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 正文 1.恶俗的穿 我来到金贡国的时候,是这个身体刚满五岁的那天。 我只记得那天,我的世界正下着瓢泼大雨,驱车前往公司的路上,怒路症的司机不停的咒骂堵塞的交通。我坐在副驾驶刷着微博,正刷到最新上映的一部美国灾难大片,刚想艾特闺蜜,余光瞥见路怒司机抢着最后一秒的黄灯要过去,左侧开过的一辆大卡车 下一秒我们被撞出去,我看到车子撞出围栏被挤到旁边的河里。北方冰冷的三月河水,刚出冬还未脱去的厚重冬衣,让我整个人灌了铅般的沉重。 河水呛入心肺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大概永远不能去看那部新电影了。 这个历史上无从考证的金贡国的冬天似乎比t市的还要冷。 苏千云这具五岁的身体瘦骨嶙峋,但是比我生前的身体还要抗冻。只是苏千云这具身体的皮肤,有些问题。 放现代来讲,大概是鱼鳞病,就是天气转冷后身体极其干燥,除了暴露在空气外的脸和手,其它部分的皮肤会披上一层鳞状的皮。到了夏天,出汗洗澡,便不会再有鱼鳞皮,倒是水水嫩嫩很光滑。 刚来的那一年时间里,我从未认真研究过自己什么皮啊肉啊的,只是想尽各种办法想回家。后来发现未果,于是便开始思索自己今后的道路。 苏千云的角色定位是一个被卖进青楼的可怜姑娘。据说是在去年由一个老大爷送过来的。老大爷不是苏千云的爹也不是苏千云的爷爷更不是什么大叔二伯之类。这个老大爷是个人贩子。再往前倒,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苏千云没留给我她生前的记忆。 我虽知道穿越女总会有青楼剧情,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的也太早了。 我想保住自己,只能走卖艺不卖身这条路,这就要求我要有过人的技艺。于是,前世有着六年舞蹈经验的我,毫不犹豫的走上了练舞这条路。虽然我之前学的是芭蕾舞。 我所在的青楼叫“鸳暖阁“,是金贡国首都金城有名的烟花之地。老鸨是一个大忙人,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在风风火火的在布置任务。电视上看到的被卖入青楼无依无靠的孤女会被凶神恶煞的老鸨欺负的情节从没上演过。实际上是我视她如老板紧紧张张,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她做出应有的反应,比如训斥我:“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不去干活?”或者看我不顺眼直接给我一巴掌但是,每次都是她视我如空气一般走了过去。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隐身人。 鸳暖阁会请很厉害的师傅来教姑娘弹琴练嗓练身段。由于我早慧有天分以及极其勤奋,教我舞蹈的师傅在我十三岁那年便扔下一句:“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扭身走了。迎面而来的老鸨妈妈一脸错愕,嘴巴长大的能塞下一颗鸡蛋。我隐形人的命运也由此转变。从此她倍加珍视我,命我教楼里的小姐姐跳舞,我甚至自己编舞给她们,让她们去跳。 老鸨妈妈说等我十四岁时就让我独自登台,在此之前帮我取了艺名:云姬。 我挥挥手道这个名字太俗了,取这么个名字我怎么大红大紫。 老鸨忙笑意盈盈的问我:“那你想取什么名字?” 我转了转眼珠,继而笑笑道:“不如,叫霉霉。” 老鸨妈妈的笑意僵直在脸上。 苏千云这具身体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鸳暖阁混的风生水起了。初秋之时的一天,我与姐妹喜梅,冬然窝在床上斗地主。所谓的扑克牌,是我找人用薄薄的木片做成纸牌大小,又在上面画好花色与数字。一时间,扑克这种休闲方式在鸳暖阁极受欢迎。 喜梅甩出一个王炸,又接着打出一串火车。她的地主又赢了。 我栽倒在一旁,现在别人的牌都比我打的好了,让我这个斗地主“发明者”的脸往哪搁。 喜梅开心的“咯咯”笑。冬然叹口气道:“谁还敢跟你打牌啊,一口气连赢,你已然是鸳暖阁的斗地主之王了。” 喜梅眨眨眼睛:“真的不来了?” “来什么来啊,大姐们。”房门猛然被人推开,老鸨妈妈一脸不悦的嚷嚷道“该登台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玩玩!不能看着点儿时间吗?” 我们三人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喜梅发簪歪了,冬然衣衫不整,我的一只鞋不知去向,三人狼狈的整理着,妈妈叹气道:“祖宗们,每次都叫人催。瞅瞅你们的样子,哪里像鸳暖阁的美娇娘,邋邋遢遢的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这又没外人,注意啥形象。”我蹬上一只鞋子,扔了身上的披帛。 老鸨妈妈无奈的看着我,似是想发火但又不敢。我现在可是鸳暖阁的台柱子,除了编舞,我还策划了场控和灯光布置,效果不错,给她揽了不少客人。对我她确有几分忌惮。 “云儿。等下跳完,赫公子要跟你坐坐,喝杯茶。”老鸨妈妈一脸假笑。 “知道了。”我点头。 由于我舞跳的不错,名声在外,就开始有些文人公子之类的想与我私下会面聊聊天谈谈心。可我实在不是什么文静的知识分子,说出来的言论也让人瞠目结舌,很多文人墨客大概觉得眼前的女子与他们想象的相差甚远,一次之后也就不来了。赫北堂赫公子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坚持与我谈心并且一谈就是一年之久的人。大概也是因为他本人性格桀骜不拘吧。 冬然与喜梅是鸳暖阁里表面看起来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姐妹,实际上这种塑料姐妹花的关系很复杂,亦敌亦友。她们嫉妒我可以拿出新颖的舞蹈,但又不得不违心的谦和接受,一旦接受就代表要被我压一头。其实她们是不甘心的。冬然也是鸳暖阁内唯一知道我皮肤有问题的人,但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有与外人讲。 我与冬然喜梅登台跳的是很传统的舞蹈。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苏千云六岁开始练舞,到今天已经十年了。如果再加上前世经验,加一起有十六年。更别提我本来就是很有艺术造诣的。 从台下众人惊艳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支舞还能再跳几天。几天后,等人们熟悉并开始厌倦了,就该换新舞了。 表演结束我独自步行向醉月居。每每我都是在醉月居等赫北堂的。 进屋我径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送到口中喝了两口,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凳面,房门就被打开了,一袭白色身影闪了进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不是赫北堂,赫北堂走路稳重从不带风。再一定睛,只见此人竟戴了一顶斗笠,斗笠上垂着白色丝纱辨不清面容。身材高大挺拔,手持一柄银色长剑。他进了门就立即关了房门,歪了头,似是在观察我。 那人身上带着的危险气息让我有些惶恐,我保持着弯着身子想坐又不敢坐的姿势,像个便秘患者。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那个大哥,我能坐下么?” 那人突然“扑哧”笑出声,他的声音清亮爽朗,带着骄傲与不羁:“姑娘自然可以坐下。” 我赶紧把屁股挪到凳子上。见他很自然的坐在了我对面,顺便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这人的声音倒不像坏人,于是我大大咧咧的问他:“大哥贵姓?” “贵姓?”他笑着重复,却反问我“那姑娘贵姓?” “我姓苏。”我老老实实答道。 “哦?我与姑娘是本家。我也姓苏。”我翻了翻白眼,答的这么随便,我不信。 他抿嘴喝了口茶,嗓音轻扬且悦耳:“方才在下面看了姑娘的舞蹈,精彩绝伦。” 我嘴上“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心想真没见过市面,那不过是本姑娘随便跳跳的。 “想着上来看看,能跳出这么美的舞,一定也是位妙人。”这句话他说的很柔和,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年轻,带着这么温柔的语调,反而有点少女。一瞬间让我对他的性别产生了疑问。转眼打量了一番,又觉没有哪个少女能有这种身高体形。想了想,我道:“小哥哥就为了这个才来找我吗?”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一直在笑:“对啊。” 我瞥了一眼他手边的剑,一颗心放回了肚里。我还以为哪个嫉妒我红到发紫的小娘子找来的杀手要取我性命呢。汗,我脑洞有点大。 他扬扬头:“苏姑娘好像有点失望?” 我点头:“我以为命运要发生逆转走上正轨呢,结果并不是。”指望着有人杀我然后从天而降一个帅哥英雄救美。看来我想的有点多。 “此话怎讲?” 我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想了想,又道:“你想想看,假如你活得十几年如一日的,会不会很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没事随便开开脑洞,给自己后面的人生设计剧情。”日子久了我怕是要得妄想症。 “脑洞?”他不解。 “脑洞就是想的太多,脑补太多。”我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来这这么多年我始终不能适应交流方式的问题,于是把身边的人带的都跟我一样了,像喜梅她们都知道脑洞脑补一系列词汇的意思,交流起来丝毫不费事。 “看来姑娘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我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姑娘比我想象的有趣的多。” 我黑线。不过这位小哥哥声音听起来年轻,大概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就是比较快吧。 正想着,外面传过一阵动静,紧接着就听到赫北堂熟悉的声音:“云儿,久等了。” 我还在愣神之际,眼前白色的影子一跃,直接推窗跳了出去,我还没看清,就听到那个飞扬桀骜的声音甩下一句话:“姑娘有缘再见。”再一眨眼,人已经没了。我快步过去向窗外望去,华灯之下,夜幕漫漫,哪还找的着什么戴斗笠的白衣男子。 身手不错,从他那把剑也能看出,此人多半是个江湖高手。 赫北堂推门进来,携着一身酒气,我掩鼻低头,过去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的一瞬怔住了,白衣男子喝的那杯茶还在桌子上。 “有人来过?”赫北堂虽有酒气,面上却依旧如常,声音亦如以往,磁性温和。 “嗯。”我点头“不认识。”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杯子,问道:“人呢?” 我转头指了指窗户:“飞走了。” 赫北堂喝茶,坐下,问道:“可看清模样?” 我摇头:“戴着斗笠遮住了脸,一身白衣,手持一把银色长剑,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挺可爱的。” “可爱?”赫北堂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嘲讽一般“你倒是敢下结论。” 我不语。抬头望去,一袭白袍的赫北堂,眉眼温柔如水,嘴角荡漾着柔和的笑容,腰间别着把折扇。手指修长白皙,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用力,带着明显的筋络。手控晚期的我默默吞了一口口水。赶紧倒茶喝茶掩饰了一下花痴。 “本爷知道自己潇洒迷人,小云儿被我迷住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赫北堂大笑。 瞧瞧,同样一身白衣,人家就是比你可爱。自恋狂。我撇嘴。 “今日来寻你,是有事的。”赫北堂神色突然正经。难得一见啊,我不禁觉得好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赫大爷难不成还能有求于我?” 赫北堂从腰中抽出折扇,装腔作势的扇了两下。我心里吐槽,这大秋天的不嫌冷么?造型不是这么凹的吧? “我与云儿做笔交易如何?”赫北堂继续摇着折扇。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真怕他着凉冻坏了自己。 “哈哈哈,云儿不必这么紧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不必关窗。” 您可真敢想啊,我关窗户是嫌冷。 “啥交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得交易的啊。”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赫北堂笑着,再摇扇子,“你想不想离开鸳暖阁?” hat?“你要给我赎身?” “正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窝窝头。说好的交易,哪能这么简单。赫北堂要把我买走做什么呢? 赫北堂貌似是个富二代,家里主营丝绸瓷器生意。人长得又帅,跟着这样一个金主,吃穿肯定是不愁的。但不愁吃穿的同时往往伴随着生命危险的代价。可我又不能在青楼呆一辈子啊,早晚有跳不动的那天。原本我是想趁着年轻的这几年攒点本钱,过几年后跑路的。像赫北堂送我的首饰啊老鸨赏我的零花钱啊,我都存在了自己的小金库里。可是以这种速度攒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你到底想叫我做什么?”我直截了当。 赫北堂一把将折扇握在手中,终于不扇了。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我道:“我想叫你去陪一个人。”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角落里的小园 金贡国内,我的舞技应可以排进前三,这也是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以及长处。 所以我大胆猜测,赫北堂所说的这个人,喜欢看姑娘跳舞。 为啥花大价钱把我从鸳暖阁挖走呢?就为了给他跳舞看?哪有那么简单。我都说了不愁吃穿往往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所以我再大胆猜测,这人与赫北堂有深仇大恨。把我带过去给他,恐怕是想叫我做个卧底,取得此人信任后再伺机动手杀了他。 往往这种人都是很有地位的,但是赫北堂家里是做生意的经我证实并不是富二代而是富了好几代了,所以这人的身世背景应该也是商人世家出身,很可能是赫北堂他家的竞争对手! 我真是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待我把自己的推理平铺直叙的叨叨出来,赫北堂却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难道我猜的太准了,赫北堂也被我的智慧征服了? “苏千云,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能胡扯脑洞最大的人!你不去说书真是屈才!” 瞅瞅,赫北堂也懂“脑洞”之意了。可是,难道我的推理不对吗?“我哪里推测的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赫北堂气的冒汗又开始挥动他的小扇子。这孩子年纪不大肝火还挺旺。 “此人是我的好友,慕容王爷。” “王爷?”我大惊。这,这,这“容我再猜一次,你这个王爷朋友肯定性格霸道嚣张目中无人。”嘿嘿,霸道王爷爱上我。 赫北堂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扇子也不扇了,随手扔桌子上,拿起茶杯来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我又猜错了?” 赫北堂的头从茶杯中抬起,很不屑的望着我道:“慕容暮是当朝皇上的六弟,封号暮王。没有看姑娘跳舞的爱好,甚至不是很近女色,到现在府上也只有一个妾侍。” 我点头,这个王爷我在阁内听姑娘们谈论过,未娶妻,钻石王老五,是很多少女的梦中情爷。但是由于他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也并不多。没老婆就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像个不怀好意的第三者。 赫北堂看我虚心听着没插嘴,一副满意的神情继续道:“暮哥心性冷淡”我刚喝进口的茶差点喷出来,没听清断句,以为是“x冷淡”。赫北堂瞪我,我忙讨好的笑笑,“您继续。” “他的性格很淡薄,我与他相识多年,好友多年,深知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是因着冰冷的第一印象,真心的朋友并不多。” 我点头,暂时把吐槽之魂按下。 赫北堂从桌上拾起折扇,幽幽打开,“官场风云莫测,暗潮汹涌,这些年我进出他府,也见得多了。暮哥本无害人之心,可朝堂之事,身不由己的太多。半月之前,当朝右相的八岁小女儿间接被暮哥害死” 我讶然,赫北堂见我惊讶,无奈的笑笑道:“你要明白这事本不怪暮哥,朝堂之争,比这残酷残忍的事太多。可暮哥是个善良的人,他虽不说,我却知道他因这件事伤了心。因为他本来也有个小女儿的,是他与前侧妃所生,后因外游玩意外落水而亡,那年她才三岁。前侧妃也因此黯然神伤最后香消玉殒了。” 我点头,“他是想到自己早年夭折的小女儿了。” “是啊。”赫北堂叹气“暮哥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这事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喝了几日闷酒,气色也大不如前。我实在不忍看到他再消沉下去” 我点头,沉痛的拍了拍赫北堂的肩膀道:“好基友。可是这和我又有啥关系呢?” “我与你交谈的这段时间,知道你是个鬼点子多,且观念新奇的丫头。”赫北堂笑里带着一丝宠溺。我一滞,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的笑像家人一般温暖。 “所以我想请你到暮哥府上住几日,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陪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 得,说白了就是让我过去给王爷解闷的。我看这倒好,哪天我没利用价值了,被人从王府里赶出来了,还能到路旁支个摊儿,陪人聊天,按时收费。这算是,提前彩排吗? “我很喜欢你给我讲的故事,封神演义,神话传奇。”赫北堂笑道“很精彩。若是你讲给暮哥听,他肯定也会很喜欢的。不过,暮哥更喜欢研读兵法,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故事更好,多讲一些给他听,他会很开心的。” 我歪头想了想,“兵法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些兵法小故事还是可以说的。除了兵法,我还可以讲开国皇帝的故事给他听啊。” 赫北堂笑我“那谁不会?都知道的。” “哎你不懂,我讲得你们肯定没听过。”隋唐演义知道不?贞观之治知道不? 赫北堂欣喜,“那好。过几日我便带你过去。” “等等。”我问道“你自己主意打的挺好,有没有问过你这个朋友?你就这么带一个陌生姑娘到人家府上?没名没分的。”我眼睛一转,突然觉得不妥,“你不会让我冒充丫鬟伺候他吧?我告诉你,没门!” 赫北堂笑道,“我与他说完了,就说带个跳舞极好的小姑娘过去,到他府上住段时间,他无聊了便唤你跳舞解闷。虽然暮哥对歌舞没兴趣,但是我,他心绪也不在这上面,随口也就答应我了。” 我点头。握了握拳头,道:“你花大钱把我赎走,我肯定竭尽全力帮你这个好兄弟。” 若不是赫北堂开了高价,老鸨根本不会放了事业正值上升期的我。 姐妹们见我被赎走,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伤心,喜梅尤其哭的像个泪人,两只水亮亮的眼睛肿的像水蜜桃。惹得我也哭个不停。最后一群人抱在一起痛哭,鼻涕流了一身。 答应了会时常来看她们,又留下我整理的“美容与塑身”笔记,拿了我攒的小金库,才依依不舍的随赫北堂离开了鸳暖阁。 坐在马车上,赫北堂不住叹气。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怎地了你?” “你的眼睛肿成这样,还是先随我回我家,消肿了,换身衣服再过去吧。”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确实风尘气有些浓,第一印象不好,对以后攻略男神有直接致命的影响,于是很欣然的点了点头。 赫北堂的宅子在市中心。门口两只石狮子威风凛然。我随他下车,小厮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开了门,见是自家少爷回来了,毕恭毕敬的鞠躬,又看到站在少爷身后的我,也一并微笑有礼,嘴里道:“少爷请,故娘请。” 赫北堂昂首挺胸,伸手一扬衣服下摆,点头对我道:“跟着我罢。”我心里不屑,这小子还在自家仆人面前逞威风,瞧给他能耐的。 走过赫家宅子,只觉确实气派。有种园林风。进门便是剪裁得当的高树,两侧也是修剪过的花草。因是秋天,只有菊花。虽然落叶纷纷,脚下落叶没有精心扫过,却纷而不杂。绕过门口这处景致,再往前走是一处小桥,桥下河水潺潺,远处一个八角小亭。赫宅的房屋建造也是很好看的,虽然看不懂,却能看出定是用了上好的建筑材料,且一砖一瓦相得益彰,恰当好处。 赫北堂并没有带我沐浴更衣,而先是在宅子里绕了一圈,每到一处便指给我介绍。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园子前,他停住了脚步,直接扭身折回道:“走吧,我找人带你去沐浴。” 我好奇的往那里面望了望,却见花草精致,摆放得当,应是有人特意打理。那处房屋虽然冷清却不衰败,不知何人住在里面。他不说,我也不问,跟着他往回走。 赫北堂叫来两个小丫鬟,说是伺候我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又叫人帮我煮了热帕子,敷在眼睛上可以消肿。 洗完澡我换了一件俏丽的水蓝色衣裳,镜子前照了照,确实良家了不少,最主要是比之前少女了不少。 丫鬟问我要梳什么头,我只说简单俏皮些的就好。不一会儿,头也梳好了。 刚准备去找赫北堂,一个小厮端着饭菜上来说赫北堂有事,让我自己吃饭,下午他会来找我。 我一人吃了饭,在房里坐了许久也不见赫北堂回来。坐的闷了,就很想出去走走,蓦然想到那处偏僻的园子,鬼使神差的就出去了。 不管在之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是个路痴,可是绕来绕去,竟然也绕到了那里。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探头看了看,里面连个下人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正在心里挣扎,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我一跳。 “里面只有死人。” 我跳起来转身,身后站了一个中年男人,锦袍金冠,衣角金线飞绣,穿戴不凡。那人眉眼间的熟悉,让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唤道:“赫伯伯。” 中年男人扬起眉毛,惊讶道:“你知我是谁?姑娘看着确实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眼熟个鬼啊,我从来没见过你啊大叔!“赫伯伯和赫公子很像,只是我没想到赫伯伯瞧着这么年轻。”我连忙吹捧,竭力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赫伯伯,我是赫北堂公子的朋友。今天第一次来拜访,等他等的有些久了闷得慌便出来逛逛,不晓得走到了禁地,还望伯伯见谅。” 赫北堂他老爹听完我这番话,果然舒展了眉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假笑,“我还不知小儿有姑娘这样的朋友,姑娘是柳家三小姐的朋友?” 鬼知道柳家三小姐是赫北堂欠下的哪笔风流债,我摇头,也努力假笑道:“不是的。我是苏家大小姐。” “苏家?”赫老爷子努力回忆,拼命回想,最后摇了摇头,“哪个苏家?可是城北苏之莫之女啊?” “我”我犯难,这可叫我怎么回答,我答是吧,万一露馅咋办。答不是吧,这叫我上哪掰扯一个有名望的苏家来?总不能直接告诉赫老爹我是出自鸳暖阁的舞女大姐大吧?要是让他知道他那个宝贝儿子整天逛窑子逛的那么勤,不叫他当场吐血三升啊? 想了半天,最后我答道:“我与苏之莫老爷是远方亲戚,这次是远道而来拜访他的” “哦。”赫老爷瞅了瞅我,眼神里闪过怀疑。我没心情管他相不相信,只想赶紧跑,于是问道:“赫伯伯看到赫公子了吗?” “我俩外出刚刚回来。他应该是回自己屋里去了吧。” “那我就先告退了。免得赫公子等急。赫公子说要带我去暮王府的。”拿王爷压你一头,看你还敢再问。 果然,赫老爷赶忙道:“原来姑娘也是暮王爷的朋友,那便请便吧。别叫王爷等。” 我点头,快步往回走,刚走两步,赫老爷在后面喊我:“姑娘走错了,走另一边那。”汗,我又赶紧换了方向,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风范,小跑着就走了。 一路问了几个人,赶到赫北堂的住所,门口洒水的丫鬟说他去找我了。忙又赶回自己的房间,还没进屋,赫北堂迎面从里面走出来跟跑的匆忙的我撞了个满怀。差点被撞倒在地的我随手抓了一把,刚巧赫北堂抬手扶住了我。 “我说苏小姐,你能不能别乱跑。”赫北堂不悦道。仔细看他,竟然也换了件衣裳,银色长袍,墨玉簪束发。眉角有怒气的他一脸不满,虽是怒着,却意气风发,格外好看。 我赶忙道歉:“我见你总也不归实在无聊嘛。对不起,再也不敢。” 赫北堂这才眉角稍稍放下,却还是带着不开心。我伸手去扯他的嘴角,他反而被我逗笑,一把打掉我的手,又伸手拉了我的那只手进屋,道:“算了,拿你没办法。” 赫北堂的宠溺总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这是不同于男女之情的。就好像他是我的兄长一般。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担心,伸手揉了我的头一下,说道:“准备一下,咱们走吧。”再略一思忖着打量了我,笑得开心,“这身打扮好看。你这年龄就该如此穿戴。”我也笑,“在鸳暖阁那种场所自然要扮得浓艳些,浓艳就显成熟,我自己都忘了原有的模样了。” 赫北堂低头,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话。我去拿了小金库,又按他吩咐带了几件他宅里的衣服首饰,跟着他出了门上了车。 马车上我突然想到,“我刚才见到你爹了。” 赫北堂惊讶“在哪儿?” “就在那处没人住的小园子里。我逛着逛着无意的走到那里,本不想进去,刚要折回,就撞到了你爹。”不敢说自己是好奇特意过去的,只能撒谎了。小谎怡情。 赫北堂追问:“我爹说了什么?” “他说那里只有死人。” 赫北堂沉默了。我见他不说话,也很自觉的闭嘴不言。良久,他突然开口:“那里供着我母亲的牌位。” 我扭头看他,他眼睛垂着,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似有不忍。我心里突然愧疚,跟他说那些做什么呢,唤起了人家的伤心事。低头,我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心里一动,伸手握了他的手背。他一颤,继而摇头,带着自嘲的语气道:“无碍。已过去很多年了。” 为了转移话题,我对他道:“我跟你爹说我是苏之莫的亲戚,这次来是探亲的,并且搬出来暮王爷来做说辞。你回去后别说漏嘴了。” 赫北堂听闻,终于笑了,道:“你倒是机灵。” “那是自然。总不能对你老爹说你家儿子逛窑子吧?那你爹不要打的你屁股开花才怪!” 赫北堂笑道:“是啊,多谢你帮我打掩护。” 我得意的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凑过去不怀好意道:“柳家三小姐?”他惊讶的张大嘴,我继续“嘿嘿”坏笑,“是你的相好吗?” 赫北堂佯怒,“想多了。不过是诗社认识的朋友。” “哦”我点头“大家闺秀?嗯?” 他不语,一连戒备的看着我。 我用胳膊戳了戳他:“才子佳人,你慌啥?” 他瞪我:“你脑洞太大。” 知道个词儿就这么用的?我深深的鄙视你!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好看的王爷 暮王府与赫宅离得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 我跟着赫北堂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暮王府门外有侍卫守着,门面也比赫宅大了不少。果然,官宦门第就是不一样。 等着侍卫通报后,我才跟着赫北堂进门。一进去便看到一处荷花池塘,此时遍数荷花已谢。斑斑驳驳的横斜在池中。才进门,我心里便有种凄凉之意。 再往里走,这种感觉渐渐淡去。暮王府很大,我跟着赫北堂和带路的侍卫七转八转的在亭子里走了好几圈,走的我一脸懵逼。可他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边走边打量王府,只觉像走在公园,处处有美景,处处无死角。秋风扫落叶的季节,竟丝毫不觉。走过一处,便是菊花的香气袭面而来。暮王府也有湖中亭,只是这处比赫宅大出不知多少了,也精致的多。但是王府的建筑多是灰墙青瓦,很是庄重。越往里走,景致越少,房屋越多,这种感觉也就越甚。 带路的侍卫带我们在一处房前停住,对我们道:“王爷请二位在此处稍作休息,等下一起用晚宴。” 赫北堂点头,我抬头继续打量王府,作歇脚的房子布置的也很讲究,两排椅子足足有十二个座位,这怕是个会议室吧?桌上摆着古董瓷器,我努力观察看不懂!抬头看墙上的字画,万马奔腾,角落里的题字方正有力,诗句看不懂,最后的名字是慕容暮的。 正看着,进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将盘中茶杯茶壶放在桌上,施礼道:“请赫公子,姑娘用茶。”赫北堂点头,我没心思喝茶,转身步出“会议室”,院内有假山奇石,顺着假山望去,秋色层叠的树木和青瓦相遮之上,还可以看到蓝天白云。 我欢喜的奔进屋,对赫北堂道:“这里真不错,像住在风景区。” 赫北堂掩着杯沿,笑问道:“云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我拼命点头“赫公子,你贼厉害,有这么牛的一个朋友。” 赫北堂挑眉:“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很厉害,特别厉害的意思。” 正和赫北堂调笑着,有人来唤我们去用膳。 我又在王府转了好几个弯子,终于到了吃饭的地方。叹了口气,想吃口饭真不容易。 我跟着赫北堂在一边坐下,这么大的一张桌子,就三个人吃饭?这也太浪费了,万恶的封建社会。 想拉着赫北堂扯扯闲话,可是一看周围站着一排人,都像雕塑一般,气氛很凝重,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直到坐的脚发麻,刚抬脚活动了一下,就见门外步入了一个男子。因天色有些晚了看不太清,待他完全步入房内,便听到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二位久等了。” 借着房内灯光,我抬眼细细的观察着。慕容暮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袍。玉冠斜斜的束住一部分如水般的发丝,刀削般俊逸的脸庞,浓墨般深敛的眉眼,高山耸立般挺拔的鼻梁,淡薄如雾般的嘴唇。他的身材中等,没有赫北堂那般高大挺拔,却也是宽肩窄腰修长双腿的标准倒三角身材。 看的仔细,竟然不自觉的脸红了,我慌忙低下头,以冰凉的手背轻按了按烫脸。哇,果真美男唉!王府算是来对了。 赫北堂拉我站起来,随后朝慕容暮一拱手,慕容暮点头。我呆愣了一会儿,遂即也施了礼。施完礼才想到金贡国的规矩,女子见普通人与见皇室贵族的行礼方式是不一样的。可我这是第一次见皇室宗亲,从小又没人正式教过我,学礼仪的时候我都偷溜着去练舞了。 果然,赫北堂脸色一沉,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忙看向慕容暮,好在他倒是一脸释然其实是一直一个表情,摆摆手,“无妨。家宴而已。”赫北堂这才拉我坐下,他自己却坐在离我隔了有两三个人的位置。再看慕容暮,端坐正主位置,坐的更远。慕容暮摆摆手,身后的小厮下去传菜了。 没人说话,气氛尴尬。我只能假装喝水。喝完一杯身后的丫鬟就过来再倒一杯,继续喝,还倒不一会儿我都快被水灌饱了。 五杯茶水下肚,赫北堂终于出声了,他先是轻咳一声,继而道,“暮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苏千云苏姑娘。” 嘿嘿,没想到赫老哥常跟王爷提我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偷偷观察慕容暮,见他正凝视着打量我,然后点了点头。他不说话,我便朝他咧着嘴笑了笑,标准八颗牙!结果他竟然扭头不看我了。尴尬! 凉菜上了。接着不一会儿热菜也上来了。十年过去了,慕容暮再开口,“吃吧。不必拘礼。” 见他俩都动了筷子,我才举起筷子夹菜。一桌子的菜,远处的够不着,只能夹眼前的三道菜。我悻悻的想着,大户人家哪里好?吃个饭都不能敞开肚皮。桌子上的气氛也很诡异,安静的有些可怕,放个蔫屁都能听到响。尴尬症晚期的我有点按捺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再咳。加重了声音再再咳,赫北堂扭头迅速扫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朝他挤眉弄眼发射信号,他就转身低头继续专注的吃菜,好像碗里盛了金子一样舍不得抬眼。我气愤,抬脚想在桌下踹他,够不着!这具身子怎地如此腿短!? 我泄气的扒拉着饭菜,想说吃饱了,可是偷瞄着对面的慕容暮,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嚼着,身后的丫鬟还伺候着给他夹了远处够不到的菜。我捶胸,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好容易把这顿“哑巴餐”吃完了,慕容大哥带着我们换了一处地方坐。落座打量,原来是另一间“会议室”。 丫鬟上茶,我实在喝不下了,饭前喝太多,我想上茅房 赫北堂端着茶杯,对慕容暮道:“最近可有去闫将军府上?” 慕容暮点头,“去过。皇兄赏罚后第二天便去了,闫将军被挫的无从遁形。” 赫北堂也点头,“与暮哥猜想一般,如此便可安心了。” 我面无表情,本来练舞的体型就要比一般人端正,此刻腰板更是挺的像棵小松树似的。想咳不敢咳,想说又不敢说。努力做好隐形人。 “暮哥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轻轻叹气,心想要是没我什么事能让我先出个恭么? 慕容暮似是突然注意到了我,朝赫北堂递了一个眼神,继而朝我问道:“听闻苏姑娘故事讲的很好。此刻可有什么好听好玩的故事供我们茶余饭后解闷的?” 瞧瞧,我讲的就得是解闷的故事吗?老子也会讲军事讲历史讲智谋故事好吗!你确定? “那要看王爷爱听什么故事呀。”我媚然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 慕容暮依旧面无表情,“哦?姑娘都会讲些什么?” “传奇故事,历史故事,童话故事,言情故事,生活小窍门!”我报幕一般答道。 “噗。”赫北堂笑的差点喷了。我白眼他,能不能别在关键时刻拆台?赫北堂笑问我,“何为生活小窍门?” “教你如何去茶渍,如何去污渍。茅厕异味怎么除?天冷衣服怎么加?出门在外没有指南针如何辨别方向?这些就是生活小窍门。”其实我一个都不知道。 慕容暮难得的嘴角一勾,似是想笑,虽没笑出来,但是他这个样子却迷人了不少。他幽深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转头向赫北堂道:“确是个有些意思的小丫头。” 我扬头,心想你不看看赫北堂花了多少银子挖我过来的,不给人家报销,捧捧场也行吧。 赫北堂附和,“她也就上下这一张嘴厉害。”我瞪他,你忘了我的舞技? “即是如此,”慕容暮点头“那便捡个擅长的说罢。” 赫北堂从腰中抽出折扇,微闭着眼睛轻靠着椅子。我知每逢他这个动作就是准备好要听故事了,略一思忖,心里有数,便开口道:“那我就讲个隋唐演义吧。” 隋唐历史算是我记得最清最全的历史了。对慕容暮这种人来说,讲历史恐怕才能投他所好。我整理语言,从隋末说起,说起隋炀帝的昏庸无道,说起他为享乐开凿了运河,说起那个年代英雄辈出说的我口干舌燥,忘了尿急举着茶杯不顾形象一通饮。也不知说了多久,无意间一转身看到窗外的天色,这才收了嘴,道:“哎呀,什么时辰了?会不会耽误王爷歇息?” 慕容暮一副从故事中惊醒的模样,抬头望了望窗外,点头,“有些晚了。苏姑娘果然是说书的好材料。” 汗,我的身份明明是舞女! 赫北堂摇着扇子,笑着对慕容暮道:“如何啊暮哥?我说这丫头有点能耐吧?今后就留在你府上给你解闷吧!哈哈哈。” 我听着这话怎么像留了个宠物在王府? 慕容暮脸上神色无常,依旧冷淡,话里的语气却温和太多,“好。那就先留苏姑娘在我这里住几日。” 我觉着自己得表示点什么,张口道:“王爷想听啥,我随叫随到。” 话音刚落,赫北堂立即瞪了我一眼,训斥道:“云儿,怎地没大没小的?” 我挠头,一脸问号。我说错什么了? 慕容暮端着架子坐在那喝茶不语。赫北堂再瞪我,我不解:“我怎么了?” 赫北堂小声提醒:“要说‘民女’。” 我生气,老子从进门一直自称“我”,你怎么不早提醒?故事听完了听美了现在想起来挑我错了?过河拆桥。 “算了。”慕容暮站起身,“苏姑娘年纪还小,让她随意些吧。时候不早了,我也去歇着了。” 我嗤鼻,这个慕容暮真不愧是个王爷,满满的装腔作势,说话总爱打官腔。赫北堂这种性格的人竟然和他朋友多年,不可思议。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聊斋故事 慕容暮拨了两个丫鬟给我。懒惰的堕落之魂占了上风,对他的不满之意迅速消散殆尽。 秋鸿炼影是两个如花似玉水水嫩嫩的姑娘,问起年龄时两人异口同声:“奴婢今年十五。”妈呀,比我还小一岁。 结果我比想象中适应的更快,理所当然的由着她俩给我梳头叠被。堕落,真的是太堕落了。 住在慕容王爷府上五天了,正主却从未露过面,自从说书后的那夜,慕容暮就像人间蒸发。我也落得清净,带着秋鸿炼影这看看那转转的。有天我问府上有没有什么可玩的,炼影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副木片牌,这不是我发明的“扑克”嘛! 炼影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好看:“姑娘,咱们来斗地主。” 我倒!怎么人人都会斗地主? 问了才知道原来木片牌已经风靡金城了。我捶胸顿足,早知道我申请个专利权了,你们这些山寨货盗版货模仿我,可耻下流! 其实早在我这具身体七岁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我找鸳暖阁院子里看门的傻大个儿给我做了把木质牙刷,一时间整个鸳暖阁都流传开来。傻大个儿也不傻了,到处教人做牙刷。后来就有人在金城集市上开始卖牙刷,备受市民欢迎,造“富”了一群工匠。 为什么我就不长记性?不吸取教训?看来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没心思斗地主,我想着做点什么能赚钱。虽说现在我住在王府吃穿不愁,但慕容暮深不可测城府太深,万一哪天我得罪了他,皇室啊,弄不好要掉脑袋的。此地不宜久留。趁着年轻赶紧给自己晚年筹划一下,赚钱不嫌早。 我握着大腿把自己盘了起来,边塑身边思考。一旁的秋鸿好奇的凑过来问我:“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瑜伽!”我眨眨眼“秋鸿你想让自己变得更美吗?来,跟我学。” 秋鸿炼影一脸茫然:“何为瑜伽?”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腿坐了几个深蹲,“瑜伽就是让女人变得更美更迷人的体操。比如,我这个动作,你们知道是练什么的吗?” 秋鸿炼影智障般摇头。 我笑嘻嘻的站起身,过去拍了一把秋鸿的屁股,“翘臀!” 秋鸿被我拍红了脸,娇嗔道:“姑娘,你怎么这么流氓。” 我“嘿嘿”坏笑着,占便宜上瘾,俯身做了个俯卧撑,炼影拍手称好:“姑娘厉害!”我爬起来,不怀好意,“知道这个是练什么吗?”炼影摇头。 我过去揉了一把炼影的酥胸,“提升罩杯。” 炼影不像秋鸿那么腼腆,她没有脸红,只微微一愣,接着低头凝视我脖子以下的部位,喃喃道:“怪不得姑娘胸那么大。”我差点喷了。炼影你牛!跟我厮混了几日别的没学会,调戏妹子学的倒是快。 正相互摸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咳嗽声。 妈呀,慕容暮站在外面,被他看了个满眼! 秋鸿炼影吓坏了,连忙行礼,“王爷。”我站在后面不知所措,我要怎么行礼?跟她们一样?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只听慕容暮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声,“你们先下去。”秋鸿炼影得救般的夺门而出。 我傻乎乎的站在那,呆呆的唤了一声,“王爷好。” 慕容暮不理我,径直走到门房边的客厅坐下。我乖乖的跟着他过去,却不敢坐,低头顺眼的沉默着。 他突然开口,“苏姑娘兴致不错?” 这是哪儿来的话啊?看见我调戏你家丫鬟就叫兴致不错?那我可以天天兴致不错。“王爷何出此言啊?” 慕容暮沉默片刻,道,“坐下说吧。” 我听话的坐好,他又道,“抬头。” 我缓缓的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他静静站着不动时就似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塑,让人心生遐想,总觉他是个温柔顺从的男子,但是只要他一开口,那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却彰显着他的阳刚之气。而他的脸上的每个表情,他的行动举止,更是凸显了与众不同的气质与风采。 今日他穿了一件黑色绣金线的锦袍,金冠束发,庄严严肃。王者之风表露无遗。这样一个男子,脸上却时常没有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看不懂他的喜怒。慕容暮不是冰山型美男,冰山还有融化的时候,可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永远守不到花开月明。 他不再问,我也不说话。接下来就是尴尬的沉默时间。 我稍稍歪了头看他,他猛然转头过来,我微怔,他已开口道:“鸳暖阁也算是金城有名的烟花之所,竟没人教姑娘规矩?” 我以为他是怪我没有向他行礼,撇嘴冷哼:“暮王爷前些天才说我年纪小,可以随意些,今儿个怎么突然怪起千云来了?” 慕容暮斜眼看我,也冷哼:“我向来嫌这礼数麻烦,没有怪姑娘的道理。却是不知,姑娘不懂礼数也就算了,行为竟也如此粗莽,廉耻是什么怕也是不懂的?” 我被他斥责的脸似火烧,满眼怒气的望向他,他依旧面无表情。 虽然我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十一年,可是我从来没有刻意拘束过自己的行为言论,甚至变得比前世更活泼开朗。我很怕丢下那个时代的我的特质,我不想让自己被这个时代同化。每每我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总要努力带着痕迹,我怕被这个时代淹没,就像那日被卷入河水的漩涡中,力不从心 我讥讽的笑着:“暮王爷也知我是出自烟花之所,哪懂什么廉耻?不过是调戏了您府上的丫鬟,我还没调戏王爷您呢!” 我说的理直气壮,慕容暮脸上平静,嘴上却不饶人:“想不到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本事倒不小。” 我不说话,挑衅的看着他。王氏宗亲又如何,姑奶奶我今天豁出去了。 没想到慕容暮却突然换了话题:“姑娘再讲个故事吧。” 我愣了一下,遂即拿他嘲笑我的话回给他:“暮王爷兴致不错。” 我就是想激怒他,看他生气,撕破他那张无欲无求的脸。 慕容暮决定让我失望到底,仍然不为所动,连语气都变得无波无澜:“讲吧。”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想报复他的心理在此刻特别强烈。我平息了一下心绪,一个念头闪现,眼睛一转,轻笑道:“好啊。今天换个新鲜的,我给王爷讲个聊斋吧!” 你也说聊斋,我也说聊斋,喜怒哀乐一起那个都到那心头来。 小时候在奶奶住,晚上看电视剧《聊斋》吓得我整晚睡不好,把头蒙在被子里,憋死都不敢探头出来。 讲故事,讲讲讲,讲个大头鬼啊讲。 “今天我给暮王爷讲画皮。”我笑得诡异。有那么一秒,暮王爷的脸黑了一下。 故事标准开场白:“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书生名叫王生。有一日他出门,在路上遇到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女子对他说自己家人被奸人所害,只剩下她一人孤苦无依,王生被她的美貌吸引,便把她带回了自己家,安置在了他的书房中” 边讲着我边站了起来,连说带比划,讲到鬼脱了皮挂在床边,我手里也做着动作;讲到那鬼一回头挖了人心,我也猛然跳着回头大叫。一个短短的故事讲到最后我竟然卖力的出汗了,妈呀这可是在秋天啊。 慕容暮的脸上始终无色。得了,我这么卖力的吓唬他算是白费劲了。 “这是哪里听来的故事?”他的语气中竟带着好奇和期待。 “我小时听别人讲的。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恐怖?” 慕容暮点头:“很新奇的故事。”然后他沉思了片刻,又道:“男子通常以面貌识人,却带回个披着美人皮的恶鬼。讽刺意味十足。” 我道:“可他的贤妻却吞痰也要救活自己的男人。”自古痴情女负心汉啊。我摇头。 慕容暮突然很专注的凝视我,我愕然,见他虽冷着脸,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却炯炯,我从未见过他的眼睛如此明亮,一时间有迟疑有慌张也有羞赧。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看他。他的声音却很近的传来,“你从哪听来的故事?” 他的声音柔和。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从他的声音去分辨他的情绪了。“一个一个喜欢到各处云游的人讲给我的。他还给我讲了很多其他的故事。”蒲老爷爷您的棺材板我帮您压着。 慕容暮站起身,就站在我面前,他离我很近。我感觉自己更加紧张,实在不是我怂,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我竟有些怕他! “抬头。”平铺直叙的两个字,却很温柔。 我一点点的把头抬起,却不敢看他。 “这会儿怎么突然安静了?” 我抿着嘴唇,怯怯道:“暮王爷还要听故事吗?”没事你赶紧走吧。 “还有别的事,改日吧。” 我拼命点头。那你快走吧。 “看来你是有很多东西可讲的?” 我突然得意:“王爷放心,够您听的。”实在不行我还能讲电影电视剧。 我看到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到他嘴角一勾,谈不上笑,只是带了一个弧度出来。心里一下放松,我又笑道:“王爷,您是不是以为我是专门来给您讲故事的?” 慕容暮的嘴角又是一勾,“还有别的?” 我点头,“赫公子没跟您说,我在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想提鸳暖阁,但是想到方才他嘲讽我的话,突然停住了。可我依旧还是个舞女,慕容暮瞧不起的身份。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赫兄当然提过,姑娘舞技超群。”他眨了眨眼睛,那双方才还发亮的双眼一下暗了,“只是我对歌舞没兴趣。” 他的双眼望向别处,带着漠然与无奈。我的心一沉,不忍看他如此,下意识拉了他的胳膊,笑道:“王爷看看吧。不好看不要钱好看也不要钱。”忽然觉得不妥,忙放了手,抱歉的冲他笑笑,觉得有些自取其辱,何必呢,人家根本不想看你跳舞,想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王爷公务繁忙,那还是改日吧。”心里却知,没有那一天了。 他转头看我,双眼深不见底,像一汪幽潭不起一丝波澜。垂下的发丝柔和的贴着他深邃的脸。他的薄唇微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合上。良久,才慢慢启齿,“苏姑娘” 我点头:“暮王爷?” “准你不必行礼。今后不必手足无措左闪右躲的。” 我心里感激:“谢王爷。” 他抬脚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了。没有回头,磁性低沉的声音却很坚定的说道:“今日晚膳后到我书房来吧。给我跳支舞。” 说完不等我回答便步出房门。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触动心事 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一舞让他心服口服,就要从他的喜好下嘴。于是我从正面侧面下面四面八方打听了慕容暮的爱好。 “王爷喜欢吃甜食。” “王爷喜欢。” “王爷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他说没他命令不准敲门,我们就不敢敲门。” “王爷的贴身侍卫也很酷,而且也好帅啊!”等等这个花痴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王爷怕热不怕冷。” 可是这和我跳什么舞有关系吗? 这些喜好和选择什么风格的舞蹈没半毛钱关系! 我连晚饭也没心情吃,一下午到傍晚坐在窗前,抓耳挠腮,思前想后,顺便抓掉了一把头发。 秋鸿见我如此抓狂,忍不住劝我:“姑娘别想了。姑娘身姿绰约,舞技超群,跳什么舞都好看。” 我眼睛一亮。 炼影点头打击道:“暮王爷不好舞乐。姑娘跳什么他都看不懂,姑娘不必烦恼。” 秋鸿又劝道:“虽然王爷不好舞乐,但以姑娘的才艺,定能让王爷就此开窍。” 我眼睛又亮。 炼影点头加速打击:“对,就像上次在宫里举办晚宴,皇上特意让御歌坊排练了最新的舞蹈给王爷看,还没跳完一半呢,王爷借口出恭再也没回来。” 秋鸿道:“姑娘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加油!” 炼影道:“我就不说什么了。姑娘吃顿好的吧。” 思前想后,总觉得跳普通的舞蹈太没新意,跳比较现代的舞蹈我又怕他接受不了。突然我想到一个主意,忙问她俩:“我问你们,皇宫的国宴可有西囊国向皇上献过舞?” 秋鸿摇头,“奴婢不知。”炼影想了想,欣喜道:“王爷的贴身侍卫余杭曾跟我说过的,有次他随王爷进宫赴宴,赶上西囊国使团觐见。他虽不在现场,但在外听到宫里人谈论,西囊国带了歌舞团来了呢,想必是献过的。” 我点头。我知金贡往西的西囊国民风开放。早年学舞的师傅有幸与他们交流过。西囊国的歌舞类似维吾尔族的歌舞。我前世虽主修芭蕾,但是不再练舞的那几年也会学学各种舞蹈,没细钻研过,会个皮毛。 既然慕容暮看过西囊国的舞蹈,那便会有些心里准备,我给他跳个肚皮舞他不会吓晕过去吧? 吓晕也好,起码我可以看到他脸上有第二个表情了。 本着撕掉慕容暮的脸皮让他露出二皮脸的目的,我让秋鸿炼影给我重新梳了头,换了一件短衫。其实肚皮舞主要看的就是肚皮,但我绝对不敢撩开自己肚皮给慕容暮看。他一准觉得我是不怀好意的勾引他。 换了轻便的鞋子,披了件外套,秋鸿带路我朝着慕容暮的书房走去。 秋天天黑的已有些早了。晚间的秋风带了一丝寒意。王府的院内挂起灯,随着夜幕流闪,格外温馨。我随秋鸿越过了走廊,沿着铺了石子布满落叶的小路走去。秋叶踏在脚底发出脆响,我的心情分外轻松。 书房外,慕容暮的侍卫余杭抱肩而立,见到我与秋鸿走来,他轻叩了房门,毕恭毕敬通报:“爷,苏姑娘到。” 听到慕容暮没有感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让她进来。”余杭帮我开了门,一抬手,“姑娘请。”我抬脚缓缓踏进了他的书房。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跳舞要来书房。后来想到慕容暮不喜歌舞,全府上下都知道,书房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许是不想被人知道我给他跳舞吧。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死傲娇。 余杭在身后关了门。我抬眼,这书房太过豪华,面积比我卧房大出不少。身后两排书架,层层叠叠塞满了书籍。书架前两把椅子一张小桌。房门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副字,左边写着:襟怀妙远,右边:心气和平。 慕容暮在书架对面我的左手边坐着,他一手握书,一手撑着下巴,正在聚精会神并不看我。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一旁还累着一摞书。我缓步过去,见纸上写了几行字,隔得太远字又是倒着的,看不太清。 我在鸳暖阁的几年里习的最多的还是舞蹈。认繁体字写毛笔字的功课只是草草敷衍,没有专心学过。再加上我不会礼数不谙规矩的性格,现如今在慕容暮眼里看来,只道是青楼出来上不得台面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黑锅都让鸳暖阁背了。我肯定还要保持我的风格,不想向这古代封建社会妥协。 我在慕容暮面前立了一会儿,他就开口道:“来了。便开始吧。”说着将书翻在桌案上,抬头盯着我。我点头,脱了外套,又脱了鞋子。书房地面上铺着地毯,整洁干净,我赤脚踩在上面,觉得很舒服,其实只是平踩着,毛茸茸的料子却好似裹着我的脚底板。慕容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知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告知:“给暮王爷跳一支舞,保准您没看过的。” “哦?”慕容暮难得的挑了挑剑眉。我问道:“暮王爷是不是之前在宫中看过西囊国献舞?” 他点头。我道:“今天给暮王爷跳的这支舞也很有异域风情。希望王爷喜欢。”可惜没有伴奏,图个新鲜吧。 向后退了两步,我以一只手掩面,脚尖一勾,腰胯柔软的扭转,继而转动身体,胸部向前探去,引动腰部摆出一条婀娜的弧线。轻舒指尖,抬脚,又迅速的踩地落点,腰部更加热情的抖落着。传统肚皮舞腰胯动作太多,服装原因跳不出太多的韵味,故而我减少了腰部动作,多加了一些手足动作。也不知慕容暮能不能看出我这支舞想表达的感觉。 收胯,我听见头上发簪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势我渐渐放缓身姿速度。一舞完毕我端正的站在他面前,等他发话。 慕容暮不动声色。我心里没底,有点按捺不住,自顾自的穿了鞋子,又披上外衣。他这才慢慢的站起身,从桌案后面绕了过来。我抬头,正对上他幽暗的眸子。他用一种迷惑且惊异的语气问我道:“我从未看过这样的舞蹈。这是哪国舞蹈?叫什么?” 预料到他会问这个。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回答:“早年有幸得老师传授西囊舞蹈,我受启发从中改良出这支舞。还未取名呢。王爷,好看吗?” 我急于得到他的观后感,问的热切。他见我着急,竟然伸手轻按了一下我的肩膀。他的手刚触碰到我的肩便马上落回,紧接着他好听的声音响起,道:“极好。”虽然他面无表情,但得到夸赞我还是觉得很欣慰,心思没白费。 “你自己开创的?”他点头“不简单。尤其你年纪还尚小。苏姑娘可谓是金贡国难得一见的舞者。都城内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惶恐道:“暮王爷谬赞了。千云不过比旁人勤勉些,学舞的年头长一些罢了。”这是实话,早些年特别怕自己落后,身在青楼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别人吃饭睡觉的功夫我也拿来练舞。别看我现在嘻嘻哈哈的,童年着实吃了很多苦头,留了很多阴影。 慕容暮摇头,似乎对我的话并不赞同。他一只手轻轻摸着桌案上的那张写了字的宣纸,柔柔的开口问我:“你可知我为何不愿看歌舞?” 我哪知道啊。我摇头。 他白皙冷峻的指尖划过那一行行的墨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小时的乳娘特别喜欢看歌舞,我的童年除了练功,就是跟着她到处看歌舞。”他大手轻捻了宣纸,一手握起那张纸“这是她最常看的一幕歌舞的词。” 我抬脚过去,他将宣纸交由我手上,我凝神细看: 醉荫乱,杨柳岸,碧波照无边。 谁低诉,相念欢,朱花怜红颜。 恍然间,梦魂断,血染映轩辕。 君不见,无情剑,斩尽霜花弦。 “她去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认真看过歌舞。”慕容暮转过头去,声音却也听不出悲伤。可我知道,他是难过的。由此可见,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我将宣纸放在桌案,端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升起一抹难过来。放柔声音,我安慰道:“对于逝去的人事,有的人选择遗忘有的人却选择怀念。你若选择像她一样爱上歌舞,也是对她的一种祭奠。” “既已逝去,又何必再提?”他这样说着,话语里却带着迷惑的疑问。 我轻踱着步子,双手抱着披挂在身上的外衣。他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想到了自己的心愿,甚至想到了车祸前想去看的那部电影,一切未完成的却随着寒春料峭的河水一去不反。 不知怎么解释,试着换了这个时代的场景讲给他:“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木偶戏,可是身在鸳暖阁,每天又要苦练舞蹈,身不由己,没办法看。长大了,我成了阁里的台柱,供给自己自由分配的时间多了,可因为年纪的原因,我却不好再去看了。” 我转到他的眼前,抬眼对视他迷乱的黑眸,坚定道:“王爷现如今是可以以此缅怀的,起码王爷想看,总能看到。总比心有念想,却再也看不到的好。隔世之后,前人留下来的才证明他们存在过。”可我除了这具魂魄却什么也没留下,所以我努力的,活得有自己的特色,有那个时代的特色。 慕容暮的脸上终于有了新的表情:从容,了然,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顿时我有一种满足之感,努力了半天,颓废青年终于开窍啦! 我的任务达成,不想打扰他继续思考人生,我笑着朝他摆摆手,“暮王爷,舞也跳完了,我先回去啦。”他没有反应,我掩饰着悻悻笑了下,转身推门,身后他的声音终于响起:“等一下。” 我扭身,见他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件素白色的外罩,上好的材料,很大,应该是他的。 “外面风大了,小心着凉。”他体贴的伸手替我穿好。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谢了他,一头钻进秋风的萧瑟中。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门第界限 这十一年来我常常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人物可能会有变化,时而是我闺蜜,时而是我以前的中学同学,时而是我同事,但是内容大致一样:我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一旁的人提醒我高考快要迟到了。我着急的迈大步子,却一脚跌入一旁的河里 夜里忽来一场秋雨,打湿了地面便停了。窗外天未霁,不知什么时辰,我呆呆的抱着双膝,凝视着房顶。摊开手掌,干燥的一片乱纹,翻开自己的衣袖,我叹气,冬日即将到来,我的皮肤的病症也越发明显了。 昨晚从慕容暮的书房回来,我还有些意犹未尽,褪去上衣,想把肚皮上的衣料系起再跳一曲,结果手指触到了皮肤干燥的裂纹,终于泄气的作罢。爬上床铺,入眠很快,半夜做梦跌到河里,醒来后再也睡不着。 天亮,秋鸿炼影进来伺候我洗漱。换了件新的浅粉色的衣衫,秋鸿说她学了新的发髻编法,给我的长发梳了新的样式。可我始终提不起精神。 吃了早饭,我独自一人步出房间,院内有个不高的小假山,无聊的爬上去,随手拈了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 正在发愣,从远处飘来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一声口哨响起,斜眼瞥过去,不是赫北堂那个公子哥又能是谁? 这件暗红色劲装倒是比白色更适合他,能简单明了一个字阐述他的特质:骚! 他三两下爬到我身边,见我不理他,调笑道:“怎么了?不理我啦?还是心情不好?” 我保持着对他的斜视,不屑道:“你还知道来?”这都一个礼拜了。 “最近太忙了。这不,得空了就来看你了嘛。” “忙着撩妹么?怎么没把柳家三小姐也一起带来?”我嘲讽。 赫北堂笑的开怀,“你这话里,醋味怎么这么浓?” 我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以往你在鸳暖阁的时候,跟我说话都是毕恭毕敬的。现在把你带出来了,你反而对我越来越不客气。”赫北堂佯装着叹了口气“哎!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那,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把狗尾巴草扔到了他身上,不满道:“你赎我又不是没有目的的,我又没白吃你家米饭,调动身上每根毛孔全心全意的帮你讨好慕容祖宗。你在鸳暖阁与我相识时是我的客户,我们是服务与被服务关系,我自然要对你温和友善,百般小心。现在呢,我把慕容王爷当成了我的客户,你是中间商,地位变了,态度也就变了。” 赫北堂摇头,无奈的笑道:“我竟然忘了你有一张利嘴,说不过你。” 我也摇头,“但是你说的没错啊,你是我的恩人。假若有一天暮王爷看烦了我,听烦了故事,叫我扫地出门,我还是要跟着你,做牛做马,做丫鬟做妾。”他赎了我,我就是他的人了,封建社会是这么定义的。 赫北堂认真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更不用你做丫鬟做妾。真有那么一天,我雇你做我家店铺的伙计,就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有你这样的伙计,保准我家生意红火。” 我否认,我也就讲讲故事扯扯歪理,真叫我做销售我还真做不来。 赫北堂收敛笑意,仔细端详了我,又道:“我来是想看看你过得怎样?和暮哥相处的可还融洽?” 我点头:“融洽的很。昨夜我还跳舞给他看呢,顺便灌了他一盆鸡汤。” “鸡汤?”赫北堂蹙眉“暮哥不喜欢喝那些油腻的东西。” 我讪笑道:“此鸡汤非彼鸡汤,此鸡汤为心灵鸡汤,也就是给他讲讲道理啦。”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给堂堂的暮王爷讲道理。”赫北堂惊讶。 “你知道的,我胆子向来很大。”讲道理咋了,我还给他讲聊斋呢。“安啦,别大惊小怪的,王爷也是人啊也是需要学习和进步的。况且经过昨夜我的教诲,我相信他对人生肯定会有新的领悟。” “暮哥虽然面冷,心却很善。我与他朋友多年,他也时常为我着想。我是家中独子,幼年体会不到兄弟姐妹的亲情。十五岁那年认识了暮哥,他体贴照顾我如同兄长,我也尊他为兄长。” 这一点我确实不解,“你家是做生意的,而他却是皇亲国戚,你俩竟能成为朋友,而且这朋友一交就是多年?” 赫北堂笑着望着我,“云儿不明白,官场之争的背后也是需要财力支持的算啦,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想了想便明了,权势与财富往往都是连带关系。哪个当官的私下不发展点产业?而商贾世家有了权利的支持又能走的更长久。赫北堂说我不懂我也不争辩,有的时候需要装傻,我得保持我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 我既受了赫北堂的恩惠,总要诚心为他办好事。退一万步讲,将来真的有一天我离开暮王府,还要指望赫北堂帮我铺路。“赫公子,你放心,我会按你吩咐好好关照王爷的。” 赫北堂笑着揉了我的头,“这个赫公子叫了很久了,听着生分,换个称呼叫来听听。” 我微笑:“赫北堂。” 赫北堂佯怒:“这般没大没小的。我长你五岁呢,总能换你一句赫哥哥吧?” 我一副吃酸倒了牙的表情:“赫哥哥?我的天太肉麻了,我叫不出口。” “那就叫赫大哥!” 我勉强开口:“赫赫大哥” 赫北堂满意的笑道:“这还差不多。”他抬头看看,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对我道:“我要走了,约了别人一起练武。” “练舞?”我纳闷。 他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听岔了,立即解释:“武功的武。” “哇,你竟然还会武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武功!? 赫北堂捏捏下巴,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哼,你才知道?告诉你,你赫大哥的本事可大着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武场看看?” “好啊!我正无聊呢。”听到要去武场看热闹我马上开心起来,早上的烦闷心情一扫而光。 “唉不行。”赫北堂似想起了什么,但是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今天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带我去呢,怎么突然变卦了?”我瞪他“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武功太差,怕我看到。” “放屁。”赫北堂啐了一口“我武功差?你去向暮哥打听打听,我在武场的辉煌战绩。” “既然不是武功差,那是为何不带我去?” 赫北堂心虚的结结巴巴:“那个嗯,是因为”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顷刻间明白:“是不是因为我的出身?你不方便带我去?” 赫北堂怒视我:“说什么呢。我既与你为友,又怎会在乎这个?我从未想过这些。” 我心里温暖,几欲泪盈。他偏头瞥了瞥我,“跟你说,我对你从未有过偏见,即使是暮哥,也是如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交友的态度上观点一致,默契相投。我们识人交友,待人接事,看重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诚意情谊,若是在意门第等级,我也不会请你来他府上了。以后不准再乱想,听到没有?” 我想到那日慕容暮来找我,他说我没有礼数不懂廉耻,我竟以为他是嫌弃我的出身,看来也是误会他了。 “云儿,听到没有?我问你话呢。”赫北堂焦急的追问我。我抬头擦了擦眼睛,对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到了听到了。”有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不枉来古代一趟了。 “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赫北堂总算是看穿了。我低着头点了点。他叹气:“罢了,那便带你出去转转吧。只是你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我呆愣。 “你注意跟我保持距离。” “哈?” 赫北堂脸色有些尴尬:“柳家三小姐也会去” 我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还说跟她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紧张?” 他无奈的看看我:“我上次没跟你说清,就是因为怕你在我背后天天拿这个说事。” “好好好,只要你答应带我出门散心,我都答应。我也不会拿这事取笑你,这你总放心了吧?”为了能出门,我此刻什么话都能允诺,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那就再说咯。 赫北堂听闻我这番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余杭其人 所谓的武场,不过是一块空地。黄沙飞扬,暴土扬尘。场边堆摆着刀枪剑斧鞭绳弓叉各种武器。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武场没有的。 武场内的人也不少,看穿戴应该都是比较有钱势地位的人。但是仔细看看,面容像赫北堂这般好看的却极少,我不禁觉得走在赫北堂旁边很有面子。 武场也不只有男人,还有一些女子立在场边,有的加油助威,有的掩面偷笑。 正在看着,一个柔美温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赫哥哥,你来啦?” 我凭着敏锐的八卦第六感嗅到了“jq”的味道,猛然一转身,身后一个穿着嫩绿色长裙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哦,不对,是望着我旁边的赫北堂,一看到我她马上换上一脸的疑惑与不解,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发问但又没问出来。她身后站着一个个子稍矮同样一身嫩绿的姑娘,衣服颜色和面料却不如她,应该是她的丫鬟。 赫北堂马上引荐道:“卿妹,这位是苏千云苏姑娘云儿,这位是柳卿柳姑娘。” 柳柳青???我黑线,她身后那个是不是叫柳红? 柳卿姑娘皮肤细嫩,远山黛眉,秀鼻巧嘴,白皙的净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典雅风采,上身罩着一件浅黄的碎花底嫩绿短衫,下身翠绿软纱长裙。似云端飘落而来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纤细冷然。再一打量她的身材,也是窈窕纤长,只一点美中不足,胸有点平 “苏姑娘?”柳卿笑靥如花,稍一行礼“你好。” 我也点点头,“柳姑娘好柳姑娘好。” “我似乎长姑娘几岁,不妨唤你千云妹妹可好?” “好好好。”我一连的叠了好几声。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说什么都好。 赫北堂对我这幅没见过市面的模样很不满意,捂嘴轻咳两声对柳卿道:“云儿就是这般不懂事,卿妹别在意。” 柳卿姑娘咬了下嘴唇,似乎是对赫北堂为我说话有些不高兴。我连忙解释:“柳姐姐柳姐姐,赫大哥是我朋友,待我如妹妹一般,你别误会” 柳卿脸色一变。额,怎么感觉越描越黑? “赫哥哥交什么朋友我自然是没权利干涉的。” 哇,这是吃醋了? 我一把将赫北堂推了过去,“你们俩慢慢聊,我随处转转。嘿嘿。”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怪不得赫北堂要我跟他保持距离,原来这个柳三小姐是个大醋缸啊。我不过是站在赫北堂身边,他帮着我说了句话,就能让她如此吃味,要是被她知道我与赫北堂经常畅谈到深夜,她不得宰了我? 百无聊赖的在场子旁边走了两圈,又立在一旁看了场上两个男人拿剑对砍。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我都困了。再看场内那两个人还在那“嘿”“哈”的来回转圈呢,这什么破武功啊,我这个外行都看不下去了。真想起哄让他们俩下去。正想着,俩人竟然真停了手,其中一人一拱手对另一人道:“王兄,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对面的王兄也一拱手:“赵兄,承让。”赵兄一转身下场子了,忽的又蹦上来一个人,一拱手:“王兄,我来会会你!”王兄一拱手:“李兄,请。”接着俩人又开始噼里啪啦一通乱砍。 我的天那!这个时代的武功就是这样的吗?跟电视上拍的差距也太大了。我拒绝相信!! 正在悲痛欲绝,听闻身后一个试探的声音喊我:“苏姑娘?” 我一转身,看到身后站了一位玄衣男子,也是剑眉星目,俊朗清逸,他抱着一把剑正疑惑的看着我。我在脑海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认出这是慕容暮身边的贴身侍卫,余杭。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慕容暮也在? 想了半天不知怎么称呼他,叫“壮士”?感觉有点怪怪的,人家明明是侍卫。叫“大哥”?感觉他年纪也不大啊,似乎跟我相仿。直呼姓名?又有点不礼貌。 “果真是你”余杭张望“你一个人来的?” 我没这么大能耐,出了王府我就是两眼一抹黑路痴属性ax王府里也一样。我摇头:“我跟赫北堂一起来的。你呢?暮王爷也在?” 余杭摇头:“我一人来的。赫公子呢?” 他忙着泡妞呢。我道:“赫大哥跟朋友在那边比试呢。”我向后面的方向一指,余杭正好瞅见正和柳卿卿卿我我的赫北堂。余杭脸色一沉:“赫公子还是老样子。”瞧瞧,是我冤枉你吗,人家余杭都知道你什么德行。 “为何你会一人在此处?你不是暮王爷的贴身侍卫吗?” 余杭笑笑,也是蛮帅的,怪不得能在王府屡获一群迷妹。“小的虽是爷的贴身侍卫,总也有轮岗的时候。今日得空便来武场转转,看看有没有高手比试切磋一下。” 我点头,余杭是个敬业的好同志啊,下了班还要用自己的私人时间提升业务水平。不由得为慕容暮感叹,人家是怎么培养出这么杰出的员工的! 余杭似是看穿我的尴尬,直接点明道:“姑娘直呼我姓名就好。” 我摆摆手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你我相称吧。” 我随着他围着场子散步,问他道:“余杭,你今年多大了?跟在暮王爷身边好多年了吧?” 余杭道:“我今年十八,跟着爷有十年了。” 妈呀从八岁就跟着慕容暮了?古人也是聪明,知道主仆观念等级思想要从小洗脑。 余杭又补充道:“爷今年二十四岁。” 哈哈哈这个余杭好可爱啊,还懂得自报家门。我故意继续不说话,果然他又自爆道:“我跟着爷这么多年,对爷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爷看起来冷漠,其实比谁心都热,若是爷不搭理姑娘,姑娘主动多找爷说两句话,他肯定会理你的。” 所以才养成你主动聊天的习惯吗?慕容暮平时对你是有多爱搭不理啊?心疼余杭一秒钟。 “昨夜姑娘回去后,爷挺开心的。” 我歪头,疑惑道:“此话怎讲?” 余杭不回我,反而笑着问我:“姑娘昨夜与爷说了什么?” 我瞪眼:“你且回我的问题,你怎么看出暮王爷开心的?” 余杭道:“因我许久都没看到爷笑了啊。” “你说什么?”我的惊讶的揪住余杭的衣服,“你说王爷笑了?千真万确?” 余杭被我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我的手,边整理衣服边说道:“是千真万确啊,难不成昨儿个姑娘没看到?” 我原子dan撞地球啊,慕容暮连露个笑脸都这么傲娇,偏偏拣我不在的时候。我哭。 “也难怪。”余杭继续解释“我只是进去帮爷整理书案。爷在一旁发愣,然后不自觉的笑了。” 如此说来不是他故意憋着,只是不经意的流露?我心下迟疑,他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放松戒备笑出来。一个人的笑并不难得,可是慕容暮的笑如同稀世珍宝,因为少见,才如此难得。 “姑娘究竟与爷讲了什么?”余杭是个好奇宝宝啊。 我坦诚的回他:“我跳了一支舞给他。” 余杭惊讶:“我以为爷不喜歌舞。” 我问道:“余杭,你可知暮王爷的乳娘是在他多大的时候去世的?” 余杭回忆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刚到府上的时候爷的乳娘就已经不在了。” 我点头,暗暗盘算,也就是说慕容暮的乳娘肯定在他十四岁之前就去世了的。 “原来苏姑娘的舞技果然不俗啊,怪不得赫公子总是赞不绝口的。现如今连王爷看了姑娘的舞蹈也露出笑脸。余杭对苏姑娘真是刮目相看。” 我看着余杭一提到自己的主子就开心的一脸幸福相不自觉的想到了个问题,想到了我就问了:“余杭?” 余杭笑着应我:“怎么了?苏姑娘?” “你成亲了吗?” 余杭黑线:“还未娶亲。”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咧着嘴追问道。 余杭再黑线:“苏姑娘怎地问这种问题” 我继续咧嘴:“说说嘛,别害羞呀。” 余杭吭哧:“姑娘快别问了吧?” “你到底害羞啥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嘛。你长得这么帅,还怕娶不到美娇娘?” 余杭脸一下红了,继续吭哧:“苏苏姑娘,你又不是媒婆说哪门子的亲啊。再说我如今一心只想伺候好爷,并无其他心思。” 我嗤笑他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嘛,像你这么杰出的员工慕容暮怎么舍得放你?假若别人不帮你参谋你六十也娶不到老婆!娶亲与争做优秀员工一点也不冲突的,别死脑筋了好吗,难道你也想学你家王爷走禁欲系?” 余杭被我说的惊慌失措,差点哭出声:“我求您了苏姑娘,我真的没这个心思” “切,要不是看你帅我才懒得管。”我哼了一声,余杭傻乎乎红着脸喘着气看着我。我瞪他,他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这孩子该不会以为是我看上他了吧?哎,古代的男人真是纯情,像赫北堂那样的太少了。 回身去找赫北堂,见他正与一个男子比试射箭,一旁的绿衣柳卿端庄迎风而立,时而静默,时而又说着什么,赫北堂扭头回应她,她便低头掩面浅笑出声,两人对视满场的飞粉红色小心心。整个比武场都能看出你们在撒狗粮了有木有! 我问余杭:“你看赫北堂的箭术如何?” 余杭眯起眼睛看着赫北堂射出一箭正中红心,才慢慢说道:“不错。不比爷差。”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站着看了会儿赫北堂射箭,余杭也不走,依旧四处张望着。我有些累了,又不想打扰赫北堂与柳卿的二人时光,回头问余杭:“这边可有歇脚的地方?” 余杭问:“姑娘乏了?要不直接回府?” 我一筹莫展:“我倒是想回去,可是赫北堂正忙着约会呢。” “不如我带姑娘回府吧。” “你不是来找人切磋的吗?” 余杭眼睛瞄着场内,语调中有些轻视与不屑:“今日没有对手。不比了。” 我看看场上的“王兄李兄”,确实没什么意思。值得一看的也就只有赫北堂,可他又时不时的和柳卿调,真是没眼看。于是叹气道:“也好,那你带我回去吧。” “姑娘要不要和赫公子说一声?” 我摇头:“你去和他讲吧。”我怕被柳卿的眼神劈死。 余杭很听话,他径直走过去,和赫北堂讲了两句,又回头指了我一下,赫北堂朝他点点头。 和余杭出了武场,余杭问我:“姑娘怎么来的?”这才想到来时是骑着暮王府的马,赫北堂骑着他的马,由他带路慢慢牵着我过来的。我歪头一坏笑道:“余杭要不要带我同乘啊?”他吓坏了,退后:“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依旧骑着王府的马匹,余杭骑着他的,边牵着我的马边往回走。达达的马蹄声清脆好听,我抬头望着洁净如洗蔚蓝无边的天空,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炼影曾经问过我: “姑娘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还总说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认真回她:“因为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那。” “这是何意?”炼影好奇。 “你们都是真的,我是假的。”我笑嘻嘻的回答。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不正常王爷 回到王府,余杭又送我回房,路上,我们遇到一个人。 那人一袭深紫色的衣衫,打远处过来走的匆忙,我见她似乎是奔着我过来的,便停住了脚,怔怔的打量她。她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紫红色的罩衫,深色长裙,衣角绣着大朵的牡丹,发髻斜垂着,头上插着亮闪闪的金簪,鬓角别一朵粉色绢花。她捏着丝绢的手略抬,腕子上一串丁零当啷的首饰。她从鼻尖用气,嘴里轻飘出一声嘲讽:“呦” 她身后跑过来一个丫鬟,到她身后停住脚,微喘着气怯懦:“主子,您慢点” 这是慕容暮的那个小妾?脸有点宽,嘴有点方,鼻子不大,唯一好看点的就是眼睛,水灵的大眼睛双眼皮,但是这一身的打扮也忒俗了点。我不禁对慕容暮的品味产生怀疑。 余杭在我身后小声提醒:“这是爷的侍妾程氏。”说着他朝程氏打了个招呼:“程姨娘。” 程氏瞥了他一眼,又上下观察我了好几番,语气不善:“啧啧啧,这就是鸳暖阁的那位舞女姑娘?不过如此。”她围着我转了两圈“长得,也就清秀有余也就是”她的眼神在我胸脯上翻腾“这胸大了点儿,靠这个勾引王爷吗?” 身后的余杭似乎想上前,我轻拦了一下,朝她笑笑:“谢姨娘夸奖。”然后学着她,我的视线也在她的胸围上逡巡了几圈“你要是想丰胸,我可以帮你。” “你”她怒目而视,脸色涨红。 你夸我胸大我当然要开心咯。我可是从小就注重体型矫正,先天发力,羡慕不来。 程氏平息了一下怒气,又从鼻子里哼气道:“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不愧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货色。” 我面色无常,依旧微笑:“姨娘勾引不来王爷,我也可以教你啊。一对一教学,包教包会,今天培训明天就上岗。省得姨娘盼不到王爷无所事事,茬儿都找到花园来了。” 程氏大怒:“你你不过是个舞女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想一个妾侍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我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点头“我先走了,饿了,还没吃午饭。”根本不理她在说什么,抬脚欲走。 “你站住!”她在我身后喊。 我回头,仔细认真的看着她道:“还有啊,你这身衣服太老气了,暮王爷喜欢我这种年轻有活力的,你得学学。” 绕过花园,余杭在我身后轻笑出声:“没想到姑娘的嘴这么厉害。我方才还怕姑娘吃亏呢。” “这算啥?”我不屑“我是饿的发昏懒得跟她理论。这种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角色没必要浪费口舌。余杭,你能不能帮我找人去厨房看看,不知道秋鸿她们有没有给我留饭呢。” 这会儿正巧走到了自己房门口,只见秋鸿从里面朝我奔来,看见我十分高兴:“姑娘您回来啦?给您留了午饭,在屋里呢。这会儿许还热着呢。” 我点头,朝余杭道:“那你便不用去了。谢啦送我回来。” 秋鸿瞅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余杭,低着头小声怯懦道:“余侍卫那,那个多谢你送姑娘回来”手搓着衣角,尽显小女儿姿态。 余杭点头:“不谢,举手之劳。既是如此我便回去了。苏姑娘,你好好歇着。”转身走了。 没吃早饭,这会儿都晌午了,我是真的饿了,举起大步就往前走,身后的秋鸿还在一步蹭一步两步一回头。进了屋,炼影正在往碗里夹菜,看到我忙抬头娇笑道:“我听到姑娘的声音了,给姑娘夹好了,都是姑娘爱吃的,还热着呢,快吃吧。” 坐下吃饭,一旁的秋鸿心不在焉,我边往嘴里塞着菜边淡淡的开口道:“秋鸿,你喜欢余杭啊?” 秋鸿一脸惊慌,却红了脸:“姑娘您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秋鸿低头不语,又开始搓衣角。炼影问:“秋鸿,你真的喜欢余侍卫啊?”秋鸿捂脸:“你别听姑娘乱说。” 我笑道:“倒是刚巧,我还跟余杭提了成家的事眼前就有个现成的。”秋鸿才十五岁,早恋早婚要从娃娃抓起。 秋鸿娇羞的嗔怪我:“姑娘,您别出去乱说呀。余余侍卫那么优秀王府里好多人都喜欢他奴婢又算什么呢。” 我忍不住替我的妞抱不平:“你怎么了!我们家秋鸿人长得水灵,又体贴入微,温柔可人,贤惠大方,你哪点配不上他?”急的摔了碗。 秋鸿几欲泪盈:“姑娘,秋鸿并没有这么好。” “怎地不好?”我“啪”的一下撂了筷子站起身“你和炼影都是最好的妹子,顶尖的丫头,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 秋鸿被我感动哭了,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一旁的炼影也要哭。娘亲啊,这年代的男人纯情,姑娘也这么单纯。真是太可爱了。 炼影擦擦眼泪:“奴婢和秋鸿一道入府,这么多年来暮王爷从未亏待我们,奴婢们也庆幸被差来照顾姑娘,和姑娘在一起每天都有趣开心的。” 秋鸿也点头:“奴婢也觉得。奴婢听伺候程姨娘的喜鹊说,程姨娘可凶了。刚被拨来侍奉姑娘时,奴婢和炼影还有点怕” 秋鸿炼影也是两个善良的傻姑娘,我一个舞女就算嚣张能作妖到哪儿去啊,不过是暂住到王府的。我心中怅然。在鸳暖阁时虽然也认识众多姐妹,甚至和喜梅冬然结为好友,但是心里总有一些防备,毕竟与她们也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搞不好就会撕破脸皮,我也是想付出真心的,却怕被利用。多年来努力经营人际关系,维持平衡才有了如今的舞女千云。在鸳暖阁的十一年里,能睡一夜安稳觉的日子并不多。 炼影见我发愣,轻轻唤我:“姑娘?” 我回神,知道对她们来讲,这暮王府何尝不是她们的“鸳暖阁”。虽然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她们能跟我多久,但同为身不由己的人,我只能尽量让她们过的舒心,踏实。 “别哭啦,这么美的脸哭花不好看的。”我帮秋鸿擦了擦眼泪,想了想“秋鸿,你若真的倾心于余杭,我可以找个机会跟暮王爷提一提,看看余杭的意思。” “姑娘”秋鸿又要哭。 “得啦得啦,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嫌肉麻。”我是真的不喜欢听别人说太虚礼的话,我自己也不喜欢说,有那个功夫不如去做。我轻轻揽了秋鸿炼影的肩膀,得意的笑道:“至于你们提的那个程姨娘嘛,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了” 炼影“啊”了一声,马上问我:“她有没有为难姑娘啊?” 我嗤鼻:“她是想为难我的,但是呢,没被她占到什么便宜。我也算是间接的为喜鹊出气了。”那个在程氏身后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喜鹊了。 想到一个问题,我问秋鸿:“对了,那个程氏她叫什么啊?” “程冯冯。” 我吐血,冯程程她妹? 中秋节快到了。 以往在鸳暖阁的时候,中秋也就是多添几个舞,下了场和姐妹们与众多公子喝两杯酒,我便会回房。这是我的特权,年年如此。同样的日子还有除夕夜。 对我来说,这种日子只有睡觉才能平息心头的愁绪。 头一遭要在鸳暖阁外过中秋,我心内除了烦恼没有其他。我不想与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过这种节日。秋鸿炼影都不行。 中秋的前一天我想着装病,转天一大早便卧床不起,秋鸿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浑身没劲儿,不想下床。炼影嚷嚷去帮我请个大夫,我不让她去,说休息休息就好了。 赫北堂没有来,慕容暮没有来。晚上的时候余杭带了一个食盒来说是王爷给我加的菜。放桌上没动。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都间歇性的睡了一天了,睡到最后的后遗症就是我能很快入睡,但是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这一分钟里还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难受的要死。 正在昏沉之际,听到房门响动,我以为是秋鸿炼影进来看我,便没有吱声,只是调整了角度,头向外面转了转,好让她俩放心。 那人站在我的床头没动,感觉他俯下了身子,我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带着男性的气息,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股脑的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揉眼,只能低着头恭敬的喊一声“暮王爷”。 他没有开口,也没动,只是将身子立直。借着烛光我看到他衣服的下摆,荡着好看的弧度,一件黑色的锦袍,没有绣线。稍稍抬头,看到他的领口拼接着素色的锦缎。这件衣服颜色虽然过于素净,但是因着衣料材质是极佳的所以看起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我最终还是伸手揉了下眼睛,几乎是同时,慕容暮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关切响了起来:“听说你睡了一天。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些感动,原来慕容暮果真是个内热的人。“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他在我面前踱步,最后坐在我窗前的长椅上。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站在他身后。今日他将长发全数束起以金冠为戴,显得他整张脸越发的冷峻庄重。他的鬓角修长自然,特别好看,发丝之下的颈间干净清透,映着黑色的锦缎,性感迷人。 “让余杭带来的菜你也没吃。要不要请个大夫?”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没力气,故而才在床上昏睡一天。” 慕容暮剑眉微蹙,双眼似有隐隐的不悦。我正纳闷,只听他道:“是真的没事么?还是故意躲着不见我?” 这话是怎么讲的啊?我不解,但是依旧耐心的回他:“暮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啊?全王府上下有谁敢躲着不见您的?” 听闻这话他好似更气,口气也更冲:“我看你就敢。” 我呆住。我从未见过慕容暮发脾气。难道那夜那支舞真的撞开了他的心门?那我真要恭喜他了,离正常人更近了一步。 慕容暮看我傻乎乎的愣着,忽而叹了口气:“我才从宫里回来,心情不好,不是有意拿你撒气。” 这今天太阳从哪边升起来的?慕容暮不光会表达喜怒哀乐而且还会道歉了?他被鬼上身了?还是也被人魂穿了? “暮王爷”我试探的开口,他看我,眼神极尽柔和。我靠,他今天果然不正常。难道因为十五月圆?狼人变身?吸血鬼转世?一时间我脑子里蹦出来一堆不正常的东西,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他按捺不住了。 童话告诉我们,当仙女出来说可以满足你愿望的时候你千万别含糊,想提什么赶紧提!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眼前的慕容暮就可爱的如同仙女。 “暮王爷,你知不知道你的贴身侍卫余杭,他有没有心上人啊?” 慕容暮万万没想到我开口竟然问这个,怔了怔,不过还是回我道:“未曾听他提过。” 那孩子眼里只有你。 “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吞了口口水“我能给他介绍个妹子吗?” 慕容暮惊异:“谁?” “我房里的丫鬟秋鸿。” 哎,对仙女提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努力撮合别人,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主子去? “您稍微跟余杭提一下嘛。或者哪天让我去跟他提。只要您不反对。”我讨好的开始用敬语。 慕容暮脸上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却还是答应了我:“好。” 第一个愿望达成! 我一鼓作气继续提第二个。 “暮王爷”我装出一副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我觉得您的王府特别好” 他不语。 “丫鬟好侍卫好管家好厨子也好” 他脸色有点黑。 “所以能不能假如您不烦我的话,能让我多住几天吗?”我厚着脸皮讨生活。 慕容暮突然笑了。我傻了。 他的笑犹如走在初春里迎面袭来的一股春风,带着芳草香,和煦拂人,如沐暖阳。 “你觉得,我烦你了吗?”他笑意盈盈的问我。 我呆愣。 他站起身来,黑色的衣袍挂在长椅上,踱到我面前,那袍子轻轻荡了下来,他一手扣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手指修长好看,指甲修的特别整齐干净。“我听说,你前几天在园子里碰上了程冯冯?” 我眨眼。应该是余杭告诉他的吧。我点头。 “不必太理会她的话。”慕容暮垂下手,眼睛盯着我的脸“她是我早年收入府内的,跟我许久了。有些跋扈任性。今后她若再出言挑衅,就如同你那日所为,不必跟她客气。不过想必她也不再敢了。” 听闻他的这番话,我不禁想他。“暮王爷可知,那天真的把我吓坏了。您的侍妾可真厉害啊,这您都不管的吗?” “余杭跟我说完的当下我就管了。”慕容暮眼光灼灼。我连忙低头,差点忘了他今天不正常,我他做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步,我感受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倒是你余杭说你言之凿凿的,半点没有吓坏的模样。” 我抬头,他目光依旧如炬。我忽然心跳如雷,不敢出声。他今晚的话格外的多:“你方才说想在王府多住几日,我现在回答你,假若你想住,就一直住着吧。” 这人他今晚喝了假酒了?可是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啊。我喘了口气,后退一步,结巴了“王王爷您看也看了,我身体无恙若是没事,您快回去吧,天也不早了。”何止是不早,是太晚了。 慕容暮没动,但是我知道他一直仔细盯着我。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道:“还想找你,听你讲个故事跳支舞的。罢了”他转身。我心中一滞,慌忙道:“只是今夜已晚,被人瞧见不太好明天我给王爷讲故事跳舞吧。”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悲伤心事 慕容暮会惊讶,是因为他以为鸳暖阁出身的姑娘不会在意男女间过分亲密,更不会在意房内有男子停留到很晚。他以为我大大咧咧没有半分姑娘家的娴静模样是没有分寸。可他却不会嫌弃我的出身,我知道。 他也很困扰要怎样表达才能不伤我的自尊心,所以他驻足在房门口很久,也想了很久,才试着问我道:“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的?”我没回他,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这一切的举动只因我是出生于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他见我无语,好似自言自语般喃喃:“还是我唐突了。” 我不知今夜的慕容暮到底怎么了,他进了宫,他说从宫中回来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石乐志吗?可是我怎么也不能扔下这样的他让他回去,心有不忍,我按捺下自己的八卦之魂不去问他原因,只是穿了外衣,又随手拿了件外罩披在身上,“难得的好月亮,一年一见,我陪暮王爷在院内转转可好?” 他乖乖的点头,像个孩子,这般神情让我心头一酸,也不去管他如何想,伸出手拉了他出了门。 皓月当空,一轮圆又大的月亮笼着朦朦的光,月光像似被扯碎的银色锦缎。璀璨的繁星被月光比了下去,整个院子好似被罩在这片柔光中。王府内高挂着灯笼,灯光与月光遥遥相应,照得人影清晰。我跟在他身后,两人的影子交叠着。他的侧脸刀削般挺立深邃,薄唇轻抿着,我低头看到他手握着□□握在身后。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心中微动,想唤他,却因此刻的景色月光不由得闭了嘴,只是凝视着满月。 “还是差一点”他淡淡出声。我见他抬头望着月亮,便了然,道:“明天才是最圆的时候。” 他轻叹口气:“现如今的节日也没什么可过的,年年如此,没有新意。” 我点头:“是啊,何止中秋,除夕夜又如何?”想到前世的春节也是年味越来越淡。可是到今天,我想再回去过一次都不能够了。 眼中湿润,我低了头。最终我最怕的还是来了。 假如我继续装病装睡不去理会他,假如我没有突发善心的提议和他出门赏月,假若假若他不来看我,我也不会在这种日子里思念起故乡家人。 我已经死去。我遗忘了自己的姓名。 苏千云五岁那年营养不良身体孱弱气息微弱,不慎掉入井中,也是放弃生命将死之时,我穿透了她的身体。苏千云也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机缘也好巧合也罢,命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该矫情。我应该珍惜。可我总是做不到。每一次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去的一切已经逝去,我是再也不能回去了的,忘了吧忘了吧。每一次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体内叫嚣,我割不断放不下,忘不了。 她们说苏千云被带到鸳暖阁的那天,老鸨要给她一个新名字,可是苏千云很执拗的说:“我叫苏千云,我不叫别的名字,我叫苏千云。”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她的眼睛熠熠发亮,谁也没办法拒绝她。老鸨才妥协的说了句:“随她吧,反正登台也要改艺名的,到年头了再说吧。”于是,她的名字就这样一直叫了下来。我来到这儿的时候,她们也还是这么叫我。她们不知道我不是苏千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 为了让自己活得像个小孩子,我只能装傻。除了练舞逃避,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伸出手擦着眼睛,忽觉风大。就听到慕容暮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回去吧。”我不敢抬头,怕他看出我在哭,只低头点点头,欲转身,忽然他在一旁拉住了我,一只大手捏起了我的下巴。我一惊,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拉住我胳膊的那只手攥的死死的。头也被他的手带着扬起,我看到他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眼角未擦干的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慕容暮却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一起放开我。盯了我一会儿,一个人转身走了。 夜幕的月色下,他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场景重复的交叠在我的梦境里。 八月十六的午后,慕容暮的丫鬟来找我时,我正和秋鸿炼影围着桌子斗地主。 叫秋鸿帮我整理好发髻,我随着丫鬟出门。已近深秋,绿意不赴,枯色凄黄却有另一种境意。一路上随处可见各种菊花,想是因为中秋特意布置的。我虽对菊没有细研究过,但各色菊中偏爱白菊,因白色显得雅致。可王府内白菊并不多,想想白菊是过于肃穆了,是不是摆着不吉庆所以并不多? 夏花也好秋菊也罢,不过半生枯荣,灿然一现罢了。 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我认出是到书房的路,看来慕容暮是找我去给他讲故事跳舞的。 余杭依旧守在门外像个雕塑,见我到了才动了动,笑着通报请我进去。推门而入,慕容暮依旧是昨日那件黑色锦袍,一旁还有个白色的身影,难得的赫北堂竟然来了。 赫北堂一看我进来就笑了,连忙起身:“昨天太忙没空过来,云儿近日来可好?” 我看见他就没好气:“托您的福好着了。怎么?昨天忙着和佳人赏月吃月饼啊?您这个大忙人肯定是没空的,身后排着三小姐四小姐的不知多少位呢。” 我看到慕容暮一挑眉,赫北堂在一旁为难道:“这大过节的你偏要选这个日子嘲讽我?暮哥还在呢。” 我冷哼:“你还知道要面子?那天在比武场也没见你给我面子。” “我本不想带你去的,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才想着带你散散心。我也是怕柳卿和你都误会啊。” “我误会啥?”我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柳卿争风吃醋?我又没别的意思,偏偏你的卿妹才是个大醋坛,方圆十里武场内外都能闻到她的醋味。本来我与你也清白的很。”越说越气,气死我了。 赫北堂忙劝我:“好好,我的不是,我赔罪。” “你若是喜欢人家,就好好待人家,肯定是你平时总爱拈花惹草才让人家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我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她都视我如洪水猛兽,这你要检讨自己!”我循循善诱的教育。 赫北堂面露难色:“我哪有拈花惹草,她就是醋劲实在太大啊,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除此以外她都还是蛮好的” “人家姑娘在乎你才吃醋的。换个人都不必因此介怀。”我转头,正看到慕容暮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恍然间才想起他还在场,马上迎笑道:“暮王爷好啊!”这句“好”问的太晚了,慕容暮无奈,嘴里一哼:“得了。你且坐下,我们有事问你。” 问我?我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乖乖坐好,赫北堂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拿起桌上摆好的茶喝了一口,慕容暮问我:“你可还有家人?” 我一口水呛到,咳嗽不止。赫北堂起来边轻拍了我的背边宽慰道:“这么不小心。”我摇头,顺了口气,回道:“暮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暮神色闪烁道:“只是时逢佳节才想到这个问题。赫兄与我商量,若是你还有家人在,可以帮着你寻寻,让你们团聚。” 我摇头。这个问题问的真刁钻,真真的扎到了我的心里。 他二人见我神色悲凉便没再追问。赫北堂抚着我的肩膀安慰:“云儿,是我错了,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我摇头,强笑着抬头:“没事。都这么多年了。” 慕容暮一脸的担忧。我心里欣慰,他确实与以往不同了,会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可是我的心结又有谁能解开呢? 我装着无事,笑着问道:“可是想听故事了?” 慕容暮摇头,“现在不想。” “那给你们跳支舞?” 赫北堂也摇头。 我突然悲愤丛生:“好啊,现在用不到我了是不?你们都厌了?”说完甩了下衣袖,径直开门欲走。 门外的瑟瑟秋风一股脑灌来,我顿时有些清醒,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可是又确实有一股怒气,从头顶贯穿不得不发。余杭在门外看到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唤了一声“苏姑娘”,想抬手拦我,我一把推开,他还想拦,身后的慕容暮似乎是制止了他,他这才放了手。 我一个人沿着不认识的道路默默的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渐红,这是傍晚。 走到一处石桥上,终于停下。我望着桥下流动着的水,发呆。 身边有响动,一袭白色的身影默默立在我身后。 石桥上,红色的太阳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细碎成金耀的波纹,潋潋的水光氤氲的倒影着枯黄败落的柳枝与桥上向下看的我。我看着自己的脸在渐渐染红的河面上越来越模糊,轻轻的叹了口气。一旁的男子摇着折扇,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沉默不语。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景色。我的家乡没有这样的景色。” 也许公园里会有,但是绝大多数这个时间里,我总是两点一线的奔波在公司和家。出了这两个地方,高大的城市建筑物挡住西下的夕阳,只有被染红的没有感情的石灰。 我直起身子面向太阳,它正发出最后的光芒,迎着它的照射,我眯起了眼睛。 “你的家乡?”赫北堂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不是金贡国的人,想试图问出我是哪里的人“你们那里有什么?” “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我停住了。 只是没有什么?我说不清。 他也不问,依旧不温不火的沉默着。 “我想回家” 我的眼神中映射着一丝愁楚,在被染得金红的水边闪烁着光彩。 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家。想家人想朋友,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想那个小小的楼房,房子不大,却很温馨。想妈妈做的菜,如果可以回去再也不会挑食。 那个都市里我所熟悉的一切都随着三月里的雨水混着河水,终于无可挽回的消逝了 眼中的光芒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而下,直滴那碧波荡漾的水面。 他的头稍稍一歪,我已经将衣袖伸向脸颊擦干了痕迹。 “或者,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家。” “不可能的。谁也没有办法。”苦笑。 赫北堂一愣,双眼一紧,转过身来低下头仔细的凝视着我。这时,夕阳爆发出最后微弱的炙热与染血般的残红,一切景致皆浸荫在火烧的流光下。石桥中央,我与他的影子连在一起,柔风轻抚,可以听到树枝晃荡荡飘摇的沙沙声。 他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扳到眼前,低声道:“我想要办到的事,定能办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我抬头凝望,心中却悲愤的吼着:不,你不能办到,谁也不能办到! 我根本无法在想到自己的家后完全不动声色。情感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最后,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赫北堂轻笑一声,执起自己的袖子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我的心中却一片茫然。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团宠 人是一种矛盾的生命体,人,也是一种有着致命缺点的生命体。我为什么穿越到人身上而不是穿越到动物或者植物上呢?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炼影跟我说,昨天十五,慕容暮来找了我两次。 “第一次是上午,王爷以为您还未起床,不让奴婢打扰您,他便走了。第二次是他临进宫前,奴婢看他穿戴整齐来得匆忙,他只问了奴婢一句:苏姑娘醒了吗。奴婢说您身体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王爷临走前,奴婢还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姑娘,您回来后让她去找您?王爷叮嘱不让奴婢说,说他晚上再来。” 想到昨天夜里慕容暮对我说的话,他说:“是真的没事么?还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我还以为他抽风吃错了药,错把他的关心当成别有所图。真是小人之心。 结果月圆跟他去赏月,还在大好的日子里流了眼泪,弄的他措手不及,是不是还以为是他唐突了我? 哎,我最近是怎么了,情绪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多愁善感,算算日子也没到生理期啊。难道是青春期的躁动? 不管怎么说,也要跟慕容暮赔个不是,当下我就让炼影出去打听,看看暮王爷还在不在。不一会儿炼影回来了:“暮王爷和赫公子都在呢。王爷问姑娘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用晚饭?” 赫北堂今天在王府消磨了一下午,想来大概是有事与慕容暮商谈。三人第一次一起用膳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我不太想去,但是为了讲清昨天的事,还是叫炼影帮我准备了一下,随她一起出门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对炼影道:“炼影,你叫秋鸿来陪我去吧。余杭应该也在,我给他们创造点接触交流的机会。”炼影点头,进去把秋鸿叫了出来,我想了想,感觉把炼影一人扔下独守空闺不太好,本着雨露均沾的目的,我说:“算了一起去吧。” 哪知炼影不好意思道:“姑娘,奴婢就不去了。奴婢不想做电灯泡。” 跟我混的久了,都会用点现代词汇。炼影能有这种觉悟我颇感欣慰。于是我带着脸红红的秋鸿一起走了。 进了门,瞧见慕容暮和赫北堂都已经坐好,桌子上也已经上了几道菜了。我漠然的走过去坐好,秋鸿帮我摘了外套,立在一旁不敢抬头,对面站着余杭,余杭前面坐着慕容暮。我眼观鼻,鼻观口,继续保持淡定。赫北堂瞥头看我,似乎是想看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抑或者是难过,但我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看到最后他可能也有点累了,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吃饭去了。哼,姐可是演技派的,演起慕容暮来毫不逊色! 慕容暮一摆手,后面的丫鬟凑了上来,他点了一下桌上离我最远的几道菜,对那个丫鬟说道:“把这几道菜夹一些给苏姑娘。” 我瞪眼,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赫北堂又插嘴道:“云儿,记得用热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要肿了。”我再瞪眼,我成了团宠?! 用完晚饭,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讲朝堂的事,百无聊赖开始观察秋鸿余杭,这两个人,一个低头害羞,一个充当蜡像。实在忍不住了,我对秋鸿说:“秋鸿啊,你去厨房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桂花糕。” 秋鸿不解:“姑娘现在要吃?” 我点头:“对啊。” “可是您才刚吃过晚饭。” 我瞪她:“我没吃饱不行吗!” 秋鸿被我吓到,应了一声,扭身走了。 看她出门了,我笑嘻嘻的对着余杭开始做功课:“余杭” 余杭看我面色不善立刻做出防卫姿态,说话都结巴了:“苏,苏,苏” “苏什么苏!”我急匆匆打断他“问你个事儿呗,你看我身边这个丫鬟秋鸿怎么样?” 余杭大惊失色:“苏姑娘?” “n一!她不姓苏。” 余杭知道我又要开始说媒,一脸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遇刺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嘿! 我一早便起来,围着慕容暮王府的石桥边上晨跑。之所以一直围着在这一个地方跑是因为我只认识这个地方,怕跑远了迷路! 路过的小厮丫鬟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切,没看过人锻炼身体吗? 正跑着,远处两个身姿挺拔的身影站住不动,似乎朝我这边打量着,我稍一眯眼,看到是慕容暮和余杭。 “嗨~王爷早啊。”我绕了个近路跑过去跟他打招呼。 慕容暮玩味的看着我,手摸了下下巴,身后的余杭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不解,不就是晨跑么,难道这年代的人都不会跑步? 慕容暮说:“你在做什么?” 不是吧?难道真的不懂跑步为何物?我停下脚步,言简意赅:“晨跑。” 余杭窃笑:“苏姑娘这是想练什么功吗?” 我疑惑:“不是啊。我就是单纯的锻炼身体。” 慕容暮似笑非笑:“锻炼身体?” 可能他们都不用跑步锻炼身体?可能他们跑步只为了练功? 余杭对慕容暮道:“我听秋鸿说,苏姑娘还会一种武功,名叫瑜伽。” 我仰头哈哈哈哈哈的狂笑,慕容暮吓了一跳,向后躲了几步。我继续笑着说道:“对对对,瑜伽这种武功很厉害的,而且一般人学不会,必须由我亲自指导,得到我的真传后方能练功。” 优秀员工余杭双眼一亮,马上追问道:“真的吗?苏姑娘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苏姑娘是从哪里习来的?” 一旁的慕容暮则是一脸了然,却看破不说破,继续看我胡扯。我得意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我要是说了,你们就都去学了。” 余杭继续追问:“苏姑娘可否教教我啊?” 我憋笑:“这个你喊我声师父听听,你拜我为师我就教你。” 余杭呆住,慕容暮无奈道:“你听她乱扯。她又开始说胡话了。”眼里的神情,假如我没看错,是宠溺? “王爷怎么在这儿啊?要去哪儿?” “刚下早朝回来。” 一g,我以为我起的够早了,没想到慕容暮都下班回来了。我无论在这古代多少年,都改不了睡懒觉的习惯。 “晚上没事,来我书房吧。” “好嘞。”我摆摆手。 这阵子只要慕容暮有空,不管白天黑夜我都会出现在他身边,有时陪他唠嗑解闷,有时给他讲故事解闷,有时给他跳舞解闷,甚至还陪他吃饭解闷。我真的是成暮王爷专用解闷神器了。赫北堂有空也会过来,时间久了,混的熟了,我越发觉得赫北堂与慕容暮其实是有些像的,虽然性格不同,但是两个人的三观出了奇的相似,谈到很多事情上观点都是一致的,怪不得能成为多年的好友。而对慕容暮,我也不似当初认识他时那般怕他。就像赫北堂说的,他其实内心很热情,还很体贴。 “快回去吧,天冷,这一身汗怕是要生病的。”慕容暮关切的提醒我。我点点,朝他做了个“一k”的手势,跑走了。 当天晚上,我让秋鸿陪我去慕容暮的书房。秋鸿和余杭在门外,我一个人进了屋。如今秋鸿和余杭这二人也愈发熟络起来,感情沟通的很顺利。 慕容暮看我进屋,站起身来从桌上拿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惊讶:“给我看的么?” 他点头:“你不是很喜欢奇闻逸事么,想必这本书也合你胃口。” 我翻开书,草草略过,这书上写的似乎是一些神话奇谭,又类似山海经,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讲什么,我自言自语:“上古神兽?”慕容暮立在我身后,头伸到前面来看我,笑着解释:“以往并没有听你讲过这类故事,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我点头,我只给赫北堂讲过封神演义,确实没有给慕容暮讲过神话故事。微一转头,他的脸就在旁边,近的我可以看清他的毛孔。他浅笑着,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心跳如鼓,不觉有些害羞,低声道:“暮王爷我,我今天准备了新舞” 他“嗯”了一声,却纹丝不动。我轻轻挪了一下身子,跳出了他的包围,把书放在一边,我看到他盯着我笑,盯的我脸上辣的。我点头下腰准备起舞,忽然窗外一个闷响,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破窗而入,与此同时门外的余杭大叫了一声:“王爷小心。”一时间门外的打斗声夹杂着秋鸿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傻了眼,不知道要去寻秋鸿还是跟在慕容暮身边,还在思考之际,慕容暮已将我护在身后,开始和那个黑影过招,我这才发现慕容暮没有带剑,心中一下便慌了。门外是秋鸿的叫声:“来人呀,有刺客。”还好,秋鸿没事!转头看慕容暮,他正与那人纠缠着,来者一招一式甚是阴狠,刀刀生风,步步紧逼。我第一次真正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武功,虽然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刻见识! 那个黑衣人剑法毫不花哨,招式简单却毒辣,目的明确——想要慕容暮的命。他们的动作很快,看的我眼花缭乱。就在这时,另一个黑影也破窗而入,这人使出的招式竟然和前面那人异常相似,只不过他的目标却是我。来不及反应,我只能本能的抬手挡住身子,而一边的慕容暮也很适时的拉了我一把,可还是晚了一些,那人的剑蹭着我的胳膊划开了一道口子,我的小臂火辣辣的一阵疼。 “苏姑娘!”我听到慕容暮急切的声音擦着我的耳边,整个人因躲闪撞到了椅子上,他并没有护住我。后到的那个黑衣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慕容暮有些犹豫,不知要砍谁,就在此刻,慕容暮一跃而来一把捞起我,而下一秒那人的剑就毫不犹豫的刺向了慕容暮的右胸口。 余杭终于破门而来,紧接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那二人见情况不妙,已失去先机,转身就跑。侍卫们跟着追了出去。余杭大吼一声:“爷!!”慕容暮的胸口已经血迹斑斑,染透了他的衣衫。 我心疼不已,却听他镇定自若,气息有条不紊的说:“追不上的,进来的这两个是顶尖的高手,连我都不好招架。” 我扶住他,不让他出声,余杭说:“爷我扶您去卧房,已叫人去请大夫了。” 我们扶着慕容暮进了卧房,又扶他上了床,他异常冷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臂,他问:“有没有事?” 我摇头,不知要说些什么。假若我反应再快些,假若我能再机智一些,假若不是我拖了后腿,他可能也不会受伤。他看出我的心思,宽慰我道:“不用担心,这一剑并未中要害。死不了。”我却更加难过,为何到了这种境地反而是你来安慰我?!我还是摇头,眼泪不觉已经流了下来。秋鸿焦急的看着我:“姑娘,奴婢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吧?”我不语。 慕容暮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对我说:“去吧。”我继续摇头。 他见我不走,无可奈何,又对余杭道:“找人去把赫公子叫来。”余杭点头出去了。 大夫来了,我们几人被赶了出去。不知等了多久,大夫终于出来了,“没有伤到命脉”我这才舒出一口气。 我的手臂伤的也不严重,只是皮肉伤。借着烛光,秋鸿帮我褪开衣袖,只见我干燥起皮的皮肤上多了条鲜红渗着血的伤口。大夫和秋鸿均是一愣,大概是被我的皮肤吓了一跳,但是两人都没有多言。我平时特意不让秋鸿炼影照顾我洗澡,连换衣都是我穿好了里衣才叫她们进来帮忙,没想到如今还是暴露了这个小秘密。 刚包好伤口,赫北堂就赶来了,他头发乱着,衣衫也不太整,一看我就冲了上来:“云儿,你们受伤了?严重么?” “我没事。王爷在里面” 大夫说:“以目前情况看来,王爷后半夜怕会发烧昏迷,你们做好准备,我去开药方。” 我与赫北堂一起进去看慕容暮。他已经包扎好,躺在床上,只着白色的亵衣。松乱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脸色愈发苍白,就连唇色也变得白了,因为脸色不好,双眼却显得越发的黑亮。床边站着一脸担忧的余杭。 赫北堂眉关紧锁,悲痛道:“暮哥,你可知是谁下的手?” 慕容暮语气依旧淡然,好似没受伤一般:“大致能猜到。” 赫北堂上前两步,追问:“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背着我,好似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慕容暮点了点头。赫北堂又问:“你唤我来,是否是有什么打算?” 慕容暮摇头:“现在就是有打算,也没办法应对。这两人招式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佟氏二人,今晚既已现身,迟早还会再来。” 余杭急切道:“爷,我已命人密切监视府内上下,这房外院内更是调了众多人手保护,您放心。” 慕容暮点点头,闭了双眼,似乎是有些累了。赫北堂却依旧愁眉不展。余杭轻声道:“爷,我们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慕容暮点头。我们三人出去了。 出了卧房。赫北堂叹了口气,转身对余杭说:“即使调派人手我看也不妥。这二人能伤到暮哥,我看没这么简单。” 余杭道:“我已经集结了府上所有精锐” 赫北堂摇头,“倘若他们群攻,以部分杀手缠住院内侍卫,这二人再趁机溜进来,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胜算。” “可否奏禀皇上?” 赫北堂摇头:“不可。此事不能惊动朝堂。你还要传令下去,今晚的事不可透露出去。我看这么多人围在屋外巡逻也不是常事,被人看到不好。趁早撤了去才是。” “撤了精锐侍卫,爷不是更危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如何是好?”余杭忧愁。 赫北堂抱着肩来回走动,余杭伫立一旁满面愁云,秋鸿皱着眉头一会儿看看余杭一会儿看看我。房门被推开,炼影从门外跳了进来,一看到我小臂缠着绷带,她一下就哭了,我把她拉到一边安慰了两句,又制止她先别出声。赫北堂依旧在屋里来回转圈,我看的头晕刚要制止,却听他道:“我想到一个主意。” 余杭急问道:“什么主意?” 赫北堂转着眼睛缓缓道来:“他们能□□,我们也可以,不仅如此,我们可以找比他们更厉害的杀手。” 我的头脑从来没这么灵活过,听出了这里的蹊跷:“你们知道是谁要来杀暮王爷,佟氏二人是谁?买凶?他们俩是对方雇来的杀手?” 赫北堂点头:“我与暮哥都知道,除了他们也没别的人了。暮哥说这人招式一致,我们想到的就是佟氏两兄弟,这两人表面上的身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但是背后却被右相买通,听命于他。这一年来为他杀了不少人。江湖上混的人,即便是杀手,做出与朝廷勾结的事来,也会为江湖中人所不耻,奈何这二人武功实在太高,行踪又是不定,事不关己,江湖上的正派人士也是没有由头去扳动他们。” 不知道他们谋划的是什么事,但是自古以来,权谋之事都是风险极大的。慕容暮是个聪明人。赫北堂平时吊儿郎当,可是关键时刻脑子也是好使的很。只不过,我竟不知他对江湖上的事也懂的这么多。 接下来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那我们要找哪个杀手?” 赫北堂笑中带着笃定道:“最好的杀手——路清风。”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最好的杀手 金贡国北边临海,西侧是西囊国,南侧是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峒国。这三个国家习俗风格不同,却难得的相安无事,和平共处了很多年。 路清风就是峒国人。 赫北堂半脚踏在官场,半脚踏在生意场,我却不知他竟然还知道江湖之事。 江湖上有一类人靠杀人赚取酬金过活,此类人被人们称为杀手。作为杀手最重要的职业素养便是功夫。吃饭的家伙如果不过硬便会很快被淘汰,成为江湖上的臭虫。路清风是杀手中最顶尖的人物,然而很难得的是,他的年纪并不大。 余杭这个一心辅佐慕容暮的贴身侍卫,都对路清风有所耳闻。 “因他武功过高,因他的剑过快,因他这个人还很年轻。”余杭如是说。 路清风虽然是峒国人,但是哪里有生意他就去哪,这两年不知是不是金贡国的杀人产业太赚钱,他一直留在金贡国没有走。可是想请动这位顶尖杀手,是要准备好大数目酬金的,不然他不会接单。 “尤其我们要杀的这两个人,也是顶尖高手。想必,酬金不会太低。”赫北堂沉声。 “这又不用担心。”我嗤笑“反正你家有的是钱。” “我担心的是”余杭皱眉“路清风是否能杀得了这两个人?” 赫北堂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能不能杀,看他接不接单。路清风只不杀三种人。” “三种人?”我思忖“女人?孩子?老人?” “女人,孩子,弱者。” 后半夜,慕容暮果然发起烧来,昏迷不醒。我们三人守到凌晨,赫北堂坐不住了,他起身道:“我现在便出发,去找路清风。” “这么早?” “要找线人,还要等。不如在路上等。我不愿看着暮哥这幅样子。” 我又何尝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呢?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我也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 赫北堂难得如此正经:“不行,你又不会骑马。” “你可以带我啊。” “你又帮不上忙。而且你手上还有伤。” “这点小伤又不碍事。你就是嫌弃我咯。” 赫北堂气到:“你在这里照看暮哥多好,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参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我低头喃喃道:“我不想看他如此,既是你不带我去,我也要一个人找个地方,大醉一场。” 赫北堂看了我片刻,终于叹口气道:“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 赫北堂吩咐了余杭好好照看慕容暮等我们回来,才带我同骑了马,扬长而去。 我有些担心那两个杀手会不会再去,赫北堂也担心,只愿我们能尽快找到这个路清风。 联系杀手的线人,在城郊的一处半露天的茶馆内。这很江湖。 我承认我吵着要出来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想看慕容暮憔悴的样子,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从未见过这个时代“江湖”的模样,我想见见世面。 我与赫北堂下了马,在那处茶馆坐下,此刻才刚天亮,茶馆还没开门,我们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茶馆才开张。 我俩坐在茶馆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才等来赫北堂说的那个人。 那是位老伯伯,和想象的不一样,他没有花白的胡子,只是戴着一顶斗笠,精神矍铄,眼神谨慎。赫北堂见那人进来,便径直走到他面前,递了张纸条过去。我知那张纸是他临出府前写的,却不知写了什么。那个老伯伯拿了纸条,在茶馆内又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发觉没人再出来,他便朝赫北堂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晌午,仙女庙。”转身走了。 我与赫北堂随便吃了口东西,去那个所谓的仙女庙。路上我觉得好奇,问他:“赫大哥,你怎么对这些事都门儿清啊?而且哪里都认识。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赫北堂得意道:“你才知道你赫大哥的能耐啊?怎么,现在愿意叫一声赫哥哥吗?叫声赫哥哥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我心中不屑:你怎么这么喜欢让别人叫你赫哥哥?难不成你有骨科情结? 晌午,我与赫北堂到了仙女庙。其实所谓的仙女庙就是一个荒废的破庙,半个人影都没有。 从晌午等到傍晚,我们俩坐下地上几乎要睡着。一夜未睡的我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倚靠在墙边打瞌睡。醒了,百无聊赖我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地上画圈圈,什么狗屁杀手路清风,有没有职业道德?说好了又不来,画个圈圈诅咒死你。 画了一下午,我画圈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圈也越画越圆。正玩的开心,面前的破门那里进来一个人。路清风来了?!我赶快扔了手里的树杈子。 来的人是上午那个老伯,他留下一张字条,又转身走了。 赫北堂打开字条,我凑上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月下,月牙河。 我气到:“这个路清风是不是耍我们啊?” 赫北堂摇头:“凡是顶尖杀人,接单都没这么容易的。有甚者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我担忧道:“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暮王爷怎么办?那两个杀手再来怎么办?他能撑过今夜吗?” 赫北堂仰头叹气:“只能希望这个路清风大发慈悲,今晚就现身。” 月亮爬上来的时候,赫北堂带着我骑马到了月牙河边。 月明,星稀,微风,河畔。 我们安静的等着。 赫北堂劝我:“假若今日他还不露面,你便先回去吧。我不能带着你在外面风餐露宿的。” 回去?说的容易,我怎么回去?“我给你雇一辆马车。”赫北堂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正要回他,却听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你竟然忍心舍得让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自己回去?” 赫北堂抬头,目光在头顶的树枝上逡巡了一圈,最后停住,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眼前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白衣年轻人,月光之下,他的脸格外柔和,定睛看去,那个年轻人眉眼剑拔,鼻梁高挺,嘴角勾着一抹讥笑。我知这人应该便是路清风了,欣喜的朝他喊道:“路大侠!” 那人手里抱着一把剑,因太远看不太清剑鞘颜色花纹。他斜靠在树杈之上,微一挑眉,明亮的眼睛上扬着,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彰表无疑,听我喊他,他轻扬的语调夸张的回应道:“这位姑娘,你身边的这位公子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不如不要他了罢,跟着路某如何”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千万不要叫我大侠,我平生最不喜欢这个称呼。” 此人果然就是路清风!没想到如此油嘴滑舌,赫北堂是出了名的不正经,不想今天来了一个比他还不正经的。可赫北堂此刻却没心情贫嘴,他在下面毕恭毕敬道:“路清风?” 路清风抱肩笑道:“正是在下。” 赫北堂朝他抱拳:“不知福伯是否都跟你说了?我想请你帮我杀两个人。” 路清风嘴角一扬,轻一踮脚便飞身而下,丝毫不费力。他缓步走到我们面前,依旧抱着剑,笑回道:“赫公子舍得出大价钱,我当然要接这笔买卖,不知赫公子想让我杀谁啊?”语气里挡不住的自信满满。 路清风肤色有些黑,可是穿着白衣却丝毫不违和。那件白衫虽不是上好的锦缎布料,却飘逸轻盈,应该也是不俗的。我以为只有像赫北堂那样肤色白的人穿白衣才好看,却没想到,路清风也能把一件白衣穿的桀骜洒脱,甚至比赫北堂还要好看上几分。两个同样身着白衣的人,穿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赫北堂是一身纨绔,路清风却是一身潇洒。而仔细观察,路清风手上那把剑是银色的,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似曾相识。 赫北堂正言道:“也是两个杀手,佟氏两兄弟。” 路清风的笑突然滞在脸上,他一仰头随后看向我,我不解,看我干嘛?只能跟他大眼对小眼,随后他了然道:“怪不得出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是个难办的差事。” 赫北堂不语,等着他回复。良久,路清风带着一股自信的微笑点头:“好,我杀。” 我只觉得路清风的语气声音越来越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赫北堂喜笑颜开:“好,我可以先付你银子。” “等一下。”路清风一摆手。赫北堂急道:“你已答应,怎么又想反悔?” 路清风摇头:“我既已答应,就不会反悔,只是”他看向我,我脑海里灵光一现,与此同时,他清脆张扬的声音响起:“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这位姑娘,给我跳支舞。” 没错,我记起这人是谁了。这人就是那个戴斗笠的白衣男子! 他竟然就是路清风。 我们早已见过面,只是那日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说他看了我的舞,才来找我。所以他记得我。 赫北堂愣住。我则是点了点头,只要他能杀了那两个人,这些都好说。我对路清风道:“这要求简单。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等你杀了那两人之后,再跳给你。” 路清风一脸笑意,神采奕奕的俊俏脸庞意气风发。“好。一言为定。”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痴心妄想 路清风让我们五日之后的晚上再回到月牙河边找他。 回王府的路上,赫北堂问我:“云儿,你见过这个路清风?” 我点头:“赫大哥还记得你求我入暮王府来醉月居找我的那个晚上吗?” 赫北堂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个白衣戴斗笠的人!” “那晚他在鸳暖阁看了我跳舞,萌发了兴趣。所以今晚才会提出要求,让我给他跳支舞。” 赫北堂笑笑:“此人是个杀手却还懂欣赏这些歌舞之事,实属难得。”我摇头:“你看他像个单纯的杀手吗?” 赫北堂严肃道:“确实。他的衣着穿戴反而像个潇洒的剑客。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竟然会和血腥杀戮沾边。” 我问道:“你到底从哪里得知这个人的?” 赫北堂回道:“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我只是从一个朋友那,恰巧得知怎样能寻到他。” “朋友?” 赫北堂眼神温柔盯着我道:“柳卿的大哥是个武痴,一生为武而生,可惜造诣不高,不是练武的料。但他在江湖上的见闻颇广,江湖上的很多事,我都是听他讲的。” 我明白了。 “据他所说,这个路清风极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现如今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他接手的单子没有失败过。” 我好奇:“你可知他今年多大?” 赫北堂摇头:“不知道。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与我年纪差不多。” 各行各业都能出人才啊,没想到还有杀人天才。 我和赫北堂连夜赶回暮王府,回到王府困的要命,真是眼睛都睁不开,得知慕容暮烧退了,人也清醒了,我才放心的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中午,醒了也顾不得吃饭,换了衣服就往慕容暮房间奔去。 一进门,余杭招呼我:“姑娘来了。”我点头,就往里屋跑。却没想到刚巧赶上慕容暮在换药,他□□着精壮的上身,任凭一旁的大夫帮他包扎,见我进来他吃了一惊,我也吓得蹦了起来,扭身就跑了。 虽说这在现代不算什么。我也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许是为了配合慕容暮的惊讶?跑出门,只见余杭一脸憋笑的看着我:“姑娘跑的太快了,我还没说完话呢,爷在换药。”我瞪了他一眼,无所畏惧:“我自个儿已经瞧见了。”说完还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慕容暮皮肤好身材也好,看到美男裸身是我赚了! 不一会儿大夫出来了,对我道:“苏姑娘的伤怎样?需不需要重包下?”我摇头,这点小伤不至于换药,而且我也不想再让别人察觉我皮肤的不妥。大夫点头继续说道:“那姑娘有不适再找我吧。暮王爷让您进去。” 我进了卧房,见慕容暮已经穿好了里衣,靠着床半卧着,松散的里衣领口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他的头发披着,性感迷人。我看的一时有些发愣,听他轻轻一咳,才恍过神来,喊了一声:“暮王爷。” 慕容暮点头,他的脸色也比昨天好看很多。“过来。”他轻轻唤我。我一步步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却见他脸色微变,之后便又不露声色,说道:“你昨日与赫北堂一起去找路清风了?” 我点头:“你都知道了?” “赫兄刚走。” “哦” 慕容暮举头凝视我,那双黑眸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你不必如此。” 我愕然。 “是我不敌佟氏二人。即使没有你在,我也没多少胜算,不过早晚的问题。你又有何可内疚的。” 我不知要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手上有伤,瞎跑什么。”说完伸着手把我受伤的手臂拉过去看。我粗糙干燥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一时间恍惚。慕容暮的手有些微凉,可是被他握着,却很舒服。 “可有再让大夫瞧过?” 我被他温柔的声音询问的有些醉了,只机械的摇摇头:“又不是大伤。” “我的伤也不是大伤,看似严重,实际无碍。余杭神经太紧张,太会夸大其词。” 他这是在安慰我?我呆愣愣道:“余杭什么也没说啊”说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慕容暮一怔,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道:“暮王爷” 他看看我,“嗯?” 我立刻被他电到了,这声“嗯”太迷人了,再加上此刻他病着半躺着,一种想把他推倒的邪恶念头冲动的出现的脑海里。马上暗叫着:冷静! 看来我真的是青春期的躁动。 “你想说什么?”慕容暮柔声道。 “忘了。” 我坐的有些屁股疼,试探着问道:“王爷,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眼中似乎有一丝失望闪过,只是一瞬间。他点了点头。 “临走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又心软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每次讲故事都要加这个前缀,小时候读故事书留下的习惯。“有一只很可爱的小兔子,叫淘淘。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淘淘家里只剩下一根胡萝卜了,淘淘的妈妈要出去找吃的,淘淘也要跟去。妈妈说外面雪好大好大让淘淘在家等她,怕淘淘孤单,她给淘淘堆了过雪人,淘淘又拿了东西装饰了雪人,管它叫雪孩子, “妈妈走后,雪孩子竟然活了过来,和淘淘在雪地里一起玩游戏玩的可开心啦。淘淘邀请雪孩子进屋取暖,雪孩子说它不能进去的,它怕火。 “后来,淘淘家失火了。雪孩子冲进了火海救了淘淘,可是它也融化消失了,这世间再也没有雪孩子了” 慕容暮静静的看着我。我知道这么幼稚的故事听起来很无聊。可是此刻我大脑有些短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只能讲个童年看的动画片给他听。 两人无语,屋子里寂静无声。我忍着没有打破寂静,可是忍不住多久,最终还是开口道:“王爷,我先回去了。” 慕容暮点头。 我一人穿过园林院子,回了自己房间。 炼影见我回来,马上给我倒了热茶递过来:“外面冷,姑娘再出门的时候记得穿件披风。秋鸿去厨房拿吃的了,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茶水也没去碰,炼影关切问我:“姑娘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我听着自己的话不受控制的问出来:“炼影,王爷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室吗?” 炼影回答:“几年前只有个侧室,生病去世了。皇上一直想给王爷指婚,王爷推脱好几次了,说想自己选正室夫人。” 我瘫倒在桌上,手指转着茶杯。可是,我只是个舞女,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五日后的晚上,我,赫北堂还有余杭一起,赶到了月牙河边。 冬天的气息越来越临近,夜晚寒气确实很重,我披着外衣,坐在赫北堂的马背上,呼出的气都有些凝重。赫北堂轻轻环住我,他身上的热气让我温暖不少。即便与他靠的这样近,我也不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自然舒服。假若是慕容暮,我肯定心跳大声害羞的脸通红。 路清风还没有到。一路上余杭已经说尽了他的怀疑,说路清风不可能在五日内得手,说路清风在吹牛说大话,说路清风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反正就是各种不相信他。赫北堂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沉默。我忍不住为路清风说了两句话,余杭就一脸:你又不懂武功你知道个屁的表情。看的我想揍他。 月牙河清澈宽广,月光下的河面波面透亮,月光的倒影在河面上皎洁无邪,有种手可摘月的错觉。细碎的星光潋滟,扯碎着散在河面上,闪光亮璀。因为我车祸就是坠入河中,我本来对河啊水啊的是有些阴影的,可是月牙河的河水太过澄澈明清,无论如何都讨厌阴影不起来。 余杭在一旁等都久了,越来越不耐烦。赫北堂依着马抚摸着马的鬃毛,默不作声。我站在河边,忽听不远处一阵响动,余杭条件反射握住剑,赫北堂一步闪到我前面挡住。一个脏兮兮的破布包从前面骨碌过来,余杭一脚踏住,上面有血。 紧接着路清风从天而降,依旧是一身白衣,身上各处却有或深或浅的刀剑伤,血红色的痕迹印在白衣上格外明显。就连黝黑清隽的脸上也有伤痕,可是他却依旧带着不羁看轻一切的笑,眼睛里有盛不住的傲慢与骄傲。 余杭微一皱眉:“路清风?”他是第一次见他。 路清风上下打量了他,知余杭也是我们一起的雇主,点了下头,又用剑指了指地上的布包,笑声飞扬道:“这里面便是佟氏二人的首级,你们谁,验验货?”他眼神在我们三人间飘忽来回,飘到我这眼角不自觉的上扬着。 赫北堂走上前去,和余杭一起打开布包验了货。余杭称赞:“路清风,果然名不虚传。”我暗自嗤笑腹诽,方才不知是谁一直抱怨怀疑的。 赫北堂朝路清风一拱手:“多谢路兄。” 路清风不以为然:“不必言谢。你出银子我出力,天经地义。只是”他看向我“别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要求。” 赫北堂和余杭都看向我。我点头问他道:“在这?” “自然不行。”路清风扬头,语气中带着不满“这支舞是给我一个人跳的,可眼下在场的不只我一个人。” 赫北堂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尽量压低了自己的不快:“有何区别?我们不看便是。” “那可不成。”路清风一笑,痞气十足“有人打扰就太扫兴了。” “那你想怎样?”我忍不住了,直截了当的问他。 他缓步向我走过来,他的身姿极挺拔,想来常年练舞与练武的人,都是这般的站姿绰约。他眼带挑衅看着我,脆亮的声音像撒娇一般:“姑娘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赫北堂上前一步挡在我们面前:“不行,我不能让你带走云儿。” 路清风语气带着不屑与嘲讽:“哼,不让又如何?你能追上我?” 余杭在他身后不甘示弱道:“路清风,我早就想领教一下你的功夫,不如今日过两招?” 路清风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语气不善:“呦,用完我就要来打我了?你们暮王府就是这么办事的?” 余杭大惊:“你怎知”是啊,我和赫北堂都不是暮王府的人,雇他去杀人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他是如何知道余杭是暮王府的? 路清风笑着并不回余杭的话:“就算你想跟我打,爷爷我还不想跟你打呢。你还不够格!” 后半句话他说的极狠,彻底激怒了余杭,余杭拔了剑就要上前,我见情势不对立刻挡住,一把抓住拿了剑的路清风的手,尽力劝阻道:“我跟你去便是了。但是希望你守承诺,只是跳支舞,跳完你要把我送回来。” 路清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抚在他手腕上的手,又看了看我,轻笑道:“好啊。我答应姑娘。” 我转身对余杭道:“余杭,你省省吧,不要闹事了。”再怎么说路清风也是帮了我们的忙,哪有伸手就打人家的道理。又转身对赫北堂说道:“赫大哥,你放心,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赫北堂看我坚决,可能想到毕竟当初答应了路清风提出的要求,我们怎样也不能毁约,只能点头答应。路清风眉头一挑,继而下手一把抱着我的腰,点脚轻起,带着我飞身而去。 因他速度太快,我不敢睁开眼睛,只听见耳边风声阵阵,不一会儿,他便带我落地。此处是一片空地,却依旧临着月牙河,想是飞的并不远。一落地,我如同大赦,歪头大声道:“你这速度,堪比真人过山车啊。”还好飞的时间并不久不然我肯定晕车。 路清风一笑,盯着我道:“苏姑娘说话还是这般,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想到他叫我苏姑娘,我立刻反问他:“你还说你姓苏,根本就是骗人的!” 路清风大笑出声,笑的潇洒迷人:“原来苏姑娘记起路某了?真是荣幸。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轻言道:“苏千云。” 路清风低声重复:“苏千云。”而后抬头莞尔:“叫你云儿可好?” 我点头,又想到之前他说不喜欢别人叫他大侠,问道:“可以直接叫你路清风吗?” 路清风不悦道:“你可以叫我路大哥。”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怎么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别人叫“哥哥”“大哥”的?难道人人都是妹控?整的像韩剧一样,一口一个“欧巴”。我可不喜欢这个称呼。 路清风双手抱肩,夜风吹过,吹得他的发丝飘逸轻盈,他一嘟嘴,埋怨道:“你可以叫赫北堂赫大哥,却不愿叫我一声大哥?也太吝啬了。” 我陪笑道:“大哥这个称呼怪怪的,又不是兄妹叫什么大哥,如果你想我叫的亲切些我可以叫你小路啊。”小路小鹿多可爱啊。 路清风想了想,终于点头:“也好。” 我侧过头去看他,正看到他侧脸上的伤痕,低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不重,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小路,你身上有伤,可是佟氏两人所伤?” 路清风回头,双唇朝上勾起一个很大的弧度,表情是笑的,可是脸上却没有笑意。“那两个人也是高手,我挂点彩也是难免。不碍事。” 看他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又问他:“你今年多大啊?” 他正色,双眼盯我,“二十二。” 原来他比赫北堂还要大一岁。 “我说”路清风忍不住了“你到底跳不跳?” 我马上赔笑脸:“跳,跳。这不是热身呢么。”听闻我的话,路清风会心一笑。 “小路,我给你跳一支以往你都没看过的舞。”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心灵鸡汤 慕容暮看了肚皮舞之后赞不绝口,我也很想知道其他人看了这舞蹈是什么感受的。于是我拣了那天跳给慕容暮的舞同样跳给了路清风。 月色之下,我解开披风交与路清风,衣服有些累赘,也没办法脱鞋,只能将就了。 由于衣服的限制,这一次我直接删减了腰部的抖动,只改为扭动腰肢,更多加了手足动作。月光之下,河畔之岸,我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心绪,将情致寄托于手臂,指尖,腰胯,脚腕,一举手投足尽量放缓,这样能更突显情感。心中所想,舞之所至,灵犀回眸,舞之所向。 一舞完毕,我展颜而笑,对路清风说道:“我可是足足跳了三首曲子的时间给你看,怎样,够诚意的吧?” 路清风双眸微动,有些陶醉,眼睛不眨的盯着我,突然想到什么,低头将我的披风递给了我。我笑着接过披上,而他还是在一瞬不眨的凝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因这服装有限制,只能尽量改了些动作,可能改的有些不伦不类了。好不好看,你倒是说句话呀。” 因离得近,可以看清路清风束身白衣包裹之下隐隐的肌肉,从颈部到腰部,连接的线条极其好看,似雕塑一般完美。月光下他的脸即使有伤也依旧很好看,他略回神,一张俏脸满是惊艳的笑意:“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舞。” 我欣喜满意的点头,低头系着披风。他却突然上前,拉住我的手腕,我怔住,却听他道:“原来你手臂上有伤。”可能方才我披着披风他并没有注意到,等我跳舞的时候才发现的。 我反应过来:“哦,已经没事了。皮肉伤,今天是第五天了嘛,都快结痂了。”确实快好了,其实绷带都能拆了只是我一时忘了。 “第五天?”路清风挑眉“原来是佟氏伤的?” 我点头。 他又问:“你住在暮王府?” 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余杭是暮王府的人的?” 路清风一直和煦如沐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阴狠:“你该回去了。” 我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实在不解。他跟暮王府有仇还是怎么地?一提到暮王府就咬牙切齿的。可假使他跟暮王府有仇,又知道我们是为了暮王府找他杀人,为何还要接我们这单呢? 路清风带我飞了回去。赫北堂见我回来,径直迎了过来。余杭的表情有些微妙,既有敬畏又有挑衅,正感叹他是怎么做出这种高难度的表情的时候,就听身后的路清风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你不是想跟我比试比试吗?”路清风清亮的声音响起,他剑尖点着余杭“来吧。” 余杭不再多言,拔了剑就冲了上去。 我大惊,一把抓住赫北堂:“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拦住他们?” 赫北堂双眉紧缩,谨慎的观察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对我道:“没事,再等等。” 路清风的剑很快,并且招式简洁好看,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一招一式没有半点累赘,脚下的步子没有多迈或者少迈半步,手上的剑每一下的刺出都带着笃定锋芒,从一开始就占了上风。而余杭更多的是接路清风的招,以退为进,偶尔攻击。两人来来回回二十多招,路清风下手更加迅猛,手上的剑像闪电般招呼过去,赫北堂不再犹豫挥着扇子就上去了。原来他的扇子多时是做武器使用的。 赫北堂轻微一拦,三人落地。路清风脸上似有怒意,余杭喘息未定。 “招过的也差不多了,再打就要伤和气了。”赫北堂做起了和事佬。 余杭嘴角一勾,诚恳道:“路少侠的功夫今日我领教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路清风不屑:“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再一偏头“暮王府的侍卫功夫也不差啊。” 我听出那语气中似有不甘,余杭却没多想,微微朝他点了点头。路清风把剑插进剑鞘,道:“该杀的人杀了,该拿的酬劳我也拿了。”他看着我,话却是对着我们三人说的,“路某告辞。” 再一定睛,他已经轻功掠起,潇洒白衣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余杭叹气:“此人的剑太快。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我道:“他只有二十二岁,可是余杭你也只有十八啊,苦练功夫了,肯定能追上他。”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到了七老八十岂不是要变成老魔头? 余杭却摇了摇头。赫北堂道:“别说二十二,就是再过十年也未必能赶上他。此人确实可怕。” 我笑道:“虽然你武功没路清风好,但是你会撩妹啊,哈哈哈哈。” 赫北堂笑着瞪了我一眼,“方才他可有冒犯你?” 我摇头:“这个路清风,倒是个挺”想了半天,想到我第一次见他形容他的那个词“挺可爱的人。” 赫北堂笑着看我道:“在我看来,云儿才是我见过最可爱的。” 瞧瞧,刚说你会撩妹你就撩上了,还真是捧场。 慕容暮也是个神人,才几天的功夫他已经下床了,而且从外表上看来,与常人无异。 我知道他是装来的,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心。但是也不能这么拼吧? 我特意问了慕容暮的丫鬟,又跑去厨房,得知他最近都在吃青菜小粥,大概是有利伤口恢复。可是总吃这些,没有营养的呀。于是问厨房能不能炖鸡汤给他喝。同行的丫鬟道:“姑娘你不知道,奴婢们端了几次鸡汤给王爷了,可是王爷不是不喝就是喝了两口扔一边了。”我说:“你们再炖,我带过给他,一定要给他灌下去。” 赫北堂说慕容暮不喜欢喝鸡汤,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会听我的吗? 心里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他好起来的强烈,午膳时候我听说慕容暮回来了,便端了鸡汤去找他。 去的有些晚了,慕容暮已经用完了午膳,我又端着鸡汤去了他的书房。门外依旧是百年如一日的余杭。我突然想到秋鸿,忍不住追问了两句: “余杭,你和秋鸿感情进展如何?约会了吗?互送信物了吗?kiss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呀?” 余杭如遇猛兽:“爷!!苏姑娘来了!”推了门就把我扔了进去。 慕容暮正端坐在书案后朝着我微笑,见我进来打趣道:“你对别人的事倒是极为上心。” 我点头,把鸡汤放在他眼前。“那是自然,我房里的丫头我能不上心嘛。” 慕容暮瞅着眼前的鸡汤颜色不善:“这是什么?” 我摆足架势,伸手指着锅子,道:“这是我费劲心力,从厨子那习来的技术,再加上我用心烹制,精心慢熬,配以上等佐料加工而成的鸡汤。” 慕容暮瞪我:“说了半天我以为是什么。我不太喜欢喝这种汤汤水水的。” 我也瞪他:“暮王爷,你可知这世上有类食物不能以喜不喜欢分类,要以对身体有好处和对身体没好处分类。” “即使这样又如何?有好处的东西太多,我吃的过来吗?” 我生气道:“您现在伤口还在愈合,要大补!” “大补的东西有很多,难道我非要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我的天啊,跟智商高的人讲道理好累啊。既然不能讲道理,那就耍赖吧。“王爷,我熬了很久的呢,您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不喝。” 耍赖不行,那就撒娇。 “王爷,我熬了那么久呢,您就给我个面子嘛,喝嘛,求求您了啦。” “不喝。” 这个人怎么这么执拗!我泄气的盯着他,他不为所动,抓起桌上的一本书扔给我,“上次想给你看的,结果被刺客给搅合了。今天别忘了带走。” 我正色道:“王爷。” 慕容暮抬头。 “可能对您而言,任性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对别人来说,是付了心血的。就拿这锅汤来说,您随便一挥就撤了下去,您可知别人在熬汤时费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我给你灌不了真鸡汤还灌不了精神鸡汤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玛丽苏。人家是个王爷,自然可以决定吃啥不吃啥,想吃啥不吃啥,轮得到你来教训?慕容暮要是能听我的话那就真是太狗血了。可我汤都摆在眼前了,又说明了自己熬汤熬了很久,他不喝,我也没面子啊。 为了避免让自己没面子,我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汤抢了,托盘端在手里,我又道:“王爷不想喝就不喝吧,您说的也对,有的是补品何必为难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回头我叫丫鬟给您送根人参来您慢慢啃。这汤我先端走了。”说完也不看他脸色,转身就走了。 一路走得急,本想把汤端回厨房,可下意识的竟然走回了自己的卧房。算了,干脆自己喝。我招呼秋鸿炼影拿了三副碗勺,又把她俩按着坐下,让她们跟我一起喝鸡汤。 炼影疑惑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才吃过午饭就让奴婢们喝汤啊?” 我才想到我自己连午饭都没吃,巴巴的只想着伺候慕容暮大爷让他喝汤补身子,我都饿过劲了。 秋鸿不解:“姑娘怎么让奴婢们喝这个啊?这是厨房给您熬的吧?您慢慢喝呀,奴婢和炼影还是不喝的好。” 我摇头:“这是我自己熬的。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么一大锅我一个人喝太浪费了,一起喝一起喝。” 正喝着,竟看见慕容暮从外面走了进来,秋鸿炼影一骨碌从椅子上弹起来,行礼:“王爷好。”慕容暮点头,挥手让她们俩人下去了。秋鸿临走时还想把门带上,慕容暮突然道:“再拿个碗来。”秋鸿慌忙答应下去了。 我瞥了瞥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专心低头喝汤,实话说我虽然厨艺惨不忍睹,但是这锅汤炖的还是可以的。还是这种剁剁把材料都扔进锅里煮的东西比较适合我这种黑暗料理选手。 不一会儿秋鸿进来把碗勺撂在桌上,出去了。 慕容暮气定神闲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装模作样的闻了闻才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我瞪他:“你不是不喝吗?” 他仿佛一直都在等我这句话,悠然的看着我,道:“你亲自下厨炖的,怎么我也要象征性的喝两口,不喝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哼,你还知道我也要面子的啊? 我不理他,低头继续喝汤,他却自言自语道:“嗯,味道还可以。” 我心中得意,眼瞅着他喝完了一碗汤,还想去盛,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不喜欢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这话我说的倒是出自真心。谁知他却反握了我的手,我心中一动,正在发愣之际他已经将我的手放在桌上,又径自盛了一碗。我伸手按住他的碗,他看着我,笑容里有一丝探究的意味,道:“你也真是奇怪,方才拼命说服我,现在又不想让我喝了。这是为何?” 我回他道:“暮王爷没必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双眸一暗,声音也沉了下来:“何妨?不喜欢的事我做的也不少。” 我看他这般,心里有些不舒服,松开了他手中的碗,劝慰道:“我自然明白只要是人,无论权威高低,不分等阶地位,都是有自己的无可奈何,甚至身在高位,无可奈何比常人还要多些。所以暮王爷更没有必要喝这汤了” 想想,竟是我错了。我伸手将碗拿的远了些,道:“就好像王爷只想要一个苹果,我却给您一筐梨,还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忘了您根本不想要梨,只想要一个苹果。” 慕容暮摇头:“这个比喻不恰当。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为了我好” 我笑笑:“暮王爷知道就好,也不枉费我花心思了。其实炖汤只因我实在不会下厨,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做的补品了。” 慕容也笑了:“你不会下厨?可难得的是这汤炖的还不错。” “我确实不会。若我一个人在厨房做饭研究,可能能把整个厨房都炸了。” 慕容暮笑的好看,我看着他的笑一时有些陶醉。 门外忽然传来余杭的声音:“爷,余杭有事禀报。” 我去开了门,余杭进来。正想着要出去让他单独和慕容暮说,慕容暮却喊住了我:“苏姑娘不必回避。”我点头,默默坐下。 余杭对慕容暮道:“左相府上派人来报,左相爷今晚会携其子陈要言,其女陈要馨来王府拜访。” “陈天栀果然还是忍不住。他前两天就三番两次暗示我要登门拜访,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他差人送来的书信。”余杭弯身“您要看吗?” “不必了。传令下去今晚左相大人要来,让人好好准备今天的晚宴吧。” 余杭点头。 “另外你去差人把赫公子请来吧。” “是。” 余杭出去了。我坐着依旧不吭声。慕容暮突然看我,问道:“赫兄可与你说过什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官场的事,便摇头:“不曾说。赫大哥知我年纪小,说了也不懂得的。” 慕容暮淡淡一笑:“那你可想知道?” 每天耳融目染听他俩打着官腔说暗语我确实有些好奇。但还是继续保持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演戏道:“王爷想让我知道吗?” 慕容暮定然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事的呀。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坦然的说了起来:“左相与右相都想拉拢我。前阵子我受伤之事,是右相在暗中捣鬼,这是因他的小女被我害死” 我想到赫北堂请我来王府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件事。 “我佯装没事,右相在朝堂试探我,被左相看出来,现在他也来试探我。在宫内试探不出,又想来我府上试探。左相为拉拢我,一直想把他的女儿陈要馨嫁与我”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刁难 我呆住,怔怔的看着他,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时间两人都忘了说话。 我收回心思。为了掩饰,去找茶杯给他倒茶,但是发现茶是凉的,又悻悻的收了手,尴尬的坐下。刚想问要不要让秋鸿泡壶茶来,慕容暮又说道:“我命人动手伤右相,是因为他打击北堂家的生意。赫家四个月前走水路运送了一批货物,右相手下的几家商社合伙串通妄图劫持这批货,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你可知为首的是谁?” 我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是柳家。” 我大惊:“哪个柳家?柳卿她们家?” 慕容暮点头。我又惊道:“那那赫大哥和柳卿姑娘?他知道吗?” 慕容暮再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对柳卿有意,柳卿对他亦是如此。但牵扯到生意场上的矛盾,以及背后官场上的纠葛,最后要如何抉择,我并没多问过。赫兄是个聪明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他比谁心里都清楚要怎么取舍。” 我心中悲凉。慕容暮看我无声,继续说道:“经过劫货之事后,右相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的拉拢我。我本来就无心官场争斗,这点皇兄已是心知肚明,拉拢不成他便打击,竟命令他大女儿也就是皇兄的贵妃从中煽动。我与赫兄商量找江湖上的人动手给右相一些警告。 “趁右相与家人出游之际,他们在野外下的手。只是没想到竟然误伤了右相的小女儿” 慕容暮双眸明亮,语气悲愤:“我们原意只是想出手警告一下,可刀剑无眼所以你们去寻杀手杀佟氏二人之时,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倘若我一早知道,肯定会拦住你们。” 我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暮王爷就如我说,很多事身在高位无可奈何。无辜之人已经枉死,恩怨利益已经缠在一起再也理不开,多想无益。这世间,无端被牵连的人和事还少吗?” 慕容暮看向我,柔声道:“我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有时身在其中,跳不出来罢了。” 我俩沉默良久,片刻后,他再开口,声音更为温柔:“事前你去找杀手也好,事后炖汤也好,我知道这些事你都是为我做的。”听闻他的这番话,我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温柔继续道:“我听赫兄说你还为那人跳了支舞” 我抬头,正碰上他漂亮的眸子,一片清明。他吞吐着:“若,若是” 我努力眨眼,眨掉了眼中的湿润,问他道:“王爷想说什么?” 慕容暮却摇了摇头一笑,笑中盛着无奈道:“没什么。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晚上还要招待左相。” 他转过身去。我心中有千千万万的疑问,想问他身上还有伤这样撑着可还好?想问他为何把官场上的事对我讲的这么清楚?想问他如何看待权力之争接下来的打算又是什么?想问他到底对左相之女有没有意?可是一切的一切都突然问不出口。只因我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个暂住于府上的舞女。 我有什么权利过问他的心思? 晚宴之前,赫北堂来了我房里一趟,匆匆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重新面对他,我也有些含混了,心里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其实我特别想问他,假若有一日,让他在权位财富和儿女情长中选一样,他会选什么? 吃过饭,我在房里看慕容暮给我的那本神话怪谈,正看的起劲,门外一个丫鬟来传报。 “苏姑娘,王爷命您准备一下,让您过去献舞。” 我一愣,秋鸿炼影也同样呆了。我问那个丫鬟:“左相大人可是走了?”心里却明白,这才刚过晚宴时间,怎么会这么快走。 果不其然,那个丫鬟回道:“没有走呢。王爷就是让您献舞给左相大人看的呢。” 我心中疑惑,慕容暮不会无端提出让我献舞吧?丫鬟走后,秋鸿也纳闷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以往府上来什么客人他也不会让姑娘去献舞啊。”炼影猜道:“许是左相大人位高权重?”我摇头,明明是左相要拉拢他,又不是他拉拢人家,没有必要逢迎吧?可是转念又一想,我毕竟是个舞女,王府家宴献舞也是无可厚非。我一笑道:“吃着王府的,用着王府的,王爷让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啊,总不能白吃白住。炼影,帮我整理下头发,换个繁琐点的头饰,咱们走吧。” 炼影疑惑:“姑娘不换舞衣吗?” 我摇头:“先去看看再说。”我跳舞喜欢投其所好,客人喜欢看什么我就跳什么,探了左相的喜好再做定论。 我就这样穿着普通的衣服出了门。入了初冬,我身上的衣服也厚重不少,若是想让我当场跳舞,也是不可能的。我心里也是做了这个打算的,先看看那个左相是什么套路,万一来者不善,我也好用换衣服的借口拖延下时间想想对策。 我与秋鸿炼影一起来到招待客人的客厅,在门外就觉得今日里面的灯光十足的亮堂。门房传报:“苏姑娘到。”听到慕容暮唤让我进去,我便挺了下腰板,清了清嗓子进门了。 一进门就感觉周围全是人。果不其然,从门口到里面站了两排下人,看穿戴有一部分不是王府的人。所有下人都低头顺眉充当蜡像。整个客厅亮如白昼。往里走先看到慕容暮端坐在中间,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身体缘故还是心情缘故。他的旁边坐了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锦袍绣线,衣着不凡。此人生得一脸正气,斜眉入鬓,眼中闪着精光。想必就是左相大人了。 我特意问了秋鸿如何行礼,上前去先向左相行了礼:“民女苏千云见过左相大人。” 左相点了点头,让我起身。一时有些寂静,我听到赫北堂在慕容暮右侧轻咳一声,低头小心的瞟了他一眼,他正关切的望着我,眼中似乎有些不忍。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只听慕容暮说道:“你去见过左相大人之子陈公子,与他的千金陈小姐。” 我猛然抬头,见靠下的地方,左相的左侧还坐着两个人,一个面似桃花粉黛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陈要馨了。“民女见过陈小姐。” 陈要馨一袭粉衣,身姿娇美,俏丽无双。她的嘴巴向上微微翘着,带着一股骄傲与任性,她的双眼忽闪,睫毛长长的,眼中却有一丝得意。她看了看我,鼻子里有轻轻的一声哼气轻不可闻,接着她用傲慢的少女音淡淡回了我一个“嗯”字。 她旁边坐着一个男人,锦衣华冠,仪表非凡。刚才盯得陈要馨有些久不敢再抬头细看,我只轻轻说了句:“民女见过陈公子。”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用和他妹妹一样傲慢的声音说道:“抬起头来。”十足的公子哥派。 想到各大影视作品古装戏里纨绔公子说完这句话,姑娘一抬头,紧接着纨绔公子被惊艳到就一脸坏笑要霸占姑娘,我心里有些慌。可是又一想,我长得又无倾国倾城之貌我怕啥啊我,便淡然的抬起了头。 只见陈要言一袭紫色的锦缎长袍,上面是金丝绣着的祥云团纹图案,栗色的腰带间挂着一块美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此人生得也是英眉俊美,朗目星眸,与他妹妹有几分相像。只是也同他妹妹一样,表情间有着傲慢与自大,而且还有几分痞气。 陈要言看到我脸的一霎那,有些晃神,随机唇角一勾,道:“这就是苏姑娘啊?早些时候经常听朋友提起,可是鸳暖阁有名的红角儿。” 我一愣,心道这是借着嘲讽奚落我来贬低慕容暮的?还没来得及回话,陈要言又痞里痞气的笑道:“长得确实标致啊,就是不知舞跳起来如何?是不是如传闻般让人看过便难以忘怀醉仙欲死?” 我心想好好的成语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味儿就不对了呢。嘴里淡淡道:“陈公子想看什么舞?” 陈要言不语。却听席上的陈天栀道:“我听小儿说姑娘舞艺超群,金城之内可列第一,心下诧异,姑娘的舞技莫不是能比得过宫内的御歌坊?” 我继续淡淡道:“陈公子谬赞。” 陈要言不屑的一笑。陈天栀道:“哎,是不是谬赞看过之后便知晓了。本相看过御歌坊一舞,此舞呈牡丹花开之状,起舞间衣袖飘忽翩若惊鸿,真是叹为观止。不知姑娘可知此舞?” 我皱眉,宫内的舞蹈我怎会知晓。心下又疑惑,这个陈天栀不是来拉拢慕容暮的吗,作何来为难我一个舞女? 陈要馨嘲笑道:“爹爹,人家民间舞女怎么会知道御歌坊的编排?您这不是难为人家吗?” 我微一瞪陈要馨,忽而想到陈天栀话里的逻辑,急忙笑回道:“大人,您所说的那个舞呈现花开之状应是多人合跳之舞,千云只有一人,大概跳不出那种风姿不过,我想请问,跳此舞的舞女可是身着长舞袖舞衣的?” 陈天栀点点头:“确是。” 我回道:“陈小姐说的极是,民女乃一介坊间舞女,实在不敢和宫内的舞坊相比。但是今日大人想看,民女便竭力为您献一舞。大人稍等我片刻,等民女去换个衣服便来。”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