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南风乱我意 > 第 12 章
    平台四周光秃秃的,既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记事的图画,除了平台正中的枫叶形花纹,什么也没有。

    陆南风:“这是……?”

    文澈:“应该是古南阳国大祭司做法的法台吧。这里应该离出口不远了,过了法台,我们就能出去了。”

    陆南风不得不承认文澈好像什么都知道,心中佩服,望着堵住出口的平台,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倒很是了解南阳国地宫呀,说得头头是道,就跟来过一般。”

    文澈不由得一怔:“来过?怎么可能,无非是有几分熟悉吧。”可话说到这里,文澈自己也住了嘴,既然没有来过,哪里来的熟悉?

    文澈抚抚眉心,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也许是刚才跟女鬼打斗累得吧,人都开始癔症了。

    陆南风不易察觉地看了文澈一眼,在晦暗的地宫中,看不真切,文澈猜不出陆南风心中所想。

    也许她是在等着文澈的下文,也许是发觉文澈话里的不自然,也许只是别人说话时礼貌的侧目倾听……

    陆南风见前路被法台挡住,开口道:“既然顾六能挪开这个法台,你肯定也能。”陆南风说这话时,一脸的笃定,她这么说倒不是相信自己,而是相信文澈。

    在陆南风看来,文澈那么一个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的人,刚才把顾六耍得团团转,连顾六都能办到的事,文澈自然也能。

    文澈俊脸一黑,心想这要是挪不开法台,还不定被陆南风怎么笑话呢。

    也不与陆南风多嗦,拼命尝试。

    只要是个男人,听了陆南风那句话,都会拼命吧。文澈心里默默想着,突然有点理解周幽王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这不是个好兆头,文澈停下手中的动作,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在陆南风看来,文澈刚才不管是用内力挪,还是用长剑猛砍,都不能撼动平台丝毫,甚至长剑都与平台擦出火花,也不见在平台上留下半个划痕,她觉得文澈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文澈:“这平台应该是刚才顾六出逃时,心有不甘,才悄悄启动机关放下的。否则,他是怎么出去的……我们找找墙上或者平台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文澈在平台周围仔细地摸索,凉凉的巨石,平整而光滑,丝毫没有裂痕,周围地面也是一样,根本没有机关。

    陆南风细细地摸着周围墙壁,连墙壁上的小裂缝也不曾放过……

    “文澈,你来看”

    陆南风急急地唤文澈,文澈走近一看,果然,紧邻墙壁的地面上有一截断了的开关把手。

    “看来,这个机关是古南阳国困死敌军的最后一道防守,它的地宫果然不止有幻影那么简单。顾六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陆南风:“我都不知道伏龙域,伏龙域的人就想要我们的命了。”

    文澈:“应该是顾六自作主张,伏龙域的尊上流觞,应该还不想要我们的命。”

    陆南风:“那顾六擅作主张,不怕流觞责罚?”

    文澈:“我猜,他应该做好了叛逃的准备。他怕我对他赶尽杀绝,所以情急之下,违抗流觞的命令,想要困死我们,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为上……我也万没有想到会把他逼到如此,我本不想要他命的。”

    文澈说这话时,心中也闪过无数个假设,难道真的是失算了吗?

    他刚才刺伤顾六的长剑,只用了七成力道,顾六应该能感觉得到,他本不想要顾六的命。

    他猜测顾六不单单是想保命那么简单,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顾六甘冒奇险?天涯海角,穷尽一生都被伏龙域追杀?

    陆南风:“有没有别的办法移开法台?”陆南风摸索着法台,像镜面一样光滑的法台幽幽地泛着青黑色的光,神秘莫测,只觉得这光仿佛可以看到人的灵魂深处……

    文澈:“刚才我都查看过了,这平台是没有机关的……你也不必太担心,我jiāo待过纤云,我们今晚戌时还出不去,她会去找踏云与追风……”

    “咝”陆南风倒抽一口冷气,她刚才不小心碰到法台的尖端,手指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这法台虽是石头做的,却异常坚硬,长剑猛砍都留不下痕迹,你也小心些,当心伤了自己。”文澈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只青花瓷小瓶,蘸着晶莹的膏体,细细地涂抹在陆南风的伤口上。

    凉凉的膏体,带着文澈指尖的温热,轻轻摩挲着陆南风的伤口。

    他们离得那样近,陆南风可以感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他清浅的呼吸……

    眼前的场景那样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隐约记得有一个人,恰如文澈这般,细细地替自己涂抹伤口,熟悉的气息和他清浅的呼吸似曾相识,她努力地要记起那个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正当自己要在他的温柔中沦陷的时候,这人却让她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

    一股强烈的不安与厌恶袭上心头。

    陆南风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推开文澈。

    陆南风猛然间的动作让文澈猝不及防,打个趔趄,好不容易把住法台稳定身形。

    手恰好卡在法台尖端,血毫无意外地流出来……

    “南风?”文澈诧异地望着陆南风。

    根据文澈对陆南风的观察,他觉得陆南风不是那么小气的姑娘,竟是连碰都碰不得?这么大的反应却是为何?

    就在文澈怔愣的瞬间,法台突然发出一道淡淡的红光。

    刚才他们二人留在法台上的血迹竟然就像自己长了腿一般,缓缓流向法台正中凹陷的枫叶形花纹,发出红光的正是这枫叶形花纹。

    这情形诡异的很,两人均是闻所未闻,不由得面面相觑。

    “咔咔咔”

    随着红光淡下去,法台居然自己向一边缓缓移动,巨石摩擦,震得地面隆隆作响。

    文澈几乎是出于本能,跨步上前,挡在了陆南风和法台之间。

    连文澈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陆南风刚才那一推,文澈很不爽,怎么她都没道歉,自己倒担心起她的安危了。

    陆南风只觉得随着法台的移动,有一道身形迫近,见文澈挡在自己与法台之间,心中颇为感动。

    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如同经年的积雪开始消融,陆南风尘封已久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开了一扇门,只是这门连陆南风自己都不知道为谁而开。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有一个人不经意间走进你的心,你还在傻傻地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他。

    法台已经让出足足两尺多宽的地方,足够通行。

    “有风”感觉到风,陆南风一阵欣喜,这就是说离出口很久了。

    “没错,还能看到顾六的血迹。”文澈沉声附和着。

    “快走吧。”陆南风边说边扯扯文澈的袖子,似乎忘掉刚才与文澈的不愉快。

    文澈神色复杂地跟在陆南风身后,由于两人的血都留在法台上,文澈自己一时也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血移动了法台。

    陆南风刚才说起的南巽儿也让文澈很奇怪,他自己是真的没有看见南巽儿,可看陆南风的神情也不像撒谎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澈带着心事与陆南风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从后花园的假山上转出来。

    文澈忙着查看周围环境,陆南风刚才在地宫里精神高度紧张,现在只想偷个懒,反正有文澈在,她也不担心,跟在文澈身后。

    对比起文澈的复杂心事,陆南风倒是轻松许多,一路只管跟着文澈,什么也不想,只管盯着文澈流光潋滟的冰丝紫袍,仿佛紫色是最令她安心的颜色。

    穿过甬道,绕过chā屏,二人向着三间厅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只剩半个金灿灿的圆盘挂在天边。夕阳余晖照在身上,暖暖的,就像文澈的眼神……

    陆南风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是犯了癔症了。

    ☆、文澈的师兄

    “郡主我还以为你们……正要去找”

    只见纤云小声啜泣着,见到陆南风,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扎在陆南风怀里,嚎啕大哭。

    只是纤云情急之下,竟然忘了,她在文澈面前一直都是喊陆南风“小姐”的。

    纤云自己也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可已经来不及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文澈和陆南风。

    “我的事情不必瞒着文公子。”陆南风毫不扭捏地对纤云说道。

    其实陆南风看文澈在地宫中,对南阳地宫这么了解,她就觉得只要是文澈想知道的事,一定能知道,既然这样,几次三番遇到文澈,说不定文澈私底下已经把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既然这样,再瞒着,也没有意思了。更何况,在地宫中,多亏有文澈照顾,就冲着这份照顾,她也不该瞒着人家,也不想。

    陆南风对着文澈很真诚地说道:“文公子,我是陈国郡主陆南风。”

    不过这话在文澈听来,怎么那么别扭!

    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文公子了,刚才那是谁一口一个文澈的?南风,你这是有意要跟我划清界限么?

    “原来是南风郡主,失礼。”文澈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作揖道。

    文澈只觉得自己心中惆怅,但面上神色依然淡雅若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舒展,真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我叫陆南风,你可以叫我南风。”陆南风浅浅一笑,扶起文澈,示意他不必行礼。

    既然已经平安出来,趁天色未晚,陆南风简单地同文澈告了别,带着纤云离开了。

    “我又不是瘟神,躲我躲得这么急,一句话都不想与我多说。”文澈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望着陆南风一行渐渐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七叶雪芝果然厉害,不过一刻钟就让你的抓痕消失。”

    “出来吧。”文澈笃定地开口。

    陆南风一行刚刚离开,现在只剩下文澈一人,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难道瑞王府里还有别人?

    王府四下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啪啪”不大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

    “阿澈,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说话间,一个青衫公子翩翩而至。

    只见他皮肤白净,眉目如画,鼻梁挺直,淡青儒衫轻垂,渐渐散去的夕阳拉出一个修长的轮廓,说不出的俊秀飘逸。他神色悠远而淡然,仿佛对一切世间事漠不关心,又仿佛把世间一切事都尽收眼底。

    这不正是陈国太子太傅裴绍谦?!

    文澈:“师兄,你不在上书房好好教导太子殿下,跑到这里实在不应该。”

    裴绍谦:“阿澈,你不在府上好好待着,跑到瑞王府不说,还闯了南阳地宫,更是不该啊。”

    裴绍谦学着文澈的口吻,明明是玩笑的话,却用一板一眼的口吻说,两人不禁哑然失笑。

    “师兄,你想多了。”文澈望着陆南风远去的方向,幽幽地开口。

    “阿澈,你们不合适。”裴绍谦一脸严肃,很郑重地对文澈说。

    “我跟谁不合适?”文澈似乎没有听明白,反问裴绍谦。

    “阿澈,不要跟我绕弯子,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跟南风郡主不合适。我刚才替你们算了一卦,你们俩的命格单独来看都是极好的,却又有一种极罕见的象把你们的命格联系在一起。但是合在一起,却是非常奇怪……我算不出你们的未来。”

    文澈知道裴绍谦认真的,也收起刚才玩笑的神情。

    “师兄,世人都当你是博学多才的陈国太傅裴大人,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师兄最拿手的其实并非经史子集,而是……卦象。师兄今日破例为我算一卦,我岂能不听师兄劝告。”

    裴绍谦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师兄放心,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觉得我是会动情的人吗?今天我原本就打算到南阳地道走一遭,与南风郡主无关。我更是不会娶一个陈国郡主。”

    裴绍谦紧紧盯着文澈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端倪。

    裴绍谦:“这倒也是,自小你除了画红枫树,不见再有什么爱好,多少姑娘明里暗里讨好你,你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不知碎了多少姑娘的玻璃心呐。何况南风郡主对你爱答不理的。”

    文澈听到这里,俊脸明显一黑,自己原来在陆南风面前这么跌份啊?!连师兄都看出来了?!

    裴绍谦:“你今天早些时候问我南阳地宫的事,我猜你可能要闯地宫,就过来看看,或许能帮得上忙……不过,话说回来,地宫里可有什么特别?”

    文澈就详详细细地把在地宫里的经过跟裴绍谦说了一遍。

    裴绍谦:“阿澈,你是说陆南风说她见到了南巽儿?”

    文澈点点头,不知道裴绍谦为何对南巽儿这个人感兴趣,其实文澈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陆南风的血移动了法台,顾六真实的主人到底是谁。

    文澈试探着问道:“师兄,你可听说过南巽儿?”

    裴绍谦轻皱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终是摇摇头:“没听过,可却觉得非常熟悉。”

    文澈沉吟一会,神色凝重地对裴绍谦道:“师兄,我要回周国一趟,陈国这边你替我盯着。听说周国大皇子宇文泓也在陈国,一切有劳师兄。”

    文澈说着浅浅一揖,裴绍谦立即会意道:“阿澈,放心吧,师兄不会让他得逞。”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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