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铁剑无情 > 《铁剑无情》正文 第五章 剑客弃剑,神偷失策
    陈庆之只睡了两个时辰,但精神状态却非常好,比他任何时候都要好。他起的很早,天刚蒙蒙亮便一个人在客栈的大堂喝起酒来。过了很久张蛮子才起来了,他倒显得精神萎靡,明显是未休息好。

    张蛮子看见陈庆之坐在那里喝酒,吃了一惊,问道:“老爷,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陈庆之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是抬手示意他随便做。

    张蛮子局促不安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一人饮酒。他忽然觉得陈庆之今天似乎变了,他的容貌没变,穿着没变,连喝酒的姿势都没改变。但张蛮子就是觉得他变了,他的身上似乎多了点东西。一种明明存在,却说不上来的东西。

    张蛮子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眼中血丝纵横,显然是昨夜未休息好,但他整个人却很精神。鬓角的白发似乎更浓了,但人却显得更年轻了。这本是很矛盾的事情,却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张蛮子神色凝重,却怎么想不明白。

    陈庆之笑着问道:“我脸上有花吗?你一直盯着看。”张蛮子自知失礼,忙道:“没有没有。”陈庆之也不计较,问老板要了两碗阳春面,一碗交给了张蛮子,一碗自己就这酒吃着。张蛮子接过面,忙低头吃面,不敢抬头再看。

    陈庆之忽然开口说道:“吃完这碗面,你就回家吧。”

    张蛮子一惊,啊了一声,口中未咽下的面又掉落碗中。他忙道:“老爷怎么了?不是说好给您送到武当山的吗?这才刚到河北保定,还远着呢?老爷,怎么让我回去了。”

    陈庆之说道:“没什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回武当了。”张蛮子道:“老爷你要去哪,我送您过去吧。”

    陈庆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他的明明在拒绝别人的好意,却让人觉得他对张蛮子很失望。

    “那……老爷,我没给您送到地方,这钱我退您一部分吧,只是……”张蛮子越说越紧张。虽然陈庆之路上和他交流很少,但是思及陈庆之这一路待他极好,竟是觉得拿着五十两银子有愧,想要将钱退他一部分。只是钱在自己老婆身上,自己虽有心退还,但却没有银子退还。

    陈庆之微微一笑:“那五十两银子,你就收着吧,这寒冬腊月的,让你跑着一趟,也是麻烦你了。这里有几两碎银子,你拿去路上买酒吧。”陈庆之说完从身上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到张蛮子的手中。

    张蛮子忙道:“我身上还有些银钱,够我路上吃酒的。”张蛮子本来就觉得那五十两银子收的有愧,哪里还肯再收银钱。

    陈庆之说:“男人成婚以后,就要存点私房钱,不然你以后吃酒怎么办?还能天天找老婆要。”陈庆之又把钱放入他手中。听到这话,张蛮子想起以前和因为喝酒没少被老婆骂,便不再坚持,把银子收下了,只是心中略有不安。

    陈庆之本想在客栈中就此分别,但是张蛮子怎么也不肯,坚持要将他送到城门口。张蛮子赶着马车走的极慢,但是保定城本就不大,不到两刻钟也就行到了南门。

    陈庆之下了马车,向张蛮子辞行。张蛮子忽然开口问道:“老爷,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陈庆之笑道:“放心吧,一定会再见的。”说完便转身向西南方而去,头也未回。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张蛮子张了张嘴,似乎想大喊一句,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努力朝着陈庆之消失的背影挥手,直到陈庆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松树林,犹自不觉。张蛮子口中喃喃道:“陈大侠,祝你一路顺风,杀尽宵小。”

    张蛮子在怀中掏了一把,手中攥着一个钱袋,分明是今早陈庆之送给他的礼物。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子,也不知为何,突然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隔了良久,一位身穿青衣的汉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张蛮子身后。那青衣汉子看着张蛮子,觉得很好笑,不由出言嘲讽道:“没想到啊,白云观的后起之秀,竟然会为了几两银子哭成这样。要不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你天天哭给我看。”

    张蛮子停止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只是不曾转身,亦未答话。青衣汉子不见张蛮子答话,便又嘲讽道:“唉,看着自己的偶像就要去赴死了,难过也是正常的。哭吧,哭吧,我就当没看到。”说完之后,还故作惋惜,重重叹了一口气。

    张蛮子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青衣人,大声说道:“你这种的人死一万遍,他也不会死的。”

    张蛮子转身一看,那青衣汉子竟然不是别,正是昨日酒楼里吃酒时坐在隔壁桌的张大哥,昨日就是他讲的故事最多。但张蛮子却丝毫都不吃惊,似乎早已知晓一般。

    张蛮子恶狠狠盯着张大哥,说道:“拿来!”张大哥不知是被他大喝声吓到了,还是被他盯得害怕了,竟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单据来。

    张蛮子劈手从他手中抢过,仔细的确认了一遍之后。便将这张薄薄的纸张,用力的撕的粉碎。他犹不解气,竟将粉碎的纸片,丢在地上狠狠的踩踏、揉搓,似是要将这些纸片磨搓消失一般。他突然坐在地上,抱着双腿痛哭起来。

    张大哥看着张蛮子一会愤怒,一会痛哭,似是疯癫一般,忍不住问道:“张延龄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张蛮子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喊道:“我能把这张借据彻底撕碎,我却不能将我做的事掩饰分毫。我可是一名剑客,我可是一名剑客啊!”

    张大哥看着歇斯底里的张蛮子,大神喊道:“张延龄,你听我都说啊!”张蛮子忽然站起,高声嚷道:“我叫张蛮子,不叫张鹤龄。从现在起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白云观张鹤龄,只有张蛮子。”

    张蛮子忽然从马车的座驾下面抽出一柄宝剑,“刷刷刷!”剑光一闪,马车已被砍得稀巴烂。马身上的枷锁也被砍断,但却未伤及马分毫。那马为剑光所惊,身上枷锁一除,向远处飞奔而去。

    张蛮子尤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仍不停的挥着剑,他出剑极快,根本看不清剑招,只能看见剑影不停闪烁、飞舞。他舞了良久,才停下手中的剑招。他突然放声大笑:“我是剑客。”突然又嚎啕大哭:“我是剑客。”笑笑哭哭,哭哭笑笑,丢下手中的宝剑,转身走入保定城。

    此时,正好是清晨时分,保定城中人头攒动。大家看到一个状若疯癫的汉子,忽笑忽哭的走在大街上,赶忙纷纷退让。等他走过后,众人纷纷议论道:“这是疯子哪里来的?”

    张大哥早已退的远远,生怕张鹤龄伤到他,他可没把握能打得过张鹤龄。张大哥看着他突然发疯,不由感叹道:“这张鹤龄剑法高是高,怎么好好的就疯了呢?上面还要招抚他,这一个疯子,招他干嘛?”他不愿多留,脚步轻点,便消失在人海中。

    二人走后不久,城门口忽然出现一身着白衣的剑客,只是去而复返的陈庆之。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喃喃道:“原来是被融金会威胁的,如果连你都是融金会的人,那这融金会未免也太可怕了。融金会到底想干嘛,一定要逼着我去洛阳吗?”

    陈庆之俯身捡起地上的宝剑,打量一番,不由的感叹道:“好剑!”他顿了顿,又叹道:“这么好的剑,竟然说丢就丢。也罢,我先替你收着,等你用得着的时候再还你。”他收起宝剑,转身又朝着西南而去。

    原来陈庆之早就知道张蛮子是个剑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看着他那扫把手,他就知道张蛮子是个剑客。剑客是最了解剑客的,你的手若是握着一柄剑长达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不管你以后握什么,都会像握剑一样稳。

    但陈庆之不知张蛮子想干嘛,若不是他多次想提醒自己,他也要怀疑张蛮子就是融金会的人。直到看到保定城外的这一幕,他才知道,原来张蛮子是被融金会逼迫的。

    融金会掌控着天下的经济命脉——金钱,欠他们钱的人不在少数,张蛮子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通过借据威胁张蛮子,要他为他们做事,才让一名剑客,甘心做这种事情。

    陈庆之行的并不是很快,行六日这才过了河北地界,行至河南安阳。安阳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人小孩也都脱下旧袍换上新装。一群小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原来今日已是大年三十,明日就是大年初一。

    陈庆之住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中,老板老大不情愿的接待了他这个客人。陈庆之也不愿打扰老板与家人团聚,只要了两坛酒,便让老板回去和家人一同守岁。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又值除夕佳节,陈庆之一人独坐在异乡的小客栈中自斟自饮,难免会更加想念师父师娘,以及师妹。陈庆之喝了一杯,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也不知道师父师娘他们是怎么过的?”

    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喊声震天:“抓贼啊!抓贼啊!”那喊声越来越近,竟是朝着自己这边跑来的。陈庆之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留心观看。只见大街上三道黑影闪过,三人身后四五十丈外跟着一群家丁,高举火把,大声呼喊,只是与三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陈庆之开窗户的动作,惊动了当中那人,那人朝这边开来,只睹了一眼,便继续向前方追去。

    陈庆之心中一惊,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已认出当中那人,乃是紫龙刀杨青龙。杨青龙与陈庆之年轻时便是好朋友,他为人十分豪爽,喝酒更是十二分的豪爽。

    杨青龙一直说自家藏酒颇丰,二人趁着杨青龙的父亲不在府上的时候,跑到他家偷酒喝。杨家藏酒确实很多,二人这个喝一口,那个尝一点,未喝多少,便已喝醉了。这喝酒最怕喝掺酒,你若有二斤的酒量,喝不到八两掺酒便醉。

    杨青龙喝完之后,更是大耍酒疯,一趟紫龙刀,将杨家的藏酒砸个稀巴烂。杨青龙父亲回来之后,鼻子都气歪了,把杨青龙一顿毒打,又禁了三个月的足,犹不解气,竟写了一封信,告状告到了武当山。聂海新看后,哈哈大笑,不知说什么是好。

    陈庆之知道融金会的势力庞大,不愿将朋友牵连进来,是以不愿与杨青龙相见。他自己都对融金会都一筹莫展,又何必牵连朋友呢?

    不多一会,一众家丁也从大街上飞奔过去。待众人走远,陈庆之就准备关上窗户,回去继续喝酒。突然,窗前“嗖”的一声,一道黑影闪过。陈庆之赶忙将半闭的窗户又再打开,这一开一闭也不过刹那之间,而那黑影竟已飘到二三十丈远。

    陈庆之暗暗感叹:“这是谁?竟有这么好轻功。”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因为此人奔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杨青龙的府邸。杨青龙一众家人皆缉盗去了,此时府中空虚,正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陈庆之赶忙背起长剑,纵身一跃,跳下窗户,朝着黑影追去。而那黑影的速度极快,比陈庆之还要快上三分,陈庆之追了几步就已看不见人影。陈庆之只能朝着杨府赶去,若是黑衣人没有去杨府,那自是最好。若是黑衣人去了杨府,不论如何也要护的杨府周全。

    不一会,陈庆之已赶到杨府门外。杨府府门大开,四处张灯结彩,两侧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显得喜气洋洋。只是偌大的杨府,竟无一人把手,显得有些冷清。

    陈庆之蹑手蹑脚的走进杨府,生怕被别发现。一进杨府,便见二十步外,有一大厅,灯火通明,构造恢弘,显然便是杨府的前厅。

    陈庆之到了厅外十余步时,闻听厅中稀稀疏疏,似有响动。他生怕别人发现,赶忙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藏身于大厅之外。

    陈庆之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留神向着厅内看去。只见厅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人,这人面色黝黑,长的贼眉鼠眼,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甚是机灵,这是他刚刚追赶的黑衣人。这黑衣人如此胆大,竟大摇大摆坐在位子上大吃大喝起来。只是他身材十分矮小,而那椅子又十分宽大,他在上面蹭来蹭去,显得十分滑稽。

    黑衣人一边吃,一边说道道:“这杨青龙真是蠢啊,放着这么好一大桌菜,竟跑去外面喝西北风。嘿嘿,那本大爷就帮你代劳了。”黑衣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连声赞到:“好酒!好酒!杨家的酒果然不错,有空再来取点。”

    黑衣人偷了杨家的东西,又趁着杨府追盗之际,跑回来大吃大喝。他一直都明白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才是天下第一大盗。

    黑衣人沉醉于自己的精妙算计之中,有些忘乎所以,竟有些放松警惕,没有发现门外的陈庆之。他忘了一件事,贼虽然要大胆,但却不能放松,因为贼永远是贼,永远也见不得光。

    “酒虽是好酒,但也需好头颅喝。若是连头颅都没了,还怎么饮酒?”门外突然有人说话,将黑衣人吓了一跳。他在板凳上一跃三尺多高,赶忙向声音寻去,不知何时门口已站了一人,这人身穿着白袍,手提长剑,正是陈庆之。

    黑衣人“哎呦”一声,活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想逃跑。陈庆之似乎已预料到他要跑一样,未等他动身,便已说道:“你是想试试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剑快吗?”

    陈庆之随意的向黑衣人走了一步,二人之间距离还有两丈。他宝剑还未出鞘,双手也未有任何动作,但黑衣人忽然不敢动了,他迈出去的右脚不知道是收回,还放下的好。

    黑衣人已知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便索性壮起胆子笑道:“咱们怎么说也十几年没见了,怎么一回来就动刀动枪的,不吉利,不吉利。”陈庆之笑道:“我若不动刀动枪,也留不住你,你说是不是?”黑衣人连声笑道:“嗨,我说什么事呢?你看这里有吃有喝的,我为什么要走啊。”

    陈庆之朝着他抬着的右脚,努了努嘴。黑衣人尴尬一笑,将右脚放下来,道:“这里太闷了,我刚刚想去外面透透气。”陈庆之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也不搭理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黑衣人仍旧不停的说着:“你怎么回来了?你这十二年去哪了?我可是整日都在思念你,你看我都瘦了好几圈了。”他说完还比划比划自己的腰,确实很瘦,但却不是想陈庆之想的。

    陈庆之还是不理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黑衣人假装叹了口气,道:“唉,我说你别老看着我,我脸上又没花啊。”

    陈庆之还是不理他,仍旧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的目光虽然柔和,黑衣人却觉得像是有几千道剑光刺在自己身上一般。

    黑衣人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眼神,大喊大叫起来:“陈庆之,你到底想干嘛,你倒是说个话啊。”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向陈庆之丢去,怒道:“都给你好了吧,我不要了。”那袋子直朝陈庆之飞来,陈庆之向左侧滑了一步,避了过去。

    那袋子一直顺着大厅的门向外飞去,飞到杨府大门外便落了地。落地后,一个比鸭蛋还要大上一圈的夜明珠,从袋子中滚落,又滚了十余丈才停下。夜明珠在街道炯炯生辉,散发出碧绿的光芒,美丽极了。可是陈庆之瞧也不瞧,牢牢地盯着黑衣人,一刻也不肯放过。

    黑衣人的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他本想丢出夜明珠,只要陈庆之用手去接夜明珠,他就可以跑掉。握住夜明珠的手就没法在握剑了,哪怕只有一瞬,他也能跑得掉,因为他对自己的轻功足够自信。可是谁知陈庆之看也不看夜明珠一眼,他的所有算计都化为泡影。黑衣似乎认命一般,坐回了椅子上,躺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陈庆之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说了?”黑衣人翻了翻白眼,说道:“认命了,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不认命还能怎样?”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咱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你就一定不肯放过我?”

    陈庆之笑着问道:“我怎么也不能明白,怎么会有人将偷东西作为嗜好呢?”黑衣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偷东西自有偷东西的乐趣。你将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偷走,看着他们想找却找不到的样子,多有意思。我还不明白你们练剑的呢,一块破铁,挥来回去有什么意思?”陈庆之面色一寒,沉声道:“可是我手中的废铁,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黑衣人大声嚷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就是因为我偷了很多东西?这世界又这多小偷小摸,难道你也见一个就杀一个?你若不杀那些小偷小摸,你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偷得东西值钱?我承认我偷一次,够他们偷上几百次,几千次的了,那也只能说明,我比较厉害。你如果因为我比较厉害,就想杀我,那你是不是就不讲道理了?”

    这黑衣人蛮不讲理,噼里啪啦一通问题给陈庆之问懵了,陈庆之只有摇头苦笑,道:“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燕秋还是这么无赖。”

    二人身在杨府,燕秋刚刚大喊大叫,怕是已经惊动了后院的人。陈庆之怕被人撞到,便道:“走吧,换个地方说话。”燕秋知道陈庆之不会杀他,竟真的跟着他走了。

    两人说走就走,对丢在门外夜明珠竟然看也不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