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娴一下刹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他。
封子熙则打开门下了车，绕到这边来站在景娴面前，仍是一贯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小静没陪着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小静是景娴的助理，日常出门时她总是跟着，今天不在，封子熙一下便想到景娴必是特地将她支开的，想到今天找她的目的，子熙认真地望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丝神情变化。
“我……”景娴支吾着，她当然不能明白告诉他，她这是要急着去找何正言。
“景娴。如果没事，我们聊聊吧。”封子熙自然也不想放过她。
这些天，他想了许久，是不是自己对她一向太过于纵宠，太过于温柔，他们之间的一切看似是他在主导着，其实却都是顺着她的心愿。
莫景娴抬眼看他，自然也知道他想聊的内容。
自那天起了争执之后，他便不曾再找过她，原还以为五年情感一朝不合便已被弃，却不料，他仍念念不忘，这是她的幸或不幸，莫景娴竟不知道。
只是这些天不见，她也不曾太过于想念他，只是今天突然乍见时，她竟觉得心尖上的一处软软地痛着，那种痛就像是针包裹在海绵之中，海绵轻软地拂过你的面颊，温和备至，让人昏昏欲睡，可突然绵里的针猝不及防地扎了你一下，让人猛一下蹦了起来，四处去寻那疼痛的源头，却又遍寻不见。
那样的痛，让她隐隐有了一种情绪，像是……愧疚。
“还是前天的那个决定？”车行驶着，没有目的，只是这样开着，两人沉默着，封子熙握着方向盘，极用力，死死地握着，目视前方，这样的漫无目的，其实也藏着他的心思。
他只是想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望着前方，而不用去看她的脸，她的表情，和她的眼，就不会看到她眼里愧疚、同情的目光。
只是，想像比现实要简单得太多。
这句话说出来时看似淡定，其实却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莫景娴仍是沉默，那样的沉默隐着两种意思，坚持与反悔。
而封子熙不敢去想像会是第二种。
果然，良久后，景娴开口，“子熙，对不起。”
这样的一句话，极简单的五个字便已经将他秒杀，封子熙苦笑，“真的一点儿的机会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子熙。”莫景娴的声音轻缓着，带着点儿让他熟悉的娇憨，这么多年来，她向他撒娇时便就是这样的口吻。
他一向爱她这样的口吻，这样对他说着话，让他觉得自豪，宠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让他觉得满足，而此刻，他听到这样一句，竟觉得残忍，他只觉得想逃避，想躲开这个声音，手轻轻一抖，方向竟一时没有把住。
车速仍快，前方已经亮起红灯，可他却仍恍惚着。前方的人行道上开始走起了人，有人妈妈推着一辆童车，景娴沉默着，各怀心事，可一抬眼时，她突然惊恐地叫他，“子熙，孩子。”
封子熙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急踩刹车仍来不及，他甚至来不及多想，方向便朝左手边的绿化带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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