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裂缝》 正文 第一章燃烧的信 林强打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还会有人记挂着他,那么多年了,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自己是谁了。 新枕头新被褥,暖白色的四件套,把头埋里面能闻见干净的阳光明媚的味道,摸起来像刚缝洗的,拉链精致,能看出来不是用缝纫机收的边,缝纫机的线头紧致有规律,这个就略显得粗糙了些。不过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还是比老豆的针线活要好多了,老豆是整个梅林监狱里最好的裁缝,狱友们的衣服基本都是老豆来缝补,老豆本名叫谢恩,长得黑瘦,驮着背,身高一米七的他驼完只剩一米五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出生时就是驼的还是小时候喜欢模仿他爸变驼的。 随同四件套被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盒胶唱片,一个咖色的木盒子,一把钥匙和一支录音笔,林强一头雾水,这会是谁,入狱这些年,除了特殊放风和除草能走出这五米多高的围墙,其他时间根本就没有接触外面的机会,况且那件事情之后,家里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还会有谁知道我在这里呢?林强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翻出来那张褶皱已经固定成白色分界线的死亡证明,抖搂开褶皱,某某医院的章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就连林强的名字也快褪色的不行了,死亡原因意外失踪,整个证明上唯一完整的清晰可辨的便是父亲的签名,刻骨一般硬生生的凿在那里,林强叹了一口气,他早就释怀了,不为别的,三十年,足以让任何东西都抹上一层灰色,什么希望,什么记忆,都不再有了,亲情?好吧,监狱里这些兄弟因为小事也能打个头破血流的,有些人认识了又何止三十年。 是的,林强入狱三十年了,今天是整三十年,想来可笑,要是媳妇把孩子生下来,现在也有三十岁了,说不定都有孙子了呢,还会喊爷爷,林强摇头苦笑,眼神里满是绝望和迷茫,起身将证明叠好,小心翼翼放到衣服的内衬里,被褥铺好,旧的往蛤蟆铺位上一扔,“老蛤蟆,给你套褥子用,不用谢”,“中中中,我都可长时候没有换过新棉被了,你这还怪新类”,蛤蟆是贾伟的绰号,肥头大耳没有下巴,小眼睛深眼窝,还是个独眼龙,不知道从哪弄的破布条遮住半个眼睛,一口不正宗的河南话吵吵着,据说是犯事了之后就改口说河南话了,他比林强进来的早,之前是在b区,今年才调到a区的,a区的犯人大多是无期,想来应该是在b区犯了事或者得罪了人加重了刑期,他不肯说,大伙也都没有多问,来这里的,身上没有干净的,大家同流合污,谁都不愿被揭伤疤。 黑胶唱片是基本没有用了,这里没有留声机,几年前图书室那个老的留声机被一个学机电的小伙子拆开就没有再组装回去,为此大伙把他肋骨打断了三根,公共财产不允许私自损坏!咖色木盒很精致,带着化妆品的味,难道是个女人送的?狱警说来人不愿透露姓名,话不多,来看你也只是在纸上写探望林强,不见人,只转交东西,穿着干净利落应该是有钱的主。可靠的信息就这么多,会是谁呢?林强脑子飞快的转着,小木盒扭开黄色的仿铜锁便翻开了,打开一看是一封信,信下面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盒子,也是个木的,先不忙看信,先看你盒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林强想着便打开了里面那个小木盒,是块纪念币!?看成色应该是足银的,中间镶了一块枣红色的玉石,玉石不大,但晶莹剔透,包裹纪念币的是块浅绿色的绸缎手绢,想来那化妆品的味道应该出自这手绢上,好老气的手绢,民国时候大概站街的上海女人才会用这样的手绢吧,把纪念币放一边,林强翻开信,信就一页,字也不多,出奇的是用毛笔写就的,似乎还有点将干未干,“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即将成为的鬼,不要向别人说你的遭遇,戴上那块血石,它会让你平安找到我”。 林强刚看完最后一个字,信“呼”的一下燃了起来,两秒钟便化为灰烬,灰烬却不是一般的灰烬,沾在林强手上不掉落,拍也拍不掉,老豆似乎看见了林强的怪异,喊了一嗓子“你在做甚,点火是要关禁闭的”,“没有没有,是手电,手电”,林强赶忙用右手拿起手电晃一下老豆这才打消疑虑,也辛亏林强是住上铺的。 老豆这么一喊,林强有些意识到,送东西个人不是普通人,甚至很有可能不是人!这就有点惊悚了,快看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归置一下那块叫血石的纪念币,放在被子下面,摸了摸那支录音笔,没有什么特别的,打开听听,全是忙音,乌拉乌拉的,听不见说的什么,林强停顿下来,坐在那里不动了。 蛤蟆搂着林强给的被子像搂着新娶的媳妇一样高兴的睡着了,老豆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副老花镜,在练习穿针眼,记得两年前老豆喝醉了跟林强说过,老豆的父亲是教授,后来被人举报说与某个班的女学生搞暧昧,怀孕了,事发时他在上课,被学生的家长指着鼻子骂了整个院区,因此停职接受调查,老豆的父亲没有争辩,他觉得内心正直便不畏惧流言,可是就在那一年,他没有工作,没有出门,也没有再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他疯了,疯的很彻底,至于为什么疯的问题多年以后在老豆看到他父亲日记时才知道原因,只是那时候他父亲已经去世很久了。 老豆是父亲发疯之后才出生的,疯子有很多种,有歇斯底里的,有顽固不化的,有快意人生的,有闷头自杀的,老豆的父亲是第三种,快意人生走江湖,拉个架子车,拿个大扫把,老式的那种墙漆和大毛笔,到处写字画画,写的到处都是,最开始在住的附近写,后来写的实在没有空地方了就拉车走了,老豆的爷爷奶奶是老来得子,现在都快要入土的人了,本指望儿子大学教书娶个漂亮媳妇,可倒好,疯了,疯了,这个世界也便疯了,老两口走的第四天老豆的父亲便不见踪影了,后来老豆听别人骂他的时候才知道的,父亲是走不动了在一个水塘边打水喝,不小心掉里被一个路过的捞起来的,那个过路的后来成了他的外公,他有个闺女天生残疾,看老豆的父亲写写画画有些才能,收留他后女儿便和他在一起了,人背地里都说是老豆的父亲喝多了干了坏事那家人的闺女才怀孕的,没有办法才许配给老豆的父亲。 有了老豆父亲还是一样的疯,上了年纪后便驼起背来疯,只是不再写字了,驮着背在村里来回转,说是找宝贝,老豆的驼背他自己说是那时候学会的,没有再改过来,至于他的名字为什么叫谢恩,林强和贾伟都知道他说父母都不姓谢,谢恩是一个同村的会计在上户口的时候给他上错了,他母亲托会计给上个名字,大家都觉得傻子和残疾老女人都有孩子了,真是谢天谢地,干脆叫谢恩算了,在监狱里老豆也常讲这一段来逗闷。 老豆还常说“老豆老豆,生在村后,刮风挨打,下雨挨揍”,不知道是老豆的父母打他还是同村的孩子们欺负他,他六十多岁的眼睑上满是褶子,说这一段的时候谁都没有他笑的开心。 林强回忆得出神,不错,真的是要谢恩,在这个关了自己三十年的边镇监狱里,老豆和蛤蟆是最好的朋友了,其他都靠不住,往往只和睦了一两年便开始厌烦,像大猛和吴迪就是俩白眼狼。哼!早晚都得死! 蛤蟆翻了翻身,趴着,上铺看去更像一只蛤蟆了,短腿大蛤蟆,类似于美国牛蛙的那种体型。 “出来放风,出来放风” 狱警边吹边边敲牢房的门 林强把东西收拾完毕,起身跳下来,“咔吧”,什么东西?抬脚一看,空空如野,没有东西啊,明明听见咔吧一声的,老豆喊醒蛤蟆出去散散步,蛤蟆伸着懒腰,水桶一般。 “超过六十再不减肥容易得脑梗” “减不下去咧,四过,不中” 三人都乐了,林强又扭身看看脚下,依然什么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监狱枪声 这里的监狱是三人一间牢房,两个上下铺,老豆住下铺,上铺放着一个黑色木箱子,没有人打开过,落了厚厚的一层土,为了防止越狱,监狱让每隔三个月换一次牢房,换房区域随机,但a区和b区不互通,就连平时放风也不互通,b区都是临时犯或者等待保释的罪犯,不像林强他们,a区是监禁终生的,平时看管也严格。 三人慢慢悠悠走出牢房的门,其他牢房的犯人也陆陆续续往外走,不一会十几米的走廊上便走不动了,占满了走走停停的人,大约有十几分钟,才走到外面的宽敞门洞处,林强垫脚看过去,今天是晴天,门洞外面的空地上阳光暖洋洋的,阴了十几天,总算是晴了,大家都着急出去晒晒快要发霉的身体。 梅林监狱地处秦岭以南山区,多阴雨,多潮气。林强心中暗喜能得到一套新被褥抵御即将入冬的山区寒气,只是不知道是谁给送的,这事很是闹心,还有那封信和纪念币,不自觉的林强眉头就皱了一个疙瘩,老豆觉察了林强的不太正常,暗中观察着。 “蛤蟆,过来一下,给你说点事情” “咋啦?” 老豆单独喊蛤蟆到一边嘀嘀咕咕,林强没有好意思凑过去,在一旁边走神边看他们嘀咕,俩人不知道说的什么,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不知道又在合计什么歪注意。 林强是很佩服蛤蟆的脑袋瓜的,别看这个河南郊区的小矮胖子样子长的不怎么样,脑袋瓜子倒是好使的很,来a区快一年了,从大家都不怎么正眼看他,到无人不知16号囚室住着一个鬼精独眼龙。老豆就曾分析过,蛤蟆这人是福将,属于那种容易得到好运气的人,而且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当时林强还笑老豆不止是裁缝咋还成了半仙了,一起放风的人跟着一起笑,老豆让走着瞧就知道了。 林强靠着墙边出神,生齪着手指上信烧完后的灰渍。 “强子,干啥子呢,想媳妇了么?” “一边去” 过来喊林强的不是旁人,是住在12号囚室的张刁,张刁是个奇怪的人,平时不爱说话,唯独见到林强,用张刁老家话说叫“屁话非多”,没错,张刁是四川的,据说进来之前是做大生意的,后来赌博输完了家当,绑架朋友的女儿,快拿到赎金时起了歹意,那闺女誓死不从,自尽了,再后来张刁事发就进到a区来了。 “你娃今天有心事洼,眉皱起多高” “没有啊,我在晒太阳呢”,林强否认,下意识的把手指头缩了回去。 “狗日的我都看见了,藏不起了” “什么也没有藏,你看嘛”,林强索性将两只手摊开,放到张刁眼前。 张刁并没有在意到林强左手食指的灰渍,见手里啥也没有便傻笑起来。 “我以为你藏了啥子东西不让我看类,嘿嘿,嘿嘿嘿” “今天怎么不去刷鸡了,就你自己在这里?”林强问张刁,林强所谓的刷鸡是一种游戏,这种游戏在他们那里面很流行,类似于下棋的一种小游戏,两个人就可以玩半天,除了干一些杂活外他们放风时就玩这种游戏。 “唉,辛旭不在了,晚起没得意思的” 张刁刚说完,就听得四周骚乱起来,很多人往操场的中央聚拢过去,操场有两个足球场大,是林强他们这批人自己修缮的,原来很小,只有一个篮球场和一片草地,在有一次地震中围墙倒塌了,上边领导不想再修墙就干脆把围墙那边的一片空地划到操场里来,巧的是空地那边是一片橘子园,橘子园边上有防盗窃的钢网,有时候橘子长到操场里来,偶尔放风时还能吃上俩橘子,只要不闹事,狱警也不愿管太多。 林强和张刁也跟着人群往中间去,想寻一下蛤蟆和老豆,俩人早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好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去,全部都回去” 还没有走到发生事情的地方,狱警就拿起喇叭远远的喊了。 “快看那个人拿的啥子?” 张刁突然喊了一下。 林强顺着张刁喊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怀里抱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飞快的向牢房跑去,看热闹的人也都远远的跟着他跑,却不敢靠近,由于距离太远,看不见拿的什么,远远的能听见有人喊 “快点,快点” 那个跑着的人眼看就要跑到牢房里了,“砰!”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人便应声倒下,随着奔跑过来的还有两个狱警。 “砰!砰!” “都回去,回到个子的房间,马上!” 人群炸开了锅,枪声响过后安静了许多,林强站在人群外围,只好听人群里小声议论,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是个檀木盒子,好像里面装的是舍利子” 舍利?什么情况,怎么连舍利都出来了,就算是舍利也不至于把人毙了吧! “不是舍利子,是颗炸弹” “不会吧?怎么没有爆炸啊?”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人群开始往牢房的方向走,林强放慢脚步想看一下被毙了的那个人,不一会便故做掉队的样子往左手方向看,看到有一队狱警荷枪实弹的站在到地的那个人前,面朝犯人,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透过狱警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有个官员模样的人蹲在那里撩开黑布的遮挡看里面的东西,林强影影绰绰的看到是个木盒,约么一掌大小,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被击毙的犯人斜躺着,血流了一地,不错,专业狙击枪,一枪击中脑门,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活口,是想杀人灭口吗? 关门声“嘟嘟嘟”的响起来,林强紧跑两步跟紧人群,似乎所有的监狱都是一样的阴暗无光,走廊通长,水泥地面,唯独林强他们的这个地方特殊,因为地处潮湿山区,监狱四周窗户很多,个别囚室还有大窗户,别看有大窗户,想越狱可没有那么简单,电网,监控,监狱四周只有正门可出可进,其余三周是雷区。有不怕死的倒是试过,被炸了个粉碎,尸骨无存,后来就没有人敢赴死了,不如在这里有吃有喝了残生。正门是个岗楼,两道门,具体有多少值班警卫林强来这么就都没有摸透他们巡逻的规律,想越狱,势比登天。 监狱里光线不错,阴天时间不长就不会觉得闷,这对判无期的犯人身心很有好处,林强走到16号门口,远远的看到张刁没有进12号,而是进了徐宁的11号囚室。徐宁是这个监狱里的大哥大,最初是死刑后来改判无期的,人狠手辣心黑长的却一表人才,自诩为“金枪手”。 进到囚室,里面空无一人,骚乱后就没有看见蛤蟆和老豆了,人呢?林强四下望望,没有找见他们两个,于是便要趁此时机要再看一眼那个纪念币的血石。 上午十一点半的间隙,距离开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狱警在广播里喊到“今天上午,6号囚室,编号xxxx,犯人李宏,私自窝藏违禁品,不听劝告,予以枪决,希望各位引以为戒,有违禁品的要主动上交,争取立功表现,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从来就没有见过活着回来的”,林强一边抚摸着血石一边暗自说到。 血石到依然枣红色,纪念币的颜色貌似有点变化,大概是光线的原因,没有太在意这些,拿出来那个小盒子后看到下面垫着的是个黑绳,比划了一下刚好可以挂在脖子里,索性带上,最近奇怪的事情多,兴许可以护个平安,林强三下五除二就带在了脖子上,刚好合适,兜起衣领放在贴身里面,收拾好缎面和木盒,蛤蟆他们还没有回来,看看录音笔和老唱片还放在床头,怕狱警查房,林强起身下去掏出来墙角的一块砖头,将别人送来的东西除被褥和带着的血石统统放了进去,加上之前塞里面的东西,砖洞已经满了,林强也诧异了一下,这三十年来,不知不觉竟然积攒了这么多东西,看来是得抽个时间好好清理一下了。合上砖头,怎么还是自己,他们跑了?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会饭前要查号的啊! “嘟嘟嘟” 查号的声音响起,也就是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a区一共有18个囚室,大家伙说这是象征着十八层地狱,为什么呢,因为从1号开始是大窗,依次递减,表现好的会享受优先选择一号囚室的权利,二号到八号是中窗,表现一般的随机分配,八号到十六是小窗,表现差的随机分配,十六到十八是无窗,不服管教的基本属于关禁闭了吧。 出去吃饭牢房依次开门,里面的犯人依次出来报名,林强把头尽量往外伸着找老豆他们,不见人影,一号,二号,三号,眼看就要到十六号了,这俩家伙真是不省心那,哪去了到底? 十四号,薛斌,王小亮,潘磊 十五号, 怎么办?这个锅我可顶不了,林强硬着心想,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房门。 十六号,林强,贾伟,谢恩 到了?这俩人哪冒出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 蛤蟆和老豆笑眯眯的看着林强,一看就没有憋什么好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惊喜?惊吓? 林强甚是感到到惊诧,怎么这俩人像贼娃子一样忽然就冒出来了,来不及揣测老豆他俩诡异的笑,忙问道 “你俩上哪里去了,好险,我手心都出汗了,不知道怎么帮你们两个圆” “没有弄啥子,没有啥子” 蛤蟆盯着林强边乐边说。 查号完毕,吃饭的队伍开始慢悠悠的向餐厅方向走,餐厅在牢房的西北角,穿过牢房中间的空挡,再走一个回廊就到了。高低两处是站了两排狱警,似乎早就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不准小声议论!” 林强正准备边走边跟他俩说上午发生的事,站在最前排的狱警拿扩音器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了。 排队,打饭,今天的饭很特别,南方人喜欢吃的松糕,北方人喜欢吃的饺子,应有尽有。 林强猛然想到,哎呀,今个冬至! 监狱里时常会改善犯人伙食,偶尔加点肉啊,羊杂汤啊,饺子啊等,逢年过节还能有点小酒喝,每人定量,禁止喝高,喝高了禁闭一个月,大年也得在禁闭室度过,探亲什么的一律取消。 “给我来大大份的饺子,肉馅的” 排在林强前面的是大猛,住十三号囚室的,前面说过,林强最恶心两个人,一个是吴迪,一个就是这个大猛,这两人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的恶相,两人很是要好,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厕所,整个a区,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俩的,看见了不躲着走也得客客气气点头,就连徐宁这个大哥大,多多少少也得让他们三分。 大猛打完饺子看不是很实惠,嘿嘿一乐又伸手抓了几个,塞嘴里就跑,厨师向来拿这些人很无奈,只好说两句解恨的话骂两句了事。 “一半素的一半肉的” 林强也打了饺子,冬至吃饺子是老家的传统,不吃饺子要冻掉耳朵。林强打完饺子找了空桌子坐下等蛤蟆他们。 拉帮结派似乎是中国人的传统,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猛和吴迪臭味相投,都是外表粗狂,大大咧咧,相反大哥大徐宁,却是那种看起来斌斌有礼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来去之间倒也有一些派头,三三两两的人围着他转,他像是看不惯这些一样,爱答不理的。 过来吃饭也是一样,早有人替徐宁打好了饭菜,他带着附庸者走到位置,缓缓坐下,徐宁信基督,每次饭前要祷告,其他人也跟着装模作样,闭眼,两只手在胸前比划,一副跳大神的表情。 张刁不远不近的站在人群里,看到林强打这边望,故意躲了躲,怕看见似的。 “你俩怎么又掉队啊?” “人多类很,你吃类啥,饺子啊,我给老豆说吃饺子,他非吃那个啥求糕,看着都不好吃” “你怎么会懂,在我们老家,冬至要吃这个才能有福气。” “我说,你们两个上午去哪里了,枪毙李宏你们看见了吗?”林强挪了挪身子凑到他们俩面前,压低了声音说。 “不可能” “咋可能,没有看见啊,你在哪看见的?” 他两个都瞪大了眼睛否认,饭嚼了一半停下来看林强。 ?怎么回事? “真的假的,你们没有在操场吗?” “在啊,你不是跟我们一起的吗?我们还一起刷了几次鸡呢!” 林强隐隐觉得惊诧,难道我看错了?不可能啊,真真切切的尸体躺在那,而且就中午一小会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记忆偏差? “那我问你,你从房间走到操场是不是和蛤蟆私下嘀咕什么了?”林强再次坚定了态度问老豆。 问到这里,老豆不自然起来 “嗯嗯,是的” 林强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抓住了老豆衣领。 “背着我干什么勾当,快说,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蛤蟆忙拉开林强的手,说道 “你先别急嘛,其实也某啥事,看你都快急眼了,就跟你说了吧” 原来早上林强收到包裹时,老豆就想到了,今天应该是林强入狱的纪念日,至于进来多久了得好好算一下,戴上老花镜看看日历,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 老豆就把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蛤蟆,蛤蟆感激林强照顾以及在即将入冬时给了床棉被,很是想报答一下林强,于是在晒暖的时候与老豆商量怎么给林强过个生日。监狱里的人命运多舛,大多记不住自己生日,大伙约定以进来的第一天为各自的生日,这一天可以接受大家的祝福和胡闹。 “本想制造个惊喜的”,老豆边说边从怀里套东西 “让你这一较真,多某意思吧”,蛤蟆附和着说 林强接过来老豆的礼物,是个迷你的胶片播放机,应该是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旧得上面的黑色都脱落成银灰色了。林强心中高兴,正好可以看一下送来的胶片里是什么东西。 没有想到这俩糟老头还有这本事,哪搞到的? “这你就甭管了,送你,当纪念吧”老豆笑着说 “就是就是” “太感谢了,不瞒你们说,上午快递里有几张胶片,回去咱们听一下里面是什么音乐,好些年没有听过流行音乐了,听红歌听的眼都要瞎了” “可不是嘛,本来我眼能复明类,这倒好,天天红歌给揍碎了希望”蛤蟆扯了扯布条说 “你这就有点夸张了啊” 哈哈哈,三人笑 你们嘀咕完呢?嘀咕完去哪了,咋没有看见你们俩个 “我们在一起刷鸡啊,你脑子失忆了?” “我没有刷鸡啊,张刁过来找我说了几句话,还没有说什么东西就听见枪响了啊”林强瞪大了眼睛说。 “没有枪响啊,张刁今天上午在徐宁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 嗯?什么情况,不可能是我记错了啊,不对,不对,肯定是这俩人故意整我。 林强故作诡异掐了蛤蟆和老豆一把,“忽悠我,忽悠我,接着忽悠,看我信还是不信”。 “真的没有枪声,不信你问问其他人”老豆说道 林强还是不信,端着饭碗绕到隔壁桌问小海,小海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自己说是遭人陷害才进的监狱,小海老实,问他一定能问出来是真是假。 “小海” “强哥,啥事” “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我” “好,啥事” “今天上午操场活动时你在不在?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对的情况” “有啊” 林强听到这身体一阵放松,看来果然是蛤蟆和老豆忽悠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就是徐宁跟吴迪刷鸡了,你知道吗?这俩基本从来没有服过对方的人,竟然一起刷鸡了你知道吗?稀奇不稀奇?我们看了好大一会那,你没有看见吗?” 什么_这怎么可能 “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除了这些你就没有看见死死人了吗?” “没有啊,谁死了啊?” 林强完全懵了,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他们全都失忆了,不可能啊,没有道理啊。 “那不是李宏好好的在那呢嘛”蛤蟆过来低下头跟林强说 林强赶紧顺着蛤蟆指的方向看过去,没错,李宏满面红光的在大猛那边,边笑边吃饭 这真是遇见鬼了,林强拍了拍脑门,心想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 好吧,既然大活人都在这蹦哒呢,看来真是我记错了,吃好了吗,走回去听音乐去吧。林强招呼他们离开餐厅。 一路上林强还是不解,郁闷到嗓子眼,感觉要卡到窒息。 人有心事,脚底下就愈加的快,三步并做两步林强便到了囚室,老豆走的慢,蛤蟆跟他一起进来。 “林强,我有话跟你说,出来一下嘞” 喊他的是张刁 林强把准备放歌曲的播放机放在床上,跟张刁走到门外,靠着栏杆张刁点了支烟,递给林强,林强不抽,示意张刁也不要抽,狱警看到要关禁闭。 “没事的,有些东西你能看见,我能看见,不见得别人能看见” 什么意思?难不成张刁也看见了李宏的死? 本来林强都要相信了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张刁一句话就将林强的记忆唤醒了,看来是真的,李宏的血流的很真实,还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看他手里的黑盒子。 “你知道什么赶快说” 林强有些迫不及待要验证自己的记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骗自己。 这才引出来张刁月夜借光驱邪,林强惹怒大猛吴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林强的过往 张刁在门口与林强聊到囚室关门前,说了什么老豆没有听清,好像是跟什么幻觉或者预感有关。 蛤蟆没心没肺,吃过饭倒头就睡,这一大份饺子吃的,爽!张刁来找林强他是看见了,不过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几分钟便呼噜震天响,老豆听的也是云里雾里,暗暗责怪蛤蟆。 “老豆没有睡会啊?” “准备眯会,我看着是张刁吧?” “是,过来闲聊天” 林强没有多说什么,脱了鞋准备上床歇会,猛然想到什么便问老豆 “上午你们没有回囚室,上哪去了?怎么点名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哦,不是拿了那个播放机嘛,其实那个播放机是蛤蟆托人买的,不好往外拿,怕人看见,好不容易憋到了查号才捎带出来的” “谁那?十一号老摩托?” 老摩托是绰号,真名叫什么不知道,梅林监狱里的老人了,是梅林监狱的百事通,小货郎,反正你要什么跟他讲就是了,保证给你搞到。 “嗯,除了他还有谁” 林强纵身一跃上了床头,小心翼翼把播放机放在一边,想着一会等蛤蟆醒来一起听一下胶片里的歌曲。 张刁打林强那回到囚室,满脸愁容,他回想刚才林强的表情,看来自己猜测的是真的,直觉应该没有错,林强是陷入了某个局里,这个局很可能让这个监狱的兄弟都不得善终。 张刁,原名张一刀,父亲是算命先生,爷爷是盗墓贼,他从小耳濡目染,懂一些命理算术掐诀念咒的东西,后来专门从事一些为谋求升迁的官员看家居风水之类的。 在一次官场宴会上,张刁结识了当时赫赫有名的摸骨道人诸葛展,也就是这个诸葛展,与某位官老爷设局,让张刁成了替罪羊,侵没巨额财产来源不名判了刑,本来是十五年,后来歹人做耿,十五年坐成三十年,三十年坐成六十年,六十年硬生生坐成了无期,张刁曾想过自杀,他懊悔自己算了大半辈子命,到头来把自己算了进去。造化弄人啊! 张刁感慨,觉得牢里的人没有一个能解开自己心结的,无不是带着茫然浑浑噩噩度日,也都抱定了坐穿牢底的打算,不足与之交。 直到牢房换到a区,见到林强,第一次便觉得此人器宇不凡,印堂发黑,大福大凶相克之相,此种人非真龙便是草莽,绝不是等闲之辈,打那时候开始,张刁就想办法接近林强,无奈五六年下来还只是混了个脸熟,彼此并不多知。 这一次的枪毙李宏张刁并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都谁看见了,那天他去找林强还没有说上话,林强就跟疯了一样来回跑,边跑还边往一个警卫那边看,张刁以为林强疯了,打听了打听林强的日常,以及和谁有过节等等,张刁去找了徐宁。 张刁见了徐宁是想让徐宁帮忙除掉林强的对头大猛和吴迪。 大猛吴迪,听名字这俩人是梅林监狱最厉害的人物,俩人经常一起住十七号十八号囚室,表现极其差,他们才无所谓这些,依旧横行,走哪撞哪,谁也不鸟玩世不恭的样子,林强比他们进来的早,初到梅林时他们挺老实,还能谦虚得让让监狱的一些老人儿,对林强也是客客气气,林强属于那种和气的人,别人让他三分,他敬人一丈,自然的待大猛吴迪他俩也不错。 时光荏苒,再坚固的友谊在小人面前也比不过利益。一次监狱私下选老大,很多人推荐林强,林强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推辞掉不参加竞选,大家伙不干呐,拉帮结派暗暗就开始了。有投徐宁的,有投欧阳的,有投林强的,偏偏没有人投大猛和吴迪。他们一打听就不乐意了,哼,老子怎么也算是江湖上一霸,怎么到了这里竟然要成为一个小孩子的跟班小弟了,那可不干!这俩小子歪心思就来了 林强有时候不和老豆一起吃饭,偶尔会自己一个人去,那时候蛤蟆还没有来,林强下面住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伯,平时独来独往的。有一天林强吃完饭去厕所的路上,遇见大猛和吴迪他们俩,俩人笑脸相应,强哥强哥的叫着,叫得林强打寒战,忙问干什么,俩人让林强借一步说话。 “是这样,强哥,你看选大哥这个事情,你觉悟高,不乐意参加的话能不能拉我两兄弟一把” “我怎么拉,这个得大伙认可吧” “你看哈我想了个注意,就是,就是这样” 话说到这,林强一个不注意,大猛照着林强脑门就是一榔头,林强当场就晕了过去,大猛吴迪架着林强到僻静处拿了一张纸,纸上写的什么东西,把林强手指弄破画了指印。 俩人趁厕所没有旁人,便把林强五花大绑塞到了一个卫生间,门反锁上,嘴堵上,颠颠的跑去参加马上开始的大哥竞选。 竞选是在吃过午饭的间隙举行的,这一会是没有狱警过来的。徐宁的房间前面已经集合了一帮子人,还有欧阳的门前,林强的门前,都有一班子人站着,好多人等着林强回来。大猛吴迪装样子跑到林强门口问老豆,强子呢?还没有回来吗?老豆摇摇头,一副焦急的表情。 说是竞选,其实就是比人数,看谁的支持者高,低于一定的支持者不做数,所以打消了小帮派的竞争,只留下了几个主要的。然后再在主要的几个里面选出支持者最高的,原不被认可的小团体可以自由选择老大或者保持中立,不过一般都不会中立,中立代表着没有靠山,很容易被仇家暗算。 李茂作为中间人,统计人数。 通过统计,最后得出三个竞选者,欧阳,林强和徐宁。 人数统计最后一站开始了,大家伙迅速找到自己以后的靠山,李茂准备点人。 首先请出三位老大,欧阳,徐宁,林强。 欧阳第一个扒开人群站在最前,徐宁也站了出来,林强迟迟不出来,李茂喊了两遍,下面人说林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李茂还没有来的及询问另外两个大哥怎么办,大猛吴迪走了过来。 “徐大哥,欧阳大哥,强哥不愿意参加这个竞选,找个理由躲开了,临走时给了我俩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两位大哥” 说着大猛从怀里掏出那张按了林强指印的纸,徐宁看完拿给欧阳,欧阳给了李茂,示意他把意思读给大家听一下。 李茂接过信,看了一遍,宣布到,“强子大义,不喜欢这些虚名,也不愿意抛头露面争个什么头衔,就想好好的在这度个晚年,即是这样,我们便成人之美,多给年轻人一些展露头角的机会,依林强所托,将自己之名下支持者转给大猛吴迪俩兄弟,大家掌声欢迎” 大猛吴迪两人来在众人面前站定,点人开始。 闲言少叙,不一会功夫人数就出来了。李茂公布道 “欧阳21人” “徐宁22人” “大猛吴迪9人” “我宣布,咱们这的大哥是徐宁徐老大,欢迎徐老大” 其实当大猛吴迪说出林强有信转交给大家的时候,老豆就知道里面必有猫腻,私下与支持林强的人说,不愿支持大猛吴迪他们的趁早支持别人去吧,好几个人都转投了徐宁和欧阳那边,所以大猛吴迪他们也没有想到支持者这么少,他们以为支持林强的会很多,得了,白忙活一场! 竞选结束,午休时间里好多人去徐宁的囚室去探望,说白了就是套近乎,老豆见林强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着急,想出去寻一寻,正准备出门,林强捂着脑袋三晃两晃的走了进来。 “咋啦这是?谁给弄的啊”老豆忙上前搀扶着坐到床头,林强摇摇头没有说话。 大猛吴迪落选后怕林强向徐宁告状,结束后急忙赶到厕所将林强用水浇醒,威胁道“今天的事情不准透露半个字,不然要你好看!”,俩人恼羞成怒,对着五花大绑的林强就是一顿好揍,揍完解开了林强,吐了口水走了。 林强洗了洗血渍,头像炸了一样的疼,实在没有力气去追他们俩个讨说法,这才跌跌撞撞回到囚室。 他没有给老豆说,他知道,老豆不过是个裁缝罢了,能有多大的本事替他出这口恶气呢,但凭自己一人之力也奈何不了大猛吴迪他们,只好忍着现在,等时机到了,再算这笔账。 这一等便是几年过去了,林强打那起就再没有给过大猛吴迪笑脸,讨厌他们讨厌到骨子里,嘴上脸上不露丝毫,偶尔碰见,当空气一般,后来大猛吴迪又找过两次茬,林强能忍则忍,忍不了便反抗两下,免不了的挨打受伤。监狱里这种伤大家见惯了,谁也不会多问,弱肉强食的地方,向来不会同情弱者。 只有老豆偶尔问林强,林强不愿多说些什么,老豆也不好多说,怕林强觉得别人是可怜他,打那次以后,林强似乎成了弱者,原来支持他的人也略微的有些瞧不上他了,他自己也慢慢颓废了不少。 时间是抚平伤痛的良药,时间过去的久了,大猛吴迪有了新小弟可以欺负,便忽略了林强的存在,渐渐的林强恢复了不少,跟之前的状态比沉默了许多,其他的就像这日子一样,一天天过着。 徐宁都知道这些,做老大的好处就是什么消息都有人给你汇报,自然林强挨打也不例外,但徐宁没有出手,第一他跟林强不熟,第二他也不愿得罪大猛吴迪,毕竟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林强不来找我,我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的状态就是大家都相安无事,至于小打小闹小纠纷,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 张刁来的时候老大早就定了几年了,进来拜拜山头就是徐宁,俩人一聊甚是投机,一个会算命,一个喜欢算命,真是相见恨晚,但是就宣布,你张刁我徐宁罩着了。 张刁跟徐宁推辞了对外说他罩着自己,张刁不太喜欢交际,毕竟被人下套就是交际失误的原因,所以张刁基本不主动结识新朋友,大家可以一起乐,谈到交心的事,打住!不聊。 这一次张刁还是给林强起了一卦的,他算出林强身染邪魅,去找林强询问,林强不愿多说,张刁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幻觉出现?林强否认,看的出来林强戒心很强,套不来实话张刁也便回去了,并且再次找到徐宁帮忙打开林强心结,张刁还说,他知道是谁害死了辛旭。 辛旭是徐宁的拜巴子兄弟,一个入狱之后另一个也犯事入狱了,辛旭出狱后又犯了老毛病,出了人命判了无期,跟张刁很要好,后来在一次吃饭后,在走廊被人用利器割烂了脾,不治身亡,由于监控盲区,一直没有查出来凶手是谁。张刁这一说知道谁杀了辛旭,徐宁两眼冒火抓住他的衣襟质问是谁? 张刁一五一十将雷鸣告诉他的真相说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离奇死亡 梅林监狱在茂密的秦岭森林里显得格外静谧,像一座与世隔绝的牢笼,住在这里的人有的感觉幸福,有的感觉痛苦,其实幸福和痛苦只是个两个词汇罢了,因为环境本是相同,人不同,便造就了感受不同,生活亦是如此。 林强小睡了一会,醒来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林强没有胃口,他想不明白张刁为什么会来找他,张刁既然不知道枪毙李宏的事,为什么像知道什么一样找到了他。林强又伸出左手食指看了看上面的灰渍,中午吃饭时也未能将它洗掉,用力搓,无济于事。林强仔细看了又看,似乎那灰迹上有字,好像还是那句话“不要问我是谁,我是”,剩下的看不太清了,这分明就是那封信上写的,怎么会这样,印在手指上了?如果说信的燃烧是一种幻觉的话,那这灰迹让林强出一身冷汗倒是情有可原了。林强又伸手摸了摸刚才盖过的棉被,如此轻盈又如此暖和,从没有盖过这样的被子,这是棉花做的吗?林强有点排斥这种东西了,来源不明又如此怪异的东西,对了,听听那胶片唱什么! 蛤蟆和老豆喊了林强去吃饭,查号时林强跟狱管说自己不舒服没有胃口,狱管准了他在囚室待着。他下来铺,掏出砖来拿了那几本胶片,打开播放机,大小正合适,按开机键,几秒钟后,开始有声音播放,乌拉乌拉乌拉乌拉整整一本胶片,全是乌拉乌拉的忙音,像录音笔一样的忙音,林强失望地把胶片和播放机扔到了老豆床上,躺上铺睡觉去了,这会他感觉头晕得厉害,盖上那被子,不一会便进入梦境。 老豆和蛤蟆吃饭回来,看到林强的胶片和播放机在床上扔着,以为林强不舒服躺那睡去了,怕回来喊他,便把东西提前准备一下给他们听,他们甚是高兴,观察了一下门外无人,将播放机声音调到最小,按下了开机键。 林强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夜之间睡的噩梦连连,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感觉让林强如入混沌,醒来后感觉浑身难受,半边脑仁疼。 林强发癔症一样对下铺说话 “蛤蟆,老豆,你们猜我梦见什么,这真是邪门了,我梦见你们老哥俩死翘翘了,死的那叫一个惨那,别人都说梦见谁死谁发财,我说两位,要真发了财别忘了我就行哈” 林强顿了一下,听下面没有反应,又接着说 “算了,发财了给我我也不知道往哪花,我家” 林强突然停了,第一他觉得大早上回忆三十年的案子太扫兴,第二那封信上叮嘱他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自己的经历的。他满怀希望想看看手指上的灰迹消散了没有,不看倒好,看了差点没有被吓死,原本只有一根指头的灰迹,现在两根了,沿着生命线的半圆黑了半个手掌 “老豆快看我手咋啦这是!” 林强恨不得立马就跳下去让老豆看看这是什么伤,有病乱投医的心态让他想立刻找到一个可以安慰说服自己的人,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假的,打一巴掌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那个人是骗自己的,他也想听。 林强往下铺一看,顿时傻了眼了,老豆和蛤蟆双双死于床上,一个靠着床柱子,一个头耷拉在床边上,地面一摊血是蛤蟆的,不知道是嘴里流的还是眼里耳朵里流的,老豆靠着床柱子死相也挺慎人,七孔流血而亡。 林强已经吓傻了,哪见过这场面,鬼故事倒是看过,可这就发生在身边,心灵受不了这个,林强大喊起来 “来人那,来人那” 刑讯室,白炽灯,一桌一椅,林强被反手扣在凳子上。 “交代一下吧,为什么害死贾伟和谢恩?” 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戴眼睛,端开水茶杯的人,一身便装,看不出来是何官职,走到林强跟前看了看他,转身坐到林强对面去了。 “我没有,我在睡觉,醒来便看见他们这样了,请长官替我做主找出真凶为我两兄弟报仇” “停停停,这种假仁义假义气我见多了哈,老实交代才是你的正路哈,不用绕弯子,坦白说就行,我不喜欢玩虚的” 林强再三解释真不是他做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端水杯的便衣对着门咳嗽了一声,门一开进来了两个狱警,二话不说,拿过来一张手帕盖在了林强脸上,林强一震,心想这是要上刑啊,连忙喊叫,等等,等等,我说我说。 林强就把如何做梦的,梦到了什么,梦里面蛤蟆和老豆是怎么死的原封不动的详详细细的给狱警和便衣者讲了一遍。讲完怔怔的看着便衣着,眼神里充满真切。 便衣听完,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往林强这边靠近,“哎呀,林强啊林强,知道为什么你是无期吗?知道为什么三十年前你原本可以逃的后来又被抓回到这里了吗?全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现在你杀了人,想编这种小孩子都不会信的故事来蒙骗我们,林强,你这叫自讨哭吃!” 说完一拉林强的头发,狱警甩手毛巾盖在脸上,便衣拿来刚才喝茶的被子,冒着热气的水一股脑浇到了脸上。 往毛巾上浇水,这种缺德的处罚手段不知道从哪个朝代兴起的,更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先不讲它的历史,单说它的效果,据说没有谁能扛得过这一招,就算是赫赫有名的苏联特工,也难敌这种刑罚两次,它通过往面部浇水,让人活生生缺氧窒息,要知道人在濒死的时候智商基本等于零,什么训练,什么操守,什么节气,全都是放屁,哪有命重要,所以很多人抵挡不了这个就招供了。 不同于其他的是,林强这次享受的还是杯热水,又烫又躲不开,又要窒息的感觉让林强这个从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一下子就推到了濒死的边缘,他剧烈的晃动着身体,试图挣脱捆绑。胳膊拧不过大腿,三个人同时摁着他,他无能为力,手指头扣着凳子把指甲扣折了,嘴巴张的多大想呼吸,吸进来的却是滚烫的热水,呛到了又咳嗽不出来,脸被开水烫的疼哭的感觉 一刹那林强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林强感觉到毛巾从面部拿走了,赶紧张口呼吸两口,剧烈地咳嗽着 “我咳咳咳,我说的,咳咳我说的是真的,咳咳咳不信你看我左手掌上的印记” 便衣然过去看了看没有说什么,看了看林强,觉得也问不出什么就出去了。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狱警开门过来将林强带到了十八号囚室,给他说事件还在调查,先关你禁闭。 林强没有住过禁闭室,这是第一次,乌起码黑的囚室什么也看不见,慢慢移动到床边,一摸这边下铺躺了一具尸体! 是一条冰冷的人腿!林强赶紧拿开了手,就这时,林强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钳住了手腕,是一只手,这也太恐怖了,是谁? 黑暗中有人说话,“是林强吗?我料到你会来” 张刁把自己听来的辛旭是怎么样和大猛吴迪起的争执一点点给徐宁讲了一遍,说是大猛吴迪私下并不服徐宁,在背后说徐宁的坏话,并扬言要找个机会除掉徐宁,威胁那些立场不坚定的兄弟跟随自己,不然除掉徐宁那一天就是除掉他们那一天。 有一次出去放风除草,狱警给大家发了工具,大猛吴迪躲到角落里偷懒,被辛旭看见了正着,辛旭报告给了狱警,心想让你们背地里说大哥闲话,先给你们下个绊子。为此大猛吴迪被罚讲操场北边的草处理干净。本来辛旭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告的状,无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三个多月,不知道是哪走喽了风声,大猛吴迪知道辛旭给他们使绊子很是生气,私下里打算教训辛旭一下子。 监狱里吃过晚饭是可以在囚室外面的空地上溜达十几分钟的,辛旭吃过饭在那里想事情,冷不防过来了一个大汉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是几刀,刀很锋利,只感觉到疼痛没有见血,辛旭当时并没有倒下,回身找刚才那个人已经找不到了,只好捂着肚子回了囚室,张刁见状忙问是谁干的,辛旭说不知道,张刁赶快送辛旭去了医务室,值班医生马上对辛旭进行抢救。两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过去了,医生喊张刁进去辨认遗体,告知他,病人被利器割穿脾脏,多器官受损,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张刁在监狱里最好的朋友便是辛旭,这下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好生落寞。 雷鸣也是跟辛旭很要好的朋友,有时候放风会和张刁打照面,但雷鸣胆小怕事,谁都不敢得罪,以至于辛旭去世一年多以后,他才在一次过年的时候喝了一点酒偷偷和张刁说的。 他说他看到那个痛死辛旭的戴帽子的人是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迪。 由于张刁那时候还不知道吴迪为什么杀辛旭,他没有跟其他人说,后来又过了半年,他辗转知道辛旭曾告过大猛吴迪的状,导致大猛吴迪单独除了一季草,由此推断吴迪杀辛旭应该是因为这个事情。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好多人都忘了辛旭的存在,张刁也不确定徐宁还记不记得辛旭的交情,也就一直没有在徐宁面前提起,这一次说也是试探一下,毕竟林强身上的秘密还是要打开他的心结才能知道,而打开他心结的办法,就得从这大猛吴迪身上开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禁闭室遇奇 漆黑漆黑的囚室,安静的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一升一沉,林强咳嗽着蜷缩在一边,他开始想念他的新被褥,他温暖的上铺。林强看着现在的境遇,颇有感慨,生活的剧本往往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也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可是进来时觉得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可惜生活的玩笑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唉!时也命也运也! 抓住林强的手是一位老者,气息微弱,身体冰冷,看样子在这里待了很久,怕是早已经被人遗忘了吧。林强镇定了镇定,告诉自己,世上本没有鬼,说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鬼。黑暗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斜坐的老头,形容枯槁。林强鼓了鼓勇气,问到 “是谁在这里” “林强,你可以叫我先生,我勉强着一口气在,就是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你怎么认识我的” “三十年前那场血案的幸存者,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带着自信,仿佛他就是林强他爹,对林强和他的过往知道的比林强自己还清楚。 三十年前?林强在这里早已经快忘记了年月,事情发生的时间仿佛就在昨天,老婆,未出生的孩子,还有亲人,一个一个,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可是,在那之后林强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更别说能有一个对自己如此了解的人。他颤颤的问老者“你到底是谁?” “你不要怕,我是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相反我还能够帮你,你刚受了刑法,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躺到对面那个床上去,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会告诉你真相是什么” 这个囚室仿佛与世隔绝一样的安静,外面传不进来一丝杂音,没有时间观念,林强躺在角落半睡半醒,心想天应该已经黑了吧,一天没有吃饭了,好饿 林强摸了摸四周,硬邦邦的床板,什么也没有,由于太黑了,在里面连方向感都丢失了,林强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刚才被人推进来的门,他啪啪的砸门,喊自己饿了,要吃饭,除了铁门沉闷的回声外,还有老者隐隐的低笑,他只好静静的躺回到原处,这样才好保存些体力。 “不要敲了,没有用的” 说完老者扔过来一块东西,咣噹一声砸在林强的位置,林强摸索着找到它,圆的,卵石?在床头上砸了砸,竟然烂了一个角,拿手捏巴了一下,粉末状的碎屑,林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出于生理害怕,他没有多和老者说话,对扔过来的东西也不敢多问。 “是馒头,你要饿了就吃吧,我留着也没有用” 林强一听是馒头,这也太硬了吧?得放了多久了啊,还能吃吗这,林强没有吃,他敲不上这个如砖头般生硬的馒头。 老者没有说话,鼾声时有时无,林强也边醒边睡。林强也梦见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他想到昨天最后与老豆的对话,想到蛤蟆眼罩掉了漏出另一个假眼的伤疤,想到早上他们俩的惨状,林强感觉他在做梦,梦里很多人在哭,他也放肆的哭起来。他搞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似乎与他熟悉的人都要在某一天离他而去,以生命里最残忍的方式向他告别。他同样搞不懂到还有狱友到底是如何死出了那样的惨状,他同样也在等着真相大白的时间快些到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也不知道经历了几个天黑天明,林强最终还是偷摸摸的把丢在一边到馒头捡起来吃了,尽管难以下咽,也好过被饿死强,看来这禁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蹲的了的。 人的眼睛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林强觉得他隐隐能看见这个囚室的东西了,一把破旧椅子,两张光板床,那边躺着老者,这边躺着自己,往里的墙边有个水池,林强渴坏了,攒足力气迈过去想喝点水过过瘾,一口下去没把林强给呛吐喽,林强边吐口里的水边一个劲的甩舌头,这是什么水,也太难喝了吧,后味还带着猪粪了气味。林强正准备回身问一下老者,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屎,用手按地想爬起来,手又摸了一坨黏糊糊的东西,这地上都是什么啊?! 林强提鼻子闻了闻,我的娘!这下是彻底吐了 由于禁闭室是建在整个大楼系统的楼梯位置,所有的给水和排水都得不到合理的规划,导致这里只能就地大小便,给水是上一次山体滑坡冲坏了管道,财政上又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修缮禁闭室的管道,只好就近接了监狱附近鱼塘的水来用,养鱼塘的人为了让鱼长的快些,会把人的大便和一些杂物丢到池塘里喂鱼,这样即节省成本又能让鱼长得又快又大。 林强吐的胃都酸了软了,实在没有力气坐到床上去,只好一只胳膊撑着爬到就近的老者的床边,大喘着气。 “林强,你恐怕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吧?” “想不起来,你就别买关子了,爱说现在就说,不爱说就别说了,我现在沮丧的很”,林强有些不耐烦。 老者不慌不忙,颤微微的坐直了身子,盘腿而坐。黑夜里林强看清楚了这个老者的脸,胡子都白了,林强断定这个人是被遗忘在这了,不然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知晓三十年前的事情,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肯定能想起来我是谁,你还记得一九五五年雪龙山山脚的土匪劫道吗?” “土匪劫道?”林强听完就是一惊,莫非是他?! 林强被抓走的消息和老豆蛤蟆的死一起,不出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在监狱里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林强心狠手辣,有人说林强遭人陷害,有人说蛤蟆老豆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说他们那个牢房闹鬼,中午吃饭时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回到囚室似乎人人都成了刑侦专家,这个说我看这个凶案不一般,那个说发现了蛛丝马迹。人总是在说起别人的遭遇分析的头头是道,到最后却栽在自己的陷阱里。 张刁也去看了现场,林强的牢房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地上的血迹还在,蛤蟆老豆的尸体被抬走火花了,现场替换上了用床单被子折成的人形,还画了面部表情,鞋子,衣服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张刁站在警戒线外观察着,他多么希望看到一个能代表别人是凶手的证据,替林强开罪的证据,张刁看到眼睛都瞪酸了,最后他把目光停在了老豆床边那台播放机上。 这个播放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死者的表情里似乎带着一种陶醉后拼命挣扎的错觉,张刁隐隐觉得他们的死跟这个播放机有脱不开的联系,可是这么多人,怎么才能拿到那个播放机呢?目前来看林强是凶多吉少啊,如果想帮他必须得尽快,张刁转身离开人群去找徐宁。 徐宁听过张刁给他说的大猛吴迪他们杀死了辛旭,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除了他们,表面上不说,徐宁也暗地里在谋划着一场意外。 徐宁正在喝茶,精致的小酒盏,山泉水,都是别人孝敬他的,桌子上还有小点心,见张刁过来找自己,摆手示意他过来坐。 “徐大哥,我发现了点事情,方不方便单独聊聊” 徐宁看张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挥挥手让两个保镖门外侯着。 “说吧,什么事” 张刁接过徐宁递的茶抿了一口,眨巴眨巴嘴,说道 “徐大哥,我请您帮忙林强的事情,您没有忘吧?” “林强我本不想帮,也不愿意帮,我说帮你不是帮林强,再说了,我要对付大猛吴迪也不是因为林强,这个你要搞清楚,还有,如果你联系的上他,让那小子嘴巴严实一点,不要疯狗一样乱咬人”,徐宁怕林强招不住刑罚胡乱说。 “不会不会,我看这个林强嘴巴严着呢,肯定不会乱说,只是大哥你不知道,这个林强他不是一般人” 张刁就把如何给林强起卦,如何觉得他有邪魅缠身的事情告诉了徐宁,他还告诉徐宁,林强这一次只是会受一些折磨,还威胁不到姓名,但倘若注定的贵人没有出现的话,恐怕也要吃一番苦头,甚至危及到生命了。 徐宁向来对算命比较迷信,张刁说的虽然离谱,但也不会欺骗自己,虽然对林强没有太多的好感,好在跟林强没有什么恩怨,既然张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除掉大猛吴迪为林强排忧解难。 “你觉得什么时候干合适?”,徐宁问张刁 “就今晚上,人少的时候下手” 徐宁命人取来一张纸,是一个时间记录表,上面把大猛吴迪的作息时间以及什么时候独来独往标记的清清楚楚,徐宁指给张刁看,你觉得哪个时间段杀他们能图个吉利? “现在杀?今天杀他们吗?”,张刁一脸的惊愕。 “你不是说今晚上人少的时候吗?”徐宁道 “我不是说这个,现在林强被抓起来了,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应该是关了禁闭了,所以现在救他还来得及,关键得看找到什么证据”,张刁让徐宁把图收起来,示意后面两个保镖先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那现在怎么帮,说一下” 张刁凑近了徐宁说“首先今晚上你安排人进到林强囚室把老豆床边的一个播放机拿过来,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播放器?想要我喊小货郎给你弄一个,拿那个干嘛,挺晦气的”,徐宁听见张刁要拿老豆的播放器,一脸的鄙睨。 “那个播放机里有猫腻,如果我猜的没有错,里面的胶片有问题”,张刁为了说服徐宁,只好编谎话说胶片有问题。 “好吧,我来安排,你该休息休息,东西明天早上过来这边拿”,徐宁跟张刁说。 “徐大哥,答应我一件事,东西拿到后千万不要打开,也不要播放,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一定要多加小心”,张刁一脸严肃的对徐宁说。 徐宁看他说的那么邪乎,也不敢掉以轻心,慎重得点了点头。 张刁走后,徐宁找来了小猴子,交代他如此这般怎样怎样,小猴子领了命令回囚室待着去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刁就赶往徐宁的牢房,他迫不及待要看一下那个播放机。 到了徐宁囚室门口就是一愣,小猴子七窍流血而死,播放机方再桌子上,徐宁一脸愁容的坐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动了播放器?” 徐宁没有说话,递给了张刁一张纸,纸上写着: “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即将成为的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提亲 一九五五年,社会大环境下的人们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正式迎来新的篇章。 林强,因右甲胄处撕裂伤退伍转业,被分配到刚刚成立不久的大寨里担任民兵排长一职,负责协助当地警方维护治安。那时候所有人都满怀着激动的心情迎接新生活,每个人都热情高昂,林强也是,正是青春年少,报着要把整个青春都献给改造事业的决心而奋斗。 社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林强所在的排平时除了巡逻,也帮村里的老百姓干些农活,这一来二去的难免要与村子里的姑娘们交好。 林强的父母也是军人,老两口上了年纪,自然希望林强赶快结婚,也好快些抱孙子。旁敲侧击的叮嘱过好几次,可林强就是不着急。 村里总有好事的媒婆,见不得单身的大龄青年,尤其是长得帅气又能干的,这不,林强的母亲已经迎接了三波给林强说媒的,林强的母亲是个个都先应下,好看好时机给林强说。 这一天林强值班回到家,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还有白面馒头,那年头,有面吃就不错了,白面馒头,那是过年才拿出来的东西。家里头有客人来了?谁呀这么兴师动众的。 林强一边纳闷一边去打洗脸水洗脸,刚挽起袖子走出房门,一个媚眼之间带着笑的姑娘端着还冒烟的水盆,羞答答的递过去道:“强子哥洗脸”。林强楞楞的看着这姑娘,谁啊这是?怎么长得这般好看,这脸庞,这嘴角,这媚眼间的比例长得真是匀称,原来百看不厌的不止有风景,还有这如同春雪冻梅花般玲珑的面容。 林强愣了半晌,那姑娘端盆的手有些发抖了林强才意识到,赶紧进前一步接过盆子连忙道谢,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笑。 那姑娘不好意思,抿嘴一笑进到里屋去了。 林强走到庭院,找了个高点的台子把面盆放那,洗了洗脸,嘿,今天的水格外的温暖,不凉也不烫,真舒服,林强在里面一遍一遍的往脸上撩水,撩到水都快凉了也没有感觉,边撩还边笑还哼起了歌,真是难得的好心情啊! 不自觉的竟然还笑出了声。 “呦,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炖了汤从厨房过来的母亲,他母亲一看便知道林强这是内心欢喜,看来今天的饭局有戏。 林强怪不好意思的问母亲 “里面屋是谁啊” “现在啊,不告诉你,快进屋吃饭” 林强进屋,父亲和另外一个老伯已经坐在了饭桌上,那个漂亮姑娘含羞的挎着他母亲的胳膊,还没有落座,林强赶紧过去,喊叔叔阿姨好,这时候林强的母亲也过来了,忙客气的让他们母女俩坐下。 “林强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你舅妈的小姨那边小叔子的亲姑爸你喊舅舅就可以了” “舅舅好,舅妈好” “那个是你妹子,小玲” “小玲妹子好” 那姑娘点点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 吃饭的间隙林强一个劲的往那边瞅,为此他母亲拿脚踢了他好几次,席间无话,吃过饭双方家长聊了一段时间,林强心不在焉,迫切的想知道今天这场饭局是不是给自己相亲的。 那姑娘和家长刚走林强就故献殷勤的开始收拾东西,扫地,争着去刷碗,一时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能吸引父母的注意,好快一点表明今天的来意。 母亲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忙喊他去一边等着,忙完了有事情要跟他说。 林强等的就是这句话,乖乖的到屋子里去了。 林强母亲忙完回到屋里,把今天的大概情况给林强说了说,原来是外亲的舅舅要远赴新疆支边,女儿身上有伤受不了那边的气候,一个人又不知道怎么安置,就想着在临出发之前给找个安身之所。那时候大家为了跟上新时代的步伐,随时响应国家的号召,让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永远将国家使命放在第一位。经亲戚介绍,知道林强在大队当民兵排长,让姑娘跟着他应该会有个好光景,这才寻着到了林强家,双方家长聊的也很满意,大家也都看的出来林强也喜欢小玲。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父母商定了日子,托村东头刘寡妇给保媒,挑个吉利日子就可以定亲了。 林强母亲把这些都告诉了林强,林强内心欢喜,平日里值班的时候值班,干活的时候干活,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眼瞅着年迈的双亲已经熬成了白发,再不成家生儿育女,可担不起不孝的罪名。有时候在大街上走着看到成双成对的。也难免会有些着急,可是也没有遇到让自己倾心的人儿啊,林强有时候也苦恼,苦于这种事情也不好给父母直说。今天见到了小玲,林强觉得一下子就沸腾了,有个词叫情窦初开,再合适不过了。林强便听从父母的安排开始着手准备彩礼。 那时候的彩礼,简单到极致,鸡蛋是主要的部分,一捆大葱,一撮艾草,红布条捆起来,鸡蛋上点上红点,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一个老百姓家里除了温饱外仅有的能积攒下来的东西了。 两个月之后,刘寡妇抽着旱烟扭着大屁股来到了林强家,问一下准备的怎么样,原来商定的日子能不能准时到女方家去提亲,林强母亲答应没有问题,掏了俩鸡蛋给刘寡妇,刘寡妇颠颠的走了。 又过了一个月,就到了林强过去提亲的日子,这一天林强穿上了新裁的的确良布衫和裤子,母亲新纳的千层底布鞋,带着门口的几个叔伯大爷和堂弟,一行人往小玲所在的村子里走去。 初春的黄河平原上,麦苗复苏过来,从韭黄色渐渐变成草绿色,田野里泥土已经不再上冻,变得松软了许多,新纳的鞋底走在松松软软的土上,很是舒坦,林强内心说不出来的高兴,一个大龄青年,竟然边小跑边抽打地上刚长出来的野草,好一个晴朗的天! 路上无话,不得不承认,五几年的老一辈脚底下还是有点功夫的,几十里的土路只用了半天功夫就走到了,毕竟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唯一有的是架子车,那是大队上拉粮食用的,一般都是牛拉着走。 转眼间到了小玲所在村子的村头,有好事的已经远远的站着看来了一帮外乡人的热闹了,中国人的看客文化真的是源远流长,无论你是上坟的还是出殡的,生孩的还是掏粪的,总有闲着的人在一旁不冷不热的看,就那么看着你,看的自己都感觉累了他们还是津津有味,为了让这样的画面更具有代表性,一般都会配一些瓜子,可惜那个时候不流行磕瓜子,也没有条件买瓜子来磕,于是那些人就那么单站着看,似乎林强他们成了走街串巷打把式买艺的,好不滑稽。 正走着,茫茫然一个人喊了一声林强,林强回头看,感觉是自己听错了一般找不到人。 林强没有多理会,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有人把自己鞋给踩掉了,林强赶紧回头,还是没有人,只好弯腰提鞋,就在弯腰的时候,人群里不知道谁扔了一个纸团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脚跟处,林强捡起来看纸团飞过来的方向,出来本村的农户没有其他可疑的面孔,只好作罢,拿着纸团跟上叔伯大爷们。 林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个时候才没有心情看纸团上是什么,要看到小玲了,第一次知道思念两个字有多沉重,沉重的像一整个季节的落叶,林强努力调匀呼吸往前走着。 刘寡妇早就到了小玲的家,在这等着林强他们了,一行人到了厅堂坐下,大人们开始寒暄,林强没有心思听他们说这个,心想你们定规矩,我跟着走就是了。心里这样想着,眼睛没有闲着,四处打量小玲的家。 小玲家应该算是富裕的,墙上毛爷爷的徽章有好几块,还有好多的宣传海报贴在墙上,暖水瓶,方桌,一营齐全。看来小玲家条件不错,可是小玲人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呢? 林强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大人们聊了有半天功夫,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林强这边要离开女方家,按照规矩,提亲者不能留下吃饭,所以林强他们要原路返回村寨去。 临离开时林强也没有看见小玲,依依不舍的跟着队伍往回走,村口的人已经散去了,快要走出村子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喊林强 “强子哥,强子哥,这边这边” 林强听出来是小玲的声音,赶紧四处张望,在一颗老树后边露出小玲的半只鞋,林强一下子冲过去,转到树背后,没错,是小玲,他朝思暮想的小玲,才短短三个月未见,怎么感觉像隔了好几个春秋呢,小玲啊小玲,你有没有像我一样想你啊!内心的话语如同滔滔江水般翻腾,无奈说话的地方只有一拳大小,一时间内心所有的东西都堵在嘴边,憋了半天只有六个字: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个东西”说着小玲从兜兜里掏了一个手绢,里面包的什么东西林强不知道,刚想问,小玲说: “回去打开看,现在不要看” 说完含羞得低下头,想说什么,又停下来,微微一笑扭头跑了。 林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傻了一般站在那里,魔怔了,家里叔伯大爷喊他,他才缓过神来,看看手里的东西,才发现不是幻觉,内心无比欢喜,跟上队伍往家走去。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了,大家回到了林强家,林强父母早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告知好消息,大伯向林强父母讲述了女方的意见,说是要赶在夏忙之前把婚礼办了,夏忙时那边父母就要跟着队伍一起去新疆了,晚了队伍不等人。 林强父母自然觉得这是极好的,吃过饭各自散去,大家是皆大欢喜。 林强才不管他们如何说呢,让自己怎么做自己怎么做就是了,他现在心里满是小玲,饭碗一推就进了自己屋。林强从兜里掏出来小玲送他的手绢,随着手绢掉出来的还有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纸团,林强鬼使神差一般先拆开了那个纸团,上面写了简短的几句话让林强看的头嗡嗡响,一夜无眠。 信上写:“不要娶姓苏的姑娘,也不要接受他们家倒送的彩礼,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林强一头雾水,小玲姓苏吗?听母亲说他们姓江啊,还有倒送彩礼的?从来只见过男方送女方的,还没有见过女方会送男方彩礼的,简直天方夜谭嘛,莫名其妙。林强把纸团撕巴撕巴仍了,高高兴兴要看一下小玲送的手绢里包的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小插曲 天边一弯新月,繁星点点的缀在无边的黑幕上,除了偶尔此起彼伏的狗吠,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声了。 陈耗猫起腰,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黑暗里躲躲闪闪,不一会,来在一座矮墙下,这座矮墙是年久失修的老墙,青砖上长满了白硝,还有一些砖已经开始风化,轻轻一动就岁渣渣掉的到处都是。陈耗高抬腿轻落足,向后退了退,一纵身,一个健步跳上了墙头,浮土呼啦啦的落了一地,陈耗干嘛趴在墙头四处张望,见无人无畜,才安下心来。 他直起半个身子,打量了一圈,挪了挪位置,找好了落脚点,飞身下来,蹲在一侧墙角向院子里望。院子是个四合院,中央是个水缸,里面的水溜沿的满,微微的风吹起来,月光荡起层层波纹,粼粼闪闪的,正中央是一座宏伟的二层楼房,西北角的屋脊已经坍塌,可这并不影响它的雄伟,只是由于年久失修,门框和原来的窗子已经东倒西歪了,月光下可以看见蜘蛛结了层层的网,像给这个老宅罩了层外衣。西厢房已经没有屋顶了,剩下四周的围墙杵在那里,东厢房算是保存的比较完好,除了没有窗棂纸,其他的都还在。 陈耗打量完毕,听听没有其他动静,低头猫腰往东厢房去,此时正是子夜,阴气最重的时候,陈耗走到门口,熟练得拿起一颗丹药放进嘴里,在门前蹲定,透过缝隙往里看,余光照到的地方一片空旷,其余地方则是一片漆黑。陈耗屏住呼吸,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似乎可以听见有呼噜声。 陈耗未免有些紧张起来,暗自祷告,师傅让我多加防备,给我丹药让我降低心跳,为的就是不惊动不干净的东西,这呼噜声近在咫尺,哎呀,看来今晚上有些困难那。 陈耗脑中闪过无数对策,最后还是只好硬起头皮要推门进去。他定了定气,脚尖顶住门框,手抬高扳住窗口,自身发力,门轻轻开启了一条小缝,再用力,又大了一点,试了试头颅,不行,还得再大一点菜进的去,陈耗再用力推门,门未动,再推,还是未动,什么情况?难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陈耗正准备再用力,就在这时候,一把钳子一样的大手抓住了陈耗的肩膀,使劲一提,陈耗就背提溜到半空中,像只绳子吊起来的蛤蟆,四处弹蹬腿。 这是谁?陈耗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光知道使劲摇晃身体了,啊啊啊的喊着。 话说来人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林强,林强又怎么会在这里?咱还得从天黑之前说起。 从小玲家回来,林强着急看小玲送他的礼物,独自一人躲进屋里,扔掉扫兴的不知道来路的信,林强打开那个手绢,绣花手绢上一对鸳鸯戏水,正当中包了一块怀表,这块怀表一看就是老物件了,银制的外壳上锻造着团龙纹,按下按钮表盖开启,时针分针,玻璃罩崭新如初,放耳朵旁听一下,强劲有力,像年轻人心跳的声音。 这块怀表拿去当了话,少说也得换几亩地,怀表在那时候还属于稀罕玩意,林强激动万分,视若珍宝般放进口袋。 天黑了下来,林强开始胡思乱想,小玲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小玲以前是怎么度过的,他父母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它嫁出去,真的是因为支边吗?一系列问题让林强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睡不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索性不睡了,起来看看外面的月色岂不是很美。 月色如银,洒在院子,安安静静的村寨里,早已经没有了几年期的战火和硝烟,劳苦大众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正一步步从旧的时代走出来,走向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林强想着觉得胸中澎湃,部队时学过的把式并没有丢掉,一出手便是一套组合拳,大红拳小洪拳,跃身弹腿,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定招收式,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只是刚才纵身一跃时看到黑暗里黑影一闪,好似一个人,看那方向,应该是往老张家祖宅去了。 老张家租宅是一处老院子,抗战期间毁于战火,传说里面闹鬼,也传说里面有宝贝,抗战期间没有人去管理,私盗猖獗,宅子里好多的老式家具都被洗劫一空,拆的拆拿的拿,破败到不行。新中国成立后全国打击文物犯罪,这才让民兵团负责起这个院子的守备,好留住最后的一点文物。 虽说有了国家的三令五申,无奈山高皇帝远,还是有些人顶风作案,这不前一段时间祖宅又发生盗窃案,还传出来消息说张家祖宅挖出隔间,里面藏满了金银财宝,民兵和警察一起贴出告示提醒大家不要相信,并请知情群众第一时间到警局报案。 陈耗就是这一类人,平时游手好闲,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行当,不过他也害怕人人传说的老宅里真有鬼魂之类的,于是拜了村口的李瞎子为师,平日里剩些银钱就给他打弄点东西吃,李瞎子凭着算命也勉强糊口,可这终究不是办法,陈耗这才打起张家祖宅的注意,想着别人盗得为什么我陈耗盗不得,他让李瞎子给他算算此一行是凶是吉,李瞎子给了陈耗一颗丹药,说是可以与鬼同呼吸,这样鬼就看不见自己了。 林强突然出现着实把陈耗吓尿了,林强追着黑影果真到了宅子这边,眼看陈耗要得逞,林强故意翻到后面打起呼噜,看陈耗还不罢休,只好来在他身后捉住他。 陈耗喊叫着被林强放到了地上,林强心想这次看你往哪跑,被我抓了个正着,非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伸手就要抓他的头发看看是谁的脸。哪晓得陈耗突然之间向林强捅来一把匕首,得亏林强练过,眼看距离太近无法闪躲,只好用身体最能承受的地方接了这一刀,扑哧一声,不偏不倚正中大腿,林强哎呀一声,捂着大腿应声倒地。陈耗见状回身一个空翻掉头就跑,林强见歹人要跑,大喊起来 “抓贼啊,抓贼啊!” 陈耗不愧是惯偷,三下两下便消失在黑暗里,林强知道,这次抓不住再想抓可难如登天了,他喊的更大声了。 人们感到的时候林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大家七手八脚把林强抬去医务室,现场流了好大一滩血,距离血迹不远还有一片水痕,一股子的尿味,书中带眼,这是陈耗被吓得尿了裤子了。 医务室里林强的父母已经等在外面,医生出来看到老两口,喊到一边说,由于伤口太深,伤到了大腿神经,加上失血过多,很有可能要截肢,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林强父母险些没有支住晕倒过去。父亲强支着说道 “大夫啊,可不能截肢啊,我们林强马上要结婚了啊!” 林强的母亲哭成了泪人,说不出来话。 大夫能说什么呢,无非是说一些安慰的话,让老两口别太激动,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相信我们一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保全他的腿,林强父母这才勉强稳定住情绪。 天亮的时候林强还没有醒,可能是麻药劲还没有过去,林强父母双双两眼血丝,焦急得等待着林强醒来。 接近中午,林强虚弱的喊道要喝水,老人家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醒了。 彻底缓过来劲的林强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周,由于春天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伤口愈合的很慢,林强不敢大动,一动伤口就要出血,医生嘱咐不可撕裂了创口,不然截肢是一定的了,就目前情况,已经用了国内医疗最好的抗感染的要来控制伤口溃脓,滨裂。 林强开始担心,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配得起小玲,小玲反悔了怎么办,小玲另嫁了他人怎么办?林强的情绪一天不如一天,伤口也好的一天比一天慢,虽然林强现在已经不住院了,但还是要每天给伤口换药,医生看情况不对,需要再次到医院进行烂肉切除手术才能阻止感染,于是林强接受了二次手术,这一躺又是半月。 这一天林强正无精打采的吃饭,门口有人进来了,林强一看来人,便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似乎腿不疼了,想一把下去抱住她,可刚一挪,疼得林强倒吸一口凉气,只好强忍着疼痛傻笑。 来的人正是小玲,她父母知道林强受伤住院,特意让小玲过来看看他,这下林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毕竟小玲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如果她可以一直来看我,我宁愿住在这里不回去。林强一边想一边和小玲聊天。 两个人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害羞了,可以聊的话题也变多了,聊到小玲送林强的礼物,聊到抓贼那天晚上,聊到大队表彰他,聊到以后,聊了很多很多,林强从没有心情这么好过,他觉得不止是这个社会的春天要来了,一起到来的还有他的春天,还有他和小玲在一起的春天都要来了。 一个月之后林强已经可以下地慢慢的活动了,林强没有截肢,连医生都佩服他的毅力和不屈,虽然那个捅伤林强的贼人没有抓到,事情过去了,林强平安无事,也便万事大吉了。 转眼林强的腿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以正常走路了,慢慢的大家也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刘寡妇这几天也忙坏了,前头后头两头跑,毕竟已经五月了,再有半个月林强就要大婚了,林强父母也是来来回回走亲戚访朋友,告诉大家好消息,林强心里的高兴自不必说。 对于高兴的事情来说,过去了的不愉快统统都成了生活主旋律的小插曲,大家都掰着指头倒数着林强新婚的日子,无论与自己是不是有关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困惑时赶的夜路 林强腿上的伤渐渐没有了疼痛感,只是医生告诫他,由于此次伤口较深,又伤到了神经,估计以后想要做大动作都就有些难度了。即使这样林强也心怀感激,毕竟截肢与运动受局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人应该学会知足,不是吗? 该通知的亲戚都已经通知了个遍,就等着新婚这一天了。 林强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人便笑脸相迎,客客气气,林强第一次觉得退伍以来生活原来如此多彩,如此美好。 这一天,林强吃过早饭去值班,大街上还没有太多的行人,林强边走边哼小调,转过两个街口就是林强交接夜班的地方。林强向往常一样,想给值夜班的小孙一个惊吓,他偷偷摸到小孙后面,一个跃跳冲到小孙面前,大喊一声 “呀!孙锅~” 小孙祖籍是重庆人,说话尾音重,喊哥一般都喊锅~,林强学他说话的口气逗他耍。 小孙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自然不会受这个影响,站那里纹丝未动,林强不罢休,要上去抓小孙的痒痒,小孙退回一步拒绝他的嬉戏,正色说到:瓜不瓜,还是小娃子娲?(四川话,大意是傻不傻,还是小孩子吗?) 林强见小孙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便三步并做两步转到小孙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孙副排长,排长林强前来换岗”,小孙回了一个军礼,交接完毕。 其实说是站岗值班,地点就是一个路口墙头边,平时也不用站军姿似的傻站着,夜班有人轮守,白班可以四处晃悠,林强白班居多,基本没有夜班,主要作用是维护社会主义革命成果,保一方乡民平安。 小孙换过岗,煞有介事的小声跟林强说,你注意点西北角那个老头,我盯他一早上了,鬼鬼祟祟的来过两三次了,在这四周瞎转悠,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林强只顾着和小孙开玩笑,都没有来得及打量四周,听小孙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在这个靠近村口的西北角上,蹲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因为那个时候社会刚刚稳定,有很多无家可归或者回不去家的人在外面到处游走,可林强看这个老者明显不一样,背影里带着一种似曾相识或者有事相告的感觉。 小孙交代完就离开了,林强斜靠着墙边往老者那里打量,老者背对着这边面墙而坐,头发在清晨的风里吹的有些凌乱,由于已经接近六月,老人上面穿的是灰色的棉麻坎肩,看肩膀应该有膀子力气,由于在那坐着,看不见什么颜色的裤子,林强感觉应该不是普通的老者,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林强越想越好奇,纠结在要不要去看看老者的思想斗争中,最后,打定了注意,林强迈步向老者走去。 老者感觉到背后有人过来,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在林强距离他五六米远的时候咳嗽了一声,这一声,清脆,爽朗,一听就是有内功护身。 林强没有太靠近,在后边喊 “大爷,您在这干嘛呢?” 老者动了动身子,还是没有把头转过来,林强又靠近两步,喊了两声大爷,老头没有答应,用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好家伙,这一站林强才认得清楚,哪是什么老头,分明是个中年大叔嘛,只是一身装扮甚是老气,加上头发有点少白头,咋一看跟老头没有两样。 林强忙笑笑道,我以为是位老大爷,大叔在这做什么,找什么人吗来这村里? 中年人没有搭话,问林强,你是不是民兵排长林强? 林强说是,你怎么知道的我。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眉头闪开,大笑着迈步过来:“林强啊,你让我找的好苦,总算找到你了,师傅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并且要拿走你一样东西。” 林强不认识此人,自是不能答应他。 来人这才把自己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此人叫妄海,是个孤儿,从小在离这不远的寺庙里,跟随方丈带着长大成人,后来方丈在日军炮火中受伤圆寂,他这才拿着师傅的信去了东林寺,找方丈的师兄了空大师,大师看他与佛有缘,便收他为坐下俗家弟子,专门掌管寺庙里的下山化缘和挑水的事情。 妄海为人老实中肯,任劳任怨,什么活都肯干。了空大师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晃就是七年,了空老得胡子全白了,弥留之际交给了妄海一件事情,嘱咐他,这件事情办完之后你就还俗回去,到你的老家去,了空交给了妄海两封信,一封是他的师傅收留他时的身世,一封是到一个村寨找一个叫林强的人,把信交给他,同时要从他身上取一样东西回来,这样东西不是别的,是林强的一撮头发,且头发拿回寺庙,交给新任掌门,新任掌门会知道如何处理。 交代完这些,了空也圆寂离开,妄海辞别众师兄师弟,带了书信下山,找了半年有余才找到这里,他找到林强甚是激动,终于可以回去复差了。 妄海把自己前前后后都给林强讲了个遍,说完掏出来那封信递过去,林强一头雾水,这位高人真是厉害,竟然知道我在哪?不管那么多了,先看看信上写的啥。 “林强施主,我受人所拖,今日来终人之事,十五年前有位老道士曾与令尊交好,他看出施主天资聪颖,非等闲之辈,但施主命格挑犯白矮星,是短命之相,特请老衲出手与他一起为施主做法消减孽障,十五年一个周期,如今我那老友已经归去,他托我之事我却没有忘记,请将施主一缕烦恼丝裁与我的徒儿,好让他带回寺庙替施主做法延年” 林强向来不信这些掐诀算命,了空大师写的信并没有让他重视,他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东西,他以为妄海是走江湖卖艺的,饿的不行了想捡口饭吃,林强没有说这封信怎么样,而是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干粮给了妄海,妄海是个实心眼,也确实的饿了,接过来就吃,边吃还边嘟囔说要林强的一缕头发。 林强看他的吃相,猜他是骗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好人哪有这吃相,林强看他可怜也没有直接回绝他,反问到: “你们师傅说要我的一缕头发,可我的头发是平头,短的很,怕是剪不了一撮,你是不是得问你师傅短头发可以不可以” 妄海一下子蒙圈了,是啊,林强的头发又短又稀,这个跟师傅要的不一样的嘛。林强看他被绕进去了,又胡乱编了一统,这下妄海彻底迷了,只好听林强的,信送到了,就回去复差吧,高高兴兴屁颠屁颠的回寺庙去了。 说来真是奇怪,最近怎么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书信?林强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由于压根就不相信,所有的信息他都没有多想,没有在意,也正是这一次的失误,让林强在不久的将来坠入生活的谷底,永远失去了这美好的生活。 那时候因为新中国刚成立,很多社会上的繁文缛节还没有完全摒弃,林强家忙着张罗八抬轿和迎亲的队伍,尽管条件有限一切从简,但老辈人讲究,明媒正娶一定要有个明媒正娶的样,林家人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忙的不亦乐乎。 但说林强,由于这两天经常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心情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 一次晚上吃饭,他半信半疑得问父亲,十五年前你认识不认识一个道人?父亲诧异了一下,点头说认识,曾经给家人看过八字,父亲还说,你林强的强字还是他帮你取的,说是命格里要坚强,不会倒下。 林强渐渐的开始起了疑虑,是不是真的如和尚所说的那样,命犯白矮?这些话又不能给父母讲,上了年纪的人最容易相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现在大家正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喜悦里,就不给大家添堵了吧。 林强默默忍下了那些困惑。 按理说结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可是有好些天没有小玲了,思念又开始作祟,加上最近心理压力那么大,林强好像看一看小玲的笑容,好融化一下内心的灰色,于是林强早早的吃过晚饭,借口出去找人,往小玲的村子出发了。 一个人走起夜路来总是飞快,林强一刻钟不到就出了村子,由于没有手电,只好借着月亮微弱的光,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那时候除了出家人圆寂后要火葬,普通人去世了是要埋在地里的,平原上一马平川,为了方便祭祀,每个家族都会选一个地方集中埋葬自己的先人,而有些坟场就刚好建在了村头的位置,小路在坟场旁边绕过。 林强脑子里全都是小玲,脚步疾驰,并没有在意周边这些东西。 大约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林强感觉着不对劲,按距离来算,现在怎么也得走到袁村的界碑处了,怎么现在还在距离村口不到八公里处的田野里?林强站住脚步,四周一片荒凉,没有一户人家,小麦已经长到了膝盖高,月光下有风吹过来洒洒的响,空气愈发的安静起来。 林强脑中闪过一个年头,乖乖,不会遇见鬼打墙了吧! 尽管这个年头只有一瞬间,尽管林强不相信世间有什么不赶紧的东西,尽管林强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尽管但这个想法还是给林强惊了一身冷汗。事实证明,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到最后都是死了心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最后也都是掉了泪的。 林强懊恼自己的鲁莽,不该大晚上的出来,现在奇虎难下,怎么办? 林强正发愁往前走还是往后退,打斜对面的坟场树林里就走出来了一个人,个子不高,走路有点猫腰,但速度极快,往林强这边走来。林强难免有点害怕,一闪身,躲到一旁的麦田里,拢了拢麦子隐藏住自己。 那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挺住不动了,没过一会,树林里又出来一个人,是个高个子。矮个子似乎在等高个子,高个子紧跑两步追上了他,两个人像是在对话,起先是站着说,后来边走边说,往林强这边走来。 越走越近了林强才听清楚他们的谈话。 “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说了咱俩全玩完。” “放心吧大哥,我嘴严实的很,咱东西我都放好了,你看是不是给小弟看一眼那宝贝看看眼界” 说话的是高个子,放东西的小弟,那矮个子应该就是大哥了。林强分析。看来不是鬼魂,自己吓自己,想到这林强长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差点没有把他害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老抬”蛮一海 林强一个人星夜赶路要去见小玲,走到半路以为遇见鬼打墙,正恐惧和犹豫时,坟场里走出一高一矮两人,谈话间林强听出来不像好人。 好在自己以为的鬼打墙只是一味的赶路,没有看四周的环境,闷头走路会使人产生时间上的幻觉,以为自己走了很久,其实并没有太久,加上是夜里,这种感觉会更明显。林强回过来神长出了一口气。 “谁?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怎么办?一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这个时候可不是出风头显能耐的时候,林强急中生智,伸手捡了一块土坷垃,向麦田的深处打水漂一样的丢了出去。那声音听起来像兔子蹿出去,呼呼啦啦跑了很远。 一高一矮两人看到了那个坷垃跑去的方向,高个子低沉着说: “哦,原来是只野兔,吓了老子一跳,明天来逮住你烤烤吃了。” 矮个子没有说话,扭身向前走。高个子点头哈腰的跟着,林强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矮个子的是主谋,高个子的是从犯,这俩人在树林里谋划的什么呢?大半夜的了,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必不是什么安善良民。想到这里林强做了一个决定。 书中带眼,矮个子不是别人,正是小玲所在村子里的混混,蛮一海,蛮一海是别名,百家姓里就没有蛮这个姓,是这小子自创的,别看个子不高,打架是一把好手,狠起来一张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的脸上,青筋暴起老高,拿起什么都是武器。一次械斗,这小子抓了一颗仙人掌就往人脸上招呼,别人眼给扎瞎了,他自己手也包了好几层纱布。原本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后来混子里有个上过几天学的小弟,说大哥,人走南闯北的不能没有个名号,要想让别人服,就得让人怕你,记住你,听到报你的名字都能吓尿的那种霸气点的名字。 “那你给老子起个霸气点的,帮里兄弟数你有点文化。”蛮一海鄙夷不屑的看着他。 “大哥,您打起架来从不犹豫,向来都是所向披靡,周边的小混混无不望风而降,将来您一定是统一黑白两道的霸主,以我看就叫霸哥!” “我滚你爸爸的!还霸哥,王八哥吗?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小混混吓的不敢说话退到了一边,蛮一海最好的兄弟二猫凑过来说,我觉得吧,大哥应该像大海一样汇聚黑白所有,干脆就叫大海哥。 下面就有点乱开了锅,有出这个注意的,有出那个的,蛮一海一看这是干嘛呢?王八念经吗? “都闭嘴!老三,你来说说” 老三是可磕巴,话都说不囫囵,不过年长一点,见多识广,多少知道些人物。 老三站出来,下面人安静得等着他高谈阔论。 “我我觉觉得,大大哥应该起起个有有内函函的名字我倒倒有有有个建建建议” “停停停,要被你给憋死!老二,让他写写写出来,狗日的我都被你传染了。” 老二让人找来一个烧火棍,递给老三,老三拿来找了一片空地,在地上写写画画,一会写了一段话,蛮一海让刚才那个混混念给大家听。 混混清了清嗓子,念道:“我认为,大哥的名字,应该响亮,且,好记,大家伙,都希望大哥,一统天下,就像,所有江河汇成大海,有句诗词,是这样的,万里平塘终有岸,千年河川归一海,不如,就叫,叫,这个是啥字呢?哦,一呀,一就写前面的一嘛,,写什么繁体字。不如就叫一海,吧。” 混混念完自己都没有记住念的啥,感情说话磕巴的人写字都是磕巴的。可真够磕巴的。 蛮一海听完,这不跟刚才那个大海哥如出一辙嘛?没有什么新意。 老三似乎看到了大哥的疑虑,解释到:“大大大,大哥,这可能,能看着很,很普通” “写写写,费什么话!” 老三只好又拿棍在地上写起来。 “好名字要配个好姓,大哥还应该在前面加个姓”混混这次读起来利索多了,他笑眯眯的一副骄傲的神态,心想掌握住语序了读起来就不那么绕口了哈。 蛮一海看了看,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可起个什么姓呢?自己从小没有见过爹娘,也不亲人都姓什么,张?王?李?都不合适,我堂堂老大要起个别人都没有的姓,省的被别人骂说跟了他的姓。 蛮一海小时候的玩伴只有虫啊鸟啊的,但又不能起个鸟姓,于是他也故作高雅的拿过来棍子在地上画,捣了半天,画出来一坨便便,生气扔了棍子喊老三写。 老三不敢乱给他起姓,就问他:“大大大” “老三你不说话的时候挺好的”蛮一海打趣一下缓解缓解尴尬,接着说,我来说你来写。 “要有虫,要有山,要有路,这能组成个什么字?” 老三心想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字,反正这个字比我说话还费劲,写不出来,可他嘴上又不能说,于是在地上写了个“蛮”字,蛮一海一看,这个字好,好,好看! 好看就可以,大伙都强忍着笑,看接下来怎么说。蛮一海问混混,这个念什么字,混混说蛮,蛮子的蛮。还加了一句说大哥,百家姓里没有这个字。 没有又怎么地,我就要这个字了,于是他向大伙宣布,以后,我就叫蛮一海了! 话说这蛮一海虽然有一帮兄弟,可向来喜欢单独干,也喜欢吃独食,如果非要带人,那一定有东西要扛,那他也一定要带黑金刚。黑金刚就是那个高个子,本名叫来福,脑子有点不够数,长的黑,有膀子力气,蛮一海喊他刚子。 今天晚上他们要干的事情是绑架勒索,绑架在那个时候的土话叫“老抬”,把人蒙住头抬走让家人掏钱来赎。要比偷鸡摸狗来钱快,而且一绑一个准。刚才去树林里就是藏绑好的人去了,黑金刚本来想把人往荒草堆里一放就走的,因为还有一票在邻村,就想着一起绑了拐回来再提上这个一起走。 蛮一海说不行,万一嘴上塞的布掉了,乱喊就完蛋了,想个办法给他整晕。黑金刚试着在他后脑勺那里劈掌,不好使啊,武侠评书里不都是这样讲的吗?再试试,啪啪咔咔,还是不晕,疼的肉票声泪俱下,在地上打滚。黑金刚一看这架势,算了,不让你糟这份罪了。捡起旁边的一块砖头,“啪!”一下就给拍晕了过去,这才赶紧小跑着跟上了蛮一海。 他俩不知道刚才的谈话已经被林强听了个正着,等他俩往林强的村子去了,远远的看不见人影了,林强才从麦地里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看看村头没有人过来,他冒着腰就往那片树林里跑了过去。 树林是坟场里的树林,坟场是树林里的坟场,分不清是先有的坟场还是先有的树林,密密麻麻,一堆挨着一堆,林强强忍着害怕一步一步往里挪,偶尔有个小土坑,也能给林强吓出来一身汗。林强从没有觉得这个坟场这么大,怎么就转不完了,东西到底藏哪去了呢?林强在里面找啊找啊,翻了很多个荒草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被抛开了半边角的坟头旁边,看见一个鼓起老高的草堆,林强扒拉开上面的草,看到一个背绑着胳膊,斜歪在地上的人,看衣着是个小伙子。 林强忙过去扶他,拍他的肩膀,想喊姓他,怎么拍也没有反应,为了防止刚才两个人倒转回来发现他,林强用尽全力将那人拉到了坟场的另外一边,这样即使坏人回来了,小伙子醒了也方便逃跑。 林强草草还原了一下现场,继续去喊那个小伙子,借着月光林强打量了一下这人,五官长相自不必说,看衣服和气质应该是富人家的子弟,深更半夜的被抓到这里来,难不成刚才那俩贼人是“老抬”? 林强只是听门口人议论过,“老抬,老抬,一夜致富,半天发财”,谈起“老抬”,没有人不恨的,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了,还恰好碰着了他们的肉票,这回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强想着就把被绑小伙子的手脚给松开了,他又去喊小伙子,想把他扶起来靠着一颗树,这样空气流通快些,就在林强扶他的头的时候,感觉手上黏黏的,还带着点温度,拿鼻子一闻,林强吓了一跳,哪来的血? 肯定不是自己的,那一定是这个小伙子的,林强赶忙检查了一下小伙子身上,腿上,最后发现,在后脑勺上有一个颅骨明显塌陷,血就是从那流出来的,由于头发挡着,林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他摸了摸小伙子的脉搏,心跳,还有心跳,不过已经在渐渐变的微弱,呼吸也是一长一短,必须马上救治,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林强感觉在这耽搁的时间不短了,那两个歹人随时可能回来,可他们是奔自己村去的,要是现在送小伙子去就医,很可能与他们撞个对脸,可如果不去自己村里,去别的村,周边村寨距离都太远了,怕赶到时小伙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林强左右为难,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林强一跺脚,糟了,“老抬”回来了,由于刚才林强在坟场来回翻腾,自己的大腿有些隐隐做疼,看来现在背着这人跑是来不及了,林强安慰自己,不能慌,镇定,越慌越容易暴露。 林强把小伙子往隐蔽的地方挪了挪,自己换了一个地方往大路上观察,来的人不是从村里出来的,是外边人回村里的,林强的心就放下来一半,再瞅瞅看,还不是一个人,一群人,走路整齐划一,一看就是当兵的,林强猛然想起来,前几天村寨里组织武警官兵到县里连队学习,这一班人应该是被送到县里的队员回来了。 林强大喜,里面他认识孔亚凯,军人走路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路过这片坟场,林强顾不上腿的疼痛,紧跑两步,出现在旷野里,冲着队伍就是一身喊。 “孔亚凯,孔亚凯在不在?” “谁?站那干什么,出来!”队伍里有人喊林强出来讲话。 林强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队伍那边,看到队伍里一个个人面无表情,林强意识到,这三更半夜的,大喊一声指定是把这班兵给吓了一跳,林强想想还笑出了声。 林强见孔亚凯没有出来,有点局促,接话的人与他聊了两句,他们的确是到县里学习的队伍,只是队伍分为两批,孔亚凯是另外一批,已经于今天上午先回到了村里,他们是另一半队伍,赶夜车到的村头。 林强说那没有关系,认识亚凯就是认识大家,现在有件事需要大家帮忙。 林强怕坏人这个时候回来,长话短说的与带队的人说了一遍,带队的人二话没说,一马当先跟林强去了坟场后边,大家伙一起把受伤的小伙子抬着往村里医务室走去。 没过一会,医务室就站满了人,听说县里学习回来的兵勇在路上救了一个人,大家伙都来看热闹。 林强这边到了村头便悄悄的回了家,到家后暗自庆幸没有碰见那两个坏人,也庆幸那个小伙子捡了一条命。林强觉得晚上这一次出去也算没有白跑,虽然没有见到小玲,好歹救了一人性命,心情甚是舒坦,躺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后来林强在跟监狱的怪老头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一度认为,自己的不幸遭遇,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只是他没有察觉,小人已经在暗地里设好了埋伏,等着林强走进埋伏圈,一招就致他于死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嫁妆 话说什么是时光飞逝?哪个叫度日如年?大抵能被记住的便都称作光阴荏苒,而容易被遗忘的,都唤作岁月漫长。 林强经历过昨晚上的事情,夜里满是噩梦,他梦到小玲被绑架,被欺辱,最后被撕票夜半醒来惊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早饭都没有吃林强就去了医务室,他要看看昨晚上救回来的小伙子怎么样了。村头医务室距离林强家一公里,绕过几条街巷就到了。林强三步并做两步,身为民兵排长,要是能从被绑架者口里问出点信息,那无疑能最快的抓到“老抬”,最近“老抬”是事情闹的人心惶惶,晚上家家关门闭户,社会风气收到严重影响。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正趴在桌子打盹,早上来换班的医生还没有到。林强敲了敲门,值班员小李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林强,便问他:“林排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林强往里屋看了看,见诊室的灯还没有熄灭,大概昨晚那个小伙子包扎了伤口在里面躺着吧。 “哦,没有别的事,我来看看昨晚上半夜送过来那个小伙子,他人在里边吗?” “小伙子?哪个小伙子?” “就昨晚上县里学习的同志大晚上送来的,头受了伤的那个”林强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小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大早上的,没有心情开玩笑。 “哦!你是说陆占永吗?黄村的陆占永”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昨晚上天太黑,没有看清楚是谁,送来时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吧。”林强说到 “你还不知道啊,多好一孩子,死了,可惜了。”小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 “怎么可能呢,昨晚上送回来时还有气呢?”林强不相信,质问他道。 “真的,谢康送过来的,人过来时还有点气,无奈伤口过大失血过多,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我们尽力抢救,可这小地方又没有特效药,谢康,还有村里的乡亲眼睁睁看着陆占永断的气,这不尸体一早就给黄村送走了”小李,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林强没有等小李说完,就往诊室里闯,他要确定看看里面有没有在疗伤的人,里面除了一个昨晚上腿绑在床上缠着纱布的大爷,其余床位都是空的。 小李拦不住林强,索性就没有拦,他看着林强一脸颓废的表情,也很难过。 “据说是老抬下的狠手”小李跟林强说 林强没有理会他,闷头往村头走去,他觉得像犯了错一样,懊悔不已,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一定敢从麦田里跳出来与歹徒好好干上一仗,万恶的“老抬”,与你们势不两立! 林强来到昨晚上救陆占永的地方,看了看陆占永第一次躺的草堆,血迹斑斑点点,又看了看自己将他拖拽的路上,血流了不少,他想不明白,要钱的“老抬”为什么要害人姓名,撕票时真的就没有一点恐惧之心吗?甚至想把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人心吗?是肉长的吗? 一天的时间里林强一句话都没有说,父母问了几句怎么了,林强都是摇摇头,不说一句话,他看看自己的手,这个曾沾了陆占永鲜血的手,这个时候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呢?!林强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自责了很久,天黑下来时,林强总觉得陆占永会来找他,注定又是一个不眠的夜。 陈耗自打上次伤了林强,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得好好避避风头,他担心自己出现的勤快了被林强认出来,平时换吃的都是绕着林强家走,要是实在避不开林强了,就掉头往回走,林强有时候看见也觉得奇怪,怎么陈耗老像躲我一样呢?每当林强想喊他时,都是在胡同口找不见了,好生奇怪。 这一转眼就到了林强要结婚的日子,陆占永的死渐渐被人们忘却了,大家都觉得可以在林强的婚礼上沾点喜气,冲一冲晦气。于是这一天来的人特多,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喜气洋洋,那街道的人来人往,一点也不亚于过大年。 林强也是早早的梳洗完毕,按照规矩,林强要在清晨太阳照耀大地时祭拜祖先,由于条件有限,没有祠堂可设,就庭院正中摆了张八仙桌,放了牌位和蜡烛,林强叩首完毕,第一挂鞭炮响起现在的婚礼早已取缔了这些繁文缛节,这里不做过多累述。 闲言少叙,林强一行转眼就到了小玲的村庄,小玲家自然也是张灯结彩,喜气盈盈,林强接了小玲往回走,等等之类的,拜天地,敬茶,宴席开始,林强携新娘敬酒 就这样一天的忙碌,林强成家,从一个大龄青年变成了有家有室的男主人。或者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儿育女,培养成人,然后夫妻双双老去在这里,不被任何人铭记,也无需去铭记任何人。然而生活的剧本,很可能是一个牙齿还没有长全的孩子随手涂鸦,胡乱的一笔,却让脚下的人生路,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当夜无话,转过天来林强与小玲一起帮父母收拾待客没有用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小玲喊林强到内屋,神神秘秘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给林强。林强看着小玲傻笑,干什么啊,这么神秘。 一般女孩子出嫁,父母会陪送一些礼物当嫁妆,有首饰,有家具,还有些银钱什么的,因为小玲是独生女,父母很是溺爱,此去新疆,很多东西都带不过去,能变现的都折了细软,拿出来一多半陪送给了小玲。林强一看,傻了眼,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父母给的彩礼顶多能值这堆首饰的一半。林强及高兴又犹豫,有了这些钱,发生再大的变故都不怕,犹豫的是,他想到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上说,不要接受女方的彩礼,这陪送的嫁妆算不算彩礼? 小玲看林强木木的站在那里,忙过去把他搀过来,一件一件给林强看,金手镯,金项链,玉镯,耳环,祖母绿,玛瑙项链琳琅满目。然后小玲说,这个给爸妈,这个给孩子留着,这个将来变现了过生活林强看到小玲这般懂事,安慰自己,这是小玲的嫁妆,我不动她的一分一毫,这样就不算我接受女方的彩礼了吧,嗯,一定是这样,对,就这么办。毕竟真金白银那,试问有谁不喜欢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时间一晃便是冬天了,广袤的黄河平原上大雪茫茫,一片银白,冬麦在积雪里长得油黑发亮,树枝光秃秃的挂满了雪,一串串的煞是好看。林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医务室拿了安胎的药往家走,心里美的哼起了小调。 走到一处矮房子前,由于天气太冷,雪的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冰,林强一个没有站稳,斜躺着就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狐狸夹子,正巧把林强的脚咬个正着,这可倒好,腿上的旧伤刀疤还在,脚又受了伤,真是倒霉催的。林强一边骂街一边努力想把夹子掰开。 这种狐狸夹又叫黄鼠狼夹,是农民自己打制的,硬度非常高,原理跟简单,却极其精准,只要被夹住的小动物,轻的当场吐血而亡,重的即刻脑浆迸裂,任林强使尽全身气力,也打不开这钳子口,也幸亏冬天穿的厚些,林强感觉脚上应该没有大碍,疼是一定的,只是没有伤到骨头。 林强边挣扎边四周望,他远远的看见了陈耗,大雪封村,极少有人出来,巧的很,一直想寻陈耗,苦于找不到人,这回跑不掉了。林强赶快喊,陈耗,快过来帮忙。 其实陈耗对林强并无恶意,只是那天林强发现了他,情急之下才扎伤他的,他也一直觉得过意不去,但这种事情没有谁会主动承认,只好能躲着就躲着林强,让他看破什么了就不好收场了。 陈耗也看到了林强,看他在地上挣扎,有心离开又觉得不合适,况且林强已经喊了自己名字,再不过去,以后碰面了会更尴尬。陈耗只好硬着头皮往林强这边走过来。 “快快快,帮忙掰一下这个” 陈耗走到跟前一看,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啊,哦想起来了,几年前我也被这个东西夹过,不过那个是个生了锈的夹子,生掰了几下就掰断了,看来林强这个是个新打制的。陈耗若无其事的帮林强掰开,还讲了讲自己的遭遇,在他用力拉林强腿的时候,林强腿疼嗷了一声,陈耗问腿还没有好吗?林强一边诧异一边回答是。他诧异的是陈耗怎么知道自己腿受伤了呢?自己从没有跟陈耗说过这个事情,而且打自己腿受伤后,见陈耗总喜欢躲着自己,这其中必有联系。 林强脑子一转,想设计套一套陈耗的话便说:“我这条腿,算是废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跑到张家祖宅里偷东西,被我发现了,那小子竟然拘捕,还拿刀捅了我”,见陈耗不说话,拨弄着从林强身上弄下来的夹子,脸有些红。林强见有戏,接着说: “不过现在啊,匕首上的指纹已经比对出来了,相信凶手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的” 林强说完看陈耗的表情,他注意到,陈耗紧张的打了一个冷颤,吞吞吐吐的说:“谁放的夹子,太缺德了,我去给他处理了”,说完起身要走。 林强看了看脚伤,只是有两个小伤口,擦点药应该就没有事了,他想再套一套陈耗的话,便喊他说,你扶我到医务室包扎一下吧,我过不去了。 陈耗不好拒绝,只好扶着林强往医务室去,林强接着说: “前几天晚上老抬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陈耗有些尴尬的回答。 “就是那个陆占永,应该家里有点钱吧,让老抬撕票了”林强便说边观察陈耗,陈耗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变,看来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不一会俩人到了医务室,医务室小李看是林强,忙扶着坐到诊室里面去,边笑边说:“林排长,原来那天晚上的陆占永是你先救到的啊,真是厉害,谢康都给我说了,你一个人从坟场出来,解救的陆占永,虽然最后没有抢救过来,你英勇的事迹不应该被埋没啊!” 林强赶紧摆手,喊他打住,不要说了,暂时还没有抓住老抬是谁,暴露了是谁截走了他们的肉票,很容易糟人暗算的。 小李笑笑不说话了,陈耗把林强送到这里后,借口上厕所,溜了。在他走之前小李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于是他暗暗谋划,既然林强马上要查到去张家祖宅的人是谁,那为了保全我自己,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话说那天晚上林强跟谢康他们抬着受伤的陆占永往村里走,正好和蛮一海他们碰了对面,蛮一海去林强村是要绑架赵三胖家的千金,可到了的时候那姑娘去亲戚家玩,当晚没有回来,于是蛮一海和金刚他们空手而回,想着赶快去让陆占永家交钱赎人。刚好走出村口,看到一帮人抬着个东西往这边走,他俩便猫了起来,等人过去了才往坟场跑去。 到了坟场,翻遍了草堆,也没有看见陆占永在哪,蛮一海倒还算聪明,他想到很可能刚才那群人抬的就是陆占永,为什么抬着?很可能是刚子下手重,打昏了还没有醒。这会是谁发现的这里藏了个人呢?好生奇怪,查出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蛮一海骂了金刚一通便回他的贼窝去了,临走时派金刚四处打探一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救走了陆占永,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天机不可泄露 徐宁打点了狱警,将猴子的尸体拉出去处理掉,老大自有老大的能耐,这要换到其他人身上,指不定得背多少黑锅呢。 张刁也很纳闷,这破播放器有什么力量,可以让动了他的人死相如此凄惨,张刁打开里面,看到有一张胶片,胶片应该是很老了,上面划的全是印迹。还有那封信,谁写的呢? 林强已经被关禁闭室好几天了,谢恩和贾伟的死到现在也没有个结论,似乎在有些人眼里,那些风言风语的灵异事件,俨然成了事实,所以官方才迟迟不做正式的公告和正式的关于林强加刑或者处决的文函。 张刁每天躲在囚室,东摆卜不出吉凶,西算料不定前事,抓头发成了他现在的特征,他觉得如果不把林强营救出来,整个监狱的人都得玩完,可从这个播放器上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更别提那封怪异的信了,简直就是鬼怪所谓,什么是我是你即将成为的鬼,听这话就不像人说的。他请徐宁帮忙打点狱警,徐宁帮不了这个忙,毕竟两条人命,死相如此凄惨,上头要求彻查此事,怕是坐地阎王也难保林强生还了。 第十八间囚室,昏暗无光,老者的出现确实吓到了林强,林强不敢相信这个怪老头竟然是三十年给自己算过一卦的过路神仙。在半信半疑的询问过老先生之后,林强确认了,就是他,那个看见自己就断定以后遭遇的人,这么多年来曾日夜寻找过的老神仙,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 那是林强结婚的第一个新年,家里格外的热闹,四方亲戚和邻居都来串门,小玲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个个都成了生孩子的能手,这个说那个要怎么吃,那个说这个要怎么做,林强看看小玲,摆了个鬼脸,笑着一摊手给了个无奈的表情,那意思是你只管听,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们闭嘴。小玲也笑着冲他使眼色。暗示他赶紧来救自己一下,快听崩溃了。 北方的冬天,雪经常会下的很厚,这一天清早,林强在门前清理积雪,打胡同口的远处过来了一个道人,新中国成立后,很多的僧侣打很远的地方回自己原来的庙宇或者道观,村里也经常这样遇到三三两两的,独自一人的却很少见。林强心善,见道人衣衫单薄,灰头土脸的,就动了善心。他放下手中的工具,喊了那道人一声,让他稍等。过了有几分钟的样子,林强拿着一个新棉花做的马甲和一双棉鞋出来,递给那道人。 那道人虽看起来衣衫单薄,但并不显得冷,削瘦的脸庞焕发着朝气,胡子拉碴却不显得憔悴,一看便是有功夫的人,他看林强要送自己东西,忙推辞到:“无量天尊,谢施主好意,贫道感激不尽,只是贫道所去之地路途遥远,这些累赘之物有身上这件御寒就已经足矣,无需再多了”,道人说完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大师请等一下,你看大过年的,本来想行个善给我将出生的儿子积点德,你要不收这个的话,就到屋里喝碗水吧。”林强恳切的说到 道人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来在林强家里,道人四处打量,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林强赶紧请道人坐到厅堂,倒了碗开水驱寒。道人和林强的父母寒暄了些,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要起身告辞。林强父母想让道人留下吃顿便饭,顺便有事要请道人帮个忙。 其实道人是父母执意要让林强请进家门的,林强的父亲在一次战役里负伤后,退居二线养伤,就是那时候认识了一位道人,此道人云游天下,结识与之有缘之人,见林强父亲生的福相却不是长寿之命,甚是惋惜,便与之交好,暗暗帮忙避灾。后来道人去世了,林强父亲也很少有在外面的机会,十几年都不曾遇见独自云游的道人了。这次林强在门口是替父亲着想想帮一帮道人,给他一件棉衣御寒,没有想到父亲知道道人不要衣服后,执意让林强想办法让他到屋里坐坐有事相商。 林强的父亲是相信迷信这一说的,他觉得林强的命好是因为道人给林强起的名字,这不是刚好林强也要当爹了嘛,巧的是刚好遇见了个道人,这下给孙子起名字的人是找到了。 道人知道林强父母的意思后,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受人点水之恩,当应泉水报之,我送林施主一句话,当谨记在心,万不可违背,如施主在二月之前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出远门了吧,记住,万不可到与山有关的地方。如果二月二之前施主没有什么大碍,那么孩子当起名字叫林奚瑶。林强觉得这是迷信,言语上应承下来,没有过一会就忘在了脑后,再说今天刚初二,二月二还有一个月呢,谁记得住啊。 父亲问道人为什么这样说,道人笑笑没有说话,起身告辞走了。 那么此道人是谁?书中暗表,此道人乃是青城山修炼的掌门,复姓欧阳,单字逍,在青城山附近有很广的信徒,平时也是游历天下,这次到这边纯属天意使然,本来要去山东,然后走上海,无奈大雪封山,只好在这边耽搁了一天,这一天出来闲逛,恰巧遇见林强。 欧阳逍见林强时便觉得此人命格不好,本想避开,无奈林强热情,加上他的家人待客恳切,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暗地里黑林强算了一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可又不能直白的跟林强讲,就给了林强一语忠告。其实欧阳逍那时候还不知道,由于他参透天机,泄露给了林强,他的命数受林强影响之大,知道在监狱里遇见才算把两人的命数纠缠给解开。 欧阳逍从林强家出来便觉得自己说多了,不该告诉他这么多,可惜说过了就收不回来,只好随他去。没有过几日天气放晴,欧阳逍继续他的游历,三年之后,也就是一九五八年,全国闹饥荒,欧阳逍组织道观所有道士下山做施舍。 在施舍的时候,由于其中一个小道士将毒蘑菇当成了菌子,导致乡民三十五口食物中毒,经抢救只有四人脱离危险,其余全部医治无效死亡,当时此事轰动整个川内,欧阳逍因为严重过失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后被改判成无期,住进梅林监狱a区。由于属于劳内唯一的宗教人士,刚入狱得到很多有待,欧阳逍一概拒了,他认为该自己去赎罪,后来在牢里他为自己卜卦,算得出来,自己的命数是被白矮星影响,而林强则是命犯白矮,也就是说自己曾帮林强一把,没曾想反被反噬,真乃天意弄人。 欧阳逍并没有想到还能遇见林强,由于他在狱中不亲近任何人,平时基本不外出,主动要求住进十八号囚室,送饭一周一次即可,本来水是干净的水,后来换了水源以后,十八号囚室还有没有住人已经被狱警们遗忘了,条件就更加恶劣,好在欧阳逍素食强身,可以七天不吃不喝,跟狱警也反应过水源的问题,一直都没有解决,也便放弃了。 欧阳逍知道林强来到梅林监狱是因为大猛和吴迪,大猛和吴迪常被关进十七和十八号囚室,有时候会和欧阳逍聊天,聊监狱里的人和事,大猛和吴迪也只是喊他糟老头,倒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一次大猛和吴迪谋划着要揍林强一顿,欧阳逍这才知道林强也在这个监狱,本来欧阳逍已经做好了绝食而死的打算,没想到林强在这里,他要见林强一面,好问问他,三十年前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如何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那林强应该不在人世了,如果没有违反当时告诉他的话,为什么这三十年会被反噬的如此厉害,所有所有的问题,答案只能是见到林强,将所有的一切问个水落石出。当年自己识破天机,点拨林强无非是想救下林强一家三口,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再强的八卦推演,也避不开世事无常,福祸只是一念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生死两难 欧阳逍路过林强所在的村寨,遇见林强纯属偶然,本不想插手林强的家事命数,无奈善念使然,让欧阳逍透漏了许多,遗憾的是林强并没有领情,他不认同这个老道说的那些弯弯绕,嘴上应承着给父亲和老道好脸色,内心其实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欧阳逍一盏茶的功夫就起身离开了,父亲一直送他到大门外,回来嘱咐林强,千万要记得大师说的话,切不可违背。林强点头答应。 这一日,天气晴好,回光返照般暖和,小玲想出门转转,让林强陪他一起。父亲去了姑父家去帮忙,两人跟母亲打了招呼就出门了。距离林强家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山包,平原上靠近南部是有一部分省份是有山的,林强他们家就住在平原和山区的交界处,可以说是有山有水,风景自是美不胜收。 山坡顶上有些积雪要半个多月才会化尽,积雪的山脊远远看去像一条银龙,雪龙山,便由此而来。 雪龙山山脚下是一些灌木丛和沟渠,落叶后的树丛显的有些萧条,透过树丛可以看到弯弯曲曲的路,延伸到山顶上去了。这边属于林强村子的南边,之前的坟场是北边,县城的主干道便位于北边。由于小玲听见过那道人大概意思是不要往外出,所谓的不要往外出应该是不要往大路上出吧,所以小玲喊林强往另外的小路上去散散步。林强反正早已经把道人说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才不会想到什么大路小路,什么南还是北,小玲喜欢往哪,自己就跟到哪就是了。 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小玲有点累了,林强扶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歇息,想着歇一会就返回去。林强微笑着看着小玲,一脸的温柔,小玲笑着戳他,就看不厌,一直盯着看。林强嘻嘻的笑起来。 “实在想不出来你这么娇小,当妈了是什么样子” “我也实在想不出来,你当爹了会不会跟孩子称兄道弟” 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虽说已是初春,小风还是有些凉,二人歇好了就要往回走,就在这时,从树丛中蹿出一头黑影,那黑影呼哧呼哧喘着气,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声,见这边有两个人,调了一下屁股,直往这边奔来。林强定睛一看,我的妈呀,是一头膘肥体壮大野猪,獠牙呲呲着,浑身是泥,不知道在哪个野地里拱的,毛卷着,那习性是要多野有多野,就这势头,就是武二郎来了,恐怕也要让它三分。 林强和小玲就是一惊,林强反应迅速,一把抄起旁边干枯的树枝迎在小玲的前面,边喊到: “小玲你快跑!” 小玲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前跑,恰巧这里又是有点陡坡的,跑起来特别吃了。小玲来不及看后面发生的情况,没命似的往前跑。正跑着,忽然听见脖颈处阴风一凉,热乎乎的东西顺着脖子往下巴流。小玲忙用手一摸,没有等小玲喊出来,便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人世不醒。 等小玲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睁开无力的双眼,周遭一色的白色,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床头边的桌子上放着呼吸机,心率监测仪,滴滴的在旁边工作着。小玲眼皮沉下来往下瞅,自己戴着氧气罩,母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睡着了。 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小玲想使劲坐起来,身体没有反应,怎么腰和下肢不听使唤?鬼压床了?喊林强推自己一下。 小玲使足了劲喊林强,自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是没有发出声音吗?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小玲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手像是别人的手,或者说像个模型,冰冷的摆在那里,脚呢?脚也没有反应。 我一定在做梦,这个梦不好,晦气,得赶快醒来,小玲用力闭眼睁眼,闭眼睁眼,鼻子使的劲太大,把呼吸机给弄掉了,机器发出嘟嘟嘟的报警声。 输液的点滴下的飞快,一滴一滴的,灌到小玲冰冷而没有直觉的身体里,小玲醒了,母亲也醒了,父亲和医生听到母亲喊他们过来,病床前面围满了人。 熬夜敢来的七大姑,很久没有看见的八大姨,母亲一夜之间苍老的面容,父亲强忍着没有掉落的泪花,人群左边和右边的人看不见了,视野外的想转个头看一下,失败了,脖子不听使唤,转不过去。孩子,还有孩子,为什么感受不到他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玲几近崩溃,他强忍着眼睛的疼痛尽力的往两边看,边上的舅妈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家凑着一起往中间来,好让她都看到。 小玲看了一遍,没有林强,林强去哪了?昨天发生的什么?我怎么是这么一个情况?我记得我一边跑一边隐隐的回头看,林强似乎倒在了地上,自己也不小心跌倒了,之后不醒人世。林强呢?林强在哪里?莫非林强小玲想到这里,眼里哗哗的就出来了,身体却再也不像往常一样痛哭时带着抽泣 母亲上前安慰她,不要太激动,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不能母亲说不下去了,一转身,泪如雨下。父亲忙让她到外面稳定一下情绪,他来给女儿说没有事,大家都好的很,林强受了点轻伤,在另外的房间里。 大家都一个劲的点头,小玲情绪缓和了些,眼神极力的向肚子处望,父亲看出来她的心思,笑着说,等你好起来了,林强你们再要一个,这个孩子命薄,没能来到这世上也算是一种说着说着赶紧停了下来,心跳检测仪嘟嘟嘟的响起来,小玲昏死过去。 小玲是一个村里赶集回来的人路过路边发现的,他描述除小玲满脸血迹的躺在河沟里,再无其他人在旁边,五六米外有三处血迹,不知道是谁的。赶集人喊来帮手将小玲送往了医院。医院有人认识小玲是林强家媳妇,这才把双方父母喊过来。 四位老人个个脸色苍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重症监护室里小玲已经昏迷了两天,医生判定她已经重度瘫痪,把他送往了普通病房。 小玲昏迷的时间里,林强的父母焦急的等在门外。老两口要等小玲醒过来能问问林强的下落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玲身受重伤,胎儿不保,而林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玲昏迷的两天里,老两口也是两天没有合眼,没有进到屋里是怕小玲知道林强没有音讯,承受不住,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更是雪上加霜。当医生宣布小玲成植物人,只有大脑还活着的时候,老两口也彻底熬不住了,没有等到小玲醒来便双双病倒。 当天野猪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时候,林强第一时间让小玲先跑,自己拿了根木棍来堵截野猪。野猪在那个时候来说还是很多的,只是很少有野猪会主动攻击人,一般的看见人也就跑了,这一只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发疯一般的冲向林强夫妻俩。 林强拦在野猪前面,吸引野猪的注意力,为小玲逃跑赢得时间,至少他是这么打算的,可野猪似乎看准了在后面奔跑着的捂着肚子的人类,她一定是捂着什么吃的,所以才跑那么快。林强一棍下去没有打住,野猪绕到了林强后面以更快的速度往小玲身上扑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强一个健步挡在了小玲身后,野猪一只獠牙深深的拱在了林强右腹处,而小玲也被林强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撞到了前面,一个不小心,山枣树的树刺给小玲的脖颈开了一条三指宽的口子,血流如注,小玲前仰的身体重重的跌在了距离她不远的沟子里。 遗憾的是,河沟子里的水已经干涸,卵石嶙峋的突出地面,小玲翻滚时不止撞断了主神经骨,成了植物人,在医院检查时已经告知,胎儿也已经夭折。 再说林强,林强右腹重伤,看到小玲栽倒在河沟里,大喊不好,连忙喊小玲的名字,无人应答。野猪也看到了小玲的去处,想绕过去拱一拱。林强为了保护小玲,他一手捂肚子,一手拿棍子拦野猪去拱小玲的身体,大喊着救命。野猪倒是聪明,他看到林强已经受伤,便不忙着进攻,哼哼的左躲右闪,不到一分钟,林强就体力不支了,眼前开始发晕,脑子开始发沉,然后身子一松,倒在了地上。 他阴阴听见一声枪响,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时看到自己住在一个山洞一样的房子里,周边昏暗无光,他想起身,右腹处炸裂般的疼痛,只好乖乖的躺着,喊:“有人没有?” 声音很微弱,好在房间很空旷,回声传到了外边,简易的门板兹呀呀响过,进来一个黑影,房间太暗,那人又背光,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 “呦醒了?先别管这是哪,先想想你的命吧” 黑影走过去,一把把林强从床上揪下来,林强嘴里喊着疼疼疼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吧,林强醒过来,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疼了,磨蹭着下了木板床,走两步歇三歇,慢慢的磨蹭到简易门板的口子上,门已反锁,透过门缝林强看到这是一片山林,周围还有好几个山洞,也都是一样的简易门板,别看门板简易,外面的大锁链子是又粗又长,捆了好几道,现在林强是受伤了,就是不受伤,想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这到底是哪呢?还有小玲怎么样了?也到这里来了吗?最后听见的应该是一声枪响,没错,是那种自制的枪,应该不是军队,可这年头还有土匪吗?早被剿灭完了呀,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没有听过这边山里闹土匪啊。 林强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除了一些取火用的东西,再无其他,自己住的板床上倒是有一床铺盖,看来这还不算是歹人,可不是歹人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取我性命呢?难道小玲已经被他们杀了吗? 林强内心焦急,想快点得到答案,想快点有个人出现和自己讲一下都发生了什么?小玲现在是生是死,人在哪里?自己在这里几天了?家人知道不知道? 林强想到这里,腹部一阵刺痛,昏迷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跌落悬崖 小玲躺在医院已半月有余,父母轮班伺候着。瘫痪的最大痛苦恐怕就是,大脑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像灵魂游离于肉体之外,所有的眼神都显得那么无力,苍白。 林强杳无音讯也已经半月,家人想尽办法去找,也没有找到,警察将林强列入了失踪人口。希望变成失望再变成绝望的痛苦,弥漫了整个家,四位老人备受着煎熬。 又过了两个星期,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老人们节哀顺变,早早准备后事,小玲不可能再熬过这个满月了。 时间像针扎一样蹂躏着小玲的亲人,一夜白头也不再是传说故事。遗憾的是小玲临走也没能看见林强最后一面。 葬礼办的既简单又隆重,这一天来了很多人,远远的看着出殡的队伍,天空下起了小雨。很多人为小玲和林强这两口子的遭遇感到遗憾和惋惜,多好的一对新婚夫妇,这才结婚不到一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很多人开始议论,他们一定是造了什么孽,才遭到如此惩罚。也有人开始议论,说这家的人沾染了什么邪祟,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流言无法止于智者,因为家长里短的话往往在是非人口里传的最快。渐渐的,村里人开始对林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原本的左邻右舍,看到林家人全部成了路人,不搭话,不来往,林家人在丧子的悲痛里感受到人情的冷漠,还有这生活的孤独。 除夕夜,当所有人都以更热闹的方式迎接新明天的到来,林强家却如同死灰般寂静,没有灯火,没有鞭炮,好事的看客议论着足够说上个一两年的话题,边嗑瓜子边笑着看林强的家,他们都以为老人太过悲痛,没有心情过年,所以连灯都没有点。 第二天,拜年的大哥做个样子来串门,一推门,开了,门是虚掩着的,他径直走到中堂,中堂里还是小玲出殡那天的样子,林强的父母双双吊死在横梁上,身上落了一层浮灰。 可能在他们看来,死亡才是一种解脱,亲人的离去,邻居的冷漠,让他们凉透了心,林强已经失踪半年之久,没有可能再找回来了。 又过了一年,林强家院子里的荒草已经一人多深,墙头上长满了苔藓,无人打理,坍塌了一多半,贴了很多年的门神风吹日晒早已经褪成白色的,所有金属的东西都生满了锈,厚厚的一层。村里人很少有去他们家的,都觉得不吉利,就连小孩子,也要绕着他们家走。 这一年秋天,杨树飒飒的落着叶子,草已经荒芜,钥匙已是无用,拿块砖头就把锁砸开了,推门进去,一院子的杂草无处下脚,用身体压倒了几株才过得身去。堂屋的门窗已经发霉变形了,潮湿的地方还长了好多蘑菇,一簇一簇的。不用钥匙了吧,回来也只是看看还没有什么回忆,一脚踢开那个曾经门里是小玲,门外是自己的是老门板,呼啦啦,浮土落下来,门板碎成一片。没错,回来的不是别人,是林强。 两年前那场意外,我们还得回过头来说一说。 林强受伤之后被抓到了一处山洞里,他不知道是谁抓的自己,也不知道小玲是死是活在哪里。他时而昏迷时而醒来,只在昏迷时看到过一个阿婆给自己换药和清洗伤口。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道。先前拎他起来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吃饭和上厕所全部在那个山洞里解决,他没有机会看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林强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用力活动了,这几天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一只小土狗,溜黑溜黑的,他给它起名字叫小兵,小兵每天吃饭的时候过来,在这吃完饭再出去玩,偶尔会在这陪一会林强,晚上一般不回来这边。林强的饭是一个驼背的哑巴老头给送的,没有别的菜,只有萝卜和白菜,有时候是大米,有时候是窝窝头。林强吃的腻歪,想让换一下,老头从没有跟林强说过一句话,来了只把饭菜塞进窗口就走,过一会来收碗筷,林强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的表情,无法获知更多信息,只好跟小兵混个熟,也算是个朋友。 这样转眼过了将近一年,林强的伤已经无碍,多少有些疼痛感,已经可以跑步了,毕竟当兵的身体,恢复的快。这一天,驼背的老头又来送饭,林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喊放自己出去,老者不动声色,扒开林强的手,扭身走了,林强在后面怎么喊他也不回头。 林强又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第二天,林强还没有起床就被一个黑兜子套在了头上,紧接着一个脖颈斩,林强晕了过去。 一碗水倒在脸上的感觉,一定清爽很多,林强一下子就醒了,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手被捆着林强无力挣扎,只好大喊。 “谁在这里,出来啊” 一分多钟,一个夹克衫喇叭裤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站在林强面前,林强打量了一番,此人精瘦型身材,外表干练,中分头,和气中带着倔强,看着不像一般人。 “你是谁啊?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林强一连串的问题,中年人不紧不慢,也打量了林强一番,开口说到:“你是林强吧,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给你说实话,是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中年人来回踱步,背着手,不再说话。 谁会要我的命?没有什么仇家啊?林强纳闷至极。管不了这么多了,先问问老婆孩子在哪? “要杀我可以,你们把我老婆放了,她有孕在身,再有几个月就分娩了”林强哀求道 “咳,我们是有江湖道义的,规矩就是规矩,说要你的命,与你老婆无关。” “那我老婆在哪里?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 “我们没有抓你的老婆,你受伤那天是老倪把你带回来的,要不是看在给钱的东家要亲眼看看你的样子有话跟你说我们才懒得救你。” 中年人说完喊了一声,打远处树丛里过来一个刀疤脸,刀疤脸还少了一只耳朵,小跑着来到中年人面前,中年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就让他回去了。 这么说小玲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孩子出生了没有,在家怎么样了。林强想到这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一个人倒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扛的。 “那能否告诉我是谁要害我,死之前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中年人仰天长叹,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林强真是怕了,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还有出生了还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孩子,一幕幕在眼前翻过去,身体不自觉的使劲在地上扑腾。 由于他所在的地方是个悬崖边的空地,管不了那么多了,林强一用力,整个人顺着断崖就掉了下去,风呼呼的从耳边擦过,感觉好长好长时间,还没有落到下面,林强心一横,死就死了吧,也不能落在这个坏人手里。 书中带眼,这个中年人是谁啊?不是旁人,正是这一带的土匪头子,裴猛,人称出山豹,平时文质彬彬,做一些倒卖生意,暗地里杀人越货,恶贯满盈。不过他的山头一般不往林强林强这边来,也很少主动去骚然安善良民。林强这类奉公守法的人他就看不在眼里,更别说会主动截他的道,放在平时,说不定裴猛还能和林强成为朋友,毕竟白道上裴猛是生意人,习惯了一副笑脸。这一次一定是什么人出了什么大价钱,裴猛才会抓了林强。 当时老倪去林强家蹲点,看着林强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甚是心急,无聊时候就去山上睡大觉。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林强陪媳妇出来转圈,正好被老倪看到,老倪让刀疤脸取来了猎枪,准备伏击林强。没成想,从林子里冲出来一头野猪,三下五除二就给他夫妻俩干翻了。眼看林强就要被野猪给撕巴烂,老倪心底并不坏,迅速跑过去开枪将野猪毙了。喊刀疤脸抬上林强押回了寨子。刀疤脸想把他媳妇一起绑来,老倪没有让他去。 寨子里等着拿林强人头领赏的人占大多数,见林强受伤不醒人世,都赞同杀了他交给客户人头算了事。裴猛还算有些道义,不允许不明不白的杀人,让老倪安排哑巴悄悄关起来给林强治伤。还派人找来草药,弄了些汤给林强补身子。 这个事情被刀疤脸知道了,悄悄告诉了老倪的弟弟二妮,二妮是个混混,一直想在出山豹面前表现自己,当他知道大哥偷偷给林强治伤,就想去把林强揪出来给点天灯,没有想到进去晃了两下林强,林强就晕了,看到林强晕倒他也怕出事就没有动,忙去向裴猛报告。 裴猛告诉他,是自己让你大哥老倪这样做的,我们是只收钱办事,但不能无辜害人性命,要问一下是真是假。此事一出,老倪与弟弟二妮的梁子就此结下。 后来的将近一个月没有人去打扰林强养伤,在这期间,裴猛也多方打听,认为林强所办之事并无不妥,于是在林强伤快要养好的时候,打算跟林强好好聊聊,并安排刀疤脸向雇主说明不会伤林强性命,并把定金退了回去。当天刀疤脸走后,裴猛拿出刀是想解开林强的手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林强一个轱辘身,掉下山崖而去。裴猛恍然,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布偶戏法 顺着悬崖一直往下来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里的落叶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林强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世,加上之前的伤还未痊愈,林强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落山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林强颤巍巍的站起来,感觉身体并没有那么疼,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也不知道怎么在这里,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想不起来,林强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 迷迷糊糊中是一对当兵的砍树,发现自己躺在树叶里,将自己送到当地的卫生院,在卫生院里开刀,手术,完了之后被一个大爷接到家里养伤,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林强,基本没有知觉,任人摆布。 这一天醒来时身体意识算是清醒了许多,林强走到院子里,看到一个大爷正在扫地,拍了拍门,大爷看林强醒了赶紧过来掺着林强。 “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啊?” “好多了,大爷,这是哪里啊?”林强跟着大爷回到屋子里坐下。 “这叫荦荦沟,是乐其县西南的一个村子。小伙子你能想起来你是哪里人吗?” 林强不知道这个地方,他接着问大爷自己怎么会住在你们家,迷糊的时候不是在医院吗? 大爷就将林强的遭遇给讲诉了一遍,林强之前是在医院养伤,后来一天夜里沟里发生地震,医务室成为了危房,不能再居住,只好把里面住院的病人分配到个别单体户那里,由单体户负责照看伤员,李老汉是单体户,又距离医务室比较近,这才让林强住住到了李老汉的家里。 李老汉问林强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林里,而且深受重伤,要不是村子里最近大医生来这里会诊,估计林强已经性命不保了,再或者林强没有被砍树的工人发现,估计晚上早已经喂了野兽了。 林强就把自己的遭遇给李老汉说了一遍,并请李老汉帮忙让自己回家和妻子团聚,李老汉不让林强走,因为队里有规定,伤员未痊愈的,照顾者必须照顾到伤员痊愈才可放他们离开,不然按照不负责任论处,要挂街示众。 就这样林强在这里住了将近半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要跟李老汉告别,李老汉见林强执意要走,拿了要吃的药,还给了林强一些粮票,告诉了林强家的大致方位就送他走了。 那时候没有公交,只有顺路的拖拉机或者货车可以捎带一段路,林强就边走边拦车,别看只是从山顶落到山底,真正两个地方的距离那可能是跨省的距离。林强一路晓行夜住,这一天就来在了狮头镇。 狮头镇是袁昆县与乐其县交接的县镇,这里距离林强所在的乡镇,道路距离一千四百公里。林强归心似箭,一点也不觉得距离远,能往前走就往前走,能搭车就搭车,走到狮头镇是真的走不动了,必须要歇一歇了。 林强凭粮票换的吃的,找了一户农家住下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林强就准备出发上路,主人家送了水果和一些干粮给林强,林强不要,推辞来去,林强收了干粮就出门了。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林强模模糊糊看到前面的晨雾里有个人影晃动,林强以为是起来晨练的人就没有多在意,过了一会那人影向林强快速走来,在距离林强十米左右,停了下来。 这次林强看清了,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小玲,挺着大肚子,却满脸泪水,林强忙跑过去问她,她却一个劲的哭,什么也不说,林强一着急,一用力,从草堆上翻了下来。 林强惊得一身冷汗,原来是做梦。看看四周的墙,看来自己还在主人家。 吃过了早饭林强询问主人家昨天到村头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在排队做什么? 主人家介绍那是一个神奇照相馆,里面不照相,而是变一种戏法,这种戏法可以让你与你想要见到或者你很是思念的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也就是说,无论距离多远,都能够让你们见上一面,聊会天。林强觉得好奇,这是什么戏法?好想知道小玲现在在做什么,孩子在做什么,好想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并且正在往家赶。 林强想到这里就跟主人家打招呼说自己要去看看,东西先放这里,主人家自然欣然答应。 林强走到那个排队的地方,林强前面已经七八个姑娘和小伙子在排队,排在他们后面,林强打量了一番这个变戏法的地方。 这是个高门楼,老式建筑,三级台阶上有一人在那里收信物,信物的意思就是抵押品,如果你没有见到你所希望见到的人,东西原封不动退给你,如果你见到了想见的人,以信物的价值兑换三分之一的现金交给这个收信物的人,算是参观费。 不一会就排到林强这了,林强观察了半天,发现每一个进去的人,出来时脸上都写了两个字,值当。看来这个戏法不是骗人的,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出来后心甘情愿的交钱。林强也准备好了信物,是一块怀表,那是小玲送他的定情信物,这些天以来,无论如何波折,这块表他始终没有离身,就连睡觉都抱在怀里。 林强将表递给那个人,那人接过来看了看,打量了林强一番让林强进到门里面去。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里面是个空堂,门的对面是个门洞,里面好像挺大,呼呼的声音。在靠近对面的墙边坐了两位穿苗族服饰的女子,看到林强进来头也没有抬就给了林强一个窝瓜,窝瓜是绿色的皮,还给了林强一把刀,让林强闭上眼去切那个瓜,随意切都行。 林强闭上眼三下五除二就切了几刀,最后又横着切了几刀。睁开眼,将切好的东西交给两位女子,两位女子看了切的刀法和切出来多少片,给林强说你一会进去不要说话,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里面的大师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你只管和自己想见的人对话即可。 林强一头雾水,他倒要看看这个大师有多厉害,什么都不问就知道了我想的是什么。 迈过中堂那个门槛,里面是条回廊,穿过回廊来在一个祭祀台上,祭祀台临着一条大河,说不上来这个方位与哪条河流交界,林强想问但没有开口。 背对着林强有一人穿袍子站立,听到林强的脚步声便回过身来,这一回身给林强吓一跳,这人并没有脸,准确的说是五官不全,圆脑袋上没有鼻子,画着一脸的油彩,像唱川戏的。 林强忙问他,大师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吗? 大师没有说话,取出来一把宝剑,对着天就是一顿咒语,在他没有做法之前天是晴朗的,他做完法,天气立刻就变了,闷雷滚滚,阴风阵阵,黑云压顶而来。就在这时候,大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布偶,干净的布偶,白色的头,褐蓝色的外衣,小手小脚,大师拿着它闭眼掐诀念咒。 半分钟不到,那布偶竟然站立了起来,它走了两步,在一个栏杆的柱头上站住。大师示意林强有话可以说了。林强走过去,看了看外形,雷声依然阵阵在响,夹杂着闪电。 林强喊小玲,那布偶跳到另外的柱头上,伸开了胳膊,林强见布偶是要给自己一个拥抱,便也来抱抱,还没有走到跟前,感觉空气中有柔软的臂膀将自己环绕起来,那感觉就像真实的小玲在抱自己。 林强赶紧问小玲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布偶不说话只是摇头。 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一分钟吧,大师做法收了布偶,让林强到外边询问两位女子对话结果。 林强到了外边,见两位女子将林强的怀表还给了林强,嘱咐到,先生请节哀顺便,我们这边不会收已经去世的人的物品,请您早日回家,兴许还能见夫人临终一面。 林强脑子一下子嗡嗡的,这怎么可能呢?小玲应该好好的在家里,孩子也应该会笑了,怎么可能是去世之人呢?林强问那俩女子,女子不再说话,低头整理大小不一的南瓜去了。 林强内心更是着急,安慰自己道,这一定是骗人的,根本不可能,我的小玲在家里好好的,小玲你等着,我这就回来看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得知一切因果 几经辗转,林强走到家已经是两年后了,家里的变故他并知道,他心急如焚想要见到小玲,等他到了村头,有个好事的村妇把林强认了出来,打听了林强的遭遇而后将家里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林强疯了一样往家跑,荒废的院子让这一切林强认为的谣言成为了真实。 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林强还活着,一大早都围在林强家门口稀奇一样的看着里面出来的人。 林强滴水未进,一脸颓唐的走出家门,村寨里的人对着林强议论纷纷,林强想与他们说话,他们都似乎躲着一般离的远远的。 一连三天,林强都守在简易的窝棚里,窝棚是村头老张平时躲雨的地方,这个地方距离小玲和父母的墓地很近,抬眼就可以看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往下走。 灰毛是村里面的流浪孩,无人与他说话,他也不介意与林强做个伴,时常找林强来谈天,虽然年纪不大,却经常宽慰林强,让林强吃饭喝水,勉强维持着体力,甚至有时候林强的脸上还能露出点笑容。 林强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给小玲和父母守陵三年,三年后自己也不想活了,这三年,就当多多的为死去的亲人送些纸钱吧。 转眼一年过去了,林强苍老了许多,虽然正值壮年,看起来却比同龄人沧桑。 这一天,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多方打听找到了林强居住的窝棚,林强看老者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林强让老者坐下,老者看看林强,林强也打量着老者。 这老者穿的还算体面,头发已经花白,驼的背已经深深的把他的头埋在胸前,喘着粗气。这会是谁呢?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的林强有了点头绪,难不成他是裴猛的手下?哑巴? 老者似乎也看出来林强认出来了自己,微笑着点点头,拿手指了指自己,啊了两声。 林强恍然明白,要不是老者照顾,自己早已经死在那个山洞了,林强忙上前感谢,并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用手势比划,林强看不懂哑语,喊来灰毛看能不能明白说的什么,好在灰毛可以知道个大概,哑巴这才把林强如何入的山寨,以及林强跌落悬崖后裴猛派人寻找他和林强走后山寨发生了血拼,老倪和二妮后来双双死于非命,裴猛也被警察抓走,山寨解散,大家都领了不少安家费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给林强讲了一遍。 哑巴还说明了是裴猛让哑巴留意林强的消息,如果还能见着林强,就将所有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毕竟林强是无辜的,他的家人更是无辜的。 哑巴接着说,你想知道是谁花钱买你的命吗?并且你们遇见的那头野猪,并不是真正的野猪,是一头人工豢养的,经过训化的野猪。 林强就是一惊,难不成那天的野猪出没,是一场有谋杀?林强点点头,示意哑巴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 话说几年前林强救过一个人,那个人是邻村有钱人的儿子,陆占永,陆占永被人绑票遇害,林强将他从坟场救出,蛮一海打听了很久终于知道是林强干的,就要来报复,金刚给他出注意说找土匪最安全,这种明目张胆杀人越货的事情,土匪干起来最得心应手,于是他们派人联系了裴猛,这才让裴猛安排的老倪去蹲点林强。 至于野猪,是在老倪带回来那头猪身上有明显的绳子绑住的痕迹,解剖了的肉含有很重的化学药品,派人化验了一下不能吃,肉都丢了的,那种药是一种兴奋剂,打给人能让人产生幻觉,打在猪身上,会令其发疯,裴猛派人找了有半年,才知道是谁养的猪。 林强赶紧问是谁? 哑巴顿了顿,比划到,是你们村的陈耗和他的吓师傅,在山坡上的一个破棚子里养的猪。 陈耗,这下林强全都清楚了,陈耗是因为自己抓住了他盗窃老张家祖宅的事情要害自己,蛮一海是自己放了他的肉票,不过这两人应该没有联手,也就是说,可以一个一个对付他们。 林强恍然大悟,活下去的决心增大了许多,哑巴又说了一些其他的,并告诉林强,自己现在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土地庙那住,有空可以来找自己,林强鼻子一酸,这老人家心地善良,奈何困顿到这般田地,悲哀啊。 送走了哑巴,林强开始合计着如何办了陈耗和蛮一海。自己的一家老小死于非命,全部是拜陈耗所赐,这一次一定让你血债血还。 林强还活着的消息不胫而走,陈耗和蛮一海也都得到了点风声。 陈耗开始犯嘀咕了,会不会林强已经知道了自己放猪去杀他,会不会报警抓自己,会不会指认自己去盗了张家祖宅?陈耗心里坐不住事,想把这事搞清楚,不然他睡不着觉。于是陈耗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偷偷跑去看看林强住的窝棚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或者看看林强有没有什么行动。 哑巴来找林强的当天,陈耗刚好在远处的树林里观察林强,他找了一个稍微近点的地方,想听听来人跟林强说点什么,可惜没有听见来人说话,只听见一个孩子在向林强翻译,这翻译出来的事情,陈耗是听了个一字不差,暗想不好,林强这下是全都知道了。 陈耗也听见了灰毛说蛮一海要要了林强的性命,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蛮一海照样背地里干着绑票的勾当,偶尔成功,偶尔失败,那时候失踪人口很多都是找不到的,有的不见尸体,有的几个月后才看见在哪个河沟里,加上那时候破案手段简单,稍微有点反侦查,警察就奈何不了。 蛮一海知道林强没有死,找来金刚和老二商量,几年前裴猛说林强坠崖而亡,不见尸首就觉得奇怪,如今复活倒解决了一块心病,还是亲自干掉他一次,比较踏实。 这边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干掉林强,打听的小弟带话回来说林强在坟地的窝棚里守陵,没有会什么人。 蛮一海犹豫了一下,跟大伙说,先不忙动他,他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我们都当做相安无事,只要他有点风吹草动,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小弟领命下去了,继续监视林强。 陈耗得到消息的时候,蛮一海的小弟也得到了消息,陈耗是听的真切,蛮一海的小弟则会看手语,哑巴描述的每一个手势都让蛮一海知道了,蛮一海还派人打听了陈耗是何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可以联手陈耗一起将林强做掉,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正好。 陈耗没有等蛮一海找自己,自己就托人联系了他,蛮一海正是高兴,请陈耗近到内堂,俩人谋划了一起意外,这就要了结了林强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外出寻人 林强得知这一切,是怒从心头起,下定决心要替妻儿老小报仇雪恨。灰毛送走了哑巴,林强稍微冷静下来,报仇有那么容易吗?陈耗在哪?蛮一海是谁?长什么样子?眼前这仇怎么报? 林强琢磨来琢磨去,打算去找一个人帮忙。此人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应该能帮的上忙。 陈耗与蛮一海真是一见如故,为了客套,陈耗专门带了礼物给蛮一海,说话之间陈耗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锦盒,这个锦盒真是精致华贵,虽然个头不大,上面镶嵌的玛瑙和宝石不下十几二十颗,蛮一海眼都看直了,这,这,光看这盒子,就知道这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陈耗看蛮一海吃这一套,那好办多了,笑着打开那个锦盒,是块玉扳指,这块玉扳指,个大,晶莹剔透,色泽润美,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了,欠了欠身子递给了蛮一海。 蛮一海做老抬这么些年了,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当陈耗摆出来这块玉扳指,还是让蛮一海眼前一亮。 哎呀,这可是块好东西啊,想当年国服太监李莲英有块大扳指,举世闻名,这块扳指丝毫不逊于他那块,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我觉得这块比那块好,蛮一海脸都笑开了花,拿在手里把玩着。 老三咳嗽了一下,蛮一海赶紧把扳指放下和陈耗聊起来。 “我说陈老弟啊,你看你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啊,真是客气,客气啦”蛮一海故作矜持道 “敲您说的,蛮大哥是响当当的人物,鄙人怎么可以空手而来,话说您给我面子,道上的兄弟岂不说我不懂事嘛” 俩人开怀大笑,自是各怀鬼胎。 闲聊完毕步入正题。 陈耗问蛮一海,“今日小弟到这里确实是有事情要蛮大哥帮忙,帮忙也不能算帮忙,也算是给蛮大哥自己除去后患。” “这话怎么说?我有什么后患?”蛮一海故作不知道。 陈耗就把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了一遍,蛮一海见陈耗果然是冲着这事来的,放下些许戒备也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见。各怀鬼胎的俩人商量了半天,谁都不想直接出手干掉林强,到最后接近总算达成一致,此事陈耗出钱,蛮一海出人,找定时间,对林强下狠手。 林强强打起精神,去了小玲生前的村子,小玲死后她的父母也将老家的宅子卖掉,回了新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熟人了,唯一还留在老家的,是小玲的二爷,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人唤老狐狸,此人聪明绝顶却不问人间世事,周天礼佛参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据说曾经结过婚,妻子在怀孕期间吃了毒耗子用的水果,抢救无效死亡,从此老狐狸一蹶不振,变卖所有家产捐给了寺庙,打算青灯古佛前了却残生。 这一日林强来到他们家门口,敲了足足半个钟头,老头才从里面开门出来,见是林强,波澜不惊的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林强见他看到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自己倒有些惊讶了。 “哦,狐狸爷爷,我是有事相求,还望您能帮我指点迷津那”林强将提的果子礼品奉了上去。 老狐狸没有说话,一扭身,示意林强到屋里坐会。 林强跟着老狐狸来到庭院,没有进正堂,进了偏房,林强打鼻子一闻,我的天呐,这的烧多少香啊,一屋子甚至一院子都是香火味。 老狐狸给林强倒了一杯水,往太师椅上一坐等林强开口说话。 林强喝了一口水,问老狐狸:“我听小玲说您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能断人吉凶,而且可以撒豆成兵,借尸还魂,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不了,你来之前我已经知晓你的来意,这个忙我不会帮” 老家伙,不帮你请我进来还喝茶聊天,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一定知道,既然知道你就不想给你的孙女报仇吗?想到这林强有点气恼,觉得不该来找老狐狸。 还没有等林强开口,老狐狸略带微笑的说“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此人不比我差,就是距离有点远,可能你要过去找他得小半年左右,但你要速去才能见到他,去晚了他就不在了。” 老狐狸给林强说了那位朋友的地址,让林强这样走这样走,并告诉他哪条路不能走,那条路走一半再换条路等等。 林强一一记下,林强见老狐狸说完就不再说话了,要问一下老狐狸说的这个老友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对,不在是走了吗还是死了啊? 林强看看老狐狸眯着眼,话到嘴边老狐狸打起了鼾声,坐着睡着了!?真是奇人。 林强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退出了偏房,带着临走前老狐狸交给自己的一把匕首,说是路途遥远,防身之用。 老狐狸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回答林强的疑问,自己他自己知道,林强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 林强回到窝棚,辞别了父母和妻儿,带着满腔仇恨去了老狐狸所说的地方一一一梅林 那时候交通极其不便利,入川之后道路更是崎岖,林强一人一包晓行夜住,走到全是大山的地界上,未免有些紧张,自古山路多土匪,上次的野猪只是意外,但裴猛的出现却是必然,说不定那蛮一海还真的不死心要置于死地,想到这林强加快了脚步,十二分小心的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话说蛮一海知道不知道林强出去寻高人呢。当然知道,林强出发的第二天就有人报告给蛮一海了,陈耗也恰巧在山寨上,俩人一见这情况,这是要跑啊,不行,要加快行动步伐了。 陈耗从瞎子那骗来了好多宝贝,反正瞎子看不见,再者那些宝贝也都是自己偷偷攒下的,只是暂时寄存在瞎子那,这下派上用场了。什么金杯,银碗,玛瑙,翡翠,象牙,等等,陈耗自己都惊讶这些年积攒了这么多。当然他不可能全部都交给蛮一海,只调了几个成色一般的香炉啊,鼻烟壶啊给了蛮一海让他快些组织人员干掉林强。 蛮一海拿到东西后行动迅速,一天内连下了三次令,要求务必将林强截杀在出省之前,一行不要命的小伙子就马不停蹄的出发了。 第一波人,三天后回来复命,报告蛮大哥,没有见到林强,路线不对啊,一路上没有见到林强啊。 第二波人十天后回来复命,出去五个回来了俩,报告蛮大哥,路上遇着警察收关,五个兄弟有仨都有前科,被拉进局子里了。 “废物,废物,全他妈是废物”蛮一海大怒,现在就只剩第三波人了,蛮一海祈祷一定要成功。 第三波人一直到陈耗找到山寨也没有回音,一个都没有回来。 蛮一海等不急了,骂了几句脏话,抄起一把刀,跟陈耗说,走,咱自己上,蛮一海点了金刚,黑牛,还有老二和几个打手,出发去追赶林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