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九十九度炮灰逆袭 > 23.男装女相(23)
    世子馆。

    内室燃起了甜香,烘温着,一室暖意。

    “肖亦,”楚誉漫不经心地吃着碟中的素炒复豆,随口问道,“这世子馆上下,明里暗里多少影子眼睛看着呢?”“若细着说来,”肖亦同他一处坐着,手中正做着细致针线活,手中一块正做着活计的素帕子,穿针引线都做得极熟稔,看着这幕,总有些奇妙违和感,“除了我们自己贴身带来的这些个,不算得府中由得宫里另指派来的侍女护卫,现下才入京一日,整个世子馆上下,外头盯着的就有足二十人。”“我们带来的人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楚誉闻言,丝毫不改神色,颇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意味。肖亦认真盯着帕子上的纹饰图案,小心穿过一针,沉声回道:“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世子馆中核心的活儿,都是由我们自己人一应负责,吃食衣料上都有再三精检,不会出错。”“我倒不担心这些个,”楚誉执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小杯酒,小口细品着味道,一尝,眼睛微亮,下意识道,“不曾想,现下这容国竟也做得西凉的醇风酒了,尝着味道,竟似更改进了料方子。”“醇风酒的原料配方,西凉一向守得紧,”肖亦看着针线下渐渐出得形样的纹图,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一度闻得,容国君主曾大肆着酿酒匠人来尝味拟方子,可到底也没得出什么名头来,现下这就突然着成功了?”“容桓帝赏赐了不少东西,说是为着庆贺我来得容国之喜,”楚誉饮尽了杯中余酒,便从容着为自己再斟了一杯,看着杯中清澈酒液,目光微凝,“我的名声和身后所有的家世势力,容国王室清楚得很,自然不会让我出得半分事态。二王兄和王后便是再有手腕,这里可是容国帝京,自然没有多少他们可用的人,鞭长莫及,至少现在,是断然无可能于我处下手的。何况,我并非那等出身卑贱的王子,不是能够随意待之的一国质子,容国估计也会疑虑我为质缘由,在尚未得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说头前,他们可自然是要千万护住我性命的。”“现下只是进宫简单报得讯息,三日后宫里正式设下宴席,主子,你可莫要错了时辰,”肖亦看了看墙角高架上设着的精巧立钟,时辰指示分明,又看了眼现下正优哉吃着缨子果的某人,淡然道,“两国间交会最高等次的典礼,彼时所有上了品位的王族大公都会露面,这般大的场合,你可不许再当在母国一般胡闹性子。”“我那可不叫胡闹,”楚誉满不在乎地呵欠一声,继续嚼了口手中的果子,散懒道,“希望这容国宫里的人能有些意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肖亦收回眼神,继续自己手中的绣作。

    三日后。

    宫廷大宴。

    为着这春日的盛景,大好韶华时光,宴席上下布置都选了欢喜颜色,折了许多鲜艳花枝,打点得极喜庆好看。

    生起雅乐,自有护送着楚誉一道来的北云使节同着容桓帝共宴席上的大臣说了许多的场面话,好容易把最初时的一全套礼节做了下来,终于到得楚誉出面。

    好容易到了交结仪礼最后,宣了名儿,在侍卫通传声中,一众人于各处席位上端然坐得,凝神于大殿门口望去——

    沉水碧的衣料色调,些微偏着水泽微蓝,背着光却又瞧得是玄色光华,直迎着光亮瞧,却又隐隐渗着金银光泽。北云最崇水德,推崇碧蓝之色,而要染得这般的鲜亮色泽,据传需要上佳的出自北云山泽的决珠草,熬了新鲜汁子出来,和着比例掺入金银、碎玉、珠贝碾碎的细末子,方能染就这般的新奇好颜色。

    踱步走近,于一处站定,众人这才仔细看清了他的样貌,而看清之际,便是不由得微吸一口气。

    这是何等惊人的姿色啊,眉宇间少年英气,却又渗出些许玩世不恭的意味,已然是生得不能更好的容色,微微提起唇角之际,便愈发得了夺人心魄的神采。

    “北云国六王子楚誉,于容国国君请闻,此行为得修战恩怨,共得两国嘉仪之好。”楚誉启唇,言辞清绝利落,声音泠然澈明,配上这等好面容,早已是让一众人等看得愣怔了心神。

    “四姐姐,他真的生得好俊俏啊。”同着一处桌席,坐在容微身旁的容芊华也不由看直了眼,“以前觉着五哥这般的已然是足够妖孽了,可现下见了这人,只觉着五哥这会子怕是要迎了能比得相貌的对头了。”“你三哥、七哥哪个不是生得好的,”容微却是中间少有的未改容色之人,只淡淡瞧了一眼,却收回了视线,敛眸,目光微深,沉声道,“这人相貌过绝,怕不是那等轻浮容易瞧得分明的,这瞧了一眼,看来又是个不省得心思的。”“四姐这话,可不是说得五哥亦是不省心思的?”芊华却是难得通透了一回,下意识回嘴说道。“你五哥后廷内外,自惹了多少风流韵债,可不是不省心思的,”容微淡淡瞧了她一眼,移了视线,望于这北云质子身上,眼眸细长,微微眯起,“而下又来了一个相貌颜色上同他不分得高下的,日后,可不是要有得许多事待看了。”“四姐这是预备着看戏呢。”领处挨得颇近的席位,容荷闻着她二人话,不由轻轻捂嘴笑道,“我自是不掺得其间的,只料想着,若是这北云王子同着咱们一处于书琅阁入了学业,日后往来得见的机会自是少不得,怕不知这帝京多少大公侯府家的贵姬们要暗自心动呢。”“小八,那你觉着,以父皇母后的意思,可会允得这楚誉这般作为?”容微轻笑。容荷却不直答,只微微一笑,姿态仪礼上丝毫不出错漏:“妹妹哪里能晓得这等消息,咱们只安生过好各自日子便是,到底,莫要过多来往。那些子贵姬们也就罢了,可我们是王族血脉,两国分别,还是当明晓的。”

    “小八最爱阅书博古,这般瞧着,果是最看得清明的,”容微敛眸,唇角微勾,随即便宠溺笑着看向芊华,抬手抚了抚其脑袋,柔和着语气道,“小十一,旁的王姐都随着你,今儿王姐便只说一点,你可要记得紧了。”“嗯嗯。”容芊华忙不迭点头,眼睛睁得大而分明,“王姐说的,我一定都记好了,断然不记岔的。”容微看着她清澈眸子,幽然开口:“男子容颜得色,风流情债,世人只道多情千万,却不何许牵怪,反羡慕自身不得。可女子便乎截然不同,生得好的,若出身差的,往往较之成了他人手中锋刃,借着美色割伤敌众,最后容颜老去,再无人说道的,甚至结局悲惨,死得难堪;若庆幸些,生得了好人家,有着家世得以依仗,到底有了底子撑着,便也有了自说婚仪之事的筹码。虽说当世诸国,男女婚嫁前皆往来允得,男女成欢,得其之乐,亦不是何许了不得之事,可你要记着,两情相悦,男女欢好,若是最后不免分得开去,男子是不得何般言辞责疚的,女子却难得其离,轻易便将自个儿给陷了进去。若是再遭了污蔑之辞,便更是难过得日子。你我同于帝王家,有这等显贵身份,说得是幸,可也必然担了与之而来的国家之责。小十一,父皇母后最是宠你,视你不同,你也自小就养了这般纯净性子,来日,若是你亦从了这历来公主之命,不得全了自个儿心愿,而要嫁了指婚之人,你也莫要耍性子。”顿了顿,她轻叹出气:“我知晓,你现下情丝懵懂,心眼里瞧着,估摸着是于左昀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小心思,只是,王姐冷眼瞧着,那左昀虽是一等人品出挑,却不见着于你有那般情致意思,至多因着明予之故视你同旁家贵姬几分不同。来日,若是他不同你一处,你亦要明得自个儿的身份,断不可失了分寸才是。”

    “王姐所言,芊华自是都记下了,”容芊华认真颔首,随即俏皮笑弯了眉眼,道,“左昀便是不喜欢我也罢了,不定来日我便欢喜了旁人去呢,王姐宽心,小十一虽然年幼稚嫩,亦知晓王家廷内断无小事,决然不会错了分寸自招祸端的。”“你知道便好。”容微欣慰笑笑。

    廷内。

    “北云既得此意,奉六王子来我容国为客相,孤自是受得了,便同二国交仪奉书之意,自此不相侵,互得安好,两相无犯。”容桓帝回言从容,话语间眉宇沉静,无声细瞧着楚誉此人,眸光微动,“如此大喜日子,当同诸位一道得享纷乐,共成今日欢宜!”

    “(儿)臣等敬祝王上!”席间所有人闻言,皆举杯一道出声庆贺。

    楚誉回了北云使臣一方的席位,于自个儿位子上坐下,肖亦为其心腹,自是旁处随着一道入座。

    侍奉歌舞、打扮清丽婉约的一众女子上得廷来,歌姬、舞姬,并吹拨弹奏的乐师,分毫不乱,于各处地方寻得位置,管弦歌舞,一道呈得。

    “似若回风雪,犹惊世外仙,此处今何岁,依稀闻故人,塞外折柳盛,纷扬泽上絮”歌姬歌喉宛转动人,娓娓唱得,柔情万千,一支云雪曲唱得别样扣敲心弦。舞姬身姿曼妙,腰肢纤柔,长长水云出袖,挥落得千般妩媚。廷中诸人或吃酒执菜,瞧着歌舞怡情得愉,不时说得些会子的话,面上瞧着自都是欢喜轻快模样。

    “容国不同北云,沿着海线而开,得了南北二境,今儿这些子歌姬,可不就是南境出得的绵软调子,果是与我北云女子不同得很,”楚誉吃着醇风酒,不时再吃得一两口席间菜肴,赏着歌舞纷呈,惬意眯着眼睛,显是颇为怡然,“腰肢这般柔弱无骨,温软模样,却是不知,在身下滋味何如。”闻得他话,肖亦不由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是不曾多言,只饮了口酒,便看向正对处坐着的容澈等人。

    想得匆匆几日私下探听得的消息,他敛了眸子,心下略作沉思。

    七王子容澈,容桓帝同王后育得的第一位长成的嫡子,身份尊贵,行事最是低调,消息保全做得极好,透不出多少风,虽消息不多,但就现下判断看来,是个聪明人物,日后,想来亦是国子的最大可能人选。

    三王子容溪,光风霁月,醉心书画山水,生母云皇妃母家颇有些权势,就现下得来的消息,至少明着看来是无心权位之争的,但,其心下到底如何忖得,谁又能说得准呢。王家心事,最是不可猜的。

    这五王子容泽——瞧着那张妖孽同自家主子堪得较量的面貌,肖亦不由多看了几眼,风流成性,男女上最是一等高手,不知同这帝京各家贵姬有过多少来往。男女之事上,素来传道消息最多。这容泽表面瞧着,可不是同自家主子一般无二的性子,可,保不准,亦同主子一般,私下里都是算得极精明的厉害人物呢。

    旁的王子都还幼着岁数,是而,这三人,便是日后最有可能出得容国国君的人选了。

    心下想着事,执杯,些微抿了一小口。

    “这舞姬倒是有些意思,”楚誉颇有兴致地观着一众中、位居正中最得出挑的水红舞裙的女子,指尖把玩着玲珑酒杯,微眯起眼,“凹凸有致,容貌亦生得不错,天然就来的媚骨,你瞧,这般动作,可不是要将那等媚意生生给活了过来。”“都行罢,”肖亦只淡漠着眼神瞥了一眼,语调沉凉依旧,“我瞧着都是一般无二的模样。”“你同我一道岁数长起来的,这都十五了,还打算这般不近丝毫女色?”楚誉随口玩笑着话道,故作意味深长状,特凑近了分毫,似笑非笑,“莫不是,其实这般久来,你欢喜的,从不是女子,而是,偏好男色?”“主子,”肖亦早习惯了他这般跳脱作为,面不改色,淡然自若道,“我觉着,较之这等小事,你还是应当多加思虑进得宫廷修学后该如何同那些王子王姬们交好关系。”“这些子事需得我劳心么,”楚誉微一挑眉,面上颇显骄矜之色,“便是有得我这般的样貌,还需忧心这等?”“主子,这做人呢,还是当留些话底子的,”肖亦难得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意味,“你没瞧见对座那些子人生得的模样么?你这般模样的,那处可亦有一位呢,较着可丝毫不与你逊色。便是不同你一般形容的,那般清贵高华气质,抑或淡然姿态,主子,不如,你也学着去做得看看?”“”一个锐利寒凉眼神过去,楚誉颇为骄矜地扬起下颚,饮尽杯中酒,道,“才,不,要”“”肖亦默默撇过头去,自顾吃菜去了。

    主子若是使得起了性子,还是由着他去罢,全当未瞧见便是了。

    “”楚誉轻轻置下指尖这月泉玉细雕得的玲珑酒杯,瞬息便敛了方才玩笑神色,抬眸,些微泛着冰蓝瞳色的眸底,似是蕴了万千坚冰,状似无意地于对处容澈浅望了一眼。

    却是恰好着时候,竟巧,容澈饮了口酒,正对上他这望来视线。

    一时,四目相对。

    “”楚誉略挑眉,微勾起唇角,轻松笑意。容澈似是明了,亦下意识微弯得嘴角,敛眸,错开视线,却看不得分明唇角笑意何许意味。

    “这北云王子,你怎生看?”容溪却不曾饮酒,只是轻轻吹了口凉气,抿了口盏中的清茶,“我瞧着样貌,怕不是五弟亲兄弟来得的。”“今儿个设宴罢了,日后自是有机会于书琅阁一处得见的,”容澈不置可否,“一道处着,自是能渐看得分明,且再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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