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万历尖商 > 第0042章 公审大面首
    知府喻均,喝起茶来,慢悠悠,行动起来,可不是慢悠悠。

    他派府中执事,亲自给楚箫送来一封信件,信上只有一个字“捕?”

    “捕”字后面那个大大的问号是在征间楚箫的意见:是否立即抓捕大劣绅邓玉堂。因为喻均知道,楚箫还在追踪邓玉堂那批下落不明的脏银。如果抓捕邓玉堂的时机不对,可能会扰乱楚箫追踪“脏银”的诸多安排。

    楚箫提起毛笔,自己的毛笔字,丑的像个空格,留在郡主府被姑娘们取笑也就罢了,断然不能让知府喻均来取笑,他索性把信件翻过来,在背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让执事把信件拿了回去,算是回复喻均。相必喻均会即刻抓捕大空格邓玉堂。

    锦衣卫于鹏程,给千里之外的皇宫里,用了飞鸽传信。信件才两寸长两指宽,只有寥寥的八个字:“葛成无罪,彩票可期”。然后是于鹏程,楚箫,孙隆三个人的正楷签名,楚箫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心想,彩票的事情,是在杭州的画舫游船上,向孙隆随便提起过一句。于鹏程怎么会知道,还写上了“飞鸽传信”,这不是乱忽悠吗?

    忽悠好啊,忽悠像温水煮青蛙。小太监忽悠大太监,大太监再忽悠更大的太监,更大的太监再忽悠,最后忽悠到的只能是皇上。反过来,皇上再忽悠天下。

    皇宫是皇帝的,社稷是天下的,忽悠别人的人,最后一般都会忽悠了自己,不管是兄弟姐妹还是朗朗乾坤!

    据以上两件事,楚箫开始修正心中营救葛成的计谋:现场一,葛成打死大劣绅邓玉堂手下的小劣绅黄建节,葛成属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现场二,孙隆设卡收税,引起民愤。

    两个“现场”只是“误打误撞”同时同场发声而已。葛成并没有抗税,这样就可以把葛成从“矿监使”抗税的皇上“诏狱”案件中解脱出来。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葛成一直针对的就是邓玉堂,只不过孙隆误用了邓玉堂手下的小劣绅黄建节,两件事情才交织在了一起,现在就是要把这两件事情拆分开来,分别由知府喻均和孙隆去处理。

    嘿嘿,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吧,慢慢忽悠吧。乱七八糟的整个事件中,有两个概念在楚箫脑子里倒是越来越清晰,那就是神秘失踪的葡国银子,还有就是如此大规模的民众游行,可能是幕后有人操纵指挥,是谁在指挥?目的何在?

    大劣绅邓玉堂被抓了,下了松江府大狱。松江民众奔走相告,今日是知府喻均开公堂审理邓玉堂,布告一出,知府衙门前,人山人海。

    “爷,我们去哪里?”

    “去知府衙门,看知府审案。”

    “爷,今日要审的,是不是上次把我抓到水牢里的那帮臭流氓。”

    “正是。”

    楚箫和哱依也去看公审邓玉堂,路过一处牌坊,牌坊下民房前,一小娘子正在杀鸡,想是小娘子胆小手抖,鸡没杀到,从小娘子手中又飞了出来。扑飞出两丈开外,小娘子提刀去追,场面滑稽。

    哱依立定,手在胯上一捞,抬手铳响,呯的一声,飞鸡嘎然倒地,小娘子惊呆一旁。

    “爷,我的击发,现在是否精进良多?我现在可以打落二十丈外的活物,喜兰姐姐每日都要给公主姐姐炖鸡汤,都是我帮喜兰姐姐杀鸡的,每次都是一击而中飞鸡脖颈,那飞鸡,别看跑得欢,其实脖颈是一直固定不动的”。哱依絮絮叨叨,神采飞扬地往腰上皮匣子里,收好了短筒火枪。

    一旁的楚箫也有些吃惊,这小丫头枪法进步太多。他原本是想出口责怪的,他不想哱依小小年纪就有些掠虐之气,再一想,罢了,她能观察到“飞鸡动而脖颈不动”,也算是天分难得,乱世中,一技傍身,也可自保多福。

    知府衙门口人挤人,根本挤不进去,好在,松江民众,认识楚箫的不少,加上哱依雄赳赳胯上的两只短铳火枪,人群让出了一个缝隙,两人挤进了衙门公堂。

    知府衙门公堂上,执事在高声朗读囚犯邓玉堂所犯罪行:开设赌场,聚众赌博,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伪造印鉴,勒索钱财。打行暴虐,扛打死亡。扎火囤色,逛骗良弱,私设水牢,恐吓善良。

    几乎,每朗读一条,公堂前民众中,就会有一个方阵,暴喊出呐喊叫骂声,仿佛随时扑上来,都会把跪在地上的邓玉堂,生吃活剥了。此方阵叫罢,随着另一条罪行的宣布,彼方阵又叫骂声起。

    让人见识到真正的此起彼伏。

    知府喻均手里的惊堂木,拍的山响,每拍一声,堂前两排执杖的衙役,就会齐声高喊:“法堂严肃,法堂威武。”

    衙役们怎么高喊也没用,一会儿便淹没在民众山呼海啸般的叫骂声中:“邓玉堂,立斩,邓玉堂,立斩。”

    邓玉堂跪于堂中,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浑身发抖,每每被惊堂木拍的匍匐于地。

    邓玉堂身后两步,就是葛成的娘子~丁娘子,丁娘子左手牵着七岁的儿子,右手牵着四岁的女儿,素衣愁容,眼含泪花。她是盼到了这一天,少了流氓邓玉堂的纠葛,家里的日子会过得安稳许多,但夫君葛成仍然重罪牢狱,不知何时才能脱罪释放。

    她心中乞求的不多,只愿夫君能平安返回,一家团圆,相扶幼老。

    楚箫看了一阵,耐不住公堂里的叫嚣声,牵了哱依退出公堂。

    知府的公堂,似他想象中一样,但又有很多想象中的不一样,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大劣绅邓玉堂之本人。

    折腾了许多日,楚箫第一次看到邓玉堂真面貌,原以为邓玉堂是一个穷凶极恶,青面獠牙的“魁首”,不曾想一看,却是一个年逾七十,迟暮老者的“面首”。

    这不是楚箫心中的邓玉堂,这是一个面首,是一个被人幕后操纵的傀儡,楚箫坚定这一点,也更坚定了他追寻那批不翼而飞的“邓府脏银”,挖出幕后大老板的决心。

    那批来自海外的,

    古怪的葡国银锭,去了哪里?

    公审邓玉堂,街上热闹,房里就安静,趁着姑娘们都上了街,楚箫拎着魏忠贤的耳朵,拽进了东厢房浴室。

    浴室的窗纸上又多一个指洞。

    先前那个指洞,楚萧已经补好了,每次泡澡,他都很仔细地观察补好的纸洞,现在旁边又多了一个指洞,且是在他泡澡以后才出现的,只能说明有人在偷窥哱依。

    “魏忠贤,你是否偷看哱依泡澡?”

    “把总爷,绝无此事。”

    “窗纸上的指洞,从何而来?”

    “把总爷,我也不知道,窗纸上的指洞,绝不是我弄出来,对菩萨发誓,我绝对不会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骗鬼吧,糟七糟八的糟巴事儿,你魏忠贤还干的少啊?

    不过这小子虽然有些不三不四,但还不至于如此下作吧,楚箫不再拧魏忠贤耳朵。

    如果不是魏忠贤偷窥,

    那又是谁从窗外偷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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