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雨录》 正文 楔子 点星流变 补遗点星流变 若问此书从何而起,说来颇为荒唐。神州大地有一山名为终南,脉起昆仑,尾衔嵩岳,钟灵毓秀,宏丽瑰奇,作都邑之南屏,为雍梁之巨障。遥遥望去,只见层峦叠翠,碧涛万顷,云海缭绕,往来仙风道骨之气。山峰之上长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常青之草,引来无数灵霄神圣之君c幽微玄幻之士来此参禅悟道。 话说当时有两位神仙,时而凭风遨游c时而高谈快论,来往于仙山缥缈之间,说着些真假有无之事。一日,他们乘着两朵五色琉璃云彩来到终南山巅,游历于茂林修竹之间,参悟着太虚玄机之理,畅快悠然。那一释一道,一个唤作玉虚菩萨,一个唤作九天上人。 且说玉虚菩萨在终南山巅看着茫茫大千世界,万籁生灵,颇有所悟,不由生发感叹云: “生也茫茫,死也茫茫,茫茫生死,奈何匆忙。” 九天上人听闻一笑,说道:“生与死不过是阴与阳的轮转,人们生自虚空而来,死赴虚空而去,无奈不识虚空,徒增一番恐惧。若不是世人对死后的事物一无知晓,怎会如此贪生怕死?” “上人所言极是。”玉虚菩萨微微点头,看着天上的星斗说道:“轮回之变化犹如日月星斗之旋转,虽有盈虚者而卒莫消长。凡心中有所执着而不尽,有所欲而不空,到最后便是生也枉然c死也枉然,痛哉痛哉,悲兮枉然!” 九天上人听得玉虚菩萨一番言论,若有所悟,向那茫茫天际看去。只见夜空之上布满了万千星辰,或是斗转星移c或是众星拱月c或是璀璨夺目,一派祥和之景,甚是美丽动人。 原来自大宋朝开国以来,结束了烽烟战火的岁月,停息了饮血嗜杀的兵戈。于是九天之上的污浊之气一卷而散,以至于有如此绝妙景色。玉虚菩萨悲悯人世间疾苦,看到今日此等祥和之态,想是人间百姓也安居乐业,不由得微微一笑。而九天上人却眉头紧锁,望着一方满是疑惑之色。玉虚菩萨问其缘故,上人道:“自大宋开国而后,人间一片繁荣昌盛之景,二十八星宿重归其位。可大士请看,那东方所属苍龙的‘心月狐’为何闪烁不定?时而周旋于星位,时而徘徊于灵冥?”玉虚菩萨闻言看去,果然见所属苍龙的心宿无甚光彩,答道:“这个容易,有道是‘旁外观望凭猜测,跟前一问方是真’,你我二人寻得它一问便知。” 于是他们施展出上乘仙法,借着千里流岚c阵阵清风传话过去,问那心宿道:“如今天心之上浊浪排开,彩彻区明,你位居青龙之地,为何如此迷离不定?” 那心宿冷笑道:“你道是人间政通人和,去却道颓废不堪;你道天下安居乐业,我却道人间疾苦万家,又有什么风清月白之语?温柔富贵之说?” 九天上人闻言不悦,分辨道:“如今大宋国安圣一方,人间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荣昌盛之景,辉煌腾达之貌。你这星宿好不没趣,难不成盼着天下战乱不息,黎民百姓不得安生吗?” 谁料那心宿听了九天上人一言,顿时不悦起来,啐了一口,叱道:“你这臭道士好个眼睛瞎,只想着看那人家烟柳繁华地c温柔富贵乡里的光辉,却不去看看那穷苦糟糠地的百姓活得有多贫困,也不去看看宋辽交界处的苍生有多穷苦。亏你还是个修道之人,连一视同仁c平等相待的心肠也没有,怕是良心给狗吃了,心肝给猫舔了,伦理道德给死命的乌鸦啄了去!”此番话一出,直将那九天上人气得面红耳赤,争辩道:“你这浊物又知道些什么东西,若不是当今百朝安圣之邦,这天下百姓岂不是都要沦落战乱之苦?” “好个瞎眼的道士!”只听那心宿怒骂道:“倘若黎明苍生人人生有所得,死有所终,无富贵贫瘠之分c少锱铢必较之理,怎会受那战乱纷飞之苦?想是那些金贵人物吃着别人的饭c穿着别人的衣,嫌日子太过无趣,硬是要打打杀杀才有趣。” 一番话下来,直叫玉虚菩萨“阿弥陀佛”c“善哉,善哉”的念叨。九天上人听得这番胡说八道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他本以为这心宿贵为东方苍龙之列,定是个明事理c识良纯之人,不料这心宿满口一摊子无聊歪曲之理c赃痞蛮夷之话,叫人不由怒从心中起。谁知正当玉虚菩萨和九天上人正当气恼之际,那心宿继续骂道:“一个虚伪秃驴假仁假义,一个瞎眼妖道不分是非,真是笑死人了!” “你”玉虚菩萨含怒不发,向九天上人说道:“这混账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若为苍穹日月着想,何不将他丢入凡尘中去?”九天上人闻言,心中早已有此意,顿时叱道:“你贵为天上星宿,竟不知道什么自尊自爱,说出这等无耻之言。既然你知那人间疾苦,何不亲自去救那一番苦难,在这天上瞎评论足有什么用?今日我便大发慈悲,成就你这个心愿来,将你丢入人世间品尝一番悲欢离合之苦,身世浮沉之痛,看你有什么造化,能解那人世间疾苦纷争!” 话音放落,九天上人便使出仙术,纵手向那心宿拿去。那心宿见九天上人伸手来摘它,本想逃走,谁知九天上人的摘星手出手疾快,顷刻之间便将心宿摘在手上。那心宿破口大骂:“你快放我下来,你这臭道士,还不放我下来!” “哼”九天上人怒气未消,又见心宿口是心非之态,更为鄙夷,骂道:“你且去人家走上一遭,看你能不能除恶救苦!”说罢,曲手一弹,将那心宿从终南山巅丢入了人世凡间。 诗云: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释意:宋朝虽商业极度繁华,在政治上却依靠文官治国,以至频繁经受外族(辽c西夏等)侵略,定下一系列不平条约。加上封建主义的压迫本质,心宿说百姓生活在困苦之中也是由一定道理的。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巴山诺水(一) 第一章巴山诺水(一) 萧索。 单是提起这个名字来,就叫武林中人无不谈虎色变。 自宋太祖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继承大统统天下之后,武林中多年松散的习武之人逐渐聚集起来,形成各门各派,或是研习武学c或是行侠仗义c或是保家卫国c或是另行苟且。若要论起当今名耀显赫的大宗门,当数: 发源江南丹羽山,讲究修仙练道,不与世争的丹羽派; 位居大宋北部太原府,一心抵御胡强,凭借高深莫测的奇门遁甲之术叱咤中原武林的赤霄派; 位居番疆,行踪诡秘不定,暗器出神入化的瑶琨派; 派分南北,号称“拳打南山虎豹,脚踢北海蛟龙”的武林之尊——少林派; 逍遥林下,有“天下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 以及神秘莫测,被称作千年剑家的悲风。 六大门派之间互相权衡,互相抵御,维持着当今武林的平稳发展。然风平浪静终究不过一时,本应该恢宏一世的武林大局,任凭谁也没有料到竟会毁在萧索一人手中。 萧索本是丹羽山上代掌门收下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却凭借超凡的实力位居“丹羽七宫”之首“天枢宫”,担任星主之位。但是此人生性凶狠毒辣,加之嗜赌成性,曾多次触犯门规。虽然掌门多次训诫,萧索全然不听,最后终究落到毒杀同门的地步,最终被上代掌门赶出丹羽山,废了他一身武学。 自那以后,萧索便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沦落到何处。传言有人曾在终南山见过他同一名神仙似的老道学艺,却也不知是虚是实。 想不到多年之后,萧索练得一身旷世绝学,持剑重返武林。江湖之中,败在他《逍仙剑法》之下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紧接着,丹羽山上代掌门被刺杀,“天枢宫”留下“一剑指天啸”的血字。北少林素来与丹羽山交好,少林方丈智尚大师得知丹羽掌门被刺,在武林之中发出缉杀令,意在为丹羽掌门报仇。不料缉杀令尚未发出多久,少林达摩院却被萧索血洗。智丈大师身首异处,少林寺重地藏经阁也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从此,武林之尊的少林派便退出了江湖,不再过问世间纷争。 萧索凭借超凡武学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武林众派无不追查他的下落。虽然各门各派都纷纷打着“铲除祸害c肃清武林”的名号,但又有谁不想得到这号称“天下第一招”的《逍仙剑法》?萧索虽极力逃脱各大门派的追杀,但毕竟寡不敌众,终究被五大门派追查到下落,困于蜀地巴山之中。 巴山地处巴蜀,即今日四川省巴中,因气候适宜,又有“诺水”流经此地,故而奇花异果数不胜数,自古以来便有“巴山钟灵秀,诺水出奇兰”美誉。山水交映之地,自然别有洞天。相传明代进士向玉轩曾经弃官隐居诺水河,对巴山诺水的洞天福地颂道: “洞中景,一经到云端,石上依岚栽药圃,洞口攀云种玉田,拔宅恍疑仙。 天伦乐,潇洒若人间,翠峰罗列儿孙秀,霞峤花明凝万紫,缥缈在洞天。 洞中水,环佩流芳涓,盎满泻阶珠溅瀑,冰澌迎旭玉生烟,云影镜光前。 偏幽雅,良食韵事兼,凉节行将苋菊洞,两化挖摘紫茸煎,清章更悠然。 洞中月,高处最宜人,破罢现开蟾窟蚤,摆萝秋映蕙帏明,需问不夜城。 晴久好,婵娟一晕生树梢,夜春疑捣兔天边,斜照似穿棂,吟眺味尤清。” 虽有此好景,但遥看今日巴山中,竟没有昔日百花齐放之风情。五大门派:丹羽c瑶琨c赤霄c悲风c丐帮弟子,及江湖各路英雄好汉将山脚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摩拳擦掌,皆欲活捉萧索。细看去,各大门派将一中年男子团团围住。 那男子气定神闲,长须应风轻轻飘动,身穿道袍,手持一把青芒宝剑,颇有几番仙风道骨的味道。男子眉目之间流露出一股鄙夷之态,叱道:“五大门派高手今日擒拿我萧索,我定然无话可说。但自古江湖历来有规矩,以多欺少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各位好汉怕是今日为了贫道的《逍仙剑法》,要把名门正派的脸面给丢尽啦!”说罢“哈哈”大笑。 “呵呵,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这么凭嘴,想必是活腻了。”却听得一女子嘻道:“今日小女子不远万里来到蜀地,就是专程为了送先生上路。先生若还顾及颜面,当着这么多江湖好汉面前自我了断罢了,也省得各位好汉动手伤人。”众人看去,却见那女子位在瑶琨派,生得妩媚诱人。年纪不大,却坐在一张竹椅上,一身古怪装扮,手拿玄铁折扇,左右都有瑶琨弟子护卫。 众人见那女子对萧索如此谩骂,不时有人生疑:“这女子是什么人物,竟能在瑶琨之首,还生的如此动人。”却听萧索怒骂道:“妖女,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不好好呆在西域,却杀了你野汉子跑来巴蜀来干什么?”众人听闻,心中更加不解。 原来这女子是瑶琨派赵之刃收养的义女,叫作赵蝶。名为义女,实则是赵之刃人到暮年,淫心情动,欲行苟且之事养的粉头。而这赵蝶表面唯唯诺诺,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宗主赵之刃将武学真传全数教与她之后,却不料被她用药给毒死。瑶琨派本是番邦门派,其弟子并未受过“天地君亲师”c“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儒家教化,反而尊崇武力。弟子们见宗主已死,纷纷推举赵蝶继承了瑶琨宗主之位。如今赵蝶听闻武林中持有“天下第一招”的萧索出现在巴蜀,便带着门徒赶来,意在夺得这《逍仙剑法》。 赵蝶被萧索说道痛处,不觉有些气恼,压低声音冷笑道:“呵呵,我听闻武林中出了一大逆贼,毒害了可怜的少林方丈和丹羽掌门。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瑶琨派怎能坐视不管?势必得攘除叛逆,护我武林咯。再说了,这巴蜀自然不是你萧索家的,历来属幽兰山庄。我与庄主素来交好,又怎么来不得?”萧索怒道:“什么‘攘除叛逆’,在此的诸位,除了丹羽山的同门兄弟外,哪一个不是眼巴巴地想要贫道我的《逍仙剑法》?” “混帐东西,谁更你是同门?”萧索话未说完,却听得丹羽派一名弟子冲上前来便骂道:“你早就被丹羽山赶出去,还害了张掌门,这作贱的畜生!我等今日集结江湖好汉前来,就是为了取你狗命!” 萧索瞥眼一看,只见是一名年轻弟子走出来,不由冷笑道:“哼,掌门师傅没教过你礼貌吗?”话音温和,但听见“嗖”的一声锐响,萧索手中的宝剑已闪在那青年右臂之上。那青年尚未回过神来,便感觉右肘一阵刺痛,定眼看去,自己的右手已经被砍断。这一招来得如此犀利,那少年功底甚浅,如何躲得过?萧索冷笑一声,剑芒未收,又欲朝那青年左臂砍去。那青年惊慌未定,急忙退步闪躲,哪知这一剑来的是虚招。只见长剑砍至中路,改砍为扫。横来之势如此突然,那青年尚在惊魂未定之间,长剑在霎那间将那少年的头颅削落在地。 众人被萧索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看得痴呆,见那少年的头颅掉落在地,身子还未倒下,皆不觉心中胆寒,纷纷不敢出声。萧索收起宝剑,冷笑道:“丹羽山换了个掌门,没想到弟子就教得这么没出息。你说对吗?子岚?”说罢,向丹羽山一名年轻的道士看去。那道士听了萧索这番话,很是气愤,一双犀利的冷眼朝萧索看去。 正当众人迟疑之际,突然听得一声雷吼:“好作怪!” 寻声看去,只见一名大汉挥掌而来。萧索见掌风来得浑厚,连忙回掌,掌风相对,只听的“嘭”的一声炸响,四周溅起一层烟尘。那大汉衣着破破烂烂,满脸胡渣,衣角处还沾着不少泥泞,肮脏至极,右臂袒露,身上满是刀枪棍棒的伤痕。但双手掌风浑厚,挥掌之间,豪不拖泥带水。萧索本被这一声雷吼给镇住,忽然见那大汉一掌打来,尚未来得及拔尖,便一掌与那大汉相对,顿时发觉那大汉掌风浑厚,武功定然不是平庸之辈。 大汉掌风犀利,借势与萧索拆了数十招,看似拖泥带水,死缠烂打,却又灵巧至极,全然不给萧索拔剑的机会。萧索本靠着剑法独步武林,今日却让对手步步紧逼,毫无拔剑的机会,一时间不敢贸然进攻,全然施出了防守的招数。 众人看得不住称奇,一名瑶琨弟子不禁叹道:“想不到这黑汉子功夫如此了得,不晓得是出自谁人门下。” “西域来到小子哪懂得中原武学”却见一名白面少年笑道:“连我们丐帮掌门洪天雷洪帮主都不认识,难不成在西域呆傻了?”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巴山诺水(二) 第二章巴山诺水(二) “西域来到小子哪懂得中原武学”却见一名白面少年笑道:“连我们丐帮掌门洪天雷洪帮主都不认识,难不成在西域呆傻了?”少年方说罢,那瑶琨弟子正欲回骂,却听其身边一名红衣女子朝少年啐道:“南宫师兄直白告诉他们便是,何苦出言挖苦?”少年被那女子责骂,顿时红了脸,赔礼道:“是,是,是,方师妹所言极是。”顿时拱手向那位瑶琨弟子道:“丐帮弟子南宫冲出言无礼,多有得罪,还请贵派海涵。”那瑶琨弟子方才摆了摆手,回过头观战去。 此时洪天雷已与萧索拆了百来招,渐渐占据上风,萧索长剑始终未有机会拔出,心下着急。丐帮武学本来就不用兵刃,全靠肉搏近身,其拳脚招式十分精湛。加上丐帮弟子遍及天下,游走乞讨之间,其武学阅历无不有所取得,故而武功往往集百家之长,颇有一番造诣。萧索见洪天雷步步紧逼,如此下去定然不妙,心生一计,大喝一声:“看剑!” 洪天雷听闻这一声,料想萧索会要出剑,转攻为守,便觉身前一阵轻风拂来,定眼看去,早已没了萧索的踪影。谁知萧索乘洪天雷犹豫之际,施展出丹羽上乘轻功“飞仙纵”跃开数丈,与他拉开距离,好拔出长剑。洪天雷见状,不由大怒,骂了一声:“奸贼!”挥掌打来。 萧索趁机拔剑,剑尖不住颤抖,顿时化作三道白光,直扑洪天雷面门而去。洪天雷只见那白光闪来,剑气凝重,一时不知哪道是实c哪道是虚,只好退避。萧索手中那三道白光摇摆不定,顿时如灵蛇出洞一般朝洪天雷面部飞来。洪天雷暗道:“不好”,无奈此时已经闪躲不及,只能伸出两手欲捉左右两道白光。谁料指尖尚未触及那白光,却感到左胸一阵刺痛,萧索的长剑已刺入洪天雷胸前,那三道白光顿时间化作虚无缥缈。 洪天雷强忍剧痛,突然间双掌齐出,朝萧索胸前拍去。此刻二人距离甚近,加上这招来得如此突然,萧索尚未察觉,便被洪天雷一招“双撞掌”震开数尺,长剑也随之拔出。只是萧索退开数尺后依旧站立,鼻中“哼”了一声。 丐帮弟子见掌门受此重创,血流不止,都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方才那名自称“丐帮弟子南宫冲”的少年喊了一声“师傅”,立马前来搀扶。后头跟着的师妹和另一面丐帮弟子也上前来,生怕萧索乘机伤害帮主。丹羽派掌门张墨走上前来,给洪天雷服了一颗药丸,又封了他几个穴道止血,洪天雷的伤口血流已经止住。南宫冲忙问张墨道:“我师傅他不碍事吧?” 洪天雷朝少年摆了摆手,道:“老叫花子命硬,这点小伤不碍事,冲儿不用担心了。”又朝萧索看去,不由叹了口气,笑道:“没想到这臭道士虽然心狠手辣,功夫却俊俏的很啊。”张墨向南宫冲道:“你们掌门有伤在身,此地危险,不宜久留。那巴山脚下有个‘幽兰山庄’,庄主也是个武林侠士,你就将洪帮主带至那儿去修养吧。”南宫冲点了点头,向身后的少年道:“云枫师弟,我同方师妹陪师傅去幽兰山庄,这里”那弟子道:“这里就交给我,你们放心吧。”于是,洪天雷一行人先行告退。 此刻萧索依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四下望了望周围的好汉,神情鄙夷。虽然方才一战自己未落下风,但洪天雷那一掌实在不好受。洪天雷方才那一掌若是打在寻常人身上,定然会口吐鲜血,所幸自己用内力抵制。但与洪天雷受的外伤不同,自己受的却是内伤,此刻已经是元气大损。幸好众人不曾察觉,不然那些奸诈之徒一齐扑上来,自己还不知会身死谁手。想到此处,萧索不禁长叹一声。 “先生有什么好悲叹的呢?人生事态本是悲凉清风,充满了无数伤心断肠事。”听闻此话,只见一名衣冠华丽的男子从悲风众人中走出,神情悲悯,忧愁无限。 萧索见状,拱手道:“原来是韩尊主,贫道有礼了。”男子拱手道:“先生如此多礼,叫晚辈如何消受?晚辈见先生生发叹息,定然是困于忧愁苦闷之中。殊不知这忧愁苦闷本是人生常事,何苦又去平添叹息呢?”萧索笑道:“韩尊主真是明知故问,要不是各位好汉把贫道困在这巴蜀之地,贫道怎么会有这愁苦叹息。”男子微笑道:“如此好办,晚辈有一计,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萧索“噢”了一声,问道:“有什么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如果先生可交《逍仙剑法》给悲风保管,我悲风定然保护先生安然离开此地。”一言道出,便惹得群雄激愤,处处指责悲风。丹羽山张墨向男子道:“韩尊主,萧索与我丹羽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集结众好汉于此,便是要为武林铲除祸害。如今你口出此言,岂不是要同江湖各派作对?若要维护这叛逆,试问在此的各位好汉答不答应?” 众好汗齐声答道:“不答应!” 萧索闻言,哈哈一笑:“韩尊主你看,他们个个都想除掉我,你怎么个保我法?”那男子本还温润谦卑,一闻此言,顿时“哈哈”大笑,神态庄重潇洒,颇有帝王之气,说道:“我悲风手下统领六部,个个都是武林好手,何苦‘千年剑家’岂是浪得虚名?韩鼎无才,虽不能同丐帮洪帮主匹敌,但现在如果悲风力保先生全身而退,在此的诸位若是要取先生的姓名也非容易!”此言一出,更是惹得众人指责怒骂。 却听得赤霄一人说道:“韩尊主心机如此深,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方才老叫花子在这儿赖着不走的时候,韩尊主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大气不敢喘。此时趁着叫花子受了伤离去,想出个这么个计策骗老道士的书。只怕”说道此处,冷笑道:“一心想要什么剑法是真,保老道士倒是个假的。就不知尊主有没有想过,倘若老叫花子伤好了,脾气也上来了,为着这事打上你们悲风,死活捉着你韩尊主对质,岂不是妄哉!悲哉!”众人听得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细看去,只见那人确是一名花甲老者,面如冠玉,神清气爽,手持一把凤嘴刀。萧索看去,笑道:“苏老头贵为掌门,一心抵制番邦外奴,我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呢。何苦却独独怕我把剑法给了这韩尊主,编出这么一套话儿来吓唬我,岂不叫天下人笑话。何苦我也没心思给他,苏老头干着什么急。” 韩鼎听闻,心想萧索不会同自己合作,便道:“先生如果真要来对抗到底,可得仔细想好了。如果这么多武林好手一同上来,先生岂不是要吃大亏。可惜了‘一剑指天啸’终究要死在长刀乱箭之下,不如”萧索见他语气稍顿,打断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快快说来,少他妈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样!” 韩鼎“哈哈”一笑,道:“先生别急嘛,身家性命自然要紧,但侠士风度还是不能失的呀。在下的意思是,悲风愿意跟先生打个赌。”众人听闻,不知韩鼎又出了什么主意,不免又吹嘘谩骂了几句,韩鼎全然不听,说道:“先生以剑闻名江湖,‘天下第一招’的剑法更是让多少江湖豪杰谈之色变。韩某若能跟先生对上几招,纵然是死也能瞑目了。韩某斗胆同先生比剑,如果先生赢了,悲风离开离开此地,不再追究先生事由;如果在下侥幸获胜的话” “如果你侥幸获胜的话,叫道士给你那本破书对不?”赤霄派掌门接话道。 “正是。”韩鼎答道。 萧索听闻,暗想:“这韩鼎一心想要我的《逍仙剑法》,看来今日难逃苦战。只是方才被那叫花子打了一掌,害得我元气大伤。看样子,只能速战速决了。”于是拱手道:“久闻韩尊主是号称‘悲风剑家’的尊主,跟有‘短剑追魂’的名号。今日如果真能够一较高下,也是一大乐事。”韩鼎听闻,亮出长剑,说道:“请了。” 话音刚落,长剑已呼啸而来。萧索见势袭来,摸剑格挡,只听得“叮”的一声沉响,二人剑锋相对。韩鼎长剑回转,长剑所到之处,无不潇洒自如,剑尖微颤,“嗖”的一声朝萧索面门冲出。萧索提剑横断,二人剑尖方触,萧索便觉韩鼎剑气纯厚,武功了得,顿时不敢掉以轻心。 江湖中凡是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半式便能够将对手功底探出,更甚者连门派c所用招法都能一一看出来。萧索见韩鼎剑术超群,不禁喝道:“好功夫,不愧是‘断剑追魂’。”说罢一剑从上而下劈来。韩鼎见状,纵身躲闪,那剑落空,劈在一块方石头上,顿时将那大石击碎。韩鼎暗道:“好沉的剑气,此招应有开天辟地之势。” 二人同为剑术大家,招法之间自然不同凡响。萧索得仙人真传,剑术缥缈深奥,似幻似真;韩鼎剑法启承大家,剑法招数有制,苍凉沉雄。一个恰似双燕飞舞柳间,高低上下,回转如意;一个犹如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众人只见二人剑锋忽而回转c忽而直刺c忽而横扫c忽而劈落,一招一式来得如此灵巧,却直奔对方要害,引得豪杰们莫不称奇赞叹。 萧索同韩鼎斗了数百回合,暗觉胸口疼痛,暗想不能拖延下去。韩鼎也发觉萧索面容奇怪,突然朝萧索腹部抓去。萧索见韩鼎抓已打来,却暗藏杀机,突然大喝:“着剑!”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巴山诺水(三) 第三章巴山诺水(三) 萧索同韩鼎斗了数百回合,暗觉胸口疼痛,暗想不能拖延下去。韩鼎也发觉萧索面容奇怪,突然朝萧索腹部抓去。萧索见韩鼎抓已打来,却暗藏杀机,突然大喝:“着剑!”身法后退,一剑横扫,划出一道离身剑气,向韩鼎冲去。此招“西山眉月”内力巨大,竟能够脱离剑身,化作剑气。韩鼎见势不妙,此时闪避早已来不及,若要抵挡也恐怕身受重伤,灵机一动,施出一招“魂引荆渡”,将那道剑气反身甩出。此招“魂引荆渡”虽用内力不多,但能够使得对手的内力攻击消弱移形,更有甚至可以化作虚无,乃是悲风上次内功《南冥北皑决》中一式奇招。只见那道剑气被移形换影,朝着赤霄派掌门苏秋扑去。 却见那苏秋不慌不忙,见那道剑气袭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喝一声“着!”手中凤嘴刀自下劈来。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四周黄沙飞。待到沙尘退散,那道剑气早已被击破,地上显出硕大个窟窿来。 萧索那招“西山眉月”飞来,众人本已大为吃惊,待看到韩鼎轻巧地划去了那道剑气,更是赞叹不已。此时见苏秋一刀劈散了那道浑厚的剑气,早已是目瞪口呆,不由得想自己本来是浑水摸鱼弄那套剑法,如今却看到如此高手过招,纵使自己没弄到手,也无遗憾。但觉江湖之大,一山更比一山高。 韩鼎见萧索剑术如此了得,自己全然不是对手,差点命丧于此,不觉有了几分落寞,拱手道:“先生果然好功夫,在下落败,先行告退!”说罢袖口一挥,众门徒纷纷离去。萧索见韩鼎离去,心道:“幸好这家伙识趣先走了,不然我内伤发作,岂不是要死在他手上。此时丐帮帮主不在,就剩下丹羽c赤霄c瑶琨三派。老夫有伤在身,不宜多留,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于是说道:“韩尊主不陪贫道练剑,贫道还是去找别人练罢。”说罢施展出轻功,一跃而起。 瑶琨派赵蝶见萧索欲走,喝道:“哪里去?”铁扇一挥,发出四五枚飞蝗石来。萧索方跃向空中,便觉得身后冷飕飕地,听得赵蝶此话,料想是发出暗器来,不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长袖微扬,将那几枚飞蝗石打了回去。赵蝶见状,挡了一枚下了。其余几枚落在瑶琨弟子身上,那弟子当场毙命。此时众人才知暗器上喂了毒药,不觉心生厌恶。萧索称众人弥留之际,纵身而起,施展出“飞仙纵”,朝山顶而去。 一名丹羽弟子向掌门问道:“掌门,我们” 张墨朝弟子摆了摆手,向各派弟子道:“诸位好汉,五大门派已经困住了山脚,料那反贼逃不到哪里去。今日还请诸位好汉在幽兰山庄一聚,丹羽山当大宴宾客。待到明日,还请江湖上的各位再同我们一同杀上山去,铲除这孽障。”众人听闻,连连叫好。 且说南宫冲将师傅洪天雷带至山脚下,遥遥便见到一座古朴山庄。走近一看,只见大门写着“幽兰”二字。大门左右写着一副对联,道是: “三径香风飘玉蕙,一庭明月照金兰。” 南宫冲看罢,不禁笑道:“我说这庄主好生奇怪,自古以来兰花本是清幽之物,此地也叫做‘幽兰山庄’。怎么在自家的大门口挂的对联上面,将那‘兰花’同‘金银’写道一出去。岂不叫那金银的铜臭味玷污了清幽高洁的兰花来?”他师妹听闻此话,也是满脸疑惑,心道:“若是兰花不生在深山幽谷中,反而生在那算账的账房里面,的确免不了生出一股子铜臭味道来。” 洪天雷听闻弟子此言,勉强将手摆了摆,责怪道:“你们毕竟阅历太浅,岂知道这‘金兰’的含义来?”南宫冲不解,挠了挠头问道:“师傅,莫非这‘金兰’还有典故?”洪天雷笑道:“典故称不上,不过事故倒是有一大堆。你知道《尚书;洪范》中记载的五行里面,‘金’指的是什么?”那小师妹笑道:“师傅老人家还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子了。常言道‘金生水,而克木’,那自然指的是金属器械。” “正是”洪天雷正色道:“自古有金秋之说,故而处决斩首都是选在‘秋后问斩’。五行之中,‘金’的杀气最盛,自古就有‘金,杀气之始也’一说。而武林之中,金出了作兵刃之外,还被用于暗器。兵器规格大多统一,唯独将这暗器则是花样百出c层出不穷。这蜀中一地,曾经就有着一个显赫的门派,名为‘唐门’。唐门弟子凭借着高超的暗器独步江湖,还有传言说唐门的暗器,能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这对联上的‘玉蕙’‘金兰’便是指的唐门绝顶暗器‘碎玉金兰’了。” 那小师妹听得目瞪口呆,满脸怀疑之态,问道:“师傅,这唐门暗器真的有这么神?”洪天雷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如雷吼,道:“唐门暗器,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洪帮主一把年纪了,还在弟子面前胡说八道。”洪天雷话音刚落,只见庄内走出一名老妇人来,面容和蔼可亲,向那小师妹笑道:“别听你师傅瞎说,他那是讨饭时候唬人的一套本事。”洪天雷见那妇人,连忙拱手道:“唐大嫂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南宫冲同师妹见师傅称那妇人为“大嫂”,二人便连忙行礼,以“师姑”称之。 唐大嫂微微点头,吩咐道:“你师傅受的伤虽然让赤霄派的及时医治了,但唯恐伤口再度裂开,还是快些扶进庄内调养吧。”南宫冲二人知晓她并未观战,但居然能一言看出师傅被赤霄派掌门医治国,定然是个武学高手,顿时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丝毫不敢怠慢,将洪天雷扶进了幽兰山庄。 南宫冲同师妹在幽兰山庄歇息许久,随后丹羽c瑶琨c赤霄c丐帮以及各路好汉纷纷到来。丹羽山掌门同唐大嫂是旧交,瑶琨派赵蝶似乎也同幽兰山庄颇有几番渊源,故而当晚大摆筵席,犒劳各路好汉。好久好肉,杯觥交错,直到戌时方才散去。 入夜,本还在天空的一眉残月此时被乌云遮蔽,不远的深山之中传来几声哀猿长啼。无止境的寂静将整个幽兰山庄所笼罩,仿佛给亭台楼榭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眉月深藏在乌云身后,始终未露出自己的皎洁来。 突然,只听得一人大喊道:“走水啦!” 夜的宁静顿时被这一声叫喊给打破,只听得各房各处断断续续有人走出房来观望。南宫冲本早已入睡,只听得窗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还夹杂着木柴燃烧的“霹c雳”声,不禁暗道:“不好,怕是哪间屋舍着了火。”于是穿上鞋袜走出房门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远处一栋茅草屋早已被大火包围,火势蔓延极其迅速,霎时间茅草屋成了一团汹涌的火球。一时间,只听得救火的人们拉倒燃烧着的房屋时一齐用力的呼喊声,抢救东西的声音,泼水的声音,又夹杂着劈里啪啦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发出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声。南宫冲突地心中一颤,喊道:“糟糕,那不是师傅的房屋吗?”顿时施展轻功飞跃过去,只见得众丐帮弟子围着茅草屋或是大声呼救,或是痛哭流涕,或是抢水救火。 南宫冲赶到一看,那火焰早已烧得旺盛,哪里还能进去?不由心急如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顿时晕厥过去。随后,众武林好汉纷纷赶到,望着这熊熊烈火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地看着。 次日清晨,火势最终将茅草屋上了个精光,洪老帮主再也没从那间茅草屋中出来过。丐帮弟子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众好汉勘察后纷纷都说是洪天雷将烛火不慎打翻引发的大火。唐大嫂吩咐庄内奴仆准备了上好的棺椁入殓洪天雷的尸体,又吩咐众丐帮弟子吊丧。丹羽山掌门张墨见此不幸,实在于心不忍再叫丐帮同去对付萧索,于是告辞众人离去。瑶琨派以及江湖上那些一心想要《逍仙剑法》的人物纷纷离去,剩下赤霄掌门苏秋c丐帮众弟子以及少些个敬重洪天雷的江湖人物在幽兰山庄住了写日子。 话说南宫冲晕厥过去后好不容易醒来,随后便大病了一场,多得他师妹好生照顾,才勉强回复了体力。听闻南宫冲大病初愈,唐大嫂同南宫冲同门师弟云枫前来看望。南宫冲尚躺在床上,见唐大嫂前来,勉强支撑起身子喊道:“师姑。” 唐大嫂摆手示意他继续躺着,说道:“你才刚刚好,先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洪老帮主如此英雄,竟然都是我们幽兰山庄的过错。” “师姑万不可这么说。”那小师妹摆手道:“本该是我等没有好好照料师傅,要论过错,当数我们的不是。没想到师傅一身侠义胸肠,居然”说道此处,不由两行清泪留下,哭了起来。 “小师妹暂且节哀”云枫见师妹哭泣,生怕她伤心过度,难免也病了,连忙劝道:“有道是‘天命不可违’,师傅老人家驾鹤西去,只当是脱离了江湖恩怨,享受逍遥日子去了。只不过料理了师傅的后事之后,当务之急应该是推举新任的帮主,好带领丐帮弟子重整雄风。南宫兄是师傅的得意弟子,在丐帮之中也颇有威望。加上南宫兄现任丐帮污衣派首座,我极力推荐南宫兄担任新帮主之位。不是南宫兄意下如何?” 南宫冲眼神扑朔迷离,直呆呆地望着窗外远方,似乎并未将云枫那番话听进去。过了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吐道:“江湖这么大,何处不天涯?” 云枫等众人不解其意,南宫冲道:“我是师傅他老人家带大的,从小就受他老人家恩德教化。如今师傅已去,留在江湖也无太大含义。武林如此之大,纷争不断,我想我干脆退出武林,不再过问江湖事物。一来可以为师傅尽孝供奉,二来逍遥自在也正是丐帮作风。”话到此处,又发出一声叹息:“儿女情长,不过朝露。恩怨是非,终成虚化。” 众人皆想他大概是悲伤过度,加之又经此大病,方才有如此大彻大悟,一时间也无人出言阻拦。那小师妹听得南宫冲此言,连声道:“师兄,我也是师傅一手养大的。你要为师傅尽孝供奉,我同你一道去。” 云枫见南宫冲心意已决,何况大病初愈,也不还阻拦,关切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不会强求。只是如今师傅离去,同门师兄妹也要离去哎”话未说完,低头不语。唐大嫂叹道:“年轻人啊,要是我同你们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大彻大悟那该多好。”小师妹微微一笑,亦是不语。 而后,南宫冲等人料理了师傅的后事,便告别了众弟子与唐大嫂。二人乘着落日红霞,策马而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释意:最早提到唐门的,是一本非小说的武学名著,即当代技击名家c自然门三代祖师万赖声先生著的《武术汇综》中记载:“又有操‘五毒神砂’者,乃铁砂以五毒练过,三年可成,打于人身,即中其毒,遍体麻木,不能动弹,挂破体肤,终生脓血不止,无药可医。如四川唐大嫂即是!”据当代武侠文学研究大家叶洪生论证,“这个唐大嫂实有其人,即四川开县人氏。”当然,此章节的唐大嫂是作者木炎由此考证杜撰出的人物,与那名大嫂并不是同一大嫂。正所谓“此大嫂非彼大嫂也!” 此处释意也有另一个意思,即小说本是建立在虚构的立场之上,一切全看我木木的喜好。古人云:“我想怎么编,我就怎么编”,类似韩国灭亡是否真的建立“悲风”(悲风的释意在以后会提到)?类似扬州是否有个丹羽山?山上是否有个天元宫?宫里是否有个叫张墨的老道士?全然不必追本溯源。再者,这本虚构小说的源头在我小木炎脑子里,难不成你要开了我脑袋不是?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十五年前(一) 第四章十五年前(一) 桂林,千百年来便有着“山水甲天下”的美誉。地处广西东北部,在北宋时期称之为“桂州”,属广南西路。这里山水秀丽c人文纯朴,颇有人间仙境的味道。加之此地水路交通极其便利,其发展自然非常迅速,四方商贾络绎不绝。未过多久,桂州便成了北宋名胜之地,引得无数文人墨客c公子王孙到此游玩。 桂州自商贾流通之后,逐渐变得繁荣昌盛起来。要说起城中赫赫有名的商贾,便是老百姓口中所称的“白马南宫”。 白,指的是靠黑道上的买卖发家致富,在桂林一地臭名昭著的白少峰;马,指的是靠着漕运开河,统领一个商队的马步远。而“白马南宫”中的“南宫”,指的却是一名十五年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少年。那名少年同妻子一道来到桂林,经过一番历练后从商做起买卖。那少年聪慧过人,加上品行端正,干出了一番家业。由于他宽厚待人,往往扶弱济贫,很受百姓喜爱。 多年之后,南宫宅院便成了桂州名誉显赫的大家。那少年的名字,便叫做“南宫冲”。 自从原来丐帮帮主洪天雷去世之后,南宫冲便同师妹方彩一同隐居到了桂林,多年不问江湖纷争,倒也悠然自在。 桂林城外,有一通商渡口,名叫“半边渡”。这里石壁险峻,峰峦如朵朵出水芙蓉,倒映于绿波碧水之中,有诗赞曰“此地江山成一绝,削壁成河渡半边。”细看此地,一些摊贩买卖各种玩意,或是粽叶编的昆虫c或是山水刺绣c或是纸扇汗巾,别有一番情趣。只见一名少年衣着清秀,正同一名卖折扇的老妇人问价。正当那少年选好了一把仿王羲之《兰亭序》的折扇,欲付银两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有人骂道:“妈的,想在白二爷的地盘上做买卖,不交岁贡,怕是活腻了!” 只听响起“啪c啪”两声响亮的巴掌,紧接着传来一名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那少年寻声看去,原来是一名卖刺绣的妇人被四名男子打倒在地,摊子上的货物也散落一地。其中一名男子骂道:“不知死活的小骚娘们,敢不给哥儿几个面子,就是不给白二爷面子。不给白二爷面子,少不了你的苦头吃!还不把岁贡交来!” 少年听得此话,当下便知这几名男子是白少峰的下手。白少峰靠的是黑道上的买卖,不免会有强抢豪占勾当。至于这里指的“岁贡”,便是白少峰强制当地的弱民百姓缴纳的“保护费”。 那女子哭哭啼啼,一脸惶恐,辨道:“几位大爷息怒,只是只是我家丈夫得了重病,家中早已经一贫如洗,只好在此地卖些货物换药钱。还请各位大爷宽限些日子,他日他日定将补上。” “补上?”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说道:“这天下还只有大爷打别人白条的规矩,可没有别人打大爷白条的规矩。”说罢“哼”了一声,柔声道:“既然你是为了家中丈夫看病才在我们白二爷的地盘上摆摊,这事儿也好办。不如”说道此处,“嘿c嘿”两声,露出无耻之态,道:“小娘子犒劳犒劳我们几位爷,这岁贡的事儿就帮你免了,你看如何呀”说罢便伸出手来,朝那女子脸蛋摸去。 那女子哪里肯依?却见这几名男子个个人高马大,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只好连连躲闪。那少年见此情形,手中折扇握得绷紧,咬牙道:“这些人好生无耻,居然乘人之危。” 只见那为首的男子见女子总是躲避,自己未摸到她脸蛋,不由得怒火中烧,登时伸出两手捉住那女子的双臂,伸出嘴来便要亲她。那女子吓得面如土灰,大叫“不要。” 正当少年气愤之际,听得远处有人笑道:“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好久没来桂林,白狗子的狗腿子竟然都这么猖狂啦。”这“白狗子”是桂林人对白少峰的蔑称,一般没人敢当面这么说。那为首的男子听见有人如此辱骂白少峰,连同自己都成了白狗子的狗腿子,不由发怒,双手放开了那女子,回头骂道:“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说白二爷,怕是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只见前方走来一名道士模样的走来,衣着朴素,腰中别着一个酒葫芦,面部通红,显然是喝醉了酒。又见他后背上背着两把宝剑,一长一短,颇为新奇。那道士走上前来便道:“白狗子叫你们这群狗腿子帮白狗子收烂钱,你们这些狗腿子怎么不好好地帮白狗子抢钱,反倒欺负一个弱女子,岂不叫人贻笑大方?可笑可笑,笑掉大牙。”说罢便“哈c哈”笑了起来。 那男子见这倒是衣着朴素,想来应该是哪个道观云游来的道士,欲在这里逞能,向他三名同伴说道:“这臭道士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竟然敢管我们白家的事。你们几个,前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三名男子听罢,便摩拳擦掌走上前来。道士全然未将那三人放在眼中,打了个嗝,嘻嘻道:“我还以为是白狗子的狗腿子,没想到来了三个白狗子的狗腿子的狗腿子。”周围众多做买卖的人听他一口一个“狗腿子”,都大快人心,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那三名男子见自己受了侮辱,纷纷走上前来伸拳头朝那道士打去。只见那道士双脚未动,身法飘逸,身子摇摇摆摆,竟将那三人的拳头躲了过去。三名男子见自己扑了空,很是气恼,又提起拳头打来。那道士见拳头打来,不慌不忙,双手成掌,分别将那前面两人的拳头捉住。那二人见自己拳头被道士捉住,发出蛮力想挣脱开来,却丝毫使不上力气,只听得二人身后那同伙“啊哟”一声,那道士迅速一脚将那后来的男子踢开数丈。那被捉住的两名男子正欲回头看,却突然感觉被捉住的首一阵酥麻。道士双袖回旋,向两边轻轻一挥,竟将那左右两名男子丢入河中。 这一招来得如此轻快,转瞬之间便将三名健壮的男子撂倒,四周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那买折扇的少年却心生疑惑,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道士。 为首的男子见自己的同伴被这道士丢到了河里面,才知道这道士武功了得,心感不妙,便欲逃跑。方转过脚步,便感觉背后一阵寒冷,只听得那道士在身后说道:“打烂了人家的东西不赔偿,不仁;丢下同伴自个儿逃命,不义。”说道此处,故意压低了声音,颤道:“那么问题来了?对付不仁不义之徒,是一剑刺下去呢?还是一剑劈下去呢?” 原来那道士见为首的男子欲逃跑,施展出轻功闪到男子身后,拔出短剑顶住他后背。轻功如此迅速,,出剑如此之迅速,竟吓得那男子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口中颤颤巍巍,乞求道:“道爷道爷饶命,道爷饶饶命。”那道士用剑抵着男子后背,口中喃喃道:“道士不喜欢杀人,你若痛改前非,将功补过,道爷自然饶你性命。”男子听闻,知道他无杀意,连忙答道:“是是是,小人痛改前非,痛改前非。”说罢两手颤颤巍巍,从颤抖的腰中取出一个钱袋来,惶恐地递给那女子。女子见他双手颤抖不已,不敢去拿,道士说道:“你收着就是,他打坏你这么多东西,自然得做赔偿。拿着,留着给你丈夫治病要紧。”女子听道士之意乃赔偿事小,救自己丈夫性命事大,心觉有理,才伸手接过钱袋来,行了个礼。 那道士见此,又向男子道:“然后还得干嘛呢?踢了人家的摊子,还欺辱她,就不该赔个不是吗?”说罢将短剑轻轻向男子背上一挺。男子背上按了把短剑,早已吓得汗流浃背,被道士这么一挺,“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顿时扯着嗓子喊道:“姑奶奶对不起,姑奶奶饶命,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众人见他如此滑稽之态,纷纷笑了出来。买折扇那少年见此,冷笑一声:“他把姑娘叫做姑奶奶,应该是平时在白少峰那儿的叫法。狗改不了吃屎,活该当一辈子奴才。”那道士见他如此大喊,心觉好笑,现在再刁难他也怕到时候他对那妇人打击报复,便收起短剑道:“走吧走吧,下次再欺压他人,非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男子见道士收起短剑,口中大喊:“多谢道爷,多谢道爷。”说罢,一溜烟跑了。 道士见方才挑事的一行人已经走远,便正欲离开。女子急忙跪倒在地,道:“小女子谢过大师的大恩大德。”道士赶忙将她扶起,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举手之劳,不必多谢,你还是快些回去,省得那群无赖又过来找事。”女子连声答应,立马收拾好摊铺回家去了。 正当那道士送别了女子,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前辈请留步。”道士回头看去,正是当时那位买折扇的少年。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十五年前(二) 第五章十五年前(二) 正当那道士送别了女子,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前辈请留步。”道士回头看去,正是当时那位买折扇的少年。 少年一脸微笑,走上前来,拱手道:“前辈方才行侠仗义,晚辈真是佩服万分。晚辈斗胆,请问前辈大名?”道士听得这话,心想我同你素不相识,何必留下姓名,当即不悦道:“行侠仗义乃是江湖儿女之本分,何必留名?” 那少年听罢,露出憨厚之态,笑道:“前辈不愿留名,晚辈也不敢强求。不过方才前辈所使的‘倒乾坤’,却是丐帮上乘武功。晚辈生疑,不知前辈过的是哪条巷子?挂的是几袋米?” 那道士听了少年此话,心中大惊。少年此话中,“过的是哪条巷子?”便是问他隶属于丐帮哪个分舵。“挂的是几袋米?”便是问他在丐帮中的地位。如此娴熟的问法,这少年极有可能是丐帮弟子。那道士仔细将少年瞧了个遍,心中暗道:“没想到我楚子岚今日不得已出手,竟然叫这小子看出破绽,大事不妙。如今丐帮中派系纷争,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敌是友” 这名道士不是别人,而是丹羽山现仍“天枢宫”宫主楚子岚。丹羽山历来门规,本门弟子下山若非遇见敌人,绝不能轻易使用本门武功。楚子岚素来与丐帮南宫冲交好,曾经义结金兰,方才同那几名无赖争斗,使的便是南宫冲的武功。自丐帮帮主洪天雷去世之后,丐帮之中为了推举新任帮主,吵得不可开交,逐渐以“净衣派”c“污衣派”分离解体。净衣派一心想独揽大权,在江湖之中惹出许多是非;污衣派为了缅怀旧帮主,极力推举旧帮主唯一一名尚在的弟子云枫担任帮主之位。谁知云枫再三推辞,加之净衣派死活不让,故而帮主之位一直拖延至今。 正当此时,净衣派为了争功逐利,便编造出洪天雷洪帮主是被南宫冲设计杀害这一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只要污衣派除掉南宫冲,便能够以“为旧帮主报仇雪恨”的名义独揽帮主大位。丹羽山楚子岚听闻此消息,连夜赶往桂林想通知南宫冲,谁料途中竟然被这少年打探到消息,不由得心中胆寒:“如果这小子真的是丐帮弟子,衣着如此,定然是净衣派。倘若此事泄露出去,岂不是害了南宫兄的性命?我还是一剑砍了这小子为好。”想到此处,正欲提手拔剑,又想到:“不对,万一这小子不是丐帮弟子,我岂不是滥杀无辜?想当年萧师傅就因滥杀无辜被掌门关入星辰楼,至今未放出来。倘若我触犯了门规,岂不是重蹈覆辙,糟糕至极,大糟特糟?” 想到此处,楚子岚见少年颇有几分稚嫩,心生一计,便说道:“没想到这位公子这么好的眼力,居然一下就看出贫道的武学功底来。了不起c了不起。”说罢哈哈大笑。少年见楚子岚夸奖自己,不经有些羞涩,听楚子岚突然低语道:“来来来,你走近些,我小声告诉你,别叫旁人知道了。” 那少年听得此话,毫无提防,便乖乖靠近楚子岚。说时迟,那时快,楚子岚眼中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犹如从那双秃鹰般的眼中即将迸发出刀剑来,登时提住少年衣襟,内力突发。那少年尚未察觉,便感觉身体飘飘摇摇,身体酥麻,被楚子岚一手举起。楚子岚将少年举起,突发内力欲试探少年功夫,少年竟不发内力抵抗,楚子岚当即便知那少年根本没什么武功,也并非什么丐帮弟子,只是知晓丐帮招式罢了。少年在半空中惊慌失措,大叫道:“你快放我下来,你这臭道士,还不放我下来!”楚子岚一声冷笑:“好,放你下来。”说罢长袖一甩,将那少年丢入河中。 少年被丢入河里,顿时破口大骂:“妈妈的死道士,你不说名字就算了,干嘛将我丢到河里面来?死道士!”楚子岚任凭少年大骂,全当没听见,施展出轻功“飞仙去”,纵身一跃,顷刻之间便没了踪影。只留下那少年尚且在河中央叫骂。 话说楚子岚一路施展轻功全力飞驰,未过多久便来到桂州城中。由于南宫宅院名声极好,经人指路,随即便来到府门前。再由管家通报之后,同几个仆人一同走入府中。这南宫宅院虽不算华贵,却建造得朴素淡雅。竹柏桂木参差秀丽,楼阁走廊错落有致。走入院中,但见两旁一边种植竹子,青翠欲滴;一边种植桃花,粉黛迷人。楚子岚不觉赞叹:“如此佳境,倒如同进了九天之上的缥缈仙宫一般。” 只见从大厅中走出两人来,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和善;女子风姿卓越,甚是美丽。楚子岚见到那二人,拱手道:“南宫兄c大嫂,小弟远道而来,打扰贵府,还请二位不要怪罪。”南宫冲笑道:“我与方彩住在这桂州城中,多年未见江湖上好友,可闷得慌。十五年来,可是日日夜夜思念你这位金兰之交呀。今日子岚老弟远道而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说什么怪罪。”楚子岚不觉一叹,道:“是啊,十五年未见啦。”方彩听此,怕勾起南宫冲对老帮主的伤感之情,破坏了此时旧友重逢的气氛,朝南宫冲啐道:“子岚从江南丹羽山赶来,一路上旅途劳顿。你倒好,不叫人家屋里头坐,反而拦在院子里头攀谈了起来。”南宫冲大悟:“该死!该死!”连忙拱手道:“愚兄鲁钝,子岚快快里面请。” 三人走近厅堂,楚子岚只见大厅正中央悬挂着一副墨竹图,画卷前面供奉一副香炉,却无灵位。只见那墨竹图笔法飘逸,勾连点缀之间毫无扭捏之态,深墨的叶为正面,淡墨的叶为背面,更是别具一格。楚子岚看罢,不觉夸赞:“好竹,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逍遥之态。不过虽说作者丹青妙笔,但南宫兄不免深爱过头。何苦摆上一副香炉来供奉此画?”南宫冲听闻此话,说道:“老弟好眼力。这幅墨竹图是愚兄到梓州永泰时看上的,出自锦江道人之手。愚兄见此竹颇有逍遥自在之风骨,便将其买下来。”说道此处,不由长叹一声,道:“师傅在世时常常教导:我丐帮弟子,心走天下,无拘无束。或笑或醉,都能够俯仰无畏于江湖。每当见此竹的逍遥之态,便想起师傅他老人家来,于是设坛供奉。虽是奉竹,实为祭奠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楚子岚听得此话,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走上前去奉上三炷香,弯腰行礼。南宫冲c方彩二人见楚子岚如此听闻这墨竹是托洪帮主在天之灵,便上香供奉,不由心身喜悦,纷纷劝坐。 待奴仆待几人坐定之后,给众人奉上毛尖,南宫冲便命他们各自退去。楚子岚见闲人已经出去,压低嗓子道:“我这次前来,本是奉掌门之命,来此有要事相告。”南宫冲笑道:“我还当老弟又是在山上呆不住,偷偷溜出来的。”方彩啐道:“既然是受张墨先生之命,此事定然事关重要,不要打岔。”楚子岚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近日‘玉衡宫’的几名弟子云游得来的消息,说是丐帮净衣派为了争夺帮主之位,竟找上了南宫兄的事。”南宫冲听闻,不由诧异:“丐帮帮主之位一直未定夺,帮内权分两派一事我也略有耳闻。只不过这净衣派怎会为了帮主之位,找上我的什么事?”楚子岚道:“正因为帮主之位一直未定夺,净c污两派争斗得十分厉害。传言净衣派本来就在江湖上挑起了很多事端,近日竟为了名真言顺地一揽帮主之位,造谣说是南宫兄暗杀了洪老前辈,又放火毁尸灭迹” “纯属莫须有的罪名!”方彩听得楚子岚之言,急道:“师傅死于意外,当年江湖上各路好汉同幽兰山庄前辈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会编出这暗杀亲师,毁尸灭迹的子虚乌有之事来?何况我与夫君隐居多年,难道”方彩正心下着急,南宫冲摆手示意她停下,冷笑一声:“天涯如此之大,却逃不出一个江湖。”心中又想起洪天雷惨死一事,不觉悲从中来,长叹一声,问楚子岚:“那依老弟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楚子岚本就没主意,一心想将此消息快点告诉南宫冲,路上快马加鞭,自然没有想什么对策,只好无奈摇了摇头。方彩见楚子岚无计可施,顿时问道:“云师哥呢?云师哥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南宫冲听得妻子此话,忽然想起自己的同门师弟云枫来,只不过云枫自洪天雷死后留在了丐帮,听得方彩一语,不由勾起了起了这段同门兄弟情谊来,问道:“我师弟还好吗?” 楚子岚面容有些为难,说道:“实不相瞒,听闻云枫这几年似乎行踪飘忽不定,全然未将丐帮的事宜放在心上。就连丐帮的长老c大弟子,也很难得见到他的行踪。”南宫冲听得此话,想是云枫因为师傅的死才变得如此,心生同门兄弟情谊,叹道:“想不到师傅一走,弟子一行人竟个个都不愿理江湖世事。”方彩听得云枫行踪不定,心中也变得沉重起来,云枫找不到,净衣派一心造谣生事,怕是迟早找上门来。想到此处,方彩叹息一声:“那还有什么办法?既然是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净衣派那些人自然一心只想要夫君的性命,也指望不到他们拿出证据来。倘若”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十五年前(三) 第六章十五年前(三) “倘若什么?”楚子岚问道。 方彩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微声叹:“倘若各大门派能够出面阻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各大门派之中又有谁肯出面,为了救一个隐居十五年的闲云散鹤?”想到此处,悲伤之意顿时塞满眼中,化作两行清泪,心中一股凄凉,啜泣了起来。楚子岚见方彩哭了出来,忙道:“嫂子不必心急,我丹羽山定将竭尽全力,将此事”方彩抹了眼泪,摆手道:“我还不知你们这群道士是仙家人物,早就不问凡间事。”这句话竟将楚子岚说得哑口无言。 丹羽山信奉道家,讲究“不与世争”c“出世无为”的做法。江湖上若非出了重要的大事,一般很难见到丹羽山插手。方彩说丹羽是“仙家”之地,自然是一种戏称。张墨听闻丐帮的变故,是出于江湖旧交的情谊才派遣楚子岚前来告诉二人,这一点楚子岚心中自然清楚掌门的意思:一来故念旧交之情;二来便是叫楚子岚前来同旧友作生死之别。再说,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各大门派又有谁愿意为了一个退隐江湖之人得罪丐帮。想到此处,楚子岚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方彩见楚子岚神色哀伤,方知自己语气过重,连忙安慰道:“丹羽山不能插手倒也不打紧,五大门派除此之外,不是西有瑶琨c南有悲风c北有赤霄。”方彩虽说得此话,自己却心知肚明:“瑶琨派虽为五大门派之一,却地处吐蕃诸部的逻些城,一向不太过问中原武林之事。赤霄一直与大辽c西夏对抗,地处甚远。只有这悲风”想到此处,问楚子岚道:“我与夫君隐居多年,江湖上大事小事并未多闻,还有一事想请教子岚。” “大嫂请讲。” “我与夫君隐退甚早,江湖阅历本是不多。这几年一心操营商会之事,更是孤陋寡闻。记得十五年前在巴山之上曾见过江湖五大门派众人的英姿,不知这悲风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这”楚子岚眉头骤紧:“此门派一直行踪诡异,这几年来丹羽山的弟子在江湖之上还从未同悲风打过交道。” “悲风”南宫冲听闻方彩此话,顿时想起师傅洪天雷在传授武艺时曾对他提及过此门派。丐帮弟子遍及天下,不似丹羽山一般只为修仙练道。加之洪天雷本为丐帮帮主,游历山水之间不免对此门派有所耳闻。南宫冲思索一番,向方彩说道:“我曾听师傅提及过,说是悲风派发源于战国时期的韩国。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韩国贵族为了躲避暴秦,纷纷四散隐居起来。之后汉高斩白蛇起义,韩国后人纷纷开始反抗,逐渐聚集,形成一个庞大的组织。” 楚子岚听得此话,打断道:“当今都是大宋天下,过了这么多历朝历代,这悲风居然还这么有能耐。”南宫冲答道:“正是!听师傅说起他们的武学必然是剑,且剑法多种多样。由于剑法格调气势不同,凡悲风弟子只能学习一种剑招。师傅曾告诉我当今留下的剑招应该有五种,乃是‘碎玉c沉虹c溪风c寒秋c悲冥’,而且学习各种剑招的弟子” 南宫冲话未说完,猛然回头,对着身后不远处一道屏风喝道:“朋友还是出来说话!”方c楚二人一惊,心想此处只有他们三人,哪还来什么朋友?二人朝着大厅一处屏风看去,突觉得人影迅速一闪,楚子岚双眼一颤,眼神狠狠紧追那人影,大骂道:“滚出来!”话音未落,一把长剑直向屏风处刺去。那人影身法极妙,楚子岚长剑来势迅速,却扑了个空,被那人给躲了过去。南宫冲喊道:“好身法!”双足腾空而起,一掌朝那人影拍去。那人影见状,毫无闪躲之意,提掌自上而下朝南宫冲打来。二人掌力相对,顿时听得“嘭”的一声响。此时方c楚二人才看去那人影面容来,原来是一位年轻俊俏c白发飘逸的少年郎。 那少年掌力不及南宫冲,却居高临下,全身重量都压在手掌之上,也助长了内力。正当二人用内力斗得难舍难分之时,南宫冲猛然内力骤缩,一个翻身将少年甩了出去,左手成抓,右手成掌,直向那少年后背“大椎穴”捉去。这“大椎穴”乃是人体要穴,凡练功者讲究通脉冲穴,而这“大椎穴”却连通人体几条脉搏,倘若被人捉住,轻者内力堵塞,不能发挥;重者血脉打断,当场毙命。 少年被南宫冲这么一甩尚未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背后一阵浑厚的内力重来,大叫:“不好!”顿时用足内力翻身,右手一掌朝南宫冲面门拍去。南宫冲早料到那少年功夫了得,绝不会就此被自己捉住,右手掌风急下拍来。又听得“啪”的一响,那少年顿时感觉右手一阵酸痛麻木,如若蛇咬。 南宫冲见自己方才一掌被少年接了下来,又提起双掌来连发三招朝那少年拍去。少年见势不好,登时施展出身形步法,竟连躲开南宫冲三招。楚子岚一边看罢,很是叫奇:“这身法我怎么在江湖上从未见过?好生灵巧!”想到此处,便要同那少年过招,喊道:“南宫兄且慢,我来会会他!” 话音未至,长剑先到。那少年双足未站稳,便见一点寒芒飞向眉间。此招“纵仙指”本为丹羽山拳术中的一路指法,是待敌人捉摸不定之际,攻击对手“印堂穴”的。此时楚子岚将指法用作剑法,来势更为迅速凶猛。少年见状,却不昂首躲开,反倒提右手欲拦截长剑。南宫冲见状,不由担心:“此剑招来得如此犀利,倘若不回首躲开,反而提掌拦截,岂不是要将自己眼睛划伤?” 正当南宫冲担忧之际,那少年右手迅速伸出拇指和食指,朝那点剑芒捉去。楚子岚正自鸣得意,暗想那少年江湖经验不足,怎么能够用手指捉那一点微弱的剑芒?说时迟c那时快,却见那少年右手顿时化作一道轻风,不偏不倚c不快不慢地正好捉住了楚子岚长剑锋芒。南宫冲c方彩二人齐声赞道:“好厉害的手法!”那少年捉住楚子岚剑芒,内力顿时涌入双指之间,借势望外一拉,长剑竟随着少年双指刺向偏空。楚子岚这招“纵仙指”本来势极快,所用内力也充沛,没想到刺了个空,反倒被少年拉地下盘不稳,朝少年倒去。少年见楚子岚朝自己倒来,左手成抓,朝楚子岚腹部抓去。 少年这招若是在旁人眼中看来,只觉得是要将对手控制住的抓拿招式,但在行家眼中却是一招了不得的杀招。那五个指头看似抓拿控制,实为推打穴位,是攻击对手腹部五个要穴,破坏其丹田的杀手。南宫冲见少年出得此手,连声喊道:“子岚弃剑!”楚子岚正被那少年拖向起去,听得此话顿感不妙,立马松开长剑,施展出丹羽轻功“飞仙纵”,一下朝大厅房梁越去。 那少年见楚子岚跃向大厅横梁,不由得“哈”了一声笑了出来,将两指尖长剑收回身侧,双指轻轻一弹。却见那长剑朝大厅横梁飞去,来势之猛,竟连整个剑身都插入了木梁内。这一手内力之浑厚可想而知,叫南c方二人不由心生佩服。 楚子岚方才落地,见自己长剑被那少年插入了横梁内,怒道:“你”尚未骂出话来,“滴答”一声,从插入横梁的剑柄上滴下几滴鲜血。南宫冲见状,顿时便知原来房梁上面还有人偷听,竟被那少年发现,一剑结果了那人性命,向楚子岚传了个眼色。楚子岚出门而去,南宫冲当即拱手道:“少侠如此俊俏的功夫,不知师出何门?来我寒舍有何贵干?” 那少年微微一笑,也行礼道:“晚辈入得师门之前曾立誓,不得轻易告诉他人师傅的名字。晚辈下山之前师傅有言在先,不得轻易告诉他人所为何事。还请几位前辈见谅。”南宫冲两个疑问,却被他一下给推得干干净净,叫人好气也好笑。南宫冲见少年出手不凡,招式身法却从未见过,料想是哪个脾气不好而又隐居深山的老前辈调教出来的学生,那少年一番话自然也是真的,当下不便多问。方彩问道:“少侠到此,有何贵干?”少年不答,拱手道:“晚辈还得去往瘦西湖有要事要办” “扬州的瘦西湖?少侠此话当真?”南宫冲听闻,忙问道:“难不成少侠是沐山庄的人?”南宫冲话音未落,听得方彩“哼”了一声,使得南宫冲脸色颇有些难看。 少年不解其意,笑道:“晚辈虽不是沐山庄的人,但些许会在那儿住上好些日子,不知前辈有无吩咐?”南宫冲听闻,忙到:“不必不必,既然是去沐山庄,那就好,那就好” 那少年心生奇怪,但见南宫冲并无他话,拱手道:“告辞了。” 方彩见那少年说完便转身要走,生怕他同丐帮净衣派有勾结,厉言叱道:“少侠留步!”少年全然不听,施展出轻功一跃,顷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南宫冲一心都在房梁上被少年杀死之人的身上,也没出手阻止那少年。少年方离开,楚子岚便走入厅内,将大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丐帮的探子,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净衣派没错。”此言一出,方彩不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没想到丐帮污衣派动作如此之迅速,看来这里早已经被监视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冲思索一番,想来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就是躲也多不到哪里去,看来该自己面对的终究逃不过,突然神情庄重,向楚子岚拱手道:“子岚老弟,看来丐帮定要取我性命,躲也躲不过去了。你我都是江湖儿女,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做哥哥的有一事相求,还请你务必要答应。”楚子岚见南宫冲神情凝重,正色道:“南宫兄有事边说,兄弟虽为道家弟子,但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南宫冲见楚子岚如此英雄气度,不觉心生欣慰,感叹自己这辈子结交了如此好友,便说道:“在下此番愿以身赴死,只是只是我有一个孩子年纪尚轻,与此事毫无关系,还请子岚”话未说完,只听得门外管家喊道:“少爷,万不可进去。老爷吩咐了,万不可进去!” 大厅房门陡然间打开,进来了一个少年,后头跟着管家。管家面容羞愧,向南宫冲道歉:“老爷c夫人,我”南宫冲摆了摆手,示意管家出去。楚子岚不知这少年怎么突然闯入,细看去,只见那少年衣着皱皱巴巴,头发也颇有几分凌乱,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上面的字迹还被水给渗湿了。不看尚好,待楚子岚与那少年四目相对,顿时发现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在半边渡丢下河去的那位。 少年一眼认出了楚子岚,破口大骂:“猫冬瓜,你怎么还跑到我家里面来了?”南宫冲听闻,立即喝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快给楚叔叔赔罪!”少年一愣,只见南宫冲甚是生气,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拱手道:“楚叔叔,侄儿知错了。” 楚子岚尚未回过神来,听得南宫冲道:“犬子无礼,老弟不要见怪。”此刻楚子岚方才知晓这名少年原来是南宫冲的儿子。南宫冲深得洪天雷真传,自然也会将丐帮武学传给自己儿子,那么这位少年能够看破自己的招式也不为奇怪。只是自己为了摆脱那少年的纠缠将其丢入河中,此刻倒也太过意不去,便向南宫冲问道:“南宫兄提及要拜托小弟的事,莫非就是”说罢朝少年看去。南宫冲拱手道:“正是!犬子名南宫轩,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也是该前往江湖上闯练一番的年纪。还请子岚将他带到丹羽山去,拜于你门下弟子。这样一来,我的心愿便也结了。” 此番话虽然假借南宫轩年纪已大之名,实则是不想让其卷入丐帮纷争之中,爱子之心情真意切。谁料南宫轩听得此话大急,立马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爹爹,这可万万使不得。”南宫冲听了很是气恼,喝道:“什么使不得?你楚叔叔乃当今丹羽山七宫之首,武学气度很是了得。如今全仗着你爹爹我的面子才收你为徒。你倒好,不但不心存感激,反倒先不乐意起来,像什么样子?”南宫轩听得父亲这般训斥,一时不好怎么争辩,无奈心下着急,竟哭了出来。 南宫冲见自己孩子在外人面前如此丑态,不免大怒,只是心中觉得此番别离怕是生离死别,也没有出言呵斥。方彩见南宫轩哭了出来,强忍悲伤,安慰道:“好啦好啦,这又不是再也见不着。男子汉大丈夫总得外出闯荡一番,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才是。快些把眼泪擦干净,别给你楚叔叔看笑话。” 南宫轩听得母亲此话,擦干了眼泪,啜泣道:“母亲,我我不当道士,我”方彩安慰道:“你是去学武的,又不是去当道士的。”南宫轩分辨道:“可是可是”尚且说出这两个“可是”出来,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寒酸,又哭了起来。南宫冲听闻,“哼”了一声,令南宫轩道:“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南宫轩听闻,心想:“莫非爹爹改变主意?”赶忙走上前去。正欲发问,只见南宫冲迅速出掌砍来。南宫轩尚未反应,便觉颈部一阵酥麻,意识渐渐模式,昏了过去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好人坏人(一) 第七章好人坏人(一) 西风枯寂,黄莺哀啼。 一阵苍白的风吹拂南宫轩脸颊,拂起少年鬓角上几根幼嫩的青丝。南宫轩被这阵凉风惊醒,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竟看到一眉幽幽的残月倒挂天空,显得十分微弱无力。由于南宫轩刚刚醒来,意识仿佛尚未清晰,只觉得后颈部一阵火烧似的酸痛。身旁不远是一堆燃烧着的篝火,熊熊的火堆中听得到“噼里啪啦”的木柴爆裂的声音,还能够闻到从篝火中轻轻飘来的香甜的烤鸡的味道。南宫轩寻着那道香味看去,只见楚子岚倒在篝火边上,脸上满是醉醺醺的酒气。楚子岚见他醒来,迷迷糊糊地笑道:“哎,醒啦。醒了好,醒了好。快点吃些东西养养身子。你老爹也真是的,自个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万一打坏了,我老道士屁股后面岂不是少了个跟班的小道士?”说罢便“哈c哈”大笑起来。 南宫轩听得楚子岚此言,心中大为不快,知道自己是被父亲打晕,再交由楚子岚带到此地。他一心不理这酒鬼,想寻找回家之路,但向四周望去,全是黑咕隆咚的一片,阴风阵阵,哪里还有路可寻?楚子岚见到他四下张望,也猜着他的心思,说道:“别找了,这虽是桂林地界,但乌漆吗黑的山林之间,还不知会不会碰见才狼虎豹,你怎么回去?还是先填饱填饱肚子,明儿个还有一大段路程要赶哟对了!这个是你父亲叫我转交给你的。”说罢,便从腰间取出一封书信来,有气无力地丢给南宫轩。 南宫轩心中早已不爽,暗自在心底骂了好几遍“醉鬼”,一听父亲又书信转交给自己,赶忙接来拆看,只见其中写到: “吾儿如面:今舍汝远去,实属不忍。然古之大丈夫c大豪杰者,皆需独当一面于江湖。苍鹰弃子,饿狼驱儿,为父之良苦用心,汝当谅解。他日汝成就一番大事业,或以光宗耀祖c或以彰显侠义,便可功成名就,足矣。另,扬州瘦西湖旁有一沐山庄,乃是为父之旧交所建。汝到丹羽山之后,务必前往拜会,切记,切记。” 南宫轩看罢,顿时一股热流溢出双眼,正欲失声痛哭,心中唯恐楚子岚听见,强忍哀伤,朝楚子岚看去。 楚子岚侧卧而睡,鼾声正浓。 南宫轩心中暗骂“死醉鬼”,拿起篝火上烤得金黄的山鸡吃起来。说也奇怪,南宫轩本是伤痛不已,一吃着这烤山鸡,心中那份痛楚竟少了些。一阵狼吞虎咽过后,便觉得睡意将至,即便楚子岚鼾声打得响亮,南宫轩依旧埋头躺下,随着几阵微风过后他便进入梦乡。 篝火静静燃烧,不时传来木柴爆裂的声音。寒月泻下昏暗的月光,给南宫轩身上披上一层薄薄的月色。西风阵阵,随着篝火的噼啪声飞向远方。南宫轩不知睡了多少时辰,只是觉得身子骨有些寒冷,如同身处冰窖之中,只见阵阵冷风吹来,将他唤醒。南宫轩睁开朦朦的睡眼,发现身旁的篝火早已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片残余的血色的灰烬。 “道士,道士?”南宫轩本来极其不愿意同楚子岚说话,但此刻火光微弱,加上月色昏黑,心中不免有几分害怕。 空气中只有西风吹过的声音,却听不到楚子岚回答。 “道士?你在吗?醒醒!”南宫轩有些焦急,朝楚子岚的方向摸去。双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触及到楚子岚的草垫。南宫轩心想:“该死?怎么会睡的这么沉?”随即又向前摸索去。 南宫轩的双指虽触及到楚子岚睡的草垫,却没有找到楚子岚身影。忽然,指甲点到一处坚硬寒冷的东西,他摸来一看,竟是楚子岚背上背的那柄短剑。南宫轩暗叫不妙,心想这臭道士将我骗出来,居然是为了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外,着急万分,大喊道:“臭道士!臭道士!”喊了几声,始终不见人回答。 篝火的余烬更加暗淡,阵阵阴风呼啸。天空的残月早已被乌云遮蔽,看不到一点儿月色。南宫轩心道:“这死道士,把我一个人都在这里,难不成想让我去喂豺狼?”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战栗,转而又想:“不对,这道士既然是父亲的结拜兄弟,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害我。难不成是这个酒鬼趁我睡觉的时候发起了酒疯?白天见他时候便觉得这臭道士糊里糊涂的,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事撇下我走了?”于是当即下定决心:“不行,这道士靠不住,他走了正合我意。我干脆跑远点躲起来,等到明天天一亮,就一个人回桂州去,永远也不做这道士啦!”想到此处,南宫轩不由得心中畅快,哈哈大笑。 南宫轩当即便四下张望,寻思该走哪个方向,却发现不远处有亮光传来,不免生疑:“咦?怎么会有亮光?刚才我怎么没有发觉?难不成是这山林之中住下的狐狸妖怪?”想到此处,心中难免有些畏惧。原来刚才篝火烧得旺盛,火光也充足,便很难发现那一点亮光。现在篝火已经烧尽,那亮光便格外醒目。南宫轩心想:“不管了,反正狐狸也害不死人,我也不进他们的狐狸窝,就呆到天亮。到时候即便是由妖魔鬼怪,一到白天,也就不敢出来害人了。”想到此处,便摸索着朝那点亮光走去。 虽说月光早已隐避,但道路竟出奇的工整平稳,毫无石头绊脚。南宫轩一路走去,也没花多久时间。待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大宅院。虽说大门紧闭,但门前悬挂着两只硕大的灯笼,先前那点亮光怕就是这两只大灯笼发出来的。南宫轩走上前去,只见灯笼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白”字,大门上头挂着一块青木流漆大匾,匾上书写着四个镀金大字“白鹤山庄”。见到这四个大字,南宫轩顿时便悟:“原来这里是白少峰的地方!” 桂州三大商贾虽说都是极富极贵的人物,且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但商人之间总归有些往来。前年三大商贾连同其余小地方的商贾们聚会,便是在这白鹤山庄中举办的。当时南宫轩贵为南宫冲的公子,也收到白少峰的请帖。只不过现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子岚竟然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歇脚。南宫轩不由得意:“哈哈,臭道士,谅你也没来过桂州,竟将我带到这里来。我去请白大当家的收容我今晚,明儿个再请他送我回去。只怕你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本少爷咯。”想到此,便抬手准备敲门。 方握住门把正欲叫人,只听大门里面有人大骂:“没用的狗东西,一个道士都搞不定,还有脸回来!全都是一群废物!废物!”随即从门里传来“啪c啪”的两声锐利的鞭声,随即便是几个人“哎哟!哎哟!”的一连声惨叫。南宫轩听罢,心中生疑,寻思道:“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叫嚷?这打骂他人的家伙又是什么人?看来我还是先不要进去的为好,暂且在门外看看情况。” 白鹤山庄在桂州城外,是白少峰建造的避暑山庄,依山而建,伴水而修,四下奇花珍草不可胜数,周围高松柏木错落有致。南宫轩见着不远处生着一棵树老树枝繁叶茂,长势极好,爬上去些许能见到庭院内的动静。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蹭了过去,悄悄爬到了树上。那古木颇有些年岁,枝叶长得硕大密实,将南宫轩的身体掩盖得严严实实,竟然没叫院内的守卫察觉。 南宫轩透过叶片借着月光往里看去,只见院子里一人手持皮鞭,朝几个下人猛抽。那四名下人身上早已被打出好几条血痕,一下下皮鞭打来,丝毫不敢还手,一个劲地在地上打滚,口中直喊“饶命”。南宫轩躲在枝叶间,一眼便认出那四个下人便是在半边渡逞凶的奴才。持鞭的那男子连着抽打了数下,可能是打得有些费力,只好停下来接着骂道:“四个人居然被一个道士给拿住,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白养你们了吗?”只听被打的一名男子求饶道:“白大人,那道士那道士好生厉害,武功了得。我们我们实在不是他对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饶命?”只听得“啪啪”两生鞭响,白少峰又持其手中长鞭朝几名奴才打去。南宫轩心中怒骂道:“这白少峰好凶恶,明明是那几名奴才先欺负妇道女子,被那个臭道士行侠仗义给阻止了。怎么白少峰不去找那臭道士,光欺负几个奴才有什么用?”他对楚子岚将自己丢入河中的事情一直愤愤不平,现在心中只管楚子岚作“臭道士”。只见几名奴才在地上连滚带爬,只得求饶:“饶命,大人饶命。那道士不知从哪来的,竟会妖术,若不是那道士阻拦,我们一定将那小妮子绑来交给大人处置。” “哼”白少峰冷笑一声,道:“既然这道士要管这些闲事,那也好办得很”说到此处,不由压低声音道:“明日你们带人找到那小蹄子的住处,把那生了要死病的一刀给结果了,再将那小蹄子给我绑了来。老子非得要亲自将那小蹄子剁碎了喂狗,才解我心头之恨!”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好人坏人(二) 第八章好人坏人(二) 白少峰冷笑一声,道:“既然这道士要管这些闲事,那也好办得很”说到此处,不由压低声音道:“明日你们带人找到那小蹄子的住处,把那生了要死病的一刀给结果了,再将那小蹄子给我绑了来。老子非得要亲自将那小蹄子剁碎了喂狗,才解我心头之恨!”那几个被打的下人连声称是,不停磕头求饶。白少峰摆手道:“滚吧,这件事要是再给我办砸了,非得宰了你们!” 南宫轩在树枝间听了这番对话,不寒而栗,心道:“没想到白少峰竟然如此歹毒。这几个奴才本来答应楚叔叔不再为非作歹,现在竟被他们的上头打了一顿,又开始设计谋害他人,好生作贱!”他本对楚子岚有些痛恨,但现在看到白少峰等人如此卑鄙之态,又想到白日里楚子岚行侠仗义之事,不免又开始对他有几分敬意,心中也开始称他为“楚叔叔”。 白少峰丢下鞭子,横了一眼那四人,骂了声“滚蛋”,便寻思在院内走走,好消消火气。他边上一名侍卫拱手道:“今夜月黑风高,恐有不测,还请大人尽量在室内歇息。”白少峰火气未消,大声骂道:“白养你们啦?保护我乃你们的本分,我怕什么?难不成你们也被那道士给吓傻了?”说罢正欲上前给那侍卫一脚。忽然听见西侧围墙之上有一人叹道:“何苦呢?” 众人向其望去,只见一名黑衣男子立在墙头,带着一顶黑色纱帽,面部也用黑巾遮盖,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其面目。南宫轩向其看去,不由心道:“这人武功好生了得,居然在墙头站着也没叫人发觉。只怕他早就在墙头上看了好一会了。” 白少峰指着墙头上那名黑衣男子骂道:“混帐东西,你是哪里来的野狗?赶到我府上撒野!”黑衣男子笑道:“撒野不敢,今日到此,是想跟你算本账。”白少峰心觉奇怪,想是那个黑道上做买卖的伙计来找麻烦,冷笑道:“既然是来算账,那就请你下来算算。只不过大爷我经营的东西颇多,私盐c人口买卖数不胜数,还不知你要算的是什么账?”他这番话明显在炫耀自己干过的凶狠勾当,想依此来威胁黑衣男子。不料男子听了,从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杀人的账!” “混账东西,你敢杀我?”白少峰狂吼道。 “有何不敢?”黑衣男子说罢,一个翻身便来到庭院之中。不料此人轻功了得,众多侍卫尚未察觉,那男子便站在距离白少峰几步之遥的地方。直至此刻,众人才看见那黑衣男子身材并不魁伟,但手持一把寒芒长剑,剑刃上流露出阵阵杀意,借着凄惨的月光照耀,显得无比凝重。 白少峰大惊,当即朝左右的护卫喊道:“你们都给我上!杀了他,重重有赏!”说罢便走上台阶,仗着自己侍卫众多,准备看一出好戏。 只见众侍卫纷纷赶来,或持尖刀c或持长枪c或持铁棍,朝黑衣男子扑去。黑衣男子全然不动,待到众护卫扑来,鼻梁之间发出一声冷笑,长剑横扫,犹如秋风卷雨之势,将扑上来的护卫连人带兵刃一同斩断。当即之下院中鲜血四溅,肢体横飞。南宫轩叹道:“好利落的手法” 只见黑衣人对倒在地上的侍卫看都不看一眼,目光朝白少峰盯去,冷冷说道:“既躬逢其会,不如下来说话!”白少峰此时早已大惊失色,朝着众人骂道:“还愣着干嘛?这么多人,还不把这混账拿下,不然全拿去喂狗!”众护卫听得此言,立刻不敢迟疑,纷纷向前扑去。 庭院之中,虽说众侍卫约有二十来号人,但黑衣人剑法犀利至极,加上那把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南宫轩见那群侍卫凡事扑上的,无不在黑衣人一招半式之中送了性命,不由叹道:“白少峰死有余辜,但这些护卫终究是身不由己。这黑衣人武功了得,怎么不留这些人性命?” 黑衣人剑法狂舞,如蛟龙腾空,若金凤展翅,片刻之间,竟将那些护卫全部杀死。白少峰大为惊恐,眼见黑衣人将他二十多名精心培育的护卫在片刻之间杀得干干净净,颤颤巍巍说道:“你究竟”话未说完,只见一道亮光从台阶下飞来,白少峰尚未回过神,便被那男子一剑刺入胸膛,鲜血直流,染红了台阶。 白少峰缓缓倒地,口中还在说着那句尚未说完的话:“是谁?”方一发问,便突然断了气。 此情此景,被南宫轩瞧见,心中顿时生其多重疑问:“这黑衣人将这些护卫杀个干净,不知与白少峰究竟有何恩怨?即便与白少峰有恩怨,怎么会将这么多护卫牵扯进来?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黑衣人收起长剑环望四周,并没有清理尸体的意思,径直向大门走去。南宫轩唯恐他发现自己后会要杀人灭口,心中只盼着他快些离开,又见庭院中满是鲜血残肢,顿觉恶心,不由得深深吸上一口空气。 黑衣人打开了大门走了出来,没走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南宫轩满生疑惑:“咦?他怎么不走了?难不成他还想要一把火将这里烧光不成?”于是悄悄盯着黑衣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天空上乌云散去,那一钩眉月再次出现,晶莹的月光洒下地面,将黑衣人的身影烘托得更加神秘莫测。黑衣人突然冷笑道:“树上的那位,可否上前一叙?” 南宫轩听罢,心中暗叫不妙:“该死,君然被他发现,只怕他会杀人灭口。今日多亏了那死道士带我来此,只怕要遭殃丧命。”不禁叹了口气,跳下树来,颤颤巍巍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前辈。”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都看见了吗?” “看见了。”一说此话,南宫轩便后悔不已,心想:“我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逼着他杀人灭口吗?”连忙摆手解释道:“没看到,晚辈晚辈什么都没看到。”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看到了就看到了,何必遮遮掩掩。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就如这白少峰一样,他要去祸害那对夫妇,便要承担祸害他人的后果。” 男子语音不急不慢,一字一句极其平静,好似从他口中透出的并非话语,而是寒刀利刃。南宫轩听了他这番话,一时间也无言以对。男子继续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留你不得,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疑问,快些问吧!” 南宫轩一惊,抬头看着那男子。男子面部被黑巾遮蔽,又带了黑纱帽将自己面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哪里还能分辨。何况此刻,即便知晓男子面容也无济于事。黑衣人武功如此了得,要灭自己的口岂不是轻而易举?看男子语句如此冰冷无情,就连跪下求饶的份也没有了。南宫轩少不更事,从未出过远门,万万没想到一出门便碰上这么一摊子事来,不由心下懊恼。当然,即便将那“臭道士”c“死道士”的骂个千遍万遍也是徒劳,此时心中惶恐之情c后悔之情c愤怒之情c叹息之情一时间迸发,可谓是五味杂全,说什么都不是滋味。南宫轩忽而有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却要丧命于此,大有穷途末路之感,不由得心中生发出一股慷慨之气来:“即便死也得死个明白吧!”当即便问:“既然前辈如此抬爱,晚辈心中确实有事不解。你既然是为了救那两名无辜的夫妇而来此行侠义之道,怎么要舍本求末?” “此话怎讲?” “那些护卫身不由己,何须将他们牵扯进来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我只杀人。” “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哼”黑衣人冷笑一声,细细寻思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残月西斜,西风凌冽,山谷中回荡着悲鸣的风声。男子缓缓仰头朝着那一眉惨淡的弯月看去,口中喃喃自语:“在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好人?哪里又有坏人?”一字一句随着寒冷的西风飘散还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 “我是好人也罢,是坏人也罢,这都不重要。”男子的语句越发凝重,给茫茫的寒夜铺上一层冰冷的凝霜:“重要的是,我会做我想做的事!杀我想杀的人!”说罢,猛然回头看向南宫轩,从黑夜般的脸上投射出一道冰冷而锋利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从深渊中透射出来,就像夹杂着寒刀利刃,直冲南宫轩的心脏深处。 南宫轩被这一双眼见盯得吃惊不已,恐惧万分。他认得这双眼睛,他见过这双眼睛。而此刻,这双眼睛近在咫尺,却又似乎远在天涯,这种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更是那么的冰冷c那么的悲伤。 南宫轩口中痴痴说道:“你是楚”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好人坏人(三) 第九章好人坏人(三) 黑衣男子未等他说完,施展出轻功纵身一跃,黑暗的夜色在瞬间便隐藏了他神秘的身影,只留下南宫轩一人孤单站在冷风中。 时间静静流淌,西风阵阵,将天空的乌云吹散。那惨淡的月色因为寒风的凌冽变得更加凄凉。南宫轩缓若丢失了魂魄,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 那双眼睛绝对是他没有错,可他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他是修道之人,心肠却如此果敢惊人!平日里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为何突然间便判若两人。到底白天的醉鬼是真正的他,还是晚上杀手才是真正的他? 那双眼睛虽然如此平淡,里面怎么会包含那么多恐怖的东西?杀意c冷酷c坚韧,他究竟把多少的坚兵利刃藏在眼中不,他的眼神还有一丝忧伤,即便他可以隐瞒,却始终流露在他的眼角他的忧伤,究竟从何而来? 南宫轩的脑海陷入沉思,他仿佛听见不远处的深山之中传来寺庙的钟声。那声音婉转c悠扬,仿佛荡起一层飘渺的薄纱,犹如妇人在江流孤舟中惋叹c又若红粉于红墙翠楼里倾诉: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就这么想着,南宫轩任凭自己的步伐行动。不一会儿便看到远处一堆烧得正旺的篝火发出耀眼的光芒。篝火边上侧卧着一名白衣道士,身边放有两把宝剑。那两柄宝剑一长一短,借着熊熊的火光,染上血红的光泽。 道士的鼻中打着响亮的鼾声,不时在他嘴角流出一两句无聊的梦话。南宫轩不敢惊动他,仿佛看到他就想起那位杀死白少峰和二十几名护卫的黑衣人。或许是因为他是父亲的结义兄弟,自己的楚叔叔吧?或许是因为他同那黑衣人长得太像,曾用一句话使自己体验生死轮回之苦吧? 南宫轩轻轻地回到自己的草垫上合上惊慌失措的双眼,过了很久终于勉强睡去。 次日阳光明媚,林中苍松翠柏在温暖的阳光沐浴下显得格外耀眼,一片片叶间仿佛镶上了翡翠,十分可爱。南宫轩方起来便见自己身旁放了些干粮水食,却不见楚子岚踪影。但见那一长一短两把宝剑尚在,想是楚子岚没坐多远,不多久便会回来。 可能是由于昨夜睡得不太好,南宫轩拿起白面馒头没咬几口便放下,目光不知移向何处,偶然间停留在楚子岚那柄宝剑上。那把长剑平时都被楚子岚用黑布包裹着剑鞘,今日那黑布竟被他拿去,留下银白流云的剑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萧?” 南宫轩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这把长剑。唯一一次见楚子岚使剑时他也只是用的那柄短剑。只见那长剑的剑鞘上刻着一个“萧”字,刀工苍劲浑厚,叫人单是看了那字便想起剑的主人应该是个遗世的人来。南宫轩持起长剑翻过来,只见另一侧剑鞘上刻着“九天上人”四字。可这四字用得是小篆,青漆涂点细腻,却不像是后来被人刻上去的。南宫轩自言自语道:“‘九天上人’?这是号什么人物?竟起了个奇怪的名字。难不成这把剑是他铸造而成,自鸣得意地将自己名字写在上面想依此流芳百世?真是好笑至极。”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说此话者,正是楚子岚。南宫轩一时看那柄长剑入神,却不料楚子岚在身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吓得他赶忙将剑放下。楚子岚见他如此惶恐,不由心生好笑,问道:“我将这把长剑送给你,好不好?” 南宫轩不知此话含义,只怕他又要加苦于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楚子岚见他低头不语,早已猜着七八分来,和蔼道:“这把‘九天剑’是道士的师傅传给道士的,现在道士想送予你,明白了吗?” 南宫轩这才知楚子岚的意思原是要收自己为徒,心下琢磨:“父亲叫我拜楚叔叔为师也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楚叔叔身为父亲的结拜兄弟,倘若推辞岂不是叫他颜面无存?我也枉费了父亲的一番苦意。”他听楚子岚一番话和蔼可亲,不由得在心底又叫起了他“楚叔叔”来。南宫轩想到此处,连忙起身跪下磕头。楚子岚见状,赶忙摆手拦住道:“使不得,使不得!还太早,还太早!”说罢发出内力将南宫轩提起。 南宫轩本无武学功底,被楚子岚双手这么一提,竟如同拾起枚小石子一般。南宫轩三个响头未磕完便被提起,又见他连声说什么“使不得”c“还太早”,不知什么意思,心生懊恼:“这道士怎么一会儿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者,一会儿又像个糊里糊涂酒鬼?”楚楚子岚摆了摆手道:“虽说我有意收你为徒,但丹羽山本为武学大派,对于弟子的挑选绝非轻易。还得等你同我一同回到丹羽请示掌门才行还太早c还太早。”说罢便叹了口气。 南宫轩听得他这几句“还太早”,心道:“什么还太早,原来是自己做不了主。我也是倒霉催,活该跟了这么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出远门。”想到此处,神色于是有些失望。楚子岚见他神情恍惚,猜想他是因为不能马上拜自己为师而懊恼,哪知南宫轩心中骂他,当即安慰道:“不碍事,不碍事。等到了丹羽山我亲自同掌门举荐你,到时候再拜师也不迟嘛。常言道‘莫逞一时之口,不图一时之快’,我们习武之人最忌讳拔苗助长。回顾历朝历代著名武学大师,就有不少因为逞一时之快而走上歪门邪道,以至于走火入魔c前功尽弃。”说罢便开始列举历朝历代因走火入魔而前功尽弃的豪杰侠客来,诸如东汉时期白眉剑客冷西月c唐朝毒娘子玲珑无双等等。 南宫轩从未听过那些名号,但楚子岚说得津津有味,一时也无法打断他,暗想:“没想到父亲竟将我托付给这个罗里吧嗦的糊涂虫,往后的日子不知因为他要收多少苦头。”想到此处,一股悲意涌上心头,神色更为凄苦。楚子岚见南宫轩神色莫名悲哀,只当是他极想拜自己为师被拒绝后流露出的苦楚之态,心中又是幸喜c又是怜惜,忙安慰道:“侄儿切勿悲伤,不如这样”说罢寻思一阵,忽然喜道:“对了,我只传你招数,不传你内功。虽然只是些花架子,但以后你研习起内功心法来一则颇为容易,二则长进飞速。你暂时不拜我为师,我也暂时没破坏门规。哈哈,怕全天下也只有我楚子岚能想得出如此妙招,哈哈。”说罢神色飞扬,颇有得意之情,当即将那把长剑递给南宫轩道:“这把‘九天剑’便给你吧,不过你暂时也用不上就是了。” 南宫轩奇道:“为何用不上?师傅不打算叫我剑法了?”楚子岚正色道:“自然不是。不过你武功底子薄,还得从拳法c掌法c腿法练起。等到这些精通之后,才能够学习真正的剑法。路都不会走,难不成就学跑步吗?” “噢。”南宫轩一直记得昨夜那位黑衣人施展出的剑法,飘逸洒脱,俊秀无比。又见一招一式能在顷刻间置敌人于死地,心中更是神往。现在听得楚子岚一言,怕是还要花上年研习拳脚功夫,不由得又开始有些失望。楚子岚很会察言观色,当即便猜出南宫轩心中所想七分,于是放缓了语气,和蔼安慰道:“侄儿啊,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踏实潜行,万不可因小失大,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说到此突然想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正是那个人一辈子的失误吗?”不由发出一声长叹,继续说道:“自古天下武学是一家,道家云‘万变不离其宗’。即便不是我丹羽山的武功,也多有大相径庭之处。或是拳法变锤法,或是掌法变刀法,或是指法变剑法,诸如此类,还愁学不到剑法?”此话倒是真。先前在南宫府同那名少年交手时,曾使出一招“纵仙指”。这纵仙指本是拳法中的一路打穴指法,却被楚子岚化用作剑法,借着长剑的距离和气势,使那招指法变得更加犀利。 一番话下来,说得南宫轩不由心花怒放,当即笑道:“多谢师傅,弟子愿意潜心学习,不辜负师傅的厚望。”说罢又欲跪下,楚子岚见状,连忙提起道:“使不得,使不得,还太早,还太早。现在还叫不得师傅,叫叔叔便是。道士在丹羽山每天有好几十号人跟在屁股后头叫师傅,早就听得腻了。反倒是有人叫楚叔叔,叫人听得新鲜。”说罢哈哈大笑。 南宫轩见楚子岚露出憨厚之态,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位道士和蔼可亲,不由暗想道:“昨晚刺杀白少峰的那位黑衣人,究竟是不是楚叔叔?虽然那眼神似曾相识,但那黑衣人蒙头盖脸,一时也难以分辨。楚叔叔如此和蔼,或许不是那铁石心肠的黑衣人。这么说来,那黑衣人究竟是谁呢?”越是深思,越是觉得疑惑重重,当即晃了晃脑袋,向楚子岚微微一笑,拱手喊道: “楚叔叔。” 释意: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那位黑衣人到底是南宫冲?还是楚子岚?这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南宫轩看那双眼神感觉如此熟悉又陌生。 若是南宫冲在临死前为民除害维护侠义之道,这说得通;若是楚子岚为救那对夫妇除去白少峰,这也说得通。父亲的眼神自然熟悉,但此刻自己父亲杀了这么多人自然也陌生;楚子岚曾把自己当成丐帮奸细流露杀意眼神自然熟悉,但此刻他平凡的另一面如此残忍自然也陌生。那么到底是谁? 还是卖个关子吧。呵呵呵呵呵!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丹羽流华(一) 第十章丹羽流华(一) 丹羽山地处江南扬州,自创立以来,深究道学,钻研武功,素享有“江南烟雨第一尊”的美名。古人云“人世间之极乐,无过与腰缠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景色宜人,于大宋时期更是繁华。 扬州城外不远便是丹羽山之所在,仙风道骨,遗世,造就了不少江湖高手。然而受道家“清静无为”的影响,丹羽一直避世不争。自大宋开国而后,丹羽山发展甚是迅速,逐渐成为一宗名耀显赫的大派。 话说南宫轩同楚子岚自出了桂州城后,一路上走走停停c不急不缓,等到了丹羽山时已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路上楚子岚将丹羽山基本拳脚掌法倾囊相授,计划等到了丹羽山正好开始教南宫轩剑法。谁料南宫轩天赋极高,加上勤奋好学,对楚子岚传的拳脚功夫往往举一反三,且时常请楚子岚与其拆招。楚子岚本为丹羽派武学大师,对本门拳脚中的每一招c每一式c每一拳c每一脚精妙之处颇有独到见解。南宫轩同楚子岚拆招一开始虽由于无实战经验,往往落于后风,等到后来所学之多,竟能在不比内力的情况下勉强同楚子岚打个平手。二人尚未到丹羽,南宫轩便已经将丹羽山的《天元拳》c《两仪腿》以及《玄虚掌》练得滚瓜烂熟。虽说毫无内力,但一招一式比划起来,也颇有大家风范。 《天元拳》同《两仪腿》虽名为丹羽山拳脚武学,极少用于实战,却能强筋健骨c通脉养生。丹羽上代掌门张仙的师傅便是得了《天元》c《两仪》的精要,勤加练习,足足活了一百一十来岁。至于《玄虚掌》一式,乃是历代丹羽精要武学之基垫,一招一式甚是精妙玄虚,便取“玄妙虚幻”之意。南宫轩自学得此式,加上楚子岚细心讲解,武学见识已经大涨。 丹羽山拳脚武学平平,驰骋于江湖全靠剑术。其剑法精妙绝伦,或是逍遥洒脱,或是苍凉沉雄,故而师门有规: “绝不可轻易外传剑法招式。” 如此一来,楚子岚便出于上下两难的境地。既然师门不许外传剑法,连一招半式都属触犯门规,便不能再传授南宫轩剑术上的武艺。但南宫轩好学心切,一天到晚缠着楚子岚“楚叔叔”前“楚叔叔”后地央求着,只想多学些高深武艺,一来了却父亲心愿,二来免得受人欺辱。此刻楚子岚已是江郎才尽,一时不好同南宫轩明说,免得叫他觉得自己丹羽山武学寥寥无几。万难之下,楚子岚望着一眉残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人说武学是明哲保身的,可自己却将一身武学用作寻仇觅恨。那人叫我立重誓只许我将武学传与后人,可我出家看破红尘,何来后人?如今轩儿是我金兰之子,我待他如亲侄儿一般。那人屡屡违背自己的教导,我又何须管那么多来?”当即下定决心,叫南宫轩到跟前来。 “楚叔叔,有何事吩咐?”南宫轩走到楚子岚面前,关切地问道。 “跪下!”楚子岚一声令下。 南宫轩见今日的楚子岚没了平时的亲切之情,借着惨淡的月色看了看眼前这位道士:那道士面无血色,嘴角间似乎凝结了一层冷酷的冰霜,没有一丝笑容。鬓角的发丝被月色染得苍白无力,迎着微风轻轻摇动。那双眼睛更是冰冷无比,仿佛含着利刃尖刀,透露出浓浓的寒意。南宫轩心下懊恼:“又是这双眼神,今日怎会如此哀伤?难不成楚叔叔染了什么恶疾,一到朔月便发病?”一时间也不敢发问,只得恭恭敬敬地跪下。 楚子岚见南宫轩跪下,冷冷道:“你且仔细听着: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吟完此篇,楚子岚微微一叹,继续说道:“这首诗是唐代大侠客c大诗人李青莲所写的《夜宿山寺》,你应该曾听过吧?” 南宫轩听得此言不解,心道:“这首诗是李白所写的没错,但楚叔叔说他是大诗人是真,怎又成了大侠客?想是楚叔叔平时练武惯了,以为历代名人都是武学大师了。”当即答道:“侄儿听过此诗,但叔叔称李青莲是大侠客,不知从何说起?” “恩。”楚子岚缓缓说道:“世人皆知李青莲是诗人,却不知他是大唐王朝一代武林高手。相传李青莲年轻时曾一连手刃了好几个泼皮混混,当时称是:‘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之后李青莲便拜大唐第一高手裴旻为师,练就了一身绝世武艺,终成为一代大侠。”说道此处,楚子岚微微一笑,问道:“你可知裴旻?” “知道,侄儿知道。”南宫轩曾听父亲提起历朝历代武学大师,自然听过大唐第一剑客裴旻的名声。李白的诗c张旭的草书c裴旻的剑舞乃“大唐三绝”,身为龙华军使的裴旻更被人尊之为“剑圣”。 楚子岚本想借机嘲笑南宫轩见识短浅,谁料南宫轩全然不知,只好微微一笑,突然说道:“你仔细听着,李青莲所写的这首《夜宿山寺》提到了两件事物。一个是‘摘星辰’,一个是‘天上人’。这与接下来我要传你的一门绝世武学关系重大,你要牢记心中。” 南宫轩心下称奇:“这首诗怎会跟绝世武功扯上关系?莫非楚叔叔是在忽悠我?”于是抬头看向楚子岚。月光下,楚子岚面容庄重,不苟言笑,加上一双冷眼直勾勾盯着南宫轩,料想并非玩笑之事,当即也正色答道:“是,侄儿牢记!” “诗中所云‘手可摘星辰’说的是我们凡人用手去摘天上星斗。虽然此事在平常人听来往往是无稽之谈,但李青莲怎会写在这首诗中?”说道此处,楚子岚轻轻一笑,继续道:“若要寻得一个法子,追寻那‘摘星辰’的超脱法门来,还得追本溯源,从这首诗中寻找答案。你说说,是什么方法?” “莫非是”南宫轩思索片刻,答道:“危楼高百尺?” “哈哈!”楚子岚突然大笑,似乎对此答案很是满意,赞道:“不错不错,但此句并非是叫你住在百尺高的房子上面住下,而是说拥有如百尺高深的修为内力,就能够做他人所不能做之事。自古武学注重研习内力,纵使你的拳脚招式再华丽,倘若不修习内功,终究敌不过他人。少林派曾有一招‘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学,便是用上乘内力保护筋脉皮肤。即使对手用再厉害的兵刃,也终究伤不了他一丝一毫。倘若有高深莫测之内息心法,便是用再平凡的招数,也胜过一代武学大师。” 南宫轩听得此番言论,心中顿时茅塞顿开:“难怪楚叔叔只教我丹羽的拳脚功夫的招数,不叫我内功心法。不料我学的竟是些花架子,真正的宝贝还被楚叔叔藏着掖着。” “咳咳!”楚子岚见南宫轩在寻思其他事物,故意咳嗽一声。南宫轩立刻回过神来,仔细待听楚子岚教导:“既然你已经熟悉了《天元》c《两仪》c《玄虚》,那我再传你一套《摘星手》。此乃修炼上乘内息之法,又是一招精妙绝伦的武学。旁门武功修习内力要么讲究深吸吐纳,要么讲究打坐禅定。这套《摘星手》却是从道法自然之中变化而来,既能修习内力,又不失为一招武林绝学。但你要牢记:万不可在人前修习此法,万不可传与他人修习此法,从今以后要勤奋修习此法。知道吗?” “是,侄儿多谢楚叔叔。”一想到又能学习新招数,还能够修习内力,南宫轩不由心生喜悦。 “很好”楚子岚见南宫轩面露喜色,心中想到终究是个孩子,收起来庄重之态,笑道:“除此之外,《夜宿山寺》所写的‘天上人’关系到一套剑法,这剑法”说道此处,楚子岚面容突然又沉重起来,一时不语。 微微清风拂过,月色依旧惨淡,犹如寒冰凝结成的冰霜铺在天空。楚子岚思索良久,突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不好。可是还是算了吧。”南宫轩心中奇怪:“楚叔叔怎么了?自己突然间神神叨叨,仿佛着了魔似的。” 楚子岚突然道:“算了,那套狗屁剑法,不学也罢!学了怕会坏人性情,着了魔道!”纵身站起来,令南宫轩道:“起来吧,我传你《摘星手》的要诀。”南宫轩俯首磕了个头,站起身来。趁着月色,楚子岚将《摘星手》要诀心法全都传与南宫轩 二人一边赶路,一边传授武学。从桂林到江南扬州,可以说是横穿了整个北宋王朝。路上楚子岚每带南宫轩到一地,便讲解当地的武学风气,招数来路,每有独到之处,南宫轩无不心领神会。南宫轩因父亲有命在身,加上自己初出远门,不知以后的路途是否坎坷,也全身心学习武艺。正所谓“一个愿教,一个愿学”。一个多月以来,南宫轩的长进抵得过常人半年的学习。直到扬州地界,因丹羽山的弟子耳目众多,楚子岚怕此事传到掌门耳中,便暂时停止教授。二人寻了一家客店住下,准备第二日上丹羽山。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丹羽流华(二) 第十一章丹羽流华(二) 诗云: 沧海蓬莱甚缥缈,昆仑山巅苦穷途。 试问童子寻何去?丹羽绝胜有仙都。 南宫轩一路上学习丹羽拳脚,也从楚子岚口中对丹羽山略有耳闻,知晓丹羽山于别门各派大为不同。他到了扬州地界偶遇的丹羽弟子,个个都着素衣白裳,背负长剑,颇为神采。第二日又同楚子岚上山,单是走了百来阶大理石梯,见着半山腰修建的一所亭台上,竟用的是黄金流瓦,当即心下琢磨:今日出门在外拜于当今五大门派之一的丹羽,都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恐叫人耻笑轻蔑。何况自己已经算是寄人篱下之人,若不是沾了楚叔叔的光,还不知进不进得了丹羽的门。 二人在半山亭休息片刻,方起身继续上山。越是往上行走,越觉得山间流岚阵阵,云彩缭绕,叫人心旷神怡。等到了丹羽门外,只见硕大的一座碑坊立在中央,左右雕着两条青眼白身玉娇龙,牌坊中央刻着“丹羽”二字。左右一联云: “红尘隔绝地,云雾缥缈乡” 牌坊左右白衣弟子见楚子岚到来,纷纷上前行礼,拱手道:“天枢宫主归位,且由我等通报掌门一声,还请宫主稍后片刻。” “不必。”楚子岚摆手道:“我有掌门密令,即可去见掌门。” “弟子遵命,请同我去天元宫。”两面弟子答应一声,便引着楚子岚同南宫轩二人一同前往“天元宫”。南宫轩见丹羽派竟在山上盖起宫殿楼阁,一座座华丽楼阁由长廊相连,构成北斗七星之貌,颇为壮丽。又见不远处一座楼阁孤耸极态,仿佛要脱离人世,直奔天上去,不由想起《夜宿寒山》中那句:“危楼高百尺”来。 那两名传命弟子带着二人直向南宫轩见到的高楼走去,想必那所高楼就是天元宫了。丹羽楼阁建造极为讲究,天元宫乃掌门所居之地,对应北极星。丹羽其他天枢c天璇c天玑c天权c玉衡c开阳c摇光七宫则对应着北斗七星,错落有致,一时间叫南宫轩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宏伟之建筑,远比我桂州城中华美千万倍。” 几人到了天元宫台阶前,由守护弟子到里面去通报,那两名传命弟子便各自回去。楚子岚吩咐南宫轩道:“等见了掌门,切勿多说话,一切看我脸色行事。”复而压低语气,在南宫轩耳畔细细说道:“掌门素来疑心重,凡是三思而后行。” 南宫轩回了句“是”,那守护弟子便出来传语道:“掌门请天枢宫主c南宫施主进去说话。”楚子岚到了句“多谢”,便带南宫轩走入天元宫大殿。只见那大殿的地板上铺满了青花瓷砖,画着一幅巨大的五行八卦阵。殿前供奉着一尊硕大的神像,却被帆布遮盖着面容,一时不知是哪位神仙。两侧立着八根流彩圆柱,上面分别画着八仙的图案。南宫轩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得一人道:“南宫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只见从神像后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来,面如冠玉,衣着华丽,像极了个仙家人物。楚子岚跪下拱手道:“参见掌门。”南宫轩见楚子岚跪下,自己连忙跪下行礼,只是一时间不知那白发老头是什么人物。又听楚子岚说“参加掌门”,料想那老头便是丹羽山的掌门了,于是连忙拱手也道:“参加掌门。” “罢罢罢,起来说话。”话音未落,南宫轩便觉面前一阵清风拂过,那老头竟站在自己前面。南宫轩心下生奇:“那老头刚从帷幕后头出来,怎么瞬间便到了我前面,身法竟如此了得。”尚未思索完,那老者便伸手扶南宫轩。南宫轩顿时感到手肘一阵酸痛麻木,全身无力,宛若一根苇草似的给老者扶起来。原来那老者是在试探南宫轩内力,门派规定不得传授外人丹羽心法内力,他怕楚子岚念在叔侄之情破坏门面,故而试探南宫轩内力。谁料南宫轩丹羽内力全无,反倒因为学了几招《摘星手》,修习了些浑厚飘逸的内力。老者顿时生疑:“这内力与我丹羽内力不同,竟如此浑厚飘逸,却也不像丐帮内息”他既不知这《摘星手》练就的内力也为楚子岚所传,却不是丐帮武学,可忽而又想:“是了,丐帮武学横贯四海九州,其武学自然也千姿百态。南宫冲贵为洪天雷最为得意的弟子,自然武学造诣不再话下。只要楚子岚没有传授丹羽功法,我也无需多疑。”当即笑道:“南宫施主从桂林不远万里,来我丹羽山地界,不知所为何事?” 南宫轩闻言有几分诧异,心想:“不是你们这群臭道士跑到我家里面不知说了什么妖言,还得我父亲赶我出来,怎么现在又装起了无辜。”只好说道:“晚辈素问丹羽乃当今五大门派之冠,是当今侠义之邦,晚辈” “恩那又如何?”掌门问道。 南宫轩本想说自己来此地为了学武,求掌门收自己为弟子,故而奉承丹羽乃“五大门派之冠”,突然间见到楚子岚立在掌门身后,眼色颇有责备之意。南宫轩立马知晓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打住,又见楚子岚垂手偷偷指了指大殿中的神像,南宫轩顿时便悟:“原来这群臭道士还有这要死不活的臭规矩,真是活活地笑死人了。”当即跪在地上。 掌门见状,故作疑惑问道:“南宫施主,你这是” 南宫轩低头答道:“实不相瞒,弟子不远万里来此歇息之所,乃是因为弟子已经看破红尘,隔绝世间千万烦恼丝,只求掌门成全,助弟子出家。”说罢,便从腰间拔出配饰匕首来,将自己一缕青丝砍下,随手丢于地上。 “哈哈哈,楚子岚,你教出的好徒儿啊。”掌门见南宫轩此举,甚是高兴,连忙扶起南宫轩笑道:“好好好,既已看破红尘,就好好清修,以求早已超脱凡尘。”说罢便亲手携南宫轩来到那尊神像前说道:“这位乃我丹羽始祖,名为‘九天上人’。你既已经拜楚子岚为师,也无需多礼,为上人奉香一束,今后你便是丹羽弟子了。” 南宫轩听闻此言甚是高兴,心道:“没想到进丹羽竟这么容易,给这神像可个头c奉束香就行了,楚叔叔还吓唬我丹羽选择弟子极其严格。”他既不知丹羽弟子多由宫主举荐,所举荐之人便是那一宫的弟子;又不知有多少被举荐之人上山来,只因为说了一句“上来习武”便被丹羽永远拒之门外。南宫轩自鸣得意,便在神像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结果掌门递来的一束香,准备给这位“九天上人”奉上。南宫轩脑海中思索道:“这九天上人是何人物?怎的那日楚叔叔同我说的那首诗中有一句是‘恐惊天上人’?难不成所指的就是这位九天上人?莫不是《摘星手》惊动了的,就是这位九天上人?”当即千思万绪聚集心头,一时无法解开。本来那神像面部被帷幕遮蔽,一时间不到面容,南宫轩便趁着进香之际微微仰头,想看看这九天上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看还好,这一抬头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全身震惊不已: “这神仙怎么如此这般面熟,好似曾在哪儿见过一般,竟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见过” 南宫轩一时间凝思不已,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何时见过这九天上人,只觉得熟悉不已,却是自己一身中从未所见,不禁又抬起头看了那神像一眼,顿时觉得心中一股厌弃恶意徒生,对这神仙厌恶至极,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生奇怪! 掌门同楚子岚见南宫轩一时间呆住,料想是这小子未见过世面,只被这尊琉璃五彩神像给吓住。掌门笑道:“很好,很好。既然你已经供奉香火,成我丹羽弟子,我在此便有几句话要交代你。”南宫轩听掌门此言,离开回过神来,不理这面熟的讨厌的神仙,向掌门跪下听训。掌门道:“丹羽素来以修道为本,习武乃强身健体之要,切记不可在外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倘若被人知道,即便我饶你,你楚师傅也不会饶你。” “弟子遵命。” “第二,丹羽武学博大精深,全在休养生息。切不可习旁门左道,至于你那些丐帮武艺,看在是你父亲教你的分上,我就不过深究了。” “弟子遵命。”南宫轩口中虽这么答应,但心中却笑道:“掌门不知道我的武功都是楚叔叔教的,还以为是丐帮武功,真是见识短浅。”随即心中便悟:“对了,楚叔叔叫我不要再外人面前修习武学,怕是这武功本不可告人,掌门不知也不奇怪。莫非这武功来路,还有几分不干净”“弟子遵命。”南宫轩口中虽这么答应,但心中却笑道:“掌门不知道我的武功都是楚叔叔教的,还以为是丐帮武功,真是见识短浅。”随即心中便悟:“对了,楚叔叔叫我不要再外人面前修习武学,怕是这武功本不可告人,掌门不知也不奇怪。莫非这武功来路,还有几分不干净”想到此处,心中又有几分惶恐,却听掌门道:“第三,道家仁慈,不可滥杀无辜。” “弟子遵命。”掌门每说完一条门规,南宫轩便答一声,磕一个响头。掌门见他面容诚恳,笑道:“很好,这三条大规绝不可犯。其余的小规矩,你楚师傅自会教你。” “弟子遵命。”又是一句老话,南宫轩心底暗自骂道:“妈妈的臭道士,一个劲的罗里吧嗦,害得我一个个头给你磕,你倒不害臊。”当即起来转身面向楚子岚跪下道:“徒儿拜见师傅。”说罢便向楚子岚磕了三个头。在磕这三个头时,南宫轩倒没有在心中咒骂。他本在就想拜楚子岚为师,可楚子岚不是说“使不得”就是说“还太早”,不是自己的师傅却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对自己帮主着实不少,于是这三个响头便诚恳至极。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丹羽流华(三) 第十二章丹羽流华(三) 楚子岚见南宫轩脸上露出欣喜之情,心中也多了几分关怀爱护,忽而想起此刻自己的金兰之交南宫冲不知是死是活,心中不免多了一分悲凉之情,心中默念:“南宫兄,你的心愿我已经给你结了。放心吧,我一定全心全意照顾好轩儿。”思罢将南宫轩扶起,口中只念:“很好,很好。” 掌门当即传令叫来一名弟子吩咐道:“这位南宫师弟新入天枢宫,你先带他去天枢同内务弟子交代。我同子岚还有话要说。”那弟子同南宫轩同答了一声:“是”便出去了。 待到南宫轩一行出去,掌门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南宫冲那边,看来是要只身玉碎了?” “是”楚子岚沉吟良久,轻声说道:“南宫兄只交代我管教好轩儿,其他的说是自己会处理。只是张墨师兄” “子岚”张墨柔声道:“你我同为修道之人,还是不要管那些世俗红尘纷争为好。对了,一路上是否平安?你出行一事没被丐帮净衣派探子打听到吧?” 楚子岚思索一番道:“这个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楚子岚细声说道:“我在南宫府与他夫妻二人谈论此事时,突然闯入一名年纪轻轻的白发少年郎。”此话叫张墨一惊,其实那白发少年本藏在暗处,一时间三人谈了很久才发现。楚子岚难以启齿,便说那少年是闯入的。张墨惊道:“那少年是哪派人物?武功如何?” 楚子岚面容有些难当,叹道:“我同那少年拆过一招。当时我以长剑施出《玄虚掌》中的‘纵仙指’来,指向他面门刺去。” “恩,指法用长剑施展,缩短敌我之间的距离,来势迅速,出击犀利。对付不知是敌是友之人,应该该这么做。此招他定然得仰头闪躲,你便能施展出《天元拳》里的擒拿手法将他制住吧?”掌门听楚子岚用剑施展指法,颇为赞赏,仔细分析了一番。岂料楚子岚说道:“没有。” “没有?” “没有,不但没有,我差点还死在他手中。”说到此处,楚子岚不由想起那少年用抓法打穴的奇怪招数来,脸上流出阵阵冷汗,仔细说道:“那少年见我长剑指来,竟不急不慢,将我一点剑尖用手捉住。” “什么?怎会有这得怪事?”张墨顿时大为吃惊,目光顿时失色。他知纵仙指出手迅速,用剑施展更为犀利。何况楚子岚内力深厚,这一招剑任凭哪个武林好手都不敢轻易对付,岂料那少年或用手捉住那一点剑尖。 楚子岚见张墨沉思,只想将那少年的怪招全部说去,好让掌门揣摩他的门派,于是继续解释道:“之后那少年借着我下盘不稳之势将我拖向他身子,左手成抓打向我腹部五个要穴。” “打穴?”张墨听得此话,顿时面容失色,顿时问道:“那五个穴位可是巨阙c关元c气海c建里c水分?”楚子岚惊呼:“正是!师兄怎会知道这门武功?”谁知张墨听了此话,顿时恍若失魂落魄,眼中忽而疑惑,忽而恐惧,忽而紧张,忽而流露杀意。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这少年虽不算丐帮弟子,但也绝非善类。”楚子岚奇道:“此话怎讲?” 张墨沉吸一口气,不由想起十五年前在各大门派弟子面前傲视群雄的一人来,心中寻思道:“他门派向来行踪诡异,但丐帮c丹羽同他们素无来往,怎么会同此事扯上关系?”越想越觉奇怪,当即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容小觑,你所说的招数我曾在十五年前看韩鼎用过,那白发少年恐怕是悲风的高手也说不定。” “悲风?”这次换楚子岚惊讶起来。武林各派对悲风知之甚少,楚子岚也只是在南宫府中听南宫冲提及悲风的一些往事,但这个神秘莫测的门派究竟同丐帮陷害南宫冲有何关联自己便一无所知。没想到同自己交手的那个少年竟是悲风的高手,武功还如此之高。张墨见楚子岚表情凝重,显然对此事关心过大,令道:“罢了,悲风同我们无怨无仇,也不必太过在意,怕是丐帮请来的也说不定。凡事小心为好,暂时多提防些,千万不要同丹羽扯上关联。十五年前悲风在巴山之上不将武林各派放在眼中,扬言为了《逍仙剑法》保护那逆贼,可见他们虽行为怪癖,但实力不容小觑。” 张墨一番话意思是要楚子岚明哲保身,不必牵连到此事中,到时候以免连累丹羽山。楚子岚素来知道张墨为人自私多疑,也变不敢多言,拱手答应后便告退出去了。 且说南宫轩由那名丹羽弟子带到丹羽七宫之首的天枢宫中,再拜会了各个师兄,便跟着几名弟子布置住所。那些丹羽弟子在民间出生大多并不富贵,或是穷乡僻壤无法生计的c或是大苦大难顿悟红尘的c或是饱读诗书考不起功名的。这些人大多为人也憨厚诚恳,加上南宫轩由于父亲经商发家,自己性情也喜山乐水,爱好与三教九流结交。未过许久便与各弟子打成一片。 虽说南宫轩离家甚远,一开始不免有些思家心切,于是他或是拿出南宫冲在临行前写的那封信件来睹物思人,或是捧着掌门送与他的道家书籍来细细品味。他父亲的信写得大义凌然,每每读起便觉自己心情倍增。道家书籍多无为无名之说,细细读来也有几分超然世外的意思。加上平日里白天明着跟随楚子岚学习丹羽剑法,暗地里又躲在僻静之所修习楚子岚相传的《摘星手》,日子也过得充实。 那套《摘星手》本是上乘武学,一开始南宫轩修习时只觉得它奇怪难懂。但随着阅历的增加,自己也逐渐发觉《摘星手》一招一式的奇妙之处。每每修习起来便觉得自己犹如翱翔在布满星辰的夜空之中,看着漫天星宿的千姿百态奇妙变化,无不心领神会,其乐无穷。本来一心想学习剑法的他到了现在,却把心思全然放在拳脚之上,丝毫不感怠慢。反倒是丹羽山引以为傲的剑招剑术在他眼中看来,倒是没那么重要了。可是楚子岚在传授这套《摘星手》之前便有言在先,叫他不能再旁人面前显露此番武艺,加上张墨也曾说学习旁门之术是丹羽大忌,于是南宫轩只好假借悟道修行之名,或是躲在丹羽山上茂林修竹之中c或是躲在弟子阅经石室之中c或是乘着夜色偷偷跑到到丹羽山外修习此法。由于过多痴迷于《摘星手》,于丹羽剑法上自然有些松懈,以至于在旁人眼中只觉得他是个资质平庸之徒,倒是后来的几名师弟武艺上也略超过了他。 “既是资质平庸之辈,怎么会这么得到宫主的照顾?”众弟子中有一个名为张纹的最为愤愤不平。这张纹是张墨的侄子,也算张墨半个徒弟,拜于天枢楚子岚门下,是天枢鼎鼎大名的人物。由于他身法不凡,众弟子多来他面前阿谀奉承,他便觉自己是天枢宫里面了不得的人物。眼下由楚子岚亲自带来个南宫轩,他本早已不快;又见南宫轩待人接物虽诚恳亲善,但不在他面前奉承一二,张纹心中便跟是不快;加上他眼中南宫轩资质平庸,却多得楚子岚照顾,他心中便更加不平:“好歹得给那混账东西点厉害眼神瞧瞧,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 众弟子跟他屁股后头已久,凡是他说的话便犹如张掌门的命令一番,只想着这神仙似的主子能在他叔叔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加上楚子岚对南宫轩慈爱有加,但平时对自己师兄弟们却冷言冷语,也不免有些嫉妒。现在见张纹要教训教训南宫轩,便纷纷上前献计。或是说暗地里绑了他打一顿c或是说悄悄将他住所弄个稀巴烂c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从丹羽山顶丢下去 “不行不行”张纹听得那群师兄弟建议一一否决,训道:“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只会这些背后的手段?我们习武之人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教训教训他?再说了,他武功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就算一对一的对打,难不成我们还会吃亏不成?真是一群窝囊废!” 众弟子被他训得服服帖帖,全然不敢在出什么暗箭伤人的主意来,深怕被张纹责备。不时有人问:“师兄说得是。即便是后来的几位小师弟,武功也恐怕在那个窝囊废之上,我们又何必怕他?只是师兄不知有什么好点子没有?也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有所准备。”他这番话将张纹骂自己窝囊废的名声推到南宫轩身上,自己倒显得干干净净。 张纹突然阴险地冷笑一声,道:“这个我自有妙计。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便可,对付个毛毛虫,何必准备什么?” “对对对,对付个毛毛虫而已,何必准备什么?只要张师兄一声令下,我们必当赴汤蹈火”众人齐声答道。 释意:直到这章,丹羽派的三代主流便都已出场,即第一章的上代掌门张仙c这代掌门张墨c掌门侄儿张纹。关于虚构扬州丹羽山一事,先莫问,先莫问。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一)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一 时间飞逝,南宫轩在丹羽已经呆了约有一个多月。在此间他一门心思全在《摘星手》之上,于丹羽派正派剑术上倒少了许多心思。期间楚子岚念及金兰之情,唯恐私传《摘星手》一事被张掌门知道,又传了他一些丐帮杂学武艺。虽说南宫轩心思全在《摘星手》,但丐帮武学逍遥快意,且全是拳脚功夫,南宫轩学起来也觉得有几番趣味。 一日,南宫轩授过早课,楚子岚因掌门传言有急事便急忙赶去天元宫,吩咐余下众弟子自由试炼。南宫轩本对丹羽剑术颇为抵触,试炼之心早已全无,只一个人独自坐在讲武台一边细细斟酌自己偷偷练习的武功招式。几阵清风吹过,南宫轩颇感身体有些许凉意,脑海中的一招一式当即收势,准备到一旁的木桩上活动活动筋骨。 方站起身来,突然发现张纹带着个人走上前,围在南宫轩身旁。南宫轩方才因为沉浸在脑海的招数中,于外界事物一概闻所未闻,方抬起头才发觉自己被几人围住,不觉一惊,心中不知张纹要干什么名堂,便起身拱手问道:“张师兄,这不知有何贵干?”说罢环顾一下周围的弟子。 “哈哈”张纹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不知南宫师弟怎么一个人独自坐在此处?怎么不去同其他师兄弟切磋切磋。要知道武艺注重实战,何况师傅下令我等勤奋练习,师弟怎么能够偷懒起来?”张纹虽嬉皮笑脸地回答,却毫无方南宫轩出去的意思。 南宫轩不由一笑,以为这位天枢宫的大弟子跟自己开玩笑,解释道:“不瞒师兄说,我方才练剑已经是精疲力尽,只想休息片刻。谢谢师兄关心,我稍后便去练习。” “何必稍候,现在大师兄陪你练练便是。”只听张纹身后一名弟子高呼一声,众弟子随即哈哈大笑。张纹冷笑一声,朝南宫轩拱手道:“既然众位师兄弟都想看看我同南宫师弟切磋切磋武艺,你我二人也别扫大家的兴致,那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师弟,请了”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亮出长剑拉开架势同南宫轩比试。 南宫冲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早已明了大半:“原来你们是要借着切磋的名义教训教训我,哼,既然是要教训我,也顾不得礼仪俗套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想到此处心生一计,鼻间不屑地“哼”了一声,突然朝地上一个滚身,双脚直踢向张纹腿部。众弟子猛然惊呼“小心”“那混小子使诈”。他们只知道南宫轩使诡计先发制人,却不认识这竟是丐帮的一招“盘龙距”。这招来得突然,一则乘着张纹毫无防备之时;二则张纹生平未曾见识过此招,突然之间没有应对之法,被南宫轩双腿一踢,直栽了个跟头。张纹被南宫轩重重绊倒在地,身子一阵酸痛,正想翻身起来好好教训南宫轩,忽听得两旁人喊:“张师兄小心” 张纹倒在地上还不知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有人重重压在自己身上,借机还在他腰间重重打了两拳,疼痛难忍,“诶呀”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南宫冲乘张纹跌倒之际,翻身压在他身上看准他腰间狠揍。张纹想翻身起来,却被南宫轩重重压在身上,一时间无法起身,双手被南宫轩死死扣在背后,毫无机会拉开距离。南宫轩用的丐帮武功虽是死缠难打不甚华丽,但一招一式颇为实用,加上自己从《摘星手》中悟出的擒拿反锁之法,竟将张纹死死拿住,引得众弟子一阵叫嚷。有的喊“张师兄快揍他”,有的喊“南宫轩好样的”,甚至还有的喊:“狗咬狗,一嘴毛”。 张纹见自己再众弟子面前丢了脸面,当即对南宫轩大怒,突发出内力,施出《天元拳》中一招“浮云随风”,双臂将南宫轩身子向后猛然一推。南宫轩内力本不及张纹,加上此招劲道雄厚,将南宫轩身子一下给推了出去。张纹自己脱了身,立马翻身起来拔出长剑,尚未待南宫轩站稳脚步,一剑向南宫轩刺去。 南宫轩脚步尚未站稳,见张纹持剑刺来,心中暗道:“你这混蛋东西,居然还亮剑砍我,怕是准备要我的性命既然你如此凶狠,那我也不必讲什么仁义道德,同门情谊了。”顿时身子向后仰,伸出右手撑住地面,待到张纹持长剑刺来扑空,南宫轩手力突发,将全身力量全都托付右掌,脚尖寻张纹下巴猛然踢去。这招“倒提壶”颇为巧妙,全身力量聚集右掌,脚步便毫无下坠之力,故而出脚极为迅速,不偏不倚一脚踢中张纹下巴。 南宫轩自知张纹无论武功还是内力,均在自己之上,根本不敢用丹羽武功与之对抗,全都是用楚子岚教自己的丐帮武学。众弟子眼中只觉得这南宫轩武功用得颇为奇怪:“这一招怎么如此滑稽,那一招怎么如此巧妙,怎么一招一式都像小孩打架,却一招一式都灵活变通,毫无任何破绽?” 张纹被踢中下颚骨时差点咬住自己舌头,被南宫轩借着全身力气踢得步步后退,险些下盘不稳倒在地上。南宫轩见张纹后退,心中大笑:“哈哈,这下子丹羽山天枢宫的大弟子得丢脸丢大啦”扭身起来正欲上前乘势出击,只见他衣袖呼呼,双掌齐出,突然心中暗叫:“糟糕” 原来南宫轩本打算乘张纹脚跟不稳时施一招“云消雨散”,以左掌直击张纹左胸右掌直击右胸,再将双掌内力在敌人体内向中间挤压,达到挤压对手内脏之用。但此招一则毕竟太过凶险,倘若对手内力不深厚,顷刻间便会要了他性命;二则此招出自《摘星手》,由于楚子岚一再交代,南宫轩一时也不敢施展。张纹站稳脚跟,觉得自己再众多弟子面前丢了脸面,此刻见南宫轩面露迟疑之色,当即心下立断,一个箭步朝南宫轩冲上,长剑朝南宫轩颈部横砍。 南宫轩见势不妙,心中一阵胆寒:“糟糕,他居然要砍我若不是楚叔叔不准我用《摘星手》,非得立马要了你性命。”虽心中是这么想,但毕竟不敢轻易施展《摘星手》的武功,加上楚子岚教自己的丐帮武学不多,只得又使出一招“倒提壶”躲开。张纹早料到南宫轩又出奇怪招数躲开,见他右脚又朝着自己下巴踢来,心中早有准备,出左手捉住南宫轩右足,奋力一扯。南宫轩当即下盘不稳,一个踉跄滚到地上。张纹大笑道:“南宫师弟,接招咯”说罢便往南宫轩腹部踢了两脚。 众弟子见南宫轩滚在地上被张纹猛踢了几脚,纷纷喝彩。张纹也自明得意,笑道:“南宫师弟,师兄这招横踢恶犬连环鸳鸯腿厉害不厉害呀?”众弟子又是一阵嬉笑,南宫轩滚在地上口中大骂:“臭道士”尚未爬起,又被张纹朝背上踢了一脚。 张纹和南宫轩一个站着猛踢,一个趴在地上打滚,引来众弟子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看笑话。正当张纹踢得起劲,忽听见南宫轩在地上大叫一声:“不妙”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南宫轩在地上朝外围迅速一个打滚,滚到了一名丹羽弟子身后,顺手捉住他衣襟朝张纹一推。此刻张纹正踢得兴起,那些丹羽弟子也看得兴起,怎会反应到南宫轩有这么一手?只见张纹踢出的一脚没来得及收回,那被南宫轩推出的弟子也没来得及止步,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被张纹一脚直踢到自己的裆部。 张纹出脚用得是踢人背部之力,这一脚下来那弟子怎会受得了?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弟子双手护着裆部连忙倒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口中还“哎哟哎哟”地叫嚷,引来众弟子又是一阵大笑。 待旁人将那弟子扶起时,众人才察觉不见了南宫轩的踪影,想是他乘乱逃走了。张纹四下张望,突然听见身旁一人道:“张师兄,他逃到竹林那边去了”众人寻着丹羽山一片竹林看去,只见南宫轩一手摸着腹部,一手抱着头部,踉踉跄跄地朝竹林处逃跑,不时弟子中还回头看看张纹等人是否追来,模样甚是滑稽。张纹冲众弟子笑道:“哈哈,那恶狗逃了。可惜我这横踢恶犬连环鸳鸯腿后面几招没有施展完,要是各位还想看我施展这上乘腿法,我们一人拿根棍子再将那恶狗捉回来” 众弟子中多有好事之徒,平日里被楚子岚管得太过严格,如今一经松弛,便都纷纷起哄。正所谓“心似平野走马,易放难收”刚才众人见南宫轩被打得如此滑稽,又见那名被踢中裆部的弟子十分搞笑,此刻如何能轻易放过南宫轩?当即纷纷叫嚷“我们都听大师兄的”“我们快去把恶狗捉回来求大师兄教我们上乘武功”“那恶狗咬了人可不好” “既然诸位都想学这上乘武功,我们现在就去捉那恶狗回来演绎给师弟们看”张纹见众弟子现在都向着自己这边,心中颇为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二)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二 “既然诸位都想学这上乘武功,我们现在就去捉那恶狗回来演绎给师弟们看”张纹见众弟子现在都向着自己这边,心中颇为得意。 一声令下,丹羽弟子中的阿谀奉承之徒无聊好事之辈纷纷响应,有的拿木棍有的持刀剑甚至还有的弟子顺手捡起扫把之类的器物,跟着张纹前去捉拿南宫轩。南宫轩逃得不远,只听得身后众人边跑边大喊自己站住,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众弟子虎视眈眈朝自己跑来,手中人手一件器物,个个紧盯自己,仿佛要生吞了自己不可,此刻怎么还敢停下?连忙加快脚步奔逃。 远远看去,只见一个瘸腿的在前方逃跑,一群道士在后方叫骂追赶,不禁好笑。南宫轩心道:“真真该死,不知我犯了什么事,竟招惹了这群短命鬼。古人常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今日我南宫轩尚未过街,要说过街不过是坐在街边,居然也是人人喊打了。” 他毕竟年纪太轻,怎知道这世界上旁人要欺负起人来,还管什么青红皂白善恶美丑。无非是持强凌弱,光捡那些温厚老实的软骨头下手。 眼见身后的一批人快要捉住自己,南宫轩不由心中大急,忽见前方一片俊秀的竹林,翠竹悠悠,颇具风雅。南宫轩心中大喜:“真是菩萨大哥救我命,这竹林我再熟悉不过。那群傻乎乎的道士如果被我带到竹林中转悠一番,说不定还能跟丢。”原来那竹林是南宫轩一个人偷偷修习《摘星手》的地方,平日里他见竹林并无人行走,便偷偷跑到这竹林中修习内力,自然对这片竹林颇为了解。他一面奔跑,一面后头看去,只见那群道士由张纹带队,越跑越近,顿时大悟:“这群家伙在山上呆了至少年,那竹林里头的路肯定比我还熟悉。我还没去过竹林深处,倘若逃到竹林中,岂不是自寻死路?该死该死”眼下已无退路,只好朝林子里跑去。 南宫轩方跑入林中,只听得身后张纹大喊:“南宫师弟快回来,这林子不能进去的”南宫轩突然一愣,回头看去,只见张纹等弟子都站在竹林边上,丝毫不敢走入林子。张纹见南宫轩停下脚步,连忙喊道:“师弟快快回来,这林子不准一般弟子进去的,快些出来”南宫轩见张纹等人全都乖乖站在林子外,都老老实实地不敢走入林中半步,心中生奇:“莫非这林子真的不准人进?” 他平时修习《摘星手》时,的确很少见有弟子进入林中,还以为这竹林是个幽静隐僻之所,不料听张纹的意思,这里居然是师门禁地。张纹见南宫轩躲在林子里不敢出来,想是他怕了自己,在林子外头着急道:“师弟快出来,我们不追你了。倘若你在林中有什么不测,掌门还得怪罪于我,快些出来” 南宫轩听闻,一语惊醒,心中不觉好笑:“又是骗我了,我在林子修习了那么长时间,怎么遇到不测?想是你们这群臭道士捉不到我,编出话儿来吓唬我出去,好叫你们捉住一顿暴打。傻子才会上你们的当即便是禁地,我也全推在你身上,掌门要罚便罚你一个,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当即大喊道:“你就继续吓唬我吧,总之出来免不了你们一顿暴打,林子里我还从未来过,今天就进去闯练一番。到时候楚叔叔问起我行踪来,你就自己同楚叔叔解释,说我同你们比试武功不过,逃到林子里去的。”说罢便扭头走入林中。 南宫轩说自己从未进过林子自然是假,无过是将自己进入林子一事的缘由全都推到张纹等人身上。毕竟自己曾进入林子修习《摘星手》,倘若被掌门知道此事,还不知会如何惩罚自己。如今索性将进林子的原因都推在张纹一人头上,自己就逍遥自在了。 张纹等自进入丹羽山一来,也被楚子岚训诫过不可进入这片竹林中,说是林子有不祥之物。如今张纹见南宫轩为了躲避自己逃入林子里,心中不免懊悔不已:“真是该死,我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小子,想叫他学规矩点,如今不料将他逼入这丹羽禁地,岂不是害了他。楚宫主同那小子关系非常,倘若知道了此事,又怎么能饶过我?”眼见着南宫轩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当下大急,道:“不行不行,我们快去请示张掌门”说罢,便又带领众人前去天元宫寻找张墨。 且说南宫轩孤身一人走入竹林,心中居然有几分害怕。平日里他也只在竹林外围修习武艺,至于竹林深处自己是从未去过。加上张纹说这竹林是丹羽禁地,自然也非同一般,不由心中有几分恐惧。但此时自己是被张纹等追入林子,退路断然是没有了,当即一股侠义之气冲上心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正所谓: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但凡看破一切的圣人即便处于千沟万壑之中也能够平心静气。我虽不算是圣人,但也不至于紧张到如此程度。”说罢便摸着自己心脏部位,只觉得心脏跳动不已,恐惧之情更加深重了。 那竹林平日无人看管,竹子生长得参差不齐,地上也杂草丛生,显得十分颓败。阵阵阳光从碧绿的竹叶间渗透过来,给竹林更添上一分幽静。那竹林时而轻风拂过,扬起阵阵碧绿的波涛;时而沙沙作响,飘落片片翡翠般绿叶。南宫轩看着此情此景,不由想起前人诗文来,吟唱道: “竹有节,有千节,风过不折,雨过不沾,直入青天之上,立于岩穴之中,思之君兮,当如此竹。” 自南宫轩来初次到这竹林来,一心只想着找寻个隐僻之所修习武学,怎会有心思品味这悠悠美景?如今见这竹林青翠欲滴,虽无人照看,但一支一条生得错落有致,毫无扭捏作态。南宫轩叹道:“这竹林虽无人照看,任凭其自由自在的生长,居然也能如此俊美。”忽而转念想到:“楚叔叔教我的《摘星手》中,多有任凭自己内力而发的招数。拳掌所到之处皆是内力自由发出,不正如这竹子自由自在生长成参天俊竹吗?” 原来《摘星手》不同少林丐帮的内力,其他门派内力的施加多讲究“若即若离”,不可太少也不可太多。而《摘星手》一旦施展开来,便不必对内力强加控制,故而手法灵巧自然,多有独到之处。 南宫轩渐渐放慢脚步,看着这自由自在的竹林,思索道:“对了,前人木炎曾写过一篇《竹林赋》云:自破笋乃至入青天,一身清白;从孤杆乃至成百叶,不沾尘泥。而心有志,不扬不弃。乃至入碧落云天,伴扶摇正气。观天地万物之变化,品风霜雨露之甘甜。而后,花开而死,留樵夫之材,不为快哉?写的不就是此地的竹子吗?难不成木炎也来过丹羽山,才写下那篇文章来?此等竹子般活法确实叫人羡慕,真是对应了那句生则逍遥自在,死则拂袖清风了。” 他一边思索,一边漫步,两旁的景色倒没怎么放在眼中,反倒从《摘星手》的武功上想到了人生哲学的问题。一路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只觉身体乏力,才渐渐收拢思绪朝前方看去。南宫轩本以为这竹林不大,自己不用多久便能横穿过去。岂知自己从进入竹林深处开始便迷失了去路,加上自己思绪不定,一时间也没寻得见出处,反而发觉前方一座巍巍高楼立在那里,当下心中生疑:“咦?这是什么楼?想不到这竹林之中还建有此等佳处,想是修建起来用于避暑。哼,这群丹羽道士也真会享受。” 眼看自己没有取出,只好朝那座楼房走去。未走几步,心中顿觉不可,自言自语道:“不行,张纹说这里是丹羽禁地。我若走到哪楼中叫人看见,岂不是还得被人活活捉住。该死该死,没进这林子要被人捉住,没想到进了林子也要被人捉住。”想到此处,只得转身准备朝原路回去。方没走几步,突然又想:“不对不对,我是被那群臭道士追进林子的。倘若被禁地的人捉住,只把责任都推到那群臭道士身上不就好了?”当即又转过身来,朝那座高楼走去。 才走几步,便又觉不对,自言自语道:“南宫轩啊南宫轩,你真是糊涂。私闯禁地的罪名可不小,又怎么平白无故推到别人身上。还是回去吧”说罢,南宫轩当即转身往回走。 “你这傻瓜蛋,怎么一下往前一下往后?还自言自语的,难不成你是在练什么高深武功?” 南宫轩突然听得一声清秀的女子询问,心中大惊:“糟糕,被人发现了。这下不妙,倘若被掌门知道,非得重重责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不如乘她不备逃之夭夭,省得被掌门责骂。”想到此处,便向那女子看去,伺机施展轻功逃走。 却见不远处站着的那女子身着素装,背上背着竹篓,手持锄头,篓中装满了新鲜的竹笋。南宫轩朝那女子面容看去,只见那女子年龄同自己差不了多少,柳眉樱嘴,粉黛含羞,云鬓如雾,肌肤胜雪,竟不像个凡间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三) 第十三章 沐若清尘三 南宫轩不看则已,一看当即心神荡漾,心道:“丹羽山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莫非这修仙论道之地还居住了仙子不成?难怪那群道士将此地划为禁地,定是怕那些俗人打扰仙子的清净。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等仙子住在这仙山之中,也似乎合情合理。”想到此处,一时间不敢说出话来,生怕自己说句话便将这位仙子吹走了,呵口气便将这位仙子吹化了。南宫轩思绪斐然,突然又想到:“对了,庄子《逍遥游》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定然说的是这位仙子。只是不知仙子何时从姑射山搬到了丹羽山。” 他自从到了丹羽山之后,每天除了学习拳脚剑法之外,便是背诵那些道家名著,诸如《道德经》《南华经》《太上感应篇》等书籍。这些经书在其他弟子那里断然是时时刻刻不离身的,唯独南宫轩觉得那些话语毫无趣味,便也只是将那些书籍随手翻了翻。不料此刻见到那名美丽的女子,突然想起《南华经》里《逍遥游》中的句子来。只不过用在这位女子身上,他自己倒也觉得十分恰当。 这终究是个仙家人物。 南宫轩一时呆呆地看着那女子出神,女子被他一双眼睛盯着颇为气恼,当即叱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你是个呆子。”少女本想说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发愣,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羞红着脸颊改口骂南宫轩是个呆子,话中也有几分提醒的意思。 南宫轩被少女骂了一句,顿时回过神来,脸上生出冷汗,颤巍巍道:“仙子姐姐恕罪,仙子姐姐恕罪。晚辈无意冒犯仙子姐姐的住所,还请仙子姐姐宽宏大量,息怒息怒。”说罢便拱手弯腰,连连拜了三拜。 少女见他如此憨态,呵呵一笑,责备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管我叫叫仙子姐姐。” 南宫轩一惊:“难道你不是仙子?那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少女打断了天真地问道。 南宫轩疑惑道:“怎么会在丹羽山禁地?丹羽那群道士不是因为怕打扰仙子姐姐才把这片竹林给围起来” “呸呸呸”少女听了南宫轩一番话来,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啐道:“你当我是动物呀,要被那群道士圈起来养着?” “不是不是”南宫轩见少女面有怒色,急忙否认道:“晚辈毫无此意,晚辈毫无此意。”南宫轩虽口里自称“晚辈”,但心中却十分纳闷,心想那女子比自己也不见大多少,怎么一见她面容就不由自主虚心自称“晚辈”起来,轻声问道:“那么你不是仙子姐姐?” 少女见南宫轩憨厚可爱,不禁微微一笑,转了转眼珠子笑道:“我当然不是仙女姐姐咯。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丹羽山禁地,定然是危险处所,怎么会有仙女姐姐呢?”说罢睁大眼睛,嘶出银牙,故意做出恐怖的脸色。 南宫轩心中顿时大惊:“是了,这里既然是丹羽山的禁地,自然是危险之极。这女子长得如此美丽动人,人世间自然是没有的,难道”想到此处,口中颤道:“难道你是女鬼”他这个鬼字说得声音十分轻,深怕那女子突然间走上前来索他性命。 虽然南宫轩“女鬼”二字说得十分细,终究被那女子听见,当即“嘻嘻”一声道:“没错,没错,我就是女鬼。哎哟想当年我死在这里,魂魄一直没有找到借尸还魂之人,没想到今天居然碰见你咯。”说罢便“嘻嘻”走向南宫轩,伸出两手似要捉他,口中还故意发出“呜呜”的声音。 南宫轩见女子“呜呜”地准备来捉自己,吓得连连后退。只看那女子虽然“呜呜”地要捉自己,模样却十分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似善类,毫无恶意。南宫轩退了两步便笑道:“你才不是女鬼呢” “哦?为什么?”女子问道。 “女鬼白天是不敢出来害人的,而且你还有影子,孤魂野鬼有影子吗?” “哈哈,那我一定是狐狸精咯。” “也不是”南宫轩正色道:“哪有狐狸精吃竹笋的?” 女子笑道:“嘻嘻,狐狸精怎么就不能吃竹笋?我天天吃人肉吃得太腻了,今天准备换换口味。没想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打搅本狐大仙吃素,今日便把你捉着炖汤喝。”说罢便放下竹背篓,走上前来准备抓南宫轩。 南宫轩早见那女子总是嘻嘻哈哈,毫无害人的意思,想她应该不是什么女鬼,也非什么狐狸精,倘若说自己是仙子姐姐还是真,便笑道:“好呀那我南宫轩今日便要会会你狐大仙姑,揪住你那条狐狸尾巴”于是乘少女走上前来,猛然伸手要挠女子痒。女子连忙躲开,大叫道:“饶命,饶命,我不是狐狸精了。”南宫轩见她一怒一笑颇为可爱,也不忍心去挠她,当即停手呆呆站在一旁。 女子见南宫轩不敢挠自己,理了理云鬓,忽然问道:“你刚刚说,你是南宫轩?” “对呀。”南宫轩奇道:“莫非你认识我?可我怎么记不得何时同姑娘见过面。” “哎呀”那女子突然惊道:“原来你真的跟楚叔叔来丹羽山啦” 南宫轩更是疑惑:“诶?你怎么也认识楚叔叔,难不成你也是楚叔叔结义兄弟的女儿?” 少女微微一笑,解释道:“那倒不是,我认识楚叔叔还是经过你父亲南宫伯伯呢。” “此话怎讲?”南宫轩满脑子疑惑不解,起先以为她是楚子岚弟子,谁料居然同自己父亲似乎有些渊源。当下脑海中发出千百疑问:“父亲远在桂林,怎么怎么会同丹羽山禁地这这个女孩认识?这女孩难不成是个武林高手?对了,书上常说武林好手越是厉害,越是藏得深,这女孩难不成” 少女见他埋头沉思,深怕他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南宫伯伯曾救过我母亲性命,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这件事还在十五年前,连我都是在母亲那里道听途说来的,你自然是不知道。对了,不知南宫伯伯过得可好?” “好,父亲他挺好的。”南宫轩口中虽答应,但心中满是疑惑:“想不到父亲居然还救过这女孩的妈妈,怎么我从未听他说过?” “对了”少女突然咯咯一笑,立即拱手道:“我叫沐若儿,拜见轩哥哥。” “木若儿?”南宫轩一怔,尚不知怎么答复才好,低头凝思:“百家姓里面什么时候来了个木姓?真是好笑,难不成是专门给那些木头脑袋的人用的。”想到此处,不禁面露坏笑。恰巧被沐若儿见到,立即气恼道:“轩哥哥笑什么?我名字有这么奇怪吗?母亲提起过你来丹羽山一事,我比你小,该叫你轩哥哥的。” “不是,不是。”南宫轩连忙摆手,答道:“只是刚刚还叫你仙子姐姐,现在你居然又叫我轩哥哥,乱了辈分咯。”沐若闻言也觉好笑,道:“谁叫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管我叫仙子姐姐,我也没答应过,那便不算数。” 二人方才打止,又不约而同想起刚才叫错辈分的事,各自又笑了一回。南宫轩自来到丹羽山起,便同家人断了联系,连一封书信都只能看南宫冲离别之际写的那封。虽说楚子岚待他如亲人,二人终究是师徒身法,不免几分隔阂。那群道士全是些呆头呆脑的人物,不是捧着本道家书籍死记硬背便是练剑,与南宫轩也无太多话。他做梦也没想到如今竟遇到沐若儿,开口便叫自己“轩哥哥”,心中不免生了一分温情。此时此刻说不出的快乐,便是永远停在所谓的“禁地”之中,也心甘情愿了。 沐若儿突然问道:“轩哥哥怎么跑到锁星楼来了?莫非有掌门密令?” “掌门密令?”南宫轩才记起自己尚在丹羽禁地之中,他只是觉得这里翠竹悠悠楼阁幽静,是个清修宝地,却是不知这片竹林为何被作为禁地,指着那座楼阁道:“锁星楼?就是那座高楼吗?” “对呀。”沐若儿点头答道:“锁星楼是关押犯了大过错的丹羽弟子之地,一般弟子没有掌门的密令是绝不允许到这里来的。轩哥哥你难道没有掌门密令,偷偷跑到这里来到?” 南宫轩心底叫苦:“要不是那群狼心狗肺的道士追着我打,我何苦跑到这里来?”当即想岔开话题,便问道:“既然这里是丹羽禁地,那那你怎么可以?” 沐若儿见他面有迟疑,笑嘻嘻解释道:“我又不是丹羽山的人,那群道士的规矩可管不住我。再说每年一到现在这时候,我们沐山庄就要熬制盘竹散。这种药非得要丹羽山上的初生鲜笋,加上特有的淡竹叶合几十服名贵中药一同制作。盘竹散虽制作麻烦,但服用后对习武是极其有用的一味药,能够清心润肺,以防止修习内力之人走火入魔。我们沐山庄每年制作的盘竹散一半自己留着,一半送与丹羽山,所以这地方就算我进来,那群道士也不会拦着。” 南宫轩见沐若儿说得头头是道,想来不会哄自己的。再看那篓中的确满是一些小笋尖儿,地下点着一层淡绿色的竹叶,心中更加无疑了。沐若儿说完那番话,南宫轩突然一惊: “沐山庄?” 释意:这章的题目本是该写作“沐若倾城”的。“倾城”二字自古便有,《李延年歌》中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但武帝宠姬李夫人纵然能歌善舞,又怎能与沐若儿媲美? 在此且说得古朴些,用“倾城”二字形容沐若儿,岂不是玷污了这超凡脱俗的人儿?故而作“清尘”二字,取“清风散尽,一绝红尘”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夜月苍狼(一) 第十六章 夜月苍狼一 “沐山庄?” 南宫轩听了沐若儿一番话,心中顿时想起一件事来。原来南宫轩离开桂州之际,楚子岚曾给过一封父亲的信,其中最后几句便是:“扬州瘦西湖旁有一沐山庄,乃是为父之旧交所建。汝到丹羽山之后,务必前往拜会,切记,切记。” 一连用了两个“切记”,当时南宫轩还觉得此事似乎挺重要。此刻听沐若儿的这些话,心中才得知自己家同沐山庄还真有几分渊源。只是不知父亲为何非要自己去沐山庄一趟,也只能等到了那儿才得知,当即嘻嘻笑道:“好妹子,你问我为何要到丹羽禁地,缘由其实简单得很。” “哦?”沐若儿不解,问道:“那是什么缘由?” “我呀”南宫轩压低了嗓音,凑在沐若儿耳旁说道:“我来丹羽山当道士是假,要去你沐山庄才是真。” “又是在胡说。”沐若儿道:“你要去沐山庄,那该下山到瘦西湖才是。怎么跑到这禁地里?想是你压根就不知道沐山庄在哪,编出话儿哄我带你入庄。”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南宫轩笑道:“我虽然不知道沐山庄在什么地方,可是沐山庄的沐若儿每年此刻都要来此地采竹子。只要我在此等候,害怕等不到去沐山庄的路线吗?这个就叫做:守竹待兔,你说是不是?” “呸呸呸”沐若儿怒道:“我才不是兔子呢就算你守竹待待我也好,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每年都来这里采竹子?去年是母亲亲自来采摘的,前年是摆脱张纹哥哥代采的,还有” “呸呸呸”南宫轩听到张纹的名字,便学着沐若儿的语气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常言道蜜蜂扑香,我一闻着你的味儿,便嗡嗡嗡嗡地飞过来了。” 沐若儿听得小脸微红,不悦道:“什么嗡嗡地飞过来,我看是苍蝇叮臭。你这只苍蝇闻着臭味,就嗡嗡嗡嗡地飞过来了。”沐若儿也学着南宫轩的口气说话,南宫轩心中顿觉她十分可爱,笑道:“不对不对,要说苍蝇叮臭,也不至于叮到这里来,肯定是叮张纹那臭道士去了。” 引得沐若儿咯咯直笑。 南宫轩见沐若儿笑起来面色微红,脸颊两个酒窝十分可爱,心中顿时欣喜,正欲开口夸赞几句,只听得身后不远有人道:“此地乃丹羽禁地,还不快出去” 二人顿时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丹羽掌门张墨同楚子岚一道走来,后面还跟着张纹。南宫轩心道:“糟糕,没想到张纹那小子居然先行一步,把掌门和楚叔叔给请来。”当即拱手行礼:“弟子南宫轩拜见掌门,拜见师傅。” 张墨白发飘飘,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南宫轩,鼻间“哼”了一声,怒道:“此地乃丹羽重地,寻常弟子不准擅自入内,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吗?” “我”南宫轩正欲解释,却听楚子岚打断道:“这几日事物繁杂,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一教导,还请掌门赎罪。”南宫轩见楚子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心中十分感激。 “嗯。”张墨听得此话,问南宫轩道:“这竹林虽没什么奇特之处,但那锁星楼却是关押丹羽犯了大罪弟子的重地,里面关的家伙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倘若一个疏忽叫他们逃出来,只怕要危害江湖。你以后不要擅自进来,知道了吗?” “弟子遵命。”南宫轩心中懊恼:“明明是张纹那个臭道士追我进来的,怎么掌门只教训我?”接话道:“可是张纹师兄他”话未说道一半,只见楚子岚在一旁示意他不用多说,当即便住口。 张墨全当不闻,眼中对南宫轩颇有责备之意,张纹却在一旁偷笑。沐若儿见气氛有些尴尬,嘻嘻笑道:“好啦好啦,张道长也不必怪罪轩哥哥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过。何况轩哥哥进了林子便遇见了我,一直未进入锁星楼,也不算私闯禁地。是不是?” 丹羽众人见沐若儿帮着南宫轩说话,又叫南宫轩为轩哥哥,心中颇为疑惑。但沐山庄同丹羽山关系密切,如今沐山庄的人帮着说话,张墨也不好严词怪罪,警告南宫轩道:“倘若还有下次,我饶不了你。”说罢便纵身一跃,施展出轻功在竹枝上轻轻一点,顿时不见了踪影。 张纹见掌门离去,深怕楚子岚一会儿要怪罪自己。方才是仗着张墨给自己撑腰才大胆跟来,此刻张墨离去,自己连喊几声:“叔叔等等我”一溜烟地也跑了。 楚子岚见那二人走远,柔声向南宫轩道:“我知道你有苦难言,但既然是寄人篱下,凡事都隐忍些。”南宫轩本来一肚子憋屈,觉得自己被掌门误会,现在听楚子岚出言安慰,心中说不出的温暖,拱手答应:“侄儿知道了。” 沐若儿“嘻嘻”一笑,朝南宫轩打趣道:“没想到张掌门的臭脾气还是改不了,轩哥哥要当心咯”南宫轩不解其意,满脸疑惑,只听楚子岚道:“那锁星楼虽说是关押不守规矩的弟子,但里面锁着的却又一个掌门的死对头。如今你私闯此地的事被掌门知道,以后行事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便向沐若儿拱手笑道:“还得多谢沐山庄的朋友帮我南宫侄儿解围,子岚在此谢过。” “楚叔叔又在拿我开玩笑了。”沐若儿一笑。 楚子岚哈哈大笑,朝南宫轩道:“既然现已无事,我们走吧,掌门多疑,在此呆久了只怕生事。” 正欲离开,南宫轩突然道:“楚叔叔,我能不能去趟沐山庄?” “沐山庄?”楚子岚一怔,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是了,我怎将那件事给忘了。也好,你待会便同若儿去一趟,住个天也没什么大碍,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 “那件事?”南宫轩见楚子岚自言自语,想是他又开始犯糊涂,问道:“楚叔叔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父亲临行前给我的信件为何要我去沐山庄一趟?” “哎呀呀,解释起来烦人啦”楚子岚突然挠头说道:“其中错综复杂,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罢便也纵身一跃,轻轻在一枝竹身上轻轻一点,顿时离去。 南宫轩见他离去,心中不知他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嘀咕道:“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糊涂也就罢了。怎么他们离开都得向空中跳?好好走路不成吗?” 沐若儿故意装作正经,解释道:“南宫师弟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这个叫作炫技,显得自己有本事。” 二人一阵大笑。 且说南宫轩得到楚子岚许可,便回去收拾好东西同沐若一道下山。丹羽山地势极高,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二人越往山下走,气温便越是觉得温暖。南宫轩有一段时间未下山,突然间感受到阵阵温暖,心中不由十分高兴。扬州地界商贸繁荣,二人一路上嘻嘻闹闹,倒也十分自在。 二人本在城中逛了许久,南宫轩从桂林带来的银两自到了丹羽山一直没机会花,于是在扬州街上见到心仪的玩意,或是漂亮的女孩饰品,当即买了送给沐若儿。只见沐若儿竹篓里鲜笋淡叶不多,却堆满了各色玩意。南宫轩带的财务颇多,还想叫沐若儿在城中逛一逛,突然沐若儿大叫道:“哎呀时候这么晚了,妈妈会骂我的。” 原来南宫轩自来到扬州城不过两日便被楚子岚带到丹羽,此刻得了空闲,又有沐若儿相伴,便在城中繁华街道里逛了一两个时辰。此刻夕阳将近,一道长烟缭绕孤城,鲜红的残阳洒在护城河中,显得十分沧桑。 二人匆匆忙忙出了城,急忙朝沐山庄赶路。瘦西湖地处扬州城西北郊外,路程离城中不是甚远,加上他们两急忙赶路,到了沐山庄外头尚未天黑。 只见前方一片茂密树林,各色奇特的树木种类应有尽有,在黄昏的映衬下平添一份凄凉。南宫轩只见这片林子树木茂密,却不见得有什么山庄,便问沐若儿道:“怎么不见沐山庄?难不成你家就在这片林子树上搭窝不成?” 沐若儿急道:“什么在树上搭窝你当我是鸟儿呀这片林子尽是些奇珍树木,还种有名贵中药,既能做采集之用,又能做防护隐居之用,你这脑袋怎的光会往坏处想?” 原来这片林子里的树木尽是些上等佳木,一来以九宫八卦之势围绕沐山庄,使旁人不能轻易入庄;而来又借佳木钟秀灵气,养植了许多名贵药材。南宫轩心中暗道:“怪不得此地叫做沐山庄,原来周围都是木头,想来里面住着的人也都是木头木脑。”复而又疑:“不对,如果周围全是木头,那就此地应该叫做木山庄,那若儿,岂不叫做沐若儿才是?”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暗笑。 沐若儿见他一时沉凝,一时又坏笑,心中顿时便知他又在胡思乱想,气恼道:“轩哥哥又在想什么?” “我?”南宫轩一愣,当即笑道:“方才听若儿说这里的树木是用作保护沐山庄的屏障是不是?” “对呀”沐若儿答道:“这树木虽然不规则,但依照《易经》九宫八卦之势,又拖加各种奇门遁甲之术,一般人很难进去的。” “那就是了”南宫轩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我说,这阵法虽设得巧妙无比,依托各种奇门遁甲,要化解其实颇为容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夜月苍狼(二) 第十七章 夜月苍狼二 南宫轩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我说,这阵法虽设得巧妙无比,依托各种奇门遁甲,要化解其实颇为容易。” 沐若儿不解,心想这奇门遁甲的规划是自己祖辈一代代凝结的心血,如何能被南宫轩轻易化解?何苦南宫轩从未进过此阵法中,想当年丹羽山上代掌门张仙走入这阵法中,也觉得它是“千变万化劫中有劫”,自愧不如,如今怎能被南宫轩顷刻间看破?当即不解道:“不可能,轩哥哥怎能够看破这阵法?” 南宫轩哈哈一笑,答道:“亏若儿也知道这阵法的奇妙,怎么连最为基本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也不知道了?” 沐若儿不解:“我怎么不知道?无法是阴阳双生,五行相克罢了。” “对对对”南宫轩鼓掌道:“虽说《易经》有千卦万卦,无非是从伏羲氏的一画开天而来。即便再错综复杂的变化,只要推到基本的阴阳五行上,岂不是顷刻之间便能够化解?” 沐若儿见南宫轩有意拖延,急道:“轩哥哥,好哥哥快告诉我吧。” 南宫轩笑道:“五行相生相克中说木生火,那我便在你这沐山庄外围点上一把大火,不出半个时辰,只怕你的沐山庄”南宫轩尚未说完,沐若儿当即恼道:“好个轩哥哥,编着话儿故意来耍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说罢便伸出纤手来捉南宫轩嘴巴。南宫轩左右躲闪不及,连忙叫到:“好妹妹好若儿快饶了我吧” 沐若儿对这阵法知之甚少,虽然一双玉手捉南宫轩嘴巴,但心中还有几分忌惮:“倘若真的有歹人乘着月黑风高在林子外头放火,妈妈的沐山庄岂不是要烧得干干净净?此次回去,还得跟妈妈说说此事才好。”她怎知这珍木阵法在设立之初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早已在各处石头溪流灌木乃至古老树根地下都藏有灭火机关,只要外围有人放火,膨胀的热量透过地面便引发各处机关术启动,各处机关便开始涨水灭火。 此刻夜色渐晚,残阳尚未落下西山,一盘圆月却早已倒挂天空,隐隐还能见到空中闪烁着北极星。二人尚在打闹,忽然听见那林子里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那声音拖得悠长,又如此之惨淡,回荡在林中久久没有散去。二人不约而同朝林子深处看去,只见树林深处渐渐昏黑起来,那声凄惨的嚎叫仿佛是林子所发出,呼唤着在外的人快些进入,叫人听见了不觉心中胆寒。 那分明是一声狼嚎 “没想到你们沐山庄还养着狼呀”南宫轩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深怕惊喜树林深处的恐惧,用颤抖的声音在沐若儿耳边轻轻道问。 “这个”沐若儿道:“不是养的每年一到我们庄子里熬制盘竹散时,总会有那么一两匹狼在四处转悠。听妈妈说,那些狼是为了等我们熬煎药材之后吃丢弃的药渣,叫作好像叫作” “啊呜”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嚎,将沐若儿的话掩盖过去。那声音十分凄惨,久久在林中回荡,仿佛在哀诉又似在哭泣,一直传到遥远的天际。 南宫轩心中早已害怕得要死,问道:“刚才你说这里不止一匹狼是吧?” 沐若儿自己也不肯定,每年一到此时节,晚上总会听到狼嚎。何况只要沐山庄一开始制炼盘竹散,庄中所有人都不准随便外出,只能偶尔在晚上听得几声凄惨的嚎叫。每次沐山庄的人在丹羽山采完鲜笋之类,都乘着白昼立刻回到庄内。而今日因为南宫轩嚷着要去扬州城中转转,二人便耽误了时辰,却玩玩没想到会遇到这等事。 沐若儿突然道:“轩哥哥,快跟着我走。要是等到天黑了,那些狼只怕会趁黑攻击人。快走”说罢,便抓住南宫轩的手朝林子里飞奔。 南宫轩尚未回过神来,便被沐若儿拉着跑入林中,当即加快了脚步,深怕自己一旦跟丢,被困在林子里不说,反而给饿狼吃掉。沐若儿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一步一跃都不怠慢,深怕等到天黑遇见狼群,自己死了不说,反而连累了南宫轩。然而这沐山庄的阵法十分精妙,层层树木之间竟岔出许多路径来,甚至有些地方需要疾跑跳跃。若是常人,在沐若儿带着疾奔之下,只怕早已经跟丢。幸好楚子岚教过南宫轩轻功,而丹羽山的轻功又是五大门派中最为奇妙的,被江湖各派美名曰“飞仙纵”,自然是洒脱飘逸的身法变幻莫测的步数。 树林里虽然昏暗无比,但也不至于迷失道路。二人奔跑了许久,南宫轩已经感到体力不支,心道:“没想到这沐山庄如此之大,倘若真放一把火来少,只怕要烧上一天半日。”正当这么想着,前方沐若儿突然“哎呀”一声停了下来,南宫轩来不及停下脚步,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间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只银白的狼。 那狼在月光下的照耀下显得缥缈瑰丽,全身银白的毛色被月光照的十分显眼,一双透发出青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南宫轩与沐若儿两人,仿佛随即都会朝二人扑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南宫轩颤巍巍道。 沐若儿也被此事情景吓坏了,但即刻又镇定道:“不怕它只有一个,我们有两个,要是真打起来,我们输不了”最后几句说得心中十分没底,其实她心中知道这自然不是什么人多势众的问题,早已经是惊恐至极,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沐若儿话音刚落,只见那银狼身后的黑暗处微微透出一双碧绿的光亮,好似一对细翡翠玉借着月光透出暗淡的光色。那对绿光轻轻走近,当月光透过树梢轻轻洒向那处地上,二人才看出走出的居然是一匹更为强壮的黑狼。 “现在是两个打两个我们”南宫轩紧接着问道。 “不怕,虽然是两个打两个我们我们学过武功,这两个畜生它们不会武功,我们打得赢”沐若儿此刻早已经是吓得惊魂未定,说话断断续续。 只见那两匹的眼睛死死盯着二人,仿佛二人只要有半点动作,便会随时扑过来。南宫轩自然是怕得要死,连双腿都不住颤抖,深怕在此丢了小命。但沐若儿却心存顾虑,只想着自己这次害了轩哥哥,勉强装作勇敢的神情。 虽说是满月,月色此时却被一片乌云所遮蔽,显得更加昏黑。白天的太阳早已经落下,留下一片暗淡的红霞染红半边血色的天空。那一黑一白两匹狼丝毫不动,站在二人前面仿佛木刻一般,眼神中却都透露着凶狠的杀意。 却见那健壮的黑狼在白狼的耳旁舔了几下,那白狼居然摇了摇脑袋,径自走到一旁趴在地上。原来那白狼似乎怀有身孕,黑狼便叫它在一旁休息。 南宫轩庆幸道:“这次还好,又又变成了两个打一个。” “嗯”沐若儿稍微点头,心中却早已没底,只盼着那两只狼此刻赶紧离去。 夕阳已逝,月色朦胧,一团乌云遮住天空,仅留下几丝惨淡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那黑狼被月色覆盖,仿佛即刻要消失在黑夜当中,只留下那双碧绿的眼睛微微在夜色中一闪。 “小心”沐若儿突然大叫一声,只见那黑狼的眼睛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猛然朝二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沐若儿竟甩下背篓,一脚朝黑狼腹中踢去。她怕黑狼伤害南宫轩,便当即下定决心上前打斗。那黑狼本是扑向二人,此刻身在半空中,被沐若儿一脚踢个正着,顿时朝右边滚过去。 南宫轩见沐若儿踢得利落,不经心底叫好。谁料沐若儿虽然腿法精准,但由于年纪尚浅,又是女儿身子,力量着实不够。那黑狼随在地上滚了一圈,立马又起身朝沐若儿扑去。眼见一双锋利的爪子即将捉住沐若儿,沐若儿低首回身,想要躲过黑狼的猛扑。只见黑狼跃向半空,眼见自己要扑空,突然压低了身子,狠狠往沐若儿身上猛力一撞。 这一撞用力实在过猛,黑狼几乎将自己全身的力气压在沐若儿身上,加上沐若儿正低首欲躲,下盘自然不稳,被那黑狼直直冲倒在地。沐若儿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心中担心黑狼会攻击南宫轩,正欲起身。那黑狼却早已先起,朝沐若儿一跃,一双恶爪拍下,狠狠压在沐若儿身上。此刻应是万分危急,那恶狼气喘吁吁,沐若儿耳畔似乎都能清晰听见恶狼喘气的声音,心想黑狼此刻准备就要张口咬自己了。 正当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眼见黑狼张开血盆大口,白森森的獠牙几乎已触到沐若儿脸颊,正欲朝沐若儿咬下,突然听见有人大喝一声: “畜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夜月苍狼(三) 第十八章夜月苍狼(三) 黑狼被这一声怒吼镇住,正欲回头探看,之间南宫轩凌空一脚横飞而来,正中黑狼头部。这一脚使得力气极大,那黑狼被这脚踢得甩到几尺之外。原来南宫轩见沐若儿又生命危险,心中顿时勇气迸发,施展出《两仪腿》中一招“横劈华山”,用力之猛可想而知。 南宫轩扶起沐若儿,见她眼神无色,心中不由大急,几欲哭出。心中千万悔恨苦恼:“堂堂七尺男儿连个女子都保护不了,岂不是枉活了这一生?”只见那黑狼被南宫轩一脚踢飞,本该身受重伤,不料这匹狼体格十分健壮,骨头硬朗,在地上挣扎一番,立马爬了起来,又欲朝二人扑来。 南宫轩心底顿时一阵愤怒,一双炽热的圆眼向黑狼投出利剑一般的颜神。黑狼被南宫轩怒视,竟被他给震慑住,它一开始翻身就想扑向二人,此时却颤颤巍巍,丝毫不敢向前走来。南宫轩不由心头一阵愤慨,怒喝一声: “畜生!” 黑狼被这一声怒喝吓住,只见南宫轩猛然向前一个箭步,双掌拉开架势环绕四周,朝着黑狼拍去。黑狼颇有灵性,见南宫轩掌风“呼呼”,马上就察觉到了危险,拔腿便向侧面跃去。南宫轩见双掌扑空,又施展出擒拿手法,改掌变抓,朝黑狼背脊捉去。那黑狼见势而来,压低身子,待到南宫轩身子将近,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南宫轩肩头咬去。南宫轩闪躲不及,眼见黑狼的白牙快要咬住自己,心中大叫:“不妙!” 黑夜中,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半空,飞向那黑狼头部。黑狼本快咬住南宫轩,却突然间在半空被打了下来。南宫轩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块小石子。南宫轩回过头去,只见沐若儿在地上歪着半身,面色一片苍白,显然已经是毫无力气。原来沐若儿见黑狼快要咬住南宫轩,心中一阵大急,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拼命使出投掷暗器的手法丢向黑狼。但那石子一来颇为圆润,二来沐若儿体力早已不支,那黑狼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立即站住脚步。 黑狼见沐若儿体力透支,刚刚落地便拔腿朝沐若儿冲去。沐若儿见黑狼来势凶猛,一时间慌了神,竟不敢起身闪躲。此刻南宫轩离她甚远,黑狼行动如此之迅速,怎能即可救她?不由心中一阵胆寒:“南宫轩呀南宫轩,若儿舍身救你,你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她被这恶狼咬死?楚叔叔教你武功是要你保护他人c行侠仗义,倘若连若儿都保护不好,学那些武功又有何用?”当即心下立断,气沉丹阳,一跃纵身而起,双掌微扬,顿时发出两道无比醇厚的内力。 那两道内力脱掌而出,直扑黑狼而去,那黑狼行动迅速,一掌拍了空,飞过黑狼头顶打到地面。另一掌却不偏不倚,拍住黑狼身子,将那黑狼打离数丈。 这招“流星赶月”用的内力十分醇厚,竟是《摘星手》中一招绝技,这招如若楚子岚是出手,那两张的内力本该同时打在敌人身上。双掌内力一阴一阳,一旦打到对手身上,两股内力便如太极八卦一般生生不息,陡增数倍。而南宫轩打得不伦不类,倘若被楚子岚见到,定要严加责备。而此刻那两道内力一道打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地面陡然被拍下一个掌印;另一道打在黑狼身上,黑狼虽然体格强壮,终究支持不了如此深厚的内力,倒在地上爬起身来,便踉踉跄跄,几欲倒下。 南宫轩见黑狼身体不适,不由想起沐若儿方才几乎命丧于此,心中早已生了杀意。他脚尖微动,身法飘逸,恍若一阵清风闪到黑狼身旁。黑狼猛然一惊,只见南宫轩脚尖向上一提,朝黑狼小腹踢入,黑狼便被踢到半空之中。南宫轩长袖一挥,借势自上而下一掌猛然打下,此力用得甚猛,加上内力全发自《摘星手》,便犹如开天破石之势,将黑狼体内骨骼震个粉碎。黑狼被这道劲力拍落在地,身体竟将地面震裂,当即一命呜呼,鲜血四溢。 沐若儿眼见南宫轩施展出奇怪招数,顷刻之间便将那黑狼给打死,心中又是欣喜c又是好奇,又见那黑狼死状颇惨,心中不由生了一分怜悯。南宫轩惊魂未定,此刻见黑狼死去,心底的巨石终于落水,不由长“呼”一声,回头正欲向沐若儿吹嘘一番,只听一旁“呜c呜”两声。 二人心中一惊,此时才想起还留有一只银狼,不约而同朝它看去。 乌云散去,圆月再一次高挂天心。月色静美,柔和的月光流入树林,透过斑驳的叶片洒向银狼身体,将它银白的身体笼上一层神秘的光泽。银狼缓缓站起身子,神情似哀怨,又似忧伤,夹杂着几分凄苦,轻轻望着二人。 南宫轩心中一震,暗道:“这银狼神色不凡,恍若仙境而来,此刻若它若见自己伙伴被杀而攻击我们二人,还不知我能不能敌过?古人常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就在它犹豫恍惚之时,趁势要了它性命?”当即眼中闪过一道金光,提掌正欲出击。沐若儿见状,急忙道:“轩哥哥,且慢!”南宫轩心下生疑,轻声问道:“为何?” “我”沐若儿一时也说不出心中的缘由,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着那银狼。 月色更加温柔,银狼的身上仿佛笼起一层薄纱,显得既神秘c又瑰丽。它轻轻摇了摇身子,并没有攻击他们二人的意思,抬起头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呆呆地神。皎洁的明月仿佛透过云烟朝人世间俯瞰,一如银狼在人世间抬头仰望那轮圆月: 霞散绮,月沈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 瑶阶曙,玉盘露,凤髓生烟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 微分拂过,银狼终于将目光看向二人。那目光竟是如此之温柔c如此之慈蔼。南宫轩不觉心中一怔,向那银狼微微道:“你”银狼并不理会,转身便走入黑暗的夜色中,瞬息之间消失了踪影。 沐若儿轻声说道:“轩哥哥,那只狼的眼神好奇怪。” 南宫轩扶起沐若儿,一边收拾洒落一地的竹篓,一边答道:“是呀,没想到它见到自己同伴死去,居然不攻击我们,反倒一溜烟地跑了。”说道此处,不由笑道:“想是见到我大显神威,给吓坏了。” 沐若儿见他三句话离不开自夸自耀,不由觉得好笑,又想起南宫轩在自己危难之际突使奇招救了自己一命,敬畏之情便油然而生,趁南宫轩扶起自己之际,将樱嘴凑在他耳畔轻轻说道:“谢谢。”南宫轩只觉得耳旁一阵温润,幽香如兰,脸色顿时通红,连声答道:“不用谢不用” 正当南宫轩神情恍惚的时候,只听树林不远处有人呼喊:“若儿!若儿!”南宫轩只听是个女子的声音,虽那么甜美,却不难发觉她声音十分着急,于是回过头看着沐若儿。沐若儿听见那声音传来,连忙起身,叫道:“妈妈!妈妈!” 不远处人影走近,只见是一名十分曼妙的女子,生的婀娜多姿,衣着玄素琉裳裙,神情很是着急。沐若儿见那女子走近,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向女子怀中。南宫轩心中暗想:“这定然是沐若儿的妈妈没错了。”于是走上前行礼。 那女子见地上躺着的黑狼尸体,心中不免有些胆寒,问南宫轩道:“这黑狼,是你杀死的?” 南宫轩听女子口气既无称赞之意,也无怪罪之情,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幸好沐若儿在那女子怀中解释道:“妈妈不要怪轩哥哥,这只黑狼这只回来无缘无故攻击我们,是是轩哥哥救了我。” “轩哥哥?”那女子听见女儿这番话,神情忽然变得有几分腼腆,脸色微红,问道:“你是南宫轩?” “正是在下,晚辈拜见沐山庄庄主。”南宫轩心中不知道称呼她为什么,回想起沐若儿曾说自己幼年丧父,心想这位既然是沐若儿母亲,自然是沐山庄庄主。 “我叫沐霞”那女子口中微微道:“令尊他他近来可好?” 南宫轩不知她此言何意,只得答道:“父亲大人在桂林一直很好。” “哦”沐霞微微点头说道:“你既然只身来丹羽,那件事自然不知。”说罢微微叹了一口气,朝怀中的沐若儿说道:“好啦好啦,怎么眼泪汪汪地还停不下来,不给你轩哥哥看笑话。”沐若儿听了母亲的这番话,才想起南宫轩尚在,便不在哭泣。 南宫轩听沐霞说起“那件事自然不知”,心中纳闷:“什么‘那件事’?难不成她知道我此次来沐山庄的事?父亲交代我的家书怎么会给若儿的妈妈知道?”心中顿时千百个不解。殊不知沐霞所提的“那件事”反倒不是指南宫轩的家书,而是南宫冲被丐帮栽赃祸害一事。丐帮大多是些山野匹夫c糊涂之众,大多靠义气行事,如今南宫冲被嫁祸,还不知丐帮那群人能否饶他性命,故而沐霞见南宫轩第一面便问他父亲可好。谁料南宫轩对此事一无所知,反倒被蒙在鼓里。 沐霞抚了抚若儿的头发,见天色已经昏黑,便向二人说道:“时候不早,还是先去山庄一避。倘若趁黑再跑出个什么野兽来,那可糟糕。”南宫轩听沐霞此番话有理,想起方才若不是自己施展《摘星手》的武功,沐若儿差点没命。而此刻自己当着沐霞的面,是绝对不敢用《摘星手》中武功的。 月色消融,月晕如虹。 三人行走在洒满皎洁的月光的林子中,南宫轩心中一时堆满了疑问:“到底父亲要我到沐山庄来所为何事?若儿的妈妈又怎会认识父亲?难不成沐山庄同我家有不解的渊源?” 越想越觉得疑惑,月色越是阴沉。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白发少年(一) 第十九章白发少年(一) 三人趁着月色赶路,不一会儿南宫轩便发现林子中出现一座别有雅致的庭院来。那庭院修得十分细致,处在这茂林深处,仿佛就像是仙家坐落的亭台楼阁。南宫轩走近细看,只见大门上既无牌匾,也无对联,只身空空的一个架子,心中顿生疑惑:“听若儿的口气,似乎这沐山庄跟丹羽交情甚好,那应该十分厉害。怎么一看他们的大门,却是如此寒掺?” 沐霞走上前去,在门外轻声喊道:“善水泽木。”她喊罢,大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两名别致的侍女来,齐声道:“庄主。”沐霞微微摆了摆手,向南宫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便走入庄中。南宫轩心中不快:“这庄主好大的架子,要不是若儿的妈妈,我才”想到此处,只见眼前沐霞已经走远,一旁的沐若儿连声催促:“轩哥哥,明儿个我再带你到庄子里四处逛逛,快走吧。” 南宫轩答了声“哦”,便与沐若儿一同向内走去。这沐山庄修得如此幽僻,里面又种了许多奇花异果,名贵草药。南宫轩一脚踏入庄子里,只觉得扑面而来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芬芳,心中说不出的畅快,问沐若儿道:“这是什么香?怎么这么奇特,摄人心魂?” 沐若儿微微一笑,答道:“这个叫做‘花海浴’。好比你们丹羽山每天是对着那些暮霭流岚c惊涛薄雾修炼内功,我们沐山庄便是沐浴在这奇花珍药的香味里修习的。只要在沐山庄深吸吐纳,药物便随空气进入人体,对内功的提升是十分有利的。” 南宫轩哈哈一笑,打趣道:“这个妙!这个妙!那岂不是在沐山庄睡个觉,打一晚上的鼾,内功便一下子飞升到极致了?”沐若儿知道他存心打趣自己,微笑不答。谁料南宫轩接着道:“若儿在沐山庄住了这么久,每天闻着这花海浴,内功一定了不得。想来丹羽山的张掌门也只是白天练功,晚上睡觉,自然不及若儿功力深厚咯。” 沐若儿听他将自己同丹羽山的道士相提并论,心中顿时来气,恼道:“好你个轩哥哥,居然拿张掌门来戏弄我。看我今儿个不撕烂了你这张尊卑不分的嘴!”南宫轩见沐若儿要来捉自己,连声叫“饶命”引得沐山庄众侍女纷纷窃笑。 二人一路嬉笑,进了沐山庄大厅。沐霞走入厅内便吩咐人将竹篓拿走,看见那竹篓内各色小玩意,心中早已猜到是南宫轩买给沐若儿的,不由好笑,忙命人捧来茶水糕点,向南宫轩说道:“今日多谢你救了若儿,还请在庄上小住些时日。”于是吩咐一名侍女伺候南宫轩,又道:“子时一过,庄内便要开始炼药,我同若儿还得去打点各类器物,还请自便。”南宫轩心知是要去炼“盘竹散”,此刻时候不早,也只好起身道:“多谢庄主。” 沐霞同女儿离去,空荡荡的厅内只剩下南宫轩和那侍女。他心中早已厌倦,此刻若儿离去更觉无味,便问那女子道:“姐姐,我今日在哪儿休息?”那侍女答道:“请公子同我来。”于是领着他在庄内七弯八拐一番,走到一间小院房中。南宫轩心中称奇:“没想到这沐山庄看上去不大,里面却大得很。难不成在外面的林子用的是奇门遁甲,里面的房子也是用奇门遁甲建造而成的?” 侍女将南宫轩带进房内料理了一番,便径自离去。南宫轩本已劳累不堪,想要早早地上床休息。此刻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的经历,心中跌宕起伏,却总也睡不着。起先是被张纹追到禁地,又遇见沐若儿,还在扬州城转了一圈,最主要的是亲手杀死了一匹恶狼,不由自夸道:“南宫轩呀南宫轩,你今天可威风的很呀!”叹罢便“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还是早些睡吧,明天再去同若儿的妈妈说说父亲信件的事。” 微风摇荡窗外的柳枝,参差斑驳的影子在窗上微微闪动。月光透过窗户轻轻流入房内,洒向床铺。南宫轩顿时觉得心神微微荡漾,顿时想起沐若儿所说的“花海浴”来。一开始进入庄内他便发觉这芬芳与众不同,但没过几时便适应了这香味,渐渐觉得香味消失。此刻柳影浮动,月光洒落,这香味竟然又再次传来。南宫轩心道:“楚叔叔所传的内功心法,提到过在幽僻之处修习时效果最佳。此刻四下寂静,加上若儿说的‘花海浴’,不知效果如何。”当下起身盘坐在床上,将全身内里透出体外,依照“上三下五”的顺序缓缓呼吸起来。 南宫轩方吐纳了一个周转,便觉得鼻子里闻到的香味更加浓厚,全身内里充沛,却异常的寒冷,顿时称奇:“没想到这香气随着内里的周转,居然能将体内的烈气冲散。如此修习内力毫无杂念,也不至于走火入魔了。” 沐山庄素以炼药闻名江湖,虽不及炼药宗家赤霄派,但在江南一地极富盛名,被江湖人称之为“霄小”。而这花海浴在江湖中更是令人神往,甚至有传言称在沐山庄的花海浴中修习一年,抵得过平常人修习十年。虽然传言有些夸张,但效果的确不错。一个时辰下来,南宫轩只觉得各色经脉畅通,穴位跳动不由,心道:“没想到这沐山庄居然是这么好的宝地,难怪父亲叫我一定要来此一趟。这花海浴神效无比,比在丹羽山上偷着修炼要强个十倍百倍!”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轩只觉得一阵疲惫涌上心头,竟在修炼中睡去。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从窗间透入房内,惊醒了少年的美梦。南宫轩起身一看,太阳早已高高挂起,昨夜的芬芳此刻竟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素日听楚子岚提起最为浑厚的内里能够达到“无色无相”的境界,江湖中只有昔日少林派高僧才能做到。此刻这芬芳昼伏夜出,可见它的药性也十分厉害。南宫轩知晓自己昨夜练功练到睡着,居然也没有走火入魔,心中大为庆幸,料想通过昨夜的一番修炼,内力应该大增,想到此处,不由笑了一声。 忽而听见窗外几声鸟鸣,便有侍女敲门问:“公子醒来了吗?” “醒了c醒了。”南宫轩连忙穿好衣服前去开门,原来那侍女端着各色早点一直在门外等候,方才听见南宫轩笑声,才敢敲门询问。 南宫轩接过早点,谢道:“多谢姐姐,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那侍女“呵呵”一笑,遮着小嘴道:“方才一直在等公子醒来,我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说着推开窗看了看天空,答道:“我捉摸着,此时应该申时刚过。” 南宫轩听侍女说她为了等自己起床忘了时间,自然是等了很久,不由脸色羞红,岔开话题闻到:“对了,还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 侍女道:“我从小是个孤儿,被人贩子买去四川,幸好后来被庄主抚养,名字也早就不记得了。庄主叫我青岚,你就叫我小青吧。” “不行不行!”南宫轩练练摆手说道:“你比我大,理应当我姐姐,做弟弟的又怎么能够叫姐姐‘小青’呢?还是叫你亲姐姐的好”话说到最后,便向青岚鞠躬作揖。他讲“青”字时故意讲成“亲”字,不聊青岚却一时没听出来,见南宫轩弯腰作揖,连忙上前来扶他道:“公子快别这样,倘若被别的侍女看见会说闲话的。” 南宫轩不悦,心道:“我好心拜你,你倒害怕了起来,活该当仆人服侍主子。”当即停下,问青岚:“青姐姐,若儿她” “少庄主同庄主在炼药房里,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那你带我去找她,我还有事要和她商量呢。”说罢便迈步朝门外走去。青岚见状,连忙拦他道:“不行不行,沐山庄的炼药房就连我们都不准进去。我来之前少庄主吩咐我转告公子,她下午的时候会来找公子,此刻正同庄主学炼药呢。” 南宫轩见她神色紧张,知道这沐山庄的炼药房也同丹羽山的锁星楼一样,不由嘀咕道:“怎么在江湖上有些名声的门派,都要在自己地盘划出一块地儿来不给人进去?”青岚见他口中碎碎念,却又听不清说些什么,心知他来到沐山庄一直想去转转,便道:“公子如果闲的慌想在庄内走走的话,只要没人拦着的地儿还是可以去的。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其他侍女传我一声就行了。庄主还有其他的吩咐,我” “好的好的”南宫轩听她还有事要办,也不好多留:“那就多谢青姐姐了。” 青岚走后,南宫轩才觉腹中饥饿,将她送来的糕点风卷残云般的吃了。饭后他便觉呆在房中无味,于是推门出去,想在庄内走一走。南宫轩方出了门,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杨柳依依,别具风雅。南宫轩见此美景,便快步走向那池塘。 柳枝浮动,一阵微风吹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水波浮动之间,遥遥看见那池塘中心建着一座凉亭。南宫轩心道:“倘若在这亭子里歇息片刻,也是一件乐事。”于是走入水面上的回廊,朝亭子走去。 那亭子别有风致,仿唐朝时的恢弘大气,却不失宋代细腻婉约,十分可爱。待南宫轩走近那亭子,才发现亭中还有一人,不由心中赞道:“还以为沐山庄全都是写炼药的木头,原来也有这么识风趣的人在。” 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名白发飘飘的少年郎。那少年衣冠华楚,手持一把折扇,正趁着微风闭目养神。南宫轩见他年纪跟自己相当,心道:“他怎么一头白发?难不成在沐山庄里炼药时出了差错,让他吃了白了头?”于是见那少年双目紧闭,便向走近些再看。这一下不看还好,南宫轩走近端详了白发少年的面容,心中顿时大惊: “奇怪!他年纪轻轻,怎么会中如此剧毒!” [小说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白发少年(二) 第二十章 白发少年二 南宫轩刚伸出手准备拔那少年头发,顺眼端详了一下白发少年的面容,心中顿时大惊: “奇怪他年纪轻轻,怎么会中如此剧毒” 正当他惊惶之际,那白发少年猛然睁开双眼,起身一跃。南宫轩尚未发觉,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冷,回过头去,只见那白发少年用折扇抵住自己后背,扇间竟夹着一柄匕首。南宫轩大叫:“少侠饶命” 白发少年借着折扇往前一顶,匕首锋利无比,随即刺穿了南宫轩衣服,却不伤及皮肉,冷言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南宫轩方才见少年使出厉害身法,心知他武功不凡,此刻后背让人用匕首制住,也不敢胡乱说话,答道:“我我是来走亲戚的。见你见你满头白发,一时一时好奇,就想就想”他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此番话虽是不假,但让人听了总觉得自己在嘲笑他人一样,于是话音越到后面,便越是含糊。 白发少年鼻间“哼”了一声,收起折扇,冷言骂道:“神经病”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南宫轩见少年无意伤害自己,心中庆幸:“还以为他真会捅我呢,原来只是吓吓而已,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又见少年准备离开,连忙喊道:“少侠留步。” “还有什么事?”白发少年停下脚步,转身问到:“难不成今天非要拔我几根头发不成?” 南宫轩心道:“诶,他怎么知道我要拔他头发?我刚才也没说此事呀?难不成他武功高强,还有未卜先知的法术不成?”转念又想:“对了,他有未卜先知的法术,怪不得我刚刚走到边上,还没下手就被他察觉了。”白发少年见他神情闪烁,忽而沉思苦想,忽而豁然开朗,不由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拱手道:“既然无事,那便告辞了”说完便要离开。 “留步”南宫轩急忙喊一声,那少年闻声只好停下,转脸问道:“到底什么事?”南宫轩迈步追上,一时也不知如何发问。毕竟二人一来不熟,二来那少年也有几分厌恶南宫轩的意思,倘若当面问他怎么中毒的,岂不是又给他用匕首抵着自己后背?于是南宫轩走上前来,笑着拱手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白发少年冷冷说道:“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等等”南宫轩见少年说完又想离开,连忙问道:“前阵子少侠可同一名姓南宫的人交过手?” 此话一出,那白发少年微微一怔,转身闻到:“交过手又怎样?没交过又怎样?” “额”南宫轩思索一番,见少年不再离去,便拱手道:“在下南宫轩。” “陆辕天。”白发少年见南宫轩自报姓名,也拱手回复。江湖中人,即便萍水相逢,也该肝胆相照,倘若相互间看得起对方,便会自报姓名门派。陆辕天听眼前这个稚嫩的小子自称南宫轩,想起前一阵子自己在桂林同南宫冲与楚子岚交手一事。 原来陆辕天自离开桂林之后,每日午时便觉头昏眼胀,胸口烦闷不已,却不知是何缘由。而如今时间过得越久,午时的疼痛便与日俱增,所以才在这凉亭中闭目养神。如今听南宫轩提及,便如实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前阵子在桂林同一位朋友交手过。那朋友叫南宫冲,当时还有位丹羽的高手在场。不知不知轩兄弟有何指教?”他称呼南宫轩为兄弟,显然是对此事十分重视。 “不是不是”南宫轩摇手道:“家父的那个字念冲,冲击的冲,不是冲劲的冲。” 陆辕天本来只在书面上见过南宫冲名字,自然难免读错,此刻被南宫轩指出,连忙拱手道:“原来令尊大名是南宫冲,在下还真是有眼无珠,还望轩兄弟勿怪。” “不会不会。”南宫轩微微一笑,随后将身子凑到陆辕天耳旁,压低嗓音询问道:“家父同你交手后,每日的午后是不是总觉得头昏脑涨,阳白上星百会等穴位隐隐作痛?” “正是”陆辕天听得此话,十分激动,恳求道:“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日子疼痛更加凝重了许多。午后一过,什么疼痛都没有了。” 南宫轩自言自语道:“那就是了。”原来他方才见陆辕天虽然面容俊俏,但眉宇间隐约有一道青气盘旋,却是一道武林好手用内里冲入的奇毒。这毒无色无味,全由内力拖入,或以掌风或以重拳打在敌人要害穴位。那穴位被内里闭锁,一时还相安无事,但随着时日增加,穴位凝结的污血便不能畅通。加上人的经脉相连,反而被闭锁的穴道无事,其他的穴位却隐隐作痛。南宫轩自幼同父亲学武,虽不肯下工夫,但父亲的这招“竹叶青蛇掌”还是十分熟悉。顿时心生疑惑:“父亲为什么要用这么毒辣的武功伤他?莫非他不是什么好人?” “轩兄弟?”陆辕天见南宫轩神色恍惚,轻声问道:“这疼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我那日冒昧打扰贵府” “你刚刚说还有个丹羽的高手?是不是一个背着两把剑的迷糊道士?” “正是楚先生没错。”陆辕天道:“莫非是楚先生”话未说完便陷入沉思。 南宫轩见他称楚子岚为楚先生,心道:“他对楚叔叔如此恭敬,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人。连我都管楚叔叔叫臭道士,他既称楚先生,理应比我要好一点。我既然是好人,那他也应该是好人。”想到此处,不由傻笑。他竟记不清那日在白少锋家中的黑衣人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哪里又有什么坏人?” 陆辕天见他面容痴呆,碍于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异状,一时也不好多说。只听南宫轩道:“我在幼时曾跟着父亲一道学武,父亲曾告诉过我一招竹叶青蛇掌。那掌法纯以内力闭锁他人穴道,虽然一时间不能见动静,但事后长久,随即就会出现很多症状,甚至甚至暴毙身亡。” “啊”陆辕天听闻不觉大惊,两颗眼珠子顿时失色,脸上冒出冷汗,思索道:“难不成我被人喂了内力之毒,自己竟毫不知情?毕竟江湖阅历也太少了。”他双目无神,随即便悟:“是了,那日同南宫先生对掌,顿时便感觉自己右手酸痛麻木,如若蛇咬。还以为是南宫先生内力浑厚,掌法凌冽所致,原来他竟是暗中用了内毒。”转念又想:“那日南宫先生所谈之事关系到江湖安稳,尊主师傅极为重视此事。我当时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他们也难免对我有些提防。怪不得临走时南宫先生再三询问我去向何处,等知道我来沐山庄才肯放我离去。倘若我当时有所隐瞒,此刻也不会见到这位轩兄弟,这条命还不知道是有是无”想到此处,不禁胆寒,长叹一声道:“南宫先生,不愧为武林豪杰呀” 南宫轩不知他为何会这么感叹,但一听他这么夸耀自己父亲,心想:“他的确是个好人没错了。” 陆辕天回过头问道:“轩兄弟,在下还有件事向问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放心,解毒的法子我有的是。”南宫轩得意道。他虽未认真学习武功,但解毒方法之类的却牢记在心。 “这个也算吧”陆辕天问道:“是令尊叫你来沐山庄的不是?” “你怎么会知道?”南宫轩顿时不解,还以为父亲叫他来沐山庄是为了修炼花海浴,怎会跟眼前这位白发少年扯上关系?陆辕天微微一笑,心道:“原来如此,南宫先生怕我是净衣派的探子,怕我牵连丹羽山才出此下策。他又怕妄害我性命,才叫这位轩兄弟来沐山庄救我一命。”陆辕天想到此处,心中对南宫冲的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长叹道:“南宫先生真是当今大侠客大豪杰呀” 南宫轩不解其意,以为他是感激自己愿意给他驱毒,竟称呼自己为南宫先生,笑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其实这内毒虽深,但只要了解其闭锁穴道的方位,治疗之法得体,便能够轻易解开。” 陆辕天拱手道:“还请南宫兄赐教,在下定不忘南宫兄大恩大德。” 南宫轩连连摆手:“这招竹叶青蛇掌是从竹叶青蛇的攻击方式上演变而来的。倘若人们徒手去捉竹叶青蛇,它定然会猛然发起攻击,朝着人的手上狠狠咬上一口。” “所以这掌法所灌入的内力也同竹叶青蛇咬上的方位一样?”陆辕天接着答道。 “正是”南宫轩道:“蛇往往会找最容易下口的地方,此地也是人手部最为虚弱之地。掌法将内力从手部鱼际太渊入,经过手臂的孔最尺泽,锁住侠白天府二穴,最终将毒气灌入云门中府穴内。” 陆辕天听南宫轩说得头头是道,思索道:“这云门中府乃肩部要穴,这两个穴位被灌入毒气,怪不得身体血液流不到头部,反而使头部疼痛。头部乃众穴之首,习武之人多以头部为罩门,这招锁手臂而击头部的掌法实在精妙绝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白发少年(三) 第二十一章 白发少年三 陆辕天听南宫轩说得头头是道,思索道:“这云门中府乃肩部要穴,这两个穴位被灌入毒气,怪不得身体血液流不到头部,反而使头部疼痛。头部乃众穴之首,习武之人多以头部为罩门,这招锁手臂而击头部的掌法实在精妙绝伦” 南宫轩听他的话,也不知是在夸自己父亲掌法精妙,还是怪自己父亲害他,只得赔笑解释道:“掌法虽是精妙,但解法十分容易。那毒力并不能源源不断,天兄体内毒气发作最盛时期是在正阳午时,故而应选正阴子时推拿侠白天府,使其通畅无阻,便能乘着毒力虚弱之时用内力将其从云门中府原路逼出。每天坚持不懈的话,过个十来天功夫便能将内毒除尽。” 陆辕天将南宫轩所教的方法牢牢记住,拱手道:“多谢南宫兄救命之恩,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到兄弟的时候,南宫兄只管吩咐” 南宫轩听他一番话,顿时心潮澎湃,侠义之心顿时油然而生,也拱手道:“陆兄何出此言,你我既是萍水相逢,理当肝胆相照。在下区区几句闲语,何足挂齿。” 二人相识不过半日,此刻却觉得对方都是侠义之人,互相敬佩起来。只听池边有人喊道:“南宫公子,少庄主找你呢。” 南宫轩回头看去,只见依依杨柳亭亭池畔站着个俊俏的侍女,原来是青岚。南宫轩回喊道:“岚姐姐,我马上过来。”他见陆辕天在一旁,也不会喊她“青姐姐”。陆辕天见状,拱手道:“南宫兄,你我后会有期。”说罢便从亭中跃出。南宫轩见状喊道:“天兄小心掉水里” 他话为说完,只见陆辕天身法飘逸,施展轻功在水面上临空踏步。只见他脚尖在水面上微微一点,惊起一圈圈波纹,借此向前大跨一步。待他在水面上踏过五六步时,纵身一跃跳上池畔杨柳,顷刻间便没了踪影。南宫轩不由在心底叹道:“好厉害的轻功,刚才我还像个傻子一样担心他掉水里面呢。” 南宫轩从长廊走到青岚处,青岚笑道:“怎么公子不像那位朋友一样,从水面上飘过来呀?”南宫轩瘪了瘪嘴,说道:“你当世上的所有人都练了一身了不得的武功,动不动便在别人面前显摆啊。”他看见陆辕天施展轻功离开,不由想起了在丹羽竹林中张墨与楚子岚离去的场景,心感不快。青岚不知他怎么突然间生闷气,只好安慰道:“是是是,你们丹羽常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可见那些大豪杰大侠客都有着一身旷世神功,却从不在人们面前显摆的。” 青岚此番话本是有几分贬低陆辕天的意思,在南宫轩听来,却好似她在夸耀自己的父亲。南宫轩心道:“青岚姐姐说的一点也不错,父亲有着一身好武功,却在桂州隐姓埋名,甘愿逍遥林下。难怪就连陆辕天都赞叹父亲是大豪杰。”想到此处,不由心花怒方,答应道:“姐姐此话说得真对。” 青岚见他突然又变得高兴,心想他现在不过还是个孩子,毕竟太过幼嫩,说道:“好啦好啦,你也不必同我在这里闲扯。少庄主正在房内预备好饭菜等你呢,还不快去。” “好的”南宫轩早就想见沐若儿,却一直不敢到炼药房去。此刻听闻沐若儿在房内等自己,连忙告辞了青岚,径自朝房内走去。南宫轩进房一看,只见沐若儿亲手摆了一桌子菜肴,才知此刻已过午时,心道:“难怪陆兄急急忙忙离开,原来已到正午,他内毒应该要发作。” 沐若儿见南宫轩到来,连忙摆手招呼他坐下,问道:“轩哥哥昨日睡得可好?刚刚去哪儿游玩了?” 南宫轩答道:“很好,昨日睡得很好。”他昨日借着花海浴修习《摘星手》的内功,竟在迷迷糊糊中睡去,自然不敢告诉沐若儿,便问道:“若儿,你们沐山庄里面武功高手还真不少呀。” “怎么说?”沐若儿奇怪地问道。 南宫轩笑道:“方才我在不远的一个亭子中认识了位朋友,他那身俊俏的功夫可了不得呢。”当下将陆辕天怎么在转瞬间用暗器抵住自己后背,怎么施展轻功在水面上飘走等事说了一遍,最后赞叹道:“如此灵巧的身法,江湖中很难见到。倘若我有这么一身武功,杀人于悄无声息之中,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呸呸呸”沐若儿啐道:“轩哥哥怎么跟他瞎混在一道了?” 南宫轩一愣,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陆兄在你们沐山庄中犯了过错?” 沐若儿不悦,小嘴撅得老高,道:“那个白毛可不是我们沐山庄的人,我沐山庄也不会学那么邪门的武功。”她称呼陆辕天为“白毛”,似乎对他很不喜欢。 南宫轩不解,他原以为陆辕天是沐山庄的人,一天到晚受花海浴的辅助,武功才会如此之高。此刻听沐若儿的话,不由心想:“原来陆兄不是沐山庄的人,年纪与我相仿,武功却能练就到这等地步,实在难得。”好奇之心顿时油然而生,问沐若儿道:“那陆兄是哪里人?” “他?”沐若儿思索一番,摆出不屑一顾的神情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就连哪门哪派都不清楚。只记得前些阵子他来到我们沐山庄拜会,母亲就吩咐下人给他住下,也不晓得来干嘛的。” 南宫轩听闻越是疑惑,思索道:“这位陆兄到底是何方神圣?有着一身武功,竟然还和父亲交过手。那父亲为什么要给他打入内毒?又为什么叫我不远千里来给他解毒?真是奇怪的很不过既然要我为他解毒,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也不必去问庄主父亲给我那封书信的意思了。” 沐若儿见他若有所思,在他额头打了个响指,南宫轩方回过神来,只见沐若儿神情庄重,细声道:“轩哥哥还是不要去同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结交,江湖之中有几个不是居心叵测自私自利的人?何况我见那白毛来路不正常,居然直同母亲说了几句话便在沐山庄住了下来。要知道我们沐山庄可不是轻易让人进来的。”她这番话说得确是真,沐山庄格局玄妙,依照九宫八卦之势,自然不是想让人轻易进来。 南宫轩心道:“先不管陆兄是不是什么坏人,单凭他那一身俊俏的功夫,结交之后在江湖中也好有个帮助。”可他看沐若儿神情如此庄重,便只好假言说道:“好好好,你哥哥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总不至于连人的好坏都分不出了。我以后不与那些稀奇古怪的人来往就是了。” 沐若儿听罢大喜,连声赞道:“真是我的好哥哥”说罢,便用筷子夹起一片火腿来递到南宫轩口中。南宫轩尝出火腿做工细致,更何况是若儿递来的,心中甜美无比。他们二人怎会知晓陆辕天的身世,又怎知自己今后同陆辕天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人嘻嘻闹闹,将一桌子菜肴吃了大半,便吩咐侍女撤去碗碟。沐若儿乘着午后闲暇,便陪同南宫轩在庄内自出走走看看。沐山庄修建得古典优雅,一山一水一花一木一亭一阁都十分讲究,将园林艺术发挥到极致。南宫轩只觉得自己从一面看那园艺是一番滋味,换个角度又觉得是另一番滋味。此处别具优雅,那里又略带凄美,当真游览不禁赏玩不足。南宫轩不由在心底赞叹道: “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沐庄真面目,只源生在此庄中。” 何况此地单是奇花异果便不可胜数,又经过沐山庄几代人之手精心培育,观之更是让人目不暇接。二人一路游览,南宫轩经沐若儿一番指点,也认识了不少名贵药材,心道:“没想到在庄内住了几天,倒比得过一个江湖医生了。”沐若儿本在庄内长大,从下便在众侍女手心里捧着,虽是极富极贵的人儿,但童年生活未免太过寂寞。此刻南宫轩与她一来年龄相仿,二来兴趣相投,便无话不说无事不谈,顿时成了知己好友。难得有外人在沐山庄住下,更何况南宫轩待自己如此亲切,便兴致勃勃地带他一路游玩。 时间流逝,二人刚刚从一座假山里走出,眼见前面有一石洞,两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二人看的兴起,便再往前走了数步,仔细一看。只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十分清秀。沐若儿突然大叫一声: “不好” 释意:苏子所写庐山之《题西林壁》,乃其被贬黄州之后。由于第二卷“千年剑家”中要引用苏轼在黄州一事,此处自觉欠妥,故而填改数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绝妙武功(一) 第二十二章 绝妙武功一 南宫轩与沐若儿在石洞边游玩,突然沐若儿叫道:“不好我忘了件大事” 南宫轩忙问道:“什么事?” “妈妈叫我送完饭菜后就去炼药房的,我居然给忘了该死该死,要被妈妈骂死的。”沐若儿十分着急,差点哭出来。 南宫轩安慰道:“那你快去吧,到时候就跟庄主说是我硬拉着你四处转悠的,想必她也不会责怪你。” 沐若儿见南宫轩将事情拦在自己身上,心中十分感激,连连点头。南宫轩笑道:“那你还不快去?”沐若儿听闻,悄悄将头伸向南宫轩,凑上小嘴朝他脸上轻轻一吻,说了声“谢谢”便一溜烟地走了。 微风拂过,带来池水中水草的清香,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南宫轩待沐若儿离开,便觉得自己脸上似火烧热一般,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呆呆在石洞旁傻笑。 眼见午时已过,太阳也不再那么热烈,反倒将温和的阳光托付在人们头顶,给人以浓浓的睡意。南宫轩心道:“若儿一走,看来我这个下午是要无聊了。”想到此处,便哭丧起脸来。忽而又想:“对了,此时午时已过,陆兄的内毒不知发作没有?倘若他内毒过去,人便会昏昏沉沉,说不定正找个地方休息呢。”想到此处,他便朝着今日早上到过的凉亭走去。 池水泛起层层涟漪,南宫轩来到回廊边向亭中望去,果然见到一名白发少年真依着亭柱闭目养神。南宫轩远远喊道:“陆兄” 白发少年双眼一睁,看到南宫轩在回廊处喊着自己,微微一笑,放下双足便朝池中一个翻身。脚尖方落,却在水面驰骋数步,落到南宫轩身旁,拱手道:“南宫兄” 南宫轩本以为他内毒刚刚发作,此刻应该昏昏沉沉全身乏力,谁料他竟如此生龙活虎,心道:“看来我是多虑了,这小子身子骨硬朗得很,中了内毒还活蹦乱跳的,活像只猴儿。”南宫轩笑道:“陆兄看来清闲得很呢。” 陆辕天手持折扇,微微摇了摇道:“难得清闲下来,一年中倒有半年在外奔波,过惯了四海为家的生活,还不知前路有多远。”说罢,双目紧紧投向远方,口中长叹一声。 远处一行白鹭从林中窜出,箭一般飞上辽阔的青天。南宫轩见陆辕天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不敢多问,手扶着栏杆远眺风景。陆辕天忽然道:“南宫兄,你在丹羽山学了些什么厉害武功?” “嗯?”南宫轩微微一怔,自古门派武功不能轻易透露,但毕竟南宫轩拜师不久,对丹羽山的道士也不太喜欢,便说道:“道士的武功有什么厉害的,入门不久便学了两门《天元拳》跟《两仪腿》。” “《天元拳》与《两仪腿》乃丹羽镇派之宝,虽说不能克敌,但对强身健体极为有效。”陆辕天听罢,微微点头道。 南宫轩心感奇怪:“他怎么会对丹羽的武功这么了解?”说道:“没错没错,楚叔叔还同我说上上代掌门因为勤奋联系这两门武功,活了一百多岁。” 陆辕天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打开,说道:“丹羽讲究修身养性之道,武功中多有养生的学问,学得深入自然也能延年益寿。”南宫轩听他此话,心想:“这么说来,我学习丹羽的武功还能够长寿?那我干脆在丹羽山上住个一二十年,岂不是大有好处”想到此处,嘴角微微笑起,突然又想:“要是在丹羽住这么久,那不就要当一辈子道士?不行不行,这笔买卖还是不划算。本少爷可不想当一辈子道士。”于是猛然摇了摇头。 陆辕天见他忽而又笑,忽而摇头,闻到:“南宫兄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南宫兄慌忙说道:“我不是,对了,我学过那两套拳脚功夫之后,还学了一套《玄虚掌》。” “哦”陆辕天神色惊讶,思索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套《玄虚掌》可包含了丹羽所有的内功心法呀。”南宫兄不知他怎会对丹羽的武功这么熟悉,心中也不好对《玄虚掌》多加解释,便道:“陆兄所言极是,学过玄虚掌之后,就是修习丹羽剑术了。” “那是自然。”陆辕天微微点头道:“内功打好根基,便同剑术一起修习,的确是丹羽的作风。其他门派内功一套兵器一套,学习内功起来便不学兵器,学习兵器就不练内功,所以进步极其缓慢。也难怪丹羽以剑法驰名江湖。” 南宫轩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心中有好奇有好笑:“这位陆兄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将丹羽山武功琢磨得如此透彻,倘若给请进山去,只怕还能给个宫主当当。”南宫轩忽然念头一闪“我问你,好比你问我。”便问陆辕天道:“不知陆兄是哪门哪派,修习的又是什么武功?” 陆辕天顿时不语,片刻后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问南宫轩道:“轩兄,我们来比划比划如何?”南宫轩一惊,心中骂道:“好个臭小子,不告诉我就直说,怎么还要跟我动手?”他怎知陆辕天的意思是让他自己来辨别门派,江湖中人过招,往往能够依靠对手的招式武功看出他人出路来。 陆辕天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别在腰间,转向南宫轩拱手作揖道:“请了” 南宫轩喊道:“别” 话未说完,陆辕天左手成掌,朝南宫轩面门劈来。南宫轩见势而来,提掌格挡。只见陆辕天掌法飘洒,改劈为砍,用得竟是一招刀法。南宫轩心道:“他故意将刀法用做掌法,难不成想要我探不出他的武功出路。”不禁争强好胜之心顿起,脚步灵虚,看准那掌心踢去,竟是一招丐帮的“踏长河”。 陆辕天心知这招腿法利落,施展轻功急忙躲闪,朝池中跃入,笑道:“南宫轩,你莫非是丐帮派去丹羽的奸细?”南宫轩心道:“好小子,竟然连丐帮的武功都知道。今天非得看看你是哪路人。”见陆辕天又用轻功在池中越步,心道:“你以为就你会?”于是气聚丹田,脚步微动,施展出《摘星手》中的内息,也朝池水中跃去。 陆辕天本自持内功深厚,能够在水面施展轻功,却不知南宫轩竟能在水面驰骋,心中生奇:“南宫兄说自己初到丹羽不久,怎会有如此内息?”放声笑道:“南宫轩,同我来”说罢便朝亭子跃去。南宫轩童心大起,也朝亭子跃去。 依依柳枝在池畔招摇,纷纷柳絮随清风飞舞,池面上两名少年施展轻功追赶。只见前面一名白发飘飘,脸庞英俊潇洒;后面一名青衫楚楚,面色稚嫩可爱。二人驰骋在池中,每一步都只在水面上点到即止,惊起微微涟漪,步伐轻盈潇洒。 陆辕天率先跃上亭子顶,脚跟方站稳,忽然觉得身后“呼呼”生风,回头一看,只见南宫轩借着轻功的后劲,提掌朝自己打来。陆辕天急身回转,提掌朝南宫轩掌心打去。 亭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响,亭上的瓦片已被二人内里飞溅出十几片落入湖中。水面受到二人内里的冲撞,以亭子为中心朝八方荡漾出一层波纹。陆辕天自持掌力浑厚,而南宫轩看起来也过稚嫩,发掌时便留了几分后劲。殊不知南宫轩掌法虽不精妙,但内力十足的厉害,陆辕天不由觉得自己手臂隐隐作痛,心想不能与他对抗许久,大喊到:“南宫兄,好功夫”说罢,步伐后退,将南宫轩横空甩出。 南宫轩被甩出数步,脚跟方站稳,便提拳朝陆辕天挥去。陆辕天见他用的是《天元拳》,内力却浑厚无比,连连躲闪,丝毫不敢同他拆招,心道:“倘若被这拳头给打上一下,还不知要断几根骨头。” 南宫轩借着这双虎虎生风的拳头将陆辕天节节逼退,心中顿时喜欢得不得了:“世上难道还有比我更聪明的人?我只用《天元拳》的套路,却暗中施展《摘星手》的内功,看你怎么分得出来。”原来他知道陆辕天熟悉《天元拳》,却对《摘星手》一无所知,便将《摘星手》的内力暗中施展,一时间也叫人无法察觉。陆辕天见他拳头所到之处,虽说呆板,但一招一式内力充沛,有攻有防,也不好拆招,顿时心中一叹:“开来还是藏不住了。”陡然变招,随着南宫轩的拳法套路一同挥舞,顿时化作两道清风伴随南宫轩拳头左右。 南宫轩一开始还以为陆辕天不敢与自己拆招,此时见他挥掌之间也不同自己拆招,心中得意洋洋:“你这是什么招式,哪有人顺着别人的招式打拳的?”挥过数拳,顿时心中一惊:“不妙” 原来南宫轩起先对陆辕天出手不放在心上,但渐渐地感到自己每一拳都打得十分费力,速度也慢了不少。陆辕天捉住空隙,猛然双手脱离南宫轩双拳,看准他胸口,双掌齐出,喝道: “开双生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绝妙武功(二) 第二十三章 绝妙武功二 陆辕天捉住空隙,猛然双手脱离南宫轩双拳,看准他胸口,双掌齐出,喝道: “开双生门” 掌风凛冽,内力雄浑,恍若五丁开山之势。南宫轩被这道内力冲得不由向后飞出,顿时觉得胸口压抑,一股热流从胸口透入咽喉,“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鲜血在半空中洒入池水,将一片宁静得恍若明镜的池水染成鲜红。南宫轩身子向池中倒去,猛然察觉自己快要落入池中,心道:“不妙”提起脚跟施展出丹羽轻功“飞仙纵”,一脚蹬地,朝池畔一颗柳树旁跃去。 陆辕天本以为南宫轩内功深厚,心想他体格骨根也非同寻常,谁料竟如此脆弱,心中生急,喊到:“南宫轩,你没事吧?” 南宫轩跃道柳树旁,微微调整了一下内息,心道:“你个混球出手还真不知道轻重。”听见陆辕天关切自己,便道:“无碍,陆兄快快出招” 陆辕天听闻此话,也不知他是否有事,便从水面跃到南宫轩身旁,问道:“实在抱歉,方才出手太重了。”南宫轩微微一笑:“切磋武艺而已,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何况陆兄武功卓绝,在下喜欢的很呐。”他这句话说得缓慢,但话音一落便猛然出拳朝陆辕天面部打去。陆辕天一来对他关心倍至,二来毫无防范,竟给他一拳打中鼻梁。 南宫轩见陆辕天被自己打中,身子向后仰,待他站稳,只见他鼻子微微流出鲜血,比较起他那副英俊潇洒的面貌来,此刻正是滑稽至极,笑道:“陆兄,你怎么不防守?” 陆辕天揉了揉鼻梁,解释道:“你出手这么快,我怎么来得及防?”南宫轩本想嘲弄他几句,不料他此刻竟如此正经,心中又觉好笑,道:“陆兄,接招了”说罢便又用《摘星手》的内功施展《天元拳》与《两仪腿》的招式来。陆辕天见他再次出招,也不敢轻易拆招,便依旧顺着他的招式化解。 原来这种顺着他人招数化解的武功在江湖中很是常见,虽不能立刻制敌,却可以将敌人的招数拖缓,在乘着对方招数迟缓的空隙施出绝学攻击。自唐朝少林寺发扬光大一来,便研习出这种方法,往往能够四两拨千斤。诸如丐帮的“拖泥带水”少林的“无色无相”等,都是十分实用的招数。 陆辕天见南宫轩招数再一次又被自己拖缓,心中不由为他着急:“南宫兄怎么一心想隐藏自己的武功,这样下去岂不是又要被我上到?”当即一边化解,一边喊到:“南宫兄,这里没什么外人,你我朋友一场,何不都将厉害武功使出来,我们斗个痛快” 南宫轩文言,心中顿时跌宕起伏:“陆兄带我如此诚恳关心,我倘若不坦诚相待,岂不是辜负了朋友的一番心意。何况此地也没什么外人,施展《摘星手》也算不得违背楚叔叔的意愿了。”想到此处,喊到:“当心了”顿时拳脚突变,以前的笨拙招数顿时化作缥缈清风,一拳一掌极为精妙。陆辕天见状,心中大喜,喊到:“好功夫,看招”当即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武学,双手施展出的招数也千变万化,一会儿是伏虎拳一会儿又是龙爪手。 二人在池畔斗得欢畅至极,陆辕天喝道:“你我轻功不错,何不选个宽敞的地方?” 南宫轩掌法飞扬,听得陆辕天此言便知他意思是要同自己在池水中比试,不禁喜出望外,笑道:“好提议。”掌风未断,拔足先登,朝池中跃去。陆辕天双手不断,也随南宫轩跃入池中。只见二人双手交战不止,双足却施展轻功在池中驰骋不止,何等快意 陆辕天双手万般变化,将伏虎拳龙爪手的精妙之处演绎的凌厉精致,但见他双手顿时化作猛虎蛟龙,虎驰莽原,龙腾万里,势不可挡。南宫轩施展的《摘星手》本是仙家武学,早已超脱红尘,不问人间沧桑,双掌顿时化作两袖清风恍若天心明月,横扫立断,气势如虹。 二人在池中斗了数十回合,都感到体力疲惫,毕竟同时用轻功和拳脚对内力消耗极大。陆辕天道:“南宫兄,我们亭子上一叙如何?” “正有此意”南宫轩话音未落,便朝亭子顶上跃去。陆辕天双手不歇,也随南宫轩来到亭上,拆起招来。两人用的都是自己最为厉害的武学,一个得名师指点,一个经江湖磨练,交手起来自然难舍难分。南宫轩头一次正真施展《摘星手》,此次比试自然是全力以赴,只觉自己身体里面层层内力涌出,心道:“没想到《摘星手》施展起来竟有如此威力。” 原来《摘星手》本是一门内功拳脚双修的武功,拳脚精妙自不必说,内功心法却能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犹如阴阳太极之势。陆辕天本来拳法招数比南宫轩初学的《摘星手》多得多,但此刻倾力施展,深感内息不足,心想不能持久,便道:“南宫兄,我武功门路你看出来没有?” 南宫轩初生牛犊,哪里能够看出陆辕天武学门路?但眼见此刻与他拳脚纠缠不清,便道:“陆兄武功厉害,在下还未看清”陆辕天听闻此话,微微一笑,双手顿时化作两条长蛇,顺着南宫轩掌风缠绕而去,直扑面门。南宫轩见此招数,平时从未得见,顿时将扑出的掌法迅速收回,与那两道灵蛇隔断。二人双掌隔断,都不禁各自后退,退了几步相互拉开距离,就此停下手来。 又吹过一阵微风,拂过池塘水面,拂过池中回廊,拂过凉亭,拂过二人的长发。方才二人打斗激烈,亭子上的瓦砾早已残破不堪,此刻微风吹过,将几片边缘的碎片吹入水中。陆辕天微微一笑,沉默不语。南宫轩也是一笑,干脆在亭子顶上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天色渐晚。太阳悄悄落下半面,留下一片鲜艳的红霞。池水中倒映着天空的残阳,涟漪荡过,将水中残阳打碎,闪耀出绚丽多姿的光泽,恍若金色的鳞片铺满池塘。 几只乌鸦在天边“呱呱”地叫了两声,缓缓飞入庄外的林子里,留下一片寂静。陆辕天率先打破寂静,朝南宫轩道:“南宫兄的武功实在聊得,我羡慕得很呀。” “陆兄过奖了。”南宫轩将酸痛的身子躺在破碎的凉亭上,微微叹息了一口气,道:“陆兄的武功其妙莫测,拆了这么多招,我还不知陆兄武功门路呢。” “哈哈”陆辕天站在凉亭上突然大笑,将腰间的折扇取出打开,微微摇了摇道:“日后南宫兄自然会知道。只不过”说道此处,沉默不语。 南宫轩不解其意,闻到:“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陆辕天缓缓道:“南宫轩手中的这门武功,今后还是少在他人面前用些为好。” 南宫轩心中一惊:“他怎么会这么说?楚叔叔叫我不要在旁人面前施展《摘星手》,他怎么也劝我少用此门武功?难不成这门武功有什么故事不成?”便闻到:“怎么说?” 陆辕天看着西下的残阳,心中顿时一阵畅快,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是《论语》里的句子,意思是知道的就说知道,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才是智慧的体现。此刻陆辕天的意思边上叫南宫轩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南宫轩心下没趣,顿时想起楚子岚在传授《摘星手》之前给他说过的一首诗来,借着微微清风和天心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斗,吟诵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果然”陆辕天微微一笑,冷道:“这门功夫倘若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知道了,还不晓得要用什么法子来取。南宫兄” “知道知道”南宫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婆婆妈妈的,不就是叫我不要轻易施展这门武功吗?知道了。” 陆辕天见他憨厚可爱,不禁一笑,道:“话说回来,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却不能用,未免也憋着难受,辜负了一身内力。这样吧,我教你一门掌法如何?” 南宫轩一怔,连忙爬起身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掌法?厉不厉害?” 陆辕天笑道:“掌法名叫《蛇雨飞剑》,就是方才你我二人过招时候的最后一掌,你说你不厉害?”厉害得很呢”南宫轩回想起方才与陆辕天过招时的情形,知道他最后一招竟然能够捉住自己的掌风,甚至顺着自己的掌法追溯到自己要害,实在是了不得。心道:“我原来同他结交是想找个今后在江湖中行走靠得住的,没想到他竟答应教我武功,这再好不过。只是不知一个掌法的名字,为何要叫做什么飞剑。”当即笑道:“多谢陆兄美意” 陆辕天正色道:“虽然这门子武功不是我自创的,但也非师傅所传,教给你也不算破坏门规。”南宫轩心道:“好啊,原来你小子自己的招数还舍不得传给我,小气得很呀。”心中虽是这门想,口中却道:“知道。”陆辕天见他面色诚恳,点头微笑,当即收起折扇,施展这套《蛇雨飞剑》来。原来这套掌法既可作掌,也可化作剑法,来势极猛,恍若骤雨初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绝妙武功(三) 第二十四章 绝妙武功三 陆辕天见他面色诚恳,点头微笑,当即收起折扇,施展这套《蛇雨飞剑》来。原来这套掌法既可作掌,也可化作剑法,来势极猛,恍若骤雨初至。其中掌风变化之法,又如金蛇狂舞,灵巧至极。南宫轩看得目不暇接:“诶?这招来的好快诶?那招竟如此巧妙” 这套《蛇雨飞剑》一经施展,便如银瓶碎玉,一发不收。此刻陆辕天施展出来,只见白发少年掌风缥缈,白发飘逸,恰似仙人下凡。陆辕天掌法所到之处,迅猛无比,千姿百态,虽说是习武,却如同舞蹈。但一招一式都精准狠毒,直攻他人要害,如果内力得当,顷刻间便能要人性命。南宫轩看罢不由叹道:“怪不得叫做蛇雨,这掌法当真狠毒无比,仿佛不能一招制敌就不愿出手一般。” 陆辕天在残红中将这套掌法演绎完毕,又同南宫轩细细讲解其中的精要,忽听到池畔有人喊道:“南宫公子” 二人寻声看去,原来是青岚。陆辕天抬头看了看夕阳残红,心想为时已晚,便道:“这招掌法虽叫《蛇雨飞剑》,但一招一式也可做剑法,来势更为迅猛。何况其中变化的道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讲清楚的,不如明日再同你细说如何?” 南宫轩也知为时已晚,虽然自己面前记住几招掌法,但还需多多补习才行,便道:“在下愚昧得很,陆兄这么安排再好不过,那明日我再到此处等候陆兄。” “好的。”陆辕天点头说道:“那明日再会”说罢,便踢脚施展轻功离去。 残红越发浓厚,南宫轩见陆辕天的背影渐渐逝去,骂道:“好好的回廊不走,刷什么帅?”突然想到青岚中午同自己说的一番话,心道:“不如我也显摆一下得了?”念头方至,脚尖微动,朝水面跃去。 青岚在河畔见他往水中跳,惊道:“小心” 却见南宫轩脚尖方落水面,轻轻一点,随即朝河畔跃去。青岚见状,心底又惊又喜,连连拍手较好。南宫轩到岸,青岚喜道:“哎哟哟,大少爷怎么也会这门武功?难不成全天下的人都会绝妙轻功不成?” 南宫轩哈哈大笑,拍了拍青岚肩部道:“全天下的人都会绝妙轻功,唯独青姐姐一人不会”青岚啐道:“不会武功难道不好吗?不会武功就免得打打杀杀,不会武功就免得受人仇恨。” 南宫轩听了这番话,顿时心下失神,双目望着远方的夕阳,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绞痛,不由捂着胸口。 半边天空已被染得血红,几声乌啼透过树林传来,恍如他乡的游子深深的悲吟: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青岚见南宫轩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关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不是。”南宫轩答道:“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面好痛苦。就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就像就像逝去了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不必多想。”青岚扶着南宫轩道:“应该是你今天累着了,少庄主给你带饭菜来了,快去吧。” 南宫轩胸口本一阵疼痛,听了青岚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思索道:“难不成是那臭小子打在自己胸口那一掌发作了?奇了怪了,怎么当时也没发作?”南宫轩揉了揉胸口,疼痛感已经渐渐消失。青岚扶着南宫轩,南宫轩只觉得鼻间仿佛流入一阵温柔的香味,比沐山庄的花海浴要好闻得百倍,不由心中一阵舒坦,将嘴凑到青岚耳畔轻声道:“青姐姐,你好香啊。” 青岚脸上一阵红晕飘过,将南宫轩往边上一推,不悦道:“我才不香呢,我是臭的,你快离我远些。” 南宫轩见她娇羞姿态十分可爱,生气起来更是迷人,不觉傻傻地看呆了。青岚本是低头不语,抬起头忽然看见南宫轩双目紧紧盯着自己,又气又恼,道:“少庄主在等你呢,还不快去。” 南宫轩才想起沐若儿来,连忙叫了声:“糟糕”朝自己房间走去。 沐若儿早已准备好饭食,见南宫轩进来,连忙笑道:“今天还真是谢谢轩哥哥了。” “此话怎讲?”南宫轩不明其意,坐在桌旁问道。 沐若儿微微一笑:“中午我到了炼药房,妈妈本要骂我一顿的。我就照着轩哥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妈妈听了只道了句这个南宫轩,也太爱玩了些,便没事了。” 南宫轩心道:“你这妮子拿我垫背,好像得意得很。”答了声:“那就好,你免得被庄主骂,我是外人,庄主自然不会找我麻烦的。” “可是”沐若儿仿佛有些难为情,微微说道:“这么一来,妈妈就怪轩哥哥了” “不碍事。”南宫轩打断她的话,问道:“庄主每天都呆在炼药房吗?” “没错”沐若儿递了一双筷子给南宫轩,点头道:“每年炼制盘竹散,妈妈都是不出炼药房一步,整个沐山庄上上下下也都是不见外人的。只不过那个白毛这几天住在这里,妈妈也没有多说话。” 南宫轩听沐若儿说“白毛”,心中道:“她说的应该是陆兄了。只是不晓得陆兄知道若儿这么称呼他,是什么表情。”便问道:“这盘竹散看来很难练成,不如你教教我,改天我也炼制些如何?” 沐若儿得意道:“你想得倒美,沐山庄炼制丹药的方法可不是随便能告诉他人的。即便轩哥哥知道了法子,也不能想炼就能炼成。时辰药材火候一样都不能多,一样也不能少。我从五岁起边学习这套炼制的法子,到现在也只能靠运气炼制出纯粹的丹药来。我劝轩哥哥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南宫轩听说沐若儿五岁便开始学习炼药,心中不由赞佩,转念又想:“我五岁的时候在干吗呢?不过是天天呆在家中读书写字罢了。”想到此处,正准备要夸奖沐若儿几句,只听门外有人道:“我说怎么早上老老实实走回廊,到了下午就学会了那水上漂的功夫,拜师学艺便拜师学艺,怎么将好好的亭子踩成那番模样” 人影未见,声音方到。随后只听轻轻几声脚步,走来一位青衣女子,正是青岚。青岚朝沐若儿行了礼,便相沐若儿诉道:“少庄主好歹也该管一管,这么下去还得了?” 沐若儿名其意,南宫轩心中却已经猜出七八分:“应该是我同陆兄比武切磋时将亭子弄坏的事儿让她知道了。”沐若儿问道:“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青岚白了一眼南宫轩,道:“南宫公子好不地道,为了学那水上漂的功夫,同那名白发少爷将好端端的一个孤心亭顶踢得破破烂烂。瓦片参差不齐,还破了几根梁柱,多了几个窟窿,就差没掉下来了。” 南宫轩心道:“她称陆兄为白发少爷,原来也不知道陆兄的名字。奇怪,陆兄怎么来到这常人不能轻易到来的地方,连名字也不透露一句?”沐若儿听青岚此番话,顿时心生懊恼,道:“轩哥哥,有没有这件事?” “这”似乎很难回答。南宫轩知道沐若儿并非气恼他将亭子踩坏,而是气恼他结交了杂七杂八的闲人,只好说道:“好若儿,我一开始也不过是想学学那门功夫,却不知” 沐若儿顿时白眼道:“是是是,你那门功夫非得在亭子上练不可,越是将亭子踩得破破烂烂,那么功夫就越是练得炉火纯青。只可惜你没将亭子踩塌下,倘若踩塌了亭子,你那门轻功就能够腾云驾雾一般,顺便在天上翻个跟头,还能飞十万八千里嘞” 南宫轩知道沐若儿说的是气话,只好劝导:“好若儿,我再也不学那门功夫了好不好?明天我就一个人去将亭子修好,这总行了吧?”他说“不学那门武功”的意思便是不同陆辕天修习,“一个人修亭子”自然也无陆辕天什么事。 沐若儿明白他话中意思,叹道:“算了算了,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叫你去修理。”便相青岚道:“姐姐,还得麻烦你去找个木匠师傅来。” 青岚答应了一声“是”,便径自离去。南宫轩顿时无趣,桌上的饭菜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沐若儿心中气恼他与陆辕天瞎混,也未同他多说话。 日落西山,风清月白。 沐若儿见时候不早,便命人收拾好饭菜,同南宫轩告别离去。 南宫轩送走了沐若儿,心中想起白天同陆辕天比试时所用的招数,又细细思索他交给自己的《蛇雨飞剑》来。 一阵寒风吹入房内,淡淡的月光再一次泻入地面,仿佛成了一片宁静而洁白的湖面。南宫轩鼻尖微触,此刻心中无比宁静,又再一次闻到了那股其意的芬芳。 “花海浴?”南宫轩坐在床头,看着地面上流动的月光,微微说道:“情花哭似海,愁煞葬花人。” 月色更加洁白,柳枝的影子在地面微微触动,参差斑驳的犹如一条条扭曲的细蛇。 南宫轩看着地面的影子,眼睛渐渐感到模糊不清,只见地面一条条细蛇在湖水中舞动,轻灵机巧,回转如意,顿时心中一惊 “原来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蛇雨飞剑(一) 第二十五章 蛇雨飞剑一 月色更加洁白,柳枝的影子在地面微微触动,参差斑驳的犹如一条条扭曲的细蛇在月光的湖水中游来游去。 南宫轩看着地面的影子,眼睛渐渐感到模糊不清。只见地面一条条细蛇在湖水中舞动,轻灵机巧,回转如意,顿时心中一惊: “原来如此” 那地面的柳影恍若有了感情,时而狂喜,时而飘逸,时而婉转,时而寂静,在洁白的月色中不停回转摇动。南宫轩眼中恍惚见到千万条纤细的小蛇在银白的水面驰骋嬉戏,心中不由大喜:“原来这《蛇雨飞剑》同楚叔叔教我的《摘星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凭借变换莫测的手法与高深的内力施展,竟也能达到亦幻亦真的效果。”当即一面琢磨《蛇雨飞剑》中奇幻莫测的手法变换,又一面修习《摘星手》中生生不息的内力。他本知道练功最忌讳一心二用,特别是两门内功极为复杂的武学,但此刻借着花海浴的陶冶,竟渐渐感觉自己心中平静无比,头脑也越发清醒。 月色清澈如水,微风阵阵,送来缕缕清香。一点寒微的星光在天空中若隐若现,仿佛即刻就要消失在人世间,度往生命的轮回。 少年又再一次在迷糊的睡意中进入梦乡,月色给他盖上一层轻盈的纱衣,少年的脸庞在如水的月光里显得格外英俊。远处传来几声悠长而悲伤的雁啼,仿佛在哭诉着生命的无常: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月愈冷,人愈静。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少年从朦胧的梦中醒来,揉了揉迷糊的双眼,回味着方才的美梦:在丹羽山的弟子比武大会中,自己将《摘星手》与《蛇雨飞剑》演绎到极致,随手几招便将张纹打趴在地,跪在自己面前大叫“饶命”。楚子岚同掌门对自己嘉奖有加,准许自己回桂州探望父母。南宫冲同方彩见到儿子归来,纷纷上前拥抱 多美的梦境。 南宫轩轻轻叹了口气,口角微微自言自语道:“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南宫轩“哎呀”一声从床边滚下地板,连忙提了提裤子,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 “南宫兄昨夜应睡得不太好吧。”陆辕天见南宫轩衣冠不整,一脸狼狈模样,微笑道。 没想到陆辕天一大清早便来敲自己门,南宫轩心道:“昨天打了那么久,现在全身都酸痛不已,没想到这小子精神那么好。”只好勉强笑道:“实不相瞒,怕是昨天比试的时候太过火候,今天一早起来全身便酸痛不已。” “哦”陆辕天皱了皱眉头,心中思索道:“莫非是昨日的掌法震伤了他?”伸手前去握住南宫轩右臂,切住脉搏问道:“南宫兄,昨夜胸口可否有麻木压抑的感觉?” “这个”南宫轩回忆片刻,说道:“麻木压抑倒不是,只是同陆兄分别不久,突然心中一阵刺痛,一闪即过,之后就觉得空荡荡的,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得。” “奇怪?”陆辕天手指切触南宫轩的脉搏,脉象十分平稳,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不是那一掌打的。莫非” 南宫轩见他自言自语,一手又切着自己脉搏,有些难为情,问道:“莫非什么?” 陆辕天摇了摇头,说道:“些许是你施展那门武功的副作用吧,我也不太清楚。” 陆辕天话未说完,只听有女子问道:“你们两个在干吗?”南宫轩同陆辕天都一怔,扭头看去,只见青岚提着食盒在一旁站住脚,眼神惊讶地望着二人拉着的手。 陆辕天见状急忙缩手,喉咙微微咳嗽一声,沉默不语。南宫轩也急忙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他本想解释,此刻却怎么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才好,尴尬得脸部微微红起。 沉默,三个人的沉默。 青岚呆呆看着二人,而二人却神情恍惚,几次欲言又止。南宫轩心中暗自着急:“拜托,你们谁说句话呀。” “咳咳”陆辕天再次微微咳嗽一声,这是他故意咳出的声响,听起来十分明显。南宫轩不敢直视青岚的眼睛,将目光再次投向陆辕天,只见他瞟了瞟眼睛示意要自己开口,心中不免骂道:“臭小子自己不说话,把我往前面推,要我说什么才好啊?”想到此处,只好也微微咳嗽一声,准备开口解释。 “生病了吗?”青岚听南宫轩咳嗽,突然问道。 “是啊。”陆辕天见有人开口,急忙答道:“南宫兄昨日心脏绞痛,幸好我略通医术,就帮他切脉看看。” 青岚回想起昨日南宫轩胸口突然疼痛不已的模样,才知自己误会了他们二人,咯咯一笑,关切地问道:“那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陆辕天道:“脉象正常,不是疾病之兆。可能是南宫兄昨日运动过度所致,幸好没伤着胫骨。” 青岚听得此话,顿时一股恼气涌上心头,不悦道:“那就好,幸好没伤到胫骨,倒是将我们沐山庄的亭子给踩塌了。亭子塌了不要紧,好歹我们下人花几个闲钱修好就行了,那人的身子可金贵得很呢天天有人吩咐送饭菜来。” 南宫轩当即便知道她说的是沐若儿,眼下青岚手中提着的饭菜,定然是沐若儿吩咐送给南宫轩的。陆辕天却不明其意,还以为她说的是昨日将亭子弄坏一事,连忙道:“昨日同南宫兄切磋武艺,一时兴起,将那座亭子踏坏了,实在抱歉。”说罢便从腰间摸出一物,递到青岚手中道:“略作赔偿,还望沐山庄不要见怪。” 青岚摊开手一看,竟是两颗金元宝。修亭子所用的工钱不多,无非叫木匠重新换过一层瓦砾。而这两颗金元宝成色上乘,便是建两三座亭子也不在话下。南宫轩心道:“陆兄出手好阔气,随随便便便给下人这么多钱,难不成他还是名门世家,不愁钱花?” 青岚身为下人,自然不敢接陆辕天的金元宝,便推给陆辕天道:“公子见笑了,那座亭子本该翻新的,只是近来炼药之事较忙,一直拖着。无非是换一批瓦砾,也用不着多少。”又举了举手中饭菜道:“少庄主吩咐我送来饭菜,二位” “不必了。”陆辕天忽然道:“多谢少庄主的美意,我同南宫兄还有要事,失陪了。”说罢便向南宫轩道:“南宫兄,同我来。” 话音未落,身影恍惚,施展轻功向庄外跃去。 南宫轩见状,尚未来得及答话就见陆辕天踪影已远,连忙向青岚道:“好姐姐,这些饭菜先留在房内,待会儿我回来再吃。”说罢,也施展轻功追赶上去,只留下青岚一人呆呆看着道:“哼,有武功还都了不起了,谁稀罕。” 只见陆辕天脚步稳健,或纵或跃,全都收发自如;南宫轩步法轻盈,飘逸潇洒,别有一番风姿。二人在沐山庄楼阁房屋上奔走,所到之处都是脚尖微微一点,身法迅速,悄无声息之中便已跃出数尺。沐山庄下人众多,竟没有人发觉。 眼见陆辕天身形恍惚,直向庄外奔去,南宫轩心中暗暗疑惑:“陆兄到底把我叫出来干什么?还故意避开众人,正是奇怪。” 只见陆辕天出了庄子,朝树林中跃去,南宫轩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心中却更加不解:“听若儿说这树林似乎很难走出,还依托什么九宫八卦阵。陆兄怎么想也不想就往里面冲,难不成他知道怎么走?对了,若儿说他似乎同沐山庄交情不浅,莫非他” 眼见树林间古木枝叶更加密集,苍翠肥硕的叶片在阵阵微风中摇摆,陆辕天的身影也被枝叶遮盖得若隐若现。南宫轩当下不敢多想,加快脚步朝他追赶过去。只见陆辕天在古木林中行了不久,便停下脚步。南宫轩见状也连忙落地,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苍翠欲滴的茂林中别具一番清幽,阳光将温暖洒在茂密的叶片间,偶尔投射出一两束碧绿而清澈的阳光。微微的和风穿梭在茂林之中,带来沐山庄内阵阵芬芳的花草药香,使得这片林子更加神秘迷人。 少年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林中是在夜晚,月黑风高,苍狼哀鸣。他差点丢了性命。此刻再一次来到林子中,只觉得这是人世间说不出的清幽之地,没有红尘繁杂的困扰没有俗世利欲的熏染,阳光温柔,树荫温暖,一切都是那么迷人。南宫轩心中不由叹道:“要是能够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呀。” 陆辕天环望四周,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朝南宫轩道: “不错,就是这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蛇雨飞剑(二) 第二十六章 蛇雨飞剑(二) 陆辕天环望四周,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朝南宫轩道: “不错,就是这里了。” “这里?”南宫轩不解其意,呆呆问道。 陆辕天微笑不语,缓缓提起右手朝天空横扫一挥,只听“呼呼”风声顿时从他袖间吹出,一阵浑厚的内力从袖口发出,将四周的树枝猛烈摇动。苍翠的古木虽然枝干挺拔,但在陆辕天这阵内力的冲击下顿时变得晃动不已,枝杆上飘落一片片青翠的绿叶,随着晴朗的阳光铺满地面。 “好浑厚的内力,陆兄功夫怎么如此了得,难不成昨天比斗他没有尽全力?”南宫轩见陆辕天施展出浑厚内力,心中暗自生疑。他怎会知陆辕天昨夜已照着他所教的方法化解“竹叶青蛇掌”的内毒,加上他本就精通医术,内毒早已被消去大半。随着体内毒力的化解,陆辕天身上的各路血脉也被打通,内力开始逐渐恢复。 落叶飘飞,铺满地面。 二人脚下已经被铺满落叶,将浅黄的地面紧密包裹。陆辕天环顾四周飘落的树叶,回头向南宫轩道:“昨日教你的《蛇雨飞剑》心法还记得吗?” “记得。” “那就好。”陆辕天“哼”地笑了一声,道:“《蛇雨飞剑》出招极快,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讲解准心。准心得当,即便微弱一击也能即刻取人性命。准心不准,即便内力高深也未必能够制敌。何况蛇攻击他人都要看准血脉,这正是《蛇雨飞剑》的精妙之处。” “哦哦。”南宫轩见陆辕天头头是道,心中好笑:“没想到这小子教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 陆辕天思索道:“今天教你的手法,乃蛇雨飞剑的精妙之处。看见这满地落叶没有?” “看见了。”南宫轩心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陆辕天内力突发,一脚踏在地面,将一层落叶惊起。落叶纷飞,漫舞在半空中,将二人紧紧环绕。陆辕口中微微道:“仔细看好了。”话音刚落,只见陆辕天双手微动,顿时穿梭在参差错杂的落叶间,忽上忽下,在万千落叶间迷踪不定。 落叶虽多,只见陆辕天双手顿时化作千万落叶中的一阵清风,将层层落叶汇聚起来,越聚越密,却没有一片落到地上。 南宫轩心中早已明白他使得是《蛇雨飞剑》中的手法,只是万万没想到陆辕天竟然能将这套拳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不由叹道:“没想到这套拳脚居然如此迅疾,施展到凌厉之处,竟不能察觉手的存在!” 天空飘飞的绿叶本已经逐渐布满天空,此刻却在陆辕天双手的乎乎掌法之间汇聚起来,逐渐累积成一个球状。陆辕天内力本深厚,加之这一套精妙的掌法,施展在层层飞叶之间,恰似缥缈仙人乘风御飞,逍遥无限。 眼见那层层落叶渐渐汇聚陆辕天手中,而陆辕天神情却无半点勉强扭捏之态,此等平和而利落的手法,江湖之中又能见几人?一时间竟让南宫轩看得痴呆。 “开!”只听陆辕天一声大喊,手中落叶随衣袖一挥,顿时朝四面八方散开来,甚是飘洒畅快。南宫轩见状,连忙拍手称赞道:“好功夫,好功夫!”陆辕天收好架势,微微一笑,道:“这套武学其实也不算太难,你既然有深厚内力辅佐,只需旁敲一二,便能够得其精髓所在。施招时切忌停止呆板,一招一式打得干净利落就是了。” 南宫轩听陆辕天一番教导,又回想起昨夜那如水的月光与如蛇的柳影,心中早已明白此番武学的大义。只不过思索起陆辕天聚集落叶的手法,见他一招一式灵活轻快,窈窕温顺,心中确有几分觉得这招数竟是女人用的。只见陆辕天神色慎重,此刻也不可多想,便拱手道:“多谢陆兄教会,我再施展一遍,还请陆兄多多指教。” 于是南宫轩拉开架势,将《蛇雨飞剑》的一招一式都稳稳施展起来。每当南宫轩施展到不得当之处,陆辕天便叫停细细指导。二人一个愿学,一个愿教,在这苍翠林间不知度过多久。 时间静静流逝,已然接近晌午,陆辕天因为内毒尚有残余,需要好好调理,便告辞南宫轩离去。南宫轩见时候不早,况且《蛇雨飞剑》的招数已知晓大概,也转身离去。 南宫轩一路心中荡然快意,没想到自己在离开丹羽的时间里竟然学到了一套比那群臭道士还要厉害百倍的招数,正幻想着回到丹羽山要怎样好好地教训一下张纹那臭小子。忽然见山庄近在眼前,门口却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南宫轩定睛一看,原来是楚子岚,心中顿时喜出望外:“楚叔叔居然亲自来接我了!”便遥遥喊到:“楚叔叔!” 楚子岚回过头来,面容甚是凝重,见南宫轩走到跟前,冷冷道:“我来接你回丹羽山了。” “咦?”南宫轩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呢?我还想多住几天了。” 楚子岚神情恍若有失,对南宫轩的疑问并不理会,道:“我已经同沐庄主说了,即刻就走。” 南宫轩心中生疑:“怎么今天楚叔叔的样子这么正经?莫非发生什么” 尚未待南宫轩细想,楚子岚便牵来马匹,令南宫轩上马,二人同去丹羽山,一路无话。 赴往丹羽山途中,南宫轩几次三番想询问楚子岚到底发生何事,却见楚子岚面容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憔悴与悲伤,一时间也不敢多问。等到二人到达丹羽山,楚子岚便直直将南宫轩带往天元宫。南宫轩心下生疑:“怎么直接把我带到掌门这里来了?难不成回来还得去拜见掌门?臭道士的规矩还真多。” 走入大厅,只见张墨同三名老者左右站在大厅中,那三名老者正是丹羽天璇c天玑c天权宫主,加上天枢宫的楚子岚,正好凑齐丹羽四大主宫。南宫轩心中称奇:“呵,好大的阵容,没想到我南宫少爷的面子倍儿大,四大宫宫主和掌门老头亲自迎接我。” “南宫轩。”掌门张墨率先打破寂静,用温和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南宫轩,柔声道:“这次急急忙忙将你叫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掌门请说”南宫轩拱手答应,心中却疑惑不解:“我一个小小的小道士,能让你这个老老的老道士托付什么?” “这个”张墨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江湖传来线报,就在昨日,令尊他令尊他不幸遇害了。” “什么?”南宫轩听闻此话,心中顿时一阵绞痛,忙追问道:“我父亲他?” 张墨叹了口气,道:“是被丐帮静衣派的人所害。” 一字一句,恍若锋利的匕首刺入南宫轩胸膛。南宫轩渐渐感觉头昏脑涨,双脚顿时失去力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件事本来蓄谋已久,只是”张墨接着说道:“只是令尊他不愿让你卷入这场是非中,所以才所以才将你托付于丹羽山照顾。不过既然你已经是丹羽山的人,丹羽山不问世事的规矩你也应该是知道的,何况令尊对你一番疼爱,不愿你被丐帮奸人所害,所以此事” 南宫轩渐渐觉得双耳轰鸣,于张掌门的话语未听进去半分。少年本是充满朝气的双瞳早已黯然失色,仿佛一切看入眼中的东西都化作了虚无缥缈的尘埃。南宫轩心底忽然又有了昨日凉亭中的那种疼痛,一阵热流猛然冲向咽喉,顿时“哇”的一声,口中吐出一团鲜血。 众宫主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南宫轩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慢慢模糊不清,到最后什么也见不到了。少年脑海中一片空白,隐约在耳畔听到楚子岚叫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渐渐的c渐渐的,连最后一点微弱的声音也不复存在,就这样昏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蛇雨飞剑(三) 第二十七章 蛇雨飞剑(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一缕清澈的阳光从窗间透入房内,爬上紫檀雕花的床脚,爬上翡翠银丝边的绒被,爬上少年残留泪水的眼角。微风轻轻从纱窗透入,调皮地吹起少年额间飘逸的青丝,将熟睡的少年唤醒。 “真像是一场梦。”南宫轩睁开朦脓而酸痛的睡眼,口中无力而悲痛的自言自语道:“宁愿这是一场梦!”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梦。 少年清晰地记得在天元宫张墨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那一个个犹如利刃般的字句,或许自己这一辈子都永远不会忘记。南宫轩感觉喉咙一阵干涩,眼角忍不住又要流出不争气的泪珠,不由得抬起头来,让泪水留在眼中。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一个父亲至死也不会忘掉自己的孩子。他也终于明白了父亲写给自己的那封书信的含义,他是要自己的孩子永远的远离这场危险的风波。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啊。”过了良久,少年的口角才缓慢而平和的突出这几个字来。他知道父亲不想让自己惨遭毒手,既然不想让自己混入是非中,何须在书信中写下“古之大丈夫c大豪杰者,皆需独当一面于江湖”这句令人荡气回肠的话来?倘若连杀父之仇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大丈夫?大豪杰? 想到此处,南宫轩无力的摇了摇头。他忽然又想起张墨对自己说的那些诸如“不问世事”等超凡脱俗的话来,不觉嘴角一丝苦笑,更像是嘲讽。 阳光渐渐爬升,缓缓爬过少年头顶,显然时候已经不早。或许是楚子岚不忍心打扰自己,才没让其他弟子叫醒自己去习武。南宫轩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应该去想些什么c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这样坐在床上甚是无趣,忽然想起那片竹林,便起身要去走走。 推开房门,天枢宫弟子十分稀少,南宫轩扭头看了看四周,只发现几名看守的弟子,悟道:“对了,丹羽的比武大会将至,那些道士应该都去讲武堂练武去了。这样也好,难得清静清静。” “南宫师弟!”南宫轩尚未走远,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喊住。回头一看,却是张纹一脸笑嘻嘻地走来。 “师兄有何事指教?”南宫轩淡淡问道。 “听说”张纹强收刚才的笑容,停顿稍许答道:“听说南宫师弟的父亲死啦?” 南宫轩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名堂,故意不答。 “其实”张纹终究没有掩饰住笑意,道:“这也没什么,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以后你就拜我为大哥,别的哥哥不说,丹羽这地界无论你走到哪里,哥哥都罩着你。” “没什么?”南宫轩眼中顿时划过一道寒光,呼吸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悄无声息,一双凌冽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张纹嘴角微微抽搐的嘴脸,半响不语。 张纹并未发觉南宫轩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寒意,摆了摆手道:“以后丹羽就是你的家,咱们师兄弟都是一家人嘛。你跟着哥哥我混,到时候我求掌门叔叔给你个宫主当当,也风光的不得了” “纹儿!”张纹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严厉的呵斥,转脸一看,原来是楚子岚早已经站在一旁,心下顿时庆幸:“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来了?还好刚才我没把话说完,要是被他听到我让南宫轩接他天枢宫的位子可不得了。” 楚子岚怒目看了一眼张纹,转脸又向南宫轩柔声道:“轩儿,你没事就好。” 南宫轩双目无神,白白道:“师傅,我练功去了。”说罢便拱手告退。楚子岚也不挽留,或许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给这个苦命的少年一段寂静的时间吧。 “师傅,那我也练功去啦。”张纹见南宫轩走远,生怕楚子岚责怪自己,连忙道。 “嗯”楚子岚目光尚未从南宫轩身上离开,向张纹道:“我想,你应该要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张纹问道。 “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都看不出有一种人的痛苦,除非你特别的了解他。因为,他们总是把自己的痛苦,藏得很深很深。”说罢,楚子岚转身离去,只留下张纹疑惑不解的站在原地,嘟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见南宫轩已经离开,张纹咬牙道:“哼,好个南宫轩,既然对我爱答不理,等到比武大会,有你小子好受的!” 时光飞逝,丹羽山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如期举行。丹羽山为了弘扬武学精髓,鼓励弟子修身练道,每年三月总要举行一次弟子比武。每宫之中先由宫主选出优秀弟子三十名,七宫一共二百一十名,而后在掌门与七宫宫主的亲自监督之下进行比武切磋,比拼至最后十名优异弟子。这十名优异弟子将随同掌门一起闭关修行七天,得到掌门的亲自指导,既是提升自己武学的一个极好机会,又是丹羽山中的莫大荣耀。 七宫弟子齐聚,场面甚是壮观。丹羽峰顶,习武台中人山人海,七宫弟子本各自修习,若无要事,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一次见面的机会。南宫轩从未见过如此好大的场面,不由在心底叹道:“真不愧为五大门派之一,人数多到如此程度,武学造诣更应该是叹为观止。难怪楚叔叔选我参加此次比武大会,定是希望我能够有机会得到掌门的真传。”想到此处,不由敬佩楚子岚的良苦用心。 七宫弟子齐聚,自然人声鼎沸,眼见掌门随同七宫宫主来到,众弟子纷纷闭嘴,等候掌门发话。 “今日”张墨朗言道:“由各宫选拔优异弟子三十名,来此进行武学切磋,以弘扬我丹羽百年来武学宗旨,众弟子既要尽心尽力,又须点到即止” 南宫轩尚未将掌门一番话听完,突然发现自己不远处有人窸窸窣窣问道:“叫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没?”说此话者,正是张纹。只听另一名弟子道:“都办好了,大师兄就方一百二十个心吧,保准让你第一个就碰到。” 南宫轩心道:“又在这搞什么鬼名堂,真希望这次比武不要同这个臭道士遇到。楚叔叔再三告诫我说本不想选这个臭道士参加,不过看在他叔叔是掌门的份上,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我真碰上他做对手,一定要让他赢,真是滑稽至极” “开始!”只听得掌门一声令下,丹羽山四处传来清脆悦耳的钟声,惊起在山间歇息的一行白鹭,箭似得飞向青色的空中。传达弟子从习武台中一座巨大方鼎中抽选两副刻有弟子名字的木牌,然后宣布第一场比试的人选: “第一场,天枢宫,张纹,对” 南宫轩心中一惊,暗道:“怎么一开始就是这个臭道士,难不成” 只听传达弟子朗声道:“天枢宫,南宫轩。” “哈哈”张纹猛然一笑,回头冲着南宫轩道:“南宫师弟,我们这么有缘啊!”南宫轩不答,心中思索起原来他方才说道那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抽到同他一起比武。 “既然如此”张墨抚了抚下巴的白须,道:“就请二位开始吧!” 无奈。最不想遇到的对手居然第一个同自己比斗,南宫轩心中万般无奈,此刻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接过长剑,张纹兴高采烈地冲南宫轩道:“南宫师弟,待会儿可要多多让着我些啊。” 南宫轩尚未回过神,听到张纹此番话颇有调侃之意,只好深深叹了口气,道:“还请师兄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张纹对自己的安排颇为得意,眼见南宫轩神情恍惚,猛然道:“看剑!”一件直刺南宫轩胸膛。 南宫轩见势而来,拉开架势,提剑格挡,将张纹攻势在半空拦截,左手成指,直插张纹咽喉,正是《玄虚掌》中的一招“纵仙指”。此招出击极快,直击敌人要害部位,就连张墨也不由赞道:“不错。” 张纹长剑尚未收回,眼见南宫轩一指直插向自己咽喉,连忙翻身躲闪。南宫轩借势出腿于张纹下盘一勾,张纹顿时小腿一阵酥麻,翻身落脚下盘不稳,一屁股坐倒地上。 众弟子见状,无不哈哈大笑。张纹连忙爬起身来,见众人都在耻笑自己,当下气急败坏,提剑便向南宫轩砍去。南宫轩几日自行修习,忽然想起在沐山庄树林中的九宫八卦与丹羽山轻功身法颇为神似,便自行按照沐山庄的九宫八卦修习轻功。此刻眼见张纹提剑砍来,南宫轩脚尖微动,身子不摇不晃,竟轻而易举躲过张纹这一剑。张纹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进步这么快?我看你能躲哪儿去!”当下长剑挥洒,砍得更加猛烈迅速。 南宫轩脚步生风,对张纹的攻势不闻不问,亦不出手还击,一心躲开。张纹长剑所到之处,不是同南宫轩衣襟相差丝毫,便是剑锋晚了几分。在一旁众弟子见张纹长剑处处直扑要害,心中都为南宫轩捏了一把汗,唯独掌门同几位宫主会心一笑,皆知正是这相差的一丝半截,常人往往要苦苦修炼几年。 张纹每一剑都扑空,渐渐使不上力气。南宫轩心道:“楚叔叔叫我故意输给他,怕叫掌门脸上不好看。倘若我真的赢了他,到时候掌门也不会尽心教我。罢了,看来我是与此无缘了。”脚尖微调,身子朝张纹身上拂去。张纹本砍不到南宫轩心下着急,顿时间南宫轩上前,连忙一拳打去。南宫轩不躲不闪,受了这一拳连连后退,最后一下倒在地上,道:“师兄好功夫,师弟自愧不如。”说着,便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张纹见他无端认输,心中顿时气恼,又想起刚才把自己放倒在地,让自己横劈竖砍都不近分毫,此刻又认输,分明是戏耍自己。眼见南宫轩将要离开,连忙道:“师弟留步,你我尚未分出胜负,再切磋切磋也无妨。” “不了”南宫轩拱手道:“师兄武学高强,令人叹为观止,小弟资质愚钝,请恕小弟不能再求师兄指教。”说罢,便收起长剑,眼中丝毫无斗意。 “哼”张纹鼻间轻蔑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眼中顿时充满轻蔑之意,小声道:“你这个没爹的杂种,不敢同我比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九天上人(一) 第二十八章 九天上人(一) “你这个没爹的杂种,不敢同我比试吗?” 这句话仿佛深深扎进少年仅存的一丝温柔中,他的心里忽然一怔,眼中顿时夹杂无数寒光,嘴角肌肉微微抽搐,显然是因为紧紧咬住的牙齿在不住颤抖。 张纹见南宫轩面色顿时难看,心中狂喜,继续压低声音道:“还是因为你这条丧家之犬,这个没爹的小杂种怕得罪本大爷呢?”说完此话,语句稍顿,然后朗声笑嘻嘻道:“我说得对吗?南宫小师弟?” 方才那两句话只有南宫轩同张纹二人听见,众人听到后面的那句,还纷纷以为是张纹在劝说南宫轩同自己比试。然而在这莫大的习武台中,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南宫轩的眼中此刻早已布满猩红的血丝,没有一个人发现南宫轩手中紧握的长剑在山顶刺骨的寒风中微微颤抖。 寒风瑟瑟,风中的少年没有一丝动作,仿佛时间在他的世界里早已经悄然静止。一切都回归于寂寞和虚无,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无足轻重。 眼前,这个靠着自己叔叔是掌门的混账东西正嘶哑咧嘴c恬不知耻地嘲笑着自己苦难的命运。倘若一见砍去,不出片刻便能结果了这个混蛋的性命。可是,杀了他的后果早已在南宫轩心中猜出个大概。 倘若,任由这个讽刺c嘲弄自己命运的混账就这么活着,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过世的父亲?即便此刻的父亲受奸人挑拨,在江湖中虽是身败名裂,但亦有人对他敬仰有加。 “你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是个大侠客,我这一生最为自豪的就是能够结交他这个人。”楚子岚曾对一度浑浑噩噩的自己说过。 “南宫先生,不愧为武林豪杰。”陆辕天得知南宫冲叫儿子不辞辛苦为自己解毒,曾在沐山庄赞叹过。 “古之大丈夫c大豪杰者,皆需独当一面于江湖。”父亲给自己最后的一封书信中写道。 大侠客c大豪杰。江湖中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承担得起这些美名?又有多少人死去之后,真正活在他人心中?如果自己连自己的命运都任人嘲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活着的意义都任人摆布,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少年猛然抬起坚毅的面孔,原有的一丝稚嫩与天真瞬息间不复存在,留下的是一副冷漠c悲伤的神情。那双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神中仿佛含着利刃,双瞳中仿佛早已经躺着一个身着道袍c满身是血的尸体。这双眼睛像极了白鹤山庄外黑衣人的眼睛c这双眼睛仿佛瞬息间就能够要人性命。 目光死死盯着张纹,颤巍巍的双手重新拔出长剑。本该还残有一丝笑意的张纹终于在这双眼神下变得畏畏缩缩,变得心惊胆寒。然而 “师兄,请出招吧。” 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没有半点犹豫,仿佛是一头野兽静静地端坐在猎物身前,等着时光的流逝,等着最后吞噬猎物的瞬间! “看剑!”张纹急忙出剑,然而他的长剑早已在南宫轩的杀意中变得迟缓而软弱。长剑刺来,直扑南宫轩面门。南宫轩并未有半点闪躲,并未有半点不安。哪个捕食者看着自己牢笼中的猎物作最后的残喘而不安呢? 时间恍若静止,少年手中的长剑丝毫微动,仿佛凝结了一层牢固的冰霜。在场的众人见张纹长剑刺来,长剑即至,见血封喉,难不成南宫轩就会这样默默地死在这颤巍巍的一剑之下? 寒光!又是一道寒光从少年凌冽的双瞳中闪过,但这一道寒光更为清澈c更为冰冷c更为恐怖。眼见张纹手中长剑离南宫轩不到数尺,南宫轩右手微动,长剑猛然并进,顷刻之间,剑身早已不见踪影。 众弟子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就连张纹手中的长剑也察觉危及的所在,顿时减缓了攻速。 剑身不在,剑气四伏。杀意不在,杀机四伏。能够将《蛇雨飞剑》演绎到此等境界,倘若是陆辕天在此看了也会叹为观止。 “住手!”张墨猛然察觉到这一招似曾相识,也察觉到这一招平静背后所深深的恐怖,大喊道:“纹儿小心!” 既已动杀念,说什么都没有用。既已出剑鞘,说什么都不回头。潜伏在张纹四周的的剑气,随着张墨那一声悲鸣的大喊,随着那一双寒冷的双眼,猛然朝张纹扑去!剑气回旋,剑锋直刺,仿佛千万道白光从张纹身边略过,如若千万阵寒风从张纹体内吹过。那白光将张纹的身体牢牢钉在半空中,那寒风从张纹的皮肉间划过骨髓,直奔心脏。 众人眼中只见张纹长剑即将刺到南宫轩咽喉之际,顿时被阵阵莫名的白光所缠绕。白光与张纹衣襟缠绕之间,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张墨见势不妙,连忙腾跃而去。尚未走近,那千万道白光与风声早已悄无声息,聚集成少年手中洁白如雪的长剑。张纹缓缓倒地,身上似乎没有半点异状。 张墨飞奔而来,一掌拍在南宫轩胸膛。本为武学大师,内力浑厚之至,南宫轩如何经受得起这么浑厚的一掌?顿时飞开丈远,摔倒在一旁。 眼见倒在地上的张纹,此刻才从皮肤中才缓慢渗透出淋漓的鲜血,将身上那件洁白的道袍染得鲜红。众人连忙上前看望情况,只见张纹脸部已经七窍流血,身上渐渐浮现十几道深深的剑伤。每一道都是那么的准确,每一道都是那么多致命,仿佛被十几条鲜红的赤链蛇缠绕在身上。 几大长老纷纷上前,众人将张纹的尸体团团围住,丹羽弟子从未见过有如此迅疾利落的剑法。掌门看着自己倒在血泊中的侄儿放声大哭,猛然回过头瞪着摔倒在地的南宫轩道:“把这个,弑杀同门的混账东西给我关押起来,我要把他剥皮抽筋!” 掌门一声令下,众弟子却迟迟不敢上前捉拿南宫轩,谁都不愿被南宫轩手中的长剑伤害。等到南宫轩卖力站起身子,忽然吐出一团污血,双脚不稳又倒在地上的时候,几名年长的大弟子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身负重伤,方前去捉拿。南宫轩亦不反抗,他已经清楚明白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既然不能在这名门大派中苟且偷生的活着,心中也早已放弃的生的念头。 几名捉拿的弟子将南宫轩用麻绳五花大绑,然后把他丢到天元宫等候掌门发落。天元宫内,南宫轩因为张墨猛击的一掌此刻腹痛难忍,但心中却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少年脑海中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天元宫中的情景,不免有些伤怀,暗道:“将我剥皮抽筋也好,将我千刀万剐也罢,只是辜负了楚叔叔的一番教导。”想到此处,不禁流出泪来。 此刻整个丹羽山中,所有人尚在习武台,整个天元宫中除了几名关押弟子,只留下南宫轩同那座九天上人的神像。几名大弟子看见他突然流泪,不觉好笑,一名顽劣的弟子故意走上前骂道:“臭小子,大师兄不过想同你多切磋切磋,你居然下狠手杀人,真不是个东西。”说罢,便往南宫轩身上踢了一脚。其他几名弟子也未听得张纹的那几句话,心中不知原有,只当是南宫轩生性歹毒,纷纷走上前来一边咒骂,一边对其拳脚相加。南宫轩本来有重伤在身,有被几名弟子一阵猛打,当即内息不稳,一口血“哇”地吐出。众弟子见状,方才肯罢手。 “活的居然这么窝囊,真是可笑。”南宫轩不觉一阵心酸,昂起头来,忽然见到天元宫内坐落的神像,不由鼻间“哼”了一声,心道:“这修道的破地方虽是奢华堂皇,却无奈多了群道士,就连这地方还供着个臭道士。” 台上的神像仪态威严,神情飘逸,一双半睁开的眉目仿佛注视着南宫轩。南宫轩越看那神像,心中越是厌恶,忽然一个念头浮现脑海:“这九天上人要是真怎么灵光,难不成还能助我离开这鬼地方?” 思绪未断,只听“吱呀”一声,天元宫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张墨同七位宫主走入大厅之中。众弟子纷纷行礼,唯独南宫轩一个人躺在地上,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眼。张墨心绪杂乱,在天元宫呢一再踱步,众宫主也都纷纷不敢吱声。本来按照丹羽规矩,弑杀同门应该被废弃武功,逐出师门。可是此次被杀的不是别人,而是丹羽掌门唯一的侄子,丹羽山极有可能的下一任掌门,此等大事只能由张墨一人定夺。 “这个混账如何处置?”张墨在天元宫踱步一阵,忽然指着地上的南宫轩向众宫主问道:“你们都说说,这个混账应该怎么处置?” 众人无话。 “楚子岚!”张墨猛然向楚子岚喝道:“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啊!弑杀同门,颇有你师傅的遗风啊!你说说,这个混账怎么处置?” 南宫轩心中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楚叔叔的师傅” 楚子岚走上前一步,拱手道:“依照丹羽门规,弑杀同门者,应废弃武功后逐出师门。但恳请掌门念在丐帮南宫先生侠义云天,多次在江湖中帮助我丹羽的情面上,留他一身功夫。” “屁话!”张墨未等楚子岚说完,喊到:“这件事要是真有弑杀同门那么简单,何必要问你们!”说罢,走上前猛然朝南宫轩腹中踢上一脚,质问道:“说!你这身歪门邪道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九天上人(二) 第二十九章 九天上人(二) “屁话!”张墨未等楚子岚说完,喊到:“这件事要是真有弑杀同门那么简单,何必要问你们!”说罢,走上前猛然朝南宫轩腹中踢上一脚,质问道:“说!你这身歪门邪道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听了张墨的话,众人心中猛然一惊。方才南宫轩施展的那套剑术,自己的确从未见过。剑法犀利迅速,且每一剑都攻击对手要害,歹毒至极,的确不是丹羽山这等名门正派的武功。几位宫主皆在江湖中闯荡已久,阅历可以说是极为丰富,却从未见过此等干净利落的手法,纷纷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楚子岚。 楚子岚自然也不知这套剑法的出处,自己所传受南宫轩的也只有拳脚武功,心中不免疑惑。 “你猜啊”南宫轩强忍腹中剧痛,勉强讥笑道:“猜到了我就告诉你你不是丹羽派的掌门吗?怎么怎么连这个都都猜不出来?”南宫轩心知肚明,张墨此刻非杀了自己才解气,于是干脆趁机嘲讽一番。 “哼”张墨鼻间微竖,怒道:“你当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剑法?这套《蛇雨飞剑》我十五年前就见识过了,那时候还没有你这个小娃娃呢!” “十五年前?”众宫主心中一惊,纷纷议论道:“莫非” 张墨甩了甩头,答道:“不错,正是十五年前我们五大门派同去巴蜀捉拿叛逆的时候见识到的武功。而且”张墨忽然压低声音道:“而且是出自,悲风的那位尊主,‘断剑追魂’韩鼎韩尊主之手!”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丹羽乃名门正派,而江湖中的悲风则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悲风一直不同江湖各派打交道,凭借着在江湖中暗杀各类人物明耀显赫。此刻丹羽弟子居然会施展悲风派的武功,于丹羽而已自然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说不准,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悲风什么重大的阴谋。 “说,这套剑法是什么人传给你的?什么时候传给你的?那人呢?”张墨再一次质问道。 “你猜啊”南宫冲心中惊讶:“这臭道士怎么会知道陆兄的武功?”此刻见张墨额头青筋暴起,脸涨通红,不觉好笑,道:“你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轩儿!”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楚子岚终于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悲风派素来神秘,十五年前欲同其他四大门派为敌,你这套剑法到底是谁传授给你,你还说快点告诉掌门吧,说不定掌门师兄能够饶你一命。你若此刻不说出来,以后恐怕只有苦日子过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轩心道:“楚叔叔这番话说得再有理不过了啊!要是我说出来,之后岂不是会被这群臭道士给杀掉?要是要紧牙关不放,说不定还能过过以后的“苦日子”?苦日子就苦日子吧,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父亲大仇未报,我还不能死!”忽然眨了眨眼,缓缓挪动了一下身子,道:“这套剑法,是尊主他老人家传授给我的。” “什么?”众人一惊,张墨顿时目光失色,方才愤怒无比的眼神顿时变得恐惧万分。张墨急忙问道:“韩鼎,韩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传授给你的?” 见了众人惶恐不已的眼神,南宫轩心中想笑,暗道:“我叫陆兄叫尊主,让他做做悲风的头头,可给他一个高高的帽子戴。他要是知道了,可千万也怪罪不了我了。”于是喉咙微微咳嗽几声,道:“尊主他他传我这套剑法,说是有一件大事咳咳有一件很很重要的事情咳咳要我去办。”南宫轩心中不知道韩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跟不知道悲风是什么玩意,只觉得把这件事编得越是平白无奇,就越是不会漏出破绽;编得越是重要,就越能保住自己小命。南宫轩故意一阵咳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个编法,众人只当是他受伤,内息不稳。 “要办什么事情?”张墨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们可是在沐山庄的时候相遇的?” “不是”南宫轩连忙回答,他若是承认自己在沐山庄学的这套剑法,这群臭道士一去查问,自然能得知陆辕天的消息,于是故意咳嗽道:“是在咳咳在竹林里。” “锁星楼!”在场所有宫主同掌门几乎同时喊出这个名字。众人一个个面容惶恐不已,尤其是张墨的脸上,几乎留下豆粒大的冷汗。 一阵寂静之后,张墨连忙朝周围弟子喊到:“传令!严密看管锁星楼,连一只苍蝇只蚂蚁都不能放进去。另外派众弟子搜寻竹林,如若见到非本门弟子,不用分说,当即拿下!” “是!”众弟子得掌门号令,连忙退出天元宫。 张墨望着离去的弟子,呆呆地出了下神,然后缓缓回过头来向南宫轩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韩鼎吩咐你做什么?他为什么传你这套剑法?” 南宫轩顿时语塞,心道:“我的个猫儿冬瓜,韩鼎是谁,有没有头发我都不知道,他传我剑法干什么用?你这臭道士问我,我也想知道啊!”此刻见张墨表情异常严肃,众宫主也都焦头烂额,心中忽然喜道:“看着架势,我现在说什么,这群臭道士都会相信了。”于是哈哈一笑,故意咬牙道:“尊主说此事我绝不能说出口,待到中秋月圆时,掌门自然便知!”说道此处,南宫轩不妙后悔:“要死要死,怎么不说久一点,到时候老道士发现我在骗他,岂不是大大的生气?到时候别说是把我剥皮抽筋,就是把我剁碎剁碎了包饺子吃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张墨的肺显然已被气炸,指着南宫轩道:“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悲风要干什么?”大喊道:“来人啊!” 走进两名白衣弟子。张墨指着捆在地上的南宫轩道:“将这个弑杀同门,勾结他派的混账给我关到锁星楼里面去!永世不得放出来!” “万万不可啊”楚子岚猛然一惊,连忙劝道:“锁星楼是我丹羽绝境之地,何况里面还” “有何不可!”张墨听了楚子岚的话,顿时猛然呵斥道:“何况里面也有个弑杀同门,为害江湖的叛逆不是?掌门之命你难道也敢违背?” “这是。”楚子岚终于不在说话,只能低下头来看着南宫轩,眼中充满了歉意与懊悔,过了良久,口中才喃喃道:“轩儿,今后,我不在是你师傅,我也没有你这个徒弟。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珍重!”说罢,扭头离去。 在一旁呆呆看着的那两名白衣弟子见楚子岚离去,方才走上前来拿住南宫轩,退出天元宫,朝丹羽的那片竹林走去。 悠悠翠竹,多姿多貌,南宫轩心中万万没想到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竟然是此等被人五花大绑的丑态。他依稀记得上次在林中遇见沐若儿的情形,此刻心底却说不出地飘过一阵含泪的心酸。 竹林中虽有丹羽弟子巡视,但翠竹新吐的嫩芽依旧可爱迷人,阳光微微从翡翠般碧绿的叶子中间投射下来,形成一道道温和金黄的光束。忽而吹起一阵阵和风,那光束便随着风儿一同变化,令人看了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两名白衣弟子挟南宫轩一道走着,忽然眼前从层层翠竹之间冒出一座高耸楼阁,正是自己上次所见。此刻近观楼阁,却发现那危楼雄伟无比,有直入云霄之势。楼阁高墙上雕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字,南宫轩离得甚远,定睛一看,依稀能见到几行字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臭道士”南宫轩不觉心中又骂了一句出来,他来丹羽山上许久,天天听丹羽弟子诵读,对这些自然再熟悉不过。虽不明白这《道德经》中含义,但既是臭道士喜欢的,自己当然就应该讨厌。何况这些臭道士还把它刻在墙上,真是可笑至极,想到此处,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两名弟子见他神情怪异,明明是犯了门派大忌,此刻却嬉皮笑脸,不悦道:“笑?有你哭的时候!你就在里面去陪那个老疯子一辈子吧!” 三人走近,南宫轩只见楼上竖刻着三个大字“锁星楼”,问那两名弟子道:“你们怎么取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进去你就知道了!”不由分说,二人同守门弟子交涉后边解开他身上的麻绳,打开大门,将他往里面一推。南宫轩被二人推倒在地,尚未爬起身来,只听身后“吱呀”一声,大门已经被人锁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九天上人(三) 第三十章九天上人(三) “进去你就知道了!”不由分说,二人同守门弟子交涉后边解开他身上的麻绳,打开大门,将他往里面一推。南宫轩被二人推倒在地,尚未爬起身来,只听身后“吱呀”一声,大门已经被人锁住了。 “臭道士!”南宫轩爬起身来,终于将自己心底埋了很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但此时此刻,却久久听不到有人回应自己,似乎就像刚才那人所说,自己真的要在此地关押一辈子吧! 人,总是在最寂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微不足道。南宫轩亦是如此,他无聊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这硕大的楼阁中竟然是空空如也。除了几架老旧破损的书架上摆着一堆布满灰尘的书籍,楼阁中心供奉的一座神像,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那些摆在书架上的书籍,不用说,自然又是什么《道德经》c《南华经》c《太上感应篇》之类的无聊书籍。南宫轩打从心底里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那座神像呢?虽然似乎多年没有打扫,但不离十也能够猜出供奉的是什么人。南宫轩看着布满灰尘c破破烂烂的神像,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九天上人啊九天上人,你老人家还真能保佑我不死啊!那我就在求求你,让那群臭道士放我出去怎样?”他心底琢磨着,虽然今天逃过一劫,但这回真可算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编些什么八月十五那天韩什么鼎来找丹羽麻烦,日子一到自然露馅,到时候也只有死的份。想到此处,不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尊破烂神像上面了。 “没诚意,不保佑!” 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神像处传来。南宫轩心中一惊:“神像活过来啦?”顿时吓得双腿直打哆嗦,颤巍巍道:“你你是是人是是鬼?” “大胆劣徒!连你祖师爷都不认识了吗?”那神像猛然一抖,身上积攒的灰顿时被震落在地,扬起一层青烟似的缥缈的灰尘。 南宫轩虽曾在一些至怪小说中读过此类事情,但一生中何曾亲眼所见?那苍老的声音分明是从神像传来,世间怎会有这等事,当即问道:“你你是九天上上人?” “废话!”只听神像不悦道:“你这混账小子,想要我保佑你活命,还不赶紧的跪下给我磕一百三十八个响头!” 南宫轩一怔,想到是神仙显灵,自己当真能活命,连忙跪下道:“九天上人在上,求神仙保佑,求神仙保佑。”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只待南宫轩刚刚磕了三四个,忽然听神仙一阵“哈哈”大笑,连声骂道:“小蠢道士,小傻道士,哈哈,给老子我磕头,哈哈!” 此刻南宫轩忽然想起进来时丹羽弟子所说的话,心中大叫糟糕:“该死该死,刚刚进来时那群臭道士就叫我陪里面的老疯子一辈子,这声音定然是那个老疯子的。我还傻啦吧唧的真以为是神仙显灵,真是愚蠢至极!那老疯子应该就躲在神像后面,刚刚还故意摇动神像让我信以为真。” 南宫轩站起身来,只听那苍老的声音还在大笑:“小傻子道士,小笨蛋道士,还给老子我磕了一百三十八的响头,哈哈,乐死我啦,乐死我啦!” 此刻南宫轩才听清楚,那声音并非发自神像,而是从神像后面传来。南宫轩心中顿时来气,虽然这声音苍老无比,但极为轻抚,那躲在石像后面的人定然是个老疯子无疑了。南宫轩放轻了脚步,缓缓向神像身后走去,那老疯子还在“嘻嘻哈哈”大笑,直到南宫轩侧过身来,扭头朝神像后看去,不觉“啊!”的一声惊呼。 只见那神像后面确确实实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着褴褛,满身污垢,一头杂乱的头发遮盖了双眼,满脸花白的胡子将嘴巴遮蔽得严严实实,只有从他口中发出的一声声大笑才能看出他此刻嘴唇的微动。可是可是那名老者的手掌心中竟各被一根长满倒刺的铁椎刺入。那铁椎插在老者双手中应有些年头,老者掌心的肉似乎都早已和铁椎紧密粘合。铁椎一头连接着牢固而厚重的铁链,铁链一头正挂在神像的背上。南宫轩往神像背部看去,却发现神像背部竟伸出四根铁链,循着铁链看去,这才发现老者盘坐的双腿上竟也插着同样的铁椎。铁椎入肉极深,仿佛从神像背后生长出的四条凶恶的毒蛇,将这位苦命的老人紧紧钉在此处。 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竟要忍受这般痛苦?他生平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竟要将他折磨到此等地步? 少年心中本该有的愤怒,顿时烟消云散,化为对这名陌生老者的同情与怜悯。倘若说自己的人生像极了这位老者的处境,不如说这位老者所受的痛苦像极了自己的人生。 “他的痛苦,我了解!”少年心中原有的一丝想骂人的冲动就这样散去,过了许久许久,老者的笑声总算有些消减,南宫轩才开口缓缓问道:“老前辈,您您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老者抬起枯瘦的头来,晃了晃脑袋,从杂乱的头发中打量着南宫轩的模样,笑道:“是了,你这个傻道士年纪太小,自然不知道的,自然不知道的。”说罢长长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完全不理会南宫轩。 南宫轩听他说自己是“傻道士”,心中不免有些不悦,但强忍住又问道:“老前辈,您是您是什么人?” “去!去!去!”老者冲南宫轩啐道:“傻小道士少来烦我,滚一边去!” “我不是小道士”南宫轩有些不悦,辩解道。 “不是小道士?”老者重复了一边南宫轩的话,哈哈笑道:“不是小道士,难不成还是老道士?哈哈,老道士,娶老婆了没啊?哈哈!” “我不是道士!”南宫轩听了老者的胡话有些羞涩,再一次辩解道。 “放屁!放屁!”老者怒道:“不是道士能上丹羽山?不是道士能来锁星楼?你以为锁星楼是你家开的?你当丹羽山是你家的啊!” “我我”南宫轩脑海中忽然想起楚子岚离去时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一片怅然,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我不是丹羽山弟子,不是道士。” “疯子!疯子!”老者忽然笑了起来,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笑道:“锁星楼来了个疯子!还死活说自己不是道士,我看你就是,哈哈,就是!” “老前辈,我真不是道士”南宫轩心中早已不想同这个老疯子争论,只好勉强说了这句话,准备走去一旁,不搭理他。 “屁!屁!屁!”老者还在满口大喊:“你就是道士,你们全家都是道士!爷爷是道士,你爹爹也是道士!” 老者此话一出,南宫轩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才是臭道士,你们全家才是臭道士!”说罢,嘲老者脸上啐了口吐沫。 “哈哈哈!”老者突然一阵狂笑,道:“小道士朝老道士吐口水,有趣得紧,有趣得紧!” “胡说!”南宫轩对这个老疯子怒目而视,大声道:“我爹爹不是道士,我也不是!你听好了,我爹爹是丐帮弟子,江湖中的大侠客,名叫南宫冲!” “哦”老者听闻此话,顿时停止笑意,仰起头来,朝天空深吸一口气,口中喃喃道:“这样啊,原来是那小子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一晃十五年。” “老前辈?”南宫轩听得此话,心中一惊,赶忙问道:“老前辈认识家父?” “不认识”老者缓缓摇了摇头,又道:“但你父亲的师傅倒是交过手。” “爹爹的师傅?”南宫轩从小在桂林长大,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自己的师傅,此刻满脸疑惑地看着老者。老者微微一笑,道:“你爹爹的师傅十五年前就死了,你自然不知道。不过那么正直的师傅教出来的徒弟,自然称得上大侠客了。嗯,不错,不错。”说罢,便微微点头。 南宫轩听老者夸耀自己的父亲,心中一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向老者拱手道:“老前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听老者一番言语,此刻满是敬意,想起刚才气昏头向老者吐口水一事,实属不该。 老者哈哈笑道:“不对不对,你是向臭道士吐口水,不是向老夫吐口水。吐得好!吐得好!要是老夫是臭道士,老夫也要往自己身上吐口水。哈哈!”说罢,便勉强扭过头去,冲背后九天上人的神像啐了一口浓痰。 南宫轩本对丹羽山的人恨之入骨,见到老者冲九天上人吐口水,犹如遇到知音,顿时童心大起,也冲九天上人吐上一口。 “吐得好!吐得好!”老者见南宫轩此态,心中大乐。 南宫轩拱手道:“多谢前辈夸奖,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我啊?”老者渐渐收起笑容,缓缓拖长了声音,轻声说道:“老夫名叫萧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萧索(一) 第三十一章 萧索(一) 萧索。| 一个在武林中沉寂了十五年的名字,一个武林中人都不愿提起的名字。这个名字犹如十五年前每个人心中的一道伤疤,这个名字就是十五年前每个人梦中的一场噩梦。 “一剑指天啸,屠尽英豪尤嫌少!潇潇红尘里,血染江湖意未殇。”这位昔日的霸主,这位曾经傲视群雄的侠客,这位火烧藏经阁c血染天枢宫的狂徒,如今竟落得此等下场。 “萧前辈”南宫轩从未听人提及过此人,疑惑地问道:“他们为何将您将您关在这里?” “为何关我?”老者口中“呵呵”一笑,甩了甩蓬松的头发,从凌乱的发丝中漏出一双沧桑而又冷酷的眼睛来,看着四周厚厚的高墙,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丹羽山上代掌门说起” “上代掌门?”南宫轩问道:“就是那个活了一百一十多岁的臭道士?” “哈!哈!哈!”萧索大喜,笑道:“没错没错,就是那个活了一百一十多岁的臭道士!那臭道士本来还能活更久,可惜啦!可惜啦!” “可惜什么?”南宫轩不解,心中暗道:“人活了一百一十来岁已经足够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只听萧索继续说道:“可惜有一个这么歹毒的儿子,让他白白断送了性命。” “儿子?”南宫轩心中更是疑惑,追问道:“莫非萧前辈指的是丹羽山现任掌门张墨?” “正是”萧索微微叹了口气,神情似乎随着思绪早已飞去了远方,口中接着将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了出来。 “我同上代掌门张仙本是同门师兄弟,只可惜我们二人境界不同,他想借着道术以求长生不死,我则一心想将丹羽武学发扬光大。这人哪有不死的呀!我们的师傅见我二人追求各异,心中对张仙贪生怕死之念甚是厌恶,便欲将丹羽掌门之位传于我。哎”说到此处,萧索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尚未等到任命大典,就在一个风雨之夜里忽然暴毙身亡。” “暴毙?”南宫轩问道:“那位老前辈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萧索摇了摇头,道:“师兄张仙当时对我说是师傅恶疾缠身,忽然发病而死。我一直沉浸在师傅仙逝的悲痛之中,也没去追问师傅是得了什么恶疾。可是啊”萧索深深长叹一声,神情忽然变得恐怖异常,道:“我怎知道后来的事情,却犹如暴风骤雨一般。丹羽山历来有徒弟为师傅轮流守灵的传统,那日傍晚,残阳鲜红,丹羽山众弟子稀稀疏疏的。正当我整理好衣冠,准备前往天元宫为师傅守灵之时,来到天元宫外却发现途中一个人都见着。我顿时心中疑惑,便走入宫中,只见只见”萧索一连说了两个只见,眼神显得异常诡异,道:“只见天元宫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名弟子的尸体!” “啊!”南宫轩一惊,追问道:“怎会有这等事?” “当时我也十分震惊”萧索道:“天元宫乃丹羽重地,就连丹羽七宫的主人没有掌门特令也不能轻易进来,何况在天元宫中杀死五六名丹羽弟子,武功定然不是平平之辈。正当我寻思那五六名弟子的死法,想从这些弟子所受伤中推敲刺客所用的武功时,只听宫外有人来到。我回头一看,正是张仙率七宫宫主来此。” 说道此处,萧索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仿佛记忆中那些事情又一件件浮现在自己眼前,咬牙道:“张仙同那些个宫主突然来到,见到躺着的弟子的尸体起先也是大惊,我自然要解释一番,没想到张仙劝我道:‘你不必解释,大伙搜寻一番,看有没有刺客留下的痕迹,自然也能还你清白。’我听后觉得言之有理,便同众人一同搜寻师傅的灵宫。哪知道哪知道哪知道那伙人竟然从师傅的棺椁之中,搜寻出了一把沾满鲜血的青芒宝剑!那宝剑血渍未干,寒光阵阵。那宝剑咳咳那宝剑咳咳”说道此处,萧索神情异常激动,脸部涨的通红,一连好几声咳嗽。 南宫轩上前帮老者轻轻拍了拍背部,道:“老前辈,您慢慢说。” “那宝剑那宝剑正是师傅赠与我的佩剑啊!” “啊?”南宫轩问道:“前辈的佩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天晓得?”老者顿时怒道:“那里除我之外有没别人,除非那几个死了的晓得,除非刺客自己晓得,除非”说罢,猛然回头冲着身后的神像怒道:“除非摆在那里的这什么狗屁上人晓得!” 南宫轩见萧索神色甚是激动,正想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萧索又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张仙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手,那些个宫主也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拿住,我一再解释都是徒劳。紧接着他们说我就是杀害那几名弟子的凶手,向全丹羽弟子宣布,我!萧索!犯了弑杀同门之罪!”说道此处,萧索忽然压低声音问南宫轩道:“你可知,这弑杀同门之罪是该如何处置?” “弑杀同门,应该废其武功后逐出师门。”南宫轩恳切地答道:“实不相瞒,晚辈晚辈也犯了此罪才被关在这。” “哦?”萧索横眉一竖,道:“那就怪了!既然是杀害同门,怎么把你关在锁星楼来?” “这”南宫轩略有些羞涩,但看着眼前这位老者的惨状,心中实在不忍,当即将自己如何得知父亲去世,张纹如何气恼自己,自己又如何实再《蛇雨飞剑》将其杀死,又是如何为求活命编造了那段谎话。至于自己去沐山庄,陆辕天传授自己武功一事只字不提。 “哈哈哈!”老者听闻南宫轩的解释,顿时狂笑不止,大喊:“干得好!干得好!报应!报应!哈哈哈,张墨,你也有今天!”老者一阵狂笑,可是声音却渐渐哽咽起来,最后竟从一双布满皱纹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哭道:“想不到师傅一世英名,竟然会毁在这个小贼手中可恨至极,可恶至极!” 眼前这位老者又笑又哭,常人见了定会以为他疯癫,但在南宫轩眼中,眼前这位老者竟是这么的可怜,这么的叫人心疼。南宫轩不想让老者想起自己师傅之死,便问道:“那小张墨那臭道士武功那么厉害,而且” “屁!屁!”萧索顿时大叫:“他算哪门子厉害?你是不知道天高皇帝远!五大门派中光是你爹爹的师傅洪天雷c‘断剑追魂’韩鼎c赤霄掌门苏秋,哪一个武功不比张墨高出几个头来?那瑶琨的妖女,十五年前就归为一派之主,年纪轻轻,如今还不知有几番造化。还有那幽兰山庄的唐婆子,哼,只怕你爹爹的师傅都不是她对手!” “咦!”南宫轩对萧索提及的那些人,竟除了韩鼎外一个都没听说过。何况自己对韩鼎也是只闻其名,究竟是老是少c是男是女c有没有头发都一无所知。听了萧索一番话,心中顿悟:“原来江湖之大,还有这么多高手。我还真是坐井观天,以为张墨的武功是江湖上最厉害的。若是今后有机会,与那些武林前辈见上一面,也不枉此生了!” 萧索见他沉吟不语,想是因为回想起自己父亲来,便问道:“方才你说你父亲是被奸人所害,真是可惜了一个人才。你可知是什么人加害你父亲?” “我”南宫轩沉吟片刻,想起楚子岚曾向自己提及此事,道:“听叔叔说,是丐帮净衣派所害。” “净衣派?”萧索不解:“他们干嘛加害你父亲?”萧索被关锁星楼十五年,自然不知道洪天雷死后丐帮的派系争斗。南宫轩解释道:“说是净衣派诬陷父亲是谋杀帮主的真凶,所以才所以才”话到此处,心中不免一阵心酸。 “嗯”萧索缓缓道:“十五年前幽兰山庄一场大火,洪天雷葬身火海,这事是有些蹊跷。” “幽兰山庄?”南宫轩一怔,连忙问道:“前辈,幽兰山庄在何处?” “远着呢!”萧索哼了一声:“在巴蜀诺水,当年老子在那里独战群雄,威风得不得了啊!” 南宫轩听老子一言,顿时心生好奇,眼前这位老前辈如此落魄,又怎能独战群雄?便问道:“老前辈,您武功如此之高,又怎么会被赶出丹羽?”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萧索轻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得接着我被逐出师门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