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万历尖商 > 第0041章 该来就会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

    怕什么,就来什么。

    松江府衙役来报,说知府喻均有请楚把总过府议事。楚箫急起身,推门而出,哱依跟出来,双手紧着腰上的皮带:“爷,爷,你等等我啊”。楚箫已骑着马,从东厢房后面的边门出了郡主府。

    扬鞭奔知府衙门,路人纷纷闪避。骑在马上的楚箫在想,知府喻均不是个闲堂书画,无事奉承的庸官,他说有事相请,就一定是真有事,而且是紧要事。

    现在的紧要事,

    只能是葛成之事,估计是葛成之祸,要了老命的“斩监候秋决”来了。楚箫一路上催马,紧赶慢赶,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内一派祥和,几个老衙役悠闲的扫着庭院内地上的落叶,看到楚箫纷纷点头致意。画廊上,迎面相遇急匆匆出府办事的执事,执事边走边回头,好心情地打趣楚箫,说楚箫今日身上穿的绿袍,颜色赏目。

    此绿袍是郡主和水玉为楚箫精心挑选添置,楚箫也值得绿袍颜色有些荒唐,他心里直犯嘀咕,今日这是有祸事还是无祸事啊?知府衙门看来风平浪静啊,内心忐忑,七上八下。

    内堂,知府喻均的书房,茶水伺候,左右落座。喻均还是个老腔调:“楚把总,公主可安好”?向公主问好,已成了他的例牌。边说边拿出一份折子,递给楚箫,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

    楚箫一看手里的折子,是《大理寺行松江府刑名录》,翻开一看,内有七八行,有一红笔勾画处,正是“葛成之祸”,仔细端详内容,吃惊言道:“知府大人,按照折子所说,葛成的斩监候,秋后再审,审查,这才刚刚开始?”

    “对啊,楚把总,葛成之斩监候,秋后再审,大理寺行文我松江府,我必然要收集一些协查证据,再上报大理寺,楚把总为何惊讶?”

    何止是惊讶,楚箫完全是震惊,这都已初冬时节,他还以为葛成脑袋保不住了呢,他还以为京城来的折子是斩监候“立决”,谁知道这“秋后再审”,审查才刚刚开始。兹是一个好消息啊,至少“葛成之祸”,还有大把的斡旋时间。

    楚箫脑子里紧绷的弦可以放松些了,心里高兴,高兴的都有点言语混乱:“父母官大人,此秋后再审,秋后,现已初冬时节,大理寺之再审协查,为何现在才到松江?”

    “楚把总,这很正常,朝廷公文,连牍累久,也不知道哪个环节会出现些遗漏,再加上路上,马驿报送缓慢,我松江府到现在才收到协查公文,亦属正常,亦属正常”,喻均仍然是悠闲的喝着茶。

    楚箫心里高兴过后,又有些哭笑不得。连日来,他忙得像个孙子一样,殚精竭虑,全力而为,仔细谋划,还动用了庞大的唐冬儿海盗队,紧赶慢赶,为了葛成之祸抢时间,哪知“秋审”根本就还没开始。万历王朝的工作效率慢过蜗牛。

    慢也是好事,慢可以救人命。

    今后做事,不该着急的时候,别瞎空格着急,着他么空格的急,楚箫干脆打听个清楚:“父母官大人,兹秋审协查一事,程序应当是如何?”

    “楚把总喝茶,喝茶,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喻均端详眼前年轻的楚把总,心叹后生可畏,长江后浪。他觉得与楚箫现在是越来越默契,楚箫开心,他就开心,楚箫开心,公主也开心。喻均一边慢斯条理地喝茶,一边又接着说:“这些个协查之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着来办。”

    “喻大人,如此,在下就放心了,想必葛成之祸还有斡旋的余地。”

    楚箫看了喻均一眼,两人会心的一笑,他这才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喝了些茶水,把几日来与锦衣卫于鹏程,还有太监孙隆公公,之间的一切谋划所为,说给知府喻均听,也好让喻均做到心中有数。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总之“葛成之祸”暂时不用太着急了,兹秋后再审,拖过了年,怕说不定就成了明年的秋后再审。

    哈。

    楚箫心里唱着歌儿,走出知府衙门。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胯下赤电宝马的鼻息声,似乎都欢快了一些。回到郡主府,中门楼堂里,姑娘们正在商议着,今日午膳吃什么。楚箫大步进来,一把抄起小哱依,夹在腋下,转了三圈,哱依手舞足蹈,咯咯咯咯地笑,水玉捂个嘴唇也笑:“把总爷,今日出门回来,定是得了高兴事,午膳想吃些什么?”

    一群吃货,又叫了外卖。

    等食盒的空闲,自然还是铺开跳棋。郡主挑战,楚箫欣然应约,两人落座,小人儿们纷纷围拢上前。

    “楚箫,你怎么不按规矩来行棋?这跳棋不是隔一个子,才可以跳行的吗?”

    “郡主莫要总是循规蹈矩,要有所创新,与时俱进,我现在下的是新跳法。只要对称,皆可行棋,但凡连排的三子,四子,五子,六子,都可以视作一子,看着对称,就可跳过,如此而已。”

    “楚箫,你又发明新玩法?”

    “对咯。”

    “以前你没教过。”

    “今日便教于你。”

    “楚箫,为什么你每次教我们一种玩法,我们纯熟了,打败了你,你就又发明出一种古怪的新玩法,我们便又要落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成功乃失败之母,不,失败乃成功之母。胜之成功与败之失败,其实等同,胜之乎败之也。胜无常胜,败无常败,胜中有败,败寓胜中,妙载妙载”。楚箫在跳棋盘上一通的“胡蹦乱跳”。

    郡主眼花花,手忙脚乱:“楚箫,你你,你又说吃口语,你不许说吃口语,你一说吃口语我就头晕”,郡主晕了,大败,姑娘们起哄:“吃鹅腿,吃鹅腿,吃鹅腿。”

    食盒送来了,收了跳棋。今日的食盒不是“讴歌酒楼”的,又换回到“醉风楼”了,郡主拿了筷子,轻轻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却还在寻思刚才与楚箫的围棋战局。喜兰照例先拿些碗碟,挑了些饭菜,送入公主后厅房,不一会儿转回头,俯身在桌前,欣喜地对大家说:“公主也想学跳棋。”

    好哇,这是好事,

    公主是应该早些打开心扉。

    还没过年,

    公主才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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