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为什么不能？”何正言深吸口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甜蜜中缓过来。
“不行，我们不能。”莫景然只是摇着头重复。
何正言望着她沉默，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愿正视这样的现实。
她只是垂着脸，手仍被他握在掌心，小小的一双手，因为常年握笔，掌中有薄薄的茧，与一般女孩掌心的幼滑完全不同。
何正言叹了口气，像是撩开自己的伤疤一般，缓缓道：“因为莫景娴？”
话音刚落，他清楚地看到景然浑身一震，而后缓缓扬起了眼来。
景然听到那个名字，与自己血脉相通的两个字，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眼前就这样渐渐幻化成了一个人，笑得明媚灿烂，那是她的姐姐。
景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戳了一下，用极尖极细的针，极用力地扎了下去，可那血却不是一下便涌出来的，只是渐渐的才让人感觉到了痛，痛得难受了，才看见有血渐渐地流了出来。
“是，是因为她。”莫景然点了点头，一下心头便涌出一种情绪，她认真地思索了许久，终于明白这样的情绪叫酸楚。
“可这是我们俩的事。”何正言有些急。
“可是她是我的姐姐。”莫景然回他，“难道我们可以无视她，无视她的存在，也无视她的感情？”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道：“她对你的感情。”
何正言突然觉得无望，在他的爱情里总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每一次，他都站在了希望的边缘，似乎幸福唾手可及，可每一次，到了最后，他品尝到的总是失望。
莫景然看着他的样子，有些颓丧，她心中有些不忍，刚才的决绝被她丢到了脑后，她忍不住便伸手轻轻拥住了他。
何正言微微一颤，直觉也抬手拥住了她。
景然微闭了闭眼，只想着此刻顺着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沉溺在这样的感情里，不去想以后会如何。
以后……
当然不用多想，他们终是不会走到一起的。
“景然，你喜欢我吗？”即便不能在一起，却也要确定对方的心意。何正言此时想到一个词，叫穷途末路，他觉得自己此时就是这样的境地，明明完全无望，却仍要抓住一线生机，不知是聊以自慰，或者是为了未知的将来留下希望。
莫景然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今晚的她经历得太多，一时脑中仍是混乱着的。
她从来不曾经历过情感的事，谁料刚一有这样的经历便要经受如此的波折，她莫名有些心酸，却仍坚定地抬着眼看他，她不愿欺骗他，也不愿欺骗自己，“是的，我喜欢你。可是两个人并不只能靠喜欢彼此便走到一起。”
何正言闻言顿了一会儿，只是更紧地搂住了她。
命运到底是公或是不公？来来去去，他只遇见了莫家的女儿，他只爱上了莫家的女儿。
一个接着一个，却一个比一个更让他难以割舍。
若说莫景娴是青葱时代的一抹亮色，莫景然便是淡淡年月里突然添上的一笔色彩。
前者随着年月渐渐淡去，而后者却在这浅淡的生活里日益灿烂起来。
他，如何割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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