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278 章
    不已。一个心怀爱意的人,自然会比别人更注意对方。吴观玄上门,陆长亭便任他来,只是次次都让春夏伴在侧……

    今日, 便又是吴观玄上门的时候了。

    不过吴观玄才刚刚进门, 门外便又来了人。

    三子进门来高声道:“是信国公府的人。”

    陆长亭这才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到犄角旮旯的汤晟。这人是熬不住了?毕竟是信国公府的孙辈, 他若出事,府中肯定有不少人焦急担忧。陆长亭缓慢地起了身,却并没有急着迎出去。

    若是信国公出了事,他还能瞧在这位老将的份儿上,主动迎出去。但现在定是为了汤晟的事无疑。他本就不喜欢汤晟,这时候为什么要放低自己的身段呢?不喜就是不喜,那就不必主动迎出去了。

    吴观玄站在了一旁,叹道:“没想到竟是等了这样久才来……肯定是汤晟不愿向你服软。”

    陆长亭满不在乎地道:“不愿便不愿吧,我又不缺他向我赔礼道歉、服个软。”

    吴观玄轻笑一声:“汤晟就是这个孩子脾气……”

    陆长亭很不给面子地轻嗤了一声:“年岁可不小了,哪儿来的孩子……”

    吴观玄噎了一下,笑了笑,没再为汤晟说话。

    就是这样……

    按理来说,吴观玄与汤晟应当更为亲近,毕竟有亲戚关系在,加上二人曾经来往更多,相识多年……但吴观玄却就是更偏向于他。

    陆长亭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很快就有人被迎进来了。

    来的是个年轻公子,那人踏进门来,二话不说先朝陆长亭拜了拜:“汤荣见过给事中。”

    洪武帝在将给事中换成“源士”之后,没多久便又换回了给事中之称,所以来人会以此称呼陆长亭。

    “阁下是?”

    “信国公府五房汤荣。汤晟乃是我堂兄。”

    来人倒是个明白人,没有摆出什么国公府的架子来,加上这人模样也足够俊逸,看上去倒是没汤晟那么讨人嫌了。陆长亭看着他的目光,这也才好看了些。

    不等陆长亭出声,汤荣便急急地开口了:“小子前来,是为请给事中过府为我那堂兄汤晟瞧一瞧的。”

    汤荣的姿态放得极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长亭倒也不好再冷漠以待。

    “那便去瞧瞧吧。”毕竟陆长亭也不可能真的放着那个汤晟不理会,这是会结仇的,何况,汤晟虽然得罪了他,但罪不至死,给他吃了个教训已然足矣。

    汤荣面上闪过喜色,再度拜道:“有劳,请。”

    吴观玄倒也自然地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信国公外,照旧是信国公夫人亲自迎出来。不管是为了孙子,还是为了信国公得以痊愈,她都该摆出这样郑重的姿态。陆长亭倒也并不意外。

    信国公夫人说了不少道谢与夸赞的话,陆长亭都只是简单听了两句。

    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前面不远处,汤晟靠着门框站在那里,急急地喘着气,看向陆长亭的目光深沉。陆长亭也没在乎他是否从中得到了教训。反正自己舒坦了……汤晟要是还变本加厉地记恨他,苦恼的只会是信国公府上下。毕竟自己如今已经是信国公的救命恩人了,聪明些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的才是。

    陆长亭走到了汤晟的跟前,汤晟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他,就在汤晟以为陆长亭会说些什么的时候,陆长亭径直越过了他……

    汤晟的脸登时气成了猪肝色。

    陆长亭进去走了一圈。

    汤晟忿忿地跟了进来,正巧就听见陆长亭站定,道:“好臭啊……”这句话说得分外的真情实意。汤晟的脸色顿时再一次气成了猪肝色,大约是因为呼吸差点缓不过来的原因,汤晟还抬起手捂了捂胸口。

    信国公夫人见状,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还是开了口,道:“晟儿着实不懂事,竟是背着我们私底下做了这样的事,原本今日之状乃他咎由自取。但身为长辈,瞧他一日比一日憔悴,心中如何不痛?这才厚颜请了您来。晟儿父母早亡,独留他这一血脉……”信国公夫人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虽说汤晟出事,信国公夫人不如之前那样焦灼绝望,但此时的哀痛也是真实的。

    陆长亭经由信国公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汤晟的父亲汤鼎似乎乃是汤和的长子,但早早就在征战时牺牲了,之后的几个儿子也多是早亡了的……似乎还有一脉甚至绝了后……陆长亭已经记不大清楚,不过眼前的汤晟的确是早早没了父母。

    不过陆长亭依旧半点同情也无。

    他不也是一样吗?两世皆是如此。人长歪了,可不是一句因为没了父母便可以博得同情的。自己没长好,那便是没长好。

    “祖母莫哭。”汤晟一把扶住信国公夫人,哑声道。

    陆长亭扫了一眼汤晟,神色淡淡道:“不为自己想想,也总该为信国公府上下想想,信国公才重病不起,你便又背后一番折腾,嫌你祖母哭得泪水还不够多吗?嫌全府上下女眷还不够揪心担忧吗?”

    汤晟咬了咬牙,冷声道:“这不都是你撺掇了我吗?”

    “我撺掇你?我让你别吃饭饿死在这里,你也要饿死吗?”陆长亭声音更冷。

    其实他是想说,我让你去吃屎,你也吃吗?但是想想这话太粗俗了,最后也就换了句温和些的。

    不过那温和的话对于汤晟来说,可并不温和,汤晟火冒三丈,脸色大变,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信国公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闹够了没有?”

    汤晟顿时就熄了火。

    当然,以陆长亭来看,汤晟这火气也是发作不起来的,这段日子是真的将汤晟折磨得不轻,整个人都带出了一股病态来,就他的这副样子,还能如何发作脾气?

    “开门窗,撤掉东西,给他换个屋子。”陆长亭道。

    “这、这便成了吗?”信国公夫人低声问。

    “吃些yào就成了。”陆长亭瞥了一眼汤晟,顺手甩出了一串铜钱:“挂在住的屋子里。”若是朱允在此,他便定然能认出来,这正是他那里常年悬挂着的六铜钱。

    汤晟没有伸手去接,显然他是看不上得,不过却有人伸手接了。

    “还是好好放着吧。”开口的是吴观玄,接住铜钱的也是他。

    “这是……这是做什么用的?”信国公夫人低声问。

    “化二黑五黄煞。”陆长亭淡淡道。

    信国公夫人并听不懂什么为二黑五黄,但她此时却极为关心:“信国公不需要此物吗?”

    陆长亭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汤晟:“夫人的嫡孙运道不好,正正撞上二黑五黄飞入一宫,如此会生强大凶煞之气,若非时日尚短,又若非他年纪轻轻,身体强健还能硬扛住,怕是早已遭殃了。”

    “啊!”信国公夫人吓得惊呼了一声,其余人也都是满面惊恐之色。

    唯有汤晟仍旧轻蔑道:“唬什么人?故意说得如此可怖。那你给的这几个钱便能化解了?可笑!”

    “若不能化解,我给你作甚?明知故问,汤公子才可笑。”陆长亭丝毫没给他面子,“可怕不可怕,汤公子不也是很清楚吗?你认为自己的身体还能熬多久?一年?两年?”陆长亭轻笑一声:“没有我来,你活不过一年。汤公子还未成亲吧?如此怕是要绝嗣了……”

    “你!”汤晟暴怒。

    信国公夫人却是迅速收拾好情绪,横了汤晟一眼:“闭嘴吧,你不想活命,也且得为府中人想想!”

    汤晟打了个激灵,这才羞愧地低下了头去。

    “还是如此,信不信随你们。”陆长亭懒得再与这倒胃口的汤晟说话,转身便往外走。

    信国公夫人不敢挽留,忙鞠了一躬。

    陆长亭大步走出去,吴观玄也连忙跟了过去。

    陆长亭摆了摆手:“吴兄莫跟着我了,我今日还有些事。”

    吴观玄的步子一滞,随即扬脸笑道:“好,那沅便去吧。”

    陆长亭带着护卫径直离去。

    他知道吴观玄一直在背后盯着他,这目光之专注,就连毛骧都感受到了。

    “这人不会是脑子有些毛病吧?”毛骧嗤道。

    陆长亭淡淡地应了一声:“谁知道呢……”谁知道吴观玄打的什么算盘呢?

    待他们走了以后,这厢信国公夫人却是一巴掌扇到了汤晟的脸上:“你真是叫全府上下cāo碎了心啊!怎的半点也不懂事啊?你知道那陆给事中的身后站的什么人吗?”

    汤晟低着头,哑声道:“我知道,太子很是赏识他……”

    “谁和你说这个了!他身后的两人,一人乃是前锦衣卫指挥使,一人乃是前锦衣卫千户啊!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份,是你惹得的吗?”

    “祖母您也说了,那是前锦衣卫,如今已经没有锦衣卫了……”汤晟憋气道。

    “没有那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堂堂信国公的……”

    信国公夫人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又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且闭嘴吧,你祖父还躺在床上修养身子呢,你便要害他下黄泉吗?你啊……鼎儿留你一个独子,你怎么、怎么这般不争气啊?”

    汤晟咬着牙不说话。

    “去吧,按照陆给事中说的,换屋子。”信国公夫人叹了口气。

    汤晟低着头倒是没敢再说陆长亭的坏话。他是不懂自己怎么惹不得那人了……

    “老夫人,那钱还在表公子手里攥着呢。”

    “表公子?”信国公夫人一愣:“快,快快去取回来。”

    话音落下,只见吴观玄已然走了进来,他笑着将钱放到信国公夫人的手中:“倒是险些忘了,还请姨nǎi莫要怪罪。”

    信国公夫人松了口气,将那六铜钱牢牢攥在手中,像是攥住了什么命根一般。

    “去……去挂起来,不,我亲自去挂。”信国公夫人说着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汤晟恨恨地看了一眼吴观玄,起身大步跟了上去。

    陆长亭之所以离开得那样匆忙,一是因为和汤晟没话可说,他懒得对上那张冥顽不灵的脸,二则是毛骧告诉他,有个眉目了。

    这眉目,指的自然是白莲教的事。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处宅邸外。

    陆长亭在车内低声道:“去递拜帖。”

    去的却不是毛骧,而是三子。

    三子不似他们一身悍气,踏到门口便让人察觉出他们来头不小了。三子以前只是个小伙计,正经的穷苦人家出身,虽然跟着王府混了几年,但哪有那么快就脱胎换骨,气质都上乘起来了……他走过去递拜帖最合适不过。

    没一会儿,那宅邸的大门便打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原来是兵科的陆给事中,请。”

    陆长亭受太子赏识早已经不是秘密,何况洪武帝对他的青睐扶持也从来不作掩饰,众人也都知道这位一身功绩,还同几位王爷有旧jiāo。

    他虽为六品员外郎,但在这位跟前,还着实不够看的……

    217.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有祸患

    陆长亭被迎进门以后, 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有种自己已然化身锦衣卫的错觉……不过幸而, 对方并没有诚惶诚恐, 不然陆长亭更觉得不自在了。

    这人名叫刘昌因, 乃是洪武三年的进士, 坐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丝毫不起眼。但锦衣卫到底是利害的, 哪怕他们已经被裁撤了, 手头的功夫却是半点不曾减。刘昌因就这样被盯上了。陆长亭担心找错人, 还让毛骧两人再三查证,最终确定刘昌因确实有嫌疑。

    而他为什么被怀疑上呢?因为他与钦天监中人有所来往,若是大方来往倒也未见得引人注意, 偏生他来往得小心翼翼。若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怕鬼敲门呢?正因此,锦衣卫盯上了他, 而越是紧盯, 便越是发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

    刘昌因家中唯有一妻,别无姬妾, 因此还常被人夸赞着实情深。

    他的这个妻子有个癖好,每到月末时, 总要出城去,说是祭拜先人, 但锦衣卫跟了几回以后, 就发现这人出城后就不见踪影了。

    如此鬼祟, 虽然引人怀疑, 当然还无法判定他们便与白莲教有干系。

    直到锦衣卫查到了刘昌因妻子曾经改过名字, 而她更改前的名字,曾记载于杨家父子提供的册子上。此fù人原名章卉,后更名为梁玉。虽然世上有重名者,但如她这般无端更名者,定是为了掩盖什么。种种可疑迹象摆在一处。

    尤其锦衣卫还从这刘昌因家中发现风水物之后,便可算作是证据确凿,只等上门一探虚实了。

    陆长亭亲自前来,便是来查探这宅子里的风水痕迹的。若能见到刘昌因的妻子那就更好了。陆长亭擅风水,便对同样擅此道的人有些感应,若那梁玉也会风水,便定然能被他瞧出来一两分。这是梁玉遮挡不了的。

    陆长亭随着殷切的刘昌因进了门,落了座。

    丫鬟送上了茶水点心。

    刘昌因也不问陆长亭来做什么,他开口便是要留陆长亭在宅中用饭,陆长亭欣然允之,刘昌因脸上笑容登时更浓。对于一个不太善于巴结逢迎,位置久久不曾变动的人来说,能有陆长亭这样的太子亲信上门,自然该是殷切激动,说话都小心了起来……刘昌因的表现很是到位,没有一丝不妥的地方。

    陆长亭扫视了一圈花厅,仿佛不经意地道:“员外郎……”

    “嗯?”刘昌因马上定定地看向了他。

    “无事。”陆长亭微微皱眉,不过随即就舒展开了眉头。

    刘昌因愣了愣,小心地问道:“给事中直言便是……可是、可是有何处不妥?”

    陆长亭摇了摇头,目光微微垂下,像是在深思。

    刘昌因紧张了一瞬,却是不敢多问。

    陆长亭吃了块点心,随后才仿佛不经意地问:“员外郎今年也该四十有余了吧?”

    刘昌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是,正是,年近半百了……”说着,刘昌因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在为他的仕途叹气。

    “员外郎还不曾有子嗣啊……”陆长亭淡淡道,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为刘昌因觉得可惜。

    刘昌因的确没有子嗣,陆长亭得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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