蛊术、痋术,降头源自泰国,蛊术起自南疆苗族,痋术发展于东南亚。这类邪术门类千奇百怪,曾经他和大力爷爷在抗日期间遇到过一些,给我讲起过,想来这船是明代海船,郑和下西洋带回不少东南亚的珍宝和技术,用南疆邪术处理镇风水眼的镇物尸首也合情理。那么这僵尸根本不是天成的青僵尸,应该是用东南亚痋术防腐处理过的套痋毒尸,怪不得那些在阴暗地下河得了龙气生长巨大的七鳃鳗都被毒的东倒西歪,要是人粘上哪有命在。

    我看的明白,知道这类邪术以虫做媒,这太监阴阳体是镇物,用痋术防腐里面必有邪祟,该是虫蚁之类,通风遇水就胀破尸身,从窟窿裂缝露出来的部分看不出是什么,不过怎么在隔绝空气的情况下几百年还能活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掏出工兵铲手电上移,对着船上二人简要说了一下我的想法,不再理会脚下水中胀成球的尸体,慢慢往对岸墙洞岸基上移动。

    就在此时,我听到船上二呆喊起:“哥,下面大皮球裂了,注意啊”。

    我赶忙回望石台下,那胖成大球的尸体从中间裂开,一个滚圆的东西从其背部拱了出来,船上传来二呆和马老师的惊叫,我看到那玩意倒吸凉气,头皮发麻,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拱出来是什么物件,我在这进退两难之地如何脱困,且看下回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