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飞风折柳记 > 正文 第二十一章:将帅之后 上
    柳尘缘将滕碧玉身子扶正,双掌附其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滕碧玉的体内。

    许久,滕碧玉终于出了一口长气,柳尘缘c花楚楚两人见到滕碧玉仍是黑紫的脸色,都吃了一惊。

    柳尘缘皱眉道:“我只道这样子是中毒之象,可是碧玉你怎么就中了毒呢?”

    花楚楚想起之前滕碧玉说自己的校服疼痛一事,心里忽然一惊,道:“师姐受的莫不是那醉蜂针的毒?师兄你去看看她的腹。”

    柳尘缘道:“碧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腹有些不舒服?”

    滕碧玉指着自己的腹道:“之前我却是觉得腹这里有微微地刺痛,这难道是中了醉蜂针的毒。”

    柳尘缘道:“我们先找一处客栈再说。”说罢背着滕碧玉抓紧赶路。

    三人在黑夜路摸索了许久,终于到了天明,再走到中午,终于遇到了一个镇,三人马上就找了一间屋子住下。

    柳尘缘将滕碧玉放床上,滕碧玉早已经昏迷过去,柳尘缘和滕碧玉本是夫妻,此时也不拘谨,花楚楚是女子,自然不用避嫌。柳尘缘解开花楚楚的其衣服,一看其腹,果然看见有一个细微的黑点。

    花楚楚道:“果然是醉蜂针。”

    柳尘缘道:“醉蜂针之毒不是对人体无害么,中毒者只会体内气力阻滞,并不会有其他状况。”花楚楚叹了口气,并不马上回答,她脸色黯然,说道:“醉蜂针若是对于习武之人,才会如此,内功修为越高,所受的影响和时间就会越,世界不会半点武功,此时中了醉蜂针,不知道能不能抵得过去。”

    柳尘缘道:“难道,难道碧玉当真中了醉蜂针么?”花楚楚道:“看师姐腹的样子,就是中了醉蜂针。”

    柳尘缘道:“我可以把我的真气输送给她。”柳尘缘将昏迷的滕碧玉扶着,花楚楚将滕碧玉扶正,柳尘缘双手附其背,真气不断输出,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花楚楚道:“无用的,普通人中了这醉蜂针,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亲眼见过一人中了醉蜂针,然后体力渐渐衰竭而死。这是醉蜂针的特性,外力无法相助中毒之人。师兄你输送真气只能续命,让师姐活久一些,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柳尘缘的心立刻沉了下去,道:“不会的,对了,我娘是神医,她一定可以救治碧玉的伤势。”

    花楚楚道:“师兄你习练了《洗髓经》,我虽然不是中原人,但也知道《洗髓经》是少林寺的无上绝学,你用此真力都相助不了师姐,试问你娘如何去救助?”

    柳尘缘道:“我习练什么个《洗髓经》,就算所有武功大成有如何,此时还不是连自己的妻子就救不了。”花楚楚安慰道:“师兄你不必过于担心,说不定师姐可以抵得过这毒力也不定,你说是不?”

    此时滕碧玉悠悠转醒,全是因为刚才柳尘缘给其输送了真气。滕碧玉见柳尘缘十分难过,也安慰道:“夫君,我没事。”柳尘缘听了滕碧玉这句话,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滕碧玉已经如此,此时自己居然还要她来安慰,柳尘缘说道:“碧玉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说着让滕碧玉坐正,然后不断输送真气,半个时辰之后,滕碧玉的脸色方由青转白,由白转微红。

    花楚楚在一边看着,道:“师姐,你感觉如何?”滕碧玉逐渐觉得周身暖暖,道:“夫君,碧玉觉得好多了,你休息一下,不要浪费真气了。”

    柳尘缘的《洗髓经》已经习练大成,此时全力输出的真气对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见滕碧玉脸色转和,试问道:“你真的觉得好多了?”

    滕碧玉道:“是。”柳尘缘一脸的不信。滕碧玉见状微笑道:“夫君啊!我真的没有骗你。”柳尘缘道:“那就好,我们明日就往回走,去找我娘,我娘是有名的神医,一定会治好你体内的毒素。”

    花楚楚见状道:“师姐身体有所好转,可喜可贺,来我们去吃饭。”三人来到客栈大厅,叫了好饭好菜,柳尘缘和花楚楚大吃起来,滕碧玉倒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柳尘缘道:“碧玉,你怎么不吃啊!”

    滕碧玉道:“我没有一点胃口。”柳尘缘道:“你这些日子赶路,身子最是要补的时候,却没有食欲,定是是那醉蜂针所害。但你可不能一点都不吃,就算咬牙也要多少吃些。”滕碧玉只是喝了一碗汤就不愿再入食物,柳尘缘和花楚楚见状,也都没有胃口,本是一场氛围喜悦的饭席顿时愁云满布,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吃完了。花楚楚本要相陪,柳尘缘让其先去休息,因为明日还要赶路。

    柳尘缘和滕碧玉入房之后,滕碧玉坐在一旁,柳尘缘则慢慢《洗髓经》真气帮助滕碧玉打通所有经脉,滕碧玉道:“夫君,你这样给我输送真气,到底会不会伤到自己的身体。”柳尘缘心里感动而又黯然,感动的是滕碧玉如此还关心着自己,黯然的是自己这样做不知道能不能救下她。柳尘缘道:“不会,我只是同《洗髓经》的真气去帮你打通经脉,并不会受伤。”刚才柳尘缘在吃饭的时候就想到如此,他来回驱使真气,三周天之后,滕碧玉才觉得好多了,渐有饮食之欲,柳尘缘让二打来稀粥和一些菜,滕碧玉慢慢地也吃完了。柳尘缘心道:“莫非这样就可以救下碧玉?”想罢暗骂自己道:“怎么是莫非,是一定可以。”

    第二天三人开始赶路,到了一大城后,柳尘缘在马市上买来了一辆马车,然后由花楚楚驾车,而柳尘缘就在车厢里给滕碧玉输送《洗髓经》真气,柳尘缘昨晚发现用《洗髓经》真气帮助滕碧玉效果极佳,便如法炮制,希望这样能够是滕碧玉每日都有所好转。哪知道到了第三天,柳尘缘在车厢如常给滕碧玉输送真气,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管如何驱使《洗髓经》的内力,都无法给滕碧玉疏通经脉,滕碧玉的身子也呈逐渐虚弱的迹象。柳尘缘急得满头大汗,将滕碧玉放下,道:“碧玉,你现在觉得如何?”

    滕碧玉道:“夫君,我的腹感觉是越来越冷了。身子也没有半点力气。”柳尘缘无比黯然,不敢再给滕碧玉输送真气,道:“碧玉,此时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坚持住,这毒性过去了你就会好了。”

    滕碧玉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夫君,我能否求你一件事。”柳尘缘强颜欢笑道:“碧玉,你说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用不着求。”

    滕碧玉道:“夫君的内功天下无双,连夫君你都治不好碧玉的身子,想来这天下间也无人能够治好了。”

    柳尘缘道:“都怪那些倭寇,你是要我答应为你报仇么?”滕碧玉伸手扶着柳尘缘的脸,微笑道:“碧玉怎么会让自己的夫君深入险境,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呢。”柳尘缘忍不住一阵心酸,强作欢颜道:“那碧玉你要我做什么?”滕碧玉道:“碧玉只想跟母亲葬在一起。”

    柳尘缘笑道:“你重回草原,难道你就不害怕么?”滕碧玉道:“有夫君在,碧玉不需要害怕。”说完笑着继说,“夫君难道不知道,草原人向来是逐水草而居,上次的地方不一定会有人在。”

    柳尘缘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柳尘缘探出车厢,道:“师妹,往北去。”花楚楚道:“怎么,我们不是去找师兄的娘亲么?”柳尘缘道:“此事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说着收身坐回了车厢里。花楚楚明白了几分,心想道:“看了死师姐时日不多了,莫非师姐的故乡就在北边。”

    三人乘坐这一辆马车,一路向北。

    两天之后,来到了洞庭湖南畔,但见晴空万里,碧水荡漾,虽烈日当日却凉风习习。如此美景,柳尘缘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柳尘缘找了一船,三人乘舟北去。滕碧玉和柳尘缘乘坐船头,花楚楚知道两人言语不尽,也不打扰,自己去到船中安坐。

    滕碧玉道:“夫君,你可知道范仲淹些的《岳阳楼记》?”柳尘缘忆起当年在彭融处读书的事情来,当年要不是自己任性,也不会有这一连串的际遇,想起这些年的事情,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坏。柳尘缘道:“这读书人都知道,当年我就熟读了这文章,现在我还可以背出来,里面有一句话叫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真是好极了。”

    滕碧玉道:“夫君真的会背诵《岳阳楼记》?我有些不信。”柳尘缘打趣道:“为夫的话你都不信,那为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说着开始背诵,“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不等柳尘缘背完,那滕碧玉就笑道:“想不到我的夫君竟然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哩!”柳尘缘停止了背诵,道:“我哪里是文武双全。”

    滕碧玉道:“夫君你知道么,那范仲淹先生在《岳阳楼记》里提到的滕子京,就是我们的先祖。”柳尘缘道:“这我的确不知道,想不到你们是一脉族人。”

    滕碧玉道:“夫君,碧玉还要求你一件事情。”柳尘缘道:“说吧,我都答应你。”滕碧玉道:“夫君这些日子里对碧玉的种种,使碧玉感到夫君的爱意融融,碧玉虽死也感到满足了。所以有些话,此时不说,恐怕以后也说不了。”

    柳尘缘道:“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

    滕碧玉道:“夫君如此爱护碧玉,碧玉死后夫君一定会很难过。”柳尘缘刚才有些轻松的心情如今变得沉重些许,道:“碧玉,为夫现在就很难过了,这种感觉从未体会过,总之就是无比难受。”柳尘缘当年遇到李云晴一家人的死,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柳尘缘无法用言语形容给滕碧玉听。滕碧玉道:“碧玉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父母离世,碧玉的心情和夫君是一样的,只是在碧玉死后,希望夫君你不要一直消沉,你看,这世上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碧玉也不要夫君去报仇,只要夫君往后能够快乐地活着就足够了,会有其他人做你的妻子,到时候你也会有自己的子女。”

    滕碧玉越说柳尘缘的心里就越难过,他打断滕碧玉的话语,道:“碧玉你不要说了,不知道我柳尘缘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全部的心意。”

    滕碧玉道:“这是天意吧,夫君你知道么,当时爹娘让我们成亲,碧玉心里其实在窃喜着呢。可喜碧玉没有给夫君生个子女来。”滕碧玉说完,苍白的脸色浮起了丝丝绯红。

    柳尘缘心知这滕碧玉绝不是那种喜欢表露心意的人,只是此时大限不远,心里在没有任何顾忌。柳尘缘泪水不知道为何留了出来,他搂着滕碧玉,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坐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艄公道:“你们运气不错,今日都是顺风,要到北岸只要一天的时间了,此时我们要靠岸歇息了,希望明日也是这顺风天气。”船靠岸,三人下了船,花楚楚对艄公道:“这里可有住宿的地方?”

    艄公道:“有是有的,只是距离这里有些远了。”

    花楚楚对柳尘缘道:“师兄你看如何?”柳尘缘道:“天色不早了,就将就着吧。是没你就和碧玉一起在船里,我就在船外歇息。”花楚楚还要推辞,柳尘缘道:“不必再说了,你们二人是女子,受不得风寒,我一个男子不怕。”

    柳尘缘和艄公去买来了一些饭菜,四人一道用饭,柳尘缘和艄公喝了一斤酒。饭后半个时辰,酒意上起,柳尘缘在船外呼呼睡去了。

    一日后,柳尘缘三人到了北岸,然后乘坐马车再往北日夜兼程地赶路半个月,终于到达大明的长城边界,三人在边界好好休息了一日,因为滕碧玉的身子实在虚弱,柳尘缘只能买来两匹马,花楚楚骑一匹,柳尘缘则和滕碧玉共乘一匹。三人来到京师,过了长城就了朔方草原。此时柳尘缘只觉得滕碧玉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就算自己输入真气,也常常不到一会就遭遇滕碧玉体内的之前的那些《洗髓经》真气的反震,每当这个时候柳尘缘就再不敢强行注入,恐怕会伤到滕碧玉的经脉,只求滕碧玉能够突然好转,每日都在暗暗祈求上苍。

    三人到了一条大河边,花楚楚感叹道:“明朝国土真是太大了,我们在这些天里不断赶路,这么久了才出了大明的边界。不知道大明的南边有多大?”柳尘缘没有回答花楚楚,花楚楚有些奇怪,看望柳尘缘,只听他大声地叫道:“碧玉,碧玉。”原来滕碧玉下马休息之后,经脉突然停滞。

    柳尘缘急忙输入真气,那滕碧玉醒来,道:“夫君,你就不要再为碧玉浪费力气了。”花楚楚道:“师姐,你要挺住。”滕碧玉道:“师妹,实话跟你说吧,师姐我已经挺了很多天了,此时确实是挺不住了,夫君,滕碧玉求你最后一件事,这里有一条河流,你就在这里让滕碧玉随流而去吧。哎,你不是答应了碧玉,不会伤心难过的么,怎么现在就忘记了呢?”滕碧玉说着脖子一歪,脉动和气息全无。柳尘缘伤心欲绝,流泪道:“碧玉,我知道你留下随流而去这样的遗言,是不想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痕迹,以免到时候让我终生挂怀,但是你不死可好?”柳尘缘说着还要给滕碧玉输送真气。

    花楚楚劝道:“师兄,师姐已经离开了,你就不要打扰她了,让他安心地去吧。”说完心里叹道:“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年纪虽然,但是爹也没有他那么伤心。也不知道这些大明的男子,为何会与扶桑男子的行事想法截然不同呢?”

    柳尘缘逐渐回过神来,道:“碧玉,你要我不要伤心难过,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没错,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现在不应该过于伤心。我要好好地送你离开才是。”说着百年起身,其寻找树木。花楚楚见柳尘缘在寻找树木,知道他要做一只木筏,到时候将滕碧玉的遗体放在上面从而随流漂去。花楚楚跟着柳尘缘一道忙碌,柳尘缘时候就在山里摸爬滚打,对于这些事情向来驾轻就熟,在花楚楚的帮助下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做好了一个简易的木筏。柳尘缘将木筏放在水中,然后将滕碧玉的遗体放在上面。花楚楚不知道从哪里来一些野花,插在滕碧玉的头发上。

    柳尘缘对花楚楚道:“谢谢你师妹。”然后对滕碧玉的尸身说道:“碧玉吾妻,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从来没有锦衣玉食,没有绫罗绸缎,也没有披金戴银,真是委屈你了,吾妻一路走好!”说着伸手一推,木筏来到了和中央,慢慢逐流而去了。柳尘缘心里无尽悲痛,目送木筏渐渐远去消失。

    许久,花楚楚道:“师兄,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返回了?”柳尘缘道:“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两人刚刚上马,就听得不远处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公子,你可不能这样任性,我们已经多日如此了,这次万一遇到瓦剌的骑兵,那可就不好了。”柳尘缘看去,只见一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军人打扮的人策马在前,在其身后有两个人骑马紧跟着,那两人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紧张。

    那公子道:“我世袭将军,怎么能够丢了祖上的脸面。我来这草原看看怎么了,有什么好畏惧的?他们来就让他们来。”柳尘缘暗道:“听此人的说话,此人原来是将门之后。”想着对其佩服不已,身为将帅之后却能够如此大胆,敢于只身深入瓦剌领地,着实难得。但见那公子策马渐进,看着柳尘缘和花楚楚,道:“你们是瓦剌人?”

    柳尘缘道:“不是。”那公子道:“听你的汉话说的如此纯正,想来也不可能是。”

    柳尘缘道:“你们三人来这做什么,万一遇到瓦剌的骑兵,岂不是送死。”那公子道:“身为戍边将领,自然是要体察军事,方好具体部署,不然身为一军之将只懂得纸上谈兵,岂不是太可笑了。”柳尘缘仔细打量着此人,只见此人生的是浓眉虎目,听其言语间又不失沉静与刚毅,柳尘缘笑道:“不错,一个好将领的确是不能纸上谈兵的。你身为将帅之后能够如此,实在难得。”那公子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将帅之后?”

    柳尘缘道:“刚才公子不说自己是世袭的将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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