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之淹尴尬的笑笑说：“最近忙！”
女店主边擦桌子边说：“忙了好！上次翠翠过来也说忙的很。你们都是大学生，忙着挣大钱哩！”又不自然的看着范之淹悄声问道：“你俩是不是吹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块来吃凉皮了！”
范之淹脸红了，尴尬的说道：“来一碗凉皮吧！”
女店主放下手里的活，揭开凉皮摸了摸说道：“刚蒸出来的还有点温。”
范之淹连说：“温一点没事，没事。”
范之淹看着红油凉皮，怅然若失。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凉皮，付了钱就要走。女店主说道：“翠翠是个好娃，你要把她抓紧不要让她跑了！”
范之淹说声谢过凉皮女店主，心想现在还早，何不去给欧阳龙告知一下面试情况，于是他坐上了去东郊的公交车。
路过轻工市场时范之淹看着冷清的大门心中一动，提前下了车。
天气变冷，过道里不再有摆放的烟摊，使市场里显得很宽敞。人们都在店里面待着，时不时伸头往外看。范之淹来到中间第一家，发现门开着。他快步走了过去，往里面一看却是芳姐。
他激动的喊了一声：“芳姐，你还好吧？”
芳姐一看是范之淹，马上站起来高兴的说：“小范啊！快点进来坐。”
范之淹进去坐了，急切的问道：“芳姐，听说你被车碰了，恢复的还好吧！”
芳姐眼圈一红说道：“老天保佑伤得不算重，否则就和老钱一样了！”
范之淹歉意的说：“你出事第二天我就想去看你，老钱说你在重症监护室不让看！后来就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去看你。”
芳姐感激的看着范之淹说道：“有你这话我就很高兴了！当时被撞后我就晕过去了，所以在重症监护室抢救和观察。后来医生说多亏我胖，所以只是皮外伤，住了几天院就出来了。”
范之淹感慨的说：“好人有好报！芳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芳姐笑了，指着店面自豪的说：“我回来就把老钱的店接过来了，我现在是两个店。你要想回来干，我可以让你经营一个店，工资翻倍！”
范之淹赶忙摆手说道：“不敢再来了！我现在明白了我还真不是干这个生意的料。我找到了一份工业设备销售工作，是个美国公司。”
芳姐惊讶的看着范之淹说：“真的吗？啧啧，还是大学生厉害！外国公司给的钱多，你要发达了！”
范之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有没有，给资本家打工，不一定比你这个个体户强。”
芳姐马上接过来说：“不管做啥生意都一样，一定要先渗渠！都得送些烟酒啥的。到时候就到我这来拿货，给你优惠！外面假烟太多了，不要随便找地方买。”
范之淹点头说道：“一定一定！”然后往外看了看问：“小柔回来了吗？”
芳姐一听叹口气说：“唉，可怜的娃！那个店是她哥的，现在被市场收回来给别人了！我回来还没有看见过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她哥咋判还不知道哩，估计不得轻判。”
一阵沉默过后，范之淹看了看表站起来说：“芳姐，今天很高兴见到你！我现在去看一个大学同学，有机会我再来！”
芳姐握住范之淹的手说道：“记住不管干什么，一定要走正道！”然后拿了一条红塔山塞给范之淹。
范之淹死活不要，但是经不住芳姐再三推让，然后千恩万谢地拿着烟走了。
到了欧阳龙办公室，只见他穿戴整齐的正在给科室的人们讲话。范之淹在门外面等着，只听欧阳龙说：“这次会议的主要精神就是这样，现在散会！”
欧阳龙一见范之淹立刻高兴的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去市里开完房改工作会议回来。怎么样？面试没问题吧？”
范之淹惊讶道：“你也去市里开会了？有没有见到机械厂的一个女士？”
欧阳龙鬼笑着问：“什么女士？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
范之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欧阳龙大咧咧两手一摊的说道：“总共70多家单位开会，近百人人咋能注意的到谁是谁？还是说说你面试的情况吧！”
范之淹懊悔听信胡清的话，没有多等一会儿柳翠翠。他简单的说了一下面试的情况，欧阳龙看起来十分高兴，收拾完桌子上的文件说道：“恭喜你了！咱们现在出去喝一点庆贺一下。”
两个人出来去附近的一个酸汤饺子馆吃饭，范之淹抱歉的说：“对不起，忘了把你的衣服拿过来。”
欧阳龙摆摆手说道：“衣服送你了，反正我也穿不上。”又悄声问道：“哎，美国公司的待遇怎么样？工资多少？”
范之淹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挺多的，是现在工资的十几倍。”
欧阳龙张嘴瞪眼半天，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饭馆的玻璃橱窗，大声喊道：“服务员，拼两个凉菜，来瓶西凤。”又看着范之淹说道：“你小子也太能装了！这么大的喜事你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怎么回事？”
范之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咋能不高兴哩？总不能到处跑着去奔走相告吧！”
欧阳龙酸酸的说：“你小子的狗命真好！唉，狗屎运狗屎运！如果是我，我就用大喇叭告诉所有的人。来来来，先干一杯庆贺一下！”
吃完饭，范之淹想直接坐回家的公交车。欧阳龙揶揄的说：“挣这么多钱还要坐公共汽车？打个的回去吧！”吃完一招手挡了一个出租车。
范之淹极少坐出租车，他怯怯的上了车，司机问道：“去哪里？”
“北关正街。”
“火车站门口太堵车，咱们走北大街可以吧。”司机用商量的口气说。
“好吧随便，你觉得咋好走就咋走。”范之淹往后靠了靠闭上了醉眼假寐。
司机很高兴，开着车竟然跟着收音机里面的天王巨星唱了起来：“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范之淹听着听着鼻子一酸，他在心中默默的说：“难道这是命？前世的夫妻到今世缘分已尽连红颜知己也做不到？”想起今天专门去找柳翠翠却没有见到，他极度的失望，再一听歌，更觉伤心。
回到家里，范之淹倒头就睡直到晚饭时候被妈妈叫醒。
范之淹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稀饭。刚刚起身要收拾碗筷，听见电视新闻里说道：“本台消息，古城市人民法院今天对长期贩卖毒品的郭爱仁贩毒集团分子进行了公开宣判！经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并报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判处郭爱仁等罪大恶极的8名犯罪分子死刑！判处团伙成员赵大柱等5名犯罪分子无期徒刑，其余二十多名犯罪分子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到20年。”
范之淹看着电视画面，努力寻找着赵大柱，却没有看到。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碗筷回到房间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寻思着：判个无期徒刑已经很幸运了！得找个时间去监狱里看看赵大柱。
月白风清，寒意袭人，初冬郊外的古城夜车少人稀，十分冷清。范之淹腋下夹着烟来到陈小虎的烤肉摊，发现稀稀拉拉的几个年轻人正在吃着小笼包，喝着混沌汤。
范之淹蒙了，他走过去拍了一把陈小虎问道：“咋改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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