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镇尸灯 > 《镇尸灯》正文 第七章:凶皮道 下
    我一边把青石板上面的套索解下来,一边道:“什么怎么干,当然是下井里看看呗,我先下去,二呆你在上边等我叫你你再下来,马老师你就在井上放哨,看着牲口,据你说这井子不深,也就三米左右,但是底下那淤泥能托的住小刺猬,不见得托的住人,这不知道淤泥的深浅还是沿着绳子攀下去为好”。说罢我把绳索找了个结实的树桩子系好,也不知是不是当年马老师救小刺猬遗留的树桩,他也早记不清了,也难怪快二十年了当时的小树苗也能长到碗口粗了。

    栓完绳索,我背上背囊,交代了马老师几句,顺着绳索从露出的半拉井口钻了进去,果然没两三米就到了底,我挂着绳索踩了踩底下的淤泥,可能是这些年井口被盖了盖,没什么雨水进来井底早就干成了龟裂的硬土块,我放了心,喊二呆也下了井底,借着从井口下来的阳光,观察了一圈井壁,确实是口小肚大,里面足足有十几平米,活像个倒过来的漏斗。

    二呆跟着我转悠了一圈,不耐烦了,冲我嚷嚷:“完了完了,电视没了,哥你赶紧准备舍脸去借钱吧,这大肚空井嘛都没有,我就说你那封建迷信不管用”。

    我掏出指北针苦笑摇头道:“你着什么急啊,这才哪到哪啊,不是说了么,我推算这是明陵导气的风水眼,不知道明代的皇帝老子们用什么导龙气,那明陵在西北,要把九龙之气导入海,镇物当然位在东南”。说罢用指北针找好方位,掏出虎头手电筒在大概东南方位的井壁观察。

    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不过是青石砖壁,摸了一溜够也没个机关,我不死心,掏出苏联锹,耳朵贴上砖壁,用锹把轻轻敲击,一块一块的试,终于发现了异样,靠井壁下缘,有的砖声响厚重有拢音,好似里面是空的,我来了精神,就在那几块砖附近敲击,足足有十八块青砖声响不同,全都在一片,我叫过来再地上坐着垂头丧气的二呆,把发现告诉他,他一下来了精神,和我一起用刺刀剔砖缝,用工兵铲翘出了一块砖,用手电照去黑洞洞看不到头,这下可把二呆高兴坏了,和我说:“哥,真有你的,这刺猬资本家,不是不是,这封建皇帝奴隶主藏得那么隐蔽的老窝都被你侦查出来了,你歇会吧,后面活我干了”。

    撬出了一块砖有了空洞,其余的也就有借力的地方,好弄得多,声音不同的十八块砖顷刻被抽了出来,露出一个高宽都差不多一米的小洞。

    二呆看了看洞口,回头笑着和我说:“嘿嘿,这是要让咱哥俩钻狗洞啊,我是无所谓,不过哥你不是崇拜站笼饿死的旧社会混混不弯腰么,要不我自己进去”?

    我用手电往小通道里照了照,四周也都是砖墙,严丝合缝,往前却看不到头,估么这就是通往放镇物密室的通道,和他说:“不是胡闹的时候,这通道太小,看来只能匍匐前进了,我先进去,你在我后面,还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关,加点小心”。说罢我把苏联锹装回背囊,左手拿虎头手电右手拿着刺刀匕首,趴着匍匐前进进了小洞。

    二呆也紧跟着我钻了进来,一前一后的慢慢往前爬,这小洞有点坡度,洞里阴冷狭窄,拿背囊收拾着费事,就没用指北针,估测了一下大概俯角30度,是个缓坡。

    大概爬了几十米越发阴冷,二呆从后面发了话:“哥,这看来是个大地窖啊,要不这都马上快夏天了,这狗洞还这么暗凉”。

    我在前面爬着气笑道:“咱能别这么狗洞狗洞的么?咱俩就在里面爬呢?咱俩是嘛?俩大土狗?你这呆起来连自己都骂,咦,这明朝人人也会地道战么,还没到头”。

    说完我用手电往前照了照,刚为了匍匐速度,手电都照着侧面,这往前一照不要紧,我倒吸一口凉气,就离着我六七米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一张人脸,杂草一样的头发,用手电一照五官都是黑窟窿,两个空洞的眼窝冲我张着黑洞洞的一张大嘴,我这吓得一哆嗦,手电差点掉了,好在咱是经过真正战斗的侦察兵出身,咬着牙没惊呼出声音,停住了动作,握住刺刀静静观察。

    二呆还嘴里嘟囔着往前爬呢,他也没把手电照向正前,不知道我停了下来,正一头撞在我鞋底上,嚷嚷:“哎呦,哥怎么停了,你怎么在奔向小康的道路上走走停停呢,你这觉悟可不行”。

    我咬着牙说:“你快别说话了,你媳妇在前面挡路呢”。

    二呆在我后面爬,我又背着大背囊他什么也看不见,听我说他媳妇在前面可慌了神说道:“哥你可别被迷惑啊,这是什么地方?是资本家刺猬精的落脚点,是封建帝王老顽固的老巢,你没听过书么?改革后南市茶馆说书先生老说聊斋,这美女都是妖怪变的,都是牛鬼蛇神,你可别被迷惑了”。

    我是轻声答道:“人家西河门(西河大鼓很多名家改成评书)的先生老翻瓤子(重复说)那几段精怪传说谁没听过?我被迷惑?你媳妇这大鼻子大眼的,在前面盯着我呢,没和我说话看来是等着迷惑你呢”。

    我嘴上没个正经,心里却暗自紧张,扯两句闲话壮胆,眼睛就没离开前面那位,见我故意说话它也没什么反应,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估么是个干尸,慢慢往前蹭了蹭,用刺刀伸手探出去碰了碰。见这“干尸”还是没反应,寻思自己这刀山火海的战场都下来了,还怕个干尸?索性奔前爬了过去,离着不过半尺距离几乎要和那位脸对着脸挨上了。

    这次离得近了,我用手电照着仔细观瞧,还用手电顶了顶干尸面颊,质地柔软一碰一个坑,好似无骨的面皮,上面还有点点青斑,心下奇怪,也不明白这里面缘由,想把它运出去让马老师给看看,只得往后登了登腿对二呆嚷道:“兄弟你媳妇皮肤还不错,这样咱俩倒着爬出去,运出去让马老师看看”。

    二呆在后面等的急了对我说:“行了哥,这不是在家里,别逗闷子,我往后倒,你快把那看地道的精怪捉出来吧”。说完直着身子往后蹭。

    我不敢用手碰那干尸,就用刺刀往它眼框子窟窿里一挑勾着也往后退。说来也怪,这干尸仿佛没什么重量,我就这样挑着软趴趴的干尸脸对着脸的一直退出到井底,二呆在后面先出的地洞,在井底等我,见我拉出来这么一物件也吓了一跳道:“哥你拉出来的这是个什么玩意,这是宝贝”?

    我正着倒着的匍匐了半天,还和这么一位脸对着脸,把他拉出来放在井底才有心情说话,调侃二呆道:“兄弟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把你媳妇扎露气了”。

    二呆道:“行了吧,这软趴趴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还是给你留着当媳妇吧,你不说问问马老酸么,赶紧问啊”。

    我点了点头,冲井上面喊道:“马老师,这洞里有个无骨的干尸,你顺着绳子下来看看。”

    井上的马老师听了我的招呼,笨手笨脚的顺着绳子往下攀爬,一会也到了井底,我引着他查看拉出来的干尸。

    那马老师看了一会,对我说:“小周同志,你可真有本事,看见此物,这里真是明代修建的无疑,明自创诏狱,由厂卫掌控,皇权直辖,残酷无比,你看这是明代特有的产物,不是什么干尸,这是一副人皮,相传明初名将蓝玉的那副人皮在明末还被张献忠发现,明代诏狱对什么贪官谋反的一类高官刑犯有特定的剥皮刑法,剥皮的手法千奇百怪,据说有活剥的,对刽子手的技术手法要求非常高,还有水银灌的,把人埋土里就露个脑袋,再把头皮开十字口,不停的从伤口灌水银,直至皮肉分离,人自己能从自己头皮伤口能跳出去,皮就完整的留在土里,不管哪种方法,最后人皮经过特殊鞣制,就和皮大衣似的,里面在填上稻草香料,可保数百年皮毛不腐,这一副人皮宽大估计是个男性,且上面有水银斑,这是明代剥皮刑的产物无疑”。

    我听的毛骨悚然,讽刺的的看着马老师说:“没看出来啊,我们这部队出身的汉子见到这玩意都有点发怯,您这文弱先生,怎么这么淡定?难道你是特务”?

    马老师笑道:“这也算是古物啊,这学术上的东西是知识,有研究价值有什么可怕,为什么怕?”

    我笑笑说:“哎我看那干尸皮上杂草般的长发以为是个女的,调侃了半天说是二呆媳妇,这还差了行市了,真是术业有专攻,您碰见这可怖的古物一点不怯场,也是条汉子,既然是明代的剥皮囚犯,也算是封建刑法的受害者,你说多大罪枪毙砍头不就得了,用得着这样,得了,囚犯残身现于甬道,想必这算是祭祀的一种,这下面必有大型墓葬或者宝藏密室充当引龙气的镇物了,这上面轻易没人来,驴不怕丢,马老师你历史懂得多,不如和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商量定了,我和二呆看着这玩意人皮膈应(恶心讨厌),惦记在井底挖个坑把他埋了,就地我俩就挖了起来,工兵铲上下翻飞的铲井底的干泥,挖了约么三尺多深,我铲子一顿仿佛碰到了硬物,招手让二呆停了,独自用铲子轻轻清理余土,二呆一看这还没进地道就有了收获,来了精神,不顾我招呼毛手毛脚的和我一起挖掘。不一刻刨出一长方小盒,也就长一尺有余,三寸多宽。我俩把盒子掏出了坑,把人皮扔了进去,填好土,和马老师一起研究这意外的收获。

    二呆乐的合不拢嘴道:“这回行了,还没进到他们老窝,先得了一宝盒,看来这地道里晦气的破皮还有点用,不给他挖坑还找不着了,马老酸,哥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

    马老师看了一会匣子道:“这匣子材质好似是铜的,不过看来常年被淤泥浸泡,锈的严重,隐约能看见一点上面雕的水纹”。

    我也凑近看了看,确实锈的厉害,重量也不轻,用刺刀找了找缝隙,让二呆用铲子把盖撬开,盖轴都锈坏了,直接把箱盖子撬了下来。用铲子小心挖去去满箱的泥污,在淘出的淤泥中找到一枚小玉锁,二呆乐了,直接就把玉锁捧在手心里,和我说:“哥,看看,看看这还没找到资本家老巢,在这就弄到宝贝了,你看着玉锁,能换大彩电么,要不咱回去吧”。

    我接过来玉锁和马老师观看了一会,马老师说道:“这是明代玉形,不过这品相…”。二呆说了话:“怎么着老酸同志?明代的还不行?品相再差也是古物,就值钱”。

    我笑道:“古物就值钱?你马路随便捡快石头都上百万年历史,咱还是猴的时候就有的物件,值钱么?你看这玉,满身的黑沁裂纹,玉性都被臭烂泥泡丢了,盘十年都盘不出来,能有人要么”?

    二呆一听丧了气,说:“哎,照这么说不值钱的玩意啊,行了哥,别鼓捣这玩意了,这埋了看大门的大皮套子,咱俩赶紧钻狗洞去吧”。

    我把玉锁放进了背囊说:“玉锁开金关,这玉锁估么是有什么用处,这井为金井眼,井底有玉锁,这地洞前面八九不离十就是所谓金关了,大皮套子应该是金关前用来祭祀用的,过了金关,才能看这引龙气的风水镇物所在,才是他们老巢”。

    二呆道:“那意思咱这锁能开前面关?这锁其实是钥匙呗?幸好葬了大皮套子发现了这玩意,这叫嘛这就叫命,你说嘛一命二运的,咱这命好什么都不顶用,走着”。

    我二人重新往那开了砖的地洞里钻,我让马老师夹在我俩中间,也趴着进了去。一路无话早过了发现凶皮的地界,又往前爬了三十来米越发阴冷,一道小巧的单扇石门挡在了狭小的甬道里,甬道就一米长宽还是斜着往下,我爬近石门用手电照着掏出了那玉锁对后面说:“到所谓的金关了,你们俩注意点,别一会开了关有什么机关,咱仨也成了看门的皮套子,给封建王朝献了祭”。

    嘴里说着,眼可没停,仔细观瞧这小石门,用刺刀顺着边缝探了探,严丝合缝伸不进去,用手摸了摸冷的像冰块,门上确实如我所料,有一锁型空缺,我对着后面喊:“全体注意开门啦”。用刺刀剔了剔空缺里的灰土,把玉锁往里面一嵌,正正好好的嵌了进去,几声机簧响声过后小门缓缓而开,一股阴冷的空气冲出,吹的我一阵颤抖,好似带着莫大的水汽,我小心翼翼的爬过石门,万幸也没什么机关,后面是往下的石阶,甬道顶子还是那么高,但是顺着石阶,地面向下角度越来越大,甬道的空间明显扩大,下了几十阶,出了甬道豁然开朗,是一个比井底空间还大的方厅,四面都是冰冷的青石砖再无出路。我掏出指北针,往东南方向那面墙走去,附耳贴墙,想如法炮制的用敲击墙壁的方法探出墙后是否有空洞,刚贴上耳朵就吃了一惊,转身对马老师和二呆说:“你俩来听听,怎么着墙后面有水声”?

    马老师和二呆听我这样说辞,也附耳上去,二呆说:“有,还挺清楚,后面可能有条河,完了,这次赔了,封建王朝的风水镇物被历史洪流冲走了”。

    马老师仔细听了半天,又在其他墙壁上听了听,想了一会说道:“小周同志,你开始听的这面墙声音最清晰,想是这面墙后有水,听声音清冽而不雄浑,像是…像是涓涓细流的小溪或者泉水的声响,应该不是奔涌的暗渠暗河”。

    我喊二呆道:“这就灰心了?没听马老师说么,这是涓涓细流,不是你那历史洪流,也许冲不走镇物给咱留下点呢?别愣着了,咱拆墙。”

    二呆说:“拆墙没问题,可这就靠着俩手电照着,干活也不方便啊”。

    我答道:“我早有准备,我祖父从小给我讲探宝的规矩,我能不准备灯么?”

    说罢从背囊里掏出煤油灯,在方厅正中摆上,有了亮光我俩关了手电,我走到灯边学着我祖父无数次给我讲起的谢老道的样子,冲着东南面的墙壁朗声说道:“八方百宝罩,千里一盏灯。进取先人物,出世救苍生”。马老师一头雾水,问二呆:“二呆同志,不不,小于同志,小周这是干什么,怎么了?”二呆一撇嘴道:“哎,我哥自小被他家封建迷信毒害,这是弄什么封建仪式呢,他的唯物主义思想一点不坚定,不成器啊”。马老师点点头道:“怪不得小周同志会看风水穴位知识渊博,这是有家学渊源啊,真是江湖中有民间高人,学堂上尽皆是我等死读书的臭老九”。

    二呆笑道:“这还家学渊源?学了半天家底都卖了,还有我那一半股份的小黑白啊,那小黑白陪了我多少的不眠夜,是我亲密的革命战友,就这么被卖了用来搞这封建迷信活动的启动资金了”。

    马老师若有所思,也没答话,我念完本门的开宝决,心下暗说,祖师爷保佑,谢道爷保佑,让我这初来乍练,需来个旗开得胜。定了定神一梗脖子抄起工兵铲,往东南方向那面墙戳了下去,二呆也跟着动了手,连马老师也用我给的刺刀剔砖缝,热火朝天的开了工。当时谁都不知道,就在大伙忙碌拆墙的时候,甬道外井底埋了凶皮的地界,泥土往外拱了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