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走进房间时, 看到了一个双手环胸c蜷着双腿侧身熟睡的女生。
他本意是想进来喊安塔琳娜醒来, 因为他们在基地待得够久, 是时候回家了。但他越是靠近，看着对方明显防备的睡姿, 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最终站到床边时, 已然打消这个念头。
彼得想起前不久那个红着眼要求她必须晕掉的女生。
他慢慢坐到床边, 不错眼地盯着安塔琳娜。
普通人在得到能力后会是什么反应？
彼得不清楚，他也没有问过身边的能力者。至少他是开心的，也相信很多人会开心——蜘蛛小小的一咬就给了他打击罪犯c保护城市的能力，而他现在又是人人知晓c喜爱的蜘蛛侠。
可是安娜呢？彼得甚至是难过地想。
他无法体会安娜在绝望愤怒和极致悲伤下得知自己觉醒能力是什么心情, 他也无法想象那之后安娜经过多长时间才将自己调整回来。而他也毫不怀疑, 如果没有最后安娜养母那对着胸口拍的两下, 现在他们遇到的安塔琳娜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某种程度上, 彼得庆幸, 但同时也更加
心疼。
“嗯？”就在彼得盯着安塔琳娜发呆的时候, 被盯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睁开眼。她之前睡得很熟，所以醒来看向彼得的眼神还有些迷糊：“彼得。”
安塔琳娜顿了会儿, 稍微清醒过来, 但犯懒, 想多躺一会儿：“我们该回去了是吗？”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彼得发誓自己从没这么轻声说过话, 只除了上课和内德窃窃私语或和对方说什么小秘密的时候, “我们不着急回去。”
“嗯”安塔琳娜撑住身体, 坐起来后下意识揉了揉左肩。
“怎么了？你肩膀的伤还在痛吗？”彼得立刻询问。
安塔琳娜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不。”她看向彼得，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笑颜，“我刚才差点要问你怎么知道我肩膀有伤，后来想起你一直监视（atchg）我。”
彼得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伸手抚弄自己的脖颈。
安塔琳娜抢在他又要开口之前道：“不要再次道歉。”她看着他，“你知道吗，虽然监视一个人的确既不友好又侵犯隐私权，而且会让人感到极其冒犯——”她因为彼得越加不好的脸色软下语气，“但当你做出这个选择后，就要有勇气并有心理准备承担这个选择可能给你带来的影响。”
她歪头看着彼得：“因为没有人会替你做出你的选择，再说万一我是个坏人呢？”
彼得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根羽毛轻轻抚弄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听到安塔琳娜道：“不过鉴于我是个好人，而你对一个好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别这个表情，我是真的没见过哪个卧底在监视另一个人时，会详细到连那个人什么时候睡觉c跟谁说话说的是什么都完完全全地记下来。更别说这其中，我大部分时间说话的对象都是你们。”
客厅，史蒂夫悄声问娜塔莎：“他真的完全记下来了？”
旁边的斯塔克替她回答了：“是的。”
史蒂夫：“我收回前言[1]，你得留下他。”
斯塔克翻了个大白眼。
“所以——”安塔琳娜做出最后总结，“这意味着你还是得反省，知道吗。”
彼得深吸一口气：“但每次先提起来的都是你。”
“我是受害者我还不能提？”安塔琳娜瞪他，成功将彼得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给瞪回去，“而且非要我提起你才会反省那么一小会儿吗？彼得·帕克，我警告你，我生起气来很凶的。”
彼得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迅速地咬住下唇。
安塔琳娜眯眼：“你以为这样能够掩饰住你上扬的嘴角吗。”
“抱（）”彼得看着安塔琳娜的表情将后面的音全部吃进去，停了两三秒才道，“安娜，我觉得应该很少人可以在面对一个长相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表达她很凶的话语时，保持住不笑。”
他抢在她开口前又道：“而且我知道你想提醒我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外貌有概念才对。”
“所以我是陷入某种，明明说的是真相却又显得没信服力的旋涡？”安塔琳娜看着彼得点头，翻起白眼扯了下被子，“起来！我出不去就因为你坐到被子了。”
彼得说：“但你原本可以从另一边出去。”说完他站了起来，表情看起来像打了场胜仗。
“帕克，我讨厌你，我向上帝发誓。”
“上帝并不信你，还有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也笑了，安娜。”
客厅里的三个大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随即史蒂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认为你真的应该留下他，托尼。”
斯塔克倒是直接：“闭嘴，史蒂夫。”
临回去之前，安塔琳娜和彼得去看了眼梅姨。
她看起来在这里过得很好，看到他们的时候尖叫了一声过来紧紧地抱住彼得。而且很显然他们也跟梅姨说了关于安塔琳娜的事情，因为她抱完彼得转向安塔琳娜后，兴奋的表情混入了些心疼：“安娜。”她说着，给了安塔琳娜一个轻如鸿毛又重于泰山的拥抱。
安塔琳娜笑着伸手揉了她的头发：“梅姨，你可比我小多了，所以要心疼的话也是我心疼你。”她眨眨眼，“有彼得这个侄子一定不省心吧？”
彼得在旁边瞪眼。
之后安塔琳娜有些意外地从斯塔克嘴里听到他会搞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话，当然不是哪方面的搞定，而是复仇者们也赞同，那位背靠大英政府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安塔琳娜的情况。
不过因为夏洛克在和国际刑警合作，再加上这次案件牵扯的范围有点广，他们暂时只能做到不让他查阅任何安塔琳娜在中城高中的入学资料。
而且她可以完全放心，因为接下来中城高中将进行无限期放假，直到抓到罪犯。
“我们这边也会开始追查罪犯，尽管那从来不是我们的事。”斯塔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看着安塔琳娜和彼得站在面前听他说话时的神情，突然明白彼得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感情。
这个女生c或者说这个女人，她的确经历了很多，或许她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很疲惫
但他可以肯定，她一定充满着对生活的热爱。
而正是这份热爱，让她看起来有着年轻人的朝气。
在最后他们即将离开前，斯塔克对安塔琳娜说：“不介意说些话吧？就我们俩。”
他无视彼得在旁边瞪向他的视线，定定地看着她：“不会花太多时间。”
“好。”安塔琳娜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并跟着斯塔克往旁边走出十几步。
斯塔克按了几下手上的怀表，才重新看向安塔琳娜：“我们都是聪明人，不如长话短说如何。”
“当然。”安塔琳娜笑了笑。
“彼得喜欢你。”斯塔克看着她，“而我可以看出你对彼得没那方面的想法，可是你”他停了下来，抿起嘴嘟囔，“上帝我这听起来就太像阻止人谈恋爱的恶霸。”
安塔琳娜挑眉，主动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礼貌地笑着，“我不能否认彼得在某种程度上对我的致命吸引力，但并不足以让我改变我目前的想法。而且”
她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从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想法，经验再老道的也没成功过。”
“我看得出来。”斯塔克快速答，他舔着唇又停了几秒，才下定决心般开口，“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彼得改变你的想法了”
“那么我会充分尊重他的选择。”安塔琳娜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如果他让我离开，我就会离开；不过相信我，我会是那个最不想看到彼得被邻里说成恋/童/癖的人，而且我也不想他因为我受伤。”
斯塔克的表情看起来既是放心又是不好意思：“很好。”他又说了一遍，“很好。”
安塔琳娜又笑了，她决定伸手拍拍这个看起来无比尴尬却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的斯塔克：“不用尴尬，虽然你这种做法随便换一个脾气差的人都会跟你翻脸，但我脾气够好。”
“我发现了。”斯塔克跟着她转身，往站在车旁眺望的彼得的方向走去，“你有些自恋。”
“适度自恋的表达可以快速拉近两个陌生人的交往距离。”安塔琳娜目不斜视，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再加上我可以感觉到你对我印象还不错，所以我想我们之间允许适当的玩笑。”
斯塔克盯着她的背影，不得不说，他有点喜欢她了。
回去的路上，彼得向安塔琳娜打听斯塔克先生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安塔琳娜看着黑漆漆的车窗。
“可是你们说了挺久。”彼得微微皱起眉，有些委屈。
安塔琳娜抬起视线看向车窗上倒映出的彼得的脸，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扭头和他面对面，叹着气：“彼得，斯塔克先生和我，我们说过的话的时间前后加起来都不足我们——我和你一个小时说的。”
彼得不单和她面对面，他是干脆侧着身面对她，以一种完全敞开的姿态：“是吗？”
“你说呢。”安塔琳娜挑眉乐了，“彼得，我由衷提醒你，私人空间很重要。”
彼得直勾勾地盯着安塔琳娜，表情以肉眼可见地变尴尬。
他踌躇了下，问：“我是不是应该道歉？”
“是的。”安塔琳娜道，“但是我已经原谅你了，所以你可以不用说出来了。”
“是我的表情代替我的声音说出来了对吗？”
“有时情绪外露也是一件好事。”
彼得嘴巴轻微地动了动：“但那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小孩。”
安塔琳娜假装没听到这句话，重新看向窗外，在车窗上找到那个微微抿起唇的小子。
她笑了笑，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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