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大明武侯 > 第 10 章
    陆长亭起身先用着水洗漱了一把,秋日凉水,有些浸骨,但现在烧水也不大现实。左右陆长亭也习惯了,便先将就用着了。

    朱转头打发朱和朱铺床去了,这时候外头天色也渐渐黑了。

    陆长亭的风寒还未大好,被冷风吹上一吹,就立时觉得倦意上头了。朱棣瞧出他的困倦,便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床,上面的被子铺得歪歪扭扭,和之前在宅邸中的时候,全然不是一个待遇。

    陆长亭也不嫌弃,狗窝都睡过了,还会挑剔这个?

    他脱了外衫和鞋履,倒头睡了上去。至于剩下两张床,等会儿他们怎么分,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陆长亭就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该蹬鼻子上脸就蹬着上呗!扭扭捏捏反倒让人家觉得你是不是别有所图。

    夜色渐渐地深了,朱家兄弟也就着冷水洗漱了,然后众人分散开来,各自上了床铺。陆长亭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隐约感觉床榻后头塌陷了一块下去。是有人跟着睡了上来。

    陆长亭翻了个身,勉强撑起眼皮去看来人是谁,谁知道对方伸手往他的脖子上摸了下,冰凉的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陆长亭打了个激灵,立时睁开了双眼,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屋中的烛火已经灭了,陆长亭只能隐约瞥见一个轮廓,但是以他的目力,能轻松认出对方。

    是朱棣!

    朱棣也察觉到他醒了过来,于是毫无愧疚地道:“我看你睡得有些沉,想摸一摸你还发热吗。”

    从陆长亭的母亲过世后,陆长亭便拿出了成年人的姿态,硬生生地活了下来,并且稳稳扎根于此。身边没甚亲人,吉祥、老瞎子、小胖墩都靠不住。自然,他生病受伤都是一人扛过来。朱棣这番动作,对于陆长亭来说,实在是一种难得的温情了。

    就是……就是吧,总觉得有点儿怪异。

    与其说朱棣时时关照他,是出自对小孩子的心软,还不如说是因为他给朱棣瞧了个风水墓穴,才让朱棣不得不时时盯着他。

    陆长亭在心底轻叹一口气,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只能装着傻,该拿钱就拿钱,他们要哄着自己,那就让他们哄。

    朱棣也知晓自己吵醒了对方,他忙又抬起手,动作拙劣生疏地拍了拍陆长亭的背,“睡吧。”那手法估计是跟着皇宫里,不知道哪个刚生了小皇子的妃嫔学的。

    朱棣手上的力道真有点儿重,陆长亭担心自己的小身板给拍肿了,就再度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朱棣。朱棣总不至于还识趣地,对着陆长亭的背咣咣往上拍吧?那就真不是哄小孩儿了,那是武林高手杀人了。

    陆长亭眯着眼睛想了会儿,很快又睡着了。

    翌日醒来,陆长亭便听见了朱想要回城的声音,朱将他无情地驳斥了,“要回去,那也是等宅子翻修好了再回去。”

    朱偏过头问:“四哥呢?”

    陆长亭撑着床铺坐起来,就听见坐在床边上的朱棣浑然不在意地道:“我留在老屋看管便是。”

    那头朱注意到了朱棣背后冒出来的小脑袋,忙道:“诶,长亭醒了。”

    朱棣站起身来,陆长亭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

    朱赶紧问:“老屋风水如何啊?”

    朱应当是盼着他说个不好,如此他们便有借口,可以先回宅邸了。毕竟老屋看上去这样破败,风水肯定比那宅邸还要糟糕。

    陆长亭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偏就不如朱的意,他笑了笑,指着屋子道:“这里啊,风水好啊!”

    朱懵了懵,随后笑道:“小东西莫不是骗我们吧?”

    “你给钱,我看风水,好端端的,我骗你作什么?”陆长亭往床边蹭了蹭,然后跳了下去,“这房屋也是yīn差阳错,竟是凑巧成了个风水阵。”

    “风水阵?”朱家兄弟都呆了呆,同时盯紧了陆长亭。

    朱元璋便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这房屋的风水又怎么可能会坏呢?当然风水阵也难有两全的时候,有得就伴随着失。不然有个好的风水阵,怎么当初偏偏就朱元璋一人走到了今日?而他的父母兄弟全都饿死中都,连下葬之所都是胡乱寻的地方。

    第019章

    就这样破败的一个地方,谁都不会轻易相信,这里有风水阵。

    朱最先出声反驳,“这里都能成风水阵,那岂不是处处都是风水阵了?”

    陆长亭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是啊,你要是想变成风水阵也可以啊。”

    朱顿时脸上涨红,偏偏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若是在皇宫里,他自是能耍一道威风,现在他身边连个使唤的小厮都无,连口头上都占不到便宜,那就更别指望从其它方面威慑陆长亭了。

    朱棣和朱都是知道陆长亭脾气的,这个时候默契地选择了不出声。

    “风水阵有天然的,有人为的,有刻意为之的,也有无意凑成的。”陆长亭走到水缸边,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顿觉清醒不少,连鼻子似乎都通透了不少。

    “这里便是无意凑成的。”

    其余几人静静等了会儿,都等着陆长亭接着往下说,偏偏陆长亭就此打住了,还颇有闲心地回过头来,问程二:“早饭是什么?”

    程二哭笑不得,“你等着。”

    朱憋不出了,出声问道:“然后呢?”

    倒不是陆长亭故意憋着朱,而是他在想要怎么解说这个风水阵。贫瘠之乡,偏偏生出了诡异的地形,就是这个诡异的地形成了风水局,而屋中又yīn差阳错形成风水阵,引气入阵,方才在逐年间改了屋中人的命运。而那个风水局是什么样的呢?环绕村落的山,绵延开来形似纸镇之上架一笔。

    这个是有讲究的,谓之文昌笔。

    而后,另一面山,地势则要高耸不少,其山巅高大,反而山脚隐入林中,看起来极为势弱,头大脚轻,像一把斧头。

    斧头又象什么?斧头象战争与军.权。

    一面为文昌,一面似武曲,谁敢将文武之气,皆纳入怀中?

    说白了,这样的风水局便是天生为真龙天子而备。陆长亭能张口就说,这是个为天子而生的风水局吗?他能张口就说,老屋形成的风水阵,可令天子应运而生吗?而旁的承受不来的人,便会早亡,或是祸患加身吗?

    这些话一说,他也就别想从这儿走出去了。

    这荒郊小村的,多适合埋尸啊!

    陆长亭目光闪了闪,干脆决定直接省略掉风水局的解说,单论风水阵,这是聚气,但我不告诉你究竟聚的什么气,那就能瞒下了吧!

    正好这时候程二回来,手里揣了几个馒头。

    陆长亭瞥了一眼,顿觉心酸,这与在宅邸中的待遇相比,实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朱家兄弟们盯着馒头瞧了几眼,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陆长亭是真的饿了,他打了点儿水洗漱,然后回来拿走了一个馒头,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道:“听说过聚气风水阵吗?”

    朱家兄弟摇了摇头。

    他们不自觉地盯住了陆长亭手里的馒头,白嫩嫩的手,抓着大白馒头往嘴边送,衬得脸色更为莹润,随着他嚼馒头的动作,脸颊还一鼓一鼓的,明明是索然无味的食物,在他手里却仿佛成了美味。

    他们还年长人家几岁呢!此时怎能连个孩子都不如?

    朱家兄弟默默地从程二手中拿过了馒头,程二都快感动得哭了,前几日他买馒头回来的时候,还被嫌弃到不行,谁也不肯张尊口,吃一口恨不得吐两口……但是今日怎么大家都默默转了xìng?程二实在想不明白。

    “村子坐落在山水之间,天地之气汇结,由门而入,一般人家都能多少沾一些气,然此处不同。”陆长亭指了指门外那棵老树。这朱家也正是刚好撞上了。

    “这棵树应当曾被雷拦腰劈断,树木顶端烧焦,此后再难长出新的枝桠,便只有两旁延伸出了绿叶来。”

    朱有些xìng急,忙道:“这与风水有何关联?”

    “可知普通人家中为何摆放屏风?”

    “自是为了遮挡,以护隐秘。”朱道。

    朱棣看了陆长亭一眼,淡淡出声道:“挡的不是旁人窥视的目光,而是煞和气。”

    朱棣竟然还知道这一点?陆长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就见朱棣与他目光相接,嘴角还噙了丝笑意。

    “挡煞分气,与影壁有异曲同工自己妙。这棵树也正是起了这样的作用,它将煞挡在外,而气到了此处的时候,因为中间横亘了大树,便只得拐弯前行。但树为生灵,屏风与影壁都是死物。它们难以做到的,树却可以做到,树可以引气、聚气,尤其是百年老树。气顺着树的枝桠行一遍,洗涤浊气后,再由树前铺就的石子路,一路延伸进屋子中来。经年累月,便以树为心,屋为终点,缓缓形成了一个风水阵。”

    但天地万物讲究循环二字,若只进不出,谁人能受得了?

    何况这聚的乃是龙气,经由大树后,入了屋门,又无屏风阻挡分气,那这股气便会直直闯入屋内。再好的东西,若是你承受不来,便反是祸事了,对于当初的朱家来说,便是如此。

    朱被陆长亭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棵仿佛快要朽去的大树,道:“一棵树,便能这般奇特?”

    “当然与别的树不同。”陆长亭淡淡道。

    此时朱看向陆长亭的目光,已经掺杂几分惊叹和崇拜了。

    当然了,这些皇子们在宫中,又不会接触这样的事物,咋一得见,自是新奇无比。

    “这棵树有奇遇啊!”陆长亭抬手轻点了点大树的方向。

    众人提紧了心,等着陆长亭往下说,谁知他却转头看向程二,眼巴巴地道:“有、有水吗?我噎……”

    程二才是真被陆长亭这句话给噎住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那棵大树拉了回来,他们看向陆长亭的小脸。可不是噎着了么?两颊鼓起,眼睛都微微泛红了,一副喘不过气儿的模样。

    程二赶紧去倒了水来,陆长亭往嘴里灌了两口,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陆长亭缓缓呼出一口气,一回神,就正对上几双关切的眼睛。都盯着他干什么?没见过被馒头噎住的么?

    陆长亭清了清嗓子,觉得舒服多了,方才继续道:“其一,它被雷劈过,雷火都未能将它劈死,它反而生出了新芽,虽然不能再往上长了,但却依旧在缓慢地生着枝桠,浴火重生,自是变成了有灵气的东西!”

    不然你看为什么修仙小说里,总有那么多度雷劫便能成仙的?

    第020章

    “其二,树长得过于茂盛,会吸取生气,阻绝光线,反倒养出yīn气来,而这棵树被雷劈过后,便再难长高,因而,便由坏处转成了好处。”

    正有点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意思。

    众人细细一思量,都觉得陆长亭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静静等着陆长亭说出“其三”。

    静寂在屋中蔓延。

    朱忍不住道:“没了?”

    “没啦。”陆长亭又捧着小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如果是热水的话,就更舒服了。

    朱忍不住嘟哝道:“老屋风水还真比大宅子的好么?”

    “现在翻修还没那么快完工,不如你回去住试试?”陆长亭歪了歪头,两眼纯良无辜地看着他。

    朱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立马闭嘴不言了。

    “那边的宅子也并非不能入住了,只是住久了易生病而已。平时好生防护着,加之心志足够强大,便并无妨碍。应该小心的,是你们宅子里的下人。”那些下人的心志哪能与他们这些主子相比呢?当然免不了被住。

    朱双眼亮了亮,转头看向朱,朱却迟迟没有发话,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了钱来,笑道:“有几分本事。”朱看着陆长亭的目光变得热烈了起来,就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般。

    陆长亭忽视了他的目光,神色自如地接过了钱。

    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

    “若是回城中宅邸……”朱拉长了声音,“还须长亭陪同才是。”

    还不等陆长亭开口,朱棣便已经抢先道:“我住老屋,长亭自是随我一同。”

    朱拧眉,“老屋有什么可住的?”

    朱棣道:“你们先回去便是。”

    朱在旁边拽了拽朱的袖子,“二哥,我们早些回去,这里住着太难受了。”

    朱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朱看了看陆长亭,道:“那我将长亭带走。”

    “不行。”

    ……

    陆长亭:“……”

    谁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是他将我雇过来的,我自是听从他的话。”陆长亭指了指朱棣的方向,他向来识趣。此时不跟随着朱棣的步子走,还跟着谁走?

    朱可被气得够呛,顿时不服气地道:“我也给你钱了不是吗?”

    “你给我的时候,又未说要我做什么啊,我自然便以为是你打赏给我的。”陆长亭面不改色地道,根本不为朱气势所惧。

    朱想到自己也才在陆长亭这儿吃了亏,忍不住道:“……这嘴真利。”

    朱棣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倒浓厚了几分,“我瞧三哥也不大想留在这里了,二哥还是带他们先行回去吧。”

    朱低声道了句“怪”,这才带着两个弟弟出去了。

    等出了屋子,朱和朱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棵大树。

    朱觉得这动作有些蠢,但盯着大树瞧了会儿,朱也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而后他快速收回了手,回头望了一眼房屋的方向,眼底还有些不舍。

    他倒是想不明白了,那小东西怎么跟着老四的时候,就那样乖觉呢?

    朱哪里知道,朱棣早就在陆长亭手底下吃过亏了!

    待那三兄弟一离开,朱棣便弯腰抚了抚陆长亭的头顶,道:“真聪明。”

    陆长亭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干脆就僵在那儿了。

    朱棣直起腰,声线陡然冷了冷,道:“这房屋的风水,你没有说完全吧?”

    陆长亭心中一跳。这样敏锐?

    朱棣虽不通风水,但他对人的观察实在细致入微,陆长亭有所隐瞒,半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继续瞒,还是不瞒?陆长亭心底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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