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烟雨锁寒江 > 正文 第十六章
    白少烟和长生锁翻山越岭,向着凉山深处走了四五个时辰,到了一处深谷前。长生锁登高四处一望,指着远处道:“就在这山谷里边了,咱们继续向下走,就能找见傅鸾雨。”

    两人循着小路,慢慢的向山谷深处走去。山谷里老树盘绕,幽涧崎岖,走得深了,连前进的路都没有了,只能挑树林缝隙,一步步往里摸索。又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树林里忽然传出一声断喝:“是谁在这瞎逛?报上名来,要不然,就在你们身上捅几个透明的窟窿,扔到山里喂老虎。”

    白少烟猜到这是傅鸾雨带领的流民,便高声答道:“我是你们大姐傅鸾雨的朋友,有要紧事情来找她商量。”

    从四周的大树后边,出来五六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手里拿着粗劣的削尖木棍。其中一个对着二人道:“你们是我家大姐的什么朋友?找她有什么事?”

    白少烟答道:“我和你家大姐早前认识。这次专门从升龙来,是要和她商量关于裴大同的要紧事,劳烦这位小哥带路。”

    那人一听“裴大同”三个字,立刻瞪圆了双眼:“你提那个恶棍,是要干什么?”

    白少烟连忙安抚:“我和裴大同有血海深仇,来找你家大姐,正是要商量报仇之事。”

    那人冷眼看看白少烟,收起木棍,道:“既然如此,跟我来吧。”那五六个流民将白少烟和长生锁拥在中间,向谷中走去。

    走不到两三里,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小块平坦的涧边谷底。仍旧是十来座茅草屋子,和之前白少烟在凉山上初遇傅鸾雨时见到的茅屋一模一样。只是,之前见到这些茅屋时,还觉得是山贼聚集地,今天见到,却像是回家了一般。

    村子里,早已经有人聚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阿虎。阿虎一看见白少烟,立刻喊道:“把这两个家伙给我绑起来!”

    白少烟连忙摆手:“阿虎兄弟,我们是来找你们的大姐傅鸾雨,没有恶意。”

    阿虎也不听,亲自拿了麻绳上来,就要动手。其他人一看阿虎这样,也都一拥而上,将二人制住。白少烟连声辩解,却没有一个人听。长生锁被牢牢制住,摁在地上,嘴里忍不住叫苦:“我的天呀,我当是什么好朋友,结果一见面就被人撂翻在地。”

    一伙人正在吵吵嚷嚷,只听人群之外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吵什么!都给我让开!”

    正是傅鸾雨的声音!白少烟急忙大叫:“傅女侠,我是白少烟,找你有要事商量。请放了我们。”

    傅鸾雨听到是白少烟的声音,赶紧上来分开众人,却见白少烟和长生锁被捆的结结实实,蜷在地上。

    看到他们那窘迫的样子,傅鸾雨忍不住笑了两声,笑过了,赶紧叫人解开绳索。阿虎嘟囔道:“这家伙不是好人,上次引来官兵,这次又来,没安什么好心。”

    白少烟在地上分辩:“傅女侠,我找你真是有要紧事。先解开我们再说吧。”

    阿虎顶道:“给你解开,你又来害人。”

    傅鸾雨向阿虎道道:“谅他们也不敢,先解开再说。”阿虎虽然心有不甘,嘴里也骂骂咧咧,但还是上去解开二人的绳索。

    等两人站起身,白少烟向傅鸾雨道声谢,又向她介绍长生锁认识。傅鸾雨看长生锁面庞清秀,便道:“这位小哥,怕是个书生吧。”

    长生锁略一欠身:“女侠误会了。我是个走江湖,耍戏法的人,不是什么书生。”

    傅鸾雨忽然有了兴致,笑着道:“耍戏法的?都会些什么戏法啊?莫不是些吐火吞刀c耍猴遛狗的把戏?”

    长生锁嘿嘿一笑:“吐火吞刀c耍猴遛狗,那是些糙把戏。我耍的是偷天换日,转月摘星的大法术。”

    傅鸾雨闻言,哈哈大笑:“我看你还会一样把戏。”

    “什么把戏?”

    “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抵着地的把戏。”

    长生锁眨巴眨巴眼睛:“姑娘说的这吹牛的把戏,我还真不太会。不过我这人好学,改天学的精通了,给姑娘表演来看。”

    傅鸾雨叉手一笑,道:“我们这些人藏在深山,也没见什么新鲜的玩意。如果你真有什么好玩的把戏,不妨改天给我们耍耍,也让大家开开眼。”

    长生锁一拱手:“姑娘有令,小生必定遵从。”

    聊了几句,傅鸾雨便转向白少烟道:“你不是去了升龙么,怎么又到了这里?”

    “一言难尽,我会细细的向女侠说明白。除此之外,还要事向女侠讨教。”

    “既然如此,先随我进屋,咱们慢慢聊。”

    三人进了茅屋。白少烟便将他去了升龙之后,在水庄的所见所闻,以及在升龙死牢里,裴大同杀害游车儿,直至逃出死牢,到了这里的一连串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傅鸾雨听。完了,又道:“前者,裴大同杀害豆三儿,后来,又杀害游车儿,更不用说他之前追剿村民的恶行。此人恶贯满盈,一定要杀了他,才能解气。我来此地,就是想和女侠一起商议个办法,除掉这个恶徒,为含恨而死的亲人报仇!”

    傅鸾雨眉头紧锁,说道:“这个裴大同,阴狠狡猾,我几次要刺杀他,都被他躲过。你们从死牢里逃脱,他必然加紧防范,要杀他,就更难了。”这话让白少烟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过,”傅鸾雨忽然问道,“你说,你们在水庄的时候,裴大同说起,他正在准备祭江之事?”

    白少烟点头:“不错。难道这是个机会?”

    “祭江,是升龙沿江一带的习俗,每到夏初秋末,都会举行一次,意在祈求神灵护佑富良江上来往船只。主祭的人,由朝廷选定,也由此人筹备夏秋两次祭江之事。裴大同既然准备祭江之事,那就是主祭无疑了。富良江心,有一处沙洲,沙洲之上,有一个周围不过十来丈的祭坛,从不被江水淹没,那就是祭江之地。裴大同既然为主祭,就一定会在祭江之日,去那里祭祀。那里地势险窄,不会有太多守卫,咱们可以在那里除掉裴大同。”

    这一番话让白少烟燃起了希望,但旋即又多出忧虑:“江心之上,视野开阔,咱们要如何接近祭坛?况且,若是水性不好,在江上也难以和裴大同周旋。”

    “祭坛在江心,光靠咱们肯定不行,得要一个精通水性之人,才能成事。”

    白少烟盯着她,问:“莫非,你有合适的人选?”

    “不错。我知道几个人,精通水性,靠他们,咱们一定能除掉裴大同。”傅鸾雨微微一笑,“这几个人,我猜你一定听说过。”

    白少烟低头细想,自语道:“你指的是?”

    “我说的,正是远近闻名的富良江恶鬼。”

    富良江恶鬼!刚来安南的时候,白少烟就听说过他们。这些人在江上抢劫钱财,来去无踪,连官府都毫无办法。白少烟没想到傅鸾雨要找这强盗帮忙,不由得心生疑惑:“他们是劫江蟊贼,靠得住么?”

    “他们本来是富良江上的渔民,被官府欺压,丢了打渔的营生,不得已才做了劫江蟊贼。他们只抢钱财,从不杀人,倒也算是善心犹在。这伙强盗以两兄弟为首,大哥叫做丁寒,小弟叫做丁安,两人自小便精通水性,会翻江泅海,驭水破浪,更有闭气潜行的本事,能在江心隐伏七昼夜,不眠不休。他们带领的渔民虽然没有二人那样神鬼莫测的水下本领,却也都颇识水性。他们在富良江上劫财,才有了富良江恶鬼的名头。我见过丁寒几面,知道这个人本性不坏,是个可以交的朋友。”

    “可是,他们愿意帮我们么?”

    “这个倒是个问题,但也不是没法解决。这些人既然抢劫钱财,就必然爱财,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就能买得他们帮忙。”

    说到这里,长生锁却在一旁嘿嘿的偷笑。傅鸾雨没好气的问:“你笑什么?”

    长生锁收了笑,道:“不是我多嘴,你是逃难的流民,自己的吃穿都成问题。白兄眼前也是个逃犯,身无一物。咱们倒是拿什么收买人家?”

    傅鸾雨“哼”一声,道:“你这人,又没眼光,又没礼数。我能说出这话,就自然拿得出来收买他们的钱财。”长生锁撅撅嘴,表示认输。

    白少烟却道:“他说的虽然不中听,倒也是事实,我们哪有什么钱财去收买那些恶鬼。”

    傅鸾雨道:“我自有办法,今天先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们去找那些恶鬼,一定让他们帮忙。”白少烟点头同意。

    长生锁挑一挑眉头,似乎不是很相信。傅鸾雨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他立刻缩了头,老实了。

    第二天,三人起个大早,告别了阿虎等人,一步步下凉山,去找丁寒丁安两兄弟。傅鸾雨之前和丁寒见过几面,因此知道他的住处。等到下了凉山,到了富良江边,一路向东,走了一天的路程,终于在离富良江不远的山坳里,找到了丁寒兄弟的住处。

    这是两间茅屋,从外面看,和普通农夫的家没什么区别。走近了,才发现门窗紧闭,前后没有一个人。傅鸾雨道:“两兄弟一定是出去了,咱们就在这里等。”正好天色已晚,三人就在屋檐下将就一宿,等着丁寒两兄弟回来。

    睡了一宿,白少烟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人问话:“这都是哪来的叫花子,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白少烟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才见到眼前有两个身材修长的汉子,前边的一个,衣领里的胸膛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刺青,后边一个,皮肤白净。

    白少烟猜想,这应该就是丁寒丁安两兄弟了。果然,傅鸾雨走上一步,对着前边那人道:“丁大哥,好久不见,你还认得我么?”

    前边这人就是丁寒,他扫三人一眼,向傅鸾雨道:“怎么不认得?你不就是‘赤尾伯劳’傅鸾雨么。听说你们石九寨的人都被赶进了凉山,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许久不见二位大哥,十分想念。这次是专程来看望你们,顺便送二位一件大礼。”

    丁寒瞅瞅三人,笑道:“你们三人两手空空,没看出带着什么大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丁大哥要是信得过小妹,不如进屋细细的说。”

    丁寒点点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进屋吧。”

    几人进屋坐下,丁寒道:“咱们见面也不多,你怎么忽然来看我们?”

    傅鸾雨答道:“咱们都是地里刨食c水里摸鱼的农民,是受苦的人。我不来看你,去看那些达官贵人么?他们可也不让我进门啊。”

    丁寒哈哈大笑:“你到是会说话的很。”又问,“你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是什么样的大礼?”

    傅鸾雨故作神秘道:“这份大礼可有一件特殊之处,那就是,别人收不了,只能二位大哥来收。”

    “呦,你这么一说,倒是有意思了。什么礼物,只能我们收?”

    “我的身世来历,二位可知道?”

    “凉山一代,有谁不知道‘赤尾伯劳’?你是西洋夷人,流落到安南,被石九寨人收留,从此留在安南。我说的对么?”

    “丁大哥说的不错。可是丁大哥知道我怎么流落到安南的么?”

    “这个,倒不清楚。”

    “我生自西洋弗朗机国,自幼在商船上帮工。数年前,跟随来东方做生意的商船到了安南,行至富良江上,忽然风浪骤起,江心出现漩涡,商船倾覆,一船人葬身江心,只有我抱着浮木,飘至江边,才被石九寨人收养。”

    丁寒点点头,若有所悟,忽然道:“倒是令人感叹。不过,这和你的大礼有什么关系?”

    “我搭的商船,上边装着各色货物,绸缎c瓷器c茶叶c琉璃c玛瑙等等数不胜数。除这些之外,更有”傅鸾雨故意拉长了声音。

    还未等丁寒说话,丁安已经急不可耐:“更有什么?你快说呀。”

    “更有五箱金银,都是在大明扬州赚到的。这五箱金银都随着商船,沉入了富良江心。”

    丁安听完,脸上慢慢现出笑意来。

    傅鸾雨慢悠悠道:“凭二位的本事,我若是将沉船地点告诉二位,这岂不是一件只有你们才能收的大礼?”

    丁安忍不住道:“沉船之地在何处?你快说啊。”

    傅鸾雨却闭口不言。丁安还要催促,丁寒喝道:“你急什么!好好的坐着。”丁安受了骂,悻悻的住了嘴。

    丁寒向着傅鸾雨道:“妹子将这么一份大礼送给我二人,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傅鸾雨轻拍桌子:“不瞒丁大哥,小妹正是想求二位大哥帮我做成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斩奸除恶,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

    傅鸾雨凑上去道:“想求二位大哥出手,帮我杀了安南的大恶人,裴大同。”

    丁寒坐直身子,撇嘴道:“那怎么行!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杀人这种事,我干不来。”

    傅鸾雨轻轻一笑道:“老大哥,咱们都是受人欺负的穷人,应该赤诚相见才是。而就我知道的,你们丁家兄弟可不是什么老实的农民,你们在富良江上,干的也是劫财的买卖”

    丁寒脸色一变,就要起身,傅鸾雨手臂一伸,拦着丁寒,抢着继续说:“老大哥不要动怒,听小妹说完。其实,我虽然逃亡山中,干的也是拦路劫财的勾当。你我都是一样,都是安南官府要捉的贼。”

    丁寒虽然没有发作起来,但还是恨恨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咱们都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只是被官府步步威逼,丢了吃饭的营生,才背井离乡,四处流窜。可是人总要活着,总要吃饭,咱们不得已,才干了这些事。官府把咱们叫做贼,四处围捕,可是咱们愿意当贼么?还不是因为被逼无奈!但凡有条活路,咱们也不会走这些旁门左道上去。”

    丁寒脸色铁青,皱着眉头不说话。丁安在一旁也默不作声。

    “以往,咱们只要向朝廷缴夏税c秋税罢了。可自打前年起,又忽然多了许多税钱,什么间架钱c除陌钱c竹木茶漆钱c义仓钱c酤酒钱等等一堆名目,已经让人不堪重负。可那裴大同来了之后,更加了急备钱c供军钱c折估钱c进奉钱,如是种种!咱们是农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除了跑,还能怎么办?可是就这样,裴大同仍然不依不饶,还要给咱们扣上‘流匪土贼’的帽子,四处围剿。咱们要活,也只能铤而走险,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说到这里,丁寒脸色似乎稍稍舒解。他舔舔嘴,道:“那裴大同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裴大同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更是借剿匪之名,追杀流民,抢掠百姓,手段极其残暴。凉山脚下的寨子,深受其害,十有八九都逃寨而去,成了流民。而他,则趁机追杀,将百姓财物收入囊中,称为‘贼赃’。我石九寨寨民也被他视为流寇,到如今,有家难回,在凉山深处苟且偷生,而他还要四处追杀,死在他刀下的已有二三十人。你们丁家寨被屠灭,也是因为裴大同盯上你们老祖宗的一块传家璞玉,痛下杀手,才逼得你们家破人亡,四处避难。你们兄弟才会领着人到富良江上,做了人见人唾的恶鬼。这样的深仇大恨,难道你们就不放在心上么?”

    丁寒摇摇头,叹气道:“裴大同毕竟是官府的人,我们拿他有什么办法?”

    “他也一样是血肉之躯,当然拿他有办法!他将咱们逼上死路,咱们也不能让他好过!只要宰了他,就能替冤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也替这些年被他枉杀的百姓报仇!”

    “可是,他是朝廷钦点的将军,走到哪,都是护卫重重,靠我们,怎么杀?”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傅鸾雨指一指白少烟和长生锁,“这两位是我的至交,他们有好办法,能助咱们一臂之力,取了裴大同的性命。只要丁家兄弟肯出力,必然马到功成。”

    丁寒瞅瞅白少烟和长生锁,又看看傅鸾雨,眉头紧皱,不说一句话。

    “丁家兄弟,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要是还这么忍着,迟早,裴大同的屠刀会架到咱们的头上来。”看到丁寒丁安二人踟蹰不决,傅鸾雨继续道,“只要你们二位肯出手,我立刻告诉你们商船沉没的位置,二位立刻就可以去打捞那五箱金银。”

    丁寒回头看看丁安,两人眼目闪烁,片刻之间,就拿定了主意。

    丁寒一拍桌子,道:“好!傅家妹子,我们二人就答应了你,咱们一起取了裴大同的项上人头,除掉这个恶贯满盈的败类!”

    傅鸾雨一拍手:“好!好!丁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我现在就告诉你商船沉没的位置,你们可以立刻去打捞”

    丁寒一挥手,打断傅鸾雨的话:“傅家妹子,我们兄弟虽然爱财,但也不会让人看不起。这钱我俩自然是要定了,但不是现在要。等咱们一起除掉了裴大同,我再去收钱不迟。否则说出去,倒像是我们兄弟敲咱们穷人的竹杠。”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白少烟长舒一口气,傅鸾雨果然有办法,而丁家兄弟也是汉子。有他们的相助,斩杀裴大同就多了几分胜算。

    丁寒又问:“傅家妹子,你有什么办法杀掉裴大同,不妨先说来听听。”

    傅鸾雨道:“这二位朋友带来的消息,裴大同是这次祭江的主祭。主祭之地在富良江心的沙洲上,咱们就在主祭那天,在富良江的沙洲上取了裴大同的性命,如何?”

    丁寒点点头:“这个注意好!每年祭江,朝廷为了彰显官民同心,会驱赶一些渔民驾着小船在沙洲边观礼。你们三人可以和我手下的弟兄埋伏在观礼的渔船中,而我们兄弟俩则隐伏在水中。等时机一到,你们就可动手,在沙洲上取其性命。若是裴大同上船逃命,那就正好落入我们兄弟的手中,我们二人就在江心结果了他。”

    傅鸾雨一拍双手:“好,咱们设下天罗地网,必要杀了裴大同那个狗贼!”

    祭江的日子就在十天之后,丁寒丁安两兄弟立刻去找自己的弟兄,吩咐各自办事。傅鸾雨三人先回凉山,将石九寨的流民安排好。阿虎等人一听说要杀裴大同,个个激愤难抑,都抢着要去。可是,这些流民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要去和裴大同的官兵打斗,简直就是送死,傅鸾雨当然不肯。阿虎死活要去,被傅鸾雨一阵痛骂,才压了下去。傅鸾雨又把各样事情都向阿虎交代,让他多操心寨子里的事。等一切安排妥当,傅鸾雨便和白少烟c长生锁下山,一起去找丁家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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