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酒馆》 正文卷 第一章 裘马之会(一) (一) 每年五月,可谓是京师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此时北地的春寒方始褪去,难耐的暑气却又尚未袭来。正是居住此地的达官显贵结伴同游的日子。 据说就昔日定都于此的丰乐大帝也不能免俗,平素最喜在这一时节微服出游。虽每每白龙鱼服、低调行事,但久而久之仍不免引来京师的达官显贵争相效法,终形成了京城每年一度的“裘马之会”。 “裘马之会”最初只是一些公卿子弟,借此良时结伴出游,或演习弓马、或彰显文采以求博得天颜垂顾的高门雅事,但市井百姓围观者众,逐渐的也就成为了一场万人空巷的全城狂欢。 只是数年前异族大举南下,突破了北境边防,京师一时间人心惶惶。临危监国的景兰帝力挽狂澜,呵斥了一干要求南迁的大臣。但仍有不少富家大户悄然外逃,“裘马之会”也就不免冷清了起来。 好在近日异族求和的使节已抵达了京师,两国将息兵开市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景兰帝特意降旨要朝廷各部通力合作,于城南忘愁湖心的悦然亭盛办“裘马大会”以彰显天朝威仪。因此今年的盛况更是空前。 “公子,都这个时辰了……你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熙熙攘攘的长街之上,一个书童打扮的清秀少年正一边不断踮起脚尖,努力越过拥挤的人群,计算着前路的距离,一边催促着走在身后的主人。 “你着什么急嘛……”走在颇为焦急的书童身后,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袍、身材高挑秀雅的公子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手中折扇轻摇,带起两鬓垂下乌黑秀发,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公子,你是不急,只是万一待会回去晚了,春姨责罚的也是我……”看着不时在路边店铺、小摊上驻足的自家主人,小书童又气又急。 “呃……”听到“春姨”这两个字,原本一脸轻松的公子竟也不由得眉头一皱。但转而却又象是宽慰书童、又象是说给自己听的念叨:“怕什么……春姨最疼我了……再说这‘裘马大会’上上下下,哪样花钱的事不是我们陈府承办的?我去看个热闹……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公子,你忘了这几天春姨可是再三和你说了,就是因为本届‘裘马大会’咱们陈府出力最多。所以你身为陈府少主更不宜出面,还说如果你不听她的教诲,惹出事来……”小书童说道这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本公子知道了……我们就去看一眼,应该没事的!”但就在这位公子刚刚收起手中的折扇,一旁的书童却早已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拉着他穿梭在了拥挤的人群之间。朝着“裘马大会”的主会场—“悦然亭”的方向跑去。 “悦然亭”位于忘愁湖中央,三面环水,仅北面有一长堤与外相连。因此今日与会的世家公子必先在长堤畔下马落车之后方始能进入会场。更争相目睹名士风采的百姓自然也积聚于此,一时间长堤之外倒也聚集数万之众。好在朝廷早已布置了大批锦衣卫,百姓虽多倒也秩序井然。 忘愁湖附近的商户也早已搭好了各式彩台,想要看的更加真切,只需花上几两银子,便可以免于拥挤之苦。当然要说视线最好的所在,自然还属湖畔开业了多年的迎宾楼。不过今日这高逾十丈的迎宾楼道:“大人……外面有些状况……”纪如风听毕,剑眉一皱,挺身站起。既然出事情了岔子,纪如风便熄了与萧衣陌攀话的心思,只是今日会场周边有大批锦衣卫值守,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纪如风信走到迎宾楼外的露台,那萧衣陌也不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一旁的锦衣卫刚欲阻拦,纪如风抬手示意无妨。纪如风接过部下递上标远镜,转手递给了萧衣陌。萧衣陌的笑拒道:“我用不惯这个,何况我早年跟着长辈在山间采集各种食材,眼力还算不错!” 纪如风“哦”了一声,也便把手中标远镜递还给了手下,向楼下望去。只见忘愁湖的长堤入口处,有一辆异常宽大的八马大车正强行要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四名劲装的黑衣大汉手提长鞭上下舞动,将围绕在大车的四周的人群驱散。此时的长堤之外人群拥挤车,长鞭飞舞之下,便不时传来被波及的百姓哀呼之声,更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何人如此大胆?还不给我拿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纪如风不由得心中大怒。身后的几名亲随更是第一时间绣春刀纷纷出鞘,正准备下了迎宾楼前去拿人。 “大人,万万使不得啊!你可知道……这车上坐着的可是……”就在此时,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汉子跑上楼来,挡在了一干锦衣卫的面前。 来人姓林名熙,原是锦衣卫“缉妖司”的副指挥使。若不是纪如风从天而降,原本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十之八九便是他的囊中之物。好在林熙此人虽无什么才干,倒也十分知趣。京师之地鱼龙混杂,纪如风上任以来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好戏,这林熙却是对纪如风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加上林熙在锦衣卫数十年公干,作为天子耳目,私底下不知揣了多少隐秘。纪如风每每行事前,林熙往往几句提点便切中要害,着实省了纪如风无数的麻烦。 “林副指挥使……你这是何意思”面对眼前横行街面的强豪恶霸,纪如风虽然恨不得立刻就将其绳之于法。但前来出言阻挡的毕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林熙,即便是嫉恶如仇的他也只能暂缓一二。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车上坐的可是昭烈伯、东厂掌印、总督三大营的曹大人的嫡子曹钦点”。林熙一路跑过来,加上一口气报完了诸多官名,竟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起来。而看到纪如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更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在这京师地面之上,除了曹府还有谁家敢在闹市之中驾驭这样的八马大车啊……是吧?” 纪如风微微冷笑道:“不就是曹吉利吗?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太监的儿子?”。 纪如风刚刚说完。林熙脸色大变连忙凑上前来小声说道:“大人,您这话可别乱说,曹大人最恨别人说他是太监”。 一旁的萧衣陌却凑趣的问道:“太监还能有儿子?”林熙见到说话的少年虽然气质高雅,却是一身布衣,便一脸不耐烦的回答道:“他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太……”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闭口不言了。 “今日我等锦衣卫奉旨维护秩序,莫管他是何人,如此硬闯裘马之会……给我拿下!”纪如风虽然也知道曹吉利权倾朝野、甚至连当今天子都要忌惮他三分。但他向来嫉恶如仇,更看不得这等欺压良善的举动。因此全然不顾林熙的劝阻,扭头下令麾下的锦衣卫下场拿人。 但就在此时会场入口方向却又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喧闹之声。纪如风连忙转身向楼下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故曹钦点所乘坐的马车突然受惊,径直向人群中冲去。人群一阵慌乱,四散躲避。却有一个四五岁小男孩吓得呆立当场,眼看就要命丧车轮之下。 “先救人……”纪如风顾不得许多,双足一点,便从迎宾楼上纵身跃下,施展轻功宛如一只大鸟扑向曹钦点的马车。 “什么人!”护卫在马车四周的黑衣大汉本有意拉住烈马,却偏偏见到空中有一身影,自上而下朝着马上扑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拉赶马车,四条长鞭齐出,从各个方面攻向来人。漆黑的长鞭宛如狂蛇吐信,夹杂着的劲风更宛如钢刀。如果不是纪如风这样的绝话间,曹钦点便跳下马车,虽然可能由于太过着急的缘故,落地之时竟然崴了一下。但却还是强忍着脚踝处的不适,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陈白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裘马之会(二) (二) “你……你想死就去死好不好……”被突然跑来的胖子抱了个满怀,鼻腔中满是夹杂着脂粉气的油腻味道。陈白白不由得满头黑线,心中不由得暗骂道。连忙转身向身旁的书童陈学佳使眼色,意思是“咦,又是这个家伙!我最不想见到他,你倒是先替我挡着啊!” 不想陈学佳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任由曹钦点抱着陈白白转了两个圈,这才上前艰难的掰开了曹钦点依依不舍的手,恭敬的说道:“曹公子,我们家少爷也是每日念叨起您,只是贵府门高院厚,我们不便登门造访,平时里又每每缘薄。这才见的少了。” 陈学佳的这几句话显然令曹钦点很是受用,一脸真诚的看着陈白白说道:“陈兄,这便是您的不是了。我曹府其他人进不得,但对你陈兄却是永远敞开大门的……”曹钦点说道这里,随即转过头去对一干亲随说道:“你们这帮狗奴才,日后若是再有人赶阻挡我家陈兄,我、不,我让我爹扒了他的皮。” 趁着曹钦点扭头的功夫,陈白白狠狠的瞪了陈学佳一眼。陈学佳则一脸无辜的撇撇小嘴、耸了耸肩。言下之意是“我可是个苦命小书童,得罪了这位曹公子、日后还不是我倒霉。” 眼见陈学佳帮不上忙,陈白白只能自己出马。他强忍着心中的不爽,伸出自己白皙的右手拉着曹钦点肥腻的大手,和气的说道:“曹公子言重了,其实小弟家中今日还有些俗务,便不在此多加滋扰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不想陈白白刚转身要走,却被曹钦点死死拉住。脸上满是依恋的说道:“陈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裘马之会’,小弟便是冲着能遇到陈兄才来了。你若不在,叫小弟如何自处啊!”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角了啊!”陈白白心中又气又好笑。但还是不得不敷衍道:“不妨、不妨,这‘裘马之会’正是该由曹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独领风骚……小弟家中真的还有事情……改日再会……。” “不嘛!不嘛!少了陈兄,这‘裘马之会’开着还有什么意思!”听说陈白白要走,死死拉住他手的曹钦点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撒起娇。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依旧坐在马车上与纪如风对峙的管家说道:“曹安,你看今天我家陈兄不方便,要不让我爹奏明圣上,这‘裘马之会’就改日等到我家陈兄方便了再开吧!” 曹安冷笑了一声,坐在马车上朗声说道:“今天不仅陈家公子不方便,这锦衣卫的纪大人好像也不打算让我家公子赴会,看来真的是不开也罢!” 陈白白虽然不信曹钦点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阻挠圣上钦命的“裘马之会”。但也不想因为曹钦点的胡搅蛮缠而节外生枝。因此轻轻将曹钦点的手拉开,抱拳施礼道:“那曹兄……我们悦然亭见……”说罢便转身向着“裘马之会”主会场的快步走去。 “陈兄……请留步!你、我携手同行啊……唉……陈兄,你走这么快,小弟、小弟实在跟不上啊!”眼看着陈白白的身影三摇两晃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体态肥硕更兼刚才扭到了脚,才追了几步便因为疼痛而驻足不前了。好在车上跟出两个绝色佳人,也不知那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用她们纤细的玉臂一左一右稳稳的将曹钦点扶住。 “还是两位姐姐好……我家这个陈兄啊!就是性子太急了……”曹钦点趁势左拥右抱,不忘为自己解嘲道。目光自然转到了还没来及赶着自己公子闪人的陈学佳的身上。 陈学佳自幼跟着陈白白一同长大,深知自家公子的脾气,若是他看中的人。不管是江湖英雄,还是市井小贩都可以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若是看不上的,就算是王孙公子、帝皇将相也一样视如敝屣。偏偏这个曹钦点其实按照年龄,还要比陈白白大上二岁。但却一心对陈白白着实仰慕的紧,每每在外人面前自称是“京城十三少”的老二。推举陈白白排名第一,一心想与自家公子交好。 一想到曹钦点家中的权势,陈学佳也只能无奈的赔笑道:“曹公子在上,小仆乃陈府书童陈学佳。其实我家的公子的意思是:想来那悦然亭上早已高朋满座,长堤之上人来人往。我家公子先行一步为曹公子打点一二,等一切周全了再亲自出迎,这边就由小仆代为迎接,还望曹公子不要介怀,移步悦然亭吧!”陈学佳这几句话不仅说的漂亮,声线更是清亮明脆,令人听着格外的舒服。 “原本如此……还是陈兄想的周到啊!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这位小哥前面带路咯!”陈学佳这几句话令曹钦点颇有面子。搂着两位美人,更感到自己的脚也似乎不如之前那么疼痛了。于是哈哈一笑,又摆出自己的公子派头来。而陈学佳虽然气恼又被自家公子卖了一回、心有不甘,但奈何自己端的陈家饭碗,只好硬着头皮上领着曹钦点向前走去。 看着曹钦点一瘸一拐艰难向前走的滑稽样子,站在一旁的纪如风虽然有些想笑。但一想到方才曹府恶奴当街驱车、鞭打路人,甚至险些闹出人命的行径,心中却还是怒气难平。但就在他打算下令执法如山之际,一只微热的手掌却从被背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纪如风一惊之下,回头只见萧衣陌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并对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而就在纪如风迟疑的刹那之间,副指挥使林熙却已抢先一步将曹安手中的名帖接到手中,故作庄重的打开一看之后,更是满脸堆笑的说道:“想不到曹大人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我们锦衣卫的杂事,特意请我家纪大人在这‘裘马之会’上照顾曹公子一二!” 林熙一边将手中的名帖递给纪如风,一边继续说道“其实我家纪大人也宿来仰慕昭烈伯的威名,只是刚刚到任不久,尚无暇登门拜望!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误会,还请老管家和曹府的各位兄弟们不要介怀……改日由我林某人做东,向诸位赔罪!哈哈哈。” 由林熙出面打圆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纪如风接过名帖的同时,冷哼了一声,算是表示放行。 “多谢纪大人通融,我等这就陪少爷去赴会,告辞!”既然锦衣卫买了东厂曹大人的面子,曹安轻松的跳下马车,领着身后的四名黑衣大汉,跟在左拥右抱的曹钦点走向会场。 嫉恶如仇的纪如风之所以选择隐忍,很大程度上倒并非是畏惧曹府的权势。而是在他看来曹钦点行为再恶劣,至多也不过是个京中恶少,自己有的是日子和机会收拾此人。但自认自己一身武艺、多年历练,纵然不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却并非等闲之辈。但却萧衣陌在无声无息的制住了手腕,对方的修为之高自然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直到曹府众人走远,纪如风才反手一个擒拿,扣住了萧衣陌的手腕。此时的他眼中的萧衣陌已经不在是一时兴起准备结交的小兄弟,而是可能背负着天大机密的疑犯。 “纪大人,在下并非歹人。”萧衣陌并没有挣扎,而是看着他苦笑道。 “那你为何阻我出手?”纪如风问道。 “纪大人若出手,只怕这会场内外的民众要死伤过半”。萧衣陌脸色凝重的回答道。 “死伤过半?你未免也太高看那几个使鞭的大汉了吧!”纪如风冷笑道。尽管方才只是和那四个大汉打了一个照面,纪如风虽然感觉到对方均非易于之辈。可是要说拿下他们会造成大范围的民众伤亡,纪如风却觉得完全没有可能。 “那几个使鞭汉子不过是普通的人间高手,但那个曹安……”萧衣陌欲言又止。纪如风只觉得的手中一空,那萧衣陌不知怎地就挣脱了自己的钳制。“纪大人,你是个好官,多多保重。”萧衣陌的声音传来,已经在是十数步以外,转瞬便消失在人潮之中。 此时林熙凑到纪如风的身旁,看着那张名帖小声的说道:“曹大人出手果然阔绰,足足白银五千两。”对于这些官场的潜规则纪如风倒也并不完全反对,毕竟水至清则无鱼,自己两袖清风,但锦衣卫上上下下那么多兄弟还要养家糊口。对于这些意外之财他从来都是交由林熙全权处理的。因此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便转身对一旁的几个心腹说道:“速去查查这个萧衣陌什么来路,还有他叔叔萧九海……” “大人,悦然亭中邀请的贵宾都到的差不多了!再过一炷香,裘马之会便要开始了”纪如风刚下完令,林熙又一脸堆笑赶来报告情况。于是纪如风也只好点了点,回答道:“林副使,让兄弟们多加小心。对了,今天庆鸢怎么没来?”纪如风心中反复掂量着萧衣陌临走时所说的那几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林熙询问道。 “呃!这个……庆副使这几天应该……身体还是……那个……有些不适……吧”林熙沉吟了一下,只能继续用这个老套的说辞搪塞道。“唉!随他去吧!那林副使我们也进去看着吧!”纪如风知道林熙最好结交权贵,这“裘马之会”自然不是不肯错过的。而自己也想利用这一机会,对京师的名利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因此便大方的让林熙挑选了几个好手,陪着自己一共朝着悦然亭方面走去。 “有人说,这天香楼是京师美**华所在,寻常百姓只要能吃上一口,就是死也瞑目了……”纪如风一走入那悦然亭就听有人在高声说话。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方才见过的陈白白。此刻他正半卧在亭边的榻上,身上依旧是一袭淡紫色的苏绣长袍,但却已是衣襟半解,露出白皙粉嫩的胸肌。手中握着一个西域出产的夜光酒杯,杯中残留的深红色的酒液映衬着其略带绯红的俊俏脸颊,看到出似乎已有几分醉意。而一旁十余桌宾客竟然全都屏气凝神,倾听其高论。唯有首座的曹钦点抱着两个美人,不住的叫好。 “好什么好啊!钦点……你啊……就会跟着捣乱……罚酒……”陈白白撇了曹钦点一眼,有些不客气的说道。而一向跋扈的曹钦点竟然还跟着不住的点头,配合的说道:“陈兄说的是,说的是啊!这杯酒该罚。来、来、来……”曹钦点一边说着,一边叼起从一旁的美人手中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曹钦点喝完了酒,陈白白才接着说道:“这天香楼食材倒是新鲜,摆盘也不错,但实则五味不入,形同爵蜡。就拿这道‘谁持牛耳’来说吧!不过是‘红油牛头’的升级版。一般的川菜厨子作这红油牛头,多是取牛头肉,切成肉片,先用水煮熟。再以精盐、八角、桂皮、花椒、红枣、葱、姜入纱布袋下锅,与肉皮一起转小火焖烂。最后拣去纱布袋,加酱油、白糖、用湿淀粉勾芡,撒上胡椒粉,淋上红辣椒油,出锅食用。天香楼的大厨加以改进,只选用了椒麻牛舌和脆皮牛耳,拼成牛头形状。看似化繁为简,但实则却少了在一道菜上便可以品尝到牛头不同部位的口味变化。可谓是自作聪明!” 陈白白的话刚刚说完,整个会场之上竟是一片掌声雷动。纪如风有些不解的看了身旁的林熙一眼,实在搞不到缘何陈白白敢于这样当面批评这经过朝廷千挑万选、承办“裘马之会”所有酒食的“天香楼”。更奇怪的是,各桌吃的津津有味的公子王孙竟然没有一个出面反驳的。 “纪大人,这天香楼乃是京师首屈一指的酒肆,据说连皇上吃腻了宫里御厨也要去天香楼解馋……”林熙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 “这些我知道……”纪如风点了点头,但语气之中隐然是在催促林熙继续说下去。 “可这天香楼其实也是陈家的产业。陈白白身为天香楼的少主,说自己家的东西不好吃……这个……应该没有人能反驳了吧!”林熙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何况这陈公子一直都是这幅样子,对自己家中所经营的京城各家酒楼全无半点好话。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是自谦,但他每每却都能评点出每道菜肴的优劣缺陷。大家也只好心悦诚服了啊!” “这倒是奇了!这陈白白这么作!就不怕砸了自家招牌吗?”纪如风万万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倒也勾起了几分好奇来。 “起初卑职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料每次陈白白品评过的菜肴,都会成为万千食客入店首选、供不应求。他陈家名下的酒肆反而宾客盈门,生意兴隆。久而久之,有些不是陈家产业的酒肆也纷纷邀请陈白白过去尝菜,有的为此不惜一掷千金!”林熙的话刚刚说完。只见陈白白身边的小书童已然快步上前,扶着陈白白说道:“公子,你醉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学佳,你也未免太看轻你家公子了!我九岁便跟着我爹学酿酒。这么多年来,西凤茅台竹叶青、莲白花雕女儿红、青稞粟米万寿果、香槟巴登波尔多,什么样的酒,你家少爷没有喝过!”微醺的陈白白轻轻将自己的书童推开,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见陈白白酒尽杯空,曹钦点连忙带着两位美人上来斟酒,同时颇为谦和的问道:“我家陈兄海量,只是陈兄,小弟才疏学浅,不太明白!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那个什么香什么波尔什么的,是何所在?” “极西之地有云欧罗巴州者,其地之人金发碧眼,无酒不欢。每日皆以这葡萄美酒佐食。”不等陈白白开口,一旁的书童陈学佳便抢先答道,因为他实在不想陈白白再喝下去了。 “说的不错!这葡萄酒虽然欧罗巴州遍地皆酿,但唯独香槟、巴登、波尔多三地最佳。今日‘裘马之会’上诸君所饮的,便是我陈家从西域所购之波尔多酒。”陈白白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红色的酒浆荡漾之间,在杯壁之上留下浅浅的痕迹。陈白白将酒杯举到唇边却并不急于饮下,轻嗅了几下之后,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陈兄,这酒有什么问题吗?”曹钦点见状连忙问道。 “这酒虽是波尔多所产之佳酿。但出产之年,春寒暑热、秋雨冬风。难怪本公子喝着那么不是味儿。”陈白白说罢便将杯中的红酒泼洒于地。只留下曹钦点和诸家公子面面相觑。 “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从酒的香气和色泽来推断,当地4月份应该出奇地温暖,促进了葡萄树苗的快速增长,但是一个非常潮湿和阴冷的5月却又让其生长嘎然而止。到了6月,不正常的热浪又加速了开花的节奏,接着是连续的7月和8月的高温又催动了葡萄的早熟。夏末秋初,决定性的时刻来了几场大雨,给了葡萄园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10月过后当地应该遭遇了巨风。故而这批酒醇厚有余,甜度不足。算不上是极品佳酿。”对葡萄酒也略有所通的陈学佳拿过陈白白递来的空酒杯,仔细观察之后,也点头称是道。 “我家陈兄闻香识酒,堪称酒神啊!”曹钦点虽然也不知道陈白白所说是真是假。但见其将京师之内千金难求的舶来美酒泼洒于地的潇洒,内心之中早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带头鼓起掌来。而与会的各家公子虽然非富即贵,但这西域纯酿京师之中除了陈家外,别无分号。虽然听陈白白说的如此不屑,但却也不愿放过这一开怀畅饮的良机。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我等齐敬陈公子一杯如何?”顿时一呼百诺。 “胭脂、牡丹,两位姐姐还不快给陈公子满上……”曹钦点见状,连忙吩咐身边的两位美人继续为陈白白斟酒。但陈白白却轻轻的摆了摆手,对着面前的两位绝色佳人说道:“曹钦点这混蛋有没有欺负你们啊?”俨然是老相识了。而这对花名为“胭脂”、“牡丹”的勾栏双生花魁倒也不怯场,竟然一头扑进陈白白的怀里,齐声娇嗔道:“曹公子可坏了!陈公子你可要替奴家做主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裘马之会(三) 三) “哦!只是看咱们曹公子这个样子……呵呵……还真不知道他能‘坏’到哪里去……”微醺之下的陈白白倒也来者不拒,趁势将“胭脂”、“牡丹”两个jue色佳人双双搂入怀中。言辞之间更是轻佻的揶揄了曹钦点一把,引来满堂的哄笑之声。 “要说‘坏’,这曹公子自然比不上你陈少爷咯!只是这出手嘛……可是大方的紧呢!”“胭脂”倚在陈白白的怀里,看着一旁有些尴尬的曹钦点,话里有话的说道。 “是嘛?!两位姐姐如此倾国倾城,说一颦一笑价值千金亦不为过。只是不知这曹公子请两位相陪,到底花了多少银子?”陈白白何等聪明,一听便知其中必然另有隐情。故意与那“胭脂”唱和着说道。 “这个啊……”“胭脂”正要继续说下去。却不料悦然亭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胭脂”和“牡丹”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曹府的管家曹安正双目如炬的盯着自己。一时间竟花容失色,再也说不下去了。 “公子,我看你是真的醉了……我扶你先下去休息吧!”陈学佳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自家少爷,“胭脂”和“牡丹”也连忙跑回到了曹钦点的身旁,小心的伺候着。 “这陈白白和两位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坐在一旁的陪席之上,始终留意观察的纪如风有些好奇的问道。却迟迟不见有人回答。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副手林熙正带着一队锦衣卫放开手脚、大快朵颐着。不仅满桌的佳肴已被卷去了大半,几瓶葡萄美酒更被喝的七七八八了。 “林副使,你可曾吃饱了?”纪如风剑眉一竖,语气不重、却已然是不怒自威。吓得林熙连忙丢掉筷子,严肃回禀道“大人,陈白白此人豪侠仗义、乐善好施,在京城中有‘小孟尝’、‘及时雨’的美名。每年各种赈灾救困无不慷慨解囊……想必平日里也少不了挽救‘失足妇女’吧!”林熙正要说下去,却被纪如风再次举手制止道:“呵呵,只怕这陈家对咱们锦衣卫也是大方的紧吧……” 林熙尴尬的笑道:“大人明察,咱们穿的这飞鱼服,也都是陈家专供的江南精丝所织啊!”纪如风知道在林熙若是不想说,嘴里也实在问不出什么。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 林熙见纪如风对陈家不感兴趣,连忙说道:“那一对玉人则是最近京城的‘薄情小筑’最红的双生花魁!” “‘薄情小筑’?这名字倒是起得……”纪如风刚刚调来京师不久,更兼平时里不喜声se犬马。因此这“薄情小筑”的名头倒也头一次听说。 “是、是、是,卑职也一直觉着这名字真他娘的有些丧气,当天开张之时便与几个兄弟开玩笑说,这馆子怕是开不长。可没想到人家却是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真是没地说理去!”林熙向来贪杯好色,因此说起这京师地面上的勾栏酒肆最是起劲。 “‘薄情风絮难拘束,吹过东墙不肯归。’自古这青楼楚馆、偎红倚翠之间,又有几分真情在内。这‘薄情小筑’的名字倒也起得贴切!”纪如风微一沉吟,却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手竟不自觉的端起了面前的夜光杯。 “是、是、是,纪大人果然是好雅兴啊!只是这‘薄情小筑’收费不低,以咱们锦衣卫的俸禄……唉!只怕是开销不起。不过大人放心,如果您真看上了这‘双生花魁’,卑职回去一定想想办法……”林熙见向来滴酒不沾的纪如风突然举杯,心中不免暗自揣测这位新来的指挥使,想来怕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好奇方才这陈白白和她们两姐妹打的是什么哑谜?”纪如风虽然明知林熙对自己有所误会。但这“薄情小筑”之名,却也的确触动了他心中一段陈年旧事。一时胸中块垒难平,必须借酒相浇。 “大人的心意,卑职明白!卑职明白!”见纪如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林熙连忙再度被其斟满。然后小声在纪如风的耳边说道:“其实大人有所不知,这曹府在京师市面之上,无论干什么都从来不用花钱!” “哦!还有这好事?”纪如风微微冷笑道。其实他也知道曹吉利权倾朝野,京师市面上无论大小,只要是买卖铺户哪一个敢收他的钱。只是他没有想到,偌大一个曹府竟然连这青楼楚馆的钱都要赖。“那不如就不要请人家姑娘来!白……”纪如风用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盘弄着手中的酒杯,那一个“piao”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曹家和青楼还有几分渊源呢!”林熙警惕的看了看左右。这才趴在纪如风的肩头上,用压到极低的声音说道:“这曹钦点公子便是出生在那青楼之中的!” “哦……”纪如风有些不相信的瞟了对方一眼。林熙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咱们这位曹公公自幼家贫,十二岁那年其家乡更遭遇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眼看没有了活路,曹大人的父母便一狠心将他卖进了‘修罗坊’?” 听到林熙说道“修罗坊”三个字,纪如风不由得眉头一皱。其实这个名字已经在江湖销声匿迹的数十年了,但想当年却也曾是显赫一时。“修罗坊”表面上是一个以搏击为主的赌肆,每天都要开出数十场角力格斗的盘口,因为都是至死方休、极难作假。因此一度吸引万千赌客买输争胜,短时间之内倒也敛财无数。 官府上下收了其好处,又兼参与搏击之人,大多都走投无路、卖shen赌坊,签有生死状。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看到几个无良的官员,公开宣称与其让那些饿殍浪dang在外、惹是生非,不如在“修罗坊”里格斗而死来的干净。 “这曹公公既然能从‘修罗坊’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倒也纯属不易啊!”纪如风点了点头,低声对林熙说道。 “谁说不是呢?小人斗胆翻看过‘修罗坊’的卷宗,曹公公在其间呆了三年零七个月,连胜五百场,无一不胜!人送外号‘恶鬼罗刹’!”林熙说道这里,自认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而纪如风虽然知道在那“修罗坊”中,曹吉利若有一场不胜,哪里还有名当什么东厂督公。但却也没有想到,平时里跟随在皇上旁边一副低眉顺目的曹吉利尚未入宫,手中便已然背负了五百多条人命。 “十六岁那年,咱们这位曹公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自己房中挥刀那个啥了!‘修罗坊’见他已是废人一个,便将逐了出来。曹公公这才进了宫,之后时来运转。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掌印!”林熙说道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曹吉利早年间为皇上办事也算尽心尽责,接手东厂之初也是屡破奇案。遍布大江南部的“修罗坊”便是被其连根拔起,一时也曾传为佳话。只是这几年里,曹吉利性情大变,不仅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打压忠臣良将,更纵容其娇子恶奴,逞凶于市井。 “原来如此!只是这与那曹钦点又有什么关系?”纪如风往往没有想到林熙竟然和自己一样,曾经关心过曹吉利和“修罗坊”的那段旧案。不由得对其平添了几分信任和好感。但他毕竟进到锦衣卫“缉妖司”时间尚短。对于京师之中豪门世家的掌故远没有林熙那般熟稔。 “此事卑职也是无意之中得知的,大ren权且当听个笑话吧!”林熙再一次环顾左右。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十年前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有一个满脸病容的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曹府,三天之后曹吉利便密奏圣上,说自己早年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幸近ri寻回,求皇上金口赐名!当时里皇上似乎也是龙颜大悦,因此对此等小事也并未太过介怀。便随口说道:‘吉利啊!你这是要朕钦点咯!’不想曹吉利当即便跪倒谢恩说:‘臣叩谢天恩,犬子以后就叫曹钦点了!’” 听到此处,纪如风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暗想这曹吉利倒是机灵。如此一来,曹钦点走到哪里都是皇上宠信曹家的活招牌。只是还是想不透这件事情与青楼又有什么关系? “卑职ri后多方查问,终于从城门校尉司的入城路引入手,又翻阅那几天城内各客栈驿馆的住店记录,最终才查问道那天前往曹府的女子名叫梅香,是在籍的旧院女子。”林熙说道此处突然戛然而止。但个中深意纪如风却以了然于胸。 “旧院”本是南都城内教坊司的别名。而昔日“修罗坊”的总座也便位于南都。以曹吉利今时今日的权势,对于曹钦点的出身想必已然多方遮掩,林熙却依旧抽丝剥茧,从中还原出事情的原委真xiang。期间所付出的心血和艰辛自然可想而知。而为什么这样一个平常吊儿郎当、趋利避害的老油条会如此费心,去冒险探查曹府的隐si。联系到“缉妖司”近几年来的种种变故。纪如风多少在心中有了答案。 “林兄,小弟初来乍到。平素里对您多有不敬!这杯酒便权当是赔罪了!”纪如风轻轻握住林熙满是老茧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说,好说!兄弟们!今天虽是公差,但咱们既然来了。自然是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跟我敬纪大人一杯,以后升官发财就指望纪大人抬举了!哈哈哈!”林熙带个头,一桌的锦衣卫纷纷也跟着纷纷举杯。一时间倒也热闹。引来了与会公子们的侧目。 此时的陈白白早已借故闪到一旁的软塌之上,微敞着衣襟,唯自轻摇着纸扇。书童陈学佳则坐在他的身边,伶俐的帮公子捶着腿,一边机警地看着四周。一边小声埋怨道:“公子,你平ri里号称千杯不醉,今天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哎,春姨速来疼我的紧。这次却没由来的关了我十几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加上这帮小子一上来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劝酒……等等,你说喝多了?”陈白白向来自诩酒量过人,最听不得“醉了”二字,于是轻轻的拿起折扇在陈学佳的头上打了一下。 “好嘛!我家公子是酒中神仙、那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也醉了,也醉而不倒,倒而不死!也难为公子你还记得你这几天正被禁足,咱们是瞒着春姨偷偷跑出来的!”没来由被公子打了一下,吃痛的陈学佳用力在陈白白的腿上锤了几下,还不忘语带挖苦的提醒陈白白此刻的处境。 “你这个小子……”陈白白刚想反唇相讥,却也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原来前几天,陈白白不知怎么就被自己的继母春九娘关在家中不许外出。直到今天才得空乘着春九娘送自己的父亲陈良造陪同本朝太师前往江南、整理财政之际,陈白白带着书童陈学佳偷溜出门。 “好、好、好,本少爷现在就打道回府!”陈白白思前想后,觉得现在回家可能还能瞒天过海。于是连忙整理衣襟,迈步向悦然亭外走去。一路之上仍有多位世家公子前来敬酒攀谈。陈白白一律以自己要出去“方便方便”相推辞。别人见他行色匆匆,倒也信以为真。 “还好那曹家公子正忙着和那两个美人亲热,没有注意到我们……”紧跟着陈白白来到长堤之上,陈学佳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的说道。 “是吗?那两个也算美人?”陈白白边走边打趣的问道。 “是啊!你看两个长的一模一样,都是一把掐的腰,一张妖精脸,裙子斜开着叉,一路走来只瞧见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在人眼前一晃一晃的,那些公子们哪受得了,一个个眼睛都直了……”陈学佳平素满腹诗书,但偏偏此时形容起“胭脂”和“牡丹”却是没半句好话。 “好、好、好,你这几天学问又长进了!”陈白白无心和自己的书童斗嘴。陈学佳却一脸不屑的说道:“我觉得那两个女的八成是狐狸成了精似的,少爷原来你喜欢狐狸啊?改明儿小的给你弄百八十条的养家里不就得啦。” “少胡说八道!你知道本少爷从小就讨厌毛绒绒的东西!”陈白白快步向前走去。陈学佳却又还不忘挖苦道:“不过少爷你刚才为了那两个毛绒绒的东西可是和曹钦点那个肥球争风吃醋来着,万一他日后要是叫他爹来欺负咱们怎么办?” 陈白白一脸无所谓的道:“他有爹,本少爷难道就没有爹吗?不就是拼爹嘛,咱家老爷子加上我gan爹太师爷还摆平不了一个东厂掌印不成?”陈学佳也跟着帮腔,愤愤不平地道:“少爷说的对,要是老爷摆平不了,那不还有我家……” 不等陈学佳把话说话,陈白白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打断道:“什么你家你家的,你现在只是本少爷的书童,记住你的身份,你要是不乐意做本少的书童,收拾收拾立马滚回家去。”陈学佳当即一脸谄媚,拍着胸脯说:“我乐意、乐意!千个乐意、万个乐意!少爷让我做啥我做啥,我就是少爷的一条小汪汪……” 而一主一仆在长堤之上斗着嘴好不开心,却不想迎面走来了一位峨冠博带、手摇羽扇的老学究,批头喝问道:“学佳,你这是要把白白领到哪里去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裘马之会(四) (四) 看着陈白白和陈学佳两人偷偷摸摸的溜出悦然亭,而却又被一个老学究抓了回来。纪如风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的林熙,林熙偷笑道:“那位便是本次裘马大会的主持人——当朝翰林院大学士白如松、白大人”。而此时走进会场的白如松已经抢先向纪如风拱手道:“纪大人,今天亲临会场,保一方平安,辛苦了”。 纪如风也连忙起身还礼道:“白大人主持大会,为国选材,白大人辛苦”。白如松打了个哈哈,刚一转身就看到被赶回主桌的陈白白被“胭脂”和“牡丹”簇拥在当间。不由得有些生气的说道:“白白,你这是什么样子?”从称呼就不难看出两人不仅早就认识,而其关系似乎还不错。 陈白白连忙推开跑来敬酒的“牡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白老……白大人,这可不能怪我,都是曹钦点、曹公子带来的妞……”牡丹和胭脂也知趣的连忙躲到了曹钦点的怀里。 “白大学士……我……这个……”曹钦点虽然不认识白如松,但他平生最怕的就是有学问的先生,此刻一时手足无措,宛如一个作弊被抓的学生。 “哦!原来是曹公子的人,不要紧的!子曰:食se性也!所谓‘无情不是真豪杰,怜香惜玉大丈夫!带来也无妨嘛!”有了白如松这番话垫底,与会的其他公子也纷纷点头,只恨自己胆小没有把平素的相好也带来,只有纪如风注意到站在陈白白身后的陈学佳一脸鄙夷啐了一口。 白如松接着说道:“列位皆是京师名流、国之贵胄。孟子云:保国之道,急世臣,重巨室。今外有异族作乱,内有黎庶之苦。正是各位青年才俊建功立业的良机。因此陛下才大办这裘马之会,为的便是让诸公一展所长啊!”。白如松随后一抬手,身后边有几个书童抬上一张红布盖道,但纪如风此刻所想的却是景兰帝如此安排,恐怕还是为了笼络这些名门公子,毕竟数年来异族连年扣关,京师内早已人心惶惶。此时举办这裘马盛会,又拿出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自然是希望这些人能够对皇帝感恩戴德,ri后报效国家。 “有劳曹公子,还请先回去就座!”白如松客客气气的将曹钦点送回了座位,这才重新开腔道:“正所谓‘不惜千金买一笑,裘马换酒方堪豪’,今天竟然是裘马之会,自然少不得美酒相伴,来人啊!将皇上赏赐的御酒请上来……”在白如松的吩咐之下,早有书童将一坛坛用黄布封口的宫中陈酿端到每桌的面前。一一打开之后,整个悦然亭中顿时酒香四溢。在座之中的酒中豪客,纷纷忍不住大喊:“好酒!”只有陈白白接过陈学佳递来的手帕,脸上满是鄙夷和无奈的表情。 “公子,这个乾坤聚宝盆看着破落的很,莫不是当今圣上拿了个假的作弄我们。”陈学佳见到自家公子脸色不善,故意打趣道。 “假到未必是假的,传说陈万三拿到这个宝物一天时间便富可敌国。”陈白白正经的四书五经只懂个皮毛,但野文杂说却是涉猎极广。“太祖当年南征,据说陈万三凭此宝之富,数ri之间能出资雇人修筑了南都的城墙。” “这么厉害,那皇帝老子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啊?”陈学佳毕竟年少忍不住问道。 “这个嘛,或许这个宝物没有法力,只留下了个空壳也说不准哦。”陈白白刚随口应道。只见那放在中间的乾坤聚宝盆对着自己放出一道蓝光。 “学佳,你看到了吗?”陈白白心中一惊,侧过头来问道。 “看到什么?”陈学佳愣愣的答道。 莫非学佳刚刚在看别处,陈白白暗自想到。但陈白白对这个乾坤聚宝盆有了兴趣。 “今天召集诸位公子其实还有一事。这些年异族屡屡犯边,幸得圣主在位一扫宵小,当真是天佑大明。本官也不瞒诸位,征伐战阵最是消耗钱粮。天下虽治,朝廷早已入不敷出。为此皇上ri夜苦心孤诣,诸位都是国家栋梁,自当应为国家去难,为皇上分忧。朝廷定然不会亏待诸位”来此裘马之会之前,要京师富户助捐银两,朝廷分赠宝物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白如松这话一开场,在座的众人不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就是家中良田万顷的士绅。钱粮物品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是个上下的数字。如今白如松开口证实了朝廷要人助饷的消息,台下众人心中不由大喜。这些富豪大绅有的是钱财粮秣,只是苦无助效的门路。此次天家开了金口,光宗耀祖还是小事。万一自家报效的名字入了当今皇上的耳中,飞黄腾达也是指ri可期。 白如松语音一落,便有人高喊:“白大人,我等皆是朝廷赤子,自当为国分忧。原是不知圣上为此等小事殚精竭虑,当真是罪该万死。” “是啊,是啊。不能为圣上分忧,我等真是死罪,死罪。” “我愿助捐纹银万两,为皇上解忧。” “我愿为皇上出力,破家为国,尽献家财。” 有祝天子龙体安康者,有听闻国事艰难,潸然泪下者。有拍胸顿足,恨不能为国出力者。有高叫助捐银两粮秣者。一时间悦然亭上众人群情激昂,个个俨然一副忠臣良民的样貌。 白如松见此情景,心中大乐。“诸位放心,圣上知道众位虽不在庙堂之上,却有为国之心。天子富有四海,天下皆是皇土。诸位报国之心可领,助国之资却不可白取。圣上此次重开裘马之宴,一来便是庆典国泰民安,二来是将宫中秘藏珍器分赠各位为国分忧之人。后世闻及此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皇上圣明。” “圣上仁厚。” “我等当为圣上分忧。”悦然亭中的众人纷纷站起,拱手齐声贺道。 “掌灯!”司仪一声高喝数名红衣女子鱼贯而入每人手持灯烛,将悦然亭各处的烛台点亮的。从外看去,点点烛火如同明珠外露,光华碧she。 又有十数名芳华的白衣少女,手带玉环,赤着白足。依次收好众人面前的食盘酒具。重新斟满酒水,换上各种热气腾腾的美食。 等的重新布置结束,司仪高喊“宣礼!”以白如松为首的众人一同起身。 “为圣上贺,为大明贺!”众人齐声唱道。 随即歌舞渐起,教坊司中身披彩衣精通歌舞的歌姬在琴乐声中翩翩起舞,时不时又至个人桌前劝饮,一时间饮宴众人酒酣耳热,攘袂持杯往来无停。 “古语有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今天我等醉翁之意在珍宝。诸君想来,早已迫不及待了吧。”白如松小酌几杯见酒宴气氛已入佳境,扬声说道。 “哪里哪里,还是拜白大人之意。”与会众人纷纷答道. “好,请陛下所赐玉龙壶杯一套。”白如松吩咐左右道。 少时,便有二个宫装女子合力托着一只红盘,一套玉龙壶杯放在了众人面前。 “这玉龙壶杯,一壶四杯。原是西番国上供之物。其采和田美玉,经巧匠之手精心雕琢而成。若是注入清酒,壶上便会浮现出一条玉龙戏珠的样貌。当今天子也对此物赞许有佳。不知今天此物会花落谁家。” “我愿出纹银三万两,以求此物。”一名体态肥硕的富家翁相貌的中年男子抢先说道。 “好!”白如松赞道。“郭员外公忠体国当是要的。”白如松大喜道。 “三万两算什么,白大人我愿出五万两。”一个尖瘦留须的男子站起身叫道。 “哇,少爷,我看那胖子已经够蠢了。没想到这个瘦子比他还蠢。“站在陈白白身后的陈学佳一脸鄙夷的说道。“这壶怕是还比不上我们自家用的酒壶。” “胖的叫郭天恩,瘦的叫李旦庆。这二个都是经营丝绸的老对手。买东西是假,想要落下对面的脸面才是真的。”陈白白他爹陈良造是是京中首富,自然知道里面的道理。 “啊?少爷这胖子和瘦子的脸皮值三五万两银子啊。” “值不值,他们自家有数。你瞎cao什么心思。”陈白白啾了陈学佳一眼。“再说这次裘马宴,是我们陈家出的力,这帮家伙自然越蠢越好。” 主持的白如松自然知道竞价的二人私下的龌龊,裘马之会虽是为皇上求财,摆出的物件说是价高者得,但若是一开始就搞得剑拔弩张却也不是白如松的本意。 “二位稍安勿躁,这玉龙壶杯虽是宝物却又非独有。由就看在本官面上,由我做主,再拿一套上来。同样作价三万两让与李员外。切不可为了一件宝物,坏了二位多年的情谊。” 郭李二人本是商场上的对手,那里来什么多年的jiao情。不过二人知道此时若是争闹,坏了白大人的面子只怕秋后算账起来。自己二人吃罪不起。好在白如松行事也算公正,二人知道自己也得了便宜,对视一眼,便齐声说道“多谢大人,便如所说。” 二套晶莹剔透的玉龙壶杯先后放在二人面前后,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众人暗想自家如是在这裘马之会竞得皇家的宝物藏在家中,如有亲朋好友来访,摆放出来自是风光。一时间水zhang船高,与会富豪纷纷解囊。 唯有陈白白和曹钦点两个人始终神色不变,默不出声。 曹钦点有几次倒是想要出手拿下几样物件,以便ri后哄美人开心。只是一旁的陈白白老神在在的样子,曹钦点自觉不能抢了陈兄弟的风头,故而几次欲开口,都忍了下来。 陈白白身家巨富,对这些宫中宝物不置一否,此时偏偏心里对刚刚那个乾坤聚宝盆有了想念。 眼见准备的宫中宝物已经各自名花有主。白如松这才说道:“今天诸件物品虽是天下少有的精品,可惜都是凡物。此次圣上特开金口将一件天上的宝物取了出来,看看此物与谁有缘……” “乾坤聚宝盆……我捐白银50万两”不等白如松的话说完,陈白白便突然开口说道。 “少爷,这物件可是老爷亲口说要拿下的。”一旁的曹钦点刚想给陈白白鼓掌作势,身后的主管曹安,冷不丁说道。 曹钦点被曹安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纠结了起来。曹钦点看着人肥痴笨,为人还是有几分自知,知道自己不是办事的料子。 这回难得自己老爹亲口嘱咐办事,要是办砸了,曹钦点多少有些心虚。 可开口要拿东西是自己一直仰慕的陈白白,这就让曹钦点感到难办了。 “我出60万两”犹豫再三,曹钦点终究不敢违抗自己老爹的命令。 陈白白素来鄙视曹钦点这人,没想到自己难得动回心,倒是被他横插了一杠,不由得高看了曹钦点一眼。 结果这一眼倒是让曹钦点有了心气。他起身对陈白白拱手说道。“陈兄,这次多有得罪了。 “行!”陈白白点点头随口就又加了十万两“70万两!” “80万两”曹钦点也不甘示弱,两人交替出价,场面一时间颇为火爆。 就在陈白白喊道“200万两”的时候 “这可就难办了。”白如松出来打了个圆场。”二位都是人中俊杰,少年名士。又是知交好友,不如互让一步如何。” 陈白白和曹钦点各自摇了摇头。 “既如此,神物自有灵,二位不如做个赌东。且看这宝贝自选其主。”白如松一时急智道。 “打赌是可以,不过我诗文歌绘可不行,你得做个简单的。”曹钦点急忙道。 “当真是个草包。”白如松心下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依旧笑容满面。“既如此,长行,射覆都不取它,就选投壶如何。” “行。”曹钦点点头道。自己生出青楼,为人虽然痴笨,但是从小耳濡目染,投壶玩的倒是极溜。 “陈公子意下如何。”白如松转头又问陈白白。 “好。”陈白白平时也是出入青楼酒肆的常客,投壶也时常玩乐。自是不怕与曹钦点比试。 不多时,便有侍女给每人送上三只用鹅羽制作的壶箭。 “壶在何处?”曹钦点拿到壶箭跃跃欲试的问道。 “既然以神物自选主,那便以这聚宝盆为壶,十步为距,多中者胜。”白如松抚须笑道。 “有意思。”陈白白摸着手中轻巧的壶箭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一章 裘马之会(五) (五) “正所谓‘肃肃济济,其惟敬焉。敬不可久,礼成于饫。乃设大she,否则投壶。’”白如松学富五车,此刻信口咏诵起三国邯郸淳所作之《投壶赋》,顿时引来了满堂的喝彩之声。白如松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再次开口道:“自古she覆、投壶皆为she礼余意,乃大雅之事。然寻常所争,不过斗酒一醉。如陈、曹两位公子这般豪气者……呵呵,当真世间少有啊!” 白如松这些话虽然只是客套,但在座的一众富家公子却也深知寻常酒宴之中投壶不过是一出游戏。但今天却把“乾坤聚宝盆”这样传说中的稀世珍宝当做了彩头,不仅乃是轰动京师的一大轶闻,更难免引来意气之争。白如松作为本次“裘马之会”的主持人,自然要将丑话说在前面。 “来、来、来,两位公子请上前来。”白如松点手轻招,将陈白白与曹钦点叫到近前。然后一手挽着一人。微笑着说道:“先贤有云;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今天两位既然共约以投壶相较,那便出手无悔,输赢皆由天定,万不可言而不信哦!” 陈白白坦然一笑道:“夫子说的哪里话来,您自幼看我长大,我陈白白岂是那食言而肥,撒泼无赖之徒!” 曹钦点见陈白白说的如此漂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豪气,腆起胸膛说道:“白大人、陈兄!钦点虽然鲁莽,却也懂得信义二字,今天若是输了,不仅这宝贝由陈兄带回。那200万两的助捐,也由小弟一力承担便是。” “曹公子太客气了!这点钱我陈家还出的起!”陈白白带着几分醉意。说话之间不由得又带出了平素的任性来。 眼见两人话不投机,白如松连忙说道:“既如此,便请劳烦在座诸公做个见证!两位公子是否需猜枚取先?”话音刚落,一旁早有侍女取来一枚马甲金丝大钱,准备供两人猜枚。 “不必了!曹兄长我两岁!自然是曹兄先投!”陈白白手抚壶箭,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陈兄过谦了!我……这个……”曹钦点本想再客气回去,无奈平素最烦读书,一时间竟词穷起来。白如松见他笨嘴拙舌的样子,连忙打了个圆场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曹公子先掷便是!”。在座众人本就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和“怎么还不开始的心态”。此刻更是起哄道:“曹公子不必推辞”、“曹兄,先入为主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曹钦点虽然平素跋扈,但却人生第一次面对如许喝彩之声。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略一思虑之后,双手擎着壶箭,对白如松和陈白白各深施一礼。他本性极是好胜,也就是对陈白白才有几分忍让。现如今比试一开,有了胜负之心也就不再谦让了。 “好、好、好,曹贤侄,请献艺。”白如松抬手请曹钦点上前。而陈白白则笑而不语。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曹钦点定了定心神,随即走了约十步,一手踮拿着壶箭,作跃跃欲试状,而一旁自有侍女取来一碗红豆倒入那聚宝盆中。 曹钦点青楼出生,一见白如松令人往这聚宝盆中加入红豆,便知道白如松再向自己示好。要知,投壶中装有梗米或是红豆,掷出的壶箭便不容易弹出壶口。这个聚宝盆的壶口极大,四边又有破损,壶箭出壶的机会要比平时自己玩过的箭壶大上不少。 曹钦点现下反正已经是骑虎难下,心想自己倒不如孤注一掷。若是胜了却也能得个满堂喝彩,随即朗声说道:“如此,曹某献丑了。” 站在远处观望的曹安,见自家公子准备要投壶,将手缩入长袖中连着做了几个比划,一条若影若无的黑气从曹安的指尖激she出去,一下缠绕到了曹钦点的壶箭之上。 只见曹钦点右手一挥那壶箭便朝着聚宝盆飞去。 “手腕用力太大,这死胖子的这箭要飞。”一旁的陈学佳看着曹钦点的动作,连忙凑上去贴着陈白白的耳边说道。 哪知那箭却极是稳准。“噗”的一声,稳稳的落入了盆内。 “咦,怪哉?”陈学佳不解的挠挠头“明明力度不对啊?公子我知道了,定然是这胖子运气好!”不料陈学佳这一顿分析结果换来了陈白白一个白眼。 “恭喜曹公子,先拔头筹!善始有初啊!”白如松见曹钦点这一掷稳稳入壶,心中反而落定了不少。毕竟他在朝为官多年,深知那东厂督公曹吉利的脾气,莫不要说今天曹钦点出面索要“乾坤聚宝盆”明显是曹吉利的主意,便是今天之事纯属临时起意。若陈白白当面折了曹家的面子,以后少不得也会招来曹吉利的报复。因此见曹钦点先中,反而为陈白白感到高兴。周围众人见曹钦点一掷而中,也自然跟着纷纷大声喝彩。 “那请陈公子下场一试。”白如松转身对陈白白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陈白白也对白如松和曹钦点更施一礼。手中把玩着壶箭,慢慢走到刚刚曹钦点投壶的位置。“公子,勉之!勉之!”陈学佳则站在一旁舞着小拳头大声叫道。 看着十步开外的聚宝盆,陈白白微微调适下自己的情绪。他自幼天赋异于常人,凡是游乐之事,不仅一学便会,更兼技艺激进,只需稍加练习,便可冠绝群伦,成为个中翘楚。京师公子皆知他于投壶之道中登峰造极,此时竟无人喝彩。纷纷等着看陈白白要以何种手法盖过曹钦点。 投壶之中,一击而中名曰“有初”,又曰“善始”。虽然可以讨个彩头,但终究只是寻常。要展现自身技法者,往往会投于小于壶口的壶耳,名曰“贯耳”,或箭入壶中而箭杆左右依于壶口,名曰“依杆”。但这“乾坤聚宝盆”毕竟不是正规的投壶,无耳而口大。这“贯耳”和“依杆”的手法显然都不适用。因此陈白白心中略微计算了自己与那“乾坤聚宝盆”的距离,准备使用一招“横渡乌江”来盖过对方。 所谓“横渡乌江”,便是要将那壶箭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的恰好横在那壶口之上。若是识的个中巧妙的对手,往往一见此术便主动弃箭认输了。陈白白心中思虑已定,抬手轻轻一掷。那壶箭便稳稳如一条直线般壶口飞去。“裘马之会”在座之中也不乏投壶高手,一见陈白白的手势和力道,便知道个中厉害,纷纷叫起好来。 那壶箭离壶口不到半寸不知怎的失了力道,啪的一声撞在盆壁上,弹了开来。 “咦!”陈白白神色一变,自己刚刚那一掷明明是十拿九稳,却是失了手倒也是怪哉。 “莫不是那壶箭被人作了手脚?”陈学佳见状连忙跑上前来问道。 “不会!”陈白白心中也满是疑惑,自己方才也掂量过壶箭的分量和尺寸,明明不曾被人做过手脚。自己轻轻的晃了晃手腕,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感,实在猜不透缘何会老猫烧须,一击不中。 “陈公子想来是方才多饮了几杯,手眼皆倦了!不过也好,既然陈公子今天状态不佳,我看这后面几箭也就不用比了吧?”白如松眼见陈白白一箭不中,心中更是踏实很多。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那倒不必!还请曹公子再掷!”陈白白又从陈学佳手中取过一支,全不在乎的让到一边。 “哈哈,陈兄抬了一手!钦点在此谢过了!”曹钦点虽然不曾与陈白白当面较量过投壶,但也听过坊间的诸多风评。因此下场比试之时本是忐忑不安。此刻见陈白白失手,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开怀大笑着重新走到投壶之位。此时在座的一众富家公子又是一番掌声雷动。一是畏惧其父曹吉利的权势,二是见曹钦点竟然力压陈白白一头,似乎确实有几分技巧。一时间,恭贺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曹钦点一边大笑,一边朝四下回礼。似乎已然把那“乾坤聚宝盆”收入了囊中。 “曹贤侄,神乎其技!何妨两箭连掷啊!”白如松见状不由的提议道。毕竟投壶之道中,若一方三箭连中,便名曰“全壶”,无论陈白白后面采用何种技法投中,亦是曹钦点胜出。因此白如松有意让曹钦点连投两下,锁定胜局。如此一来,陈白白后面也就不必再投了。 “如此嘛……”曹钦点沉吟了一下,正欲推辞,一旁却早有曹府的管家曹安捧着两支壶箭走上前来,在其耳边小声说道:“公子但掷无妨,一切有老朽在!” “也好!也好!”曹钦点虽然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他向来对曹安言听计从。既然曹安说无妨。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随即接箭在手,略一度测,手腕一翻,第二支壶箭便飞掷而去。说来也怪,这支壶箭tuo手之际并不快,但一到空中便立即加速,全然不似手掷,竟仿佛强弓硬弩激she一般,在座众人来不及没看清其飞行轨迹,便听“嗖”的一声,那壶箭便直cha入那“乾坤聚宝盆”之中,羽翼竟还轻轻的晃动。 “果然虎父无犬子,曹公子好身手啊!”、“曹公子这一手莫不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李广裂石’嘛!佩服、佩服!”贯常投壶之人虽然都知道此举极为反常。却也说不出个门道来,只是一味的替曹钦点叫好。曹钦点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是一脸懵懂。但既然二箭入壶,那自然也就不客气的将第三支壶箭拿在手中。 “曹公子好身手!我们姐妹也是好生佩服!但请公子饮下此杯!再接再厉!”就在曹钦点作势准备再掷之时,“胭脂”、“牡丹”两人却一左一右凑上前来,手中各端一杯美酒。“好啊!”曹钦点自进到曹府以来,虽然得到了自己父亲的百般呵护。京师上下无人不怕他三分,但他自己也知道别人对他更多不过是畏惧,从来没有半分真正的崇敬之情。今天连掷中彩引来众人叫好,心中不变产生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趁势将那双生花魁搂入怀中,一左一右更饮一杯。 “曹公子先入宝盆,晚上还要再投玉壶!当真让人羡慕的紧啊!”、“曹公子享尽齐人之福、我等唯有艳羡之苦啊!”见曹钦点志得意满、左拥右抱,更有一些无聊、无chi之徒跟着起哄道。唯有坐在陪席之上的纪如风注意到,“胭脂”趁人不备,将两滴酒水轻弹在了曹钦点手中的壶箭之上。而就在那转瞬之间,那支壶箭四周竟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黑烟散开。纪如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ou了rou眼再看之时,那“胭脂”、“牡丹”两人却早俏脸绯红、媚眼含春的退到了一旁。只剩下曹钦点抬箭在手,说了一声“中……”,便脱手掷出。 不料这支壶箭却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劲力,在空中歪歪扭扭的飞出不过五、六步便一头栽落下来。方才还起哄的众人见状,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更直接发出了嘘声。曹府的管家曹安更是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将那壶箭拿在手中,恶狠狠的瞪了“胭脂”和“牡丹”一眼,然后昂然走到曹钦点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将箭举过头话极快,身后的曹安还未开口阻止,便把这聚宝盆让与陈白白。 白如松眼见此事尘埃落定,也只能高声宣布:“陈公子助饷200万两,又掷壶献艺,这乾坤聚宝盆当归陈公子所有”。陈白白微微一笑,身旁的陈学佳随即上前,准备接过了聚宝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白手起家(一) (一) “白白,你可要想清楚,这东西……可不好拿啊!”虽然无奈的安排侍女将那“乾坤聚宝盆”装入锦盒之中。但手捧着这件稀世奇珍,白如松却迟迟不愿意交出陈学佳的手中。 “夫子,客气了!白白既然想要,自然知道它的分量!”陈白白拱了拱手,示意陈学佳上前接过了锦盒。 “还好啊!也不是很重嘛!”陈学佳一脸欣喜的将锦盒抱在怀中,说不出的得意。“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老夫是管不了你了!”白如松也不知道是在对陈白白说还是陈学佳说。总之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了摇头,转身不知道又去与那曹钦点说些什么去了! “公子……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溜达回去吧……”陈白白方才投壶献技,独得宝盆,自然少不得又引来了一干富家公子的连番道贺敬酒。就在陈白白一脸得意、酒到杯干之际。捧着锦盒的陈学佳在其身后,小声的提醒道。 “这个……说的也是啊!”陈白白此时才想到自己今天原本就是偷溜出来的。不仅喝的有些微醺。更莫名其妙的花了200万两买了这样一个“乾坤聚宝盆”回去。要如何回去?见到春姨之后如何交代等问题,一股脑的涌入脑海,令他照实有几分烦恼。只能连忙与各路好友拱手话别,只推说家中有事,便急匆匆的领着陈学佳向着“悦然亭”外走去。 “陈公子,这200万两……”刚走到“悦然亭”口,便有两个司仪伸手将主仆二人拦下。 “公子,这笔钱虽然不多,但老爷近日不在家中,春姨她……”陈学佳见状也颇有些为难,眼珠一转突然又有几分欣喜的说道:“方才那曹钦点不是说,您投壶若胜,那200万两就由他一力承担吗?” “那也太下作了……我们陈府岂能如此行事……”陈白白对陈学佳挥了挥手,然后躬身对两位司仪行礼,一脸豪气的说道:“明日只管来我陈府取要便是……”随后轻摇手中的泥金折扇,坦然自若的扬长而去。 方才走到长堤口外,有几分醉意的陈白白和抱着锦盒的陈学佳便已然有些走不动了。恰在此时一辆双马大车徐徐驶来。车上端坐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锦衣的俊秀少年,冲着长堤朗声说道:“你们两个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还不快点上车?” “闯祸?我们?”陈白白和陈学佳虽然来不及仔细端详来人,但却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而就在正在两人一头雾水之际,背后却传来了两声娇滴滴的声音:“我们哪里闯祸了嘛?”陈白白回头望去,却只见是方才跟着曹钦点的那一对“双生花魁”——“胭脂”和“牡丹”。 “哼!我看你们两个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曹吉利也敢去招惹!快点随我回去。晚了,我也保不了你们!”那个锦衣男子冷哼一声,“胭脂”和“牡丹”相觑一笑。竟然也就乖乖的向车上走去,而就在她们上车之际,却突然双双回过头来,不约而同的对陈白白说道:“陈公子,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啊?” “我看就不……”陈学佳的“必”字还没出口。陈白白却抢先一步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后搭着“胭脂”、“牡丹”两人柔若无骨的玉臂,爬上车去。陈学佳心里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却只能跟着上了车。但却执拗的不进车厢,抱着锦盒与那驾车的锦衣少年并排而坐。 “那就坐稳了!”那锦衣少年微笑着看了陈学佳一眼。轻轻拉动缰绳,两匹挽马便四蹄催动,缓缓的驶离了长堤入口之处。 “陈公子,你今天可真让我们姐妹开了眼了啊!”、“陈公子,改日一定要到我们‘薄情小筑’坐坐啊!”耳边只听到“胭脂”、“牡丹”和车厢里和陈白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叙谈着。陈学佳一些郁闷的伸手想要捂住耳朵。却不料怀中所抱的锦盒一歪,竟然就要掉下车去。 幸好身边赶车的锦衣少年伸手帮陈学佳将盒子扶住。陈学佳连忙重新将其抱在怀中。但目光却随即感激的往了过去,此时陈学佳才发现这位赶车的锦衣少年,面容清秀、神采飘逸。隐约间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不凡气息和令人由衷产生一种莫名的怜爱之意。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车厢旁那盏摇曳着的红灯笼的关系,陈学佳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瞳孔有些微微的泛红。 “这东西你可要小心了……”少年看了一眼有些如醉如痴的陈学佳,却是一面司空见惯的模样。“嗯、嗯、嗯”陈学佳此刻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傲气,竟然对着这个陌生人连连的点起头来。 “好了,两位……陈府到了……”随着锦衣少年的一声唿哨。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陈府门前。“多谢两位姐姐……陈某就此别过了……”陈白白走出车厢,才发现陈学佳并未如往常那般早早的跳下车去,而是依旧痴痴的看着那驾车的锦衣男子。忍不住有些不爽的咳嗽了一声。陈学佳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车上跳了下去。但目光却依旧不舍得从那锦衣少年的身上移开。 “好了,跟我回家……”陈白白实在忍无可忍,拉着陈学佳的手向陈府的大门走去。而陈学佳这时才如梦初醒,对着那锦衣少年说道:“这……位兄台……日后不知能否再见……” “你可以来‘薄情小筑’找我……”锦衣少年冲着陈学佳淡然一笑。随即便驱动马车离去了。“‘薄情小筑’、‘薄情小筑’……”陈学佳嘴里念叨着,一副如饮醇酒不觉自醉的样子。“怎么了?你还准备背着本公子去那青楼楚馆……”陈白白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问道。 “公子……我……我可没有……”陈白白正要辩解。目光却从陈府一旁转出,走向陈白白身后的四个劲装黑衣的男子所吸引。“你们想干什么?”陈学佳第一时间将陈白白挡在身后,大声的叱问道。 “老夫是曹府的管家曹安!”就在陈府门前高悬的红灯笼下,一脸木然的曹安缓步从黑暗中走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卷起了一阵疾风,曹安身下一团黑影在摇曳的灯笼烛火下变幻着诡异的模样。 “你……你……你有什么企图?”陈学佳平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此刻却也声音微微发颤起来。 “这位小哥,不要紧张,方才在‘裘马之会’之上,我家少爷本对那‘乾坤聚宝盆’是志在必得。但老夫觉得咱们陈、曹两家不必在外人面前伤了和气。现在我家曹大人愿意出双倍的价格,还请陈公子割爱相让。”曹安虽然满脸堆笑,但他的笑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陈学佳不自觉的连连后退。 “双倍?曹大人正是大手笔啊!但本少爷行事,从来不看钱、只看心情。今天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陈白白故作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陈少爷,今天的事只有同意和不同意两个选择。您同意了就是曹府的朋友,如果不同意的话……”曹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抱着锦盒的陈学佳走去。陈学佳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快跑、快跑……只要进了陈府就安全了……”但偏偏双腿犹如灌满了铅块水银,硬着迈不开半步。 “曹管家,这么巧啊!”就在曹安抬起手准备从陈学佳怀中强抢锦盒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带着十几名部下策马赶到了陈府门前。 “原来是纪大人,老夫奉主人之命,来和陈家少爷谈笔生意,此事与锦衣卫无涉吧?”看到纪如风之后,曹安言辞之中的煞气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盛了起来。 “谈生意?好啊!如果是你情我愿、自然与我锦衣卫无关。但如果是强买强卖,锦衣卫就不能不过问了!”纪如风双手在马鞍上一拍,身行便跃到了曹安的面前两三丈的距离,一只手已然搭在自己的绣春刀上。 “纪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只是不知道今天这笔交易对大人来说会不会有点大啊……”曹安冷笑一声,竟然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身体直挺挺的突然向前一闪便到了与纪如风面对面的位置。 “白白,你带了客人回来吗?”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曼妙的声音从陈府内传来。随着大门徐徐打开,一个看相貌不过二十来岁的花容少妇徐徐从门内走出。 “春姨!这位是锦衣卫的纪大人,这位是……”陈白白正要介绍,却不料那位被称为春姨的少妇已经抢先开口说道:“这位不是曹大人府上的曹安管家吗?怎么今天有空来陈府坐坐?”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煞气逼人的曹安见到了春姨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有方才的威势,一脸慈祥的说道:“哦!我不知道您在府上,既然陈少爷说累了,那我也不便滋扰。就此告退。”说话间曹安和四个手下竟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这诡异的现象,就连久历公事的锦衣卫们也摸不着头脑。 “多谢纪大人即时出手相助!”陈白白并不知道曹安的态度为什么前倨后恭,转变如此巨大。便便以为是纪如风替自己解了围,因此毕恭毕敬的冲着纪如风躬身施礼,完全没有了刚才裘马之会上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陈公子不必客气,维护治安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纪如风拱手还礼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陈公子,我看那个曹安绝不会就此收手。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号码……” 看着陈白白一脸迷茫的样子,纪如风潇洒的将手臂一抬,随着一声清啸一只红褐色的鹰隼,张开双翅徐徐的降落在纪如风的手腕之上。 “这是我们锦衣卫用于紧急联络的铁血战隼,不仅可以截杀敌方的信鸽,更重要的是每只都带有特殊的鹰哨,如果遇到危险,陈公子只要发出这只战隼,京城之内锦衣卫一炷香之内便到,定能保你周全。”纪如风一边说着一边爱抚着那只战隼背上的羽毛,同时看了一下它脚环上的小玉坠,随后转身对身后的亲兵说道:“这只玖伍贰柒以后就是陈白白公子的专属号码。一旦有事必须第一时间赶往救援。” 从纪如风的手上接过训鹰专用的手套和“玖伍贰柒”,陈学佳的脸上满是欢喜和好奇。纪如风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皮套,递到了陈学佳的手边,无限温柔的说道:“这是锦衣卫秘制的鹰食。以后玖伍贰柒可就拜托你了!”随后纪如风将手一挥,便带着锦衣卫逐渐消融在长街的夜色之中,陈学佳与陈白白一同看着纪如风远去的背影,突然开口问道:“少爷,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陈白白手中扇子停滞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学佳由衷地吐出两个字:“帅气!” 陈白白深深点头,沉吟了一下:“但是陈学佳,作为本少爷的书童,最好不要看着一个男人流哈喇子,那样很丢人。而且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陈学佳急忙擦了擦嘴角。 “白白,你跟我来一趟书房。”送走了纪如风等人锦衣卫,春九娘声线淡淡地道。 “是,春姨!”陈白白也知道今天偷溜出去,闯下了大祸。连忙跟着春九娘走进了书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白手起家(二) (二) “春姨,我错了。”陈白白心知这次春九娘怕是真的生气了,因此一进书房便急忙抢先认错。 春九娘也不理他,背着身子径自在书架上找着什么。 “春姨,这里又没有外人,尽管打我,骂我。只求你别生气。”陈白白走上几步,恨不能抓着春九娘的手讨饶。 春九娘转过身来。站在那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静静的瞧着陈白白,依旧默不作声。 “姨娘、您就饶了白白这一次吧。”春九娘越是平静,陈白白心中反而越是焦急,作势就要哭了出来。 “你且先坐下。”春九娘这次牵着陈白白的手,将他拉倒桌旁。 “姨娘!您这算是原谅我了吗?”陈白白心怀侥幸的说道。 “小白,你若是觉得我因为外人在场就不责罚你,那你也是想错了。”春九娘的声音娇柔婉转柔和清脆,动听之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若是为了让外人得意,便来打你,骂你,岂不是本末倒置。” “是是是,这叫亲者痛,仇者快。姨娘是我的亲人,最是疼我了。”陈白白笑道。 陈白白自小就没有了娘,他爹陈良造一个人拖着他过ri子。那时陈家还没有发迹,陈良造从早到晚忙于生计,那里有时间来照顾陈白白。小时候的陈白白又瘦又小,当真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等到陈白白到了五岁,陈良造微微有了点结余便张罗着准备续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春九娘就上门来做了陈白白的后妈。 春九娘进陈家门时不过十八岁左右的年纪,却生得肌肤凝雪,容色绝丽,娇艳无匹。附近的闲汉无赖都说,春九娘是陈良造从青楼里买来的头牌。 那时的陈白白正是个懵懂的年纪。加上新人进门,有心人故意挑拨。陈白白着实是找了春九娘不少的麻烦。可春九娘不但将陈白白的刺头拔得干干净净,还将整个宅子理得顺顺当当。后宅一安稳,春九娘便帮着丈夫经营产业。结果后来陈良造一飞冲天,成了京城第一的富豪,别人不知道他的九姨有多少本事,陈白白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天,我帮老爷忙着下江南的事,倒是把你给冷落了。”春九娘从怀中掏出一块带着淡淡花香的帕子,给陈白白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悠然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这孩子不闯祸也就罢了,一出去就给咱们惹上了曹家。” “姨娘你不知道啊。”陈白白一回想起今天出的风头,倒是没了刚刚的畏惧。得意之下,一五一十的将今天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到在悦然亭自己十接十中的风头,忍不住得意起来。 “没想到那个曹钦点是个没脸的,明着比不过我,便让手下来抢。下次我要是遇到他非得让他知道我陈白白的厉害。啊,多谢姨娘”原来春九娘见陈白白说得眉飞色舞,便起身帮他倒了杯水润口。 ”小白,我们陈家虽不敢说财可敌国,可也算是富甲一方。若是你真心喜欢那个物件,两百万两银子买了也就买了。只是你和曹钦点在那样的场合相互博乐就真的太不像话了。”春九娘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但是提到曹钦点的时候语气之中却听得出有几分在意 ”姨娘,您是不知道曹钦点……他……”陈白白刚想解释。就被春九娘微微抬手打住了。 “小白,前些天你爹临行之前再三嘱咐我,要我多照看你。你虽非是我的亲生孩儿,但是这些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陈家虽然家大业大,你爹膝下却只有你这一根独苗,你爹和我都希望你出去历练一番,早些接手家业。”春九娘拿起手中一本方才从书架中取下的账册,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出去历练?”陈白白当即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春姨,白白年纪尚幼,还不想过去离家,等过了二十岁之后,娶妻生子再接手家业不迟。” “这事可由不得你!你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铺子,你是你的爹唯一的儿子,想来自然不会比你爹差。”春九娘俏眉一紧,接着说道:“我思索再三,娶妻之事可以帮你慢慢安排。眼下还是要让你先管理家里的事务为先。免得你爹回来埋怨我这个做姨娘的没有好好关心你。” ”姨娘,莫非您已经为白白安排了聘娶之事?”陈白白听着春九娘一脸正色的话语,心中反而不安了起来。连忙试图岔开话题。 “小白,你还记的你小时候同我说:将来要白手起家,挣大大房子和数不清的银子的事吗?”谁料春九娘却可能不理陈白白起的话头,继续翻出陈白白当年所许下的宏愿来。 “姨娘……那是……白白小时候不懂事,胡乱说的。”陈白白啼笑皆非道。 “乱不乱说,没什么打紧的。我这两天正好有个合适你的差事。”春九娘从账册之中取出夹在其中一张契纸。 ”其实前些天我就寻思过此事,原本是舍不得你,如今想想,一来耽误了你的大好时光,二来枉负了你的才华和本事。倒是我错了。”春九娘说着将那张契纸递到陈白白手里。 “这是什么?”陈白白有些好奇的看道。 “这是京城外一家酒店的房契。咱们陈家在京师的产业大大小小百余处,钱庄、茶庄、绸缎庄、药铺等等这些都不缺人手,春姨想着你一向聪明,自然是不愿接手现成的生意。恰好京城西郊有一处铺子要卖,我想着这家店铺正是合着你爱玩的性子,便把它盘下来,让你经营!”春九娘嘴上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语言里却显然没有陈白白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白白今天经历了不少是非,回到家中只想梳洗睡觉。哪想到要去开什么酒馆。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听春九娘借着说道:“此事就这么订了,既然是白手起家自然也就不用家里的银子了,择ri不如撞ri,你现在即刻便拿着这房契去吧。” 要不是陈白白自小知道春九娘是真心待自己,换了别家公子怕是早已是闹上天了。只是春九娘积威尚在,陈白白支支吾吾,也不肯作答。 “怎么了?莫非你是畏难了不成?”看到陈白白满脸不愿的囧样,春九娘倒是笑了出来。 陈白白天性豁达、更兼从来不知怕为何物,听到“畏难”二字,心中倒是激起了一股豪气。伸手从春九娘那接过房契,也并未多看便径直放入怀中。他本还想说什么,但见春九娘目光之中竟也泛着淡淡的泪光。不知为何却也不想再多言。只能起身站起,对着春九娘一揖到底。然后转身泱泱地往外走。 一出大门书房的大门,陈白白便收其了方才脸上的愁云惨雾,换上了原先那怡然自得的神色,一直等在门外的陈学佳连忙上前,问道:“少爷,春姨找你干什么?没找茬吧?” 陈白白摇了摇头,陈学佳松了口气,但一转念却又马上紧张起来,接着问道:“少爷,不对啊!你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春姨现在没找你茬,只怕明天就更糟了,你快说说,方才到底怎么了?” “能有什么啊?春姨方才还夸我在‘裘马之会’上抢下了那‘乾坤聚宝盆’,为陈家大大的露了脸。我就和春姨说,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老是待在家中,应该接手一处生意,白手起家。”陈白白生怕陈学佳担心,便将方才的种种都说成了是自己的主意 “白手起家?”陈学佳叫起来:“开什么玩笑,从小到大少爷你手提四两过吗?再说了你不是说自最烦的便是作生意吗?怎么可能这次这么主动。我看八成是春姨把你赶出府了。你才编了这个瞎话来哄我开心的吧!”陈学佳冰雪聪明,又跟随陈白白多年,自然一眼就洞破了个中的玄机。 陈白白无奈的笑了笑,但随即却又认真的说道:“其实我觉得春姨是对的,我也不再是个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我们陈家竟是商贾之家,那我更应该早入商海,去历练一番。” “公子……学佳天涯海角都跟着你、伺候你。”陈学佳和陈白白自幼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关系。其实更像好友知己、甚至是“同胞兄弟”,此刻也是第一次看到陈白白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感动让陈学佳不禁眼圈一红,一把拉住陈白白的袍袖。“好了好了,小傻瓜!我没要去那么远啊!就在京师郊外。何况说是白手起价,毕竟我还有一家铺子。放心吧!你就留在家里,等我那边安顿好了再来接你”陈白白关爱的拍了拍陈学佳的肩头。 “不,我yao跟着公子、我yao跟着公子嘛!”陈学佳拉着陈白白的衣袖竟然撒起娇来。而就在陈白白打算再度开口之际,春九娘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见两人这个样子,顿时杏目圆睁,有些不客气的说道:“gan嘛!唱‘十八相送’啊!学佳,你家少爷说是白手起家,但总不能真的空着手去吧!你还不快去帮少爷收拾行李。以后就你一个人在白白身旁,你的担子可不轻啊!”春九娘在陈府说起话来有时要比陈良造老爷都管用。 这么一说等于肯定了陈学佳要和陈白白一起完成这次白手起家的试炼,陈学佳顿时破涕为笑,道了一声“是!夫人”就一溜小跑的冲向陈白白的房间。 春九娘看着陈学佳跑去的方向,轻叹了一声,随后对着陈白白说道:“小白,男儿行事当雷厉风行。倒不是春姨要赶你,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不妨今夜就出发吧!你今天在裘马之宴上买得的物件,若是真心喜欢,也把它带在身边,莫要白白扔了银子。” 陈白白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对着春九娘,随后说道:“世人皆道我父亲经营有方、聚财有道,倒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陈家的产业一大半是姨娘您帮忙张罗着、维护着的。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您始终视我为己出。今天的事情白白虽然不明白,但我相信春姨,相信您必然有您的道理。白白这就出发,将来的日子里,白白不在身边,还请姨娘您多多保重!”说完之后,陈白白在春九娘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跪下,“当”、“当”、“当”的连磕了三个响头。 春九娘把陈白白扶起身来,整整了褶皱的衣衫,虽然只是回了句:“去吧!”但声线之中早已哽咽之意。但陈白白真的起身、转头要走。春九娘却突然又喊了一句:“回来!”顿了好久才接着说道:“给你亲娘上一注香再走……” 陈白白与陈学佳一对主仆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陈学佳又将那装“乾坤聚宝盆”的锦盒背在背上,陈白白持扇在先,陈学佳紧随其后,走出陈府的大门,早有家丁雇好了马车,两人上车之后便朝着京城西郊的方向驶去。 送走了陈白白之后,春九娘回到房中。早有贴身的丫鬟春梅迎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那曹安虽然厉害,但夫人要收拾他也不是难事。何必要把少爷赶走呢?”春梅和春九娘相伴多年,两人之间早已有了心意相通的默契。不用春九娘开口,春梅便早已备好了文房四宝。春九娘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排排蝇头小楷,一边无奈的说道:“在京师之中藏龙卧虎,曹安之流算什么东西!但我们一旦和曹吉利撕破了脸,我虽然不惧他,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原本将白白关在家中就是不想让他沾上这个是非。只可惜天意难料。何况……” 春九姨顿了一下,用另一支更细的笔挑了一点朱砂,在信纸上画了一个道符。“何况他们的目标是白白,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夫君交代。现在唯有请他帮忙,让白白暂避一时了。”春九娘抬手将写好的信递到给春梅,春梅随即就着烛火将其化去。那画符化作一道红光,飞出了窗外。 与此同时,位于皇城附近的昭烈伯府之中,也是一片忙碌。曹钦点在“裘马之会”结束之时借酒浇愁、喝了个酩酊大醉,回家之后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令一干丫鬟小厮好不忙碌。而管家曹安则召集了府中家丁正在精选人手,恰在此时一个小厮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脸色骤变的曹安连忙跑进了内宅。 穿过几条暗道,曹安来到昭烈伯府地下的一间密室之中,只见微亮的烛火却无风自摆,给金碧辉煌的屋子带来了一丝阴气。方才在裘马之会上处处咄咄逼人的曹安,连忙跪趴在地上,膝行着爬到了房间的中央。 “我说曹安啊!钦点回来怎么没有来见我?”一张盘龙椅之上,须眉皆白,但面容却白皙粉嫩犹如少年的曹吉利,此刻正一边用指甲锉修着手指,一边若无其事用宛如花旦唱腔的声音问道。 “回禀尊主,少爷这次没给您带回来东西,自觉无颜,便不敢来见您。”曹安跪在地上,战栗的身体宛如一条断了脊梁的老狗。 话音刚落,客厅里烛光一暗满是一片肃杀的气氛。过了半响,才传来了曹吉利悠悠然的声音。“曹安啊!你跟了本座那么多年,今天这是怎么啦?” “回禀尊主,曹安一时失察。今天在宴上,原本我暗中助了少爷就要得手了,可半道上却有人作梗,以致那东西被陈白白夺了去。”曹安不敢抬头,接着说道:“属下罪该万死,其后带了人在陈府的门口堵到了陈白白,原想不管好言相劝也好,晓之以利也罢,哪怕是用强都要把东西拿回来。只是没想到陈白白的继母竟然就是…… “哈哈哈……”曹吉利干笑了几声说道:“今天的裘马之会,我让你带着钦点过去,原不单单是为了把那东西拿到手。如有机会也不妨顺手除掉纪如风。可是你呢?曹安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春九娘在陈府已经待了十几年了,你竟然会不知道。你早年间在她手上吃个亏。但今天的你早已脱胎换骨。何况……这打狗也要看主人啊。”曹吉利高坐于上,依旧修着手指,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轻蔑看了曹安一眼。 “是、是、是,尊主说的对!属下今夜就点齐好手,去陈府把那东西抢出来!”曹安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不用了,春九娘是何等角色。她已经将陈白白赶出府去了。”曹吉利声音尖利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个女人竟然能算到这一步,定然会安排那小子去那我等不可轻易踏足之地。曹安啊!这一次你可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曹吉利一边说着,一边从龙椅上下来,双手握着曹安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曹安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精力如同洪水开闸一般从肩上逝去,不由得惨叫起来。“尊主饶命,尊主饶命啊!” “哼,没有用的东西。”曹吉利轻轻一推,曹安便连退了几步,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 “多谢尊主开恩。”逃得性命的曹安,顾不得擦拭,连声再度跪倒bai谢道。 “滚吧!”曹吉利把手一挥,声线却突然变得粗犷起来:“春九娘,这次算你聪明。那东西就先存放在那小子手上。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妨慢慢的玩下去……哈哈哈。” 京城西北的永安河畔,本是市井繁华的水陆ma头。但数年前异族的铁骑入关,在京师城外烧杀掳掠,当地受灾颇为严重,诸多商铺均毁于战火之中。异族虽然被击退,但当地却再以难显旧时的繁华景象。更可怕的是异族退走后,当地瘟疫连年,渐渐的原本的住户十室九空,人烟荒芜。唯有道路两旁的新坟旧冢不断增多,久而久之,竟成了乱葬岗的代名词 陈白白一行人抵达之时,已是半夜,原本就人迹罕至的道路之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和车马。陈家雇的车夫到了路口,便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主仆二人只好下车来,借着微微的月光慢慢前行。 官道两旁的怪木林立的树丛之中,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听着如鬼泣狐鸣,格外的可怕。 陈学佳到底年少,抓着陈白白的胳膊,小声的说道:“公子,我……我害怕……”。 “怕……怕什么……有我……在……”陈白白嘴上虽然安慰着对方。但自己的腿却也在不停的发抖。而就在此时,远处幽幽的飘来一团绿色的火焰。主仆两人对视了一眼,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白手起家(三) (三) 那团幽幽的绿色“鬼火”越飘越近、越飘越近,似乎就要扑到陈白白和陈学佳的身上。主仆两人紧张的正准备转身逃命。却发现那团“鬼火”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穿着绿色服饰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灯笼,正站在路旁等待着什么。 “喂!你是人是鬼?”看到那少年虽然一脸木讷,又被绿色的灯笼照的脸色发青。但终究不如想象中那般可怕。壮起胆子的陈学佳,小心翼翼的问道。“鬼……”少年开口慢悠悠的吐出了一个字。吓得陈学佳恨不能拔腿就跑。 却又听那人继续一字一顿的说道:“鬼……有……什么……可怕的!人……才……吓人……” “你……我算是认识你了!说话能不能不这样!”陈学佳以为对方是故意吓唬自己,有些生气的说道。 “能……”少年很诚恳的看了陈学佳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是嘛!”陈学佳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和对方好好沟通。却不料那绿意少年继续说道:“能……不……这样……就……好了……” “你……我……我真是……”陈学佳平日里伶牙俐齿,就算是无理也要抢出三分理来。但奈何今晚这个绿衣少年说话吞吞吐吐,更兼速度奇慢,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交流了。不免急的语无伦次起来。不料那绿衣少年见状,有些生气的把绿灯笼一挑,恨恨的说道:“你……你学我……”。还故意把灯笼在主仆两人前晃了一晃。那幽幽的绿光之下,他那张笑容可掬的面容竟然也变得格外的离奇诡异,吓得陈学佳伸了伸舌头,缩到了陈白白的身后里再也不敢出来。 眼见实在无法和面前这个绿衣少年。躲在陈白白身后的陈学佳只能说道:“少爷,要不我们回去给春姨认给错吧!这荒郊野外的哪里像是有什么酒店的样子?何况这里鬼里鬼气的,怕是不干净啊!” “唉!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开弓岂有回头箭!我来问问这个小哥!”竟然知道了眼前这个小男孩是人非鬼,陈白白倒是毫不介怀。走到那个绿衣少年面前,先拱手施礼,然后再语带温柔的说道:“在下陈白白,乃是来此地寻一处酒店。小哥竟不喜多言,不妨便以点头摇头或手势作答?” “东……家……”不料他自报名号之后,那个绿衣少年竟然放下灯笼纳头便拜,在两人前连连叩首。 “呃……你先起身说话。”陈白白虽是心中疑惑,但总不能让别人就这样一直跪着,连忙伸手将那个少年扶起。不想那少年也不答话,拉着陈白白就往林深僻静之处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跑出了那片密林,路边一处破落的茶棚之中,同样挑着一盏绿色的灯笼。茶棚里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抱着手在那边打盹。 绿衣少年上前推了推他。那中年男子才悠然醒转,睁眼看到陈白白之后,立时跃起。大声喊道:“这位……莫不就是……陈白白、哦!陈公子?少东家啊!”陈白白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其留着短发,披着一件洗的掉色的道袍中年男子,手里盘着一串佛珠,胸前挂着几串不知道是何宗派的各色的挂珠,其中竟然还混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那中年男子连忙快步跑到陈白白主仆二人面前,作揖说道:“在下任波郄,是原来彼岸春酒馆的掌柜,不知道陈家大少爷亲自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他一开口,陈白白随即便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陈公子您可算来了,您可是咱们‘彼岸春’的大恩人啊!”任波郄本人倒是没有什么觉悟。依旧自言自语道。 “呃……你先起身说话,什么‘彼岸春’、什么‘大恩人’?”陈学佳也是一头雾水。 “哦!是在下冒昧了!半个月之前,咱们的店经营不善就要关张歇业了,原本的东家偷偷带了值钱的物件跑了。只剩下我们二个无家可归的人,正愁无处可去之时,您盘下了咱们的店,还留用了伙计,这才让我们二不至于流落街头,您真是在世的活菩萨啊!”那任波郗说完竟又是连连拱手谢道。 说着又把提灯的少年叫过来介绍道“这是原本彼岸春酒馆的跑堂小厮叫‘绿豆粥’。我这几天估摸这东家您也快到了,就叫这小子每日早晚在这条路上多多走动,好迎接陈府的贵宾。“想不到竟真的接到了陈家大少爷。正好让他来带路!” ”哦,原来如此。“陈白白恍然大悟道,心中暗原来春姨倒是早已安排好了。 “来来来!阿粥,快帮东家搬东西……”任波郄打了个酒嗝,转身向绿衣少年绿豆粥吆喝道。 ”好。。“叫绿豆粥的少年应了一声,正准备上前接行李。 陈学佳恨他刚刚吓了自己,又想自己的行李身上出除了衣服就是那个聚宝盆,只是这个宝贝可是花了少爷200万两银子,万万不可交给这二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于是便道“这次少爷和我出来,没带什么行李,你们只管前面带路就好。” “哦……“绿豆粥倒也不在意,只是应了一声便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你……你……你打个灯笼为什么要用绿色的灯罩啊!”陈学佳在陈府之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道:“你这小伙计,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这孩子只是有些结巴,没啥大碍,没啥大碍。”任波郗连连摆手,像是怕换了东家之后要赶人。 “我倒觉得这孩子挺机灵、挺有趣的!”陈白白知道陈学佳平日虽然名为书童,实则在陈府中也是半个少爷,陡然之间跟着自己来到这样的荒郊野外,难免会有些不习惯。而自己竟然来到此间白手起家,自然已不可能太过挑剔。因此在任波郄面前反倒夸起“绿豆粥”来。 “唉!其实这孩子命挺苦的,他的父母亲人十年前都死在了异族刀下。经此人伦剧变,才落下了这吐字不清的毛病!”任波郗见陈白白对这小厮没有什么恶感。连忙趁势介绍了其身世。 “这样啊……”陈学佳听到绿豆粥的身世可怜,顿时将刚刚的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加快了几步走上前去同那绿豆粥并肩而行。“绿豆粥”人虽结巴,可是却极通人情,知道陈学佳对自己的善意。虽然语言结巴,却也比手画脚的同陈学佳谈的有来有回。 终于四人,来到了这间名叫“彼岸春”的酒店前面。这是一所前店后馆的酒肆旅馆,坐落在永安河畔一处山坡的半山腰上。有三层高下,酒肆前面一个有些破落的牌坊上挂着两派灯笼,不过此时早已没有了光亮。牌坊正中依稀可见:宾至如归四个大字。牌坊两旁是一排沿着早已破落的沿河门面,四人便静静的站在一座三层酒楼的门前。 进了酒肆,只见大厅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放这五六张桌子,原本漆红的桌面大都已是褪看颜色。账台上面空空落落的放着一个酒瓮,旁边放着一副酒杯。 “店里伙计还剩几个啊?”陈学佳好奇的问道。“没有了啊!小店只有我、绿豆粥二个人了啊!”任波郄站在陈学佳的身后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无妨!有我在,一切自会好起来的!”虽然这家酒馆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如人事,但陈白白深知自己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天性乐观的他此时所说的,不仅是在宽慰在场的众人,同时也是在宽慰着自己。“不过这彼岸春的招牌……”陈白白想了一想随即说道:“有些旧了就干脆换了吧!我看就改叫小白酒馆吧!” “嗯、嗯,这个名字好!我来写……”陈学佳在一旁不仅鼓掌叫好,更转身从行李中拿出文房四宝。“这个……还是改天我请邻村的李秀才来写吧……只是要些润笔”任波郄有些担心的跟在陈学佳的身后,但看这个小书童娴熟的铺开宣纸、磨开浓墨,下笔之处行云流水,随即也只能选择闭嘴了。 “等明天,我会叫绿豆一起来帮我换招牌……”任波郗看着这铁画银钩的“小白酒馆”四个字心中也不知是多了几分欢喜,还是有了几分惆怅。 “嗯!今日时光的确不早了!我也是临时起意,想来看看。打扰各位休息了!不知道店内还有其他客人吗?”陈白白此时也一改白天在裘马大会上的颐指气使。毕竟此刻的他深知自己现在已不再是呼奴唤婢的富家公子,而是一个白手起家少年。而除了这间酒店之外,任波郄、绿豆粥也同样是他手中最重要的财富。 “有……”“绿豆粥”见陈白白如此气度,连忙接口道。 “哦!竟然还有客人……”陈白白满心欢喜的想要听他说下去。却不料“绿豆粥”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有……客人……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好不容易听完绿豆粥的话,陈白白和陈学佳都有些失落。任波郄连忙狠狠的白了绿豆粥一眼。任波郄一脸赔笑的解释道:“现在是淡季、淡季!” 倒是陈学佳应付这类场合比较有经验,随即便替少爷作答道:“任掌柜,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家少爷也倦了。能否先开两间上房,让我和我家少爷先歇息一宿,明日再说啊!” “上……房?”绿豆粥一脸无奈的看了任波郄一眼。任波郄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快上去把咱们住的那两间腾出来,其他的都几年没住过人……”。然后才转头对着陈白白卖好道:“没问题!绿豆粥现在先帮东家打扫二间干净的上房出来。” “我跟上去看看……”陈学佳正准备上楼,不想陈白白却一把将他拉住。微笑着说道:“学佳,你帮着任掌柜的,先把这招牌换了吧!”显然是怕陈学佳上去后,看到各方面条件都不如预期,又生出诸多郁闷来。 “是、是、是!还是陈公子想的周到,还请这位小哥相帮,咱们先把这招牌换了!”感激的看了陈白白一眼,连忙招呼陈学佳过来帮忙。就在陈学佳极不情愿的走上去之际之际。酒店的门突然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灰暗的灯光之中,一个身材修长、头戴斗笠、背负长剑的身影投射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白手起家(四) (四) “店家,有劳为我安排一间上房。”就在“小白酒馆”内众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门户之际。来人已然移步走了进来。虽然尚未摘下头上的斗笠,但光听其清亮的嗓音,便能感觉出其一身正气,犹如一阵清风,将这破败酒店中种种灰暗、阴霾一扫而空。 “好说、好说!”许久没有生意上门的任波郄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更巴结的对一旁的陈白白说道:“人人都说陈良造老爷是本朝的陶朱公,我看这虎父无犬子,咱们陈白白少爷也是财神转世!你看这招牌还未挂上去,便已然有生意上门了啊!” “任掌柜……这话可不能乱说!”陈学佳深知陈白白平时最不喜欢什么“本朝陶朱”、“财神再世”的外号,连忙上前阻止道。“也无妨!但借任掌柜吉言,只盼咱们这‘小白酒馆’今天之后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陈白白轻摇纸扇,却是并不介怀。其实长期以来,陈白白之所以不喜欢别人称他父亲为“本朝陶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雅号”背后还有一层含义。 陈白白虽然自幼不喜读四书五经,但并非不学无术之辈。他知道所谓“陶朱公”便是那春秋战国时名臣范蠡,在佐越灭吴之后史传范蠡功成身退、泛舟五湖,化名“鸱夷子皮”。最终定居齐国定陶,治产经商,富至巨万。 在陈白白看来将自己的父亲陈良造比成“陶朱公”本就是一句恭维的话,久而久之更有好事者牵强附会,顺带着也就将春九娘比成了范蠡的红颜知己西施。言辞之中便多了几分轻佻。这才令陈白白对此格外的不满。 “是、是、是!老朽孟浪了!”掌柜任波郄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了,还是敷衍答应。总之他第一时间跑到柜台,打开都泛黄积灰的账本。提笔悬在入住登记的一栏,对着来人问道:“敢问客人尊姓大名?” “在下萧衣陌,蜀地人士!”那男子信步走到一张桌子旁。摘下斗笠回答道。不知道为何,就在萧衣陌取下斗笠的一刹那,陈白白突觉得眼前一亮。仿佛面前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便将整间“小白酒馆”都带入了画中一般。其仿佛精雕玉琢一般的容貌,天质自然不带一丝尘世倦气。就连映照的烛火也都亮了几分,陈白白第一次体会到“斯人入室、蓬荜生辉”的真正含义。 “萧衣陌……兄台莫非便是这几天名动京师的‘白衣厨仙’?”陈白白略一思虑,突然想到这几天里“萧衣陌”这三个字便耳边不断被人提起的,若不是自己被春九娘禁足在家,早已闻名前去一尝。久闻大名更兼此时见其俊俏不凡,心中更多了几分好感。竟然不由自主的便在萧衣陌的对面坐下。 “公子,谬赞了!在下不过自幼家传了点粗浅的庖厨手段而已!”此时的萧衣陌已然换上了一身行人的装束。虽然依旧身穿白衣,但外面却罩了一件略有陈旧的灰袍。背负着一柄古色古样的长剑。风姿卓越之下,更没有一星半点京师名楼掌勺的模样。 萧衣陌的几句回话虽然客气,但却也带着一分拒人于外的冷傲和风骨。不过陈白白有心与之结jiao,自然也并不介意。随即拱手道:“在下陈白白……有幸……”。 陈白白的话尚未说完,楼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满身灰土的绿豆粥一脸别扭的探头对任波郄说道:“妥……了……”。 “好、好、好!阿粥啊!,再加一间上房。”任波郄也顾不上陈白白正欲与萧衣陌叙谈,歪歪扭扭的将其名姓写上账本之后,便对“绿豆粥”吩咐道。 “啊……没……”绿豆粥一脸诧异的快步下楼。正准备继续说下去之时。任波郄抢先一边大声说道:“嗯!没问题……那就好……”一边把绿豆粥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你上去把我之前放货的那间房间腾出来……”。 任波郄也知道方才自己让绿豆粥为陈白白和陈学佳整理的两间房间,便是平时自己和绿豆粥的住房。酒店里虽然还有其他房间,但却已基本是多年无人问津,更没有打扫的了。自己和绿豆粥今晚都不知道要睡哪?自然更无法为萧衣陌安排。但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屯了诸多法器灵饰,那件房间倒平时自己还经常出入,临时腾挪起来反而相对方便。 打发走了绿豆粥,任波郄又是一脸堆笑的对萧衣陌说道:“这位客官,您真是来巧了。本店平素里客流如潮、供不应求!今天刚巧空出一间。不过之前的客人走的急!本店人手不够,尚未打扫!慢候、慢候!” 陈白白虽然明知任波郄是在胡说八道。但此时的“小白酒馆”已然是自己的生意,也不免当面戳穿。只能转头对自己的书童道:“学佳,还不快去帮着任掌柜上茶!” “哦……是……”陈学佳一脸不乐意的转身跑去后厨,陈白白见他去的不甘,心中倒有几分不舍,毕竟平时里自己对陈学佳从无半点指派,不想今天反倒要他做这些端茶递水的粗活来。 “两位公子,莫看我们‘彼’……哦!彼间‘小白酒馆’地处偏僻!但却有一品好茶。”任波郄虽然差点忘了改口。但是推销其自己的东西来却颇为老道。陈白白心中虽然知道他不过又是故弄玄虚,却也不免被勾起了几分兴趣来。 “此物莫说是京师之中的王侯公子不曾喝得,便是那大内深宫也难闻其香啊!”迎着陈白白好奇的目光,任波郄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铁盒,虽有几处锈迹,但却也看的出平时里经常使用,竟也被擦得一尘不染。任波郄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从其中取出几片叶子来放出一个茶壶之中,转身提着也走入了后厨之中。 陈白白自幼待人热情、从不怯生。但今天却不知是怎么了?方才任波郄和陈学佳在时,感到自己主动与萧衣陌攀谈有些不妥。此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竟又生出几分羞se来。思虑良久,这才开口道:“这京郊荒凉,不知萧兄缘何夜投鄙馆啊?” “我为陈兄而来!”萧衣陌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说道。这一句话虽然平淡无常,却令陈白白不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感到阵阵温热。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萧衣陌见陈白白并无答话,倒也大方的继续说道:“小弟在京师之中,听闻陈兄品评天下美食,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便有心想请陈兄为在下指点一二!” “原来……是这样啊……”陈白白心中也说不出是该失落还是窃喜,自觉得自己与萧衣陌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该如此简单。又埋怨其自己向来风流自诩,此刻竟笨嘴拙舌,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回答。 “两位公子,请用茶!”好在此时陈学佳端着一个茶盘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两人的中间,倒算是为陈白白缓解了尴尬。但一想到自己此刻白手起家,这“小白酒馆”如此破落,陈白白却又不免自惭形秽起来。只恨自己不在昨天之前便认识萧衣陌。若是那样自己便可在家中招待对方,不必如此捉襟见肘。 陈白白拿起眼前陈学佳摆下的茶杯,好在虽是粗瓷所制,但却洗刷的格外gan净。更兼刚刚用开水冲过,端在手中仍有余热,倒是省了温杯的手续。也不至于在萧衣陌面前太过丢人。而随着陈学佳拿起茶壶,为两人斟茶。一股淡雅的清香却也扑鼻而来。 “这茶……”陈白白不仅善于品酒,自幼跟随父亲经营茶叶生意,倒在茗茶之上颇有造诣。起初见任波郄各种做作,也不过莞尔一笑。但此刻端茶在手,却感觉杯中之物也的确不似俗品。 “不错!”萧衣陌轻嗅茶香之后,浅啜之后,倒是由衷的称赞道。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地的陈白白这才举杯沾唇。只觉虽然入口苦涩、也无甚回甘。却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自己多年以来也算尝遍天下名茶,却好似从未胜过这一品的味道。 “‘废苑苔生天子笔,荒街春绣地丁花。’在这永安河畔、破旧之所。陈公子以这黄、紫两色地丁制茶,倒也贴切!”陈白白正愁说不出这茶的由来,萧衣陌却主动开口道。 “萧公子果然识货!”跟着陈学佳从后厨出来的任波郄连忙双挑大指。一脸献媚的对着陈白白使了个讨好的眼色。 “原来是蒲公英啊!”听得萧衣陌说是地丁花,陈白白倒也恍然大悟起来,他也早有听闻贫苦人家若买不起茶,也有将蒲公英制成饮片的做法。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却是从未真正喝过。此时见萧衣陌说好,倒也对此物产生了几分好感。随口说了一句:“萧兄过奖了!”便端起手中的茶杯又饮了一口。 “公子,这茶虽好!但此时已然夜深,却不能多喝!”陈学佳见陈白白喝的开心,连忙提醒道。毕竟这蒲公英虽然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毕竟性寒,更兼在陈学佳心目中陈白白身娇体贵,万万是饮不得此等市井之物的。 “好……好了……”此时“绿豆粥”也从楼上下来,不仅脸上灰土又多了几分,更是满头大汗。想来整理房间花了好大一番手脚。 “既如此,那就请萧公子先上楼休息吧!”任波郄见状连忙说道。 “也好……”萧衣陌对着任波郄点了点头,伸手从包袱之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这才继续说道:“明天小弟要借贵店后厨一用,还要劳烦掌柜帮我采买些东西……”。 “好说,好说!”想来任波郄也是有几个月没见过这十足的银子,一时间竟两眼放光。伸手便要去拿。却只听陈白白淡然道:“萧兄若如此,便是看轻了陈某!任掌柜……送客!” 萧衣陌见陈白白说的如此决绝,倒也只能哑然一笑,将那锭银子收回,跟着“绿豆粥”上楼去了。 就在萧衣陌走到楼梯口之时,突然看到了陈学佳方才从身上借下的那个锦盒。突然转头对陈白白说道:“陈兄,我看你行李不少,可要小心保管啊!” 听萧衣陌这么一说,陈学佳这时才想起那里面装的可是自己公子花了200万两银子买来的“乾坤聚宝盆”,连忙将那东西抱在了怀里。 看着萧衣陌的身影渐渐走远,急的几乎要跳脚的任波郄连忙小声对陈白白说道:“公子,那可是足足十两啊!” “那有如何?任掌柜,今天起这位萧兄在这‘小白酒馆’的一切开销全部记在我的头上便是!”陈白白满不在乎的说道。双眼却依旧看着萧衣陌方才坐过的方向。 “陈公子,这位萧兄若是你朋友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好似是来砸场子的啊!”见陈白白依旧是一副公子的派头。任波郄只能长叹一声,一脸无奈的开始收治桌上的茶具。 “知音难求!我听闻萧衣陌在京师之中十日里连换了九家酒楼!想来是恨不能遇到识家!任掌柜,无论那萧衣陌需要什么,你都尽力采买便是!”嘴上虽然在与任波郄说话,但此时陈白白的脑海中却都是方才萧衣陌在自己对面的样子。直到陈学佳上前,用力的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公子,你竟然还不困?”陈学佳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陈家从欧罗巴州买来的西洋怀表。 “这永安河畔也没有更夫!想来应已过三更了吧!”任波郄也跟着伸着懒腰附和道。 “好吧!好吧!那大家就早些安歇了吧!”陈白白见众人忙前忙后也颇为辛苦。连忙也站起身来。“我伺候公子洗漱、更衣!”陈学佳连忙转身准备去后厨打水。“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陈白白一把拉出陈学佳的手,这才感觉到其粉白的小手竟然多了几道口子。心中一软,竟然不知道如何向这位忠心耿耿的亲随言谢。 “学佳,今天辛苦你了!”陈白白沉吟了许久这才说道。 “伺候公子是学佳的本分!只求今天之后公子不要嫌学佳笨手笨脚才好!”听陈白白说道如此动情,陈学佳竟也小脸一红,眼眶里更是忍不住的湿润起来。 “怎么会呢?你方才没有把厨房点着,便足见你心灵手巧!”陈白白想起陈学佳在家中从未生过火,脑海中不禁想象出其在后厨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好啊!公子,我为你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你倒取笑起我来了!”陈学佳被自家公子一逗,也跟着破涕为笑。 “睡……了……吧!”此时一旁最为辛苦的“绿豆粥”早已依着楼梯打起盹来。听到陈白白主仆的笑声,有几分哀怨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白手起家(五) (五) 第二天一早,向来勤快的绿豆粥便便早早拿起清洁工具,将更名为“小白酒馆”的“彼岸春”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他正干的起劲,突然听到身后楼梯上传来一声慵懒的哈欠声,回头望去,只见睡眼惺忪、青丝蓬乱的陈白白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来。“你起这么早啊?”陈白白看到绿豆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早……”绿豆粥殷勤的为陈白白拿来热毛巾和漱口水,乖巧的站在一边。 “第一次住这么……的酒馆……有点认床啊!”陈白白本想说这么破的酒馆,却下意识的想到已经是自己的产业,连忙借着漱口水随口糊弄了过去。“茶……”绿豆粥接过陈白白用过的毛巾和水杯,又端来了一杯热茶。 “你干什么!我们家公子怎么会喝这样的茶呢?”刚刚起床的陈学佳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叫起来。陈学佳之所以如此激动,固然是因为陈白白平素对饮食特别的挑剔,以前在陈府内外被他骂过的厨子和下人不计其数。另一方面陈学佳看到绿豆粥和陈白白如此亲近,心里一阵酸苦,莫名的吃起醋来。 “这是什么茶?还是蒲公英吗?”陈白白倒好不介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忍不住抬起头称赞道:“好茶,虽不知道是什么茶!却也是芝兰之气,令人齿颊留香!”陈白白又忍不住多喝了一口。 “公子,你……你没生病吧!”陈学佳本以为陈白白是不想伤绿豆粥的心,才故意说好。但是看着他一脸享受和陶醉的样子,却又仿佛是真的觉得这茶好。陈学佳连忙凑上前去有人摸了摸了陈白白的额头。“我没发烧啊!要不你也尝尝……”陈白白把杯子往陈学佳面前一递。看着杯沿之上那陈白白嘴唇的印记,陈学佳刷的一下脸又红了。 “平生于物之无取,消受山中水一杯。自古品茶之道在于心境。”可就在这个时候,掌柜任波郄从后堂走了出来,此刻的他一身道骨仙风,与昨晚相见时的模样可谓天壤之别。“想不到任掌柜还是懂茶之人。”陈白白又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这茶的回甘之后才将杯子放下。“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在下说的不过是一些野狐禅而已。陈少爷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偶然享受一下这粗茶淡饭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为什么陈学佳此刻感到一缕照样打在任波郄的脸上透出微微的金光,说不出的庄严神圣。“放空身心、无欲无求,自然无所不美、无所不妙!谢任掌柜教我!”陈白白沉吟了片刻,冲着任波郄连连点头。“不、不、不、陈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只是偶然尝试才觉得好而已。您还是适合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知道您打算在小店盘桓几日啊?”任波郄突然又露出一副市侩的嘴脸,搞的气氛好不尴尬。 “好了!任掌柜不要打哑谜了!这又是什么茶啊?”陈学佳被两人的一唱一和,搞得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说人话”的不耐烦。“这其实也不是茶!而是附近山野之中采来的龙葵果而已!这小店本小利薄、又兼经营不善,哪里还有钱买什么茶叶啊?”任波郄见陈学佳逼问的紧,也只好直言不讳的回答道。但随即又两眼放光的问道:“陈公子这次从府上出来可有带多少银子?” “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屏。公子,你不觉得这儿的风景好美吗?”眼见陈白白一时无法对答,陈学佳连忙打开小白酒馆沿河的一扇窗户,装作欣赏风景的样子。 “既如此,陈公子不妨先来为财神上一柱香!也算是咱们‘小白酒馆’正式开张,然后再从长计议!”任波郄见陈白白却迟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也只能无奈的恭迎陈白白以少东家的身份,来到自己昨晚精心布置的财神位前进香。 “也好!”陈白白心中虽然有些烦乱,但眼见任波郄如此盛邀,便跟着他转到柜台后方。但就在他正打算接过任波郄递来的三支清香之际,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和陈学佳双双呆立当场。只见神龛之前那昨日以200万两买来的“乾坤聚宝盆”已然被塞上黄土,供在神像面前,俨然是一副香炉的模样。 “任掌柜……你……”陈学佳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昨夜实在太累了。竟然便将那锦盒忘记在了酒馆的桌子之上。偏偏昨天任波郄本着讨好新东家的念头,将自家的屋子让给了陈白白之后,又安排绿豆粥睡在了后厨,自己则打算在大堂的桌子上趴一晚上。 一来上了几岁年纪、二来也是因为对“小白酒馆”的未来缺乏信心,任波郄趴在桌子之上反复思量。最后还是睡不着。于是便干脆起身忙活了起来。 按照酒店的规矩,陈白白入主小白酒馆的第二天一大早,按照规矩便得大清早主家亲自恭请财神爷牌位,以便让自家生意招财进宝,财源广进。于是乎任波郄只得自己动手布置,只是以前的供奉用铜炉早已被典了出去,早已过了期限怕是连个铜渣都要不回来了。倒是没了少了上香的用器,任波郄也是为难。 只能便在店中四处寻觅起来,最后才发现陈学佳上楼休息之时,竟然将平素背着的锦盒忘记在了楼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样式古朴,上面又刻的条纹异兽的图案的盆子,倒是有几分古代炉鼎的意味。以任波郄的见识自然不会想到眼前这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反正是自己东家带回来的东西,用在此处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学佳别闹……”眼见陈学佳便要上前发作,陈白白连忙拉住了他,手中折扇一张,便在陈学佳耳边悄声说道:“所谓大隐于市,小隐于泽。与其藏于深山,不如置于闹市。这东西放在这个大堂之中,除了你我都只会以为这是个香炉,谁会能到他是价值百万的神物。” 陈学佳见公子如此大度,也只能忍住再不吭声。“任掌柜,有劳您昨夜连夜布置这神龛了!”陈白白道谢之余,再次接过任波郄点好的清香。面对神龛高举过头,心中默念道:“神物有灵,我陈白白不望富贵荣华,但求不辱家门,将这小白酒馆扭亏为盈、发扬光大!”随后连拜三拜,但就在他将三支清香插入那“乾坤聚宝盆”之时,却只听得脑海中闪过一个异样的“呵呵”之声。 就在陈白白愣在当场之际,陈学佳连忙上前小声说道:“公子,你也发现了啊?” “发现什么?”陈白白不明就里,直到陈学佳将手一指,他才发现原来任波郄的财神位上供奉的并非赵公明或关二爷,而是不知道任波郄从哪里找来一张佛家除魔护法韦陀的画像。 “任掌柜,这个……”没有等陈白白开口,任波郄急忙抢道“没错,没错。这个是财神老爷的兄弟,财神老爷事忙,便先请他来坐镇几日。一样,一样的!”陈白白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请不到财神本尊,却请其他神代劳的说法,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任波郄厚着脸皮借着问道“公子既然已经拜过了财神,那么咱们这小店比算是正式开张了?接下来如何经营,还请公子示下吧?” 陈白白虽然在府中见惯了自己父亲和春九娘各种运筹帷幄,但正要自己经营倒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连忙说道:“任掌柜,您是本店的元老,还请您不吝教我!”见陈白白说的如此坦诚,任波郄也为之动容。他哆哆嗦嗦的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放在陈白白的面前,用嘶哑的嗓音说道:“那我也不瞒公子,这‘彼岸春’在被你们陈家收购之前便已是资不抵债。这是外面赊下的柴米油盐的账目。我本想将店盘给陈家之后拿着钱把这些账还上,然后再发给绿豆粥和阿文一些遣散费,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没想到啊!你们陈家那么压价压的那么狠。现在店是盘出去了,可这账面上还挂着50两银子的外债呢!”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陈白白和陈学佳对望了一眼。一起转身走到窗边,指着那青山碧水大声说道:“嗯!这里的风景真美啊!……”、“公子!这早上的空气也不错!……”趁着任波郄和绿豆粥不注意,陈白白压低了声线对陈学佳说道:“你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可有带几张银票出来啊!我记得我枕头下面的压岁钱都还有几十万两啊!”陈学佳则一脸为难的回答道:“公子,你平时里什么时候出门带过钱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哪家不是任你挑选,事后才来陈府结账的。”任波郄唠唠叨叨一大堆话语,言里话外不外乎一个意思“我们等着您陈大少爷给钱,买米下炊呢。”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陈白白和陈学佳对望了一眼。一起转身走到窗边,指着那青山碧水大声说道:“嗯!这里的风景真美啊!……公子!这早上的空气也不错!……”趁着任波郄和绿豆粥不注意,陈白白压低了声线对陈学佳说道:“你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可有带几张银票出来啊!我记得我枕头下面的压岁钱都还有几十万两啊!”陈学佳则一脸为难的回答道:“公子,你平时里什么时候出门带过钱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哪家不是任你挑选,事后才来陈府结账的。对了,他们说你这叫刷脸卡了?” “刷脸卡?什么意思?”陈白白一脸迷茫的问道。“就是这个啊!”陈学佳从袖子里掏出一套画片,上面画的既然是以陈白白为首的京师十三少的头像。不得不承认这画师经验老道,虽然都只是寥寥数笔,但却将每个人的特征都勾勒了出来,让人过目不忘。“嗯!这张的背面怎么是黑的?”陈白白翻到第二张之时,发现竟然是一张黑卡。定睛一看画上的胖子有些眼熟。“这个不就是曹钦点吗?”陈学佳话音未落,便听到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喷嚏声。 “绿豆粥!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客人来了?”任波郄的耳力似乎要比他们几个年轻人还要敏锐些,第一时间打发绿豆粥跑出门去。但绿豆粥刚一出门就被一个黑衣的劲装大汉一把抓着头拎了进来。随后几十名同样装束的男子涌进了小白酒馆,沿着门窗摆开了阵势,将陈白白、陈学佳和任波郄围在了中央。 “哈哈哈……陈兄,别来无恙,听说你新开了个馆子,小弟哪有不来捧场的道理啊!”随着一阵豪爽的笑声,刚才陈白白和陈学佳还在谈论的曹钦点便在曹安的陪同下走进了门来。 “刚才我们家少爷还记挂您呢……想不到您还真经不起念叨啊!”任波郄看这阵势深恐这位是来砸场子的,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好说、好说!这店铺的装修……这摆设……嗯!很有品味啊!”曹钦点一边看着一边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放……开……”此时被黑衣大汉抓的很不舒服的绿豆粥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曹安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那就放开他吧!”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即抓着绿豆粥对准一旁的立柱用力掷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有想到曹安会如此残忍,根本来不及阻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公子钦点(一) (一) 曹安的手下虽然皆是彪形大汉,但一出手却是快如闪电。众人只见“绿豆粥”瘦小的身影一晃,已被对手掷向了“小白酒馆”一家的立柱,想要出手阻止却已然是来不及的了。胆小如陈学佳的,只能第一时间用手捂着脸,怕看到刚刚认识一天的小伙伴当场毙命的惨相。 但想象中筋断骨折的声音并未出现,只听到“啪”的轻响,随即一片死寂的“小白酒馆”中便充斥起了“绿豆粥”的哇哇大哭。陈学佳又害怕又好奇的拿下自己的双手。却只见“绿豆粥”被不知从哪里赶来的萧衣陌稳稳的抱在怀里。 “萧兄,好身手!”陈白白方才看的真切,就在“绿豆粥”被曹府的家丁丢出的一刹那,身在楼梯之上的萧衣陌纵身一跃,身形如闪电般穿梭而来,身上的白衣轻卷,便将“绿豆粥”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陈白白虽然不曾习武,平时却也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但如萧衣陌这般举重若轻、如幻如电的手段却也是闻所未闻。 “机缘巧合而已,陈兄见笑了!”萧衣陌对陈白白点了点,本想将怀中的“绿豆粥”放下。哪料“绿豆粥”眼见自己的脑袋离那柱子只差分毫,只当自己必死无疑。此刻却被萧衣陌救下。哪里还敢放手,他原本便有些结巴,此刻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会顾抱着萧衣陌的脖子,死命不敢放手。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万一砸到了小朋友怎么办啊?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任波郄见状连忙出来打个圆场,一边嬉皮笑脸的指责着曹府家丁的不是,一边伸手从萧衣陌的怀里勉强接过了早已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绿豆粥”退到一旁。萧衣陌则在一旁的空桌子上坐下,云淡风轻的看着曹府的众人。 “安叔,你这事闹的……”曹钦点原本只是想着来这“小白酒馆”见见陈白白,却没想来曹安一出手便险些闹出人命,脸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了。 “公子,我只说放他下来,谁想到会闹成这样,八成也是如您昨天在‘裘马之会’上投壶一般,手……滑……了……吧!”曹安脸上虽然堆着笑容,但如鹰鹫般凶狠的双眼却挨个打量着小白酒馆中的众人,只看得陈学佳颈后发毛,仿佛这目光便是一柄寒光四she的钢刀,正贴着自己的身体在滑动着。 “曹兄,有道是进门便是客!但你看我这‘小白酒馆’方才开张、物什、伙计均未齐备,怕是接待不了你们家如许人畜,你我改天再叙,今天还是请回吧,任掌柜送客!”陈白白听到曹安说起‘裘马之会’,便知道对方今ri此来,自然还是为了那“乾坤聚宝盆”。他虽然也被曹安看的很不舒服。但其从来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胸中豪气一生,手中折扇一展,便大马金刀的在曹钦点对面坐下,下起逐客令来。 “陈兄……你真的误会了……我一大早便听说你因为昨天‘裘马之会’的事情,被咱们家春姨赶出了家门。其实这事也怪我,若不是昨天多饮了几杯和陈兄抬杠,以不会连累咱们陈兄为了这区区200万两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啊!”曹钦点倒也不生气,反而巴结的坐到了陈白白的手边,拉着陈白白的衣袖讨好道。 “哦!倒有劳曹兄惦记了!”陈白白没有想到自己离开陈府的消息会如此之快的传到曹钦点的耳朵里。一想到这事可能在京师之中已然满城风雨,说不准已成为了“京师十三少”中其他几位口中的笑柄,倒是有些头疼。但转念一想,这曹钦点的父亲曹吉利是东厂掌印,耳目遍布朝野。自己家中的事情瞒的了旁人,却是瞒不了曹府。何况自己出来白手起家也不是丑事,别人若愿意嚼那舌根,便让他们嚼去。想通了这一节,陈白白倒也坦然自若起来。 “无妨、无妨,你我兄弟一场。陈兄的事便是我的事。因此今天一大清早,我便跑去贵府求见咱们家春姨,为你求情去了!”曹钦点天性懵懂,竟以为陈白白真的是感激自己的挂念,连忙拉起陈白白的手,动情的继续说道:“你猜咱们家春姨怎么说来着?” “还能怎么说啊!我看八成是……”陈学佳走上前来,一边装作帮陈白白洗漱的样子,从曹钦点肥大的指掌间将陈白白的手拉了出来,用力的擦洗着,一边模仿着春九娘的语气说道:“曹公子,我们陈家的事情有劳您费心了!不过白白既然已然出府,他的事情我便不想多谈了!来人啊!送客!” “妙啊!学的像、学的真像!”曹钦点没有想到陈学佳不仅能将春九娘那冷若冰霜的语气、表情学的惟妙惟肖,更连言辞都是分毫不差,仿佛当时陈学佳就站在当然一般。忍不住手拍折扇大声叫了几句好。回头又想去拉陈白白的手,不想陈白白却早有防备,连忙装作喝茶的样子,双手假借举茶杯之际灵巧的躲开了。 曹钦点虽然一抓不中,但却也毫不介意,一边继续向陈白白的身边凑、作势准备上前勾肩搭背,一边摆出豪迈大方的样子说道:“陈兄你也不必太过伤心焦虑,人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虽然被咱妈春姨扫地出门,但你毕竟是陈良造老爷的嫡生子!等咱爸从江南回来,必然会迎你回府的。” 陈白白只见曹钦点的胖脸越凑越近,心中说不出的恶心。看他抬起手准备放在自己肩膀之时,连忙起身躲开。后退到陈学佳的身旁,手中泥金折扇轻摇,一边苦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所以也就不劳曹兄挂念了吧!”一边对着身旁的陈学佳用力的呶了呶嘴,示意他快快出面挡驾。 “说的就是啊!但咱爸此次去江南为朝廷整顿财务,这少说仨伍月,慢了大半年!这段时间我怎么忍心让咱们白白在这种地方受苦啊!我既然比你痴长那么几岁,别人不管你,你钦点哥哥可不放心!我看啊!你就跟我回府吧!”不想等不到陈学佳开口,曹钦点已然自说自话的为陈白白安排好了一切。 “还是公子安排的周到!来人啊!还不送陈家公子上车?”早已在一旁引而待发的曹安一看时机已到,不等陈白白开口拒绝,便抬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挥,早有四、五个家丁恶奴一拥而上,准备把陈白白强行架出小白酒馆去。 “唉……唉……你们这是干什么?曹公子,我早听说你在京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爱心泛滥’,不管是卖shen葬父的姑娘、还是新近丧夫的寡妇,甚至还有那‘家庭不幸’的有夫之妇,只要曹公子看的上,便悉数扫罗回府!怎么了今天里连我家公子都不放过了啊!”陈学佳也没有想到曹府会如此霸道,公然动手抢人。但此刻陈白白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亲人,虽然明知强弱不敌,但还是只能顽强的伸手挡在了陈白白的面前。 “啊!这都是谁在外面传啊!”曹钦点脸色一变,用力的将手中的扇子在大腿上一拍。但就在陈学佳以为自己的这几句话刺到了对方的软肋之际,曹钦点却摇着头、叹着气,一脸自怨自艾的说道:“人要做点好事真是太难了啊!白白,这几件事情你要听我解释,那天我正在游玩闲逛,突见城门口处有人群聚集,便挤进去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我都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女孩子要卖身葬父,我看旁边虽然也有几位好心人投下钱物,但不过三瓜两枣,难以济事!我便对安叔说这样的事情我必须要管……要说,还是安叔办事麻利。当天晚上那小姑娘便进了我们曹府,洗的gangan净净、还换了新衣服。非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大恩大德……要说那姑娘还真有几分姿色,若不是我还有几分定力,怕不是便要从了她了!” 曹钦点唾沫星子乱飞,说的倒是起劲,陈白白和陈学佳却是听得满脸黑线。因为当天的事实与这位公子哥的描述实在相差太大。曹钦点当时哪里是挤入人群,而是他车马一到,聚集在那卖身葬父小姑娘身旁的一群人等便被曹府的家丁赶跑了。曹钦点看了姑娘一眼,只说了一句可怜。那姑娘便吓得浑身栗抖。早有恶奴家丁架起来就走,连地上原本有的几两散碎银子也一起打包卷走了。只留下shen后那具无人料理的死尸,最后还是陈家办的义庄出面办理,才最终得以入土为安了。 “那天之后我便觉得这人世之间,路不平得有人铲、事不平得有人管!普天之下我曹钦点能力有限,管不了!但这京师所有卖身葬父的姑娘,我都要负责到底!”曹钦点拍着胸脯、得意的说道。陈白白脸上却是挂满了苦笑。因为自从那天开始,曹府的家丁便在城中四处转悠,只要发现有卖身葬父的姑娘便是架回府中。陈家义庄跟着四处收拾,一时竟是应接不暇。搞到最后京师之中再也没有女孩子敢再有这样举动,有那自家亲人亡故、又无钱料理后事的,有的干脆一咬牙就直接卖身青楼了,说这样也比被抢入曹府干净。有的则直接求到陈家义庄门上,请真正的善人帮忙安葬。 “还有那些小寡妇……啧、啧,也是可怜,有一天我从杏果胡同访友归来。见一俊俏妇人正独坐窗台、带孝垂泪!我问安叔是何人?安叔说是前户部员外郎……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吧反正不重要!总之是夫君新丧,在京师之中孤苦无依!我觉得这事情我也不能听之任之,便道了一句‘可惜了’!你猜怎么着,当天晚上这位妇人便出现在了我的床shang,还自己把自己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上了一颗玉珠!唉……陈兄,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京师之中的夫妻竟然玩的这么开放,若不是本公子时刻提醒自己,当晚只怕就铸成大错了!”曹钦点摇头叹息着说道。 若不是有几个曹府家丁如狼似虎的围着,陈白白和陈学佳主仆恨不能当场上去便打他几个耳光方才解气。只因为那寡妇的丈夫户部员外郎李守义,便是因为刚直不阿、揭发了曹吉利挪用户部银两之事,才被东厂逮捕最终惨死狱中。他的妻子方才为其收尸安葬,连夜便不知所踪。坊间传闻是被曹府家丁掳走,今ri方知果有此事。 “从那天开始,我便嘱咐安叔,若再有那不幸守寡的妇人,大可请入府中,我yao用家庭的温暖,来治愈她们内心的伤痛!”曹钦点说话之间,陈白白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出那几天里京城中的乱相,凡是有新近亡故的官员妻子,办完丈夫的丧事之后便闹着巡河投井、说宁可自行了断,也不受辱于曹府。然后在旁人的劝说之下,带着一身热孝逃回原籍,不敢再在京师逗留。 “至于说什么棒打鸳鸯、拆散夫妻更是无中生有!陈兄,你是知道我的,小弟岂能干那禽兽不如之事!只是那天在长乐大街,见有一武弁与自家妻子争执,竟然还动起手来。我不忍他们夫妻失和,才将那妇人接回曹府小住一段时间。谁知那妇人竟说再也无脸见她的丈夫!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赶她,便让她在我曹府住下了!”说道自己和那“家庭不幸”的有夫之妇的事情,曹钦点倒是略一沉吟,思略许久才想到。 “那倒是什么武弁?明明是京郊五军营的刘百户。刘百户那天也是该着,与自己的妻子在街上为了点小事拌嘴。刘百户的妻子也是五军营的千户之女,性如烈火,竟然当街把自己的丈夫打了一顿,刘百户可没有还手。但就这么巧被曹钦点这厮看到了。给强拉回家去了!可怜那刘百户是就此作罢不甘、上门要人不敢!不几天便辞官回家去了!”见曹钦点说的特别开心,陈学佳连忙小声向陈白白解释道。 “所以说我曹钦点的理想,便是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鳏寡孤独、皆有所养’而已,什么大善人,真是不敢当!”曹钦点说起自己往往的种种“成绩”,竟然还露出一脸得意的样子。“什么夸你了啊?”陈白白在心中怒骂道。而陈学佳心里则暗想:“貌似你一直干的都是‘妻吾妻以及人之妻’的缺德事吧?”但嘴上两人却不由而同的讽刺道:“对、对、对!曹兄还不是‘骟人’,令尊曹大人才是‘大骟人’!” “这你们都知道……”曹钦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理会陈白白话中的弦外之音,接着说道:“你看这些不相干的人我都管了!何况是你我兄弟,来、来、来,陈兄不必客套,今天便跟我回府吧!” “这个……”陈学佳刚刚想拦,却不料那曹安阴冷的补上了一句:“这位小书童可是陈公子离不开的人啊!一起‘请’吧!”话音未落,几个曹府的家丁便将陈学佳和陈白白双双架起,朝着门外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公子钦点(二) (二) 陈白白和陈学佳心中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奈何两人养尊处优、身娇体弱、哪里是曹府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对手。略微挣扎了两下,便双双被对方宛如铁钳般的臂膀制住,架起便向外走去。“曹安,你不要以为这京城之中便能任由你曹家为所欲为?”陈学佳心中实在气不过,终于忍不住高声喝喊道。 听到陈学佳这番言辞,曹府的家丁一时倒也摸不清陈学佳的底细,纷纷扭头看向曹安。却只见曹安冷笑着回道:“对不起,在这京师之中,我曹家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给我带走!” “算了,学佳,我们先跟曹公子回去,再从长计议吧!”陈白白盘算了一下眼前的局势,也只能无奈开口规劝道。毕竟这“小白酒馆”不同于陈府,仅有任波郄和“绿豆粥”这一老一少两个伙计,全然帮不上忙。萧衣陌虽然身法不错,但毕竟是来投店的客人,陈白白也不想将他拉入这趟浑水之中。想通了这一节,反倒坦然起来。 曹钦点见陈白白态度缓和下来,也连忙说道:“就是、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些放开我家陈兄!”然后上前一把抓住陈白白的手,就想要和并肩携手而去。 “哼,识相就好!”曹安本还以为这“小白酒馆”藏龙卧虎,不料事情进展的却是如此顺利。又回头望了方才出手的萧衣陌,见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更是笃定起来,对手下说道:“陈公子的行李也不必拿了,只是那‘乾坤聚宝盆’,是陈公子花了200万两买来的宝贝,岂能落在这破落的地方!一起带走!” “是!”曹府一干家丁虽然答应的爽气,但真要去拿却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你们这帮狗奴才,全都瞎了吗?不就在那神龛之上吗?”曹安瞪了众人一眼。立刻便有几个见机早的家丁,转身便冲着那神龛而去。但他们几个方才伸手想要去端那“乾坤聚宝盆”,抬头看见那韦陀神像,竟然先后腿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东西!那不过是一张烂纸而已,纵是那韦陀亲临,也有我家尊主在此!”曹安两眼一撇,又有几名家丁迈步走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陈白白,感觉这几个家丁与方才已然大不一样,不仅神情异常狰狞,身上更隐然有黑气萦绕。而且越是靠近那神龛,其身上的黑气便越是郁积。仿佛在全力抵抗着什么。 “喂!你们几个……当这店里都是死人吗?给我住手”就在曹府家丁的手即便触摸到那“乾坤聚宝盆”之时,一声断喝突然从后厨的方向传来。 原本万念俱灰的陈白白以为这“小白酒馆”之中还另有高手,但循声望去却只见掌柜任波郄背着手站在后厨门口,正努力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哦!这位掌柜有何指教?”曹安的目光始终盯着坐在一旁的萧衣陌,却万万没有想到根本不入自己法眼的任波郄此刻竟然挺身而出了。 “指教二字谈不上,你们邀请我们家陈公子回府小住!我个人也是一百个、不,一千个欢迎。你们是不知道,昨晚我把自己的房间都让给我们陈公子了啊!自己只能在大堂里趴了一宿啊!我这个年纪……早上起来那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但你看这咱们这‘小白酒馆’今天头一天开门,你们便要动咱们的财神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任波郄说道这里,竟然真的捶起自己的肩膀来了。 “任掌柜,算了吧!你的好意,我陈白白心领了!只是曹府这些人心狠手辣,你……你还是不要搅合进来了!”陈白白这才知道自己昨晚睡的格外难受的床,竟然还是任波郄让出来的,此刻对方又不顾自己的安危,为自己保护“乾坤聚宝盆”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陈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小白酒馆’算是你们陈家的产业,但我毕竟是这里的掌柜,这方寸柜台之后便是我的天下,谁要想动这神龛,还需过我这一关!”任波郄此刻一脸豪气,竟然有几分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气魄。 “谁要动你的神龛,我们只是要取那上面的‘乾坤聚宝盆’!”曹安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这样一贴狗皮膏药,摇着头说道。 “上面‘乾坤聚宝盆’?哦!就是这个香炉的替代品?陈公子,老朽眼拙、还望不知者不怪!不怪!不过竟然这东西放在我‘小白酒馆’之中,便是本店的资产。你们要拿走……嘿嘿……”任波郄一脸严肃的接着说道:“要……加……钱……你们刚才说多少钱来着?200两?” “还愣着听他干嚼蛆吗?”曹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对着神龛前的几个手下说道:“动手啊!” “你们敢……看我的法宝……”任波郄一边高声喊道,一边将始终背负在身后的手一挥。一团黝黑的物体随即脱手而出,正欲去拿那“乾坤聚宝盆”的一名曹府家丁顿时应声而倒。 “你……”曹安这一惊非同小可,毕竟自己此番带来的虽然不是曹府之中最为精锐的那一批,却也是个中好手。即便在韦陀神像之前,仍需分心对付。但也万不至于抗不住对方这随手一击。“莫非这‘小白酒馆’之中正如尊主所说,另有世外高人不成?”曹安心中默念,但转头一看却只见那任波郄所谓的法宝,竟然是一只正兀自在地上打转的大铁勺,心中不免又气又好笑。 “不好意思,人生在世难免手滑……”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另一只手拿着一口铁锅,挡在神龛和一干曹府家丁的中间。 “我看你是找死!”曹安又仔细将任波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过这个中年男子有何过人之处,这才一声喝令,手下一干曹府的家丁顿时一拥而上,对着任波郄便是拳脚相向。 “哎呦!你们这帮狗奴竟然敢打人啦!乌龟王八蛋,不对,你们曹家的乌龟王八还没有蛋……”任波郄久于市井,对打群架之事倒是不虚,更兼骂人的脏话不知道要比自己手上的功夫高了多少倍去。一时间,手上的铁锅伴着的污言秽语、唾沫星子横飞,曹府的家丁虽然人多,倒也一时奈何不了他。 “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让他给我住口!”饶是曹安城府极深,但是遇上任波郗这样满地打滚的泼皮行径,也是眉头一皱,铁色铁青着怒斥道。 曹府家丁听的出管家是动了真怒,也只能手脚加紧。任波郄再怎么骁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几下的功夫手里的铁锅脱手,只能抱着头躲进了柜台下面,但嘴却一刻不停。大声喊道:“来人啊!曹府家丁要打死人,有没有人管啊?路过的英雄豪杰,快快出手,晚了就要出大事啦!” “给我捅烂他的嘴!割了他的舌头!”曹安实在听不下去了,右手一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竟然飞出两柄钢刀,不偏不斜的落在了正在柜台旁对任波郄拳打脚踢的两名家丁的手中。“遵命!”两个黑衣男子接刀在手,顿时杀气大盛,眼看便要朝着蜷缩在柜台下方的任波郄身上捅去。 “曹公子……你快让手下住手,那‘乾坤聚宝盆’我……”被架在“小白酒店”门口的陈白白眼见任波郄为了保护那“乾坤聚宝盆”竟有生命危险,连忙开口向曹钦点央求道。但他那后半句的“让给你”还未出口,便听到“啊……啊……”随着两声惨叫。 声嘶力竭的惨叫之后“小白酒馆”之中竟然突然变得格外寂静,鸦雀无声。却只见方才举刀在手的两名曹府家丁各自用左手捂着握刀的右手手腕,指缝之间穿出半截筷子,以及滴滴黑色的血液。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曹安幽幽的转头看着萧衣陌,脸上却没有方才面对任波郄的慌张。 “方才任掌柜说的好,人生在世难免手滑……”萧衣陌一脸淡然的起身站起。 “看来又是一个自己找死的!”方才见这个白衣少年飞身救人,便料定此人并非易于之辈。双手一挥,曹府家丁便立时从神龛之前围拢过来,环伺在萧衣陌的身边。 “多谢萧少侠出手相助!老朽还有一不情之请!”此时鼻青脸肿的任波郄从柜台下方钻了出来,抱拳拱手之余,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 “任掌柜方才舍命护宝,萧某佩服!有何要求但说无妨!”萧衣陌见任波郄说的诚恳,也连忙拱手还礼道。 “那老朽可就说了啊!”任波郄略一沉吟,突然中气十足的大喊道:“要打架的请出去……”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任波郄说的竟然是这句话,一时间竟有各自绝倒。 “任掌柜……你……”陈白白内心竟意外又好笑,正欲开口阻止,却不料任波郄竟然对着以曹安为首的一干曹府众人作揖道:“各位,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小白酒馆’破烂不堪,你们拳大力沉,万一打到兴起,还不把这小店给拆了啊!即便没有拆了这小店,本店这几张桌椅也经不起折腾啊!当然最主要的是这拳脚无眼,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官府查问起来,老朽可是要吃官司的啊!还要移一步、移一步!” 任波郄一脸市侩的样子,令陈白白方才对他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但萧衣陌却不介怀,对着任波郄点了点头道:“任掌柜说的也是!我们这就出去……”言罢双足一点,身形竟已在门外,背对着鱼贯追出的曹府家丁。 “陈兄,这位兄台是?”曹钦点自进门以来,心思便全在陈白白的身上。此时才感觉这位白衣少年风度翩翩,不由对其产生了几分好感。“这位只是前来投店的客人!陈某也不熟悉!”陈白白眼见萧衣陌方才伤了曹府的家丁,担心日后引来东厂的报复,因此对萧衣陌来历闭口不言。 “原来如此,安叔,那一会也把这位少侠也请回府上吧?竟然来这‘小白酒馆’投宿,想来也是个苦命人!”曹钦点此时又忍不住“爱心泛滥”起来。 “是!”曹安嘴上虽然答应着,但递给一干手下的眼神却是不必留情。当时便有两名黑衣汉子也不多话,各自从腰间掏出一柄软剑。一左一右攻向背对着自己萧衣陌。二道寒光,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刺而去。 “萧兄小心了!”陈白白原以为曹钦点这么说,曹安会有所顾忌,不料曹府权势逼人,煞气滔天。这些恶仆更是视人命如草介,一言不合便要坏人性命。连忙大声提醒道。 “陈公子勿忧!”萧衣陌扭头微笑着看了陈白白一样,身形却不退反进。但就在两柄软剑眼看便要刺中萧衣陌之际,他却侧身一让,左手屈指一弹,右手长剑一按。那二个黑衣汉子只觉一股大力顺着软剑震的自己虎口剧痛,闷哼一声,两柄软剑同时脱手。萧衣陌顺势一绕,那两柄软剑如同绳索一般缠在了衣袖之上。 “还给你们!”萧衣陌一个转身,绕在衣袖之上的软剑各自朝着原先的主人飞去。那二个黑衣汉子抬手刚想接住,那里料到那软剑在空中突的变快,二人反应不及被那剑柄撞在胸口,双双的被打得口吐黑血、昏死过去。 “好耶!”陈白白与陈学佳身居京城,平日里只见过一些江湖儿女,哪见过这样神奇的武艺。陈白白还只是欣然点头,陈学佳早已是欢呼了起来。 曹安天性凉薄,也不叫人施救,任由那手下躺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白衣少年冷冷的说道:“莫要以为你来自蜀中,便谁都得罪的起!” “萧某自行走江湖以来,惩恶除奸的事做的多了。不过要说仗着一身武艺欺凌弱小,就算是山贼路霸也强盛那些狗仗人势的恶奴。”萧衣陌一脸不屑的说道。 “萧少侠说的好,那山贼路霸欺压良善,还有道是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可这些家丁恶奴,全为主子一时喜好便草菅人命,照实该打!”陈白白见萧衣陌光明磊落,也跟着为他叫起好来。 “小子,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成色!”曹安说话之间,曹府一干家丁周身黑气萦绕,手中更多各自多了趁手的兵刃,再度将萧衣陌围在了中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公子钦点(三) (三) 身处面目狰狞、周身黑气萦绕的曹府一干恶奴包围之下,萧衣陌倒全然没有半分惧意。永安河畔的山间清风吹拂着他身上的一袭白衣,更令傲然独立的他显得卓尔不凡、英气逼人。陈白白远远的看着不禁有几分如痴如醉。便是他身旁的曹钦点也不住的对老管家曹安说道:“安叔……安叔……我看今日便算了吧!咱们下次……下次再请陈兄和这位……这位公子去府上吧!” “少爷,我们只是吓唬吓唬他!不会有事的!要不您先回车上歇着?”曹安对着曹钦点之时虽然慈眉善目、毕恭毕敬,但一转头却是脸色铁青、杀气腾腾。 “萧公子……你的剑……”就在曹安准备驱动一干恶奴全力扑杀萧衣陌之际,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之际,陈学佳早已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返回时顺手取来了萧衣陌方才放在桌上的长剑。 “多谢这位小哥了!不过对付这些僚小,还不需劳烦这柄神兵出鞘!”萧衣陌接过自己的佩剑,但却丝毫没有想要使用的意思,单手将其负在身后。 “那把莫不是……不可能……你这个年纪……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曹安看到萧衣陌手中的长剑,竟然全身一阵战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此时“小白酒馆”的天空之中传来一阵悠扬的鹰哨之声,一天红色的隼鹰展翅向东边飞去了。 看着萧衣陌淡定自若的神情和他身后那把若隐若现的长剑。曹安虽然感觉眼前这个人物越来越棘手。心中更加埋怨自己不该背着尊主,怂恿曹钦点前来这“小白酒馆”闹事。但此时已然势成骑虎,只能分手一搏。只见他双手一挥,曹府的家丁顿时一拥而上。各种兵刃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萧衣陌周身袭来。 虽然此刻的局势比方才在“小白酒馆”之中更趋紧张,但不知道为什么陈白白和陈学佳的内心深处,却对萧衣陌充满了信心,似乎在这位白衣少侠的面前,一切魑魅魍魉都不过是草芥浮云。 “公子,我看这曹吉利八成是想造反”陈学佳伏在自家公子耳旁小声的说道。 “何以见得?”陈白白不明就里的问道。 “我小时候曾随我爹去京郊看过三大营秋操,但行伍之中的百战精兵,也很难像这些恶奴这般进退整齐、步调一致,我看一定是终日演练,才有这番如臂使指、如同一人的效果。”陈学佳一番分析,果然令陈白白心悦诚服。但转念一想,却还是拉着陈学佳,将其耳朵凑到自己嘴边,小声说道:“这话你可以不要乱说,特别是不要告诉你爹……” 陈学佳翻了翻白眼,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公子你多虑了!我爹那样的老油条……莫不要说我只是推测,便是拿出真凭实据!他会装作没看见!这就是所谓的‘明哲保身’!” “说的也是啊!”陈白白听到这里也唯有苦笑。的确,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曹吉利权势熏天、横行无忌,但谁又敢冒险公然去检举其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想通了这一层,陈白白突然觉得曹钦点在京师之中的种种胡作非为,或许也是曹吉利震慑人心的手段。 “陈兄,你在想什么?”陈白白正在思虑之际,突然耳边听到曹钦点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嘟囔道:“是打完了吗?”。果然他定睛望去,“小白酒馆”门前的空地之上,一袭白衣的萧衣陌如一朵流云般在一干曹府家丁之中飘忽若神,任凭你刀剑交加却始终难及其身。而围着他的众人却是呼嚎声不断,萧衣陌或点或拍,举手抬足之间便将其一一打倒在地。 眼见着大半恶奴已被打翻,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余者也再不敢上。白衣胜雪、一尘不染的萧衣陌,单手负剑站在空地中央,目光如电直指曹安,朗声说道:“傀儡已败,正主还不下场吗?” “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曹安冷笑一声,剩下的几个曹府家丁不约而同的各自从怀中掏出手弩。 “你们曹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啊!”就在陈白白和陈学佳一脸惊诧、都为萧衣陌捏着一把汗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而降。却只见一位飞鱼官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飘然而下,挡在了曹府恶奴手中的箭头和萧衣陌中间。来的正是“缉妖司”的指挥使纪如风。 “纪指挥使维持一方平安,不去追查近日里惊扰圣驾的种种灵异之事,倒是对我们曹家关心的紧啊!”面对世人都畏之如虎的锦衣卫,曹安却是一脸淡然。话里话外更是夹枪带棒,有指摘纪如风渎职之意。 “我们‘缉妖司’正在附近查案,幸好有那铁血战隼报警,这才没有错过一场好戏!”纪如风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右臂,半空之中一只铁血战隼徐徐降落,栖息在了他戴着名为“鹰指”手套的胳膊之上。正是昨日里纪如风在陈府门前送给陈白白的那只“玖伍贰柒”。 “陈兄真是机警,我还怕你出府之时便忘了这小东西了呢?”一边爱抚着自己亲手饲养多年的鹰隼,一边向着陈白白走来。此时永安河畔马褂銮铃之声响成一片,数十名隶属于“缉妖司”的锦衣卫已然陆续驱马赶到,领头的正是“缉妖司”的副指挥使林熙。 “惭愧、小弟其实是真的忘了!还要多亏我家学佳还挂念此事!”陈白白见纪如风突然出现镇住了曹府恶奴,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感激。但自己昨天被春九娘赶出陈府之际的确浑浑噩噩,脑子乱的如同浆糊。早将纪如风送自己的“号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思前想后,应该是陈学佳心细,还将此事记着。 “公子,你还好意思说!”陈学佳一边开心的将纪如风胳膊上的“玖伍贰柒”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让它栖在自己的肩膀之上。那铁血战隼似乎也颇有灵性,竟然懂得收齐自己的利爪。安安静静的待在陈学佳的身上。“真乖!给你吃这个……”陈学佳开心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小的风干牛肉条,放到了“玖伍贰柒”黝黑发亮、犹如铁钩般的喙嘴前面。“玖伍贰柒”发出一声讨好似的啼鸣,微张双翅张口含住肉条,慢慢的吞咽而下。那呆萌可爱的样子,令平素对小动物都没有什么好感的陈白白也忍不住上前轻轻的用手爱抚着它背上光洁的羽毛。 “昨天把你饿坏了吧?”陈白白一边抚摸着,一边温柔的问道。“倒也没有!这个小家伙把小店里的耗子当成夜宵了!我方才去找它之时,它就停在厨房,嘴里叼着一只死耗子!”陈学佳见陈白白竟然对这小东西全然没有平时里的抵触,便进一步夸起“玖伍贰柒”来。 “是吗我早上还纳闷呢?怎么店里的耗子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此时脸上带伤的任波郄也在绿豆粥的搀扶之下,从店里走了出来,对“玖伍贰柒”赞不绝口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捕鼠能手呢!”陈白白赞许的摸了摸“玖伍贰柒”的头。那只铁血战隼随即乖巧的仰起脖子,用自己的喙嘴在陈白白的掌心轻轻的摩蹭着。 “锦衣卫来这里就是为了玩个鸟的吗?”眼见众人全都漠视自己的存在,曹安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高了嗓门说道。 “哦!对了,纪大人,咱们‘小白酒馆’今天刚刚开张,便有人上门闹事,不仅打伤了人!还携带朝廷严令禁止的管制兵器,这事你们到底管不管啊?”陈学佳见曹安还敢主动挑衅,连忙拉着纪如风的手,撅着小嘴说道。 “管!这事我们锦衣卫当然要管!”纪如风尚未开口,副指挥使林熙却凑上前来接口道。 “你,对,说的就是你……我昨天看你就不像个好人。今天竟然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在“小白酒馆”的众人都以为林熙会秉公处理此事之际,却不料他一脸大义凛然的转头对着负剑而立的萧衣陌怒目而视道。 “我……?”萧衣陌没有想到林熙会对曹府一干恶奴熟视无睹,直接将矛头对准自己,竟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什么你?朝廷的法令你不知道吗?三尺青锋半尺柄!你看看你这把剑……都超出多少了?明显违反有关规定,这位小哥说你携带朝廷严令禁止的管制兵器,可曾冤枉你了?这一地的伤者哪个不是你打的?人证物证皆在,我看你如何抵赖,来人啊!把他给我押回去!”林熙一连串罪名连珠炮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其麾下一干锦衣卫更是如狼似虎,上前便欲将萧衣陌绳捆索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公子钦点(四) (四) “林大人……你……你搞错了吧?”陈学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对曹府一干恶奴的指控,竟然会被对方移花接木的安在了萧衣陌的头上。连忙想要上前阻止。 “搞错?怎么会呢?,这个人名叫萧衣陌,对吧?我们锦衣卫刚查过他的底细,虽然时间仓促了些,还没摸到他的实底,但他这次进京一无官凭路引、二无店家保荐,十天里连换九家酒楼,如此藏头露尾、岂是良善所为啊!对了,这萧衣陌昨天可是来‘小白酒馆’投宿?这位掌柜,你可曾验查过他的身份文牒啊?” “这个……倒是……没有”任波郄突然被林熙这么一问,但是想起昨天晚上沉浸在久未有客人上门的欣喜之中,倒的确忘了要查验萧衣陌的身份,若是锦衣卫方面较其真来,“小白酒馆”难逃一个知情不报、窝藏jian类的罪名,顿时不禁语塞。 “可是……可是……他们曹府的家丁身带手弩,还打伤了我们家任掌柜,总是事实吧!这位官爷,你可不能避重就轻,冤枉了我们这位见义勇为的萧少侠啊?”陈学佳没有想到林熙明明有心回护曹家,竟然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连忙将话题引回到了曹府一众恶奴的身上。 “嗯……本朝律法的确严禁民间藏有弓弩!”林熙对陈学佳的说辞似乎颇为肯定。“小白酒店”的众人也跟着有了几分底气。 但不料林熙随后便向东拱手,继续说道:“但当今圣上感念异族入寇以来,京师内外盗匪纷起,良善之辈难以自保,前几天刚刚开天恩,特许京师之中的富户家丁,经核准可携带she程50步以内的民用手弩若干。” “这……这……不知这核准的工作由哪家衙门负责?”陈学佳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光景,朝廷律法竟然说变就变,心中虽然已深知不妙。但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追问道。 “民间持弩关乎国计民生,自然不是寻常官署可以担待的起,圣上特命昭烈伯、东厂掌印、总督三大营的曹吉利、曹大人全权负责!”林熙一口一个当今圣上,但言辞之中却满是向曹府献媚的语气。 曹安听到这里,自然心中已知他是友非敌,也便跟着说道:“怎么?你们陈府若是眼热,也大可前来申请几把,老夫虽然不懂这公文案牍之事,但也可代为通禀引荐,省去一番手脚!”听到曹安这么说,曹钦点也得意打开手中的折扇,故意露出上面御笔亲书的“朝廷心腹”的四个金字。曹府一众家丁也附和的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颇为机械,完全不似正常的人声。 “我……我们……掌……掌柜……”绿豆粥虽然不太懂曹府众人缘何发笑,但方才这帮恶人对自家掌柜拳打脚踢却是他亲眼所言,此刻连忙指着任波郄脸上的伤,冲着林熙急切的想要表达。 “哦!让我来看看……”林熙装模作样的凑上前来,一只手捏着任波郄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在对方脸上的伤处按压了几下,在任波郄疼得龇牙咧嘴之后,这才若无其事的捻捻了手指道:“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不过这街面打架斗殴之事,咱们锦衣卫‘缉妖司’可不管,你若觉得这段打挨的冤枉,大可以去顺天府告状!” “林大人,你既然说这打架斗殴之事不归锦衣卫管,那么萧少侠……”陈学佳何等聪明,连忙凑上前,希望抓住了林熙对曹府众人和萧衣陌态度的前恭后倨,自相矛盾,让他放了萧衣陌。 但这一点小心机却哪里是林熙这样老公gan的对手。林熙双手一摆,一本正经的说道:“萧衣陌可不一样!你看他身材瘦削、面无四两肉,却打dao了曹府这么多忠勇的家丁。这合理吗?正常吗?有科学的解释吗?” “额……可是……”陈学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早已设计好了圈套,自己的问题不仅没有难住林熙,反而被对方当做了萧衣陌的罪状。饶是自己平时牙尖嘴利,此刻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所谓‘不合情理便是怪,事有反常即有妖!’我们锦衣卫‘缉妖司’要捉拿的,便是萧衣陌这样为祸地方的妖人!你们几个还等什么!还不速速给我拿下!”林熙见一直给自己捣乱的陈学佳终于理屈词穷,心中不禁一阵窃喜,暗道:“我这番说辞便是向来秉公执法的纪如风也挑不出毛病来,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陈府书童!”更是催促一干手下,火速上前将萧衣陌拿下。 “林副指挥使果然执法如山,老朽佩服!”纪如风带着锦衣卫“缉妖司”一群人等的出现,本令曹安颇为不shuang。但没到这副指挥使林熙却对曹家处处照顾。不由得在高看他一眼之余,也放下shen段主动向其拱手施礼。 “不敢当,不敢当,尊管谬赞了!不过以后若再遇到这样的妖人,万不可再与之正面冲突。你看这一次贵府伤损了这么多兄弟……唉……林某真是心疼啊!也怪我来晚了、来晚了啊!”林熙见曹安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连忙也一躬到底,嘴上更是忙不迭的阿谀奉承。 “好说,好说,也是这些狗奴才平时里疏于练习,才让这小贼钻了空子!幸好林副指挥使及时赶来。此番回去我定要向我家主人禀明林副指挥使缉拿妖人、保护钦点公子之功啊!”曹安深知林熙本对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这位志在必得,只是中途被从外地调来的纪如风抢了先。心中暗想竟然自家尊主有意搬掉纪如风这块绊脚石,那么不妨便扶植林熙与纪如风抗衡。 “哦、哦、哦,实是当不起、当不起,其实今天之事全是纪大人的功劳。林某不过是赶来凑个热闹。这个还请尊管回去一定要曹大人说清楚!”听到曹安的一番话,林熙虽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毕竟纪如风便站在一旁,也不得不主动将话头引了过去。 “纪大人嘛……也好,老朽这边还有几句话倒的确要和纪大人说清楚!”曹安看了一眼已被锦衣卫团团围住的萧衣陌,深知林熙虽然一再下令,但没有纪如风发话,“缉妖司”众人还不敢轻易对萧衣陌下手。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曹安当然不愿错过这个火上浇油的好机会。 于是对着纪如风一拱手道:“纪大人,方才那小贼不仅手上功夫了得,更有妖魅邪术在身,‘缉妖司’可一定要将他拿下后好好审问啊?若治不了他,不如便移jiao东厂,由咱家曹大人来整治他!” 纪如风深知曹安是曹吉利的心腹,这些话曹安说得,过几天便自会有曹吉利在朝堂之上的心腹跟着造势,说什么京都地面之上出现一个妖人,打伤曹府家丁无数,险些还要伤了曹钦点公子。自己若不能赶在这些谣言之前,盘问清楚萧衣陌的底细,还他一个清白。一旦圣上下旨,要‘缉妖司’将萧衣陌移交给东厂,那么局势便对萧衣陌大大的不利了。一想到东厂之内那些耸人听闻的刑讯手段,纪如风也只能轻咬牙银,对着手下喝令道:“林副指挥使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还不速速把那萧衣陌给我拿下!” “纪大人、林大人,两位请暂息雷霆之怒!在下有几句话说!”就在锦衣卫们准备上前捉拿萧衣陌之际,始终没有开口的陈白白,突然走上前来,手中折扇轻摇,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其实这里面有偌大的一个误会在此”。 “哦!陈公子的意思是……”自“裘马之会”以来,纪如风便对陈白白的颇有好感,此刻见他胸有成竹,心中不知道缘何也跟着笃定了起来。 “其实这萧衣陌、萧少侠是我们陈府重金礼聘的厨师。几天之前才刚刚进京。哪里会是什么歹人、妖人?”陈白白这话虽然说的声音不高,但却抬出了自家京师首富的招牌,却也有些份两。 “陈公子,你话可不对了啊!这萧衣陌若是你们陈家邀请来京,缘何没有官凭路引?为什么他在京师十天之间连换九家酒楼?”林熙深知陈白白不会临时起意,要替萧衣陌开tuo,连忙逼问道。 “林大人明察秋毫,陈某佩服!只是林大人不懂这经商之道。自古奇货虽可居,却也需卖与懂识人。萧衣陌、萧少侠虽然是那厨神萧九海的亲传弟子,但于京师名庖之间终究尚属后进。我们陈府欲令其一炮而红,身价百倍,自然要对其进行一番包装。然食客千万、众口难调。若要风靡千万,便需先造其势。”陈白白自幼跟随父亲经商,虽尚无实战经验,但这些理论知识却已然是乱熟于胸。这一番话出口,即便是有心找茬的曹安和林熙也只能摆出一副“我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陈公子这番高论,林某受教了!只是不知这造势与萧衣陌藏头露尾有何关联?”林熙虽然感觉自己明显要被忽悠了,但也只好主动的追问道。 “对啊!这藏头露尾便是造势,造势便需藏头露尾!林大人若不查案,转战商海,想必不多时便会成为豪商巨贾!”陈白白将手中折扇一合。抚掌称妙,还不忘恭维林熙两句。 陈白白随后才接着说道:“人皆有好奇之心,若萧少侠一入京师便暴lou了那师承、年纪、籍贯、经历,那又有何趣味?唯有有关他的一切俱是谜团,世人才会念之、思之、寻之、觅之。如此才能生意火红,财源广进。而正是为了造势那九家酒楼更不能有一处为我陈家所有。如此一来,萧少侠之后入我陈家帐下,才能将其客源一吸而尽啊!” “原来如此!”纪如风虽知陈白白所言皆是胡纠。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便跟着帮腔道。 “纪大人,那萧衣陌的官凭路引、身份文牒具在我陈府之中。若锦衣卫‘缉妖司’有需要。陈某定当火速奉上!”陈白白感激的看了纪如风一眼。趁势卖了个人情过去。 “不必了!这查证身份之事本不是我‘缉妖司’所辖!何况陈公子竟然说此事关乎陈府之生意。我‘缉妖司’更不便介入。免得萧少侠的身世外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纪如风深知林熙多方查问也被调查出萧衣陌的来历,陈白白口中藏于陈府的官凭路引自然也是子虚乌有。不过既然陈白白这样回护萧衣陌,自己倒也不必拆穿。 “陈公子,你的话我大概是懂了!但这萧衣陌毕竟打了曹府家丁。总不能说也是你们为了造势吧?”林熙的话刚刚说完,便发现自己为陈白白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恨不能当场便狠抽几个两个嘴巴。 “唉!林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京师之中有林大人这样的好官,正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您看我这‘小白酒馆’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虽有萧少侠这样好酒,也怕巷深无人问!所以我才央求了挚交好友……”陈白白说话间主动搂住了曹钦点的肩膀。继续说道:“让钦点兄带上忠勇家丁,一起演上这么一出。我想明天京师之中便会传出:‘陈曹二家酒楼争风,白衣厨仙忠心护主’的故事,我陈家也为让那天桥的说书人把它编成七段,每天循环上演……” “曹公子……陈公子所言……”林熙原本以为陈白白只是纨绔子弟,不料口才如此了得。见他说的话滴水不漏,只能转而向曹钦点询问。 “没错!我家白白说的都对!”那曹钦点听到陈白白说是自己他的“挚交好友”,早已乐的心花怒放,哪里还会说半句不是。 “对啊!林大人方才也说了,那萧衣陌身材瘦削,若不是曹公子有意安排,凭他手下那些虎狼。莫说是一个萧衣陌,便是十个萧衣陌加在一起,恐怕也打不过一个啊!只是这事是我与钦点兄的小秘密。连曹府的老管家也被蒙在了鼓里!”陈白白见曹钦点如此配合,也gan脆抱他抱得更紧了些。 “哦!竟然如此!看来真是一场误会!好了,你们几个还不快快放了萧少侠!”林熙眼见曹钦点也帮着陈白白说话。自觉再逼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学着纪如风卖个顺水人情。 “且等一下!”就在众人以为满天乌云已散之际,曹安却突然开口。并随即转向萧衣陌道:“萧少侠,方才陈公子所说可是事实?” “不是!”萧衣陌冷冷一笑,淡然的回答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公子钦点(五) (五) “萧少侠……”陈白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方才编得如此完美的借口,竟然在最后关头被“自己人”萧衣陌“翻了供”。但偏偏此时他又气又急,萧衣陌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拱手对着纪如风和林熙两人行礼之后才幽幽的说道:“两位大人,想我萧衣陌虽然不是道。 “怎么?莫非怕我们‘锦衣卫’不给钱不成?”林熙深知自从纪如风接掌锦衣卫“缉妖司”以来,最为注重风纪整肃。自己以前那套吃拿卡要的手段,是万万不能再露出来。于是连忙拉着任波郄的手,一脸和气的说道。 “这位大人,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只是小店今天才刚刚开张,一应物什都未齐备。只怕是……”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向着陈白白望去,言下之意是“少东家,不是老朽不给力,而是小店早已入不敷出,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无妨、无妨!我看你们应该还没吃吧!大家一起吃个早餐便是!”林熙哪里会想到这京师首富陈家经营的“小白酒馆”此刻竟然穷到连隔夜米都没有,心里还盘算着总算可以一尝名动天下的“白衣厨仙”萧衣陌的手艺。 “这个……老朽早上起身之际,倒是作了几笼包子,熬了一锅白粥!两位大人若不嫌弃……”任波郄一脸为难的说道。目光不住的向陈白白的方向瞄去。 “挺好啊!”林熙听到这早餐不是萧衣陌主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包子、白粥终究是一口热食!也好过跟着纪如风在外面只能就着凉水吃gan粮。于是连忙拉着任波郄的手便抢先走进了“小白酒馆”。 “陈公子,打扰了!”纪如风深知林熙这“占便宜没够”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也只能对着陈白白拱了拱手。“纪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应该是我感谢各位大人肯赏脸来小店一坐,这边请吧……”说罢陈白白、陈学佳、萧衣陌和绿豆粥便招呼着纪如风和其麾下一干锦衣卫,悉数走进了“小白酒馆”之中。唯独没有人招呼站在一旁的曹钦点和曹安。 “安叔,我看我们也再进去瞧瞧吧!”从方才被陈白白勾肩搭背,叫着“挚交好友”的云端,一下跌落到无人问津的凡尘之中,曹钦点心里虽然有几分无法适应。但好在他天性豁达,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自己安慰自己道:“就是因为我和陈兄关系不一般,他才知道我绝不会介意的,所谓远近qin疏,说的本来就是要对外人更亲近一些,对亲人反而会表现疏远一些的意思吧?那么还有一个词叫远交近攻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曹钦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但双脚却早已不由自主的朝着“小白酒馆”走去。此时方才被萧衣陌打dao的一众曹府恶奴倒是三三两两的相互搀扶着也相继爬了起来,正欲跟着曹钦点进去。却听到曹安一声断喝道:“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听到曹安这么说,所有的曹府家丁都只能停下了脚步。“通通给我回马车边守着去。一群废物!”这两天连番失手令曹安多少有些失态。他的话多少有些暗示曹钦点快走的意思,但可惜他家这位曹公子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竟回头对曹安点了点说:“就是、就是!不许再打扰本公子和咱们家陈兄叙旧了啊!”然后便快步跑进了“小白酒馆”之中。曹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能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曹安跟着曹钦点踏进“小白酒馆”之时,才发现本就不大的酒店大堂之中早已坐满了锦衣卫。陈白白、任波郄、陈学佳三人处招呼,“绿豆粥”则怕生的站在一边。唯独不见了萧衣陌的身影。“阿粥,你跟我去后厨先把包子端上来吧!”看到曹安进来,任波郄突然转身拉着“绿豆粥”便走,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曹安的左右。似乎对曹安还是颇为戒备,防止他再出手对“绿豆粥”不利。 曹钦点进店之后,这才发现“小白酒馆”之中几乎所有的桌子都挤满了,唯有纪如风和林熙的那一桌还有几个空位。“安叔,你一早上的忙前忙后,也饿了吧!来来来,坐下一块吃吧!”便拉了拉曹安的衣袖,走了过去。他自打进了曹府之中衣食住行便全是曹安照顾的,因此对这个老管家比父亲曹吉利还要亲切些。“谢少爷!”曹安也不客气,便在与纪如风对面的坐下。两人目光相接,却是同样紧盯着对方。 不一会几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便由任波郄和绿豆粥端了上来。从昨天的裘马之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的陈白白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huo。忍不住便挤在曹钦点的身旁坐下了来。十指大动,拿起一个包子便大嚼起来。此刻曹安却意外的发现任波郄和“绿豆粥”脸上顿时都呈现出一幅惊恐的表情。 “嗯!好吃!太好吃了!我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包子了!什么天香楼、醉仙楼,都没有任掌柜你作的好吃!”陈白白嘴里还嚼着包子,便一个劲的夸奖起来。陈学佳怕他噎着,连忙盛了一碗热粥送上去。 看到陈白白吃的那么香,曹钦点也咽了一口口水。伸出肥硕的手掌拿了包子送进嘴里。但舌头的味蕾刚触及那粉丝白菜的馅料,一股醉中带苦、苦中带辣、辣里发腻、腻中化碱的奇怪味道便席卷而来,身体的本能让曹钦点恨不能马上就吐出来。但是看陈白白风卷残云的已经吃了一个包子,又伸手去拿第二个的样子,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曹钦点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表面格外的尴尬。“少爷!喝点粥吧!”曹安注意到了曹钦点的异样。也连忙从陈学佳手里抢过一碗粥送了过去。曹钦点这才就着热粥才将这一口包子吃了下去。 “怎么样?曹兄你也是京师有名的食客,你说这包子作的是不是比那些酒店的好!”陈白白忙着大快朵颐,显然没有注意到曹钦点的面部表情,还一个劲的推荐道。“是、是、是!正是难得一遇的美味啊!”曹钦点看着陈白白满足的表情,实在不忍心说出真xiang,只要连连点头。“那你吃啊!我一个人可吃不了那么多!纪大人、林大人,你们也吃啊!哦!对了!还有曹管家,进门就是客!你也别拘束!”陈白白开心的笑着,宛如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这包子不会是下了毒吧……”曹安吃了一口。顿时感觉从嘴里到胃部一阵的翻江倒海。自问早已炼成百毒不侵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此强烈的排斥感。纪如风和林熙更是早已从曹钦点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只是端着碗喝粥,不敢伸手去拿包子。 “这粥……”手中的热粥尚未沾唇,纪如风突然眉头一皱。吓得林熙连忙将碗放下,心中暗想这“小白酒馆”莫非是黑店不成,包子难吃也就算了,莫非是白粥也有问题。 “嗯……任掌柜……你怎么会?”陈白白方才只顾吃包子,见纪如风脸色不对,这才拿起放在手边的粥碗,他长于饮食之道,一闻便知其中果然另有玄机。 “少东家……老朽知道自己厨艺不精。但是这白粥可是用精米慢火细熬出来的!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任波郄平素里不善烹调,偏偏之前的“彼岸春”根本请不起厨子,因此每次都是自己对付着。也不知道吃跑了多少顾客,今天没想到自己都不忍下口的包子,陈白白竟然觉得好吃。而本来认为多少能喝的白粥却出现了问题。 “这虽然只是普通的白粥,但里面却放了去冬精选的梅花瓣。嗅之有淡雅的孤寒,入口更有沁人心脾的温暖。任掌柜,这一碗暗香粥,白白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们家春姨会煮,想不到你也不会……”陈白白端着粥碗,起身对任波郄鞠了一躬。 “少东家,你正是折煞老朽了!其实这粥虽然是老朽煮的,但是方才萧少侠又进去加工了一下……”任波郄听陈白白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方才进屋之后,萧衣陌便去了后厨,说粥冷了不好喝,又重新烧了一滚。 “腊月早梅,清晨摘半开花朵,连蒂入瓷瓶,每一两,用炒盐一两洒入,勿用手抄坏。箬叶厚纸密封,入夏取开,先置蜜少许于盏内,加花三四朵,滚水注入,候着粥熟时下了花瓣。萧少侠果然不愧‘白衣厨仙’的美誉啊!”其实陈白白也知道这“暗香粥”并不难做,但贵在用心。萧衣陌对待一碗白粥尚且如此,其人厨艺之高,自然可想而知。 听到说眼前这碗白粥有如此讲究,一众锦衣卫和曹钦点更是忍不住端起一品。果然白粥的温腻之中带着淡淡的梅花清甜,喝着令人格外的舒服。好不容易就着这“暗香粥”又吃完了一个包子,曹钦点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粥碗,突然开口说道:“陈兄,你竟然不愿意跟随小弟回府,那么小弟倒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手里正拿着第四个包子的陈白白一脸迷茫的看了看曹钦点,似乎在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的。“陈兄,令尊的投资眼光向来独到。这京师西北一带此前毁于兵燹,听我父亲说圣上也早有心复苏此地。只是可惜京师的富商大多鼠目寸光。导致这块地方常年废弃。既然陈家有意从这个小白酒馆为起步,重振永安河畔这块黄金地块,那么我曹府也愿意襄助一臂之力。陈兄,你就开个价吧!让我曹钦点在这小白酒馆也参上一股如何?” 陈白白把包子放下,苦笑了一声。转头对任波郄说道:“任掌柜,此前我春姨盘下这店铺花了多少银子。”任波郄看了一眼曹钦点,对着陈白白比出了一个“四”的手势。“四万两?四十万两?也无所谓啦!安叔,马上给我拿二十万两银票来,我yao和陈兄一起经营这小白酒馆!”见陈白白没有直接拒绝,曹钦点多少有些兴fen。“曹公子,是四十两!”任波郄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徐徐的道出了真相。 “曹公子,你看到这永安河畔的累累坟丘了吗?”陈白白突然正色的对曹钦点说道。“昔ri异族入关,无数难民沿着永安河逃奔京师。可有人却紧闭城门,不许难民进城!最终导致这些携家带口的难民困于此处,最终或死于异族的铁骑冲杀,或毙于饥寒冻饿!你可知道是谁下令关闭九门,严禁难民进城的?” 虽然和陈白白早已相识,但在曹钦点的心目中对方始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有钱任性的纨绔子弟。却万万没想到此刻的陈白白竟宛如tuo胎换骨,一样正气的看着自己,这种气势正是曹钦点平日里最为害怕的了。“我……我不知道!”曹钦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要不是曹安在一旁,他恨不能马上夺门而走。 “下那样的绝户之令的,正是你那个昭烈伯、东厂掌印、总督三大营的父亲、曹吉利、曹大人!”陈白白不依不饶,最终还是道出了那个曹钦点心目中隐约已经知道的答案。“那你现在还觉得这永安河、这小白酒馆,会欢迎你们曹家的银子吗?” “陈公子秉公之论自然畅快,不过可曾想过。京师以北数十万难民如果全数进城,会是怎样的景象?其中若混有异族的jian细当如何?数十万张悠悠之口,每天需耗费多少钱粮?异族若长期围困又当如何?要我说要是这些难民进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们陈家这样的大富之家!”曹安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反唇相讥道。但曹钦点此刻却拉住了他的手,幽幽的说道:“安叔,别说了!”而林熙也从一旁解劝道:“陈公子,你也少说两句吧!买卖不成仁义在。没必要伤了陈曹两家的和气。” “陈公子,你的意思我懂了。这包子不错,还有么?我全要了。安叔一会全部打包带走吧!”曹钦点叹了一口气。“100文钱一笼,盛谢惠顾。”一旁的任波郄连忙拿着算盘走了过来。而就在此时后厨却幽幽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给我留一笼!”众人转头望去,却见一身白衣的萧衣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曹安看了一眼萧衣陌,对着任波郄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这春九娘行事果然滴水不漏。不过任掌柜你就不觉得她这样安排,是对你没信心吗?” “曹管家说笑了!乘兴杳然迷出处,对君疑是泛虚舟。这位萧公子只是过来投店的。可没说过要常住!何况信心二字,对于曹管家来说比我可重要多了。”任波郄呵呵一笑。抬手从曹安手里接过三、四两的零碎银子。 “陈兄,你的话我曹钦点记下了。这小白酒馆地段不错,东西好吃。以后我不免还要常来打扰。今天就此别过了吧!”曹钦点站起身来,脸上却似乎少了几分最初的玩世不恭。“好说!来的皆是客,小白酒馆欢迎你来,更欢迎你常来”陈白白也跟着起身。 就在两人把臂相送之际,曹钦点突然说道:“对了,那胭脂、牡丹两位姑娘昨天裘马之会后便甚是想念陈公子,要不下次我把她们一起带来?” “不必了。白白我现在囊中羞se,可点不起那样的景儿。”陈白白微微一笑。“也是!你身边带着陈学佳这样书童,晚上也不会寂寞!”曹钦点看了陈学佳一眼,羞得陈学佳恨不能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眼见曹钦点主仆要走,纪如风也对着一旁的林熙使了眼色,林熙连忙说道:“我们锦衣卫也有职责在身,就不多滋了!伙计会账!” 从林熙手中接过一个二两左右的银元宝,任波郄的脸上更是乐开了花。陈白白和陈学佳感激的将纪如风送到门外。此时小白酒馆的门外,早有曹府家丁备好了马车。“陈公子请回吧!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妨联络纪某。”纪如风一边说着一边用刀锋般的目光扫了一眼以曹安为首的曹府众人,拨转马头就要离开之际。 “纪大人请留步!”不想曹钦点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纪如风坐骑的缰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赋财源(一) (一) “曹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其实纪如风内心深处对曹钦点这样的纨绔子弟也谈不上厌恶,甚至有些可怜他们。毕竟一个人对父母家庭并没有选择权,有些时候生于侯门相府和帝王家一样,更多的都是一种负担和拖累。 “纪大人,你竟然送给陈兄那个什么……是不是也应该……”曹钦点嘟着肥硕的双唇,摆出一副可爱呆萌的模样。 “我家公子说的是你们锦衣卫用于联络的‘铁血战隼’,也就是你们俗称的‘号ma鹰’!”看着纪如风一脸懵懂的表情,站在曹钦点身后的曹安一脸不屑的说法。 “哦!那个啊!我当初是见陈公子出门总是轻车简从,怕有歹人见财起意!曹公子,身边高手如云。每次出游都是前呼后拥的!你……”纪如风本来想说“你不招惹别人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谁还敢来招惹你!”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给对方留些颜面,于是改口道:“你曹公子就不需要了吧!” “纪大人言重了!我们曹府的家丁个个安分守己的!再说了我们真遇到什么作jian犯科之徒,也好及时通知锦衣卫啊!”曹钦点这番话倒是说的纪如风一时无言以对。好在一旁的副指挥使林熙赶上来解围道:“我们纪大人的‘号ma鹰’最近都分派完了。曹公子如不嫌弃,不如先拿一个我的‘号ma’吧!”林熙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唿哨,不一会一只通体黑白相间的雪鸮便徐徐降落在了林熙的肩头。 “这……这不是猫头鹰吗?”陈学佳正在逗弄肩上“玖伍贰柒”,突然抬头看到停在林熙手臂上的“号ma鹰”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唉!这位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头编号‘贰叁叄叁’的‘号ma鹰’,的确是一只猫头鹰,不过此种的学名为‘雪鸮’,本生长于极北之地,京师甚是罕见。据说在西域欧罗巴有一国名叫英吉利亚。国中有一学府名为玄暝阁。其门下弟子均为异能之士,专长于隔空取物、奇门遁甲。其同门之间相互联系也是靠这雪鸮传信的!”林熙也怕曹钦点会心存嫌隙,连忙引经据典的说道。 “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之所在?”曹钦点听完林熙的介绍,倒是对那英吉利亚国中的玄暝阁饶有兴致。 “确有其事!”曹安冷笑的点了点头,从林熙手中接过那一脸呆萌的雪鸮。言辞之间似乎对玄暝阁的存在颇为肯定,仿佛亲自前往探寻过一般。 “那改天一定yao我爹带我去见识见识!”曹钦点对曹安的话似乎从来都深信不疑,此刻脸上更是露出了心向往之的表情。 “好了!‘贰叁叄叁’就托付给曹公子!就此别过!”林熙在马上对曹钦点和陈白白等人拱了拱手。而早已在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纪如风则只是对陈白白点了点头,便扬鞭策马而去了。 送走了纪如风和曹钦点等人之后,陈白白带着陈学佳重新回到小白酒馆之中,只见萧衣陌不知何时又端出了几碟精致的点心。惹的陈学佳和绿豆粥等人食指大动。唯有陈白白一脸无感的独自坐在了一旁。 “陈公子,你果然是那财神再世,你看咱们这‘小白酒馆’今天方才开张,便连接了这样两笔大生意,进账五两七钱,扣去成本,净赚五两五钱,若天天如此,扭亏为盈,那是指ri可待了啊!”任波郄见陈白白mian有愁容,连忙上前打着算盘宽慰道。 “是啊、是啊!公子,你看被这曹钦点一闹,其他的京师十三少怕是陆陆续续都会过来,咱们又有萧衣陌这样的厨仙坐镇,还怕赚不到银子吗?”陈学佳也跟着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萧衣陌方才作的小点心,作势便要往陈白白嘴里送。 “学佳,别闹!你们听我说……”陈白白用力摇了摇头。轻轻将手中折扇一收,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好、好,公子你说吧!”陈学佳从未见自家公子如此认真,连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在学堂里受教的样子。任波郄和“绿豆粥”两人也只能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碗筷,各自找凳子坐下。唯有萧衣陌远远的站着,依着后厨的门口,用带着些许冷傲的目光看着陈白白。 “其实昨天被春姨赶出家门之际,我并未想过太多。只觉得春姨不过是一时气愤,我在这‘小白酒馆’之中待上几天便可回去!但是今天的种种,却让我明白了大丈夫立身于这天地之间,一丝一缕俱得来不易。再回首昔ri种种孟浪,真是惭愧的紧啊!”陈白白这番话发自肺腑,说的更是动情。 “公子言重了,其实我觉得你以前作的也没什么……不对……吧?”陈学佳本想替自家公子辩解几句,突然一想到他过去那些挥金如土的荒唐,突然之间也变得没有底气起来。 “便说这‘乾坤聚宝盆’吧!为了与那曹钦点斗气,我不惜重金将其买下。但那些钱可有一分一毫是我挣来的?所以我决定了,若一天不能在此赚回此物之花费,我便一天不回陈府”陈白白转头看了一眼方才引起一番争斗的神龛,暗下决定的说道。 “公子勿忧,想那区区二百两,咱们若齐心协力,一月光景也便能挣来!”任波郄见陈白白说的如此豪气,鼓掌喝彩之余,站起身来表决定道。 “任掌柜……你听岔了……不是二百两……是二百万两……”陈学佳本想到陈白白如此决绝,连忙拉了拉任波郄的衣袖,小声说道。 “多少?二百……万……两……”任波郄看了看陈学佳,竟然变得和“绿豆粥”一般结结巴巴起来。 “这个以小店一天赚五两计算,一年便是一千八百余两。所以……公子只需在小店住在一千一百多年也便可以回府了……”任波郄拿起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一通计算,皱着眉头说道。 “那个……我觉得公子你也不必那么较真吧……”陈学佳一脸无奈的规劝道。他虽然知道陈白白向来言出必行,但要靠这“小白酒馆”赚取这么多的银两,几乎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个公子,你若信的过任某,任某倒有几个来钱快的门路……”看着陈学佳为难的样子,任波郄一咬牙,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请任掌柜教我……”陈白白没有想到困守这荒野小店的任波郄竟然还生财有道,倒也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陈公子竟是那京师十三少之首,相比知道这京师富家公子之中有人嗜食‘五石散’,那正是‘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夸药力,经冬不衣绵’。咱们何不把这小白酒馆改成那‘寒食馆’,说起来老朽手上还有一张方子,管教与他家不同……”任波郄故作神秘的说道。 “任掌柜,想不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啊!”关于京城公子之中有人吸食“五石散”的传言,陈白白也是早有耳闻,为之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者也不在少数。 “咱们这‘小白酒馆’地处偏僻,的确非常适合此道,且一本万利。二百万两倒也不算难赚。”任波郄见陈白白似乎有些兴趣,连忙凑近了说道。 “任掌柜,你竟然会背这白乐天的《思旧》,应该知道服用那‘五石散’的‘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吧!我陈白白虽然爱财,但也要取之有道。又岂能用这种害人的东西赚钱。学佳,一会把‘玖伍贰柒’放出去,通知纪大人,我们这边有人手里有‘五石散’的方子……”陈白白突然脸色一变,正义凛然的说道。 “别、别、别,公子……老朽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什么‘五石散’,老朽根本没有见过,就算见过也没配过,就算配过也没卖过,哪来什么方子?我不过怕公子太过忧虑,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任波郄连忙摇着手说道。 “好吧!我就当任掌柜是开了个玩笑!不过任掌柜说的也没错,要靠我们这‘小白酒馆’赚这二百万两实在有些吃力,各位若有什么其他好主意,也可开诚布公的说出来……”陈白白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目标实在太大,但若不能弥补自己的荒唐给陈家造成的损失,那么他又有何面目回去见自己的父亲和春姨呢? “公子……办法倒还有一个……”任波郄犹豫了再三,又一次开口说道。 “任掌柜不妨说来听听,只要不是卖‘五石散’,白白觉得都可以商量……”陈白白没有想到任波郄倒是生财有道,一会的功夫便又有了新的主意。 “是这样的!前几年便有道上的朋友和我说,中原的手弩在关外非常值钱。若能搞到一把便价值千金!可惜此物一直为官府严查,无处寻觅。现在好了,竟然朝廷已然开禁,公子又和那曹钦点公子关系莫逆!每个月去批个十把、八把的,想来有个三年五载的,也能凑个二百万两出来……”任波郄正说的起劲,不料陈白白转头对着陈学佳说道:“学佳,开门……放‘玖伍贰柒’……” “公子,有事好商量……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任波郄连忙拉着陈学佳坐下,一脸献媚的说道。 “好啊!任掌柜,想不到你还私通异族啊?”陈学佳虽然不在朝堂之上,却也知道那异族骑兵马快弓急,中原边军能与之抗衡的便是手弩。异族方面虽在战场之上屡有缴获,但苦于无法仿制,因此才通过无良商贾在中原各地广为采买。 “没有、没有!老朽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哪有那样的门路,若真有,老朽又何苦还窝在此处吃土,哈哈……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任波郄连忙撇清关系道。 “各位,我觉得我们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抓紧时间把这酒店上下收拾一下!你们昨天晚上睡的可都还好吗?”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萧衣陌突然开口说道。“小白酒馆”的众人这才想起,这家酒店的确还有太多现实的工作等待着他们去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赋财源(二) (二) 好不容易和萧衣陌、任波郄、陈学佳、“绿豆粥”等人上上下下把“小白酒馆”的所有客房都打扫了一遍,天色已近黄昏。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多体力活的陈白白早已累的灰头土脸、全身酸痛。虽然中午只是随便扒了几口饭,但此时的陈白白已然没有体力再吃晚饭了。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陈白白拖着倦怠的身体回到了房间里,仰天躺在陈学佳帮他铺好的床shang。盯着头上破旧的楼板,思绪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 毕竟在短短二天,自己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陈白白无论如何安闲不下来。一想到那白衣飘飘的少年厨仙萧衣陌、武艺高强而又刚正耿直的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陈白白不禁心头一热,仿佛又有了万般的动力。但一想起贪财嗜酒、穿着怪异的掌柜任波郄,说话结结巴巴的跑堂小伙计“绿豆粥”以及这破落不堪的“小白酒馆”,自己却又没有力不从心,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改变目前的局面。 “明天应该让学佳回家一趟,向春姨报个平安才是!”其实此时陈白白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陈学佳这个鞍前马后的小书童,在他看来陈学佳跟着自己一起被赶出陈府,纯属无妄之灾。毕竟是自己在“裘马之会”上闯下了祸事,没想到竟然连累到了身边的人。“或许春姨一个心软便把学佳留在了府上也说不一定,对!就着办!” 一想到春姨和家,陈白白的思绪便再也无法控制。仔细想想自己虽然荒唐,但比起曹钦点那个混蛋来,好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无来由的被赶出了温暖、舒适的家。而自己偏偏又许下了一个不赚回二百万两就不回去的承诺,想来真是令人头疼。 小白酒馆今天算是正式开张了,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自己却依旧没有方向。此时陈白白突然有些懊恼自己过去的生活太过散漫,明明父亲和春姨都是一等一的商业奇才,但自己在他们身边长大却没有学到一招半式,以至于现在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此时身体的疲惫感渐渐的袭来。危机感终于抵挡不住倦意,陈白白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迷迷糊糊之间陈白白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旁。但自己却偏偏无法动弹。来人面目模糊,但陈白白却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陈白白……陈白白……”一阵阵幽幽的声线在自己的耳旁响起。渐渐的陈白白只觉自己的意识竟然脱离了肉身,慢慢的浮起。 饶是陈白白今天已经见了许多奇闻异事,但是轮到自己身上,也不由得惊慌了起来。看着躺在床shang就如同安然入睡样子的身体,陈白白试着想要魂归本体,都是一下穿体而过。“这莫非就是古人说的神魂出窍。”陈白白试了几次,发现都是徒劳无用。 这时“陈白白……陈白白……“叫声又由远而近,轻轻幽幽响起。 陈白白顺着声音,慢慢的走跟出了房间,逐渐又走出了小白酒馆。此时门前原本湍急的永安河突然平静如镜,更不知何时搭起了一座独木小桥架,只是桥的对面白雾一片,也不知通向在何处。 ”有人吗?”陈白白壮着对着桥对面喊道。 “莫要高声!”随着沙哑、沧桑的声音。一个身穿青衣锦袍,颌下三缕青须,身材瘦削的老者从独木小桥飘然而至。 “你……你是谁?”陈白白壮着胆子问道。 “我?我和你一样,是一个商人。只是当年他们都叫我财神……”老者倒也不谦虚、悠然的回答道。 “天下财神那么多?您是哪位啊?关二爷和赵公明,您肯定不是!那您是王亥?比gan?范蠡?端木赐、李诡祖?还是管仲、白圭?”陈白白向来喜欢看那种闲书,更兼家里从商,竟然一脱口便报出了自己所熟知的“八方四面一个中”的九位财神爷的大名。 “咳……这个……想不到你知道的还不少嘛!”老者本以为说到财神,陈白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谁知道对方报出一长串姓名,竟然没有一个是自己能比的过。只能用一声老咳来掩饰尴尬。 “那您到底是哪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见那老者虽然神神叨叨,却似乎并不像是打算要害自己的样子。陈白白的心中倒也不怎么紧张,竟然还不由自主的伸起懒腰来。 “老夫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神魂出窍之后,如你这般懒散的!”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人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知道本少爷今天打扫了几间房间?晒了几床被子吗?你凭什么说本少爷懒散?”陈白白听到这里倒有几分生气,不由得将满肚子的牢sao和怨气都撒在对方的身上 “哦!老朽不知,还望陈公子不要见怪、不要见怪!”老者本来以为自己飘飘然出场,那陈白白必定对自己纳头便拜、说不尽的崇敬佩服。不料非但没有镇住对方,反而招来了一通抢白。可有偏偏毫无办法,只能好言宽慰道。 “好了,本公子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速速送我回去休息吧!”陈白白挥了挥手,示意老者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这个自然,老朽这就……”老者正要施法,突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着了陈白白的道儿,这才连忙用力晃了晃脑袋,露出一张阴森恐怖的铁青色面皮,对着陈白白狰狞的说道:“小子,你竟然敢来消遣老夫,就不怕我让你魂飞魄散吗?” “你若要wo魂飞魄散,又何必这么费力的抓我来这里吧!好吧,我看得出你也是有事来求我,快点说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不料陈白白却并不害怕,但好歹强撑着一脸倦意,摆出一番愿意相商的架势来。 “好吧!其实老夫也姓陈……”老者见吓不倒陈白白,也只好恢复原本慈祥的面目说道。 “哦!我当是谁呢?,原本是本朝太祖年间的陈万三啊……”陈白白打了个哈欠,一脸鄙夷的说道。 “喂、喂、喂,我好歹生前也是富可敌国,家藏亿万。你小子不叫我一声陈财神,好歹也要尊称前辈吧?”陈白白对自己竟然会如此放肆,不由得倒有几分气恼起来。 “好、好、好,看在你我同宗的份上,我给您磕一个吧!”其实陈白白倒也不是真的鄙夷这位百年之前的商业奇才,实在是自己忙了一天,又累有困,只想着早点能回去休息。于是嘴上说着,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陈万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挥了挥手说:“前辈,再见……”。 “等……等……”看着陈白白转身就要走,陈万三实在被bi急了,只能高声喊道:“陈白白,莫非你不想赚那两百万两银子了不成?” 这句话果然有用,转身之后的陈白白呆立在了当场。过了许久才扭过头来,一脸为难的说道:“不想,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陈白白rou着ganse的睡眼,刚刚把话说完,便只觉自己的头上猛的一疼。只打他眼冒金星,半晌才回过神去,定睛一看,才见那陈万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杆,正悠然自得的抽着。 “陈公子,你一定很好奇老夫哪来的这烟杆……毕竟也在天地间游荡了百年,也学会了一些意象化物的小法术!对了,白白,你还困吗?”陈万三狡诈的一笑,满脸写着“怎么样?不服,你咬我啊!” “多谢前辈耳提面命,白白现在一点也不困了!只是不知道前辈找我来,有何指教……”挨了对方一烟杆之后,陈白白倒是清醒了很多。心中暗想:“好吧!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现在竟然落在这老鬼的手上,也只能听凭他摆布了!且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吧?” “老夫找你?我想陈公子你怕是搞错了,今天之事并非我来寻你,而是你唤我而来。”陈万三见陈白白似乎认清了形势,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竟然摆起谱来。 “我唤你?前辈莫要玩笑,小生不会那驱鬼通灵之术。与前辈之间更是素无半点瓜葛……等、等,前辈莫非便寄居于那‘乾坤聚宝盆’之中……”陈白白突然想到自己与这位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似乎就是之前裘马之会上买下的那件所谓的“宝贝”了。 “公子所料倒是不差……”陈万三见陈白白如此聪慧,倒是会心一笑。 “唉!想不到这东西不能招财进宝也就罢了,竟然还藏着你这样一个没用的老怨鬼!”陈白白心中暗自琢磨着,一抬头便只见那陈万三的烟杆又是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陈白白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眼前的金星散去,却只听到那陈万三愤懑的说道:“小子……那‘乾坤聚宝盆’的妙用,可是你这凡夫俗子可以窥见的!”想来是这老鬼可以洞见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 “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竟然前辈深韵这‘乾坤聚宝盆’的妙用,还望指点在下一二,也好让在下尽早赚够那二百万两雪花银,光明正大的回府!”陈白白见陈万三似乎话中有话,连忙顺杆上爬,凑上去套话道。 “什么聚宝盆……都是后世无聊文人附会的罢了!”不想那陈万三轻咬着烟嘴,用力的摇了摇头这才接着说道:“陈公子也是商贾大家出身,自知这世间万物,皆因稀有为贵。若真有一件宝物,可以自动生聚金银财宝,那么这些饥不能果腹、寒不能遮体的东西最终又与粪土何异呢?” 陈万三的这番话虽然令陈白白有些失望,但仔细一分辨,却也听出这位老鬼显然另有所指。于是陈白白淡然一笑,凑上前去小声说道:“所以……它的真正作用并不是聚宝咯!” “那是自然,此物的功用可比聚宝要强大的多……”陈万三想来也是在那“乾坤聚宝盆”中被困的久了,难得遇到陈白白这般聪慧的后生晚辈,忍不住抚掌大笑。但正在他准备进一步说下去时,却突然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但那些用途,我劝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陈白白万万没有想到这老鬼竟然在此时卖起了关子,心中顿时感觉仿佛有百只幼猫伸爪齐挠,痒的无法言述。但转念一想,这老鬼定是故意吊自己胃口,若是苦苦相求,少不了又要被他刁难。于是陈白白也跟着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竟然前辈这么说,那在下不问也便是了!” “你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过……唉!也好……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沦落其此啊。”陈万三见陈白白竟然不再追问,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空虚,但转念一想自己与这孩子无冤无仇,也不必害他。倒也释然起来。 “前辈,你怕不是来消遣我的吧?”陈白白见他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心里不禁恨这老鬼故弄玄虚。 “这里什么话?老夫此番来找你,便是要将自己多年经商之道倾囊相授,祝你早年赚够那二百万两银子!”陈万三脸色一变,抬起手来便将一物猛的掷入了陈白白的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赋财源(三) (三) “小子,你可给我好好记着……”随着陈万三振聋发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白白才发现对方丢在自己怀里的竟然一本手帐和一枝狼毫,也不知这老鬼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是、是、是,晚辈记着便是,前辈请说……”陈白白虽然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奇能。但此刻见陈万三如此一本正经,却也只能慎重其事的将那手帐打开,恭恭敬敬的提起笔来。 “小子,老夫将自己平生经商之道,溶于八个字中,便是那……”陈万三摆足了架子正想说。却不料陈白白漫不经心的将手帐一合,抢先说道:“人弃我取,人取我弃……” “小子,想不到你还有点天份,小小年纪便能悟到这一层……其实不是这一句,而是:人无我有……”陈万三没有想到陈白白竟然能抢先说出自己多年总结的名言,不由一愣,尴尬的准备换上一句。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贱……是这句吗?”陈白白此刻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庄重,而是一脸的鄙夷。 “咳!老夫记错了,其实是大旱……”陈万三一脸黑线,还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想那陈白白早已连珠炮般的背下了下来:“大旱买船、大涝买车!丰年买谷卖漆卖丝卖麻,灾年买漆买丝买麻卖谷,欲长钱、取下谷,无息币、务完物。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了,前辈……再见……” “陈白白、陈公子、陈少爷……请留步……老朽……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领悟过人,老夫这么多年的经商之道,您竟然早已了然于胸……老朽佩服、佩服啊!”陈万三万万没有想到陈白白竟然对自己的经商之道倒背如流,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前辈,不是我陈白白厉害。而是因为您是百年前的传奇人物,后世好事者早已将您的生平整理成册,著书立传,甚至编成评书,在下方才所说的。在天桥一道,花两个铜板便能听来!”陈白白见这老鬼如此认真,也只能无奈的告诉了对方事实。 “原来如此……咳……竟然你都知道了!那不知可有活学活用啊?”陈万三听到陈白白这么说,心中倒有几分得意起来。又在陈白白mian前摆起谱来。 “其实……前辈,你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在如今的商海之中已然全不适用了好不好?便以那‘无息币、务完物’来说,本意乃指应该加速资金周转,手中尽可能多存货物。但这种商业模式其实只适应于您当年所处的时代……昔ri本朝新立,百废待兴。恰如太祖爷所言: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譬犹初飞之鸟,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摇其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钱贱而物贵,当以持货为上。欧罗巴有大儒,名曰‘哑当思蜜’,称之为‘稍却有吉,爱客奴美’,直译其意便为‘短缺经济’,但今时之世,万业兴盛、百工齐聚。何物不产、何所不有,是以物贱而钱贵,故而现金称王。唯有以钱生钱,方能一本万利,欧罗巴大儒称之为‘麦嫩吐瑞,爱客奴美’,直译其意便为‘货币经济’。嗯,这些都要记下来,以后科举要考!” 陈白白家中与西域胡贾、东南海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比那百年前的陈万三见多识广,因此这一番高论,早听到陈万三如痴如醉,接过方才丢给陈白白的本子一字一句的认真记下,还不时问道:“这‘哑当思蜜’何须人也?起这个名字莫不是出生之时,其母叫得声嘶力竭、欲饮蜜水?这‘爱客奴美’又是何意?哦、哦、哦……便是汉字‘经济’之意啊!”直到将陈白白所说全部记下,陈万三突然一想,猛地怒道“呸!我摔……我又着了你小子的道了……” “前辈,莫要动怒,其实这世情变迁,本就是一ri千里,前辈蜗居于那聚宝盆中百年光景,略有tuo节也是正常,只要迎头赶上,我料定不会被时代淘汰。要不您先消化消化今天所学,在下先回去睡了!”陈白白见这老鬼倒是有趣,也便对他此刻的雷霆之怒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了,这生意经老朽看来是说不过你,咱们便比较这实cao吧?小子,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手中只有这一家‘小白酒馆’,要如何赚的这二百万两银子啊?”陈万三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颇为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又装出昔ri“财神”的范儿,向陈白白发问道。 “这个嘛……在下目前还真是全无头绪,还请前辈教我!”陈白白此时也的确为此事犯愁。思虑再三之后也始终苦无良策,此时见陈万三发问,便虚心向其请教。 “唉!你这‘小白酒馆’周边百里荒芜、乱坟丛生,通行不便更兼设施陈旧!若我说,若真想靠它在短时间之内赚够那二百万两银子,只能如今天白天那位任掌柜所说的改成专营‘五石散’的‘寒食馆’或者直接向异族走私手弩吧?”陈万三见自己终于将陈白白难住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前辈莫要说笑,还请为白白指条明路……”陈白白见陈万三如此得意,料想其必然已是成竹在胸,连忙躬身施礼,虚心求教道。 “要靠这一家酒店赚那么银子,你陈白白肯定是不成了,不过若是让老夫出手……”陈万三手捻胡须,淡然自若的说道:“其实也是办不到的啊!” “好了,前辈,我知道您被困在那‘乾坤聚宝盆’中已有百年,一定非常寂寞,在下回去之后一定多烧几张纸钱给您,就此别过……”陈白白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鬼根本就是闲得无聊,半夜跑出来拿自己逗闷子。于是拱了拱手,便拂袖准备离去。不料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于那永安河的小桥之上。前方雾气迷蒙之中,隐约显现出街道市井,那情景竟有几分熟悉…… “卖梨,卖梨,香脆可口,汁多味甜的大香梨啊!”陈白白定睛看去,隐约看到迷雾之中一个粗壮的乡下汉子拖了一车大梨在那叫卖。远远看去那梨子卖相却是不错,也偶尔引来路人询价。但听到那汉子报出的二文钱一个的价格,却大多只是摇了摇头便各自散,竟无一人掏钱去买的。 “你这个脏道人,不做生意,且与我让开。”突然那卖梨的乡人对着一个衣着破落的老道士喝道。 原来有个老道士想要尝个大梨,却不想给钱便与这个乡人纠缠。惹得那乡人土劲发作,便要赶人。那老道士被乡人说了几句也不走远,站在一边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那一车的梨子。那乡下的汉子最是急躁,见那道士还是两眼盯着自己的梨子不放,便对着道士大骂起来。 那道士被乡下汉子骂了几句后不由得辩道“你车上大梨数百,便是舍一个于贫道,也无伤大雅。为何要对贫道口出恶言。”两人相互争执谩骂,倒引来了不少路上的围观。 “我yao买一个梨!”突然一个颇为可爱的小孩子走到贩梨的汉子面前,将几个大钱交到他手上。然后从车上挑了一个梨子,转身走到那道士的面前,“道长,我请你吃。”看到这里,陈白白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那迷雾之zhong出现的情景竟是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剪影。 那道士看了一眼幼年的成陈白白,展颜一笑道“童子手,果然名不虚传,他那车上本只有这一颗仙梨,不想就被你选中了!”说罢,便接过陈白白递给的梨子大口吃了起来。 几下,道士便将那梨吃的只剩下个梨核后,对着满街的男女大声说道:“这仙梨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吃上一个便可寿增十年。可惜终究只有一个。嗯,也无妨,竟然与各位有缘,洒家便再种出来,请各君一尝。”说着老道士把梨核捏在手里,以身后背负的桃木剑,在地上挖了一个几寸深的洞,把梨核埋了下去,盖上土。道士又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水倾浇在埋梨核的地方。 街上的众人见这道士表演法术,好奇之下,便都围上前来观看。不一会儿,只见地上嫩芽长出来了,且渐渐长大起来,不久变成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忽然开了花,忽然又结了果实,梨结得又大又香,挂满了一树。老道士就从树上把梨子摘下一个,递给旁边看热闹的人。那人一尝,当即双挑大指,说是甘甜味美、果然不是俗物,随即从怀里掏出十文大钱递了上去。围观群众见状,无不纷纷解囊。或十几文、或七八文,从那道士手中换取仙梨一尝。 一转眼的功夫,满树的梨子已经被采摘一空。老道士随即将手中的桃木剑对着那梨树叮叮当当的砍了几下,那梨树便轰然倒下,但一遇地面却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那老道士口诵着《道德经》,飘然而去。 “我的梨呢?我的梨呢!”就在满街众人都在猜测这老道是何来头之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呐喊之声。原来那道士施行法术的时候,卖梨的乡下人也杂在人丛里,伸著脖子出神地瞧热闹,以至忘记了自己的生意。道士走后,才回头看自己的车子。一看,上面的梨一个都没有了。这才明白刚才道士请客的,都是他车的东西。大急之下,再仔细一看,车子上一个车把手也不见了,而且留著刚被凿断的痕迹。人群这次才发现,方才那道士放倒梨树的地方,正躺着一把断掉的车把手。这才想到那道士斫下的梨树,就是这个东西。虽然明知自己也上了当,但看着那卖梨人焦急的样子,满街之人却还依旧哈哈大笑。 原来那汉子寻那道士不到,便转身一把揪住幼年的陈白白道:“你这小子必定与那道士是一伙的!还不快带我去寻他。”随即便一只手拉着陈白白的胳膊,一只手拉着只剩下一只把手的大车,朝着街角走去。“我……我不认识那道爷……真的……”陈白白急的大叫,但街上行人见那汉子穷凶极恶,也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挡的,只是远远的看着那汉子拖着大车和陈白白的身影逐渐远去,也便各自散去了。 却不想在一旁的街角之上,那卖梨的汉子与那老道正双双跪倒在地,给年幼的陈白白“碰、碰、碰”的只磕响头,那卖梨的汉子道:“我进城已有三天,原本卖四文钱的大梨,价钱一降再降,也还是出不得手去。眼看便要全烂在手里了,多亏陈公子的妙计,竟然一抢而空!哈哈,这下我不用回家看我家娘子的脸色了!” “唉!老朽在城内表演这障眼幻术,从来都是观看者众多,解囊者稀少,若不是今天陈公子想出这个法子,我怕是连投宿住店了钱都没有了!”老道也跟着对陈白白千恩万谢道。说罢便把方才所得的铜钱堆在地上,与那卖梨的汉子一道分成三份,各自捧起一把放入怀中,作势便要把剩下的钱给陈白白。 “梨是这位仁兄的梨,术是这位道爷的术。我又没出什么力气,那个……再见……”幼年的陈白白对两人微微一笑,便转身跑掉了。 “前辈,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陈白白虽然对这段自己早年初涉商海的事迹还留有印象,却实在想不透这与自己经营“小白酒馆”,去赚那二百万两银子有什么关联。 “这又岂是老朽我的意思,方才所见不过是陈公子你心中所想而已!”陈万三站在陈白白的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但见陈白白还是一头雾水,却还是忍不住卖弄道:“其实自古生意、生意,全凭生出来的主意。你这‘小白酒馆’若要红红火火。便与那卖梨的汉子和老道一般,没有一点噱头是不行的!” “道理我都懂,只是这办法就……”陈白白气恼自己平素虽然自负,但临事却没有了半点头绪。 “其实这茫茫众人,各有其命!陈公子,你天性便是经商之才,可谓天赋财源。这‘小白酒馆’虽然破落,但只要完成三件小事,料也不难成为令京师富户趋之若鹜。”陈万三拍着陈白白的肩头说道。 “却不知是哪三件小事……”陈白白听到对方这么说,倒也一时好奇起来。 “做生意无非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小白酒馆’周边环境如此恶劣,唯有朝廷出手才能予以整治,所以这第一件事,便是‘上达天听取天时’。这周围这无数乱坟若不迁走,莫说对这‘小白酒馆’风水不好,便是有客人来,也会觉得晦气,因此这第二件事,便是‘移坟修路得地利’。”陈万三说的这里,倒是露出了几分昔ri“财神”的气度来了,令陈白白对其颇为佩服。 “其实这前两件事,其实已经有人替你去办了!你所要作的,其实主要是第三件:‘脚踏实地聚人和’便是了!”陈万三站在陈白白的身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前辈所说,白白真是受用不尽!也不知道该如何报道……明天我一定让学佳回城之时,多买些纸钱回来。”陈白白虽然一时还想不透究竟是谁能帮自己办成前两件事。但听陈万三说的如此肯定,想来一定不差。连忙感激的说道。 “那倒也便不用,你我竟然有缘,那么以后少不了还要接触!话说白白啊!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害你吗?”陈万三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突然开口说道。 “你我远ri无怨、近ri无仇,我陈白白行事虽然荒唐,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正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陈白白突然想到陈万三此刻的形态,硬生生的把“鬼”字给咽了下去。 “哈哈,说的倒是不错……”陈万三嘴上虽然笑着,但双手却突然用力一推。正站在永安河桥上的陈白白顿时只感觉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便一头从桥上栽落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赋财源(四) (四) “啊……”陈白白只感觉面前那平静如镜的永安河面仿佛一个无边的黑洞,自己从桥上坠下竟然没有落水的感觉,而是仿佛是从万丈高空跌落一般,只感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下坠了多久。直到听到耳边不停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睁开眼时才发现陈学佳正一脸焦急的站在床边,双手正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公子、你……你可算醒过来啦!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陈学佳的脸此时和陈白白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之时陈白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角的泪光。 “我怎么了?”陈白白坐起身来,一边问道一边接过陈学佳递来的一杯清水,润了润干涩的双唇。“刚才任掌柜说听到公子的房间里有异声,让我进来看看……我刚一进门,就看见、就看见公子很痛苦的在床上抽插着……”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陈学佳眼眶里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傻瓜,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没什么的!”陈白白嘴上虽然安慰着对方,但心里却深知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绝不是一个幻梦。“公子,天亮后我还是帮你去找个郎中来瞧瞧吧!我爹常说‘正邪从外袭内,与魂魄飞扬,常使人卧不得安而喜梦’。” “想不到老夫子还懂医术啊!”陈白白随口调侃道。陈学佳有些生气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是《黄帝内经》里说的。我爹博览群书、过目不忘不可以吗?” “行、行、行!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我真的没事!估计就是累到了!”陈白白伸了个懒腰说道。“不要!我一定要找个郎中来给公子把把脉!”陈学佳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啊!那你自己拿钱去请啊!”陈白白笑着靠在床沿上看着陈学佳被难住的样子。 “你……我不管,明天我就回自己家拿钱去。”陈学佳赌气说道。 “嗯!我也一直觉得你应该回去一趟。”陈白白连连点头。“你真是这么想的?”陈学佳觉得陈白白这是关心自己的一种表现,感到的不要不要的。“是啊!你回去之后,你老爸肯定不舍得你再出来了!这样我就解脱啦!”陈白白笑着说道。“好啊!你还是想赶我走!你可比忘了老爷当年是怎么和我爸说的!”陈学佳一脸委屈的看着陈白白,眼泪似乎又要流下来了。“好了!小傻瓜!我真的只是累到了!没事的,古人云:‘夫奇异之梦,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看来主要还是我想的太多、作的太少。”陈白白关爱的摸了摸陈学佳的头。 “这是……这是我之前给公子讲的《庄子》……”作为陈白白的伴读书童,陈学佳自幼便跟随陈白白一起读书。而给公子讲解每日的所学更是陈学佳的主要工作。但这么多年来,陈学佳总是以为陈白白是榆木脑袋,怎么讲也总是一脸无辜的回答道:“什么之乎者也的,好烦呢!”陈学佳连忙伸手摸了一下陈白白的头,一脸严肃的说:“公子,我去把你的衣服当掉几件吧!你看来真的病的不轻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笑出声来。 “对了,公子你作的是什么样的噩梦啊!”陈学佳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嗯!我梦见你又要给我唱歌了……”陈白白装出一脸恐惧的表情回答道。“公子,你好讨厌,我再也不理你了……”陈学佳作势便要用小拳拳去捶陈白白的胸口。 “陈公子,我看你不是做噩梦,而是撞见鬼了吧?”就在陈白白和陈学佳打情骂俏之际,一声白衣的萧衣陌靠在门边,淡然的说道。 “萧少侠,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啊?”陈学佳扭过头去,本想回护自己的主子几句,但见萧衣陌一脸严肃,根本不想是逗乐的样子,脸色也跟着变的凝重,忧心忡忡看着陈白白,小声问道:“公子……你莫不是……真的……?”见陈白白迟迟没有回话,陈学佳更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拉起陈白白的手,急切的说道:“我就说这里到处都是荒坟,肯定不干净,公子你身骄肉贵,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就算春姨不让你回陈府,我也要求我爹,让你在我家住下……” “你这个小傻子……别哭啊!本公子天生福大命大……”陈白白本来便思虑不定,又见陈学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时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轻轻的摸着他的头,转头对萧衣陌道:“萧少侠,我见你身背古剑,莫非是道门中人?” “走南闯北的,略有所学而已。陈兄见笑了!”萧衣陌嘴上说的虽然客气。但脸上严峻的神情却并未有丝毫的缓解。他迈步走到陈白白的床榻之边,在陈学佳知趣的让到一边之后,抬其自己白净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作剑诀,在陈白白的额头上的轻轻一点。 说来也怪,随着萧衣陌的指尖与自己的肌肤相接触。陈白白只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清爽感觉从额头迅速传递到周身,方才的疲惫、倦怠和无力感瞬间便荡然无存。“萧公子,真是好手段……”陈学佳眼见自家公子的脸色从方才的惨白迅速回复了往昔的红润,不由得为萧衣陌喝起彩来。 “陈公子,你身上的虚耗之气虽然已被驱除。但你可否向萧某详细说一下方才的情景……”萧衣陌虽然见陈白白的脸色略有好转,但似乎还不放心,一边拉着陈白白的手为他把脉,一边继续追问道。 “有劳萧兄费神了!但这事……白白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陈白白见萧衣陌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倒有几分凭增了几分温暖和感激。但自己梦中所见实在太过离奇荒谬,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向萧衣陌阐述清楚。 “好吧!陈公子竟然有难言之隐,萧某也不勉强……先告辞了!”萧衣陌轻轻的放开陈白白的手,语气中似乎有些失望。 “萧兄……我……”陈白白见萧衣陌神情落寞,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但想要合盘托出自己的所遭所遇,却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唉!那……这样吧!陈兄,请你把双手摊开……”萧衣陌本想一走了之,但看着陈白白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还是一软,左手轻轻握住陈白白的手腕,右手依旧以两指并作剑诀,在陈白白粉嫩的手心之中简单的指指画画了几下。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陈兄,若那怨鬼再来纠缠于你,切不要与他多言,只需将手举过头的没错,你昨夜虚耗上身,还是回床上再躺一会,恢复元气较为妥当!”萧衣陌也跟着劝道。 “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学佳,你快来帮我穿戴!对了,萧兄,你我以后便不要如此客套了吧!你便叫我白白便是!”陈白白此刻自然是不肯再回床上去了。一边在陈学佳的帮助之下穿戴整齐,一边对萧衣陌说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白白!”萧衣陌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点头叫了一声。 “衣陌、学佳,你们饿不饿,我下面给你们吃……”陈白白对着一旁的镜子又自己整理了一下,回过头一脸欣喜的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赋财源(五) (五) “你们家公子还会煮面?”清晨“小白酒馆”的后厨门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萧衣陌正好奇的看着身旁的陈学佳。“是啊!我家公子煮面可好吃了……”陈学佳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灶台前方忙碌的自家公子,眼神之中竟也充斥着崇拜和期待。 此时的陈白白已在陈学佳的帮助下,将面前的大锅注了半锅水。并亲手将汤料调好,均匀的分在五只洗抹干净的海碗之中。随后在一番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陈皮,小心翼翼的将其掰碎之后和少许粗盐一同撒入锅中。正准备生火之际,陈白白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陈学佳道:“学佳,我平时煮面用的计时器你可曾带来?” “公子,我怎么可能会忘呢?这就帮你取来!”陈学佳微笑的点了点头,跑上楼去,一会便取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沙漏。 此时萧衣陌已经上前帮陈白白将灶烧旺,见面前萧衣陌便是生火,动作也是极度的潇洒飘逸,更不需那吹火管相助,只是袖袍轻摆便令那炉火熊熊升腾,自己身上全然没有半点烟火气。陈白白由于赞叹道:“衣陌,你这‘白衣厨仙’果然名不虚传!” “白白,我看你也是精于庖厨之道,知道这一碗好面,时辰火候最是重要!”眼见陈白白在灶台之上摆好沙漏,萧衣陌心中倒不禁对面前这位富家公子也产生了几分敬佩之情。 “萧公子,你别夸他了……我家公子他……”陈学佳正想上前打趣。却见陈白白连连摆手,已将手中的面条下入锅中,用手中长筷轻轻拨弄了几下,便迅速将手边大沙漏倒转,同时盖上了锅盖。那专注和认真的神情引得萧衣陌和陈学佳都为之动容。 待第一个大沙漏之中细沙流尽,陈白白迅速打开锅盖又往其中注入了半碗水,重新盖上锅盖之际,又将第二个中沙漏倒转。同时取出早凉好的一盆开水放在一边备用,待第二个中沙漏也滴完之际,这才迅速的将锅中已经煮好的面条迅速夹入凉水盆之中,同时倒转了第三个小沙漏 “热面过水,口感清爽,更有嚼劲。白白,你果然是食家啊!”萧衣陌见他手脚麻利,动作娴熟,竟然仿佛真的和自己一样是成长于庖厨中一般。 “话虽如此,但时间不能太长……”此刻的陈白白一边用手中的长筷翻卷着眼前的面条,一边神情专注的盯着面前的小沙漏。就在小沙漏里最后一粒细沙掉落之际,他迅速将凉水盆中的面条夹出,分在一旁的五个海碗之中。尚未褪去出锅时温度的面条被碗底的汤料一激,顿时发出扑鼻的麦香。陈白白随即又在其上洒上早已切成小碎花形状的蒜叶,更是令整个后厨都充斥着令人胃口大开的气息。 “香……”不知何时,睡眼惺忪的“绿豆粥”已经站在了后厨门外。陈白白知道他不善言辞,便第一时间捧起一碗面递到他的手中,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说:“去吃吧!” “啊……萧公子果然好手艺,您这一来,老朽可是有口福咯!”绿豆粥刚刚转身出去。掌柜任波郄便嗅着香气走了进来。说来也怪,只是一夜的光景,他脸上昨日被曹府恶奴打的伤便全然不见了踪影。 “任掌柜,你这次可猜错了,今天的面是我家陈公子煮的……来,给你……”陈学佳端起一碗面来递到任波郄的手中。 “哦!陈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这碗面老夫可要好好尝一尝,哈、哈、哈!”任波郄端起面来,用力闻了一下闻。随即闭上眼睛,仿佛回味无穷的样子。 “衣陌,来,尝尝我的手艺……”陈白白端起一碗面,递给了萧衣陌。 “我本来可是想来让你品评……”萧衣陌想起自己进入“小白酒馆”第一天晚上所说的话,不禁会心一笑。 “都一样!以后你我便是一起打拼的好兄弟,就不要再那么客气了,好吗?”难得看到萧衣陌脸上露出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陈白白不由得也感到心头一热,颇有豪气的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萧衣陌接过了碗。此时他所感受到的不仅仅是早晨一碗面的饱足,更有多年以来那久违的名为“家”的温暖,不知为什么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起来。 “公子,你我之间就不要那么客套了吧?”陈学佳颇为自觉的从灶台上端起一碗面来,但就在转身准备出去之际。陈白白却突然叫住了他:“学佳,吃完这碗面,要劳烦你回家一趟……把这个交给春姨……报个平安。”陈白白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学佳不走,学佳要和公子一起留在这里。”陈学佳何等聪明,一猜便知陈白白这封信中绝对不是报平安那么简单,要特意要自己送去,想必是在信中百般恳求春姨将自己留在府里。 “小傻子,乖啦!你先回陈府,也好在春姨面前多多为我求情嘛!来,把信带着,好好吃面……”陈白白摸了摸陈学佳的脸颊,把信塞在了他的怀里。 等到陈白白和陈学佳双双捧着面出来,“绿豆粥”早已风卷残云般的把一碗面吃了个干净,看到陈白白立刻开心的大喊道:“公子……好吃……”。萧衣陌和任波郄手里的面也已吃了大半,也一致对陈白白点头。 “想不到陈公子你还有这样的手艺,老夫在有生之年能吃到陈公子的这碗面,这是不枉来这人世一遭啊!”任波郄一边举着筷子,一边说道,言辞虽然有些夸张,但语气却是异常的真诚。 “任掌柜,你太客气了!”其实陈白白虽然对煮面颇有心得,但平时里也不过偶尔煮给自己和陈学佳两个果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人的赞赏,不仅倒有些害羞起来。 “一碗面都能精进至此。想必陈兄你在厨艺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啊!”萧衣陌虽然长于庖厨,但也被陈白白的这碗阳春面的口味和劲道由衷的震撼到了。不由得对其的厨艺有了进一步的期望。 “萧公子,你这就想错了!我们公子他啊……其实只会煮面……”陈学佳见状不由得莞尔一笑。 “就你小子多嘴,还不快去吃面,不然一会就糊掉了!”陈白白狠狠的瞪了陈学佳一眼,佯装生气的说道。“小白酒馆”之中顿时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不一会的功夫,五碗阳春面便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陈白白看了陈学佳一眼,小书童无奈的站起身来。但在准备离去之际,却忍不住又拉了拉陈白白的衣袖。 “好了,你早点动身吧!路途遥远,这附近的道又不好走,待会让‘绿豆粥’送你出去,免得你迷路了!”陈白白自开蒙以来便与陈学佳形影不离,此刻竟要分离,心里倒也有几分不忍。 “好吧!那公子在这里多多保重!学佳,回去后一定……”陈学佳刚想要说下去。陈白白突然竖起食指放在了他的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以便动摇了“小白酒馆”内众人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 “公子……”陈学佳急的都快哭了。但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在对着任波郄和“绿豆粥”两人呶了呶嘴。任波郄何等精明,当即便拉着懵懂的“绿豆粥”一道将陈学佳送了出去。 眼见“小白酒馆”中只剩下自己和萧衣陌两人,陈白白突然想起这几日来萧衣陌的种种行径高深莫测,全然不似寻常的名厨,“白衣厨仙”这个称号对他的意义,隐约之间“仙”要更重于“厨”,便忍不住开口相询道:“衣陌,我听闻江湖之中有蜀山、昆仑、齐云、瀛洲四大仙山正宗,你来自西川,莫非是那蜀山派的弟子?” “陈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其实……”就在萧衣陌准备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之际。任波郄却突然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回来,一脸欣喜的凑到陈白白的面前,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陈公子,听说你昨天晚上在小店遇到脏东西了?” 陈白白心中不仅懊恼任波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与萧衣陌之间推心置腹的深谈,更对陈学佳将自己的种种透露出去颇为不满。但转念一想,陈学佳也是担心自己,任波郄此刻跑来或许真的也是急于帮自己。于是陈白白将手中插在腰间的折扇轻轻一展,坦然说道:“确有此事!” “哦、哦、哦!陈公子也不用太过介怀,其中是万丈尘世本就是人鬼同途、妖神共存,相见便是缘分。陈公子天生贵气逼人,平时里那妖魔邪祟避之犹恐不及,只是这一次贵足踏贱地,来到了蔽店才有那不开眼的穷鬼走错了门!”任波郄见陈白白语气颇为轻松,料想昨夜所见也不甚恐怖,便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你是说这‘小白酒馆’本来就有鬼?”陈白白心中暗想,若是那陈万三听到任波郄称其为“穷鬼”,会不会半夜跑去找他的麻烦,于是忍不住对着摆在神龛之上的“乾坤聚宝盆”看一眼,笑着问道。 “是啊!陈公子你看这永安河畔孤坟无数,那冤死之魂数以万计。附近山高林密,渺无人烟,永安河水流湍急、形势险恶,想来也是那魑魅魍魉聚集之所在……对了,陈公子想必还不知那魑魅魍魉为何物吧?”任波郄此刻心里盘算着,是干脆把陈白白吓跑。如此一来便不能天天供着这位少爷,去辛辛苦苦的为了那二百万两白银的目标而累死累活了。于是便有意将“小白酒馆”周边的环境说的格外恶劣。 “这个陈某倒真是孤陋寡闻了!”陈白白见任波郄说的起劲,但也有意想听听他到底还能扯出什么来。“唉,陈公子你这便有所不知了,那魑魅便是那‘山泽之神’,《左传》有云:魑魅,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者。据说其‘人面兽身’,非常可怕。魍魉则为‘木石之怪’,传说为上古大神颛顼之子,只因……”任波郄正说的兴起,陈白白却突然将手中扇子一合,微笑着说道:“这些东西任掌柜你都见过吗?” “这个……倒没有……”任波郄没有想到陈白白完全没有被自己编的故事吓倒,不由得一时语塞。“其实我昨天遇到的鬼,衣陌告诉我叫‘虚耗’……”陈白白见任波郄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应答。心中不免感激的看了萧衣陌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信任和依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潞安郡主(一) (一) 清晨的京师城内,冷冷清清的长街之上,一队锦衣卫的缇骑疾驰而过,引来早起的行人铺户纷纷侧目。近年来,异族扰边之事虽然仍时有发生,但毕竟并未再深入近畿之地。因此朝廷虽然以备便为名在京师城内时时宵禁,但百姓口口相传却皆道是皇都之内妖孽横行,各种流言不胫而走,搞得人心惶惶、无可终日。眼看着这队缇骑走的匆忙,便有人忍不住又交头接耳起来,猜想着又是哪里又出现了什么异状。 位于城北的陈良造府中,身穿着一袭淡橘色对襟宽袖绸缎褙子的春九娘正坐在正堂之上。一边翻越着账册,一边轻轻的拨弄着头上的那只玉簪,说来也怪,随着春九娘的玉指轻拂,那支簪子的簪头的形状竟有宛如霓虹凤羽的合欢花,便为了艳丽夺目的蜀葵。 “禀夫人,门外有潞安郡主府来人求见!”此时一名仆人快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递上了一张名刺。 “哦!倒是巧了……请他进来便是!”春九娘结果名刺也未细看,便随手放在了桌上。但转念一想,却连忙对站在身旁的侍女春梅说道:“你速去把那来人带到内堂与我相见。” “是,夫人。”春梅是春九娘的心腹,平素最是机警不过。见春九娘神情严肃也不便多问,便连忙走的出去。 “唉!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白啊!我看这一番你倒是有的忙了!”春九娘将手边的账册略微整理了一下,兀自叹了一口气,便脚步匆匆的转身赶去了内堂。 陈府的内堂之中,两位潞安郡主府的来人早已被春梅带来,正坐在一旁奉茶。可头上却依旧戴着黑纱罩面的斗笠,显得格外的神秘。 “好啊!你个小丫头竟然在你春姨面前也玩起了这白龙鱼服的把戏……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还不快把斗笠摘了……”春九娘一进内堂,便笑着对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的说道。 “干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明姝给干娘行礼……”但来人一听,连忙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之下娇羞可爱的俏脸,款款起身向春九娘纳了个万福。 那少女长得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眉不画而翠,悬胆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笑靥如花。“你这丫头,现在是越长越俊俏。”春九娘一边赞道。一边拉着她道:“唉,这可使不得,你现在已经贵为郡主了,这礼春姨可受不起,来、来、来,快去坐着吧!”春九娘虽然自幼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大,但自其父靖王就藩以来,却也有好几年不曾相见了。看着眼前这个豆蔻芳华之年离京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及笄之年的大姑娘,春九娘心中自然更是喜欢,连忙拉着她重新坐下。 “这一位……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李嬷嬷吧?”春九娘转回头来,看了一眼坐在潞安郡主身边的另一位来人,虽然早已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却还是装作惊讶的问道。 “哈哈哈、春九娘正是好眼力啊!李淑芬给九娘见礼了……”那人听到春九娘的话竟然发出了一阵豪爽的大笑,虽然听得出是女子的声音。但语调豪迈、器宇轩昂,却也透露出几分英雄气概。来人站起身来,更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对着春九娘抱拳行礼之后,这才扯去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天圆地方的大脸,若单就相貌而言,这个女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但就长相而言不仅谈不上丑陋,更有几分姿色,但其脸上却没有半分女儿家娇弱,更兼身形魁梧,自然不免令人望而生畏。 “好、好、好,我与李嬷嬷也是多年不曾相见了。一会咱们姐妹倒该好好的饮上几杯……”春九娘点了点头算是还礼,对着一旁春梅使了个颜色。那贴身的丫鬟便知趣的转身出去,为两位贵客安排酒宴、住所之余,自然也是为了让春九娘可以单独与之好好叙谈。 “郡主,令尊靖王爷近来可好,不知我的书信他可曾收到?”双方见礼已毕,春九娘也便不在客套,转身在内堂中间的主位上坐下,和言细语的问道。 “回禀夫人,我家王爷一切都好。夫人的书信,我家王爷也已看了……”潞安郡主尚未回话,一旁的李嬷嬷便抢先回答道。 “哦!那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春九娘知道这李嬷嬷不仅性情直爽,更深得靖王的信任,她竟然这么说,自然是能够代表靖王的意思。于是春九娘倒也不介意。耐心的继续询问道。 “我家王爷早年多蒙陈府的照顾。此后虽已就藩,但钱粮应用仍多劳陈家老爷和春姨的支应。这份恩德我家王爷时常提交,自是没齿难忘。本朝太祖起于草莽,宗室婚配也没甚门户之见,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本是一件好事!”李嬷嬷虽然外形粗犷,但言谈举止倒也得体,这番话代表靖王念及往昔故交,春九娘倒也心存几分感激。 可听她说道“本是一件好事”,便知还有后文。于是也就淡然一笑道:“靖王爷客气了,能帮到王爷一星半点也是我家陈良造的造化,恩德两字真不知何从说起。不过李嬷嬷竟然久在王爷身边,若王爷对这门婚事若还有什么顾虑,倒也不妨提点小妹一二,咱们陈家也好为王爷分忧。” “夫人言重了,其实王爷原本思虑的也不过是你我两家结亲之后,是郡主嫁入陈府,还是陈公子入赘潞安等琐事。夫人也知咱们王爷膝下只有郡主这一位千金,自然是不愿她远嫁在外。但想到陈家老爷也只有白白这一根独苗,要他入赘潞安,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好在现在车马便利,你我两家也终不是那平头百姓,成亲之后让郡主和驸马两边各住半年也就是了。只是不想近日里却又节外生枝……”李嬷嬷正想说下去。一旁早已满脸绯红的郡主却连忙用力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哦?”春九娘何等精细之人,一看便知这问题多半是出在潞安郡主的身上。于是便故作轻松的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潞安郡主的身旁,摸着她的头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天性顽皮,来、来、来,说给春姨听听,这次又闯出了什么祸事啦?” “春姨,这次可真不是我的错。”潞安郡主的生母早丧,王爷也并未续弦。因此幼年之时倒是一大半的时间在陈府中由春九娘照料。此刻听到宛如自己娘亲一般的春九娘问的如此关切。忍不住便钻到春九娘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哟,这是怎么了?谁还敢欺负我们家明姝啊?快告诉春姨,春姨让你白白哥哥替你出气……”春九娘见潞安郡主哭的如此伤心,料想她的确是遇到难事。连忙一边轻轻爱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安慰她道。 “这事……最好不要让陈公子知道!”李嬷嬷听春九娘提到陈白白,连忙上前说道。 “那也罢,恰好白白这几日不在府中……我这个当娘的出头便是!”春九娘心目中早已把潞安郡主当成了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此刻更为了宽慰郡主,自然便将事情包揽到了自己头上。 “那郡主……你看这事是你说,还是我来说……”李嬷嬷见春九娘如此爽快,便也试图着向潞安郡主问道。 “这事……我……我怎么说啊?”潞安郡主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但仿佛还是觉得这些话说不出口,哭得愈发伤心起来。春九娘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块香帕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好吧!那就我来说,三个月之前,夫人的书信到了靖王府后,靖王爷虽然有些不舍,但想到这女大当婚,也不免强留。何况郡主与陈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真能成为夫妻,也是一件美事。于是便安排老奴陪郡主去泰山降香,一则还愿、二则也告慰王妃在天之灵。”李嬷嬷见郡主泣不成声,便也只能越俎代庖,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这是好事啊!”春九娘也知道本朝宗室最重泰山,靖王安排潞安郡主前去降香,自是有心嫁女。 “夫人有所不知,老奴陪着郡主从潞安出发,乘坐画舫徇长河而下,一路倒也平安,只是行至那东昌府境内不想遇到了一个登徒浪子……”李嬷嬷说道这里脸色不禁一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离奇可怖之事。 “郡主这番花容月貌,难免招蜂引蝶。只是这登徒子竟敢冲撞郡主,倒也奇了!”春九娘心中虽然也觉得这事情颇为蹊跷,但想来这世间总有几个色胆包天之辈。不过郡主出行前呼后拥,又有李嬷嬷贴身回护,即便那见色起意之辈,是一方恶霸,想来也是自找倒霉。 “说的也是,那厮虽然无礼,但老奴见他长的倒还斯文,像是个读书人,也便没有深究。只是查问了其名姓之后,便将他放了。”李嬷嬷虽然说的从容。但春九娘深知她向来嫉恶如仇,嘴上说没有深究,但想必来人少不了挨了一通胖揍。想到此处,倒也释然道:“李嬷嬷肯高抬贵手,那厮能保全首级已是祖上积德,想来惶惶而去,不敢再来了吧?” “我本也是这般想到,谁知道那个名叫皮定休不知死活,竟然还一路跟着郡主……”李嬷嬷说话之间,紧咬银牙,显然是恨极了此人。 “皮定休?某不是那‘狂放玉郎’皮定休?”春九娘听到李嬷嬷报出来人的名字,却也是脸色一变。 “玉郎?!我看他叫色狼还差不多!”潞安郡主见春九娘语气之中对纠缠自己的男人似乎颇为肯定,忍不住带着哭腔骂道。 “唉,你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春九娘轻轻拍了拍潞安郡主抽泣的后背,小声训诫道。 “莫非夫人认识那厮?”李嬷嬷也听出了春九娘言辞之中似乎对那登徒浪子颇为了解,也忍不住问道。 “虽然未曾蒙面,倒也久仰其名!”春九娘苦笑着继续说道:“近几年来,这位皮定休倒也在京师之中略有薄命,据说其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故而才有玉郎之名。京师富户无不以收藏其诗集墨宝、丹青狂草为荣,一时倒也是洛阳纸贵。” “夫人所言非虚,其实咱们靖王府也打探过此人的来历,据称其祖籍黔中,幼年曾在京师求学,后定居东昌。此人虽说略有文采,但形骸放浪,出外云游之时必居于那青楼楚馆、宿柳眠花。”李嬷嬷见春九娘似乎对皮定休颇有了解,便也将自己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嗯,正是因为他举止轻浮、沉溺烟花,世人才在其‘玉郎’之前加上‘狂放’二字,但往往没想到他竟胆大妄为至这般田地。”春九娘对于皮定休的所作所为倒也不免过多指摘。只是不知道这“狂放玉郎”缘何偏偏盯上了潞安郡主。 “夫人说的不错,若不是他冲撞公主,老奴才不管他什么自比‘白衣卿相’、还是效法‘奉旨填词’呢?”李嬷嬷虽然对皮定休恨得牙痒,但也言辞之间却也不得不承认皮定休自比昔日“怪胆狂情”的“柳三变”确有几分道理。 “说的也是,不过那厮竟然已然被李嬷嬷惩戒过了,他自己要跟着,那就让他跟着便是……”春九娘心中暗想那皮定休倒也难缠。“老奴本也是这么想,只是郡主不知是何缘故,那一日竟然请他上了画舫……”李嬷嬷说道这里,潞安郡主“哇”的一声,哭的更加伤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潞安郡主(二) (二) “郡主,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知他是登徒浪子,便不该请他上你的画舫啊!”春九娘听李嬷嬷一说,便知道事情多半要糟,更见郡主哭的如此伤心,心里又是不免忐忑起来。 “春姨……教训的是……”潞安郡主一边垂泪,一边点头称是。 “你看陈夫人也是这般说的,但那一日郡主你却一意孤行,说什么‘我看他不似歹人’、什么‘隐约间竟有几分似曾相识’。最后怎么样?惹火上身了吧?”李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跟着春九娘一起数落道。 “嬷嬷陌就少说几句吧?就是不知道他上了画舫到底做了什么,惹得我们郡主千金如此伤心?”春九娘虽然大体也能猜到那皮定休虽然死皮赖脸,但终究也是一位多才公子,潞安郡主涉世未深、见他有几分名士风雅,便怀着好奇之心想与之结交的想法,本也是人之常情。但此刻见潞安郡主如此悲恸,也不便再继续问她,便转头对李嬷嬷说道。 “当日之事老奴倒也在场。那皮定休起初也不过是为郡主轻抚瑶琴,浅吟低唱了几首新词,说是送给公主的薄礼。随后又当场泼墨,画了两幅沿岸风景和一张郡主的画像。”李嬷嬷略一沉吟,便将当时之事徐徐道来。“那也没有什么嘛!”春九娘听李嬷嬷这么说感觉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潞安郡主的行为虽然不合礼法,但终究也不过是些风雅之事。 “夫人,你是不知道。那皮定休起初倒也还算矜持,但听了郡主的几句称赞,便原形毕露,对着郡主污言秽语……唉,那些话老奴是实在说不出口!”李嬷嬷一脸嫌弃,仿佛皮定休那番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一般。 “哦!终究是个狂生……只是不知他与郡主你说了些什么?”听李嬷嬷这么一说,春九娘倒是越发好奇起来。 “他说……他说……我以前抱过他,还……还……亲……”朱明姝双手捧脸,泪眼婆娑之际,脸更是红到了耳朵根。 “这皮定休好不要脸,居然敢信口雌黄,污你的清白。看来这是皮痒的紧了。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春九娘听到这里,也不禁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是啊,是啊!”李嬷嬷见春九娘与自己一起同仇敌忾,连连点头道。“我听他说话如此不要脸,便让府中下人重重的打了他一顿,把丢下了船去。” 虽然李嬷嬷只说是把皮定休丢下船,并未说明是丢在岸上还是水里,但春九娘见她如此激愤。心中暗想,那皮定休当时只怕是被打了个半死不活。潞安郡主府中的下人也懒得靠岸,便将他直接推入那黄河之中也未可知。这狂生虽然可恶,但就此被坏了性命,却也有几分可惜。那么郡主如此伤心,莫非便是因为自己府中下人错手打死了皮定休不成?“无端浪子,便是将他打死也是活该……”春九娘想到此处,也只能继续宽慰潞安郡主。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此后一路前往泰山,倒也顺风顺水。但就在郡主降香已毕,踏上归途之际,事情就不对了……”李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看向四周,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怖的神情。 听李嬷嬷说道这里,春九娘感觉到自己怀里的潞安郡主猛然间抖得格外厉害,心中也不免“咯噔”了一声,连忙格外温柔的问道:“郡主,怎么了?” “那一日,我正在画舫之中休息,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睁眼一看就看到那个登徒浪子站在我的床边,两眼定定的看着我。我当场就吓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侍女来我房间,才将我救醒……”潞安郡主一边说着那一日的情景,一边瑟瑟发抖的躲在春九娘的怀里,仿佛那皮定休此刻便站在她的身旁,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傻孩子,那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春九娘见郡主实在怕的厉害,也只能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起初老奴也是这般说的,好一番劝解之后,郡主这才安心。可不曾想到了第三日,那人又是那样出现在郡主的床边。”李嬷嬷见春九娘不信,连忙补充道。 “这倒是奇了,莫非这世上真有孤魂怨鬼?”春九娘见李嬷嬷说的肯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起来,便小声的说道。 “我又惊又怕,便大着胆子问他到底想要干……?”潞安郡主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便将自己与那皮定休当时的交谈一一复述出来:“他……他说他很早以前便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说着……便要抱我。我当时便吓的大叫,但当李嬷嬷带着一群侍女闯进来时,眼前却又没了那人的踪影……” “郡主,你在去泰山降香之前可有见过那皮定休?”春九娘听潞安郡主这么一说,反而对这个皮定休更是好奇。 “不曾,春姨你从小看我长大,除了白白哥哥,我哪里还与第二个男孩子有过交集。更何况他皮定休名声在外,我若见过他,必然记得……”说道陈白白之时,潞安郡主突然止住了哭啼。仿佛不知道从哪里获得勇气。 “李嬷嬷,照这么说起来,这皮定休倒也算是个痴情种子!被你们打入黄河之后,还要化为了水鬼前来见郡主一面?”春九娘见潞安郡主突然止住了悲声,心中暗道这小丫头八成已将陈白白视为了自己的如意郎君,自己这杯媳妇茶怕是就在眼前了。于是莞尔一笑,对着李嬷嬷说道。 “这个嘛……陈夫人,老奴起初也是这般猜测的……于是果断弃舟登陆,带着郡主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将此事回禀了靖王爷。”见春九娘暗自欣喜,李嬷嬷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此后所发生的更多离奇之事:“王爷宅心仁厚,种种的责骂了老奴下手太重,白白坏了一个才子的性命。并连夜命人一边带着重金前往东昌府,探访皮定休的家人,一边沿河寻觅其尸首,却不料就在郡主回府的第二天夜里,皮定休又在半夜里出现在了郡主的床前……” “莫非这恶灵的怨气如此之重,连王府重地都敢闯?”春九娘万万没有想到皮定休的冤魂竟然会在靖王府出现,不由得也为之咋舌。 “非但如此,这一次他连老奴都不怕了。老奴带着一干侍女听到郡主的呼救之声闯进去时,只见那厮呆立在床头对老奴冷笑道:‘皮某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嬷嬷成全’……”李嬷嬷说道这里,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战抖。 “他真是这么说的?”春九娘心中也是一惊,连忙紧紧抱住怀里的潞安郡主。“千真万确,老奴当时也是心惊肉跳,手里那六十八斤的凤翅镏金镋险些拿捏不住!”李嬷嬷跟着点头称是道。 “什么?”春九娘听到此处不由得一愣,连忙追问道。 “哦!我是说千真万确,吓得我心惊肉跳”李嬷嬷以为春九娘没有听清,连忙补充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嬷嬷后面说的那个什么凤什么镏金什么的?”春九娘摇了摇头道。 “六十八斤的凤翅镏金镋啊!那是我们家祖传的兵器……”李嬷嬷一脸得意的说道。 “倒是怪吓人的!”春九娘虽然知道李嬷嬷孔武有力,但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独门家伙。心中暗想那一夜不知道李嬷嬷和皮定休到底是谁吓谁。 “那接下来呢?”春九娘好奇的追问道。 “接下来,老奴自然不会和他再废话,搂头盖顶便是一镋,只听得‘啪嚓’一声……”李嬷嬷一边说着还一边举着双手比划着。 “李嬷嬷果然神勇,这一下必定把那皮定休打的魂飞魄散了!”春九娘见她说的得意,也跟着叫好道。 “唉!谁想到那厮跑的倒快,没砸着啊!”李嬷嬷听到春九娘夸奖自己“神勇”,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全亏有你李嬷嬷在啊!只是不知后来如何?”春九娘心中暗想,若不是你把人家丢进黄河,人家的确不会变成厉鬼,说是“多谢嬷嬷成全”倒也没错。 “我心中害怕,就谎称自己梦魇了,便让父王请了道士高僧上门做法。法事做了不少,那人依旧时常在早上出现在我的床边。但我一个姑娘家的闺房中出现了个男子,若是传扬出去,不仅我自己没脸见人,怕是把那靖王府的脸都要丢尽了。但更可怕的是数日之后我爹派去东昌府的人陆续回来……回禀父王称……”朱明姝身体战栗着竟然说不下去了。 “哦……却不知又是什么奇事?”春九娘好奇的追问道。 “他们说皮定休根本没死,正住在东昌府最有名的……那种院子里……”李嬷嬷显然是觉得“妓院”二字太脏,竟然含糊的将其带过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潞安郡主(三) (三) “这么说起来,莫非此前缠着郡主的并非是皮定休?”听李嬷嬷说明明已经在画舫之上被打了个半死又被推下黄河的皮定休,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东昌府的妓院之内,那么这件事唯一合理的解释便只能是此前纠缠郡主的并非是皮定休本人,而是其中另有蹊跷。 “若真是那样也便罢了,偏偏那皮定休对纠缠郡主一事供认不讳……还……还拿出了一个郡主床前的玉钩作为证物。”李嬷嬷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制作精巧、式样别致的玉钩递给春九娘,语气之中透露出无比的绝望。 “这小子也正是狂的可以的!他就不怕靖王爷让东昌府拿了他?”不知为何,春九娘心中倒是对这个皮定休的敢作敢当产生了几分好感。 “王爷派去东昌府的人也是这般说的,却不料那厮竟然口出狂言,说什么他与郡主自幼相识、终日不离左右,甚至相拥而眠。此后虽然分开,却依旧时时挂念着彼此,他本无恶意,只求王爷能许他相伴郡主左右便足慰平生……”李嬷嬷说道这里,又忍不住看了潞安郡主一眼,目光之中夹杂着几分埋怨,似乎是隐隐在责怪郡主不知自爱,才引来这番祸事。 “他……他胡说八道……我……我已经让父王请大夫验过了……若再这样……我……我只能一死以证清白……”觉察到李嬷嬷眼神的异样,潞安郡主又急的大哭起来。 “唉!嬷嬷,这些痴人妄语便不要再说了……只是不知道王爷到底想如何了解此事?”春九娘见状连忙怜惜的将潞安郡主紧紧的抱在怀里,瞪了李嬷嬷一眼后,试着将话题引到正路上来。 “我家王爷本不惧那皮定休,只是此事关乎郡主名节,这才没有惊动东昌等地官府。又想着夫人既然好意求亲,倒也不妨先让郡主以省亲之名,来陈府小住些日子。”李嬷嬷嘴上虽然没有说明,但春九娘已然猜到那靖王爷必是走投无路,这才不得不将宝贝女儿送入京城。 “虽说京师这几年来也不太平,但终究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在皇城内外戒备森严,自然不怕皮定休的那些鬼蜮伎俩。即便那厮真是妖孽,也有那锦衣卫“缉妖司”在,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你们只管放心在我府上住下。”以春九娘的聪明,既然猜到了潞安郡主此番进京的真实目的,也便跟着宽慰道。 “我就知道我春姨最疼我了!”潞安郡主听到春九娘这么说,顿时破涕为笑。紧紧的抱住春九娘的细腰,一个劲的撒起娇来。“你这么说,是暗示我不疼我家白白咯?”春九娘见她如此开心,也跟着逗她道。 “春姨,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么说起来,我怎么没见到我小白哥哥呢?”潞安郡主连忙矢口否认道。但这么一说,倒是很自然的把话题转到了陈白白的身上。 “你小白哥哥啊……他被我赶出去了……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春九娘见潞安郡主提到陈白白之时,脸颊上不经意的便露出两朵淡淡的红晕,心中便知这小妮子心里记挂着自家的陈白白,便故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啊……我和李嬷嬷在街上倒是听说了那‘裘马之会’的事情,但没有想到春姨你……你真的那么狠心为了那二百万两银子便要把小白哥哥赶出门去,大不了……大不了那钱我让我父王出便是了”潞安郡主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跑来,却偏偏和自己的如意郎君擦肩而过,不禁又急的要哭起来了。 “怎么?郡主你还未过门,便要管起我陈家的事了?”春九娘见潞安郡主关心则乱,继续拿她打趣道。 “才……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小白哥哥孤身在外,未免也太可怜了吧!”潞安郡主见春九娘取笑自己,连忙解释道。 “哦!既如此,要不我便让你陪他如何?”春九娘脸上笑意满满,但一转眼却看见李嬷嬷对着自己悄悄的连连摆手,也便只能正色道:“其实不敢有瞒郡主,犬子陈白白向来顽劣,近日在那‘裘马之会’上更是挥金如土,我实在是怕他日后沦为一个败家子,这才让他接受城郊一处新盘下的酒店,让他体会一下这白手起家的各种困苦。” “哦!这么好玩……我也要去……他当老板……我当老板娘……”潞安郡主话一出口便感觉自己失了口。连忙不好意思的对着春九娘吐了吐舌头。 “好啊!改日我安排人带郡主去陈白白新开的酒店看看便是!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来人……”春九娘一边说着一边连击了两下手掌,早已在门外等候的春梅立即带着四名丫鬟鱼贯而入。 “春梅,你先带郡主去后花园的芸湘阁住下,沐浴、更衣之后,我在内堂设宴为郡主接风……”其实这些种种春九娘早已让春梅分派下去,因此春梅唱了个诺,转身便前来扶郡主起身。 “春梅姐,好久不见……咦!我都离开好几年了,你怎么好像一点也没变啊?”潞安郡主与春梅也是自幼便认识,此刻见是她来服侍自己,自然倍感轻松,还拿她开起玩笑来。 “郡主休要取笑奴婢了!”春梅淡然一笑,打算就这样把话岔过去。却不想那潞安郡主掰着手指头算道:“我离开陈府之时是十二,那一年春梅姐你好像是十九,现在我都十七了!春梅姐,你应该有二十四岁了……春姨……你看是不是要帮我春梅姐找一户好人家了啊?” “你这丫头,现在是不是脑子里除了嫁人就没有别的事了啊?”春九娘见春梅神情尴尬,连忙用打趣的口吻呵斥道。 “哦!春梅姐,对不起,我错了……”潞安郡主此时也感觉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春梅。连忙拉着她的手赔罪道。 “郡主你这么说可是要折杀奴婢了!来,郡主、请随我来吧!”春梅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和四个丫鬟一起陪着潞安郡主向后花园走去。“芸湘阁?是我走后新盖的吗?我怎么不记得陈府里还有这样一处所在?”、“是啊!这芸湘阁是我家夫人亲自设计的,是专门为未来的少夫人准备的,去年方始修缮完工”……随着潞安郡主和春梅的声音渐行渐远,春九娘这才神情凝重的问道:“李嬷嬷,你们这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缘何要抛下车仗,先行进城?” “夫人果然是女中诸葛,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啊!……”李嬷嬷虽然知道早晚会被识破,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潞安郡主刚到陈府,春九娘便看出了端倪。 “嬷嬷谬赞了,郡主千金之躯,离开王府之际自然是前呼后拥,车马盈门!又岂可能只带着一个嬷嬷便来我陈府小住。想必是嬷嬷在路上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才不得不带着郡主先行一步。”春九娘微微冷笑,便将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的对李嬷嬷说道。 “夫人所料不差,其实郡主的车仗刚刚离开王府,我便发现有人偷偷的跟了上来……”李嬷嬷见春九娘分析的入情入理,便只能承认道。 “莫非又是那皮定休?”春九娘嘴上虽然明知故问,但心中却不免暗想道:“除了皮定休之外,其他人若被李嬷嬷发现偷偷的跟踪郡主,怕不是早已被那凤翅镏金镋拍为肉饼了!” “嗯……”李嬷嬷见春九娘料事如神,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怕节外生枝,便怂恿郡主乔装改扮,离开车仗,在你的保护之下轻骑入京。郡主平时里便对你言听计从,更兼生性活泼,也便随着你胡闹了……”春九娘说道这里,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最后更是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斥责道:“李嬷嬷,你可知道你这样安排,郡主在路上若有什么差池,你我都担待不起!” 李嬷嬷万万没想到方才还和颜悦色的春九娘竟然会说翻脸就翻脸,连忙吓得站起身来,口中连称:“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只是想用一招金蝉脱壳躲过那皮定休的纠缠而已,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郡主不利啊!” “李嬷嬷,你忠肝义胆,我岂能不知。只是照你这么说,那皮定休身负异能,又怎么会被这样简单的招数便蒙混过去呢?不过好在你们已经平安抵达了陈府……唉,你一路上也是奔波劳苦。先下去休息吧!”春九娘摆了摆手,便有丫鬟领着李嬷嬷走出了内堂。 “夫人果然好手段,三言两语便把那李嬷嬷镇住了,这样日后即便郡主过了门,她也抖不起威风来了!”李嬷嬷刚走,春梅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对春九娘说道。 本朝为防外戚干政,自丰乐大帝以来,公主、郡主大多选择富户子弟为婿。不许宗室与文武大臣子弟联姻,富户子弟若迎娶公主,便是朝廷的驸马都尉,也就是民间所俗称的驸马,至于娶郡主为妻者,则称仪宾。但公主、郡主下嫁之后,照例会派老宫人掌管“阁中事”,这种老宫人一般称为“管家婆”,这些管家婆不仅视驸马、仪宾为奴隶,即便是公主、郡主的举动,也常常会受到她们的制约。因此春梅才认为春九娘是有意敲山震虎,下下李嬷嬷的威风。 “这个倒是其次,我现在想想都感到后怕,若那皮定休真的兽性大发,凭她手中那把什么凤翅镏金镋如何抵挡的住。春梅你一会便派人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那皮定休目前在何处落脚……”春九娘眉头紧锁,轻声叹道:“也不知道这一段孽缘如何才能化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潞安郡主(四) 网om,。 (四) “春姨,学佳回来了……”方才安顿了郡主和李嬷嬷住下,陈学佳便风风火火的闯进内堂来了,他是陈白白的贴身书童,更兼出身特殊,因此陈家阖府上下倒也无人敢去拦他。 “额……春姨你多虑了,其实这次公子差学佳回来,是向您报个平安,回禀一声他已平安抵达了京郊那处您为他盘下的酒店,让您宽心。”陈学佳没有想到平素里最为疼爱公子和自己的春姨会如此冷漠。自己一路上想好的那些诉苦讨饶的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哦?你现在回来,想来是我家白白过不惯那粗茶淡饭的生活,差你回家求援咯?”春九娘心细如发,打眼一看便发现才两天的光景陈学佳便消瘦了几分,由仆看主,料想陈白白这几天也是遭罪不少。但她深知此时陈白白待在“小白酒馆”之中,远较住在陈府更为安全。因此故意装作铁石心肠的样子,一开口便令陈学佳无从开口诉苦。 “额……春姨你多虑了,其实这次公子差学佳回来,是向您报个平安,回禀一声他已平安抵达了京郊那处您为他盘下的酒店,让您宽心。”陈学佳没有想到平素里最为疼爱公子和自己的春姨会如此冷漠。自己一路上想好的那些诉苦讨饶的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呵……我家白白也是太过娇生惯养,不过离城数十里,也要差人回来报平安。若是我家老爷也这般,那下一趟江南,也不知道要累死多少驿马。”春九娘冷笑一声,似乎对陈白白的一片孝心全不领情的样子。 “我家公子的确出门比较少……倒是让春姨见笑了!”陈学佳见春九娘油盐不进,倒是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言。思虑再三之后只能将陈白白日前在‘小白酒馆’之中豪言壮语拿出来说事:“其实公子对春姨安排的差事很是用心,我们的酒店刚一开张,便赚了五两银子。公子说要赚够那‘裘马之会’上捐给朝廷的二百万两银子再回府见您。” 陈学佳本以为春九娘听到陈白白的这一许诺,会怜惜的说:“傻孩子,区区一个小酒馆哪里能赚那么多,我也没有和他计较‘裘马之会’的事情,他若要回来,家门永远为他敞开着。”却没有想到春九娘冷冷一笑,随口说道:“他既然这么说,那不妨便这样吧!只是这每天五两银子,只怕要千百年才能赚够那二百万两。” 春九娘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好了,你家公子平安抵达的消息我已知悉,学佳你就速速回去吧!现在白白独自在外,身边不能短了人手。”春九娘轻描淡写,便准备把陈学佳打发走了。 陈学佳见对方叫的这么亲热,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自己端详来人,却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很是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是谁。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以便对方把自己放开。 “春姨,其实……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是因为公子在那‘小白酒馆’之中遇到鬼了……”陈学佳眼见自己可能白跑一趟,急的只能将陈白白一直不许他说出的实情合盘托出。想要以此来博取春九娘的同情,想着春九娘心一软,便准许陈白白即日回府也不说一定。 “‘小白酒馆’?你们将那‘彼岸春’改了名字了?”没有想到春九娘根本没有在意陈白白遇鬼之事,反而问起“小白酒馆”名字的来历。 “是啊!公子说那‘彼岸春’的名字不好,便改成‘小白酒馆’了!”比起陈白白遇鬼一事,春九娘竟然更关注酒馆的名字,更是陈学佳颇为意外。 “这孩子……唉……也随他去吧!”春九娘紧锁眉头,微微沉吟片刻之后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春姨,公子在‘小白酒馆’里遇到了恶鬼,只怕再住下去……”陈学佳实在急的没有办法,只能跪在春九娘的面前,连连叩头说道。 “你且起来说话……”春九娘见状连忙将陈学佳扶起。但就在陈学佳以为自家公子回府有望之际,春九娘却淡然的说道:“古语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家白白怎么看都不像是福薄短命之辈,我看学佳你是多虑的,一会吃点东西,便速速回去吧!” 陈学佳见对方叫的这么亲热,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自己端详来人,却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很是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是谁。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以便对方把自己放开。 春九娘的话宛如寒冬腊月里的一桶冰水,将陈学佳由头至脚浇了个透心凉。无奈之下,陈学佳只能对着春九娘连连称是。转身出去,便只能偷偷的朝着陈白白曾经住过的房间走去,想着从公子枕下取出那充作压岁钱的几万两,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劝陈白白暂时先搬离“小白酒馆”,其他再做商议。 “你且起来说话……”春九娘见状连忙将陈学佳扶起。但就在陈学佳以为自家公子回府有望之际,春九娘却淡然的说道:“古语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家白白怎么看都不像是福薄短命之辈,我看学佳你是多虑的,一会吃点东西,便速速回去吧!” 陈学佳在陈府生活多年,可谓轻车熟路。即便为了避人耳目,但七转八绕之下,也很快便来到了陈白白曾经住过的“闲悠居”门外。想着平日里这“闲悠居”内外各种使唤下人络绎不绝,现在难保已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陈学佳倒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起来。 果然走过“闲悠居”院子外的月亮门,黄昏的“闲悠居”门外空无一人。但奇怪的是房间的大门却是半开半掩并未关严。“唉,这陈府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公子不在,竟然连房门都忘了关了!”陈学佳心里暗想着,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轻轻的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入其中。但就在他走进房间,反手把门关上,转身准备向公子的卧榻走去之际,眼前却只见黑影一闪。一个与自己同样书童打扮的人,迎面扑了上来。 “啊……”陈学佳吓得大惊失色,刚想开口呼救,却被那人一手捂住了嘴巴。“莫非是来了蟊贼不成?”陈学佳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对方拔出什么凶器来。还在来人只是举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对着陈学佳作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的说道:“学佳哥哥,是我啊!” 陈学佳见对方叫的这么亲热,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自己端详来人,却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很是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是谁。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以便对方把自己放开。 “你且起来说话……”春九娘见状连忙将陈学佳扶起。但就在陈学佳以为自家公子回府有望之际,春九娘却淡然的说道:“古语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家白白怎么看都不像是福薄短命之辈,我看学佳你是多虑的,一会吃点东西,便速速回去吧!” “学佳哥哥,我听春姨说你跟着小白哥哥出去白手起家了啊!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小白哥哥也回府了啊?”来人虽然放开了陈学佳,却不着急自报家门,而是连珠炮般的问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唉!春姨如果肯让我家公子回府就好了?那个……恕学佳眼拙,还不知道你是?”陈学佳叹了口气,心里虽然觉得“小白哥哥”这四个字颇为熟悉,但却还是想不起来是谁对陈白白的专有称谓。 “哦!看来本郡主在乔装改扮方面还有几分天赋吗!连学佳哥哥你都认不出来了!嘻嘻”来人说着便将自己头上的书童小帽摘去,露出一头飘逸的长发。“啊……原来是潞安郡……”陈学佳听她自称本郡主,又见她露出了女儿家的模样,顿时想起了自己面前的竟然便是与陈白白青梅竹马的“潞安郡主”朱明姝。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嘴便再度被郡主一手捂住了。郡主凑到陈学佳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一会把李嬷嬷和春姨引来,你我都要倒霉了!” “春姨,其实……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是因为公子在那‘小白酒馆’之中遇到鬼了……”陈学佳眼见自己可能白跑一趟,急的只能将陈白白一直不许他说出的实情合盘托出。想要以此来博取春九娘的同情,想着春九娘心一软,便准许陈白白即日回府也不说一定。 “我看倒霉的还是我吧!春姨又岂敢责罚郡主你啊!”陈学佳心里无奈的盘算着。但还是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同意。 陈学佳见对方叫的这么亲热,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但自己端详来人,却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很是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是谁。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以便对方把自己放开。 “郡主这次进京是来省亲的吗?”陈学佳不仅自幼饱读诗书,更兼对朝野典故也如数家珍。他深知潞安郡主的父亲靖亲王,与当今皇上景兰帝本是堂兄弟,虽然本朝祖制藩王无诏不得进京,但郡主入宫省亲却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陈学佳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潞安郡主要入宫省亲。思前想后,似乎这事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都小声说话,可以吗?小白哥哥呢?他回府了吗?”潞安郡主嘴上虽然说着要小声,但一谈到陈白白,话音还是忍不住高了两度。“唉,我也劝我家公子回府来着,但他却坚持说要赚够之前在‘裘马之会’上糟蹋的那二百万两才有脸回来。”陈学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潞安郡主的面前他实在不好意思说是春姨不准自家公子回府。 “好啊,好啊!我方才便与春姨这么说来着,但春姨说让我先在府里住下,改日再去。但是我家李嬷嬷方才对我说,住在陈府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催促我尽快入宫。唉,只怕一入宫,我便没那么自由了!”潞安郡主听陈学佳说要去“小白酒馆”,起初乐的眉开眼笑。但转念一想,神情却不由得黯然起来。 “哦!小白哥哥真有志气……只是可惜我们这次怕是见不到了!”潞安郡主听到陈学佳的这番话,也跟着叹了口气。 “看来陈家与靖王府结亲的事情已经定了……”其实陈学佳早已听说了陈府有意让陈白白迎娶潞安郡主,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便来到了面前,虽然不由得有些暗自神伤。但一想到可以借助郡主的力量,让陈白白尽快回府,心里倒也不由得没了那么羁绊。看着潞安郡主对着陈白白房中的一干使用物件、陷入睹物思人的惆怅之中。陈学佳突然壮着胆子对她说道:“郡主,要不你现在便跟我走?” “郡主这次入京,莫非是为我家公子而来?”陈学佳何等聪明,听到郡主这么一说,当即眼珠一转便是计上心头。连忙说道:“其实我家公子新开的‘小白酒馆’离此不远,郡主若不嫌弃,倒也不妨去那里看看。” 122.224.51.22, 122.224.51.22;0;;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潞安郡主(五) 网om,。 (五) “尊主的圣意,小人本不便枉度,只是小人负责的‘百眼役’,专司各类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属下也偶然间发现了一些线索,便大胆猜想尊主之所以放任那潞安郡主,是为了以她为饵,钓皮定休这条大鱼……”四档头嘴上虽然说的谦虚,但显然对自己的看法早已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入夜之后的曹府,高门大院之内显得异常的安静。老管家曹安本是陪着曹钦点在外游逛,但临时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便急忙忙赶回府中,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了曹吉利日常议事的密室门外,见装饰有两个狰狞兽头的大门紧锁,但也不敢贸然闯入。只能拱手站在门外。 “是曹安回来了吗?”随着密室内幽幽传来一声宛如花旦唱腔的呼喊,曹安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回复道:“正是老奴!” “我几曾吩咐过你在陈府安插眼线?又几曾让你关心过潞安郡主之事,莫非你以为我会连这样大的事情都充耳不闻吗?”此时的曹吉利已然换了另一种语调,粗犷雄浑之间更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既然几位档头都在,你也进来吧!”随着那个娇滴滴的声音说完,密室的大门随即轰然开启,随着一阵刺骨的阴风,曹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便向前跃起,“啪”的一声便跪在了高高在上的曹吉利面前。他虽然不敢抬头,但也知道此刻自己身旁也同样跪着东厂的四大档头。 “你回来可是为了那潞安郡主入京一事?”曹吉利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语音虽然千回百转说不出的妖娆,但在场的众人却都听得出曹吉利此时对曹安的出现颇为不满。 “回禀……尊主……正……正是,老奴……老奴安插在陈府的眼线方才回报……回报说……”曹安本想着可以第一时间将潞安郡主入住陈府一事回来禀报,也好将功折过,弥补自己此前在“裘马之会”和“小白酒馆”的两次失手。但听得出来,曹吉利显然对此事已然是了如指掌。 “若‘小白酒馆’真那么好对付,我已将其连根拔起了!何况要真发挥那‘乾坤聚宝盆’的威力,这次永安河畔的法事才是重中之重!快去吧!”曹吉利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弹。一颗黑色的药丸不偏不斜的落在了曹安的面前。“方才那一下加上它,你可算又一次的脱胎换骨,莫不要说对上萧衣陌和春九娘,便是那任波郄敢出手阻挡,你也有机会放手一搏!” “哦!你倒是一片忠心啊!哈哈哈……”曹吉利突然开怀大笑,跪在一旁的东厂四大档头见状连忙同时跪伏在地,齐声说道:“请尊主念在曹安多年辛劳的份上,饶了他吧!” “你倒是会作好人!你倒说说我有什么深意?”曹吉利瞪了大档头一眼,那人也连忙跪趴在地,小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万不敢妄自揣度,只是料想尊主算无遗策,此番必然已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了!” “他倒是的确是辛劳,只是辛劳用错了地方!”曹吉利将手轻轻一挥,跪在地上的曹安便感觉一股劲风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边贴着地面向自己袭来,不敢运功抵抗的他唯有任人摆布,只感觉身体一轻便已然飞离地面,随即重重的撞在了密室的大门之上。跌落在地之时,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仿佛都已碎成粉末,根本使不出半分气力。 “我几曾吩咐过你在陈府安插眼线?又几曾让你关心过潞安郡主之事,莫非你以为我会连这样大的事情都充耳不闻吗?”此时的曹吉利已然换了另一种语调,粗犷雄浑之间更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 “多……多谢尊主不杀之恩……老……老奴知道错了!”曹安连吐了好几口黑血,这才稳住了心声,料想这次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更不敢对曹吉利的话有半分违逆。 “我只是让你悉心护住钦点便好,你呢?竟然怂恿他去‘小白酒馆’寻事,又平白为我惹了许多麻烦!好了,从今天起,你也不必待在钦点的身边了!”曹吉利冷冷的说道。 “尊……尊主,请……请再给老奴一个机会!”曹安听到曹吉利的话,浑身感觉一阵阵的发冷,他与曹钦点相处日久,早已产生了类似父子的亲情,此时听闻曹吉利这么安排,竟然感觉转瞬之间自己伤的比方才的一击更要重些。 “老管家,尊主这么安排自有他的深意,你还不谢恩?”就在曹安想要苦苦哀求曹吉利收回成命之际,耳旁突然传来了大档头阴冷的声音。 “你倒是会作好人!你倒说说我有什么深意?”曹吉利瞪了大档头一眼,那人也连忙跪趴在地,小声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万不敢妄自揣度,只是料想尊主算无遗策,此番必然已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了!” “算你会说话!”曹吉利此时的声线突然又转回到花旦的唱腔,在算是夸奖了大档头一句之后,转头又对曹安道:“你也知道那一日钦点回来之后和我大闹了一场,非要求我在永安河畔作一场法事、超度亡灵!既然这祸是你闯的,这屁股自然也要你来擦!”曹吉利话音未落,便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之中指指画画,随后轻轻向前一送,几张灵符便飘然落在了曹安的面前。“竟然要作法事,那就不妨作的热闹一些!你先去忙这个吧!钦点那边我自我另外派人看着。”曹吉利说道这里声音终于柔和了下来,似乎是对曹安还有所期待。 “尊主的圣意,小人本不便枉度,只是小人负责的‘百眼役’,专司各类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属下也偶然间发现了一些线索,便大胆猜想尊主之所以放任那潞安郡主,是为了以她为饵,钓皮定休这条大鱼……”四档头嘴上虽然说的谦虚,但显然对自己的看法早已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曹安毕恭毕敬的拿起地上的几张灵符放入怀中,正想起身告退。却不料大档头抢先说道:“尊主,竟然老管家在陈府中安插了内应,不妨与我等通报一下目前最新的情况如何?” 曹安心中虽然暗骂这厮方才帮我果然是另有所图,但转念一想那陈府设有多重结界,四大档头虽然厉害,只怕也难以窥测其中动静。若不是自己布下的眼线,只怕这几位还不知道潞安郡主已然跟着陈学佳离府之事,想通了此节曹安不由觉得自己虽然挨了尊主的责骂,但曹吉利对自己的信任似乎更在四大档头之上。于是便坦然说道:“大档头这么说正是折煞老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潞安郡主刚刚跟着陈学佳秘密的去了陈府后门,想必此刻已经上了去‘小白酒馆’的马车了!” “若‘小白酒馆’真那么好对付,我已将其连根拔起了!何况要真发挥那‘乾坤聚宝盆’的威力,这次永安河畔的法事才是重中之重!快去吧!”曹吉利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弹。一颗黑色的药丸不偏不斜的落在了曹安的面前。“方才那一下加上它,你可算又一次的脱胎换骨,莫不要说对上萧衣陌和春九娘,便是那任波郄敢出手阻挡,你也有机会放手一搏!” “哦!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我们行事,属下建议立刻调动我手下的‘灵獒番子’,半路拦截……”二档头听到曹安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他所负责的‘灵獒役’专司追捕、格杀,此刻潞安郡主和陈学佳两个人偷偷离开陈府,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无论是杀、是抓,都可以将潞安郡主的“失踪”嫁祸在陈家的头上。 “若‘小白酒馆’真那么好对付,我已将其连根拔起了!何况要真发挥那‘乾坤聚宝盆’的威力,这次永安河畔的法事才是重中之重!快去吧!”曹吉利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弹。一颗黑色的药丸不偏不斜的落在了曹安的面前。“方才那一下加上它,你可算又一次的脱胎换骨,莫不要说对上萧衣陌和春九娘,便是那任波郄敢出手阻挡,你也有机会放手一搏!” “尊主若要对付潞安郡主,又何必等她进京?”大档头听到这番说辞,不由得嗤之以鼻。“这么说我们非但不能杀,还要护着她咯?那此事必然由属下负责咯!”说话的三档头负责着东厂之中常年暗中保护达官显贵的“金翅役”,此时自然想着把事情揽到自己的头上。 “只怕春九娘早已发现事情不对,已然派人暗中跟随保护了!我们也不必节外生枝!”大档头还是摇着头说道,表示反对。 “这杀也不是,护也不是!莫非我们便这样干看着吗?”二档头和三档头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 “两位前辈莫恼,其实尊主对潞安郡主入京之事本来就是隔岸观海、乐见其成!”大档头正欲出面解惑,却不料被始终跪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四档头抢了风头。 “哦!老四,你入我门时间最短,见识却每每都有过人之处。你且说说我何以对潞安郡主放任自流啊?”曹吉利见四档头说话之间信心满满,倒也好奇他究竟是否真的猜到了自己计划,于是便破例的开口问道。 “好、好、好,这个小孽畜果然跟来了!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他跑掉了!‘灵獒’、‘金翅’听令……”曹吉利似乎与皮定休早已认识,正欲向二、三档头下令之际。四档头却突然再度开口道:“且慢!其实小人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还想请尊主参考一二……” “若‘小白酒馆’真那么好对付,我已将其连根拔起了!何况要真发挥那‘乾坤聚宝盆’的威力,这次永安河畔的法事才是重中之重!快去吧!”曹吉利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弹。一颗黑色的药丸不偏不斜的落在了曹安的面前。“方才那一下加上它,你可算又一次的脱胎换骨,莫不要说对上萧衣陌和春九娘,便是那任波郄敢出手阻挡,你也有机会放手一搏!” “老四果然机灵,竟如此你肯定已经探查到了那皮定休目前的动向咯?”曹吉利颇为欣赏的看了四档头一眼,顺手又给他了一个表现机会。“其于申时经安德门入城,酉时一刻入住‘薄情小筑’。”四档头对皮定休的行踪显然了如指掌,随口便回答。 “尊主若要对付潞安郡主,又何必等她进京?”大档头听到这番说辞,不由得嗤之以鼻。“这么说我们非但不能杀,还要护着她咯?那此事必然由属下负责咯!”说话的三档头负责着东厂之中常年暗中保护达官显贵的“金翅役”,此时自然想着把事情揽到自己的头上。 “尊主的圣意,小人本不便枉度,只是小人负责的‘百眼役’,专司各类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属下也偶然间发现了一些线索,便大胆猜想尊主之所以放任那潞安郡主,是为了以她为饵,钓皮定休这条大鱼……”四档头嘴上虽然说的谦虚,但显然对自己的看法早已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曹安,你且按照计划去办吧?”等到四大档头陆续退出之后,曹吉利突然对着仍跪在一旁的曹安说道。“尊主,方才四档头的计划已然天衣无缝,又何必……”曹安万万没有想到曹吉利最后还是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有几分悸动,竟忍不住老泪盈眶。 “嗯,有道理!但这几个地方还有些还欠周全……”听完四档头的计划,曹吉利闭着眼睛微微点头,然后又为其指出了几处不足,最后才颇为欣喜的道:“你们几个便按照老四的计划去准备吧?这一次务必要将皮定休、潞安郡主、小白酒馆和锦衣卫‘缉妖司’一网打尽……”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玉郎入京(一) 网om,。 “我没有害怕啊!这里挺有趣的啊!”出乎陈学佳意料之外的是,潞安郡主却似乎是真的乐在其中。竟然还饶有兴致的看起勒沿途那些荒坟之上残缺不全的墓碑。 (一) “郡主,前面就是那永安河了……”从陈府后门偷偷领着潞安郡主出来的陈学佳,雇了一辆大车便一路向着“小白酒馆”的方向疾驰而去。在外人眼中他俩不过是陈府里出来办事的小书童,根本想不到其中的一位竟是皇室贵胄、天之娇女。直到掀起车帘看到远处的潺潺流水,陈学佳才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潞安郡主说道。 “哇!小白哥哥的眼光果然独断,这边风景挺不错的!在这里开一家酒馆必定是生意兴隆。”潞安郡主自幼生长在王府之中,虽然也时有出游,但也每每都是前呼后拥,即便是此次轻骑入京,身边也少不了李嬷嬷管头管脚,难得如今天这般自在。因此心情格外的放松,一路上不停流连于沿途的风光。 “风景?好吧!”陈学佳听到郡主赞美沿途的风景,不禁想起那“小白酒馆”周边的累累坟丘,自然是满头黑线。“但愿这一次车子可以直接把我们到‘小白酒馆’的门前,不要又像上次那般把我和公子丢在路边。”陈学佳刚想起那天初到“小白酒馆”时的情景,车厢之外便传来车把式一阵急促的“吁、吁”之声,果然车子又在当初把陈白白和陈学佳赶下车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说好到永安河畔的‘小白酒馆’吗?”陈学佳有些生气的掀起车帘与那车把式理论道。 “这里不就是永安河畔吗?什么‘小白酒馆’我可没有听说过!”车把式也是一脸不悦的说道。 “你不认识道的话,我给你指路便是,是那个方向……不对、不对,好像是往那里走……”陈学佳本想给车把式指路,却突然发现自己每次出入“小白酒馆”都是由任波郄和“绿豆粥”护送,此刻面对到处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森林和坟丘,陈学佳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路盲。 “到底是哪?再说了这里除了林子就是坟地,哪里有车可以走的路啊?小兄弟,你也别为难我了,我少算你们几文钱,你们便在这里下车吧!”车把式见陈学佳一通仙人指路,似乎把自己都绕晕了。也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我……我可不管……你……你一定要把我们送过去……”陈学佳急的没了办法。只能对着车把式大叫道。 “小兄弟,你这么说可就不讲道理了!哦,我知道了,你必定勾结了歹人,想骗我进那林子谋我的性命……”车把式说着竟然从坐垫下面取出一把铮明瓦亮的匕首来。 “学佳,不要再说了,天色尚早,我们下车走过去便是了!”就在陈学佳一脸尴尬之际,潞安郡主却已然从容的从车上跳了下来。“果然是天生一对!”陈学佳想起当天陈白白也是这般对自己说的,心中倒是不由得对陈白白和潞安郡主的婚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陈学佳结了车钱,硬着头皮领着潞安郡主走入了森林之中。他心里想着自己竟然知道那“小白酒馆”的大致方位,那么只要领着潞安郡主一直走下去,总能走到的。但结果却是路越走越荒凉,路边的坟头倒是越来越多。眼看天色竟然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逐渐传来了阵阵狐鸣狼嚎之声。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说郡主洗漱更衣之后有几分乏了!已经睡下,李嬷嬷沿途辛苦不妨现在后堂用些酒菜!”春梅刚说完,潞安郡主便拍着手叫道:“好计、好计,那李嬷嬷天性无酒不欢,这一路上可是把她憋坏了,只怕这一喝必定酩酊大醉,要到明天早上才会醒……” “郡主……不用怕……有我在!”陈学佳本想宽慰潞安郡主几句,却不想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颤抖不已。 “我没有害怕啊!这里挺有趣的啊!”出乎陈学佳意料之外的是,潞安郡主却似乎是真的乐在其中。竟然还饶有兴致的看起勒沿途那些荒坟之上残缺不全的墓碑。 “郡主……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啊?”陈学佳虽然家学渊博,早年也曾跟随父亲研习过碑刻墓志。但对于这些无主荒坟的墓碑却是避之犹恐不及,见郡主看的入神,连忙上前拉起她的袖子,急切的想要向前走去。 “唉,等等,你看这个墓里埋得竟然是一位大户夫人呢?”潞安郡主体魄强健,陈学佳不仅没有拉动她,反而被她拉着来到了一堆荒坟之中比较大的一座面前。“郡主,你别开玩笑了!此地怎么可能……”陈学佳正想开口反驳,却发现面前一块满是野草、落叶的墓碑上隐约露出了“参军高岳夫人李氏之墓”的字样。陈学佳见上面几个字虽然刻的潦草,但一笔一划却颇见功力,也跟着好奇起来。竟走上前去轻轻扫去墓碑上的草叶和浮尘,仔细看了一下立碑的时间。竟然已是十年之前。推算时间正是当时异族扣关入寇,劫掠京师近郊之时。 “这字不似是斧凿,而是用刀剑科上去的!”陈学佳竟于金石之学颇有造诣,借着夕阳余光一看便感觉碑上之字颇有些蹊跷,忍不住上手一摸更感觉出了其中所藏之玄机。 “学佳,你看那边还有落款……”潞安郡主也忍不住凑上前来,指着墓碑的一角对陈学佳说道。 “夫高岳草书……看来是这位参军在仓促之间所立的……”陈学佳仔细看了一下,点着头说道。“咦……这里还有墓志铭耶!”陈学佳转到墓碑的后面,竟然看到上面还刻着一排排蝇头小字,此时的他倒也没有了方才的恐惧,一心只想着看看这位以剑为笔的参军对自己的亡妻到底说了些什么…… “哦、哦!我记错了,那说一个李嬷嬷醉入销金帐,大闹桃花村的故事……” “夫人李氏……为避兵祸入京……不幸病亡于途,享年二十有四……贼骑已近京师、拙夫守土有责,不得已草葬于此,若得幸不死,当移坟再葬……”墓碑后的小字终究刻的较浅,饶是陈学佳专曾在碑刻上下过一番苦功,但也只能隐约辨识出其中部分文字。 “这么说的话,想来那位参军已然……”潞安郡主听到陈学佳念完,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毕竟这位参军写了若得幸不死,将移坟重葬,那么这座孤坟竟然还在此处,那么立碑之人或许已战死沙场。 “唉!十年之前那场兵祸,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这样的人伦惨祸……”陈学佳也是颇为感怀,站起身来走到孤坟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心中默念道:“高夫人你若在天有灵,可要保佑我家公子平平安,早ri迎娶一个像潞安郡主这样的好姑娘!” 潞安郡主见状也跟着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然后拉着陈学佳又想向另一个荒坟走去。“郡主,我们还是快走吧!你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陈学佳心想这“小白酒馆”周边荒坟无数,若要一个一个看过来,莫说一天光阴不够,便是花费十天半个月也怕是不够。 “好吧!那便改天再来看吧!”陈学佳倒是没有想到面对这样的乱葬岗,潞安郡主非但没有半分恐惧,相反还有些乐在其中。“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陈学佳心里胡思乱想着,但就在拉着潞安郡主向着森林更深处走去之际,耳边却远远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嘶哑声音:“陈……学……佳……”。 “不能回头……千万不能回头……”此情此景之下,陈学佳自然第一时间联想到是方才的孤魂怨鬼前来纠缠自己,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充耳不闻的样子,拉着潞安郡主的手快步向前走去。“陈学佳,好像有人在叫你啊……”没有想到潞安郡主却停下了脚步。还准备回头望去。 “郡主……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怨鬼便会缠上你……”陈学佳正想阻止潞安郡主。却听到远处那个女子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但一次喊的是“潞……安……郡主……” “完了、完了,看来我们这次真是被冤鬼缠住……”陈学佳偷眼看了一眼身后,只见远处的森林之中影影绰绰的有一个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见是一个女子的模样,正逐渐朝着自己和潞安郡主的方向移动。陈学佳用力拉着潞安郡主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却只听见后面那个女子的声音却依旧在不断接近:“陈学佳、潞安郡主……你们别跑……” “这冤魂莫非便是冲着我俩来的吗?”陈学佳心中慌乱,脚也跟着软了起来,一个没留神便“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学佳,你怎么样……快起来……”潞安郡主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陈学佳。陈学佳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潞安郡主还能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感动的眼泪止不住的便流了下来,忍不住喊道:“郡主,你别管我了……快跑……” “要死一起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潞安郡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挡在了陈学佳的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从森林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随着距离的拉近,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逐渐清晰起来,只见那女子身材秀丽,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虽然同样是穿林而过,但姿态却异常的飘逸从容,若是平时陈学佳只怕要赞叹其仙姿婀娜,但此时在极度的恐惧之中,陈学佳只感到来人如鬼似魅,说不出的可怕。 “陈学佳,你好大的胆子……”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声音也跟着清晰起来。虽然还是那般的嘶哑空灵,语气之中更带着几分怒意,但却不知为什么,陈学佳却突然感到有一种格外的亲切和熟悉。 “你……你是陈府的那个……”潞安郡主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忍不住叫出了声。但那个就在嘴边的名字,却一时之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 “春梅姐……”陈学佳毕竟对来人要比潞安郡主更熟悉些,第一时间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好你个陈学佳,几天不见,你在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还学会了坑蒙拐骗了啊!”那女子身形微动,脚下犹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般,一下便来到了陈学佳的身边,一把揪住陈学佳的耳朵:“把郡主拐出陈府也算了,竟然还在这种地方乱跑,你知道吗?为了找你们两个,小娘我把嗓子都喊哑了!” “好姐姐,求求你快放手……唉哟……真的疼呢!”陈学佳被那春梅揪着耳朵,也只能大声的求饶道。 “好了,今天且饶了你,不过夫人已经关照了,让我马上请郡主回府,你呢?就带着这张帖子乖乖的回去‘小白酒馆’吧!”春梅见陈学佳吃痛的样子,倒也有些心疼,轻轻的放开了他,还关爱的帮他rou了rou被揪的发红的小耳朵。 此时几个陈府的家丁已经陆陆续续的从后面赶来,正打算按照春梅的吩咐,护送潞安郡主回去。却不料郡主一个箭步跑到春梅的身边,拉着她的袖子说道:“春梅姐,你看我都到这里了,怎么样也让我去见见我小白哥哥吧!” “唉,我的好郡主啊!你不要那么着急吗?你也知道你家李嬷嬷那个脾气,若不是夫人设计将她稳住,她若知道了你不在陈府,非要把我们家拆了不可!好郡主,你就当是帮帮我们家夫人,今天且先回去吧?”春梅虽然也能理解郡主此刻的心情,但一想到那李嬷嬷手中那六十八斤凤翅镏金镋,也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不敢答应郡主的要求。 “喂,郡主,你说的那是打虎的英雄武松好不好……”潞安郡主这张冠李戴编排自家嬷嬷的故事,听得春梅和陈学佳一头黑线。 “你说的是鲁智深好不好……” “这事李嬷嬷真的也做过啊!你们如果不信,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李嬷嬷喝醉了怒砸山门的故事……”潞安郡主撅着小嘴,理直气壮的接着说道。 “哦、哦!我记错了,那说一个李嬷嬷醉入销金帐,大闹桃花村的故事……” “风景?好吧!”陈学佳听到郡主赞美沿途的风景,不禁想起那“小白酒馆”周边的累累坟丘,自然是满头黑线。“但愿这一次车子可以直接把我们到‘小白酒馆’的门前,不要又像上次那般把我和公子丢在路边。”陈学佳刚想起那天初到“小白酒馆”时的情景,车厢之外便传来车把式一阵急促的“吁、吁”之声,果然车子又在当初把陈白白和陈学佳赶下车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不还是鲁智深吗?” 看着春梅和陈学佳怀疑的眼神,潞安郡主借着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有一次那李嬷嬷带着我去一家酒店投宿,进门便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她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她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有熟牛肉。’她便说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她的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她吃了道:‘好酒!’又筛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她便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李嬷嬷说:‘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 “哦!春姨设下了什么妙计,能哄住我家李嬷嬷啊?”潞安郡主听到春梅说李嬷嬷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自己不在府中,心里倒对春九娘设下的妙计产生了几分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说郡主洗漱更衣之后有几分乏了!已经睡下,李嬷嬷沿途辛苦不妨现在后堂用些酒菜!”春梅刚说完,潞安郡主便拍着手叫道:“好计、好计,那李嬷嬷天性无酒不欢,这一路上可是把她憋坏了,只怕这一喝必定酩酊大醉,要到明天早上才会醒……”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玉郎入京(二) 网om,。 (二) “小白酒馆”之中陈白白与萧衣陌、任波郄扯了一番鬼神之事后,正在商议如何拟定新的菜单,却只见“绿豆粥”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嘴里一个劲的嘟囔着“来……来……来了……” “谁来了?可是昨日来的那个曹公子?”陈白白见他脸色有异,生怕又是曹钦点前来捣乱,连忙上前问道。“不……不……不是……是……一个……漂亮……姐姐……” “姐姐?”陈白白愣了一下。任波郄连忙打趣道:“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美女?哦!我知道了,定是少东家的相好找上门来了!” “任掌柜,莫要取笑白白了!”陈白白连忙推辞道,同时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衣陌,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怒意,这才放下心来。但也不由得心中暗想自己平素虽然自命风流,但其实也不过与那京师十三少逢场作戏而已,似乎也不存在什么情债之说,那女子或许并不是来找自己的。 “春梅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开玩笑了!潞安郡主虽然顽皮,但也不至于打扮成我陈府书童的模样吧?再说便是她自己使性子,她身边那些嬷嬷也不能任由她胡来啊!大可不必如此多虑!天色不早,先请回吧!免得春姨惦记!”陈白白哪里会想到世间真有那么巧合之事,自始至终也没认认真真的多看那个“陈禄安”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应该要去迎一迎的吧?”萧衣陌见陈白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惶恐,心中倒也有几分好奇。于是便主动提议道。 “也好……”陈白白点了点头,便领着众人走出门去。却只见“小白酒馆”门外的空地之上停着一辆陈府的马车,几个家丁和两个书童簇拥着一个身着红袍的女子正在那里等候着。 “春梅姐……原来是你来看我了……”陈白白原以为是春九娘亲至,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但待到走到近前才发现是春九娘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梅,陡然感到一阵失落。但却仍不得不带着笑容,快步走上前去。 “姐姐?”陈白白愣了一下。任波郄连忙打趣道:“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美女?哦!我知道了,定是少东家的相好找上门来了!” “春梅见过公子、任掌柜、还有这位……”春梅对陈白白和任波郄分别纳了个万福。但看到萧衣陌之时却突然顿了一下,陈白白连忙上前介绍道:“哦!春梅姐,这位是我们‘小白酒馆’新聘的主厨——萧衣陌、萧公子,衣陌,这位是我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梅姐。” “原来是名动京师的‘白衣厨仙’,萧公子请恕春梅眼拙……”春梅听到陈白白这么说,连忙给萧衣陌行礼。“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让春梅姐见笑了!”萧衣陌也很客气的还礼,但不知道为什么,陈白白总感觉面前的这两个人似乎并未第一次见面,眼神和语气之中有一种刻意掩饰的熟络。但仔细想想萧衣陌方才来京师不久,春梅也常年伺候在春九娘的身边,这两个人应该完全没有交集才对。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吧! “外面风大,还是请进去坐吧……”任波郄见众人见礼已毕,连忙上前招呼道。“如此甚好!”春梅微笑着便跟着任波郄走进了“小白酒馆”,陈白白这才发现陈学佳正一脸哀怨的站在春梅的身后。 “学佳,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在信里……”陈白白本想借着“报平安”为名,先将陈学佳送回陈府。因此在写给春九娘的家信之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哀求春九娘将陈学佳留在府中。却没有想到陈学佳不仅没有留下,还把春梅也一起带来了。 “哦!夫人不放心公子一个人在外,特意嘱咐了陈学佳还是暂且先过来伺候着,得闲再把他替换回去。”春梅一边说着,一边瞪了陈学佳一眼,陈学佳连忙知趣的跑到了春梅的身边。站在陈学佳身旁的另一个书童连忙低着头对陈白白行礼道:“小的陈禄安见过公子……” “哦!免礼!”陈白白此刻心烦意乱,也没有太过留意这个新来的书童,便跟着春梅走进了“小白酒馆”的大堂。 “哦!免礼!”陈白白此刻心烦意乱,也没有太过留意这个新来的书童,便跟着春梅走进了“小白酒馆”的大堂。 “不知道这次春姨派姑娘过来,有什么教诲?”众人坐定,既担心陈学佳的留在小白酒馆之内,身体是否吃得消,又害怕春九娘此事怕春梅是要把自己带回去,因此心事重重的陈白白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公子客气了,教诲二字春梅可担待不起。其实这次过来,一是夫人惦记公子,要我提醒您说出门在外,要注意天气冷暖,平时也要到点用饭,莫不要没了管束,便放任自流。”春梅话说的虽然是客套话,但陈白白也知这“有一必有二”,后面才是正题,于是便拱手道:“有劳娘亲惦记了,也有劳姐姐回禀一声说白白在这里挺好的!” “这个其实学佳回去都和夫人说了!其实我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是要禀告公子,那潞安郡主不日便要进京了,可能回来陈府小住些时日……”春梅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住的向着陈学佳身边那个名为“陈禄安”的书童方向瞄去。 “哦!明姝妹子好久没有来我家做客了。”陈白白高兴的说道,随即又叹息道:“可惜我现在暂时不能回去看她。” “嗯!你爸是不是我们陈府钱庄的掌柜啊?”陈白白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是、是、是,公子好眼力……”那“陈禄安”连连点头。“回去一路上多有颠簸,你要好生护着春梅姐,知道吗?”陈白白见状吩咐了一句,便退后几步准备让马车驶离,却不想那“陈禄安”猛地取下自己头上书童帽,露出万缕青色,一头扑在了陈白白的怀里。娇声说道:“小白哥哥,人家想你想的好苦!” “这倒是不劳少爷费心,说不定郡主会来公子你这边呢?”春梅说话间对陈白白眨了眨眼睛,示意陈白白往陈学佳身旁看去。 “让明姝妹子来我这?”陈白白楞了一下,然后指着“小白酒馆”破旧的店面说道:“我这边这个样子,怕是倒是会招呼不周啊。” “这里清净雅致,公子又是郡主的少时玩伴。想来郡主是不会在意这等小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春梅看着眼前这被风一吹就发出嘎吱作响的破旧酒馆说道,似乎是因为这几句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因此语气格外的重了些。 “春梅姐说话从来不是这般的口气,莫非她在暗示我什么?”陈白白见她语气有异,心里不禁泛起了思量。但就在他苦苦寻找答案之际,一旁的任波郄却抢先说道:“少东家多虑了,那什么郡主虽说是万金之躯,但咱们这‘小白酒馆’也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店面是破了一点,但也没什么打紧的。我算过了,只要再投个百十两银子,便可以将小店由内而外翻新一遍,届时不要说什么郡主,便是那当今圣上亲临,也保准住的舒舒服服……只是不知道那什么郡主何时抵达?” “任掌柜莫要玩笑,我们陈府也不知道郡主的行程,说不定今日便已然到了呢!”春梅在今日两字又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对陈白白进一步暗示道。 “春梅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郡主车马前呼后拥,莫说今日便到,便是三日后到,也早已有人前来禀告了!”陈白白当然不会想到潞安郡主此次进京偏偏是抛下了车仗,轻骑疾行。因此完全不会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哦!免礼!”陈白白此刻心烦意乱,也没有太过留意这个新来的书童,便跟着春梅走进了“小白酒馆”的大堂。 “好吧!我言尽于此!公子还请早作准备!”春梅见陈白白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还请姐姐回禀我娘亲,明姝竟是我妹子,白白定然会好好照顾她。”陈白白见她要走,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说句实话,他虽然起初对被春九娘以“白手起家”为名扫地出门心中多有愤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萧衣陌的到来之后,他逐渐觉得在“小白酒馆”之中有着比陈府更为温暖的感觉。如果此时春梅带来了春九娘要他立即回府的要求,陈白白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姐姐?”陈白白愣了一下。任波郄连忙打趣道:“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美女?哦!我知道了,定是少东家的相好找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我便把公子的话带回去便是。”春梅刚说完,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陈白白说道:“其实我想公子与那郡主已然多年不曾蒙面,或许当面也未必相识吧?”眼神早已示意陈白白看看陈学佳身边的那个小书童。 “怎么会呢?我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即便女大十八变,也总有了底子在那里!”陈白白还以为春梅在和自己开玩笑,微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你记得也只是那潞安郡主女装的样子,她若是白龙鱼服,装作书童的模样。你又岂能认出来?”春梅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竟然指着陈学佳身旁的那个“陈禄安”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好生面熟啊?”陈白白突然拉住了“陈禄安”手,车厢里的春梅不禁露出了会心的一笑。“是……是吗?”那“陈禄安”低着头,但从声音听得出来,显然是有些惊慌。 “春梅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开玩笑了!潞安郡主虽然顽皮,但也不至于打扮成我陈府书童的模样吧?再说便是她自己使性子,她身边那些嬷嬷也不能任由她胡来啊!大可不必如此多虑!天色不早,先请回吧!免得春姨惦记!”陈白白哪里会想到世间真有那么巧合之事,自始至终也没认认真真的多看那个“陈禄安”一眼。 “好、好、好!学佳,那你替我送下春梅姐吧!”陈白白并不知道春梅和陈学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随口吩咐道。 “唉!那我可真走了?”春梅瞪了一眼眉开眼笑陈学佳和他身边那个始终低着头的“陈禄安”,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失落。 “嗯!你爸是不是我们陈府钱庄的掌柜啊?”陈白白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是、是、是,公子好眼力……”那“陈禄安”连连点头。“回去一路上多有颠簸,你要好生护着春梅姐,知道吗?”陈白白见状吩咐了一句,便退后几步准备让马车驶离,却不想那“陈禄安”猛地取下自己头上书童帽,露出万缕青色,一头扑在了陈白白的怀里。娇声说道:“小白哥哥,人家想你想的好苦!” “哦!免礼!”陈白白此刻心烦意乱,也没有太过留意这个新来的书童,便跟着春梅走进了“小白酒馆”的大堂。 “公子,我看你还是亲自去送吧!”陈学佳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也罢,你这一路上也很辛苦,那便本公子来送吧!”陈白白依旧不明就里,一路送着春梅来到了马车边,看着春梅一脸不满的上了车,那个小书童“陈禄安”也紧随其后的坐了上去。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玉郎入京(三) 网om,。 (三) “这么说郡主今天晚上可以留在‘小白酒馆’咯?”见自家公子一直到潞安郡主上车都未能发现自己面前的小书童“陈禄安”便是自己的童年的玩伴,陈学佳颇为欣喜的说道。 “唉!我也没想到你家公子会这么迟钝……”春梅叹了口气,对着陈学佳说道,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此时一头雾水。只能无奈的向众人询问道。 “公子,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陈学佳见状连忙将方才潞安郡主与春梅在林中打的那个赌娓娓道来。面对执意要带自己回陈府的春梅,潞安郡主苦苦哀求要去“小白酒馆”看一看。 “我扮成书童的模样……小白哥哥应该认不出来吧?”潞安郡主语带娇羞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和我家公子从小一起长大,莫说是打扮成书童的模样,便是打扮成书柜的模样,我家公子想来也是一眼便能识破的!”春梅对潞安郡主的异想天开虽然哭笑不得,也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才不信呢!要不,春梅姐我们打个赌?”潞安郡主眼珠一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赌就赌!我才不信我家公子会如此眼拙!”陈学佳何等聪明,听到郡主那略带顽皮的语气,便已大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连忙上前帮腔道。 “真是被你们两个给打败了!郡主,你说吧!这赌要如何个打法?”春梅听陈学佳这么一说,似乎也自认为胜券在握。 “一会我和学佳一样扮作书童,在小白哥哥面前转上一圈,若小白哥哥把我认了出来,我便乖乖的跟春梅姐你回陈府。若是直到我们走,小白哥哥还是没有发现,那么我今夜便在那‘小白酒馆’投宿……如何?”潞安郡主见春梅已然答应了赌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赌就赌!我才不信我家公子会如此眼拙!”陈学佳何等聪明,听到郡主那略带顽皮的语气,便已大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连忙上前帮腔道。 “郡主,你玩的也太大了吧?若是被你那李嬷嬷知道了,怕是……”春梅心里想着潞安郡主如果真在“小白酒馆”留宿一晚,那么即便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瓜田李下的只怕传出去也不好听,以李嬷嬷那性如烈火的脾气,怕是第一时间就要把本家的大少爷陈白白拖回靖王府去成亲。 “就是啊!郡主,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莫说你贵为千金之躯,便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姐也不能孤身一人夜宿在这荒野小店里啊?”陈学佳心中倒是盼望着潞安郡主可以在那“小白酒馆”待上一个晚上,也好尽快敲定陈家与靖王府的亲事。但脸上还是摆出一副“万万使不得”的表情,出言劝阻道。 “谁说我是一个人夜宿啊?这不还有春梅姐姐嘛!何况你们不也说了嘛!小白哥哥一定会认出我来,我就是过去和他见上一面,一会就跟你们回府,好不好?”潞安郡主说话间,便伸手揽住了春梅的胳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对着春梅哀求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此时一头雾水。只能无奈的向众人询问道。 “好吧!就带你去见我家公子一面,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若是被我家公子认出来,郡主你今晚可一定要跟我回府!”春梅见实在拗不过郡主,便也只好点头答应。 “谁说我是一个人夜宿啊?这不还有春梅姐姐嘛!何况你们不也说了嘛!小白哥哥一定会认出我来,我就是过去和他见上一面,一会就跟你们回府,好不好?”潞安郡主说话间,便伸手揽住了春梅的胳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对着春梅哀求道。 “好啊!好啊!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春梅姐你可不能提醒小白哥哥!”潞安郡主见春梅终于松了口,不由得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是!”春梅既然是春九娘的贴身丫鬟,在陈府之中自然说一不二,一干家丁听她这般吩咐也便齐齐的告退了,离去之前这些家丁还知趣的把“小白酒馆”的大门给带上了。 “好了,我自有分寸!”春梅心中暗想这小丫头毕竟道行太浅,即便陈白白一时没有认出郡主来,自己一会装作一不小心的样子,暗示了一句半句,本家少爷又不傻,自然也就想到眼前这个好生眼熟的书童便是自己的童年玩伴了。于是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公子,你实话实说,方才是不是已经认出郡主,故意在我们面前打马虎眼呢?”春梅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拼命的暗示,陈白白却始终都视而不见,最终竟然让潞安郡主赢了赌约,不仅郡主今晚要留宿“小白酒馆”,自己也要留下了相陪。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陈白白道。 “春梅姐,你这就冤枉白白了,这女大十八变,何况她还乔装改扮了一番。我又不是神仙,如果可以一眼便认出来。”此时潞安郡主已经松开自己紧抱陈白白的双手,羞红着脸颊退到一旁。陈白白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也有些懊恼的说道。 “我不管,春梅姐你可要愿赌服输哦!”潞安郡主一脸娇羞的拉着陈白白的手,与自己的这位意中人并肩而立。言辞之中已然有几分陈府少奶奶的架势了。“好、好、好!反正明天郡主你回去之后,自己和那李嬷嬷解释吧!我可不敢和她去说!”春梅一边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边命令陈府的家丁从马车上搬下自己从府里带出的诸多应用之物。 “春梅姐,你看你们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吗?”看着陈府家丁从车上搬下几套崭新的女装、被褥、洗漱之物。潞安郡主倒是感觉自己才是被算计了。 “郡主不要多心,其实被褥什么的本是给我们家少爷准备的。至于这几套女装吗?”春梅说话间看了一眼陈白白和陈学佳。潞安郡主和任波郄、萧衣陌等人顿时露出了“想不到陈公子还喜欢这个调调”的表情。好在春梅话锋一转解释道:“这几件女装是夫人关照我带在路上的,她说郡主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老是书童打扮啊!” “还是春姨疼我!”潞安郡主拿起春姨准备的几件新衣服,只是简单一看,便觉得爱不释手。对陈白白说道:“小白哥哥,你这‘小白酒馆’可有空余的房间?我去换衣服……” “有、有、有,本店这天字第一号的上房便是给郡主您预备的!请随我来吧!”任波郄见状连忙满脸堆笑的上前说道。见他一副信口扯谎的样子,陈学佳不由心中暗想:“这‘小白酒馆’之中除了我们几个住的房间之外,哪有什么客人啊?还天字第一号的上房……我们这边的房间都是一样的好不好……” “好的,有劳掌柜带路了!春梅姐姐……”潞安郡主倒是毫不在意,捧着新衣服便跟随着任掌柜上楼去了,走到一半才想起了什么,扭回头喊春梅上楼来帮自己更衣。 “学佳,你怎么把郡主带来了?”目送着潞安郡主和春梅上楼,陈白白突然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对着陈学佳说道。 “公子,你不是之前老是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郡主吗?怎么突然……”陈学佳困惑不解的问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陈白白苦笑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向陈学佳表达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 “赌就赌!我才不信我家公子会如此眼拙!”陈学佳何等聪明,听到郡主那略带顽皮的语气,便已大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连忙上前帮腔道。 “公子,学佳不懂你的意思!”陈学佳见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恭喜陈公子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就在陈白白和陈学佳相对无言之际,任波郄却是欢天喜地的从楼上快步跑了下来。 “喜从何来啊?”陈白白正独自神伤,听到任波郄的这番话也是哭笑不得。 “老朽虽然不曾娶妻,但也看得出那郡主对公子是一往情深,想来不日便要将您招为乘龙快婿。此乃第一喜。公子竟然身为驸马,自然不可能再蜗居于这‘小白酒馆’之中,那陈府的春夫人便是对公子有天大的怨气,也自会审时度势,将公子召回府中居住,这难道不是双喜临门吗?”任波郄倒是滔滔不绝,说的兴起。全然不顾陈白白此刻已是满脸的忧郁。 “公子,任掌柜说的也没错啊!且不说那靖王爷和老爷也是生意上的伙伴,有着通家之好,便是你与潞安郡主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任波郄所说与陈学佳心中所想倒是一般无二,但见陈白白眉头紧锁,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学佳、任掌柜,你们说的都没错,只是我此刻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陈白白摇了摇头,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转到了始终矗立一旁的萧衣陌身上。 “陈兄,我猜你只是觉得这些已经规划好的人生,并非是你所想要而已!”萧衣陌见陈白白求助于自己,也便坦然说道。 “郡主金枝玉叶,即便她肯,我又怎么忍心让她随我吃苦!”陈白白听罢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唉!萧兄所言极是!萧兄、学佳、任掌柜、‘绿豆粥’,你们且都坐下,且听我几句肺腑之言。”陈白白对着萧衣陌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众人在自己身旁坐下。 “未来这‘小白酒馆’之前,我只觉得那锦衣玉食、鲜衣怒马本就是生活的本分,直到‘裘马之会’后我离开了陈府才真正懂得那‘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道理!对于过往种种,我自知悔之晚矣,但往后的日子,我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天地。”陈白白说这些话虽然语气不甚激昂,但可以听得出颇为真诚。不仅陈学佳感动的快要哭了,萧衣陌和任波郄也是连连点头。唯有绿豆粥识趣的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若迎娶了潞安郡主,势必会回到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显然非我所愿……”陈白白说到这里,陈学佳突然说道:“公子,我看郡主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姑娘,你若真打算在这里白手起家,她也必定会与你共同进退的。” “郡主金枝玉叶,即便她肯,我又怎么忍心让她随我吃苦!”陈白白听罢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陈兄,你所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此事归根结底,关乎的是你与郡主的终生大事。其实富贵也好、贫贱也罢,两人若是真心相爱,又须在乎这俗世种种。”萧衣陌这番话表面上是在替陈白白开脱,但仔细听来却更像是在拷问着潞安郡主在陈白白心中的真正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此时一头雾水。只能无奈的向众人询问道。 “哼,你敷衍我!”潞安郡主本以为陈白白会想过去一般,对自己的穿着评头论足,却不料只换来对方这样一句简单的赞美,当即便嘟起小嘴、娇嗔道。“哪有……你过去穿衣服的确没什么品味,不过嘛!其实改进也有限,不过因为你的人越长越可爱了!所以穿什么都好看!”陈白白见状连忙拿出自己昔日油嘴滑舌的功夫来,顿时哄得潞安郡主转怒为喜。 “郡主,你看可要用些什么点心?”任波郄见陈白白与潞安郡主聊得很是开心,连忙上前凑趣道。“什么都好,我小白哥哥那么会吃,这店里的东西一定错不了!”潞安郡主此时心思全在陈白白的身上,便随口回答道。“好!那我去后厨准备一下!”萧衣陌见状,对陈白白和潞安郡主躬身施礼道。 “没什么,陈公子正在和我们商量要如何招待郡主!”任波郄见陈白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连忙上前代为解释道。“这个有什么好商量的,小白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小白哥哥睡哪我就睡……”潞安郡主说道这里,突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连忙自行打住、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是!”春梅既然是春九娘的贴身丫鬟,在陈府之中自然说一不二,一干家丁听她这般吩咐也便齐齐的告退了,离去之前这些家丁还知趣的把“小白酒馆”的大门给带上了。 “那就有劳‘厨仙哥哥’了!”潞安郡主全然没有架子,对着萧衣陌回礼道。“郡主客气了!”萧衣陌微微一笑,白衣一闪便转身走进了后厨。“小白哥哥,你这‘小白酒馆’果然不同凡响,连厨子都是这般神仙般的潇洒人物。”潞安郡主看着萧衣陌的背影由衷的感叹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帮我解释一下!”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此时一头雾水。只能无奈的向众人询问道。 “小白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就在陈白白一时不知该对萧衣陌的问题如何作答之际,“小白酒馆”的楼梯之上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却只见潞安郡主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袄蓝裙,头扎着两个可爱的双丫髻,显得格外的活泼可爱。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早些回府吧!回禀夫人说我们找到郡主之后天色已晚,今天郡主便在‘小白酒馆’留宿一夜,由我贴身伺候便是!你们明天一早再来接我们便是!”此时春梅也紧随着潞安郡主走下楼来,眼见郡主这般口无遮拦,连忙对着陈府的一干家丁吩咐道。 “对了,掌柜,店里可有什么好酒吗?”潞安郡主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任波郄问道。 “酒倒是有……只是……”任波郄为难的看了看陈白白,陈白白用力的摇了摇头。“小白哥哥,我今天高兴,就让我喝一点嘛!就喝一点……”潞安郡主顺着任波郄的目光看着陈白白,用力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好了,好了!任掌柜,拿酒来吧!”陈白白无奈的对着任波郄吩咐道。而就在此时,“小白酒店”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 “小白哥哥,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看着陈府的家丁都走了。潞安郡主便大胆的坐到了陈白白的身旁,拉着他的手问道。“嗯……挺好看的啊!”陈白白虽然嘴上赞许着。但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该如何向潞安郡主表明自己的心迹。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玉郎入京(四) 网om,。 (四) “这大晚上的莫非还有人要来投宿吗?”陈白白对任波郄看了一眼,示意这位“小白酒馆”的掌柜前去开门,但任波郄刚刚站起身来,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陈白白,你有本事拐郡主,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那!开门哪!开门哪!你有本事开门哪!” “完了、完了!”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声音,坐在陈白白身旁的潞安郡主不禁脸色大变。“怎么了?外面来的是谁啊?”陈白白见郡主如此慌张,也不由得握紧对方不住战抖的小手,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呦!看来是李嬷嬷追来了!”春梅嫣然一笑,快步走上前去。一打开门,便见那李嬷嬷手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凤翅镏金镋,凶神恶煞般的站在门外。尽管对方满脸的怒气,但春梅毕竟也是跟随自家主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当即笑着迎上前去说道:“李嬷嬷,不知为何深夜到此啊?” “还不是你们陈家干的好事……”李嬷嬷一边气哼哼的说道,一边抢步冲入了“小白酒馆”之中,潞安郡主见状连忙甩掉了陈白白的手,站起身来躲在一边,委屈的好像一个偷吃糖果被爸妈抓了个正着的孩子。“哼,一边招呼我喝酒,一边却把郡主偷偷的拐带到这里来了!”李嬷嬷见郡主平安无恙,心中倒是放心了一大半。但却还是气愤难平。 “李嬷嬷,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潞安郡主只是想见见我家陈公子,又哪里来的拐带一说啊?”春梅狠狠的瞪了同样躲在了一边的陈学佳一眼,但话里话外还是竭力卫护着陈府。“这么说,莫非是郡主自己要跑到这荒郊野外不成?”李嬷嬷说话之间便起手准备去拉潞安郡主。 “唉!这位嬷嬷,你既常伴郡主左右,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陈白白见状连忙起身挡在了潞安郡主面前。“你是谁?”李嬷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俊秀少年。眼见他身着一袭淡绿色的盘领长袍、足踏皮扎。腰间束着的一条镶金戴玉的绦带,更显得身体挺拔、器宇不凡。 “好说、好说,这位嬷嬷莫要如此紧张!小生可不是什么凶恶奸邪之辈!”任波郄一脸献媚。陈白白和陈学佳更第一次听到任掌柜自称“小生”,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别样的不安。 “若单论这身材相貌,此人倒不输于那‘狂放玉郎’皮定休啊!”李嬷嬷心中一想到皮定休,便突然对眼前这个男子好感全无,暗骂了一声:“又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京师浪子!且看他要说些什么!” “我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多年不见,彼此更是颇为挂念。想是陈学佳回府之时,向郡主言及我对她的挂念,郡主才会一时不察,不及知会嬷嬷,便独自跑来了这里。”陈白白的话虽然依旧是在为潞安郡主开脱,但终究没有提及他对郡主的爱慕之情。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春梅和陈学佳颇感失望,站在其身后的潞安郡主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这位便是咱们陈府的少主,公子,这位是靖王爷安排在潞安郡主身旁的李嬷嬷!”春梅见李嬷嬷似乎真的不认识陈白白,连忙上前打了个圆场,为两人相互介绍道。 “哦!原来是李嬷嬷,白白不知您屈尊至此、有失远迎!”陈白白从腰间取出自己平日所爱之泥金纸扇,双手握着扇骨,毕恭毕敬的对李嬷嬷深施一礼。“哦!原来你便是陈公子!”李嬷嬷虽然方才也听春九娘说起陈白白近日不在陈府,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位京城首富的公子,竟然会待在这样的荒野小店之中,一时倒觉得是自己鲁莽了。 “嬷嬷客气了,以后叫我白白便是!其实今日请郡主前来,全是小生的主意!小生数日之前突发奇想,便带着贴身书童来到这家‘小白酒馆’,想要凭自己的才智,闯出一番事业!不想前脚刚离开家中,郡主便到了!我这边尚未安顿齐当,一时走不开,便只能劳烦我那书童回到陈府,请春梅姐姐帮忙请郡主移步于此。嬷嬷若要怪罪,也当是问责在下孟浪,实与郡主无涉啊?”陈白白这番话虽然逻辑上漏洞不少,但终究是将所有的罪责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仅陈学佳和春梅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就连落在他身后的潞安郡主也忍不住从后面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嬷嬷,别打了……”潞安郡主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男人敢公然去撩自己的嬷嬷,而且挨了打还不松手,连忙上前劝阻道。“你让这狂徒放手、放手、放手……”李嬷嬷心里越是焦急要从任波郄的手中脱身,手中便越是用力的将那镔铁打造的凤翅镏金镋的镋杆朝着任波郄砸去。 “哼,即便诚如陈公子所言,郡主也不敢瞒着老奴,独自跑出陈府。来到这……”李嬷嬷见陈白白有如此担当,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可心中仍是怨气难平。忍不住还要数落郡主几句。 “唉!李嬷嬷,你到靖王府或许已有些时日,但对我与郡主的关系却或许还有所不知……”陈白白见李嬷嬷依旧对潞安郡主不依不饶,便只能进一步解释道。而听到陈白白这么说,春梅和陈学佳不禁相视一笑,心中暗道公子若是当众表白其与潞安郡主青梅竹马,早已暗生情愫。那么靖王府与陈家的这桩婚事怕是就在眼前了。站在陈白白身后的潞安郡主更是紧张的面红耳赤,与陈白白相握的手掌仍是一阵阵的发热。 “我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多年不见,彼此更是颇为挂念。想是陈学佳回府之时,向郡主言及我对她的挂念,郡主才会一时不察,不及知会嬷嬷,便独自跑来了这里。”陈白白的话虽然依旧是在为潞安郡主开脱,但终究没有提及他对郡主的爱慕之情。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春梅和陈学佳颇感失望,站在其身后的潞安郡主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男女有别,陈公子与郡主虽情同兄妹,但也须谨言慎行,莫要失了礼数。”李嬷嬷见陈白白这么说,便冷冷的哼一声,目光更是直勾勾的看着潞安郡主紧握陈白白的玉手。“哦!是……”潞安郡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放开陈白白的手,走到了李嬷嬷的身边。 “郡主,竟然你与陈公子已然见过面了。我看我们在此处也多有不便!不如现在便回陈府去吧?”李嬷嬷一脸严肃的看了潞安郡主一样,不冷不热的说道。随即对着陈白白等人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便转身想要离去。 “嬷嬷,别打了……”潞安郡主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男人敢公然去撩自己的嬷嬷,而且挨了打还不松手,连忙上前劝阻道。“你让这狂徒放手、放手、放手……”李嬷嬷心里越是焦急要从任波郄的手中脱身,手中便越是用力的将那镔铁打造的凤翅镏金镋的镋杆朝着任波郄砸去。 “嬷嬷……”潞安郡主急的都快哭了。但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辞。只能依依不舍的跟在李嬷嬷的身后,委屈的向外走去。 “这位嬷嬷请留步!”就在陈白白心中也颇为不舍,但却不知该如何挽留之际。任波郄却一个箭步挡在了李嬷嬷的面前。“你又是何人?”李嬷嬷见来人一身怪异的装束、非僧非道,虽然自认行走江湖多年,却也一时摸不透对方的底细,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凤翅镏金镋喝问道。 “好说、好说,这位嬷嬷莫要如此紧张!小生可不是什么凶恶奸邪之辈!”任波郄一脸献媚。陈白白和陈学佳更第一次听到任掌柜自称“小生”,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别样的不安。 “好说、好说,这位嬷嬷莫要如此紧张!小生可不是什么凶恶奸邪之辈!”任波郄一脸献媚。陈白白和陈学佳更第一次听到任掌柜自称“小生”,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别样的不安。 “这个倒是奇了,我李淑芬倒还没见过那个凶恶奸邪之辈不是自称好人的,郡主,我们走……”李嬷嬷瞪了任波郄一眼,正要带着郡主扬长而去之际。任波郄却抢先一步斜靠在大门口,用身体堵住了李嬷嬷的去路。嘴里更是念念有词道:“原来嬷嬷的芳名是淑芬啊?‘淑气冲融披水冻,芬香至今犹未沬’,好名字、好诗意……想来嬷嬷家中必是书香门第、饱学之家啊!” “我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多年不见,彼此更是颇为挂念。想是陈学佳回府之时,向郡主言及我对她的挂念,郡主才会一时不察,不及知会嬷嬷,便独自跑来了这里。”陈白白的话虽然依旧是在为潞安郡主开脱,但终究没有提及他对郡主的爱慕之情。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春梅和陈学佳颇感失望,站在其身后的潞安郡主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家世代从军,我说你这个人……凭什么挡我去路啊?”李淑芳自幼长于行伍,跟着一群军户子弟舞枪弄棒,进了靖王府之后,更仗着王爷的信任,说一不二,谁人该如此与她说话,因此面对任波郄的这番恭维,她心里虽不敢说丝毫不受用,但更多的感觉却是受到了调戏。手中忍不住便举起那凤翅镏金镋。 “哦!原来是巾帼红颜,小生自幼最为佩服的便是那穆桂英、梁红玉般的女英雄……李嬷嬷若不嫌疑,你我不妨结个善缘吧?”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手串,一把便拉住李嬷嬷的手,要给她戴上。 “狂徒,你胆敢如此无理……”李嬷嬷自成年以来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身体接触,突然被任波郄脏兮兮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感觉一阵恶心。随即便怒不可遏的单手举起那凤翅镏金镋劈头盖脸的便朝着任波郄的头上砸来。“啊!嬷嬷……你若不喜欢,小生……啊……换一个便是……啊!啊……”小白酒馆里顿时传来了任波郄的阵阵惨叫之声,幸好任波郄与李嬷嬷站得极近,李嬷嬷的一只手又被任波郄死命的抓住,因此尽管李嬷嬷情急之下,下手并不留情。但也始终只能单手用镋杆招呼自己面前的这个无赖。而任波郄虽然被打的头破血流,却依旧死命不肯松手。 “嬷嬷,别打了……”潞安郡主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男人敢公然去撩自己的嬷嬷,而且挨了打还不松手,连忙上前劝阻道。“你让这狂徒放手、放手、放手……”李嬷嬷心里越是焦急要从任波郄的手中脱身,手中便越是用力的将那镔铁打造的凤翅镏金镋的镋杆朝着任波郄砸去。 “嬷嬷,你若收下小生的这点心意,小生便放手……”没有几下的功夫,任波郄已被砸倒在了“小白酒馆”的门口,但满脸是血、气若游丝的他,却依旧死死的拉着李嬷嬷的手不肯放。“你……你这狂徒……”李嬷嬷又气又羞,还想再打。潞安郡主却连忙上前拉住她的另一只手,低声说道:“嬷嬷,你若再打下去,只怕又要闹出人命来了!” “呦!看来是李嬷嬷追来了!”春梅嫣然一笑,快步走上前去。一打开门,便见那李嬷嬷手提着一柄明晃晃的凤翅镏金镋,凶神恶煞般的站在门外。尽管对方满脸的怒气,但春梅毕竟也是跟随自家主母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当即笑着迎上前去说道:“李嬷嬷,不知为何深夜到此啊?” 随着任波郄的阵阵惨叫之声,陈白白和陈学佳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不约而同的说道:“看来任掌柜是看上这个李嬷嬷了吧!”说话之间春梅突然走上前来,对陈学佳说道:“学佳,方才在林中我给你的那张帖子呢?” “李嬷嬷……李嬷嬷……其实小生是看到你和郡主均为妖灵所缠,饶是郡主天命富贵、你阳气充盈,但久而久之,也难保不为其所累。才送你手串辟邪的啊!”直到李嬷嬷打到筋疲力尽,无力再挥舞那六十八斤的凤翅镏金镋之际,任波郄才奄奄一息的小声说道。“你……你还敢胡说……”李嬷嬷举起手中的兵刃正要再打,却只见春梅上前抓住他的镋杆说道。“李嬷嬷,你且先住手,你与郡主是不是被妖灵缠上,我不知道!但那陈府你们现在是真的不宜回去……”说话之间,便将方才从陈学佳手里接过的那张帖子递了上去。李嬷嬷没来得及细看,但见落款处写着“皮定休顿首”五个大字,手中的凤翅镏金镋终于拿捏不住,“啪”的一声种种的砸在了任波郄的身上。“啊……”又一声惨叫,从“小白酒馆”中传出…… 李嬷嬷从未见过任波郄这般死缠烂打要给自己送礼的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那套在腕上的手串,虽然只见其泛着脏兮兮的油光,上面还有点点血迹,但不知道为什么戴上之后却感觉格外的受用。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久违的暖意,仿佛回到十年之前,自己父亲出征之前摸着她的头,将祖传的凤翅镏金镋交在她手里的那个瞬间。 一想到昔日自己错手打“死”皮定休所引出的一系列麻烦事,李嬷嬷再胆大,也感觉后背阵阵发凉。不得不放下手中高举的兵刃,强忍着心中的恶感。看了一半躺在自己面前的任波郄,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任波郄挣扎的站起身来,颤抖着双手为李嬷嬷将那手串戴上。 “好了,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李嬷嬷虽然愣了一下神,但转脸间却依旧倔强的说道。“不、不,现在你们更不能走了……”任波郄勉强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血迹说道。“你找打……”李嬷嬷还想动手,却只见任波郄一脸严肃的说道:“嬷嬷,你近日可曾感觉早上坐不宁、半夜卧不安,蹲下起来就头晕……” “你……你怎么知道?”李嬷嬷被任波郄说中了自己近日身体的困扰,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哼,若不是遇到小生,嬷嬷只怕对这症状束手无策了吧?其实你这种情况叫做……癸竭早至(更年期提前)……啊!啊……嬷嬷,别打脸……啊……啊……” “你……你怎么知道?”李嬷嬷被任波郄说中了自己近日身体的困扰,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哼,若不是遇到小生,嬷嬷只怕对这症状束手无策了吧?其实你这种情况叫做……癸竭早至(更年期提前)……啊!啊……嬷嬷,别打脸……啊……啊……”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玉郎入京(五) 网om,。 (五) “知道,春姨说的是你家陈白白嘛!”那少年说道陈白白三个字时,突然语气加重。竟带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夜半的陈府,春九娘独自坐在内堂之上,面前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似乎正在独自煮茶品茗,随着手边的茶炉之上那小小的茶壶微微的跃动,春九娘轻举玉指将其茶壶拿起,倒出热水烫了两只精致的玉杯,一只置于自己的面前,另一只则放在对面的位置。然后柔声说道:“白日方才命人送来帖子,晚上便亲自登门拜访了,你皮公子这是有多性急啊!” “嘻嘻,春姨,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既然来了,不妨便进来喝杯茶吧!”随着春九娘的柔美的声线,只见内堂之中的烛影一闪,一个俊秀公子便已然坐在了春九娘的对面。满脸笑意的拿起了面前的玉杯,把玩了起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没个正形,还不快把杯子放下……”春九娘瞪了他一眼,话里虽然带着斥责之意,但语气之中却满是关爱之情。 “这不很多年没喝春姨泡的茶了嘛!”那少年放下玉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可爱的表情。 “少来了!青丘姐妹们难道还少了你的茶喝吗?”春九娘白了对方一眼,看着一旁茶炉之中的水再度煮开,便拿起茶勺从茶罐之中挑了几片茶叶,放在自己面前的紫砂壶中,然后快速的注入热水。 “嗯!好茶,竟是那夷洲鹿谷所产之冻顶乌龙!”尽管此时仅为洗茶、茶叶尚未完全泡开,但少年已然一边赞叹着,一边微微的动了动鼻子,贪婪的嗅着那弥漫开来的茶香。 “看来这些年你倒真是历练了不少嘛!来,喝喝看!”春九娘笑盈盈的将紫砂壶里的水倒出,再徐徐的注入热水。盖上壶盖之后,继续用沸水冲淋壶身,三次之后再将那壶中的茶汤倒入一旁的茶盅之中,随后用茶盅为对方和自己更倒上了一杯。 “嗯!好香,这人世间也只有春姨你能沏出这么好的茶来!”那少年捧着玉杯,一脸陶醉的说道。 “你啊!在那青丘,果然学的口甜舌滑,难怪世人都叫你‘狂放玉郎’!”春九娘莞尔一笑,随口说道。 “春姨,你莫听他们瞎说!我其实还是……”那少年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玉杯,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了,不必解释了。你这些年都生活在青丘,与那些姐妹自然亲近些。世人便当你是那好色之徒,倒也不冤枉!”春九娘拿起自己手中的玉杯,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啊!便是因为这些骂名,潞安郡主才不肯接受我!”听春九娘这么说,那少年眉头紧锁,一脸苦闷的说道。 “那也不见得!你也算是相伴郡主多年,难道不知道她心中早已有人了吗?”春九娘见对方主动切入正题,也便干脆将话挑明了。 “知道,春姨说的是你家陈白白嘛!”那少年说道陈白白三个字时,突然语气加重。竟带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 “春姨知道当日白白那般对你,的确令你怨愤难平。但此事本是命中劫数……”春九娘正欲说下去,却只见那少年轻轻的摆了摆手,有些落寞的说道:“春姨,你对我有活命再造之恩。那天的事情你我便不要再提。否则以我今时今日之修为,要讨回了这公道,只怕……”少年说话之间,其身后的虚空之中竟隐约浮腾起一股白雾,雾气之中更仿佛有一头巨兽正跃跃欲出。 “休儿,你变了……”春九娘叹了口气,伸手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发簪。簪头的那朵精雕细琢的红玉蜀葵,随即化作一朵鲜活的花蕊落在了春九娘如玉笋般的指尖之上。“春姨,你……你难道不惜毁这一候之花,也要阻止我吗?”那少年见状也似乎颇为吃惊。 “你若想对白白不利,莫说这一候,便是倾倒四季,我也定叫你形神皆灭!”春九娘这些话语调不高,但却说的格外决绝。 “春姨……你……唉!从小到大,你果然都偏爱陈白白,那么对你来说,我又算什么!”那少年没有想到方才还颇为温馨的场景,竟会一时间变得如此剑拔弩张起来。又见春九娘如此袒护陈白白,更感到一种莫名的委屈。 “傻孩子,你和白白对我来说都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白白伤你之后,我也曾痛心疾首。但天意难违,不得已我才将其送往青丘。这番苦心,我也不求你能谅解,只望你可以放下心结,与白白化解冤仇!”春九娘见那少年颇为伤心,不由得也落下泪来。 “春姨,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会对那陈白白不利!只是我对潞安郡主的一片痴心,还望您能够成全!”少年见春九娘说的那般动情,也只能强忍着心中被激起的恨意,连连点头道。 “你竟已知那潞安郡主此刻心中挂念之人是谁?又叫我如何成全?”春九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那少年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玉杯。说话之间,已是人影全无。 “哪有什么关系?我化妆成书童的样子不就可以了吗?反正……反正连小白哥哥都认不出来!”潞安郡主脸上写满“我就是要去”的坚定表情。 “终究是连一杯茶都没喝!”春九娘拿起对面的那只玉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黯然神伤道:“白白,要如何此事,也便只能全看你的造化了!” 与此同时,在“小白酒馆”之内,众人围拢在一张桌子之上,面对着那张从陈府带出的名帖,也是各怀心事。 “公子,这皮定休是你的朋友吗?为何我从来未见你提起过啊?”陈学佳见既然这张名帖是自己从陈府里带出来的,也只能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或许是见名帖上的几个字铁画银钩,向来对书法情有独钟的陈学佳,莫名的倒对这位皮定休产生了几分好感。 “我倒是听说过此人,但是从来不曾相识!也不知道他缘何会主动来我陈府投书!还说什么叙旧?”陈白白手摇折扇,也对面前的这件事颇为头疼。 “我看一定是公子名声在外,那皮定休初到京师,自然要来拜拜这‘京师十三少’之首的码头!”陈学佳突然灵机一动,自作聪明的说道。 “什么京师十三少?我现在只有这‘小白酒馆’好不好?”陈白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拿起那张名帖仔细看了看。无奈的说道:“他约我前去‘薄情小筑’叙旧!只怕是把‘小白酒馆’买了,还不够那里的一壶茶钱呢!” “公子,你去过啊?”陈学佳见状连忙对自己公子挤眉弄眼的说道,示意他潞安郡主便坐在一旁。万不能谈及自己去过哪些青楼楚馆的旧事。“我若没有去过,又怎么会认识什么‘胭脂’、‘牡丹’?”可惜陈白白丝毫没有领会到自己书童的一片苦心。还若无其事的说道。 “哦!小白哥哥,你真的去过啊?哪里好玩吗?”好在潞安郡主似乎并不介意,还主动凑上去问道。 “咳、咳……”一旁的李嬷嬷见状连忙试图用咳嗽声来制止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狠狠瞪了陈白白一眼。 “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和朋友进去小坐过几次!不过总体来说,这‘薄情小筑’较之他处,的确有其过人之处……”陈白白也不介怀,便随口回复着潞安郡主道。 “看来小白哥哥一定是常去那种地方,且和我说说嘛!”潞安郡主听陈白白这么说更是好奇。惹得一旁李嬷嬷连忙大声的咳嗽以表示抗议。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咳嗽的那么厉害!快喝口茶润润喉!”任波郄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连忙端着一杯茶凑上前去,大献殷勤起来。 “你要我说我……这个也真是实难描述啊!”陈白白为难的摇了摇头,的确这青楼楚馆的妙处,男人是永远无法向女孩去解释的。 “他爱来就爱来呗!”潞安郡主此时已不复在陈府之中提到“皮定休”便惊慌失措的样子,坦然的说道。 “哪有什么关系?我化妆成书童的样子不就可以了吗?反正……反正连小白哥哥都认不出来!”潞安郡主脸上写满“我就是要去”的坚定表情。 “可是……可是他若还来纠缠郡主,那可怎么办呢?”李嬷嬷看着自己面前的有些陌生的郡主,一半是钦佩一半是怀疑的问道。 “哦!那这样吧!下次你带我去……”潞安郡主突发奇想的提议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去见识见识而已!”陈白白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任波郄去取文房四宝来。 趁着“小白酒馆”的众人闹成一团,李嬷嬷悄悄的把潞安郡主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郡主,这……这皮定休竟然追到京师里来了!” “书童?那你就想错了!公子每次去那种地方,都是连我都不带的!”陈学佳没有想到潞安郡主会这么说,也只能苦笑着拒绝道。 “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潞安郡主看了一眼,正在挥毫泼墨的陈白白,脸上满是幸福和坚定的说道。 “学佳,看来对这件事你还挺有怨念的嘛!”陈白白转过头来,对着陈学佳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么本公子便给你一个见识、见识的机会!”陈学佳已经许久没有看见陈白白露出这样的表情,连忙惊恐的说道:“公子,你想要干什么?不要啊公子,我可是……我可是你的亲书童啊!!” “我喷……”一想到自己悉心照顾的郡主,竟然要跟着男人去逛青楼。李嬷嬷一个没忍住,嘴里的一口热茶全部喷在了任波郄的脸上。 “郡主,哪有女孩子去那种地方的啊?”陈学佳见状也有些为难的说道。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薄情小筑(一) 网om,。 (一) “我们家公子也真是的!竟然派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第二天一大早,陈学佳便坐上从陈府来接潞安郡主的马车,独自一人带着陈白白的名帖赶往位于京师东南的“薄情小筑”。虽然对于“薄情小筑”陈学佳也是久闻其名,但是出身书香门第的他,对于这种青楼楚馆却天性颇为排斥,并没有怀有太多的好奇。因此在陈白白昨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时,陈学佳一开始是拒绝的。 “你真的不肯去?说起来,那天从‘裘马之会’回来的时候,我们好像还撘人家顺风车来着!”陈白白见陈学佳执拗着不肯答应,突然主动提起了那天“裘马之会”结束时的情景。 “谁说我不愿意去的!”听到陈白白这么一说,陈学佳很自然的想起了那天在月下与自己并肩而坐、赶车的锦衣少年,以及对方最后所说的那句:“你可以来‘薄情小筑’找我……”连忙红着脸抢白道。 “这么说,你是愿意去咯!”陈白白与自己的这位小书童相处多年,早已摸透了对方的脾气,见他这么说便连忙将自己写好的名帖塞在了陈学佳的手里。“竟然是公子关照的事情,我……我照办便是了!”陈学佳装作无奈的样子,但“小白酒馆”之内的众人却早已看出他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么快便到了吗?”随着陈府的马车徐徐停下,满怀心思陈白白撩开车帘,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到了。只见面前是一方恬静翠绿的湖面,在微风的轻拂下,泛起阵阵鱼鳞似的轻波,宛如美人淡淡的笑纹,而远处氤氲弥漫的晨雾之中,影影绰绰显现出犹如仙境一般的亭台水榭,若不是从其中传来悠扬的琵琶弹奏之声,陈学佳差点以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象。 “那里便是‘薄情小筑’吗?”陈学佳不敢相信的转头向着跟随自己来的几位陈府家丁询问道。“我们跟随陈公子来过几次,不会有错的!”陈府家丁齐齐的点头。 “此处的确与众不同!”陈学佳感叹了一句,但下了车却又为难起来:“这要怎么才能过去呢?” “学佳公子稍候,我们去通禀一声!”说话间便有两个陈府的家丁快步跑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坞。陈学佳眼尖,清晰的看到那小坞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求得坞”三个大字。 “求得、求得……”就在陈学佳喃喃默念,玩味这两个看似寻常的“汉字”,陈府的家丁已经转还,回禀道:“学佳公子,请上船吧!” “好吧!那你们谁陪我过去?”陈学佳点了点头,但他原以为陈府众家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会纷纷踊跃报名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站在他面前的陈府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终于有一个人开口道:“学佳公子,您就为难我们了!那‘薄情小筑’的规矩,便是从来只接待王侯公子,奴仆常随免入!” “姐姐,那艄公还不曾上船呢?”陈学佳以为对方忙中出错,连忙提醒道。却只见那小丫鬟已然站在船尾将依在一旁的长篙拿在了手里,故意装出瓮声瓮气的样子答道:“艄公?我便是了!” “那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去了!”陈学佳听闻这句话,倒有些气恼起来。倒不是他此刻身为陈府书童,感到被人看轻了。而是他自幼便以为众生平等,最烦那些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势利眼。 “不、不、不,学佳公子,您和我们不一样,何况您不是还带着陈公子的名帖呢吗?”陈府一干家丁见状,连忙解劝道。陈学佳拿起手中那封陈白白手书的名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缓步走入了那“求得坞”。却只见这小小的坞港之内竟也是雕梁画栋,装饰的极为精美,一旁有几套桌椅和软塌,其上摆着新鲜的瓜果和精致的点心,想来是供客人等候时所用。 这些家具虽然用材考究、做工精良,但陈学佳的目光却还是第一时间被摆在这“求得坞”背影一角的书柜所吸引。“这青楼楚馆之中还有书柜?倒是难得一见!”陈学佳心中暗暗称奇,便信步走上前去。而他原本以为其上摆放的必是一些市井、演义话本,但自己一看却发现全是贤儒大作,其中甚至还有几本他也未曾一见的古籍善本,心中一动便忍不住拿出一本,独自翻阅起来。 “这位公子……你是要坐船吗?”陈学佳正看的入神,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啊……正是、正是!”陈学佳连忙将书合上,转身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已然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看着自己、抿嘴偷笑着。 “在下不是什么公子,只是前来投书的陈府书童而已!”陈学佳见那小姑娘虽然长的颇为清秀,但却是一身丫鬟的打扮,连忙澄清道。 “嘻嘻,我知道!不过那陈府与我们‘薄情小筑’素有渊源,您又是陈公子的贴身书童,在我们眼中便与那陈公子是一样的!您随我来吧!”小丫鬟见陈学佳如此郑重其辞,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跟着两个小丫鬟漫步走在那曲径通幽的小道之上,周围的景色虽美,陈学佳却无心欣赏。唯有那耳边的琵琶曲令他颇为动容。突然前面的两个丫鬟停下了脚步,齐齐的甩起长袖对着不远处假山之上的一座凉亭一指,柔声说道:“公子,请先去凉亭奉茶吧!” “那便有劳了!”陈学佳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便跟着那小丫鬟穿过小坞,直至湖边。但见一排围栏楼梯之下,栓着一叶乌棚小舟。小丫鬟伸手正要伸出搀扶陈学佳,却只见这小书童已然快步走上船去,也便莞尔一笑跟着走了上去。虽然船舱打扫的颇为干净,但一想到无数富家公子曾乘着它前往湖心倚红偎翠,陈学佳还是有些嫌弃选择站在船头之上。那小丫鬟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便兀自将那缆绳借下。 “姐姐,那艄公还不曾上船呢?”陈学佳以为对方忙中出错,连忙提醒道。却只见那小丫鬟已然站在船尾将依在一旁的长篙拿在了手里,故意装出瓮声瓮气的样子答道:“艄公?我便是了!” “你……怕是……”陈学佳正想劝阻对方不要逞能,却只听那小丫鬟道了一声:“公子,你坐稳了……”手中长篙轻轻一点,那乌棚小舟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划破平静如镜的湖面,向着“薄情小筑”的方向驶去。陈学佳只觉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连忙便在那船头坐下。 说来也怪,尽快感觉速度飞快,但船行所过之处,湖水却只是漾起微波,不时几条小鱼跃出水面,翻转着身体,瞬间又潜入水底。陈学佳依着船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之中鱼群在怪石中穿梭,竟也感觉格外的轻松惬意,似乎转瞬之间便将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了。 “公子,你方才在看什么书啊?”那小丫鬟一边撑着船,一边主动与陈学佳攀谈道。“乃是一本《春秋传》……。”陈学佳虽然知道自己方才所读的《春秋》,乃是前朝“湖湘学派”巨子胡文定所著,并非寻常所见。但料想与这小姑娘也无从解释,便含糊的应答道。 “公子果然识货,胡文定公的这套《春秋传》如今传世者多为三十卷本,天下唯独便在我们‘薄情小筑’之内藏有三十五卷的全本!”陈学佳万万没有想到这小丫鬟不仅能准确说出自己所读之书的来历,更说这套书竟然有三十五卷之多。陈学佳自恃家学渊博、但家中所藏的《春秋传》也不过三十三卷。听到此处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不知道这全本《春秋传》贵店是如何觅得的啊?” “也没什么难得的啊!我家明总管与那胡文定公曾有些交情,胡文定公成书之后便送了我们明总管一套呗!”小丫鬟一脸淡然的说道,但陈学佳心中却暗笑道:“差点被你唬住了,那胡文定公已是三百年前的人物了,又如何能认识你家总管!” “其实我家明总管摆那些书在‘求得坞’内,本是想着来的那些王侯公子可以偶有翻阅,从而动心忍性、痛改前非,抑或那些在此处等待的亲信常随能在等候自家主人之余,刻苦攻读、日后能奔个前程!却不料摆了这么些时日,公子你却是第一个拾起来看的!”小丫鬟似乎并未注意到陈学佳脸上的笑容,继续撑着船说道。 听了那小丫鬟的这番话,陈学佳心中不免感叹到:“这明总管倒是一片好心,可惜却难免明珠暗投,设想那些富家公子到了‘求得坞’,哪一个不是心急火燎的,恨不能一步便跨过湖去快活。而那些被迫留下来等候的书童小厮,只盼着自家公子能快些还转,自己好回府休息,又怎么可能会有人静下心来读书呢!” “好了!公子,我们到了!”陈学佳正在思虑之中,却只听那小丫鬟轻轻喊了一声“有客到”,随后手中长篙一点。那乌棚小舟便徐徐减速,最终稳稳的靠在了“薄情小筑”门外的码头之上。此时早有两个与那撑船的小姑娘同样装扮的丫鬟从里面迎了出来,想要搀扶陈学佳下船。 “姐姐,那艄公还不曾上船呢?”陈学佳以为对方忙中出错,连忙提醒道。却只见那小丫鬟已然站在船尾将依在一旁的长篙拿在了手里,故意装出瓮声瓮气的样子答道:“艄公?我便是了!” “不必了!”陈学佳连忙快步走上“薄情小筑”的长堤,但转头再看之时,却只见送自己来的那乌棚小舟已然离岸。那撑船的小丫鬟站在船尾之上,每一次长篙轻点,水平如镜的湖面上画出了一道道美丽的涟漪。涟漪一圈一圈的,渐渐扩大起来,然后又静静地消失了。 “姐姐,那艄公还不曾上船呢?”陈学佳以为对方忙中出错,连忙提醒道。却只见那小丫鬟已然站在船尾将依在一旁的长篙拿在了手里,故意装出瓮声瓮气的样子答道:“艄公?我便是了!” 跟着两个小丫鬟漫步走在那曲径通幽的小道之上,周围的景色虽美,陈学佳却无心欣赏。唯有那耳边的琵琶曲令他颇为动容。突然前面的两个丫鬟停下了脚步,齐齐的甩起长袖对着不远处假山之上的一座凉亭一指,柔声说道:“公子,请先去凉亭奉茶吧!” 陈学佳原本以为那竹篱背后便是“薄情小筑”的正厅,却不料进去之后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但见面前假山林立、池水环绕,繁花美景之间唯有那由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径通向不同的方向。陈学佳一时不知该如何前行,只能开口相询道:“两位姐姐,我今天来是代表我家公子,投书于那皮定休、皮公子的,不知……” 听到“皮定休”三个字,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笑,许久其中一人才答道:“公子的来意,我们早已知道!只是……也罢!您还是跟我们来吧!” “那公子便请这边走吧……”两个小丫鬟见陈学佳似乎不喜与自己亲近,倒也落落大方的在前面为其领路。陈学佳跟着她们漫步于“薄情小筑”门外的长堤之上,但见沿河垂杨柳娉娉婷婷,缕缕柳丝轻抚湖面。更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遍布长堤内外,尚未正是踏入那“薄情小筑”的大门,便感觉已然身处画境之中。更令人感觉心旷神怡的还有耳边那阵阵动听的琵琶乐曲。但饶是陈学佳自认于音律也颇为精通,却偏偏说不出对方弹的是什么曲子。 “如此便有劳了!”陈学佳不明就里只能随口客气道。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着那张陈白白的名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怨气道:“公子啊公子,学佳真是被你害死了!” “公子,里面请吧!”就在陈学佳努力思索着这琵琶曲当是何名之际,耳边却听到那两位领路丫鬟齐声说道。这才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是一排竹篱中央,是一个由青竹所搭的门楼,所挂的牌匾之上写着“薄情小筑”四个大字。“总算是到了正地方了!”陈学佳心中苦笑了一声,对两位领路的丫鬟道了声谢便迈步走了进去。 陈学佳拾阶而上,走到半山腰处,便见那凉亭之上有一个身着素雅直身,头戴东坡巾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独自弹奏着琵琶。“莫非这位便是皮定休!”陈学佳心里想着便快步走上前去。却只见那男子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琵琶,站起身来对着陈学佳轻轻一笑。“是你……”陈学佳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谁说我不愿意去的!”听到陈白白这么一说,陈学佳很自然的想起了那天在月下与自己并肩而坐、赶车的锦衣少年,以及对方最后所说的那句:“你可以来‘薄情小筑’找我……”连忙红着脸抢白道。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薄情小筑(二) 网om,。 “那学佳我便先行告退,回禀我家公子之后,便在‘小白酒馆’恭迎大驾!”陈学佳对皮定休行了一礼,便快步走出了“两生殿”。看着陈学佳远去的背影,皮定休猛地从床上下来,一脸不忿的对“胭脂”、“牡丹”说道:“那陈白白果然狡猾。竟然约我去‘小白酒馆’!” (二) “小兄弟,别来无恙……”那男子对着陈学佳笑道。“你……你是那天的……”陈学佳很快便认出面前的这位正是那日在“裘马之会”后驾车来接“胭脂”、“牡丹”,顺路又把陈白白和自己接回陈府的那个锦衣少年。尽管那天只是匆匆别过,但对方清秀俊朗的相貌却是令陈学佳印象深刻,此刻重逢倒是格外的惊喜。 “不错,在下便是这‘薄情小筑’的总管……玉明视。”那男子见陈学佳认出了自己,也便坦然的自报家门起来。“原来他便是那丫鬟口中玉总管!只是那青楼楚馆的管事不应该都是被称为老鸨的中年妇女吗?那他这样的莫非就是龟公吗?”陈学佳脑子里虽然胡思乱想着,但嘴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回礼道:“在下是陈府的书童,名叫陈学佳。这厢见过玉总管!” “原来是陈公子的贴身书童,还请这边坐下奉茶!”玉明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请陈学佳坐下。一旁早有丫鬟从假山的另一侧款款而上,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之上布上茶具。 “玉总管倒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啊?”陈学佳见他放在一旁的那柄琵琶颇有古意,但是忍不住拿在手里,手指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玉明视见他指法娴熟便称赞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看得出学佳弟弟,你也是有练过的啊!” “哪里比的上玉总管啊!再说我也没那许多要‘弦弦掩抑声声思’的‘平生不得志’和‘低眉信手续续弹’的‘心中无限事’啊!”陈学佳见玉明视用白乐天《琵琶行》中的诗句来称赞自己,也便同样以其中的诗句来回应道。 “嗯!学佳弟弟果然精通音律,竟然听得出我方才弹奏的曲子里有怨意!”玉明视见对方答得巧妙,便微笑着点了点头,从陈学佳的手中接过琵琶。又再为其弹奏了一段。待到一曲终了,才放下琵琶,颇为真诚的看着陈学佳道:“学佳弟弟,以为如何?” “玉总管的指法曼妙自是不用说了。关键是曲子的基调虽悲,却是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真是难得!”陈学佳见玉明视将自己引为知音,也便欣然的评点道。但随后却又有些失落的说道:“可惜这般好的曲子,我竟从未听过!” “这首曲子是我家主人所谱的《广寒怨》,除了这‘薄情小筑’之外天下的确无从得闻!”玉明视将那琵琶收好,笑着宽慰道。但话锋一转却又揶揄道:“看样子,学佳弟弟,你是第一次来我这‘薄情小筑’啊!” “额……您这‘薄情小筑’不是‘只接待王侯公子,奴仆常随免入’吗?”陈学佳虽然对玉明视颇有好感,但一想起方才未过湖之前从陈府家丁口中听到的“薄情小筑”的那些规矩,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必劳烦玉总管,两位姐姐也不用去!我倒要看看这‘小白酒馆’里到底藏了什么大罗金仙!”皮定休颇为豪气的一挥衣袖,原本空旷的“两生殿”内顿时隐现出了十几名家丁打扮的小厮,手中各自捧着古琴、棋盘、文房四宝等器物,齐声对皮定休行礼道:“见过公子!” “这话倒也没错!那一会我便带你去见识见识?”玉明视见陈学佳话中带刺,便知他是怪自己太过势利,于是便故意逗他道。“我……我才不要呢”不知道为什么,在玉明视的面前,陈学佳总是感觉特别的放松,本想文绉绉的说一句:“那就不必了吧!”没有想到一开口却变成了这般半撒娇半质问的口吻。 “学佳弟弟不必客气!咱们这‘薄情小筑’与陈府颇有渊源!一会无论开销多少,都算在为兄账上便是!”玉明视说话之间,竟主动的走了过去,在陈学佳的身旁坐下。 “我……我……”转头看着玉明视宛如粉雕玉琢一般精致的容貌,陈学佳不由得小脸绯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来吧!我带你去逛逛……”玉明视见时机已然成熟,便一把抓住陈学佳的小手,拉着他快步走下了凉亭,沿着从假山上潺潺流下的一条小溪,快步走到了“薄情小筑”中央的一湾池塘边。然后一边拉着陈学佳的手,一边指着池塘两侧坐落有致的建筑介绍道:“最左边那间小楼是‘听雨轩’,现在住着‘苏媚’姑娘,旁边那间是‘洞庭阁’是‘绿珠’姑娘的居所,再过去是……” 与此同时,在“小白酒馆”之中,陈白白正在自己的房间,在春梅帮助之下挑选着明日约见皮定休时的衣着,潞安郡主一脸陶醉的坐在陈白白的床榻之上,看着自己爱慕的男人不断的尝试着各种衣帽搭配。而站在一片的李嬷嬷却是一脸的嫌弃。“公子,你要不要试试这顶诸葛巾啊?”春梅见陈白白身上已然紧陈利落了,但似乎还少了些什么,便随手从陈白白于府中带来的行李之中拿出一顶头巾来。“嗯……怎么是绿色的啊?”陈白白接到手中,不禁有些犹豫要不要戴…… “呸!我才不要呢!学佳弟弟,你且过来嘛!”依旧用袖子挡着脸的陈学佳只听到芙蓉帐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当是那一日在“裘马之会”上遇到过的“双生花魁”—“胭脂”、“牡丹”的其中一位。但却实在无法分辨出究竟是哪一位! “玉总管……其实像您这样的人物,又何苦待在这‘薄情小筑’之中,当一个迎来送往的总管呢?”跟着玉明视一路游逛,不仅“薄情小筑”之内匠心独诣的园景设计令陈学佳颇为钦佩,玉明视的见识文采更令陈学佳对其寄生于这青楼楚馆的遭遇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 “他若有意离开,我便破例去求我爹……”陈学佳心里暗自打算着。却不料玉明视却坦然一笑,反问道:“学佳弟弟,你可知为何此处名为‘薄情小筑’?” “‘烟翠薄情攀不得,星茫浮艳采无因。’此等烟花之地,本便是逢场作戏,曲意相迎所在。这‘薄情小筑’之名想来是说‘青楼本无信,何苦太多情’咯!”陈学佳微微沉吟了一下,便将自己的理解徐徐道来。 “非也、非也!”玉明视笑着摇了摇头道。“人生苦短,何为常幸?何为薄情?便是那两情相悦、厮守终身的,也难保无常早至、阴阳永隔,更不用说有那久看成厌、移情别恋的了。是以老君常言‘天地不仁、万物刍狗’,既然这世道本就薄情,那就何妨在此小筑。” 面对玉明视的这番侃侃而谈,向来伶牙俐齿的陈学佳倒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玉明视见他沉默不语,更进一步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拉着他道:“秦太虚有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若有心,何不留下,与我一起看那云卷云舒、春雨夏花呢?” “我……我……”玉明视深情款款的邀约,令陈学佳不知该如何回绝。只见对方俊秀的容貌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竟然本能的便想要闭上双眼。“玉总管……皮公子已然起身了……”就在陈学佳感觉滚烫的脸颊已经能触及到玉明视那芬芳的呼吸之际,耳旁突然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 “知道了!”陈学佳听出了玉明视声音中愤懑。连忙睁开双眼,轻轻挣脱了对方的手。双手抱拳道:“玉总管,学佳……学佳还有要务在身……” “你家公子也是……唉,或许也是上天定数,当有此劫!”玉明视轻轻的叹了口气,抬手指着池塘对岸,“薄情小筑”居中的一间大屋说道:“那皮定休公子便住在那‘两生殿’之中,你去便是了!” 在小丫鬟的引领之下,陈学佳快步走到了“两生殿”的门外。眼见面前的建筑较之“薄情小筑”的其他亭台楼阁都要辉煌壮丽,陈学佳心中暗道:“他们叫这个名字,便不怕被朝廷定‘僭越’之罪吗?”但转念一想:“这‘薄情小筑’来去的都是达官显贵,怕是有些人便喜欢居住在此,好过几天王侯之瘾吧!” 随着领着陈学佳过来的小丫鬟进去通禀,很快“两生殿”的大门便徐徐打开。陈学佳走入其中,眼见其中装潢布置都极尽奢华之能事,更是笃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请您在此稍候……”走到大殿中央位置的一幅巨型屏风的面前,小丫鬟正欲进去请皮定休出来,却听到里面一个懒散声音悠然的说道:“让他进来便是!” 陈学佳心中暗骂这皮定休真会摆谱,但刚转过屏风,夺目而来的鲜艳景象便让顿时的羞得面红耳赤。却只见一张挂着芙蓉帐的大床之上,一个身披薄纱睡袍的男人,正与身旁两位女子耳鬓厮磨。陈学佳连忙以袍袖遮面不敢正视。 “怎么了?是觉得我很丑吗?还是‘胭脂’、‘牡丹’两位姐姐都不入你的法眼吗?”听到那男子竟然拿自己取笑。陈学佳没好气的问道:“圣贤有云;‘非礼勿视’!” “是吗?那两位姐姐,看来这小兄弟是要看我们行‘周公之礼’了咯?哈、哈、哈”皮定休狂放的笑声此刻对于陈学佳而言可谓格外的刺耳。但偏偏自己又是受命前来,总不能便这般拂袖而去吧? “呸!我才不要呢!学佳弟弟,你且过来嘛!”依旧用袖子挡着脸的陈学佳只听到芙蓉帐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当是那一日在“裘马之会”上遇到过的“双生花魁”—“胭脂”、“牡丹”的其中一位。但却实在无法分辨出究竟是哪一位! “是啊!我们又不吃人……”皮定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随后便听到方才那个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想来是被皮定休欺负了。听到这样的声音,陈学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放下遮挡脸部的长袖,从怀中取出那张名帖,朗声说道:“皮公子,我家陈公子有一封名帖在此,还请皮公子过目!” 见陈学佳拿出名帖,那男子也便抬起头来,捋了一下披散的长发,虽然隔着帷幕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也能隐约感到此人五官精致、相貌清秀。“早说吗?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来看我们行‘礼’的呢?哈哈……”皮定休转身半躺在床上,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子随即轻轻撩开罗帐,伸出一条粉嫩白皙的胳膊。一时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待的陈学佳连忙将手中的名帖奉上。 芙蓉帐内的皮定休接过名帖,打开后只看了一眼,便随意的丢在了一旁,以一副玩世不恭的声音说道:“你家陈公子可真有意思?我请他来这‘薄情小筑’。他却又请我去那‘小白酒馆’!莫非这世间还有比此地更为极乐之所在吗?” “我家公子如何安排,学佳不知!但想来我家公子也是这‘薄情小筑’的常客,皮公子所说之极乐,我家公子定然也是知道,他既邀请公子移步前去‘小白酒馆’一会,当是认定那‘小白酒馆’更胜这‘薄情小筑’!”陈学佳这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倒是令皮定休对其刮目相看。虽然依旧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挥了挥手,但却也不得不应承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去那‘小白酒馆’便是!”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我们姐妹陪你走这一趟!”走出芙蓉帐的“牡丹”也担心的说道。 “多谢玉总管这几日的照顾,但明日之约我万死亦不能辞!”皮定休对着门外拱了拱手说道。 “非也、非也!”玉明视笑着摇了摇头道。“人生苦短,何为常幸?何为薄情?便是那两情相悦、厮守终身的,也难保无常早至、阴阳永隔,更不用说有那久看成厌、移情别恋的了。是以老君常言‘天地不仁、万物刍狗’,既然这世道本就薄情,那就何妨在此小筑。” “不必劳烦玉总管,两位姐姐也不用去!我倒要看看这‘小白酒馆’里到底藏了什么大罗金仙!”皮定休颇为豪气的一挥衣袖,原本空旷的“两生殿”内顿时隐现出了十几名家丁打扮的小厮,手中各自捧着古琴、棋盘、文房四宝等器物,齐声对皮定休行礼道:“见过公子!” “既然已然答应了,便是那刀山火海我也要去!”皮定休一脸倔强的说道。 “那学佳我便先行告退,回禀我家公子之后,便在‘小白酒馆’恭迎大驾!”陈学佳对皮定休行了一礼,便快步走出了“两生殿”。看着陈学佳远去的背影,皮定休猛地从床上下来,一脸不忿的对“胭脂”、“牡丹”说道:“那陈白白果然狡猾。竟然约我去‘小白酒馆’!” “皮公子,你若离开这‘薄情小筑’,我便无法再担保你的安全,你可要想明白了!”此时“两生殿”外突然传来了玉明视的声音。 在小丫鬟的引领之下,陈学佳快步走到了“两生殿”的门外。眼见面前的建筑较之“薄情小筑”的其他亭台楼阁都要辉煌壮丽,陈学佳心中暗道:“他们叫这个名字,便不怕被朝廷定‘僭越’之罪吗?”但转念一想:“这‘薄情小筑’来去的都是达官显贵,怕是有些人便喜欢居住在此,好过几天王侯之瘾吧!” “弟弟,你方才真是太过冲动了!我看明天之约,要想办法推了才是!”紧随皮定休从床上下来的“胭脂”从侍女手中的长袍,忧心忡忡的说道。 “只怕单凭我们姐妹还是不够稳妥,要不我们这便去央求玉总管出手相助?”“胭脂”看了一眼“牡丹”,还是摇了摇头道。 在小丫鬟的引领之下,陈学佳快步走到了“两生殿”的门外。眼见面前的建筑较之“薄情小筑”的其他亭台楼阁都要辉煌壮丽,陈学佳心中暗道:“他们叫这个名字,便不怕被朝廷定‘僭越’之罪吗?”但转念一想:“这‘薄情小筑’来去的都是达官显贵,怕是有些人便喜欢居住在此,好过几天王侯之瘾吧!”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薄情小筑(三) 网om,。 “陈兄、陈兄,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听说皮定休那厮昨天去陈府下书,邀请你去那‘薄情小筑’一聚。奶奶的,有道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姓皮的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一来京师便占了我们兄弟的场子,还他妈的反客为主。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陈兄刚刚离府,手上这个……资源有限。不过你放心,兄弟一场,我曹钦点岂能袖手旁观!明天我一定带足了银两和人手,前来助拳!陈兄,这事你可千万别谢我!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哈哈哈……”曹钦点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小白酒馆的众人脸上无不挂满了黑线。 (三) 在回“小白酒馆”的路上,陈学佳满脑子都是玉明视的儒雅和皮定休的入京。得到回过神来,陈府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小白酒馆”的门前。但一撩开车帘,陈学佳才赫然发现“小白酒馆”的门外还停着一辆八马大车。“是曹钦点的车……莫非曹府又来找麻烦了?”陈学佳心中一惊,连忙从车上跃下,快步跑了进去。 陈学佳本以为这一次曹钦点前来,必然是为了找回之前的场子,会带着比之前更多的家丁恶奴。却不想自己进门之时,“小白酒馆”的大堂之中唯有曹钦点一人da马金刀的坐着,身后也跟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小书童。 陈学佳进门之际,曹钦点正点手对着绿豆粥说道:“那个谁……对!就是你!照着你们陈公子的早餐,给我来两份、不!三份!啊呀!白白啊!我一大早赶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可是饿坏了!”绿豆粥有些为难的看了陈白白一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曹公子是要这牛舌饼和马拉糕吗?没有问题!请稍等!”站在一旁萧衣陌微微一笑转身向着后厨走去。 “陈兄!你家不愧是京城首富,在这荒郊野岭还有这么精致的点心!”曹钦点一边说着,一边竟不顾身份的把筷子伸向了陈白白mian前的两盘点心。 “曹公子,你今天前来,怕不只是为了品尝我们家衣陌的手艺吧?”陈白白没有想到自己正在品尝萧衣陌新作的点心之时,曹钦点便一大早的跑了过来。尽管起初也颇为不开心。但见对方今天不仅没有带来一大帮的家丁恶奴,甚至连老管家曹安也不在身边,倒也不想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便邀请对方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那听任掌柜方才所说,陈公子明天是不打算去那‘薄情小筑’,而是准备在这‘小白酒馆’与皮定休会面?”曹玉玺见自家公子两次三番的被陈白白喝止,场面颇为尴尬,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陈兄,瞧你这话说的!我便不能来这‘小白酒馆’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吗?”曹钦点见陈白白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一边用筷子夹着一块萧衣陌做的马拉糕放入嘴中,一边满脸堆笑着说道。 “怎么不行!曹公子肯来,我陈白白自然欢迎,只是我还有些俗务。不便久陪!唉!学佳,你回来了!正好你来照应一下?”陈白白此时正在为明天该如何招待皮定休而犯愁,自然无心在曹钦点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恰巧见陈白白站在门口,连忙招手让其过来替自己顶雷。 “陈兄、陈兄,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听说皮定休那厮昨天去陈府下书,邀请你去那‘薄情小筑’一聚。奶奶的,有道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姓皮的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一来京师便占了我们兄弟的场子,还他妈的反客为主。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陈兄刚刚离府,手上这个……资源有限。不过你放心,兄弟一场,我曹钦点岂能袖手旁观!明天我一定带足了银两和人手,前来助拳!陈兄,这事你可千万别谢我!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哈哈哈……”曹钦点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小白酒馆的众人脸上无不挂满了黑线。 “曹公子肯出手相助,我们陈府上下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这件事情,怕是曹公子有点误会了……”陈学佳正要出面替自家公子推辞,不想曹钦点身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童,朗声说道:“这‘薄情小筑’向来势利,‘只接待王侯公子,奴仆常随免入’的规矩莫非兄台不知?我们公子说出手相助,又不是说要去打架!只是准备邀上同为‘京师十三少’的其他几位公子,一起为陈公子站了场,免得陈公子吃亏而已!” 陈学佳见那曹府书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但却仗着伶牙俐齿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不由得心中暗想道:“我方才刚从那“薄情小筑”回来,还和他们的总管玉明视谈笑风生,差点还……,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聊‘薄情小筑’?”但正想反唇相讥之际。任波郄却伸着懒腰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到曹钦点倒还好。但是看到其身后站着的小书童,脸上竟然不由得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任掌柜,你这得比你家公子还晚!合适吗?”曹钦点见任波郄神色有异,以为是偷懒被自己撞到了。于是颇为得意的开玩笑道。 “曹公子见笑了,老朽昨晚为我家公子准备接待那皮定休的应用之物,所以睡的晚了。还不知道您身边这位小哥怎么称呼?”任波郄对曹钦点拱了拱手,目光却始终紧盯在了曹府那个小书童的身上。 陈学佳进门之际,曹钦点正点手对着绿豆粥说道:“那个谁……对!就是你!照着你们陈公子的早餐,给我来两份、不!三份!啊呀!白白啊!我一大早赶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可是饿坏了!”绿豆粥有些为难的看了陈白白一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曹公子是要这牛舌饼和马拉糕吗?没有问题!请稍等!”站在一旁萧衣陌微微一笑转身向着后厨走去。 “哦!安叔最近出去办事了。这位是我爹为我新安排的书童,名唤曹玉玺。玉玺,这位就是我和你之前说过的‘小白酒馆’的任波郄、任掌柜!”曹钦点的话刚刚说完,曹玉玺立即便上前对任波郄行礼道:“玉玺见过任掌柜!”但面对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任波郄却眉头一皱,莫名其妙的说道:“竟然让您屈尊成为曹钦点的书童,想来也是委屈您了!”听完任波郄的话语,曹玉玺的双瞳之中随即闪过一抹血红的微光,但随即恢复孩童特有的清澈。微笑着回答道:“不委屈,您不也在这里当一个掌柜吗?” 陈白白无暇去理会任波郄和曹玉玺之间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转头对着曹钦点说道:“倒是第一次知道曹兄你也有书童?”见陈白白对自己说话了,曹钦点连忙满脸堆笑道:“是啊!钦点以前不爱读书,家父派来的书童都被打跑了。但自从上次在‘裘马之会’上,见陈兄你和学佳的感情那么好,我才求我父亲帮我找来了玉玺!怎么样?白白,要不我们jiao换书童吧?”曹钦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陈学佳看。陈学佳起初听曹钦点说自己和陈公公感情好时,还有几分得意。可一听到要交换书童,吓得连忙躲到了陈白白的身后。 “此事包在我家公子身上!”曹玉玺见状拍着胸脯说道。果然随着曹府的马车奔驰而去,下午便陆续有大批工人和材料被运至永安河畔。不到黄昏时分“小白酒馆”外的空地之上,便已然平整出一块以白帆为屏,香木为柱,白沙铺地的会场。曹钦点又得意的命人在中央插上一根大柱,挂上了一面上书小白酒店四个大字红底黑字的锦旗。 “曹兄!这个玩笑开的可是有点过头了啊!”陈白白冷笑一声,连忙拉着陈学佳的手将其护在了身后。此时萧衣陌恰好端着两碟刚做好的点心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愣。“竟然陈兄对学佳不肯割爱,那么不如让这位‘白衣厨仙’跟我回府几天如何?”曹钦点看到萧衣陌,不由得又来了兴致。“曹兄,你今天来,就是故意来夺我平时挚爱的吗?”陈白白突然怒目圆睁,上前一步紧盯着曹钦点那肥硕的脸颊恶狠狠的说道。 “陈兄、陈兄,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听说皮定休那厮昨天去陈府下书,邀请你去那‘薄情小筑’一聚。奶奶的,有道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姓皮的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一来京师便占了我们兄弟的场子,还他妈的反客为主。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陈兄刚刚离府,手上这个……资源有限。不过你放心,兄弟一场,我曹钦点岂能袖手旁观!明天我一定带足了银两和人手,前来助拳!陈兄,这事你可千万别谢我!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哈哈哈……”曹钦点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小白酒馆的众人脸上无不挂满了黑线。 “没……没那回事……我……我和你开玩笑的!”曹钦点没有想到自己方才的话,竟然触到了陈白白的逆鳞,连忙开口辩解道。“最好没有,有些玩笑陈某不希望再听到!”陈白白犀利的目光配上愤懑不平的话语。令曹钦点颇为紧张,只能连忙从桌上拿起一块牛舌饼,顾左右而言他道:“这点心真好吃!不知道是什么馅的?”萧衣陌着看着陈白白和曹钦点两人,微笑着回答道:“曹公子喜欢就好,至于里面有什么……还请曹公子自己猜一猜!”“我觉得是……”曹钦点见萧衣陌对自己如此客气,身子早已是酥了半边,但是刚想开口,却被陈白白大声的喝止道:“不许猜!” “现在的年轻人啊!”曹玉玺和任波郄面面相觑,同时张开双臂、拱了拱肩膀。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听任掌柜方才所说,陈公子明天是不打算去那‘薄情小筑’,而是准备在这‘小白酒馆’与皮定休会面?”曹玉玺见自家公子两次三番的被陈白白喝止,场面颇为尴尬,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是啊!我方才便是前去那‘薄情小筑’替我家公子下书。”陈学佳见状连忙从陈白白的身后探出脑袋来说道。 “哦!对了,那皮定休到底是何许人物啊?”陈白白本来便对陈学佳今天去“薄情小筑”之事颇为关切。只是碍于曹钦点这个外人在场,不便主动询问。此时见陈学佳已然把话说开了。也便关心的问道。 “那皮定休果真是个登徒浪子……我去之时他正与那‘胭脂’、‘牡丹’……那个……厮混在一起……”陈学佳虽然学富五车,但真要让他形容方才自己所言所闻却仍不免尴尬,想了半天才最终用了“厮混”二字。“无chi、下liu……”不想陈学佳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曹钦点便已然骂将起来了。 “他奶奶的竟然欺负到了老子头上来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赶去那‘薄情小筑’……”曹钦点说话之间便起身准备冲将出去。还在一旁的曹玉玺连忙宽慰道:“公子莫急,这位小哥只是说厮混,想必事情尚未到那一步,那双生花魁可是言明只卖艺不卖shen的,想来不至于与皮定休那厮有什么!” 陈白白、陈学佳等人各自拿起一张传单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陈皮会……京师百年未有之幸事,且看本城豪商大贾家公子如何吊打坑蒙拐骗的外地无赖……举办地点:永安河畔小白酒馆……” “你这么说……好像也不无道理啊!”曹钦点听了曹玉玺这番话倒也安定了几分。但恰在此时陈学佳一脸坏笑着,故意大声对陈白白说道:“公子,你可知道那皮定休除了‘玉郎入京’之外还有一个外号吗?”陈白白哪里知道陈学佳此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便随口问道:“哦?他还有什么其他外号?” “那皮定休人称‘白居易’,就是说他走遍大江南北,虽然每每都住在那青楼楚馆之中,却从未花过一文钱。只是不知道陪伴他的那些花魁,算不算是卖shen?”陈学佳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曹钦点。果然曹钦点闻言,再度从座位上跳将起来,骂道:“无chi之徒、斯文败类!我一定要给这厮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廉耻二字!”果不其然,曹钦点听到这番话后暴跳如雷,又是一副恨不能当即便冲入“薄情小筑”的样子。 “公子莫急,想那‘胭脂’、‘牡丹’面对公子这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才子,都不愿委身,又怎么看得上皮定休那个瘪三!”曹玉玺见状一边狠狠的瞪了陈学佳一眼,一边连忙又对曹钦点一番好言宽慰。陈学佳佩服他能够如此睁着眼说瞎话,倒也不急着再给曹钦点火上浇油了。 “总之……陈兄,竟然明天你要在这‘小白酒馆’会一会那皮定休,那便一定要算我一份!”曹钦点气的又连吃了几块牛舌饼,这才满嘴食物对着陈白白愤懑说道。 “公子,你可知道咱们这‘小白酒馆’目前可是资不抵债啊?何况明天那皮定休前来更少不得一番开销……”任波郄见陈学佳声色俱厉,连忙转头向陈白白求救道。“任掌柜,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缓不济急啊!如此大张旗鼓,只怕我们这‘小白酒馆’也应接不暇吧?”陈白白深知任波郄这番举动也是好意。但即便自己有心用与皮定休之会来赚钱,目前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哦!安叔最近出去办事了。这位是我爹为我新安排的书童,名唤曹玉玺。玉玺,这位就是我和你之前说过的‘小白酒馆’的任波郄、任掌柜!”曹钦点的话刚刚说完,曹玉玺立即便上前对任波郄行礼道:“玉玺见过任掌柜!”但面对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孩子,任波郄却眉头一皱,莫名其妙的说道:“竟然让您屈尊成为曹钦点的书童,想来也是委屈您了!”听完任波郄的话语,曹玉玺的双瞳之中随即闪过一抹血红的微光,但随即恢复孩童特有的清澈。微笑着回答道:“不委屈,您不也在这里当一个掌柜吗?” “曹兄这番花销开支多少,我让任掌柜事后结算给你!”陈白白见曹钦点忙前忙后颇是辛苦,倒也有几分不安的问道。“陈兄,你也知道我们曹家办事,几曾花过银子?”曹钦点见状一脸得意的道。“那你觉得这样对吗?”陈白白无奈的问道。曹钦点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陈白白见他似乎有悔过之意,便小声对他说道:“曹兄,其实小弟还有一事相托,明ri之会我想向曹兄商借几件东西……” “陈皮会?我还甘草会呢?”陈学佳看完之后,一脸黑线的说道。“那怎么办?难道改名叫皮陈会?”任波郄见状也是一脸为难的说道。 “此事包在我家公子身上!”曹玉玺见状拍着胸脯说道。果然随着曹府的马车奔驰而去,下午便陆续有大批工人和材料被运至永安河畔。不到黄昏时分“小白酒馆”外的空地之上,便已然平整出一块以白帆为屏,香木为柱,白沙铺地的会场。曹钦点又得意的命人在中央插上一根大柱,挂上了一面上书小白酒店四个大字红底黑字的锦旗。 “这不是名字的问题好不好……”陈学佳见状也是气到说不出话了“那你说怎么改嘛!”任波郄一脸谦虚的提着笔等待着。“我家公子和皮定休会面一事似乎不宜如此大张旗鼓的宣传吧?何况你还要卖门票!”陈学佳拿着一张传单指着底部用蝇头小楷写着的那句:“入场券每张1两纹银(本店谢绝自带酒食)……”颇为生气的说道。 “我看不如叫白玉会吧!你家公子名叫陈白白、那皮定休自称‘玉郎入京’!”那曹玉玺拿着一张传单沉吟了片刻之后,颇为老成的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动手去改!”任波郄说着便拿起一支毛笔,在“陈皮会”三个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黑“X”,然后在其上面又写上“白玉会”三个大字。 “这个嘛……”陈白白正想要推辞,却不料一旁的任波郄连忙凑上来说道:“这是自然。不仅曹公子明天务必赏脸。还要帮我家公子在京师之中广为宣传一番才是。”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下方掏出一大叠传单,堆在了曹钦点的面前。 陈白白、陈学佳等人各自拿起一张传单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潦草的写着:“陈皮会……京师百年未有之幸事,且看本城豪商大贾家公子如何吊打坑蒙拐骗的外地无赖……举办地点:永安河畔小白酒馆……”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薄情小筑(四) 网om,。 (四) “这却是为何?”曹钦点一脸懵懂的看了曹玉玺一眼,曹钦点虽然在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姿态,甚至对管家曹安也不过是敬爱对于畏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新来的小书童,曹钦点却总隐隐觉得背脊发凉,总有一种面对曹玉玺便是面对父亲曹吉利的压迫感。这也是他昨天急于拿其与陈学佳换的原因所在。 第二天一大清早,曹钦点便带着贴身书童曹玉玺来到了“小白酒馆”。面对身着一袭淡紫色绣花真丝长袍、头戴白玉莲花小冠的陈白白,曹钦点一时看的如痴如醉,竟然忘记了主动与对方打招呼。直到自己身后的曹玉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曹钦点才如梦初醒,连忙对陈白白一躬到底。 “这才几天不见,缘何便如此生份……”陈学佳见前几天“裘马之会”上还与陈白白推杯换盏的“京师十三少”此刻对自家公子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气愤。但想了想又接着对陈白白说道:“公子,我看他们八成是听说您被春姨扫地出门,此时白手起家,这才……但也没道理啊!我们这边不是还有曹公子在吗?” “曹公子,你这一大清早便行此大礼,我们家公子可消受不起啊!”跟在陈白白身后的陈学佳,看着曹钦点这般如见天人的模样,也忍不住抿嘴偷笑道。 曹钦点笨嘴拙舌,面对陈学佳的调侃,自然只能是憨憨一笑。但紧随其身后的曹玉玺却冷笑一声,当场反驳道:“我们曹府虽然于这‘白玉会’出力颇多。但终究不过是帮衬罢了。今天陈公子既是主角,又要替我家公子教训那狂生皮定休,这个大礼自然受得起!” “玉玺说的对啊!今天陈兄你一定要好好杀杀那皮定休的威风。你是不知道那厮最近在京师城内的作派是何等的狂妄……”曹钦点听自家书童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便将滔滔不绝的说起皮定休最近这段时间在京师的各种奇闻异事: 那皮定休前几天进京之后,在京城醉仙楼上大发狂生之态醉酒泼墨作了一副谪仙青云图,据说在场众人说,当皮定休画完的谪仙脚下的祥云之时,那画中仙居然朝着皮定休一躬手后tuo壁而去,只留下一副残图。引得围观众人风传皮定休乃是画神转世,仙家的公子。 待得第二天皮定休上街,玄衣飘飘,风姿卓越引得无数的女子围观。有大胆者便向皮定休掷花示爱,于是从者如云。结果这一天之中,凡是皮定休经过的京中街道无不是鲜hua满地,芬芳扑鼻。皮定休又来者不拒,京中的阔少,浪子无不以能做其友为荣,皮定休三字至此名动京城。 “哦!还有这等奇事?”陈白白虽然也知道曹钦点所言不过是道听途说,其间不免添油加醋,未必属实。但那皮定休书画双绝、玉郎入京之名既然布满天下,想来也不会全是空xue来风。陈白白一边应付着曹钦点,一边心中不免盘算其今日该如何应对才是。 “那皮定休纵有那千样异能、万般风流,也终究不过是一介狂生,那比的上我家白……哦……陈公子!”陈白白正在踌躇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声线,转头望去却是一生书童装扮的潞安郡主,以及一脸紧张的李嬷嬷和颇为从容的春梅三人。 “那皮定休纵有那千样异能、万般风流,也终究不过是一介狂生,那比的上我家白……哦……陈公子!”陈白白正在踌躇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声线,转头望去却是一生书童装扮的潞安郡主,以及一脸紧张的李嬷嬷和颇为从容的春梅三人。 “这却是为何?”曹钦点一脸懵懂的看了曹玉玺一眼,曹钦点虽然在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姿态,甚至对管家曹安也不过是敬爱对于畏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新来的小书童,曹钦点却总隐隐觉得背脊发凉,总有一种面对曹玉玺便是面对父亲曹吉利的压迫感。这也是他昨天急于拿其与陈学佳换的原因所在。 曹钦点起初只是不经意的瞟了女扮男装的潞安郡主一眼,但却不想那目光竟然犹如粘了一般,始终紧跟着潞安郡主的身影再也无法转移。“曹兄?曹兄?!”陈白白见潞安郡主被曹钦点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忙上前用力在曹钦点面前挥了挥手。曹钦点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兄,你……你这到底有几个书童啊?” “哦!这位是刚到我府上的……那个……陈禄安,春姨怕我独自在外,学佳一个人照顾不来,这才将他也派了过来!”陈白白曹钦点如此关注,也便只能将那一天潞安郡主诓骗自己的说辞又搬了出来。“唉……陈兄真是好福气啊!这左有学佳、右有禄安……”曹钦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仿佛自己同时抱着陈学佳和陈禄安之际,身后的曹玉玺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曹钦点这才从自己想象中回到了现实,连忙改口道:“都是陈兄的左膀右臂啊!” “曹兄见笑了!禄安,这位便是东厂督公的曹吉利大人家公子。”陈白白心中虽然也对曹钦点的孟浪颇为不快。但人家毕竟鞍前马后的出力颇多,更何况此时潞安郡主竟然已扮作书童抛头露面,自己也只能尽量把这场戏演下去。“是!久闻大名,禄安见过曹公子!”潞安郡主冰雪聪明,听陈白白这么说,也便装出一副下人的模样,上前行礼道。 “好、好、好……”曹钦点正乐得眉开眼笑,准备坦然接受之际。一旁的曹玉玺却突然拉着自家公子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公子,这个礼你不能受!” “这却是为何?”曹钦点一脸懵懂的看了曹玉玺一眼,曹钦点虽然在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姿态,甚至对管家曹安也不过是敬爱对于畏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新来的小书童,曹钦点却总隐隐觉得背脊发凉,总有一种面对曹玉玺便是面对父亲曹吉利的压迫感。这也是他昨天急于拿其与陈学佳换的原因所在。 “这才几天不见,缘何便如此生份……”陈学佳见前几天“裘马之会”上还与陈白白推杯换盏的“京师十三少”此刻对自家公子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气愤。但想了想又接着对陈白白说道:“公子,我看他们八成是听说您被春姨扫地出门,此时白手起家,这才……但也没道理啊!我们这边不是还有曹公子在吗?” “哦!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陈禄安长的这么好看,公子你若就这样简简单单受了他的礼,会折损自己的福报!”曹玉玺虽然摆出一脸懵懂的样子,但在一旁的陈学佳看来却感觉其中似乎另有文章。毕竟曹吉利虽然位高权重,但说到底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家奴而已。而潞安郡主身为皇亲国戚,若是曹钦点受了她的大礼,不免有违背君臣人伦之嫌。“这曹玉玺莫非已然识破了潞安郡主的身份了吗?”陈学佳不免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说的也是!”曹钦点用力点了点头,便从自己腰间取出一个翡翠雕琢的腰牌递给了面前的潞安郡主道:“一点小玩意,权当是见面礼了!”潞安郡主双手接过那个腰牌,但见这块翡翠虽然材质通透、堪称上品,但上面雕龙饰凤,中间刻着一个“曹”字,便觉得全无美感。趁着陈白白拉着曹钦点说话之际,连忙塞在了一旁的李嬷嬷手里。但这个小动作却被曹玉玺看在了眼里。 就在陈白白生怕曹钦点看出潞安郡主身上的破绽,拉着他随意闲聊之际。绿豆粥却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手指着门外,但却因为跑得急了,一时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喘息,就是说不出话来。“想来是那皮定休已然到了!”陈白白起身向门外走去。“陈兄,你等等我呀!”曹钦点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这才几天不见,缘何便如此生份……”陈学佳见前几天“裘马之会”上还与陈白白推杯换盏的“京师十三少”此刻对自家公子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气愤。但想了想又接着对陈白白说道:“公子,我看他们八成是听说您被春姨扫地出门,此时白手起家,这才……但也没道理啊!我们这边不是还有曹公子在吗?” 但走到门外,眼前的场景却让陈、曹二人有些失望。只见昨天布置的会场之上此刻仍是冷冷清清的,远处虽然停着十余辆马车,看样式形制似乎是那“京师十三少”中其他几位的座驾,但车上下来的众人却只是远远的对着小白酒馆的大门行礼,然后整齐划一的喊道:“陈公子、曹公子,我等有礼了!”然后便各自找了最为偏僻的位置坐下。 “这才几天不见,缘何便如此生份……”陈学佳见前几天“裘马之会”上还与陈白白推杯换盏的“京师十三少”此刻对自家公子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气愤。但想了想又接着对陈白白说道:“公子,我看他们八成是听说您被春姨扫地出门,此时白手起家,这才……但也没道理啊!我们这边不是还有曹公子在吗?” “这却是为何?”曹钦点一脸懵懂的看了曹玉玺一眼,曹钦点虽然在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姿态,甚至对管家曹安也不过是敬爱对于畏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新来的小书童,曹钦点却总隐隐觉得背脊发凉,总有一种面对曹玉玺便是面对父亲曹吉利的压迫感。这也是他昨天急于拿其与陈学佳换的原因所在。 “额……其实他们对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曹钦点见陈学佳提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其实曹钦点虽然自诩在“京师十三少”中。 第二,但其余众人不齿他的出身和为人,对他始终都是爱搭不理的,也唯有陈白白从“裘马之会”开始,与其还有些往来。故而更令曹钦点对陈白白青睐有加,始终忍不住会跑到这“小白酒馆”来。 “啊……原来是这样……”陈学佳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却不免流露出“都怪你这个瘟神在此”的表情。看到陈学佳也这般鄙夷自己,曹钦点不由得把头垂的更低了。好在此时曹玉玺从身后轻轻的握住了曹钦点的手,小声呼唤道:“公子……” 曹钦点自进到曹府以来,虽然得到了曹安的悉心照顾。但那位老管家终究与他年龄相差悬殊,至多不过是弥补了其生父曹吉利忙于公务时,对他衣食住行的料理和安排。曹钦点始终仍无法摆tuo缺乏共同成长的伙伴所带来的孤独和寂寥。虽然面对曹玉玺,曹钦点也常常感觉到那种若有似无的威压感。但毕竟面对的是一个自己的同龄人,多少让曹钦点能够体会到早已几分失落的童年美好。而此时手心里的温暖更让其从极端的自卑中拉了回来。曹钦点颇为感激的喊了一句:“玉玺”。却不料对方低声说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公子且不可离开我的身边!” “无妨、无妨!他们竟然肯来,便还当我是朋友!”陈白白见“京师十三少”对自己如此疏远,虽然也倍感世态炎凉,但他生性豁达,也并不太介怀。坦然一笑,便缓步走出了“小白酒馆”朗声对着远远坐着的众人抱拳说道:“今天在下宴请京中诸位,一来是前几天家中长辈为让在下自立梦回,接手了这家‘小白酒馆’。在此准备重开之际,陈某便想请诸位同道同谋一醉。以后也请各位多多捧场。二是听闻皮公子名满京城,故而请来一见。”陈白白说话之间,陈学佳和绿豆粥、春梅等人捧出早已准备好的茶点,款款上前端放在“京师十三少”及其身旁的奴仆常随的面前。 “原来那陈公子是要接手家中营生,才离开陈府的啊!” ”你不是说陈白白被赶出家门了吗!” “我也是听人所言,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啊。” 陈学佳隐约听到“京师十三少”相互之间窃窃私语,心中暗想这几位竟然如此势利,实在枉称名士。于是也便打消了上前攀谈的念头,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了。倒是春梅挨个为其斟茶递水,很是热络。而那“京师十三少”也似乎颇为客气。见春梅上前来,竟然点头哈腰,全然没有之前的架子。陈学佳虽然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春梅终究是自家主母的贴身丫鬟。这些人不看僧面也需看佛面,心中不由得对其更是鄙夷。 陈白白远远的看着“京师十三少”们各自用茶,本想再说几句,却不料此时掌柜任波郄却一路小跑了过来,神情似乎非常紧张。“任掌柜,你这是……?”潞安郡主见状倒是率先替陈白白开口问道。“哦!无事、无事!”任波郄对着潞安郡主及其身后矗立的李嬷嬷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还是第一时间将陈白白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公子,这情况不对啊!” “怎么了?”陈白白见他脸色发白,倒也跟着担心起来。 “昨天老朽可是足足写了百十张传单啊!本指望靠着‘陈皮会’……哦、哦!对,已经改叫‘白玉会’好好的赚上一笔,谁成想才来了区区这么几个鸟人!”任波郄一边不快的看了一眼远传的“京师十三少”,愤愤不平的说道。 “掌柜,你叫我吗?”就在任波郄摩拳擦掌,心里盘算着如何大捞一票之际。一身白衣的萧衣陌却背负着长剑,潇洒从容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咦……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衣陌啊!快去准备几个拿手菜,一会我让他们竞价……”看见萧衣陌之时,任波郄起初一惊,但随即便拉着萧衣陌的手,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说道。 “这却是为何?”曹钦点一脸懵懂的看了曹玉玺一眼,曹钦点虽然在外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姿态,甚至对管家曹安也不过是敬爱对于畏惧。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新来的小书童,曹钦点却总隐隐觉得背脊发凉,总有一种面对曹玉玺便是面对父亲曹吉利的压迫感。这也是他昨天急于拿其与陈学佳换的原因所在。 “还不是怪你家曹公子……”任波郄狠狠的瞪了曹玉玺一眼。转头对着曹钦点道:“曹公子,我昨天给您的那些传单,您都发了吗?” “唉!有这几位在便足矣了!”陈白白见他不过是因为没赚到银子而生气,心里反倒平和了起来。“公子,这话可不对啊!要知道咱们这次大会可是卖门票的!这寥寥几个人才能赚几两银子。唉!早知道我便将他座位分为贵宾席、内场、外场了……”任波郄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便是奇了!”任波郄虽然颇感失望,但终究不敢过分的埋怨曹钦点。好在他眼珠一转便又jian滑的笑道:“这样看来,我们只能靠提高酒食价格了……毕竟小店还有萧衣陌那样的厨仙在!” “发了啊!我回去之后便安排我们曹府的家丁把京师的大富之家都发了个遍!最后传单实在不够了,我还让人上门去口头通知了啊!”曹钦点见任波郄脸色如此难看,也不由得着慌起来。 陈白白正打算安慰任波郄几句,却不想曹钦点带着曹玉玺从一边转来,曹玉玺看了一眼任波郄,便幸灾乐祸道:“任掌柜,你缘何如此愤懑不平啊?” “方才春梅姐姐已经去问过了,他们说有本店提供的免费茶水和点心就够了!”萧衣陌见任波郄如此激动,忍不住当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什么‘京师十三少’?竟然抠抠索索到这样地步……”就在任波郄破口大骂之余,萧衣陌悄然走到了陈白白的身边,低声在其耳旁说道:“一会见到什么异状,都不要慌乱,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陈白白虽然还不明白萧衣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ri而来,阵阵狂风吹动永安河畔的层层密lin,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可怕声响。 122.224.51.22, 122.224.51.22;3535131;;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薄情小筑(五) 网om,。 (五) 待一阵狂风裹挟着沙尘吹拂而过之后,却只见一个面如皎月,色似春花,鬓若刀裁,目同秋波,穿着水墨色的锦衣,头戴一片毡巾、手摇泥金折扇的少年公子飘然出现在了这“小白酒馆”门前的会场中央,身后更是跟着十余名手捧各色物件的随从。 “哈!若是只为你陈公子,你觉得我会来吗?”不想陈白白的话还未说完,皮定休便颇不客气的打断道。 ”那少年公子环视了一下周围,轻轻的哼了一声。手中折扇一合,对着在座的“京师十三少”及陈白白、曹钦点等人抱拳拱手道:“在下皮定休,今天有幸到此!与诸公有礼了!”陈白白见来人虽自有一身别样的傲气,但还算彬彬有礼。倒也收其了方才的争胜之心。也便信步上前道:“今天有幸请到皮公子,我这‘小白酒馆’可谓蓬荜生辉……” “哈!若是只为你陈公子,你觉得我会来吗?”不想陈白白的话还未说完,皮定休便颇不客气的打断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站在陈白白身边的曹钦点见皮定休如此不客气,当即便按耐不住的替朋友出头道。“皮某此来所为何事,陈公子心里应当清楚。何况今天竟是我与陈公子相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那皮定休冷笑一声,将手中折扇指向曹钦点道:“哦!我知道了!你便是那曹吉利的儿子、曹钦点吧?” “皮公子,我……”陈白白只感觉自己此刻五内如焚,想要说话却始终提不起劲来。 “是……又如何?”曹钦点没有想到皮定休会将矛头对准自己,一时倒被对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曹公子,这几天的晚上,‘胭脂’、‘牡丹’两位姐姐倒是没少跟我提及你的大名!”皮定休见曹钦点已然在自己面前生出了惧意,更是带着一脸不屑继续说道。 “哦?‘胭脂’、‘牡丹’两位姐姐都说我什么了啊?”曹钦点之所以前来为陈白白站台,很大程度上便缘于不忿皮定休入京之后,便独占“薄情小筑”的双生花魁。此时听对方提到“胭脂”、“牡丹”,自然忍不住追问道。 皮定休本以为自己暗示这几天都与“胭脂”、“牡丹”两人共处一室,便足以令曹钦点嫉妒到发狂,没想到对方却似乎并没有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也只好白了曹钦点一眼说到:“那些闺中之语,当着在座诸公之面,我还真不方便说!只是想提醒曹公子一句:那《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还请曹公子好好琢磨琢磨!” 陈白白见状连忙向潞安郡主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京师十三少”,快步走到皮定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皮公子,事关郡主名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陈白白听到皮定休的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想道:“那邹忌是曾经战国时齐之重臣,其曾与‘城北徐公’比美,邹忌的一妻、一妾、一友均说邹忌美胜徐公,结果后来邹忌亲眼见到‘城北徐公’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比不上对方!皮定休言下之意,是在讽刺曹钦点自我感觉太好、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啊!” 陈白白想到这里,转眼一看果然看见曹钦点一脸通红。似乎是被皮定休的话激怒了,连忙对身后的陈学佳使了眼色。陈学佳见状连忙准备上前解劝,却不料曹钦点却突然开口道:“皮公子,那个什么邹忌奉齐王zhi名纳妾是什么意思?哦!我懂了,‘胭脂’、‘牡丹’两位姐姐是希望我去为她们赎身啊!哈哈!多谢皮公子提点、哈哈哈……”看着曹钦点兀自大小的模样,陈白白和陈学佳只能满头黑线的相视苦笑。 “呵……好吧!你开心就好!”皮定休万万没有想到曹钦点竟然如此不学无术,也只能报以冷笑。但就在皮定休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曹钦点之际,站在曹钦点身后的曹玉玺却冷冷的回击道:“皮公子,用的好典故啊!却不知这天下何来所谓美、丑,若能使得天下皆私我、畏我、欲有求于我也。我便是天下致美!城北徐公虽美,青史又几曾留其全名?”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书童!”皮定休看了曹玉玺一眼,正欲反驳其言论。陈学佳连忙出来打圆场道:“皮公子稍安勿躁,还请先行入坐吧!”皮定休虽然心有不甘,但看到站在陈白白身后书童打扮的潞安郡主,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在“小白酒馆”特意安排的客桌之旁坐下,其身后的随从之中早有两名常随打开食盒,摆上美酒佳肴。 “本店谢绝自带酒食……”本就不快此次“白玉会”入不敷出的任波郄见状连忙高声喊喝道。皮定休看任波郄一眼,冷笑道。“哦!我这个人嘴刁,外面的粗菜淡酒,吃不惯!” 陈白白见状连忙向潞安郡主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京师十三少”,快步走到皮定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皮公子,事关郡主名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哦!巧了,我家公子也是出名的嘴刁,所以才请了名动京师的‘白衣厨仙’萧衣陌、萧公子在此!”任波郄见状连忙跑过去拉住萧衣陌的衣袖,心中暗想我今天不讹你个千八百两银子出来,怎么对得起我连夜写那么多传单啊! “原来是你啊!今天你会出手吗?”皮定休拿起面前的一个颇为古朴的玉爵,看着萧衣陌道。似乎两人早已认识。 “你若有意,不妨一试!”萧衣陌站在陈白白的身边,一袭白衣当风,飘然之间竟让人感觉到阵阵肃杀之气。“但愿不用!”皮定休见手中的玉爵一饮而尽,转头对着陈白白道:“陈公子!我皮定休今ri至此,其实别无所求。只是想问一句:那潞安郡主与陈公子可是已有婚约?”陈白白没有想到对方之所以找上自己,竟然是为了潞安郡主。连忙回头看了装扮成书童模样的朱明姝,见郡主正用力了对着自己点头。 “皮公子,我与那潞安郡主自幼相识,家父与靖王爷更是情谊深厚、可谓通家之好。虽然您口中的婚约,在下尚未听闻。但白白想来,此事无论是有是无,与尊驾都毫无瓜葛吧?”陈白白略一沉吟,也毫不客气的回敬皮定休道。 “好个毫无瓜葛!其实我与潞安郡主也是自幼相识。更曾朝夕相处……”皮定休的话尚未说完,装扮成书童模样的潞安郡主便忍不住出声斥责道:“你……你胡说八道!” 陈白白见状连忙向潞安郡主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京师十三少”,快步走到皮定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皮公子,事关郡主名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若有半句妄言,便遭那天雷轰顶,形神俱灭!”皮定休看了陈白白一样,笃定的说道。“那潞安郡主自幼丧母,曾在我陈家暂住,前后春秋有四,但我却不曾见过皮公子,不知是何道理?”陈白白看着皮定休的双眼,自信的说道。 陈白白听到皮定休的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暗想道:“那邹忌是曾经战国时齐之重臣,其曾与‘城北徐公’比美,邹忌的一妻、一妾、一友均说邹忌美胜徐公,结果后来邹忌亲眼见到‘城北徐公’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比不上对方!皮定休言下之意,是在讽刺曹钦点自我感觉太好、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啊!” “是吗?那陈公子可曾记得郡主六岁之时曾因为不慎丢失了一支老王妃金钗遗物而大哭一场,每天茶饭不思?”皮定休见陈白白不信自己所言,便随口说起了一桩前尘旧事。“此事……你如何得知?”听皮定休一说,陈白白脑海中顿时映现出了当时的场景。 因为此事终究是哄骗郡主,因此陈白白不敢告诉父亲,只能自己晚上躲在被窝里偷画那金钗的样式,也不知道画烂了多少幅图样,才最终有了一张自己还算满意的作品。又不敢去找春姨拿钱,便悄悄的拿着自己的长命金锁,溜出陈府之后找了七八家金铺,才最终找了一个巧匠,打造了一支新的金钗拿了回去。 “何为有情?何为无意?便似那潞安郡主不远千里,前来寻你。陈兄你又是有情还是无意呢?”皮定休见陈白白竟然劝说起自己来,不仅微微冷笑着反驳道。 “其实陈公子你也算是有心,不仅图样画的差不多,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便知道要将那新的金钗作旧。只可惜你百密一疏,并不知道那金钗之上其实刻着一排蝇头小楷!”皮定休说话之间,便有两名亲随走上前来,撤去桌上的酒菜,摆上文房四宝。皮定休拿起一支笔来,便在那宣纸之上挥毫如风,须弥之间,一支式样古朴的金钗便已跃上纸上,下面更配上了前朝柳三变的一首《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皮定休收笔在手,凄然一笑道:“请陈公子将这幅书画拿去郡主,她便知我是谁了?” “皮公子书画双绝,在下自叹不如!但不知此事与在下和潞安郡主的婚约有什么关系?”陈白白看着眼前的这幅书画,已然隐约感觉皮定休所言非虚,但越是如此,他越感觉皮定休此人对于潞安郡主而言极其危险,更不能对方轻易接近自己视如亲妹的朱明姝。 皮定休见陈白白问的如此直接,也gan净利落的将手中的狼毫一掷,颇为豪迈的说道:“陈公子,话竟然说到此处,那我也不妨直言相告,我对潞安郡主一片真心,ri月可鉴!还望陈公子能毁约退婚,成全在下!” “哈!若是只为你陈公子,你觉得我会来吗?”不想陈白白的话还未说完,皮定休便颇不客气的打断道。 陈白白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但他回头看向潞安郡主之时,却将朱明姝此时已是花容失色,正对着自己不如的摇头。眼见潞安郡主如此表情,陈白白也只能继续压低了声音对皮定休道:“皮公子,男女之情,贵在两情相悦,如今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兄台一表人才自有芳草,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皮公子,我……”陈白白只感觉自己此刻五内如焚,想要说话却始终提不起劲来。 “何为有情?何为无意?便似那潞安郡主不远千里,前来寻你。陈兄你又是有情还是无意呢?”皮定休见陈白白竟然劝说起自己来,不仅微微冷笑着反驳道。 “在下与郡主之事……实与阁下无关!”面对皮定休的问题,饶是平时自诩能言善辩的陈白白,此时竟也一时没有了答案。只能含糊的推脱道。 “皮公子,我家白白的意思是,无论今ri你是来寻qing还是寻仇!我们‘小白酒馆’接下便是!”就在陈白白张口结舌之际,萧衣陌信步走上前来,一只手搭在陈白白的肩上,信心满满的说道。 见陈白白突然后退,站在其身后的曹钦点连忙上前搀扶。同时指着皮定休说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说事便说事!为何突然大吼大叫啊!我家白白踩你尾巴了啊?” “是嘛?那我与郡主之事,又与你陈白白……有什么关系啊!”皮定休说道最后几个字时突然一声断喝,陈白白只觉得一股澎湃浑厚的气劲随着皮定休的话语直冲自己而来,顿时只觉身形一震、不自觉的连退了几步。胸腔之中更是气血翻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曹钦点出身青楼,虽然长期以来努力强装风雅。但情急之下仍不免带出几句市井俚语,却不料皮定休听到“踩尾巴”三个字,脸上怒气更盛,指着陈白白道:“看来那件事你也还记得啊!” 122.224.51.22, 122.224.51.22;3535131;;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魔犬恸哭(一) 网om,。 迎着皮定休夹杂着怨恨和悲楚的目光,陈白白毅然轻轻推开了萧衣陌的手,昂首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坚定的说道:“皮公子,我不知道你与我有何仇怨,更不知道你缘何对潞安郡主这般念念不忘。但今日之事竟然由你、我而起,那何妨当面把话说说清楚!” (一) “好、好、好!”皮定休看着并肩而立的陈白白和萧衣陌,以及远处则关切的注视着陈白白的潞安郡主,更感形单影只的自己此时显得格外的孤独,眼神之中难免流露出一丝愤懑和不平。沉吟了良久之后,才轻启微微泛白的双唇低沉而又决绝的说道:“那我们便一笔一笔的算算清楚!” 注意到皮定休的神情有异,萧衣陌连忙一只手将陈白白拉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更警惕的搭在了身后所背负的长剑剑柄之上。陈白白见曾经举手投足之间便轻松便料理了曹府诸多的家丁恶奴的萧衣陌,此刻却如此严阵以待,心中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但看着一身白衣的萧衣陌瘦削的背影,陈白白却又不忍他在为了自己去以身犯险。 迎着皮定休夹杂着怨恨和悲楚的目光,陈白白毅然轻轻推开了萧衣陌的手,昂首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坚定的说道:“皮公子,我不知道你与我有何仇怨,更不知道你缘何对潞安郡主这般念念不忘。但今日之事竟然由你、我而起,那何妨当面把话说说清楚!” “陈公子,你可曾记得你九岁那年把我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皮定休看了陈白白一眼,凄然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始终紧跟着陈白白的曹钦点却听得颇为清楚,不禁眼神里露出了“原来你是这样的陈白白啊!”的表情。 “这个声音是……是纪大人……”虽然同样被吓的不轻,但陈学佳还是敏锐的从来人的声线中听出了端倪。“这……怎么可能?”护着潞安郡主向后退去的陈白白虽然也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虽然对方身形太快,看不清其五官长相,但从衣着装扮来看,分明便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游玩的富家公子,饶是陈白白自诩见多识广竟一时间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委。 “这个……怎么会呢?在下虽然顽劣,但从小到大却未曾伤人啊!”陈白白见状连忙矢口否认道。“是啊!你的确不曾伤‘人’,因为在你眼中我根本便不是‘人’!”皮定休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陈白白听到他这么说,不用回头也基本可以想象那曹钦点看自己的眼神估计都绿了。但是见皮定休说的情真意切似乎不想是无中生有,不由得跟着心虚了起来。愣了半晌,这才喃喃说道:“皮公子……若白白之前曾伤了你,那今日在此向你赔罪。你若还不解气,不妨将那些伤痛还施在白白身上便是……”言罢便微闭双目,准备承受皮定休的打骂。 “唉……”皮定休心中虽然满怀恨意,但见陈白白如此坦承,高高举起的手掌却最终还是轻轻的放了下来。幽幽的说道:“我既答应过不再与你为难……昔日种种便一笔揭过了吧……” “既如此,那白白便在此谢过了!”陈白白虽然觉得自己为了一件没有干过的事情道歉有些憋屈,但见皮定休这般说了,倒也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但皮定休却只是冷冷的看了陈白白一眼,并不再与之不搭话,扬声说道:“皮某为郡主之情所困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得一佳作,只望郡主听此曲后能明白皮某的一片苦心。” 曹玉玺无奈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叹了口气道:“东汉末年有个叫蔡邕……好吧!公子你不知道他是谁?蔡文姬你总知道吧?” 皮定休的话刚刚说完,其身后的十数名仆从便缓步上前,各持乐器依次排列好。其中一人将自己捧着的古琴交到了皮定休的手中。皮定休以地为席,以膝为枕,坐倒在地,将古琴放在腿上屈指一弹,古琴发出一声悠悠的清音。皮定休看了一眼面前的陈白白、曹钦点和萧衣陌,傲然道:“此琴名曰焦尾。是三国时蔡贞定公所制,迄今已历千年,今日尔等能一闻其音也算是福缘厚泽。” “呸、不要脸、真龌蹉。”没等皮定休继续,只听曹钦点啐了一口,红着脸说道。“曹公子,你这是何意?”陈白白见状颇为不解的扭头问道。“陈兄,你看这皮定休人模狗样的,怎么开口闭口就是交尾,我都不敢像他这么不要脸。”曹钦点愤愤的说道。 “唉……不是那个交尾,是焦尾……”陈白白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解释。恰好此时曹玉玺和陈学佳双双走上前来,便对着这两位书童说道:“你们谁给曹公子讲一下这焦尾琴的典故?” 好在皮定休涵养功夫到家,在心中骂了几句曹钦点愚昧,无知之后,总算是调好了琴弦。其身后的两个书童见状,随即一人捧着银盆,一个拿着铜炉各自站到皮定休左右。皮定休伸出白玉般的双手,在银盆中净手。擦拭干净之后,又将手放在那铜炉上方,只见一股清香在皮定休的指间流淌。 “《后汉书·蔡邕传》有云: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陈白白本就是听到皮定休手中的古琴音色动人才过来的,听陈白白这么说,便将史书上的相关记载背咏了出来。 “哦!”曹钦点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向曹玉玺道:“方才学佳说的……是什么意思?” 曹玉玺无奈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叹了口气道:“东汉末年有个叫蔡邕……好吧!公子你不知道他是谁?蔡文姬你总知道吧?” “蔡文姬?哦!就是那个三国六大美妞之一,我知道、我知道!”果然听到蔡文姬之名,曹钦点来了精神,当即拍着手说道。“三国六大美妞?还有这样的排名吗?”陈白白和陈学佳听曹钦点这么说,相视苦笑也不知道曹钦点心中是怎么样来组合的。 “那蔡邕便是蔡文姬的父亲,其除了以文采见长之外,还精通音律,他有一次路过江南的时候,一樵夫正焚烧桐木做饭,蔡邕听到桐木在火中爆裂的声音,便觉得这是一块千年难遇的制琴良才,便连忙将其从火中抢出,虽然日后果然被制成了一把好琴,但木头尾部都烧焦了,因此该琴便被唤作‘焦尾琴’了。”曹玉玺显然要比曹钦点博学多闻,经他娓娓道来,曹钦点倒似乎是听懂了,竟还跟着追问道:“这蔡……蔡文姬他爹倒是个有趣的人物,只是不知道后来如何?” “郡主……我……”潞安郡主对自己的爱意,陈白白并非不知。但该如何面对、如何回应,陈白白也始终彷徨无助、束手无策。此时被皮定休这般公然挑破,更觉倍感愧疚。 “那蔡邕后来入朝为官,倒也干出了一番成绩。可惜最终死于自诩忠义的小人王允之手。”曹玉玺冷笑了一声,随口答道。“你这话可不对!王允若是小人,那蔡邕依附的董卓又算是什么?”陈学佳饱读诗书,见曹玉玺这般颠倒黑白忍不住反问道。“董太师以威护国,虽小节有亏,但还比王允之辈行事要光明正大多!”曹玉玺白了陈学佳一眼,言辞之中似乎颇为老成。“这般奇谈妙论学佳倒是第一次听说,看起来你是将那董卓视作你家曹督公了吧……”陈学佳忍不住反唇相讥,却不料一旁传来了清脆的咳嗽声。 “喂,你们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见“小白酒馆”的众人和曹钦点主仆斗嘴,全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皮定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小声抗议道。“是、是、是,皮公子请抚琴,我等噤声便是!”陈白白连忙对皮定休抱歉道,同时对众人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好在皮定休涵养功夫到家,在心中骂了几句曹钦点愚昧,无知之后,总算是调好了琴弦。其身后的两个书童见状,随即一人捧着银盆,一个拿着铜炉各自站到皮定休左右。皮定休伸出白玉般的双手,在银盆中净手。擦拭干净之后,又将手放在那铜炉上方,只见一股清香在皮定休的指间流淌。 净手焚香之后,皮定休缓缓的将手放在焦尾琴,微一闭目,尾指一勾。琴音顿起。众人只觉得仿佛只听的弦音一起,初时如低声私语幽幽细细,慢慢如同玉珠落盘悲悲切切。又似树下鸟鸣婉转,却又渐渐又有凄楚悲切之音。闻音识人,就算是曹钦点这等不识音律自认,也能从皮定休琴音之中听出他对那女子的爱慕依恋之情。 这琴音哀怨缠绵,陈白白被这悲音所惑只觉的面上竟然一湿,竟然不自觉地流下了清泪。而就在此时陈白白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热,转头一看,才发现书童打扮的潞安郡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旁,正紧紧握着他的手。 “郡主……”皮定休见自己的心上人与陈白白如此亲昵,忍不住轻唤一声,那琴音也跟着激昂起来,竟然有了决然之意。可惜潞安郡主并不看他,只是轻轻抬起另一只手,用衣袖帮陈白白拭去眼角的泪珠,同时低声在陈白白耳边说道:“小白哥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思念,便也如这琴音一般。” 潞安郡主的话音虽然低,但对此刻的陈白白而言却远胜黄钟大吕、更似晴天霹雳。但不等陈白白做出回应。那以神入音的皮定休,已然不能自持,琴声未尽,他便猛然立起,将那焦尾琴猛掷于地。指着陈白白和潞安郡主怒吼道:“郡主,你那般相思竟付与此等朽木,我替你不值!” “这个声音是……是纪大人……”虽然同样被吓的不轻,但陈学佳还是敏锐的从来人的声线中听出了端倪。“这……怎么可能?”护着潞安郡主向后退去的陈白白虽然也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虽然对方身形太快,看不清其五官长相,但从衣着装扮来看,分明便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游玩的富家公子,饶是陈白白自诩见多识广竟一时间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委。 “郡主……我……”潞安郡主对自己的爱意,陈白白并非不知。但该如何面对、如何回应,陈白白也始终彷徨无助、束手无策。此时被皮定休这般公然挑破,更觉倍感愧疚。 “不值?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感情。就算你有千般情谊,可我却心中无你。任你画笔如仙,诗词无双,操曲似神,样貌翘楚,可是又与我何干?”潞安郡主看着皮定休坦然说道。不仅一词一句都毫无情愫在内,众人看着郡主那本应明眸善睐的双眼此刻更是冷若冰霜。 沉吟了片刻之后,潞安郡主似乎也感觉方才所言有些过分,声音柔和的继续说道:“皮公子,你一直纠缠于我,口口声声说对我一往情深,甚至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的过往种种。方才还要我的小白哥哥成全于你……呵呵……”潞安郡主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但你可知道我心中有的只是那在我幼时困苦无助之际,始终与我相伴的小白哥哥,除他之外,我今生都不会另嫁他人……望皮公子成全!” “你幼时困苦无助……我又何曾不是?始终伴你左右的,难道只有他陈白白一人吗?明姝,你真的忘了我么?”此时的皮定休伤心欲绝,语气之中竟然带着一种不似人声的低吼。 曹玉玺无奈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叹了口气道:“东汉末年有个叫蔡邕……好吧!公子你不知道他是谁?蔡文姬你总知道吧?” “我跟本就不曾认识你,何来忘记一说。”潞安郡主见他说的好笑,便嘴角带着轻蔑的摇了摇头说道。 电光石火之际,那富家公子手中的短棍已经戳中了皮定休的身躯,只见那短棍接触之初顿时闪现出幽蓝的电光,便在转瞬之间通达皮定休的周身,那皮定休闷哼一声,浑身战栗的向前栽倒下去。那富家公子见一击得手,连忙一边伸手入怀扯出一张灵符,一边单膝跪倒对潞安郡主行礼道:“在下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救驾来迟!让郡主受惊了!”陈白白和陈学佳等人再定睛看去,却发现方才那富家公子已不知何时幻化成了一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了。 “不认识!”皮定休挺立的身躯微微战抖着,低头喃喃自语着,突然发出一声狂笑道:“不认识!不认识好啊!那我便让你们看看我本来的模样!”而随着他的话语落地,便只见皮定休本来清秀的脸颊上迅速长出细细的白色绒毛,脸型也跟着异化起来,本是红润恬静的双唇突然向前延伸,净白整齐的牙齿也随即变得尖利可怖。 皮定休的话刚刚说完,其身后的十数名仆从便缓步上前,各持乐器依次排列好。其中一人将自己捧着的古琴交到了皮定休的手中。皮定休以地为席,以膝为枕,坐倒在地,将古琴放在腿上屈指一弹,古琴发出一声悠悠的清音。皮定休看了一眼面前的陈白白、曹钦点和萧衣陌,傲然道:“此琴名曰焦尾。是三国时蔡贞定公所制,迄今已历千年,今日尔等能一闻其音也算是福缘厚泽。” “这个声音是……是纪大人……”虽然同样被吓的不轻,但陈学佳还是敏锐的从来人的声线中听出了端倪。“这……怎么可能?”护着潞安郡主向后退去的陈白白虽然也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虽然对方身形太快,看不清其五官长相,但从衣着装扮来看,分明便是曾经和自己一起游玩的富家公子,饶是陈白白自诩见多识广竟一时间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委。 “妖物!还不住手……”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皮定休的异变之时,远处坐着的“京师十三少”之中,突然有一个人站起身来,义正辞严断喝的同时,其身形一纵,便已飞身逼近了皮定休的身后。右手一晃,不知从何时便已然多了一根镔铁短棍,直点皮定休脑后琵琶骨。 “你……你是……”陈白白和潞安郡主虽然也被面前景象所震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皮定休那乌黑明亮的双眸也变幻成了淡蓝的颜色。两人竟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但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唤醒自己内心深处那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已经为心魔所控,你们说什么他都回不去了,白白你保护郡主先退下吧!”萧衣陌上前一步挡在陈白白和潞安郡主面前,右手轻轻一晃,背后的长剑已然出鞘,发出一声宛如龙吟的清啸。 “妖……妖怪……”曹钦点见此异状,第一个尖叫了起来。站在他身旁的曹玉玺连忙拉着他向后跑去。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魔犬恸哭(二) 网om,。 “纪大人,这妖物倒是皮实的紧啊!”眼见皮定休已然被部下的箭雨所压制,一直躲在后面的林熙这才快步上前走到纪如风的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外面都布置好了吗?”纪如风看着被十余把诸葛弩的箭矢逐步压制了永安河畔的皮定休,颇为不安的问道。“额……都布置好了,我看对付这厮应该不用那么麻烦吧!”林熙被纪如风一问,倒也有几分不安起来。 (二) “纪大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白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惊诧的问道。“陈公子,此处不是讲话所在,请速带郡主回避!”纪如风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对着陈白白说道。“这……这妖物不是已经被你制住了吗?”陈白白看了一眼栽倒在地的皮定休,本还想称呼他一声皮公子,但一想到方才所见,也只能改口唤之为妖物。 “只怕……”纪如风看了一眼手中的短棍正想说话,却只听到耳后传来一个阴郁可怖的声音幽幽的说道:“附雷棍、易形符,果然是朝廷的鹰爪徒……”纪如风闻言转身看去,却只见那皮定休已然从地上爬起。此时他的脸部已经完全欢化成了一个毛绒绒的兽头,那方才抚琴的一双玉手也长出了恍如寒铁的尖爪。 “叮”随着那砍在皮定休身上的绣春刀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本以为已然胜券在握的纪如风连忙双足一点,向后跃开,堪堪躲过对方利爪的反击。 “郡主、陈公子,你们速速退后……”纪如风双眼盯着面前已然显露妖形的皮定休,将手中那刻有雷纹的镔铁短棍甩到一边,迅速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纪大人,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萧衣陌见状也手擎长剑,与纪如风一同挡在了陈白白的面前。 “叮”随着那砍在皮定休身上的绣春刀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本以为已然胜券在握的纪如风连忙双足一点,向后跃开,堪堪躲过对方利爪的反击。 “吼……你们……为什么要逼我……郡主……你现在记得我了吗?”面对着手持兵刃的纪如风和萧衣陌,皮定休全然没有惧意,他低声嘶吼着缓步向前,那淡蓝色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已然躲在了陈白白怀里的潞安郡主。“妖物,休要胡言乱语,还不束手就擒……萧少侠,你保护郡主和陈公子……”纪如风见皮定休步步逼近,似乎要伤害郡主,手中绣春刀一晃,便挺身上前。 “吼……郡主……你现在记得我了吗?”面对着仓皇逃窜的锦衣卫,那妖犬也不追赶,而是转头对着潞安郡主的方向,口作人言道,说话之间竟然还自觉的摇起了尾巴。 “吼……鹰爪徒……滚开……”皮定休一声怒吼,右手用力一挥,五道寒光便随着其利爪的摆动激射而出。“纪大人,小心了……”萧衣陌见状连忙提醒道。本欲用手中绣春刀格挡的纪如风听到萧衣陌的声音,连忙纵身一跃,只见一阵深入裂帛的刺耳声响后,纪如风方才所站的位置竟多出了五道深逾一尺的深沟。 “好厉害的妖物!”纪如风本以为自己方才所用的“附雷棍”纵然治不住眼前的妖物,其上雷纹电符的效力也足以令其昏厥一段时间,谁料想此妖竟然在须弥之间便得以恢复,此时出手更是如此狠辣,若自己不能迅速将其拿下,只怕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念及于此,纪如风自然再不容情,躲过皮定休一击的同时,手中绣春刀也着准皮定休的肩头砍去。 纪如风虽然出手如电,但那皮定休却似乎早有算到,身边一晃便从容躲过了纪如风的绣春刀。但他却未料到纪如风乃是锦衣卫‘缉妖司’中的绝顶高手,见妖物要躲,手腕亦是一动,刀锋侧转。不待皮定休发觉,那绣春刀已然结结实实的削到他的腿上。 “纪大人,这妖物倒是皮实的紧啊!”眼见皮定休已然被部下的箭雨所压制,一直躲在后面的林熙这才快步上前走到纪如风的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外面都布置好了吗?”纪如风看着被十余把诸葛弩的箭矢逐步压制了永安河畔的皮定休,颇为不安的问道。“额……都布置好了,我看对付这厮应该不用那么麻烦吧!”林熙被纪如风一问,倒也有几分不安起来。 “叮”随着那砍在皮定休身上的绣春刀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本以为已然胜券在握的纪如风连忙双足一点,向后跃开,堪堪躲过对方利爪的反击。 “锦衣卫辑妖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此时远处的“京师十三少”和身边随从已然系数揭去了身上的“易形符”,正是锦衣卫“缉妖司”副指挥使林熙及其麾下的一干部下。林熙本以为纪如风趁那妖物心神大乱之际出手,独自便可轻易将其拿下,却不料那妖物如此强悍,以指挥使纪如风的身手竟也制不住他。此时也顾不得再照顾纪如风的面子,大声断喝之下,身后十余名部下早已各挺附雷棍和绣春刀冲了上去。 “吼!来吧……都来吧!”面对蜂拥而至的锦衣卫,皮定休竟然毫无惧意。仰头咆哮一声,双手一展,竟陡然变化成两条长逾数尺、肌肉虬结的巨臂。面对这样的怪物,饶是时常与妖物交手的锦衣卫‘缉妖司’成员,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不敢贸然上前。 “这妖物非比寻常!不要近战,用诸葛弩!”纪如风与皮定休交过手,深知对方的厉害。连忙对自己的下属提醒道。听到指挥使的命令,被皮定休的妖兽形态吓傻了的一干锦衣卫才如梦初觉,纷纷从腰间取出折叠的连射快弩。“吼……卑鄙的人类……该死的朝廷鹰犬……”皮定休怒吼一声便欲冲上去,但密集的箭矢却早已迎面射来,令其不得不用双臂护住头面,一边低声怒吼,一边步履蹒跚的向后退去。 皮定休原本以为那诸葛弩虽然具备短时间内连续射击的能力,但毕竟在如此快的射速之下,会迅速消耗所储备的箭矢。一旦对方射击停止,自己便可寻机冲出去。不免锦衣卫“辑妖司”所装备的诸葛弩都经过了特殊的改装,不仅更为轻便,单手便可发射。更兼装有30支短箭的弩盒可以快速换装。一时间竟被那连弩射得步步后退,被压制在了永安河畔。 “叮”随着那砍在皮定休身上的绣春刀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本以为已然胜券在握的纪如风连忙双足一点,向后跃开,堪堪躲过对方利爪的反击。 “纪大人,这妖物倒是皮实的紧啊!”眼见皮定休已然被部下的箭雨所压制,一直躲在后面的林熙这才快步上前走到纪如风的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外面都布置好了吗?”纪如风看着被十余把诸葛弩的箭矢逐步压制了永安河畔的皮定休,颇为不安的问道。“额……都布置好了,我看对付这厮应该不用那么麻烦吧!”林熙被纪如风一问,倒也有几分不安起来。 “吼……卑鄙……”就在纪如风与林熙说话之间,不远处身上已经中了上百支附有各类符文短箭的皮定休似乎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最终跪趴在地。“恭喜纪大人,这可是您上任以来,生擒的首只大妖啊!”林熙见状连忙对纪如风贺喜道。各有几个胆大的锦衣卫举着手中的诸葛弩,小心翼翼的围拢上去。准备将其捉拿。“只怕……”纪如风注视着跪趴在地、身体不断战抖着的皮定休,心中也颇为忐忑。 “吼……我从来不曾伤害过任何人……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跪趴在地的皮定休喃喃自语道。突然抬头看着远方正在萧衣陌保护之下的陈白白和潞安郡主,双眼通红的发出了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巨大的声浪席卷整个永安河两岸,不仅已然走到皮定休身旁的几个锦衣卫便当场掀翻,便是距离其数十步开外的其他持弩戒备的“辑妖司”也被系数震倒在地。 “可怕!”用手挥去面前空气之中灰土,纪如风隐约可以看到在漫天沙尘之中,原先跪趴在地的皮定休已然不见了踪影,其所在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头通体雪白,身高数丈如同巨象般的妖犬。“大人,你看……”林熙拉了拉纪如风的衣袖,指了指身后,纪如风转身才发现就在方才那声怒吼之中,原本跟随皮定休前来的那十几名书童常随也人影全无,地上唯有几根白色的狗毛在随风飘扬。 “纪大人,这妖物倒是皮实的紧啊!”眼见皮定休已然被部下的箭雨所压制,一直躲在后面的林熙这才快步上前走到纪如风的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外面都布置好了吗?”纪如风看着被十余把诸葛弩的箭矢逐步压制了永安河畔的皮定休,颇为不安的问道。“额……都布置好了,我看对付这厮应该不用那么麻烦吧!”林熙被纪如风一问,倒也有几分不安起来。 “这妖物已然有了聚气化形的能力,只怕有千年的修行!我看……”林熙一脸为难的对着纪如风说道。“唉,人力已然无法与之抗衡了啊!”纪如风无奈的点了点头。“是!”林熙见纪如风已然首肯,随即将两根手指结成圆扣放入口中打了个唿哨。早已被面前的巨型妖犬吓得手脚酥麻一干锦衣卫连忙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 “你……”潞安郡主努力克制住着内心的紧张,仔细打量着远处这身形巨大的白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己端详之后,却依旧可以从它的身上,看到那小时候熟悉的身影,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啊!是你,你怎么……长这么大了啊?” “吼……郡主……你现在记得我了吗?”面对着仓皇逃窜的锦衣卫,那妖犬也不追赶,而是转头对着潞安郡主的方向,口作人言道,说话之间竟然还自觉的摇起了尾巴。 “哈!你还是小时候那般可爱!”走到那巨犬的面前,潞安郡主见它向自己卖乖,也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再摸摸它如雪的皮毛和那可爱的黑鼻子。但就在此时那巨犬却突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来。纵身一跃,竟将潞安郡主压在了身下。 “是它?”陈白白此时也认出了这头巨犬,但还是无法肯定的对着潞安郡主问道。“嗯、嗯、嗯,就是它,是它回来了!”潞安郡主此时已然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恐惧,竟主动的朝着那巨犬的身边走去。那巨犬见状,也乖巧的俯下了身体,宛如立柱的四爪趴在地上,毛绒绒的头部对着潞安郡主,讨好的伸出舌头,不住的哈着热气。 “郡主……那……那是妖怪……你不可以过去……”方才被吓得跑进了“小白酒馆”之中的李嬷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手里提着她那把六十八斤的凤翅镏金镋,焦急万分的说道。“不,李嬷嬷它不会伤害我的!”潞安郡主扭头对着李嬷嬷微笑着说道。“是啊!它不会伤害郡主的!”陈白白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童年一起玩耍的时光。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魔犬恸哭(三) 网om,。 “那也不用,我可以把自己变小一点!”巨型白犬见潞安郡主如此可爱,倒也一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但就在这一人一犬相视一笑之际,远处的树林边缘,站在大树之上的林熙对着树下所有锦衣卫命令道:“距离六百步、风向偏东……发she……”随着车上的锦衣卫扣动机括。一阵宛如蝉鸣的破空之声,十几台“一窝蜂”顿时又向着永安河畔she出一排巨箭。 (三) 数十支长逾丈余、绑着点燃引信火药罐的巨箭,裹挟着劲风从高处俯冲而下,只扑那永安河畔的巨型白犬。那半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躯体护着的潞安郡主。同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一道无形的音波从它周身爆开。那一支支的巨箭撞在那看不见的壁障之上,猛然爆出一团团的火花。 在距离那白色巨犬约一里之外的树林边缘。此前锦衣卫“缉妖司”冒充“京师十三少”的十余辆马车已经全部撤去用作伪装的车厢,露出了里面一个个宛如蜂窝般的巨型机弩。站在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锦衣卫“缉妖司”副指挥使林熙此时正一只手扶着树,一只手拿着标远镜,看着方才第一轮“一窝蜂”齐she之后的效果。 “不行……火龙箭不管用啊!……”眼见标远镜中那巨型白犬身遭的硝烟逐渐散去,却依旧毫发无损,林熙放下手中标远镜,对着树下的锦衣卫高声喊道:“换破甲箭……要快……”看着下属们将一根根如同儿童胳膊粗细的巨箭装入弩槽之中,林熙再度拿起标远镜朝着那巨型白犬所在的方向望去,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妖物怎么一直趴在那边不动呢!莫非是条懒狗不成?” 随着硝烟逐渐散去,那巨型白犬慢慢的抬起身体,将自己用身体保护的潞安郡主走了出来。然后艰难的扭头tian舐着自己身上那些在方才的爆炸中被碎片割破的伤口。“你……你快走吧……我……我已经知道是你了!”看着眼前那早已长大的昔ri玩伴,潞安郡主感到一阵阵的愧疚和心痛,想起此前在黄河画舫之中,李嬷嬷对他的无情打骂以及方才自己那些绝情的言辞,对方内心的悲凉此刻竟是感同身受。 “衣陌!你……”陈白白看着纪如风策马远去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的对着身旁的萧衣陌欲说还休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纪大人伤害皮定休或者郡主的!”萧衣陌看着陈白白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已不见了踪迹。 “郡主,能够再见到你,我已是死而无憾了!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巨型白犬低头看着潞安郡主,眼神中满是眷恋和不舍,用有些凄凉的人言说道。“别说这些傻话了好不好!”潞安郡主听到它说到了死,忍不住一把抱住它毛绒绒的前爪,不舍的说道。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巨型白犬用另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拍着郡主的后背问道。“这个嘛……”听到这个问题,潞安郡主突然迟疑了一下。虽然对这只白犬有着特别的情愫,但一想到他所在的在一起的意思,潞安郡主还是忍不住俏脸绯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衣陌!你……”陈白白看着纪如风策马远去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的对着身旁的萧衣陌欲说还休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纪大人伤害皮定休或者郡主的!”萧衣陌看着陈白白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已不见了踪迹。 “唉……既然我们人妖殊途,郡主、还是走吧!留我独自在此便是!”巨型白犬见潞安郡主如此反应,内心又是一阵无比的悲凉。放下自己的爪子,用悲凄的声线说道。“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想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可要在王府里造一个超级大、超级大的狗舍才容的下你啊!”眼见白犬如此伤心,潞安郡主也只能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逗它道。 “那也不用,我可以把自己变小一点!”巨型白犬见潞安郡主如此可爱,倒也一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但就在这一人一犬相视一笑之际,远处的树林边缘,站在大树之上的林熙对着树下所有锦衣卫命令道:“距离六百步、风向偏东……发she……”随着车上的锦衣卫扣动机括。一阵宛如蝉鸣的破空之声,十几台“一窝蜂”顿时又向着永安河畔she出一排巨箭。 “指挥使,你看这……怎么办?”林熙为难的对着不远处另一棵大树之上的纪如风说道。“郡主莫非是被它迷惑了心智,竟在保护那只犬妖……无论如何我们的一窝蜂都能不再用了!”纪如风靠在树gan之上,也有些为难的说道。“像它这样级别的大妖,要想迷惑凡人的心智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如果不用一窝蜂的话,‘缉妖司’与它正面对抗,根本便没有胜算!”林熙见状,也是束手无策。 巨型白犬抬头望向天空,随即用自己的两只爪子将潞安郡主藏在自己的下巴下面。再度仰起头来准备发出长啸之时,却发现这一次的巨箭并没有再绑着炸药。便知道音波已然无法提前将其引爆,但此时护着郡主却又无法移动,只能趴在原地,尽量用自己的妖力在身边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she向巨型白犬的箭矢虽然大部分均被妖气屏障所弹开,但还是有几支突破了妖力屏障,直扑白犬宽大的身躯而来。随着一阵“叮当叮当”的金石相击之声,那几支巨箭几乎贴着白犬的身体落下,在其雪白的皮毛之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半空之中一把古朴的长剑正独自飘浮着,发出轻轻的低吟之声。白犬看着远处手捏剑诀的萧衣陌感激的点了点头。 待箭雨落尽,巨型白犬才忍着身体强烈的疼痛,放开了潞安郡主。“你……你快走吧!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潞安郡主看着遍体鳞伤的狗狗带着哭腔哀求道。“不,我不要再和你分开!”白犬用力的摇了摇头,淡蓝色的眼眸之中竟然泛起了淡淡的泪光。“你们……不要再she了……”郡主见状,转身张开双臂对着远处锦衣卫的弩车用力的挥着手,声嘶力竭的呼喊道。 “衣陌!你……”陈白白看着纪如风策马远去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的对着身旁的萧衣陌欲说还休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纪大人伤害皮定休或者郡主的!”萧衣陌看着陈白白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已不见了踪迹。 “该死,这么近都没she中!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吃的!”站在大树之上的林熙正在训斥着下属。突然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连忙举起手中的标远镜,朝着那白犬的方向看去。“是……是潞安郡主……她怎么会在哪里!”站在大树之上的林熙差点掉下树来。 “指挥使,你看这……怎么办?”林熙为难的对着不远处另一棵大树之上的纪如风说道。“郡主莫非是被它迷惑了心智,竟在保护那只犬妖……无论如何我们的一窝蜂都能不再用了!”纪如风靠在树gan之上,也有些为难的说道。“像它这样级别的大妖,要想迷惑凡人的心智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如果不用一窝蜂的话,‘缉妖司’与它正面对抗,根本便没有胜算!”林熙见状,也是束手无策。 “我去把郡主救出来!”纪如风纵身从树上跃下,跨上自己亲兵带过的一匹骏马,便欲冲上去。“纪大人……”面对纪如风身先士卒、以身犯险的从容,即便是林熙这样官场“老油条”也不禁在内心深处为之深深的震撼和折服,他跳下大树,拉住纪如风的马缰绳小声说道:“我们还有后招,只需把他赶进树林便是!” “明白!我若有不测,还有劳林大人保护郡主和‘小白酒馆’所有人等,决不能再让这妖孽为祸人间。”纪如风对着林熙点了点头,又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长枪。一抖缰绳,胯下的战马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巨型白犬奔驰而去。 “锦衣卫又来了,你……你快跑吧!”看着树林边缘扬起的滚滚征尘,既不希望自己面前的白犬受伤,又希望它不慎伤了锦衣卫的潞安郡主,急的快要哭了。“我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巨型白犬看着潞安郡主如此担心自己的样子,显得无比的受用,竟然脆趴在地上耍起无赖来。 “你这只坏狗狗、懒狗狗!”潞安郡主见它撒娇,也不由得想起童年时与它一起玩耍时的样子,忍不住便假装生气的骂了它几句。但就在此时,潞安郡主突然灵光一闪。对着面前的巨型白犬勾了勾手指,巨型白犬倒也识趣,当即便把毛绒绒的耳朵凑了上来。 “我们好久没有玩骑狗狗的游戏了吧?”潞安郡主趴在那宛如山洞般巨犬耳旁小声说道。“好啊!”白犬听到郡主的这番话当即来了精神,小心翼翼的转了个圈,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地上好让郡主爬到自己的背上。但小时候可以轻松爬上的犬背,此时的潞安郡主却是手足并用,爬了好一会才没有上去。白犬见状连忙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的推着郡主的后背。 “指挥使,你看这……怎么办?”林熙为难的对着不远处另一棵大树之上的纪如风说道。“郡主莫非是被它迷惑了心智,竟在保护那只犬妖……无论如何我们的一窝蜂都能不再用了!”纪如风靠在树gan之上,也有些为难的说道。“像它这样级别的大妖,要想迷惑凡人的心智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如果不用一窝蜂的话,‘缉妖司’与它正面对抗,根本便没有胜算!”林熙见状,也是束手无策。 潞安郡主在白犬的背上骑稳之时,跃马挺枪的纪如风已然便在近在咫尺。郡主也来不及多想,便用力的拉着白犬背上的长毛,用力的喊道“驾!”乖巧的白犬顿时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撒开四爪飞奔而去。身后只留下连人带马都粘了一身狗毛的纪如风凌乱的看着那不断远去的欢快身影。“呸!这是条疯狗吧?怎么突然跑的那么欢!”纪如风吐了一下嘴里的狗毛,愤懑不平的说道。 “衣陌!你……”陈白白看着纪如风策马远去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的对着身旁的萧衣陌欲说还休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纪大人伤害皮定休或者郡主的!”萧衣陌看着陈白白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已不见了踪迹。 “衣陌!你……”陈白白看着纪如风策马远去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的对着身旁的萧衣陌欲说还休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纪大人伤害皮定休或者郡主的!”萧衣陌看着陈白白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已不见了踪迹。 “陈公子放心,我纪某便是赔上这条性命,也要手刃这妖兽,把潞安郡主安全的带回来!”见曹府的家丁都如此说,纪如风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用力一拉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府朝着那条巨型白犬逃逸的方向追去。“还好,它往树林深处去了,现在便看林副指挥使布置的后招,能不能困住它了!”纪如风心中暗暗庆幸道。 “是啊!纪大人,我看就不要追了吧!以锦衣卫‘缉妖司’的能力,只怕追上去也是送死!”就在纪如风有些犹豫之间,始终护着曹钦点站在一旁的曹玉玺突然走上前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纪如风听这口气竟与那东厂督公曹吉利有些神似。 就在陈白白担忧的看着巨型白犬窜入的远处树林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悲切的哭声:“郡主、郡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有面目去见王爷啊!”陈白白转头一看,正是潞安郡主身边的李嬷嬷。“没事,没事!你别哭了!我们先回‘小白酒馆’,边喝茶边等吧!你若觉得向王爷没法jiao代,那便先在我这‘小白酒馆’住下吧!”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嬷嬷的手安慰道。 “纪大人,我看追不上了吧……”陈白白见状连忙上前拉着纪如风的缰绳说道。“那郡主怎么办?”纪如风看了一眼陈白白,见他脸上竟然丝毫没有担忧郡主的神情,反而露出会心的微笑。心中不由得暗想,这大妖的法力果然强大,不仅是郡主,就连陈公子也被迷惑了心智,不然怎么会自己的未婚妻被抢走,还抢走了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122.224.51.22, 122.224.51.22;1855583;;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魔犬恸哭(四) 网om,。 “咻咻!还是你对我好!”看着小狗可爱的样子,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悲声,一把将那小狗抱在怀里,男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躲在了一旁。“小白哥哥,你看咻咻多可爱!咻咻,来跟小白哥哥打个招呼!”女孩抓着小狗爪子对着男孩用力的挥动。天真烂漫的她显然没注意,此时男孩和小狗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无比嫌弃对方的表情。 (四) 夕阳之下的陈府后花园中,落日的余晖映照着那两张天真无邪的脸颊之上。这一对身着锦衣的男孩和女孩显然是玩的有些累了,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郡主……郡主……”随着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潞安郡主缓缓从童年的记忆之中回到了当下的现实之中,睁开双眼的她只感觉的自己周遭一切都在高速的向后飞驰着,永安河的波涛、郁郁葱葱的密林还有那累累的坟丘,都剩下了一抹抹蓝色、绿色、灰色的残影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潞安郡主无法承受这种令人晕眩的视觉冲击,只能紧紧抓着身下狗毛,紧闭着双眼。 “小白哥哥,你长大了要干什么呀?”女孩看着西边布满红霞的天空,突然开口问道。“我长大了要成为像我爸爸一样的豪商,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造一座好大好大的房子。”坐在她身旁的少年举起双手向女孩比划着,仿佛下一刻便真的会有一座大宅从天而降一般。“好啊,好啊!那你的大房子里住的都有谁啊?”女孩连声叫好,也跟着憧憬起来。“有我和我爸、春姨,学佳弟弟、春梅姐姐……”男孩掰着手指把自己认识的陈府上下几乎全部数了一遍。 “咻咻!还是你对我好!”看着小狗可爱的样子,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悲声,一把将那小狗抱在怀里,男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躲在了一旁。“小白哥哥,你看咻咻多可爱!咻咻,来跟小白哥哥打个招呼!”女孩抓着小狗爪子对着男孩用力的挥动。天真烂漫的她显然没注意,此时男孩和小狗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无比嫌弃对方的表情。 “哼!小白哥哥看来你是嫌弃我了,以后都不想和我一起住!”女孩听到最后,发现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娇嗔起来。 “没有、我才没有嫌弃你呢!但是……”男孩想要解释,但偏偏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此时的女孩虽然并不理解“就藩”的真正含义。但一想到要离开这带来自己家庭般温暖的陈府、离开陪伴自己的小白哥哥,她的心便宛如刀割般的难受,她恐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但是、但是什么呀!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哼,小白哥哥最坏了!坏蛋!”女孩越说越生气,竟然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 “别、别哭啊!好妹妹!我……我是前两天偷听我爸和春姨聊天的时候,听说你爹很快便要就藩了!以后……以后你就不住在京师了……”男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将这几天里埋藏在自己的小秘密和盘托出。 “就藩?就藩!”女孩懵懂的喃喃自语着,其实这个词早已在女孩的身边反复被人提及着,并似乎在不同人的口中总能承载着强烈的渴望和不满。很多年之后女孩才懂得,所谓的“就藩”与其说是分封,不如说是一种放逐,没有机会问鼎大宝的皇子必须带着家眷远远的搬离皇城,即便是想看一眼自己至亲的人也必须要有圣旨的传召。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此时的女孩虽然并不理解“就藩”的真正含义。但一想到要离开这带来自己家庭般温暖的陈府、离开陪伴自己的小白哥哥,她的心便宛如刀割般的难受,她恐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明姝妹妹,你别哭了!我都是瞎说,不会的、你不会走的!”男孩想要安慰对方,但他越是这么说,女孩便越是哭的伤心。 “汪、汪……”随着两声可爱的狗叫,一只通体雪白、淡蓝色眼眸的小狗一蹦一跳的跑到了两人的身边。 “皮皮,你别来添乱!”男孩看了小狗一眼,略带恐惧的用了挥了挥手,他从小便对毛绒绒的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排斥,即便这只小狗机灵可爱。他也常常是敬而远之。 “郡主……郡主……”随着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潞安郡主缓缓从童年的记忆之中回到了当下的现实之中,睁开双眼的她只感觉的自己周遭一切都在高速的向后飞驰着,永安河的波涛、郁郁葱葱的密林还有那累累的坟丘,都剩下了一抹抹蓝色、绿色、灰色的残影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潞安郡主无法承受这种令人晕眩的视觉冲击,只能紧紧抓着身下狗毛,紧闭着双眼。 “汪、汪……”小狗没有理会男孩,径直跑到女孩的身边绕着她焦急的转着圈,还不时伸出小爪子轻轻拍着女孩子的胳膊,仿佛在说:“别哭、别哭!” “咻咻!还是你对我好!”看着小狗可爱的样子,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悲声,一把将那小狗抱在怀里,男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躲在了一旁。“小白哥哥,你看咻咻多可爱!咻咻,来跟小白哥哥打个招呼!”女孩抓着小狗爪子对着男孩用力的挥动。天真烂漫的她显然没注意,此时男孩和小狗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无比嫌弃对方的表情。 “都说它那么顽皮,应该叫皮皮才对!”男孩有些生气的再次重申着他给小狗起的名字。 “才不要呢!人家那么可爱,人家就要叫咻咻、咻咻!”女孩抱着小狗轻轻的用鼻子摩擦着小狗毛绒绒的后背,男孩见状连忙用力的扫了扫两臂的鸡皮疙瘩,摆出一副受不了你们的样子。 “我不管,如果哪天我真的要离开陈府,我一定要把咻咻也带走!咻咻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女孩见男孩这么嫌弃这只小狗,反而将它抱的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女孩的话,小狗竟然一脸幸福的连连点头,还对着男孩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是怕锦衣卫会来抓你,不用怕!我让我爹去和皇帝伯伯说!”潞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口吻说道:“这锦衣卫竟然连我们靖王府养的宠物都要抓!正是太过分了”逗得巨型白犬也跟着汪汪大笑起来。但潞安郡主越是这番的天真烂漫,巨型白犬越是感到于心不忍。但就它胡思乱想、思绪不定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拌,竟然仿佛用什么东西猛的便缠上了自己。 “你……好、好、好,那你一定要把它带走,省得我半夜再担心皮皮爬到我的床头来吓唬我!”男孩用力瞪了小狗一眼,有些赌气的说道。 “小白哥哥,其实我要带走咻咻,是因为万一哪天我想你了!我可以骑着它回来看你!”女孩见男孩生气了,连忙把小狗放下,一脸为难的说道。 “傻丫头,你都长这么大了!皮皮怎么还可能驼的动你啊!”男孩听女孩这么说,心头也不由得一热。但还是忍不住给女孩天真的想法当头浇下了一盆名为理性的凉水。 “好啊!小白哥哥,你嫌弃我胖!”女孩不肯承认自己的单纯,撅着小嘴转移着话题。 一路不顾前爪的伤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锦衣卫“缉妖司”布设的火雷阵之后,那巨型白犬身上多处已被烈焰灼烧,雪白的毛皮之上更是沾满了硝烟和灰烬。眼见前方再无埋伏,巨型白犬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时它才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身上郡主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焦急的用人言问道:“郡主、郡主……你还好吗?” “不是、不是,是我们家这条皮皮不中用,我听说它天天吃的可多了,我们家的剩菜剩饭基本都被包圆了!但就是个子长的太慢了!你看现在还只有小羊羔那么大!”男孩指着小狗一脸鄙夷的说道。 “汪、汪……”小狗对着男孩发出两声抗议的叫声,随即对着女孩用力的摇着尾巴,并乖乖的在地上趴下,伸着舌头、哈着热气一脸期待着看着女孩,似乎是在邀请她快快骑上来。“哼!我家咻咻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中用呢!是不是啊?咻咻最乖了!”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爱怜的挠着小狗的下巴,小狗则开心的用自己的鼻子蹭着女孩的胳膊。“来!咻咻,我们跑一圈给小白哥哥看看,什么叫人狗合一……嘻嘻!”女孩一边说着一边便走过去,轻轻的跨坐了小狗的背上…… “郡主……郡主……”随着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潞安郡主缓缓从童年的记忆之中回到了当下的现实之中,睁开双眼的她只感觉的自己周遭一切都在高速的向后飞驰着,永安河的波涛、郁郁葱葱的密林还有那累累的坟丘,都剩下了一抹抹蓝色、绿色、灰色的残影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潞安郡主无法承受这种令人晕眩的视觉冲击,只能紧紧抓着身下狗毛,紧闭着双眼。 “哼!小白哥哥看来你是嫌弃我了,以后都不想和我一起住!”女孩听到最后,发现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娇嗔起来。 “郡主,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要跑出这边森林了!”潞安郡主身下的巨型白犬用人言抱歉的说道。“没事!咻咻,你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吧!我……我能承受的住!”潞安郡主努力的控制着胃里那种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艰难的说道。“没事的,我们应该已经冲入了那锦衣卫的包围了……啊……”巨型白犬刚刚说完,突然发生了一声痛苦的悲鸣,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咻咻……你怎么了?”郡主听得出白犬声音有异,连忙关心的问道。 “没事,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而已!”白犬用力的甩了两下感觉剧烈刺痛的右前爪,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非但没有消失或者减轻,反而越加强烈的刺激着他的中枢神情。它举起前爪才发现一个布满铁齿的圆球已然扎在它的肉掌之中。 “伏妖铁蒺藜……”巨型白犬认识这种锦衣卫“缉妖司”特制、专用于对付大型妖兽的武器。这些铁蒺藜设计极为精巧,据说只要放置在地面之上,其中的机械便用驱动铁齿自动钻入地下,若是凡人走过,那地面之上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但若是巨型妖兽通过,这些铁蒺藜便受到妖气的感应,自动钻出地面,埋伏在妖兽行动的必经之路上。一旦扎上了妖兽的身体,这些铁蒺藜还用自动驱动铁齿,不断的向妖兽的身体里钻。 巨型白犬用嘴咬住扎在自己前爪肉掌之中的铁蒺藜,强忍着疼痛将其连着自己的皮肉一起扯下。吐出满嘴的血污,巨型白犬用人言温柔的说道:“郡主,请你先把耳朵捂上吧!” “哦!哦!”潞安郡主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下的白犬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抬起自己的玉手用力的捂住了耳朵。 “吼……”巨型白犬用自己尚未受伤的左前爪用力的拍击了一下地面,随后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长啸。顷刻之间,只见面前的地面在剧烈震颤之中,无数个圆形的铁蒺藜破土而出,逐渐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今日阻我者……死!”巨型白犬摇着森森的犬齿,再度发出一声长啸,漂浮在其面前的铁蒺藜便宛如突然遭到了几百把铁锤同时敲击一样,转瞬之间便被压扁成了一堆废铁。 “哼!小白哥哥看来你是嫌弃我了,以后都不想和我一起住!”女孩听到最后,发现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娇嗔起来。 “郡主……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有些颠簸!”巨型白犬一边说着一边只能踮着受伤的右前爪,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跑去。 “哼!小白哥哥看来你是嫌弃我了,以后都不想和我一起住!”女孩听到最后,发现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娇嗔起来。 “看来伏妖铁蒺藜都困不在它……”纪如风策马赶到之时,看着满地被压扁的铁屑,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在地上留下的那些深深浅浅血爪印,说明那妖兽不仅受了伤,而且前进的速度也已经大大的放慢了。此时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又传来了几声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声,纪如风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不免担忧道:“林副指挥使竟然还布设了钢轮火雷,但愿不要伤到郡主才好!”此刻更是不敢耽搁,催动早已满身大汗的坐骑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追去。 “咻咻!还是你对我好!”看着小狗可爱的样子,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悲声,一把将那小狗抱在怀里,男孩见状连忙站起身来,躲在了一旁。“小白哥哥,你看咻咻多可爱!咻咻,来跟小白哥哥打个招呼!”女孩抓着小狗爪子对着男孩用力的挥动。天真烂漫的她显然没注意,此时男孩和小狗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无比嫌弃对方的表情。 一路不顾前爪的伤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锦衣卫“缉妖司”布设的火雷阵之后,那巨型白犬身上多处已被烈焰灼烧,雪白的毛皮之上更是沾满了硝烟和灰烬。眼见前方再无埋伏,巨型白犬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时它才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身上郡主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焦急的用人言问道:“郡主、郡主……你还好吗?” 一路不顾前爪的伤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了锦衣卫“缉妖司”布设的火雷阵之后,那巨型白犬身上多处已被烈焰灼烧,雪白的毛皮之上更是沾满了硝烟和灰烬。眼见前方再无埋伏,巨型白犬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时它才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身上郡主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焦急的用人言问道:“郡主、郡主……你还好吗?” “郡主,你……你下来吧!”感受着缠在自己前爪的天蚕丝越缠越紧,巨型白犬回头尽量温柔的对潞安郡主说道。 “你是怕锦衣卫会来抓你,不用怕!我让我爹去和皇帝伯伯说!”潞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口吻说道:“这锦衣卫竟然连我们靖王府养的宠物都要抓!正是太过分了”逗得巨型白犬也跟着汪汪大笑起来。但潞安郡主越是这番的天真烂漫,巨型白犬越是感到于心不忍。但就它胡思乱想、思绪不定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拌,竟然仿佛用什么东西猛的便缠上了自己。 “为什么?我方才在脑子里将你在王府的狗舍都设计好了!一会我找张纸画给你看!”潞安郡主趴在巨型白犬的背上,感受着那被雪白狗毛包围所带来的那份温暖和安全。“我……我恐怕……不能跟你回王府了!”巨型白犬有些为难的说道。 “你是怕锦衣卫会来抓你,不用怕!我让我爹去和皇帝伯伯说!”潞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口吻说道:“这锦衣卫竟然连我们靖王府养的宠物都要抓!正是太过分了”逗得巨型白犬也跟着汪汪大笑起来。但潞安郡主越是这番的天真烂漫,巨型白犬越是感到于心不忍。但就它胡思乱想、思绪不定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拌,竟然仿佛用什么东西猛的便缠上了自己。 巨型白犬放慢了脚步,艰难的向前蹒跚前行着,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郡主,出了这片密林,我便将你放下,我们就此别过吧!” “什么?我听不见!你不是让我一直捂着耳朵的吗?”好在巨型白犬转过头去看时,只见郡主依旧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虽然身上也不免粘上了不少爆炸所产生的灰烬,搞得灰头土脸、有些狼狈。但似乎并没有受伤,此刻还看着自己露出了一脸傻傻的微笑。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巨型白犬轻轻张开嘴巴想要叼住了潞安郡主的衣服,将她从自己的身上衔下来。但就在它的牙齿刚刚触及郡主的衣服,远处便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妖物,住口……”。随着一阵宛如奔雷的马蹄声,一点寒光从郁郁葱葱的林间穿梭而过,一人一骑突然从巨型白犬的侧面跃出,马上端坐的骑手紧握长枪,直扑巨型白犬的咽喉刺去…… “为什么?怎么突然就……”潞安郡主不明就里,一脸不安的看着白犬,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的彷徨和无助道。 巨型白犬此时定睛看去,才发现自己前方的树林之中,枝叶之间早已被人布置上了无数条细如发丝、晶莹剔透的绊网。“是……天蚕丝……”巨型白犬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它知道这种产于西域天山的异宝,不仅坚韧异常,不惧剑刃水火,更兼一旦接触到了妖兽的躯体、感应了妖气更会越缠越紧,直至绞断骨骼血肉。此时的自己虽然谈不上完全没有办法摆脱,但白犬此刻却已然不想再让潞安郡主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了。 “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我们安全了!”巨型白犬看着郡主,眼神之中露出了说不尽的温柔。“嗯!”郡主放下自己的双手,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郡主天真无邪的笑容,巨型白犬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和羞愧。长期以来自己所追求和梦想守护的,不正是自己心上人此刻这份自然而恬静的笑容吗?但是即便她愿意放弃自己此刻所拥有的一切,自己又能给她什么?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魔犬恸哭(五) 网om,。 (五) “锦衣卫……长枪……我会死吗?死!真的那么可怕吗?或许十几年前我就应该去死,我便不应该苟活到如今,郡主,你给予了继续生活在这天地间的勇气和动力,也成为了我今生唯一的牵挂,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但是只怕已经没有机会了!就这样吧,虽然陈白白未必如你爱他那般的爱你,但我相信你们真的走到一起,他会如我一般爱你、敬你、用其一生来守护你,但愿如此吧!那么就此别过了……”就在那策马高速冲来的锦衣卫手中的长枪刺中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巨型白犬心中闪过了往日自己与潞安郡主相处的种种画面,并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念头:“我应该去死,用我的死来成全潞安郡主的人生!” 但不知道是求生本能的趋使,还是在最后一刻那刺出长枪的骑手动了恻隐之心,抑或只是在高速行进之间那微小的计算失误,总之那一枪最终竟刺歪了,锋利的枪刃没有从侧面直入巨型白犬的颈部,而是扎在了连接颈部和躯干之间肩胛骨的位置。但即便如此,带着骏马全速奔驰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长枪还是刺破了巨型白犬的毛皮,直入其血肉之中。 肌肉撕裂的疼痛,加上巨大的撞击力,令本就被前爪被天蚕丝缠绕的巨型白犬站立不稳,轰然侧倒在地。而那飞驰的骏马也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在跃过了面前白犬庞大的身躯,在落地之时前蹄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幸好马上的骑手是身手矫捷的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他在马匹倒地之前便已纵身跃起,跳到了一旁。 “纪大人,此刻在你面前的是靖王爷独女、钦封食邑三千户、潞安郡主朱明姝!”潞安郡主站在纪如风的面前,衣袖一摆,竟顿时展现出了皇家的气魄,令纪如风也不得不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在下,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见过郡主千岁!” “郡主……你……没事吧!”看着面前胸腔仍在不停起伏着的巨型白犬,纪如风一边从腰间取出折叠的诸葛弩,瞄准着那白犬的背脊连续打出十余支“锁魂钉”,一边快步朝着在白犬倒地时被甩到一旁的潞安郡主方向跑去。 “你……你干什么……”在纪如风的搀扶之下,郡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但她站起身来的第一时间要做的,竟然不是感谢纪如风的救命之恩。而是快步冲上前去,不顾危险双手握住那柄扎在白犬肩膀上长枪。用尽自己平生的气力,想要把这长枪从白犬的身上拔出来。 “郡主,你……你何苦如此……”躺在地上的白犬气若游丝的说道。此刻的它不仅肩部中枪,那十余支打入身体的“锁魂钉”,更已然封住了他的周边运转,使得它的法力正在急速的衰竭着,很快不要说站起身来,即便是继续口作人言,也可能做不到了。 “咻咻,你站起来,你快点站起来啊!他们要杀你!你快点站起来啊!”郡主此时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她努力想要拔出那柄插在自己爱犬身上的长枪,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那柄长枪却依旧死死的嵌在白犬的身上,没有半分松动的迹象。 “郡主……能够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就让我这样去吧……”此时白犬淡蓝色的眼眸之中也满含着泪水,它可以感觉到一阵阵强烈的倦怠感正加速袭来,甚至连努力抬着眼皮都会感觉到格外的吃力。 “郡主,你之前是被这妖物迷惑了心智,此刻不可再自误啊!”纪如风见郡主始终没有没有离开犬妖的意思,只能丢掉手中的诸葛弩,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快步冲上前来,试图将郡主从犬妖的身上拉下来,然后再作计较。 “不、不、不!我不许你死,咻咻,你听着我不许你死,你要活下去,我答应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看着快步冲上前来的纪如风,郡主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趴在巨型白犬的肩头大声的说道。然后转身从它的身上跳下来,朝着纪如风走去。 “郡主,你……你想要干什么?”看着面前一脸决然的潞安郡主,即便是有着多年公干经验的纪如风也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中暗想道:“好厉害的大妖,竟然伤到了这样的程度,又中了‘锁魂钉’,还能维持对郡主心智的控制!” 虽然此时的潞安郡主依旧是陈府书童的装扮,但在方才的骑在白犬背上一路疾驰之中,其原本戴在头上的书童帽已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披散开的长发加上哭红了的双眼,令原本天真可爱的脸颊上多了几分阴郁和诡异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直面潞安郡主之时,纪如风此刻握着绣春刀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萧衣陌……”纪如风看着那柄古剑帮助着白犬遁逃而去,用力将潞安郡主推开,对着半空之中怒吼道。 “纪大人,此刻在你面前的是靖王爷独女、钦封食邑三千户、潞安郡主朱明姝!”潞安郡主站在纪如风的面前,衣袖一摆,竟顿时展现出了皇家的气魄,令纪如风也不得不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在下,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见过郡主千岁!” “不必多礼了,本郡主只想告诉你,这狗并非什么妖物,而是本郡主从小养大的宠物,你们‘缉妖司’不问青红皂白便伤了它,却是何道理……”潞安郡主虽然从没上过朝堂,但从小跟着父亲靖王,倒也耳濡目染的学会了打官腔,此刻为了救自己的爱犬,更是全力表现,将身为王侯蛮横无理的语气发挥到了极致。 “萧衣陌……”纪如风看着那柄古剑帮助着白犬遁逃而去,用力将潞安郡主推开,对着半空之中怒吼道。 “郡主容禀,近日京师之中已经发生了多起魔犬伤人事件,所有线索都指向这头犬妖,属下今日必须将其捉拿归案,还请郡主行个方便!”纪如风心中虽然吃不准郡主到底是受了这犬妖的蛊惑,还是真的护犬心切、以致在此胡搅蛮缠。但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便是眼前这种犬妖便是近日里京师之中连续发生的魔犬伤人案的元凶,自己无论如何今日也不能让它跑了。 “萧衣陌……”纪如风看着那柄古剑帮助着白犬遁逃而去,用力将潞安郡主推开,对着半空之中怒吼道。 “笑话,我们家咻咻从来都不咬人的……”潞安郡主还想以势压人,为那巨型白犬争取喘息修养的时间,却远远的看见锦衣卫“缉妖司”副指挥使林熙正带着一干手下从呈包围之势渐渐逼近了过来。“不能让他们抓住咻咻!”潞安郡主打定注意,趁着纪如风不注意,突然转身对着那躺在地上的巨型白犬喊道:“咻咻,你快跑……你快跑啊!” 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巨型白犬,听到郡主的呼喊,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力量,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用牙齿咬住插在肩头的长枪,猛的一扯。那长枪带着鲜血,当啷一声被扔出好远。 “郡主,你……”纪如风见状也连忙从地上跃起,紧握绣春刀快步朝着那巨型白犬冲去。 “咻咻,你快跑……你快跑啊!”此时的潞安郡主也是急红眼,不顾男女之防,竟然一把拉住纪如风的臂膀,同时对着那巨型白犬大声喊道。 眼看着那白犬竟然摇摇晃晃的又爬起身来。纪如风心急如焚,以他的身手要甩掉潞安郡主本不是难事,但偏偏拉着他的不仅是皇亲国戚,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秒龄少女,饶是纪如风向来刚正不阿、执法如山,此刻却也无论如何下不去这个手。 “纪大人,不用担心!前面有我们布下的天蚕丝阵,饶是这妖兽再厉害,此刻也是插翅难逃!”远远看见纪如风和潞安郡主纠缠在一起,那巨型白犬作势要逃。林熙连忙高声喊喝道。一是为了替纪如风解忧,二也是试图震慑那妖兽,让它不要再心存幻想,多作无谓的抵抗。 潞安郡主听林熙这么一说,顿时注意到那巨型白犬的前爪似乎已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虽然站起身来,但是寸步难移。“那就是天蚕丝吗?……这可怎么办?”但就在她万分纠集之际,突然一柄式样古朴的长剑从天而降,直扑那巨型白犬而去。随着“叮当”几声脆响,那原本绑缚着白犬前爪的“天蚕丝”轻易便被那柄长剑斩断。“汪、汪……”白犬仰起头来低吠两声,算是答谢,随即便一瘸一拐的超着密林深处奔驰而去。而那柄长剑也紧随其后,一路为其斩断拦路的天蚕丝阵。 “萧衣陌……”纪如风看着那柄古剑帮助着白犬遁逃而去,用力将潞安郡主推开,对着半空之中怒吼道。 “纪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随着那冷峻的声线,一身白衣的萧衣陌飘飘欲仙的从半空中落下,一手从地上扶起方才被纪如风推倒的潞安郡主,一手轻轻一招,收回方才飞出帮助那白犬逃逸的古剑,笑意盈盈的看着纪如风。 “萧少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阻我出手了!”纪如风将手中的绣春刀指着萧衣陌说道。决绝的语气之中已然带着杀气。 纪如风刚想转身朝着那犬吠的方向追去,却只听到自己前方又传来一声“汪、汪”的低吟之声,按叫声虽然悲切但却不似方才那般恐怖。他刚刚心中泛起一丝迟疑,而又听到那林中响起了一片可怕的“吼……吼……”之声。萧衣陌见状也唯有苦笑着说道:“纪大人,看来这魔犬不只有一头啊!” “郡主,你……”纪如风见状也连忙从地上跃起,紧握绣春刀快步朝着那巨型白犬冲去。 “你们一个个都是来考验我记忆力的吗?”纪如风白了林熙一眼,对着一干手下喝令道:“你们围着他干什么!继续给我追,万万不能让那妖兽跑了。” “没错,纪大人记性真好!那么纪大人应该也还记得萧某说过我不是歹人啊!”萧衣陌虽然见纪如风确是动了真怒,但眼前的局面似乎也没有给自己留下辩白的空间,于是便微笑着承认道。 “吼……”此时那巨型白犬逃遁而去方向,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犬吠,那宛如地狱厉鬼的声音,令本欲继续追击的锦衣卫也个个感觉毛骨凛然,一时纷纷停下了脚步。“这叫声与每次魔犬伤人时出现的叫声相同,铁证如山!”纪如风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熙道:“林副指挥使,你带着几个弟兄保护郡主”。随后对着其他锦衣卫道:“其余人等随我来!” “纪大人,不管你信不信,郡主方才所言并非护短,那白犬的确未曾伤人!”萧衣陌见纪如风没有下令让锦衣卫缉捕自己,便知对方对自己还有几分信任在此,于是也便据实相告道。 “纪大人,我也早说过这厮藏头露尾、不似好人!”林熙见妖兽远遁,这才快步跑上前来,一边指挥手下将萧衣陌围在中间,一边小声对纪如风说道。 “若不是那白犬所为,缘何自从那皮定休进入京师以来,城内便不断发生魔犬伤人之事!”纪如风冷笑一声,手中的绣春刀依旧直指萧衣陌。显然还未将其视为自己的伙伴。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九尾灵狐(一) 网om,。 “林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敢藐视我莫断离,便是对东厂不敬,对曹大人不敬!”莫断离嘴上虽然依旧狐假虎威,但心中却还是颇为感激林熙能够出面打这个圆场。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擒下萧衣陌。而纪如风和锦衣卫“缉妖司”在侧,显然也不方便召唤尸犬相助。 (一) 那巨型白犬本就在锦衣卫“缉妖司”的伏击之下,元气大伤。此时又被这些悍不畏死的尸犬一阵猛撕狠咬,很快便无力支撑,终于轰然倒地。“待我拿下了你这小狗崽子,剥了皮毛献给督公大人。”看到那巨型白犬倒地,那黑衣男子放下唇边的长笛、得意的大笑起来。将手轻轻一挥,诸多尸犬随即听话闪到一旁,重新隐入森林。 永安河畔的森林之中,伤痕累累的巨型白犬跌跌撞撞的奔跑着。殷殷的鲜血染红了其雪白的毛皮。深入肌体的十余支“锁魂钉”更不停的侵蚀着它的妖力和神智。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yu望在驱使,这头巨型白犬正想就此倒下,从此不再起来。 此时刚刚赶来的潞安郡主看着押送白色巨犬的囚车远去,连忙想要追去。却被纪如风一把拉住。潞安郡主又气又急的对着纪如风喊道:“你为什么要让那些坏人把咻咻抓走?” “吼……”一声声凄厉的犬吠突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巨型白犬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迟疑的凝视着那犬吠传来的方向,身体不停的战栗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它们……它们竟然还活着……”巨型白犬的淡蓝色的双眼满是泪水,强烈的心灵悸动,令它忍不住仰起头来,用高昂的声线回应着森林深处传来的那声声犬吠。并加速向那个方向奔跑而去。但很快它便再度的停下了脚步,甚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因为此时在它的面前,是一只只宛如蛮牛大小的黑色巨犬,正咧着森森的白牙,狰狞的从森林中窜出,挡住了它的去路。 “你们……”巨型白犬注意到这些黑色巨犬的身上满是皮开肉绽的伤口,有的甚至露出了骨骼和内脏。但这些致命的伤口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它们的行动。“我……我是你们的少主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巨型白犬用人言大声的疾呼道。但回应它的唯有一声声充满着愤怒和杀意的低吼。 “它们是听不见你说话的!”此时一个身穿着东厂黑色官服的男子缓步走出了森林。脸上挂着无比得意的狞笑。 “你……你说什么?”巨型白犬怒视着对方,愤懑不平的问道。 “算了,下次留意便是!老四,你说纪如风和陈白白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办?”曹玉玺一转头,对准始终没有参与行动的“百目役”档头问道。 “哈!”那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这小狗崽子果然见识短浅,那本大人不妨便坦率的告诉你,你们武陵犬戎国的叛逆早已被我们东厂督公曹大人赶尽逐绝了。不过你们族人虽然活着的时候都是冥顽不灵的垃圾,死了倒还能派些用场!于是咱们曹大人便用密术将其化为尸犬,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我……我杀了你……”巨型白犬怒吼着,拼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全速向那东厂的黑衣男子扑去。 “果然是狗急跳墙啊!来啊!你咬我啊!”那东厂的黑衣男子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对于那巨型白犬的利爪尖牙仿佛全然不惧。但那巨型白犬的森森獠牙,在距离那衣男子仅有一步之遥时,却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因为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配合着钻心的疼痛正包裹着它的右后腿。巨型白犬扭头望去,才发现一头黑色的尸犬已然咬住了它。 “你……你是谷叔叔……”巨型白犬正想挣扎着将那头尸犬咬开,却突然发现咬住自己的那头尸犬竟然格外的眼熟。一时之下竟然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 “怎么?不敢咬我!那就只好我咬你咯!”那黑衣男子一边笑着,一边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只短笛。催动之下,那些尸犬眼露红光,张开流着绿色的口涎、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从各个方位扑向那巨型白犬。 那白犬虽然体型远较那些尸犬巨大,被尸犬缠住之后更几次想要将其撕咬开,但终究没有下口。可那些尸犬却是只顾一味的猛攻,全然没有半点犹豫。 那巨型白犬本就在锦衣卫“缉妖司”的伏击之下,元气大伤。此时又被这些悍不畏死的尸犬一阵猛撕狠咬,很快便无力支撑,终于轰然倒地。“待我拿下了你这小狗崽子,剥了皮毛献给督公大人。”看到那巨型白犬倒地,那黑衣男子放下唇边的长笛、得意的大笑起来。将手轻轻一挥,诸多尸犬随即听话闪到一旁,重新隐入森林。 就在那黑衣男子走进巨型白犬之际,那白犬突然跃起,直扑过来。原来那白犬自知今天怕是无法幸免,心中决然之下。竟然不顾那些尸犬的撕咬,故意佯装倒地,此刻拼死扑向那皮衣男子,想要一口咬断他的咽喉。“畜生,来的好!”那东厂的黑衣男子怪叫一声,手中横笛一抖,竟然化作一条长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上去。 哪知那巨型白犬心中恨极了此人将自己的同族制成尸犬不得超tuo,竟然不顾对方手中的兵刃,任由那长鞭抽在自己身上。但不想那长鞭也显然不是寻常之物,被击中之际,那巨型白犬只觉双眼一黑,几乎便要昏厥过去。只是想到这些死去的族人,便仍抱定一命换一命的决定。张开利齿直咬对方的咽喉。 但就在那白犬的牙齿几乎就要咬到那黑衣男子肌肤之际,突然一股无形的黑气萦绕而上,竟如一只巨手般扼住了那白犬的咽喉,随即将它高高举起,重重的甩到了一旁。那巨型白犬虽然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终究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没能重新站起。 “妈的,找死……”那黑衣男子死中得活,在阵阵后怕之余更是愤怒异常,抬手一挥,那黝黑色的长鞭化作一道黑光直刺那巨型白犬的咽喉。 “住手!”随着一阵清脆的断喝,一柄古剑从天而降,不偏不斜的挡在了那长鞭所向之处。随着“叮”的一声巨响,那黑衣男子手中的长鞭不仅被弹开,更震得他虎口发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清秀男子翩然的站在了那巨型白犬的面前。来的正是“小白酒馆”的主厨——萧衣陌。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挡我东厂办事……”那黑衣男子虽然深知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但此刻却已成骑虎之势、再无退路。手中长鞭一挥,其中缠绕的黑气竟然化作一道道的无心的锁链扑向萧衣陌。 “哦!原来是纪大人……”那黑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纪如风会在此时出现,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唇边的短笛,然后一脸愤恨的说道:“怎么这‘小白酒馆’你们‘缉妖司’来得,我东厂便来不得吗?” 萧衣陌见他如此顽固,也便淡然一笑,轻轻一招便将那长剑执在右手,左手连画数道符咒。只见那原本缠绕过来的黑气反倒尽数被萧衣陌手中符咒所困,那黑衣男子见状连声怪叫,身上的一道道黑气加注在那些锁链之上,那锁链得了后援变得越发粗大。但萧衣陌见状,却只是一声冷笑,手中长剑一弹,只听一声龙吟。那空中黑气所化的锁链便尽数被震成粉末。 那黑衣男子发出一声如同夜枭般的怪叫,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但两只血红色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萧衣陌。长鞭一甩重由变为短笛,放在唇边。萧衣陌见状却是淡然一笑,似乎对一起都早有准备、胸有成竹。 “莫档头,你缘何在此?”就在那黑衣男子准备再度召唤尸犬前来助战,不远处一道身形,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出现在了他与萧衣陌的中间。 当然只见一群东厂番子之中,走出一个瘦削的男子,正是东厂“金翅役”的档头解怨憎,双手毕恭毕敬的捧着一份金huang色绸缎。纪如风与林熙见到那卷绸轴样式,便知不假。急忙带着锦衣卫所有人等齐齐跪下。 “哦!原来是纪大人……”那黑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纪如风会在此时出现,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唇边的短笛,然后一脸愤恨的说道:“怎么这‘小白酒馆’你们‘缉妖司’来得,我东厂便来不得吗?” “锦衣卫此来特为追查京师近几天出现的魔犬伤人一案!还请莫档头行个方便!”纪如风将对方如此不客气,也只能公事公办的指着倒地的巨型白犬说道。 “我……我杀了你……”巨型白犬怒吼着,拼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全速向那东厂的黑衣男子扑去。 “巧了,我们东厂也是奉命前来追查这‘魔犬伤人’之事。纪大人,你们‘缉妖司’也不太小心了吧!竟然让这妖兽逃到这来了!若不是我在此,怕是你们锦衣卫之前的布置,都要前功尽弃了吧!”那黑衣男子冷笑着说道,似乎对锦衣卫“缉妖司”追捕那巨型白犬的过程了如指掌。 “林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敢藐视我莫断离,便是对东厂不敬,对曹大人不敬!”莫断离嘴上虽然依旧狐假虎威,但心中却还是颇为感激林熙能够出面打这个圆场。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擒下萧衣陌。而纪如风和锦衣卫“缉妖司”在侧,显然也不方便召唤尸犬相助。 “莫档头说的不错,纪某此番百密一疏,险些让这妖兽逃出生天。但缉拿妖物本是我锦衣卫的职责所在,还望莫档头行个方便。”纪如风虽然对这位东厂档头言语之间的傲慢和猖狂也颇为不满。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言非虚,若不是东厂出手阻挡,这巨型白犬说不定便真的已然成功逃了,因此也只能耐着性子向对方恳求道。 “纪大人不用太过自责,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是常有之事!我们先不说这妖兽……”那黑衣男子将手中的短笛指向萧衣陌道:“此人方才处处与我作梗,必定是那妖兽的同党!纪大人何不先将他拿下!” “莫档头说笑了,这位萧少侠是‘小白酒馆’的主厨,方才与我一同追击妖兽来的,并非是什么妖兽同党!”纪如风将对方竟然矛头指向了萧衣陌,连忙出面解释道。 纪如风这几天同萧衣陌见了二次,虽是知道了萧衣陌游侠天下的身份,也被他出手阻了二次,但心中倒是对萧衣陌没有什么恶感。比起恶名昭彰的东厂,纪如风倒是想维护萧衣陌几分。只是纪如风为人方正,要他替人说情却是极难。好在林熙及时出现解了围。此时见莫断离不再与萧衣陌纠缠,也便大方的说道:“莫档头,方才我也说了,这‘魔犬伤人’一案竟然归属我锦衣卫查办,这妖犬变化的皮定休形迹可疑。我自然要将他拿回审问。多谢莫大人方才出手相助了!”纪如风言罢,便对着莫断离拱了拱手,然后示意下属将那巨型白犬带走。 “呵呵,纪大人,不是我莫断离在这里说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这只妖兽,在显出原形之前,也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清秀公子吗?”那名为莫断离的黑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紧盯着萧衣陌,显然是在指桑骂槐。 萧衣陌见对方如此针对自己,也便淡然一笑,朗声说道:“这妖兽化为人形,也不过是行走人世而已。只是有些人明明是人,却偏偏去修炼那些妖魔的cao尸驱鬼的法术。把自己变得不人不鬼。比起那皮定休来,反倒是连妖都不如!” “你……你……”那莫断离显然是被萧衣陌说道了痛处,用手指着萧衣陌,憋了半天才恶狠狠的道:“你不要以为仗着那把破剑就敢和我们东厂作对。你公然勾结妖孽,藐视朝廷……” “不敢,只是我们锦衣卫同东厂各司其职而已!”纪如风平生最恨这种以势压人之辈。因此话语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客套。 莫断离刚想将自己罗织的罪名一股脑的说出来,却不料被一旁跑的满头大汗的锦衣卫“缉妖司”副指挥使林熙一把拉住了手。林熙一边用力握着莫断离的手,一边气喘吁吁的道:“莫档头,这萧衣陌不过是个山野粗人,懂什么朝廷礼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跟他犯不上!” 当然只见一群东厂番子之中,走出一个瘦削的男子,正是东厂“金翅役”的档头解怨憎,双手毕恭毕敬的捧着一份金huang色绸缎。纪如风与林熙见到那卷绸轴样式,便知不假。急忙带着锦衣卫所有人等齐齐跪下。 “林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敢藐视我莫断离,便是对东厂不敬,对曹大人不敬!”莫断离嘴上虽然依旧狐假虎威,但心中却还是颇为感激林熙能够出面打这个圆场。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擒下萧衣陌。而纪如风和锦衣卫“缉妖司”在侧,显然也不方便召唤尸犬相助。 “不敢,只是我们锦衣卫同东厂各司其职而已!”纪如风平生最恨这种以势压人之辈。因此话语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客套。 “是、是、是!那个什么……萧衣陌,你不要仗着你家陈白白少爷宠你,便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你知道你方才顶撞的是谁吗?”林熙故意大声对着萧衣陌怒斥道。 当然只见一群东厂番子之中,走出一个瘦削的男子,正是东厂“金翅役”的档头解怨憎,双手毕恭毕敬的捧着一份金huang色绸缎。纪如风与林熙见到那卷绸轴样式,便知不假。急忙带着锦衣卫所有人等齐齐跪下。 “我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也听过东厂的一些传闻。”萧衣陌不卑不亢的淡淡说道。 “好,今天便让你知道知道,这位便是东厂‘灵獒役’的档头—莫断离,莫大人……”林熙一边说着,一边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旁锦衣卫“缉妖司”的下属随即围拢在那巨型白犬的身旁,掏出绳索和铁链。 “唉……纪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断离见状果然抛下了萧衣陌,对着纪如风说道。 纪如风这几天同萧衣陌见了二次,虽是知道了萧衣陌游侠天下的身份,也被他出手阻了二次,但心中倒是对萧衣陌没有什么恶感。比起恶名昭彰的东厂,纪如风倒是想维护萧衣陌几分。只是纪如风为人方正,要他替人说情却是极难。好在林熙及时出现解了围。此时见莫断离不再与萧衣陌纠缠,也便大方的说道:“莫档头,方才我也说了,这‘魔犬伤人’一案竟然归属我锦衣卫查办,这妖犬变化的皮定休形迹可疑。我自然要将他拿回审问。多谢莫大人方才出手相助了!”纪如风言罢,便对着莫断离拱了拱手,然后示意下属将那巨型白犬带走。 “纪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就在莫断离张口结舌,不知道如果应对纪如风之际。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纪如风转头望去,却只见两面巨大的“东厂番子”的旗幡之下,一个同样身穿东厂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 “是东厂大档头常不得,这次咱们有麻烦了!”林熙见状连忙对着纪如风小声说道。 “原来是常大档头!纪某倒是有失远迎了!”纪如风也知道这常不得不仅分管着东厂最为精锐的“千足役”,更是东厂督公曹吉利的心腹。比起莫断离来,可是更不易对付。 “好说、好说!纪大人这些ri子独得圣上宠信,只怕是我家曹大人亲来,也要‘有失远迎’了吧!”常不得一边笑着,一边与莫断离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萧衣陌,兀自点了点头。 “不敢,只是我们锦衣卫同东厂各司其职而已!”纪如风平生最恨这种以势压人之辈。因此话语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客套。 “好了一个各司其职!那今天这妖兽,不知道是你们锦衣卫的差事,还是咱们东厂的管辖呢?”常不得依旧笑着,但那笑容却宛如刀锋一般冰冷和锋利。 “我奉旨缉拿京师之中的妖物,此事自然由我们锦衣卫负责!”纪如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哦!奉旨啊!”常不得说道这里,突然扭头对着身后喊道:“二弟啊!把那张圣旨请出来,给纪大人瞧瞧……” “算了,下次留意便是!老四,你说纪如风和陈白白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办?”曹玉玺一转头,对准始终没有参与行动的“百目役”档头问道。 与此同时,在永安河畔的森林之中,东厂三大档头此刻正垂手站立成一排。他们的面前站着的却是曹钦点身边的小书童曹玉玺。 “郡主,此事要回去之后从长计议。”纪如风对着早已满脸泪痕的潞安郡主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对着萧衣陌道:“还请萧少侠保护郡主先回小白酒馆。我与林副指挥使要回‘缉妖司’一趟。” “这犬妖皮定休就是当年犬戎妖国留下的余孽。如今我们便要将它归案,纪大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圣命吗,现在圣命可就在你面前。”解怨憎故意将手中的圣旨往前一递,示意纪如风看个仔细。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那曹玉玺微笑的点了点头,用与其身体不相符的雄浑的声音说道。随即对面前的三大档头道:“那么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啦?” 解怨憎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纪如风,道了句:“纪大人,你可听仔细了!”这才徐徐打开圣旨,大声朗读起来。原来此诏是十一年前,先皇下诏命东厂调动人手围剿武陵妖国犬戎的诏命。大致内容是犬戎妖国不守臣仪,滥杀本朝派出的天使,故命东厂全力绞杀。 当然只见一群东厂番子之中,走出一个瘦削的男子,正是东厂“金翅役”的档头解怨憎,双手毕恭毕敬的捧着一份金huang色绸缎。纪如风与林熙见到那卷绸轴样式,便知不假。急忙带着锦衣卫所有人等齐齐跪下。 “属下猜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去镇魔狱救人。不过一切都在尊主的计算之中,所以才故意给了那潞安郡主咱们曹府的令牌!”那四档头唯一沉吟便开口答道。 纪如风虽然还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但眼见面前的圣旨明确盖有前任先皇的玉印。也只能无奈对着身旁的林熙道:“jiao妖!” “老三啊!你也不太不小心了!若非我及时出手,只怕你已成了那狗崽子的美餐了吧!”曹玉玺此时早已不复之前的童稚,对着莫断离一开口,发出的竟然是曹吉利的声音。 “好吧!看来他们东厂的二档头也来!今天这场戏可热闹了!”林熙无奈的耸了耸肩,对着纪如风苦笑道。 此时刚刚赶来的潞安郡主看着押送白色巨犬的囚车远去,连忙想要追去。却被纪如风一把拉住。潞安郡主又气又急的对着纪如风喊道:“你为什么要让那些坏人把咻咻抓走?” “好,果然是各司其职,纪大人痛快!”那大档头常不得得意笑道。随即一挥手,早有东厂番子上前,将巨型白犬围在这样。在其周身贴上各种灵符之后,只见那白犬的形体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匹马驹大小后,东厂番子将其关入一只同样贴满灵符的马车囚笼,盖上一块黑布,扬长而去。 “是、是、是,在下一时失察,多谢尊主出手相救!”莫断离连忙上前跪拜。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九尾灵狐(二) 网om,。 (二) 萧衣陌走到陈白白身边说道:“白白,你方才不该答应郡主的,以你我之力要去东厂救……那只犬妖……只怕是万难成功。” 萧衣陌护送潞安郡主回到“小白酒馆”之时,任波郄已经带领着李嬷嬷、绿豆粥、陈学佳等人将永安河畔一片狼藉的“白玉会”的现场收拾的七七八八了。此次不仅打算借着机会大捞一笔的想法最终未能实现,这次大会的两个主角之一居然最后还变成了妖兽。如果真的传扬出去,也似乎对“小白酒馆”的声誉不佳。因此众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唯有任波郗抱着皮定休扔下的焦尾琴开心的紧,连声说“赚到了、赚到了”。 “小白哥哥,我要去救咻咻!”看着正坐在小白酒馆门口台阶之上的陈白白,潞安郡主又一次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第一时间扑到陈白白的怀里,哭着说道。 “它……它是被纪大人抓走了吗?”陈白白一边温柔的抱着潞安郡主,一边抬起头来看着萧衣陌问道。 “前辈……你……”陈白白正想发问。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构筑犹如城市的异度空间。“这个宝物的真正名字叫做女蜗万妖域,相传是上古伏羲所筑。伏羲你知道是谁吧?”面对陈万三的问题,陈白白无助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和陈万三一同慢慢下降,进入到聚宝盆的内部。 “如果是锦衣卫‘缉妖司’的话,倒还好说!只是……”萧衣陌对陈白白试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当着潞安郡主的面讨论这个问题。 “哦!我和纪大人也算是老朋友了!只要那皮定休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想纪大人是不会为难他的吧!我明天再去‘缉妖司’问一下!”陈白白虽然抱着潞安郡主,但在他心目之中此举不过是觉得自家妹妹受了委屈,要好生安慰她而已。并没有软玉温香在怀的悸动。 “不、不、不……小白哥哥,咻咻是被东厂的人抓走了!”潞安郡主趴在陈白白的怀里,此时已是哭的满脸泪痕。 “东厂……那个……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不是还认识曹钦点嘛!他爹不就是东厂督公吗?我们让他想想办法也就是了!”陈白白听到“东厂”两个字,也知道此事颇为棘手。但此时他所能所的,也只能是将大事化小,让潞安郡主不要再那么伤心了。 “是吗?小白哥哥,你不知道,咻咻都伤成那样了,还不顾自己拼命保护我!我们一定要救救他啊!”潞安郡主毕竟涉世未深,又长期养尊处优,哪里知道这世间的险恶,听陈白白这么一说。倒真的心里宽慰了不少,不由得止住了悲声,满脸憧憬的看着陈白白。 “前辈……你……”陈白白正想发问。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构筑犹如城市的异度空间。“这个宝物的真正名字叫做女蜗万妖域,相传是上古伏羲所筑。伏羲你知道是谁吧?”面对陈万三的问题,陈白白无助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和陈万三一同慢慢下降,进入到聚宝盆的内部。 “好,我明日便去找那曹钦点,让他帮忙把那皮定休救出来便是了。”陈白白嘴上虽然答应着,但心里却根本没有底,因此不敢迎着潞安郡主的目光。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 “真的?”潞安郡主欢喜的抬头望着陈白白,还含着泪珠的双眼透着无比的信任。 陈白白话一出口,就已后悔,只是看着自家妹子这么一脸期盼的样子。只好违心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得了心上人的承诺,朱明姝只觉心中大定,加上今天一天的劳累,便不由得有了几分倦意。陈白白见状连忙对一旁的李嬷嬷道:“嬷嬷,郡主今天折腾了一天,想必累了,有劳您先扶她回房休息吧!”早就看潞安郡主靠在陈白白怀里的样子十分碍眼的李嬷嬷,连忙一把拉着她上楼去了。 “不错……过目不忘、不!应该说是过耳不忘,你这小子果然有成为一代豪商的天赋啊!”一团模糊的阴影逐渐在陈白白的面前逐渐清晰出来,依旧还是那一个须眉皆白、瘦骨嶙峋叼着烟杆的老者。 萧衣陌走到陈白白身边说道:“白白,你方才不该答应郡主的,以你我之力要去东厂救……那只犬妖……只怕是万难成功。” 陈白白也是一脸为难道:“衣陌,难道你要我看着放手不管?“ 萧衣陌叹了口气道:“你容我好好想想。明日再作打算吧!” 经过了一番折腾,众人也都累了。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之后便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中,陈白白和衣躺在床上,却颠来倒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入住。恰恰就在此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真的打算去救那犬妖?” 陈白白一惊之下,当即翻身坐起。仔细思虑了一下,便想起这个声音属于前几日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位百年前的财神——陈万三。心中虽然还记得萧衣陌说陈万三这样的孤魂野鬼无可多作接触。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开口问道:“晚辈虽有此意,但苦无良策、还请万三前辈教我!” “不错……过目不忘、不!应该说是过耳不忘,你这小子果然有成为一代豪商的天赋啊!”一团模糊的阴影逐渐在陈白白的面前逐渐清晰出来,依旧还是那一个须眉皆白、瘦骨嶙峋叼着烟杆的老者。 陈白白对这个无故缠上自己的“冤魂”却丝毫没有恶感。但刚一抬手,自己的手掌之中竟然闪现出一道金色的灵符,随即一道金光便将面前那老者虚幻的形象打的踪迹全无。 “这……”陈白白看着自己的手,才想起数日前萧衣陌曾为自己画下灵符。没想到在无意之间也能触发,竟然便将那陈万三打的魂飞魄散了。 “小子……你……你这出手也太狠了吧!”好在片刻之后,那陈万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虽然听起来颇为虚弱。但好在似乎没有消失。“万三前辈,你没事吧?”陈白白见状连忙小声问道,同时紧紧的握住了双拳,怕自己掌心的灵符会再次自己发动。 “你那位姓萧的朋友……果然有些道行,若是普通的孤魂怨鬼怕是真的已经魂飞魄散了吧?”陈万三在陈白白的面前再度浮现出现,话语之间似乎不介意承认自己是孤魂野鬼的这个现实。 “万三前辈,我的意思是您可有办法将其从鬼见愁的东厂救出来?”陈白白看着万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心感到一种“急惊风遇上慢郎中”的无助。 “还是前辈法力高深……法力高深……”陈白白心想自己毕竟是有求于人,便连忙恭维道。 “唉!要真这么容易魂飞魄散,老夫又怎么会飘荡在这天地之间受苦啊!”听到陈白白的恭维,陈万三起初似乎颇为得意,但是话锋一转,神色却又落寞了下来。 “万三前辈,您生前富甲天下、死后还英魂不灭。白白甚是佩服!但是……但是眼前这个局面似乎不是闲聊之所在啊!”陈白白看着陈万三完全陷入了自怨自艾的小情绪之中。只能有些性急的提醒道。 “年轻人,你现在所拥有最大的财富就是时间!有什么好着急的”陈万三抽了口手中的烟杆,悠然自得的说道。但见陈白白依旧是一脸焦急,只能继续解释道:“我和你现在是在你的脑子里交流,正所谓心念一动,便是千万岁月!在人心意流传的面前,世间万事万物的运转都慢的犹如静止一般!所以我们就算聊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对你身体之外的世界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前辈对今日之事如何看待……”陈白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急于知道该如何破解自己面前的困局。“嗯!那皮定休竟然可以幻化成如巨象般的白犬,看来是武陵犬戎妖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陈万三深吸了一口烟杆,悠哉悠哉的继续说道:“如果能够在其幻化为犬之时,将其击杀!啧、啧,这一身皮毛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宝物啊!” “不错……过目不忘、不!应该说是过耳不忘,你这小子果然有成为一代豪商的天赋啊!”一团模糊的阴影逐渐在陈白白的面前逐渐清晰出来,依旧还是那一个须眉皆白、瘦骨嶙峋叼着烟杆的老者。 “万三前辈,我的意思是您可有办法将其从鬼见愁的东厂救出来?”陈白白看着万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心感到一种“急惊风遇上慢郎中”的无助。 “救他?为什么要救他啊!就像你说的,那东厂可是‘鬼见愁’啊!何况你皮定休这次来‘小白酒馆’又不是冲着你小子来,还不是为了朱明姝那个小妮子,其实朱明姝虽然是那老王八蛋的后代,对你小子却是一心一意,我觉得你和她也挺般配的,还去救那什么皮定休出来干什么!难道还准备请他喝你们俩的喜酒吗?”陈万三一脸鄙夷的说道。 “万三前辈,您这是在消遣我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便请回吧!”陈白白有些生气的回应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陈万三对于他的愤怒,竟然表现异常的恐惧,连忙收起了方才那副倚老卖老、没有正行的模样。唯唯诺诺的回答道:“陈公子息怒,老夫是闷了太久了、难免得意忘形、得意忘形……” 说来也怪,陈白白看到万三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了。只能好言安慰道:“万三前辈,我知道你独自游荡在这天地之间,自然是颇为寂寞!不过您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化解眼前这个死局,对不对?” “这个局面吗?其实也谈不上难以化解……”陈万三说道这里又再度沉吟了下来。不过陈白白此刻已经不奢求对方能够迅速给出自己的答案了。心想反正再耗多久也不会天亮,倒不如看看自己面前这位“财神”还能如何作妖? “量也是一种商品,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它并不难以获得!”好在陈万三在吞云吐雾之间倒是主动将对话引回了正题。“哦!前辈的意思是你可以将力量卖给我咯?”陈白白此刻已是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 “我?我只是个孤魂野鬼……哪来的什么力量啊?”果然陈万三又给出了一个令陈白白失望的回答。“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轻松拥有任何你想要的帮助……”陈万三说话之间,陈白白愕然发现眼前的场景竟然斗转星移,仿佛来到了一个造型其他的器物上空。再仔细分辨一番,陈白白不由得脱口而出道:“这里……这里不是您的乾坤聚宝盆吗?” “为什么?”陈白白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其实这九尾妖狐在这聚妖鼎内也不算什么特别厉害的灵妖,只是好色乃寡人之疾。上位者哪一个不爱怡红倚翠,所以历朝历代来请这位姑奶奶的出马相助的人特别多,她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陈万三虽然竭力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他的话刚刚说完,半空之中却随即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光是听这声音,陈万三的身体便酥了半边。“陈万三,你又有生意要照顾本宫吗?”一片云雾聚拢而来,其中影影绰绰的现出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 “好了,路给你开好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陈万三站在陈白白的身后一脸惬意的说道。 “还请前辈明示。”陈白白见陈万三神神叨叨有些言不尽意,只好再虚心请教道。 “不敢、不敢!新来的客人不懂规矩,误打误撞、误打误撞!”那陈万三连忙跪倒在地,连声解释道。“哦!不知者不怪,只是这位客人竟然翻了本宫的牌子,也算是缘分!不知有何为难之事,不妨说与本宫听听!”云雾中那那女子的身形逐渐清晰,似乎是在向陈白白缓缓走来。 “前辈……你……”陈白白正想发问。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构筑犹如城市的异度空间。“这个宝物的真正名字叫做女蜗万妖域,相传是上古伏羲所筑。伏羲你知道是谁吧?”面对陈万三的问题,陈白白无助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和陈万三一同慢慢下降,进入到聚宝盆的内部。 “其实伏羲的做法并没有错,毕竟这些灵妖比我们人类更早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女蜗此举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但要为此便要将其赶尽杀绝未免就有些过激了!但是这么说的话,此处不就是一个大监狱吗?”陈白白的话刚刚出口,便被万三捂住了嘴巴。“监狱这个词在这里可是绝对的禁语!万不可乱说啊!”在陈白白连连点头之后,陈万三这才将手松开。继续说道。“这伏羲宫便是这聚妖鼎的中心,世间所有邪魔灵妖的资料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并通过与之订立契约,获得他们的相助。” 陈白白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跟随着陈万三走入伏羲宫中,果然只见烟雾缭绕的大门两侧挂着许多玉牌,他伸手取下一块,上面赫然写着“九尾妖狐”的字眼。“小祖宗!这个你可不能乱动啊!”陈万三连忙将“九尾妖狐”的玉牌重新挂回原位,还恭恭敬敬的行了两个礼。 “咦……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陈万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来到陈白白的身边,突然用手中烟杆用力在陈白白握紧拳头的右手手背上一划,一道伤口顿时溢出几滴鲜血,从半空之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般迅速坠入了那“乾坤聚宝盆”之中。 “额……其实这个也不重要……我简单一点来说吧!上古女蜗炼石补天、搏土作人之余,还降服了诸多为祸人间的邪魔灵妖,本欲一鼓作气将其系数除去,但伏羲以上天好生为德相劝,最终从女蜗娘娘手中救下了这些生灵,并安置于这炉鼎之中!”万三一边解释着,一边仿佛在熟练的操控着方向,两人缓缓降落在一座写着“伏羲宫”的建筑物面前。 “其实,小生确实有事想要劳烦姐姐……”陈白白觉得这九尾妖狐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竟然跟着陈万三来到此地,无非就是为了寻求妖灵相助,自己手贱拿了玉牌将人家召唤而来,就这么一笑了之,似乎也并不合适。想通了这一层,陈白白心中豪气顿生,竟然真的想试试这九尾妖狐的手段。 “还是这位公子豪气,竟然如此便随我来吧!”那女子伸出玉指轻轻一勾,陈白白的声音便顿时化成一道白光,与那女子一同消失无踪。“臭小子……我们还没谈中介费的事情呢!”陈万三看到陈白白被白光吸走,愤然大叫道。但转念一想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叹道:“也不知道是选到它还是被它选到了啊!” “前辈……你……”陈白白正想发问。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是一个构筑犹如城市的异度空间。“这个宝物的真正名字叫做女蜗万妖域,相传是上古伏羲所筑。伏羲你知道是谁吧?”面对陈万三的问题,陈白白无助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和陈万三一同慢慢下降,进入到聚宝盆的内部。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九尾灵狐(三) 网om,。 (三) 陈白白只觉身体一晃,眼前的景色就变成了一处琼台楼阁,一条白玉石铺成的小道蜿蜒直上。两旁有一泉池相映,陈白白走得近了,方才闻到原来这池水纯香扑鼻,竟然是一个个的酒池。逐渐上行,又见两边栽种的桃木上花枝朵朵,又在枝条上悬挂着一条条的香肉。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酒池肉林?”陈白白心中暗想道。人却又不由自主向着楼阁走去。 “这位公子……这边来啊!”一片云雾聚拢而来,其中影影绰绰的现出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陈白白只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有tiao逗之意。幸好自己只是魂体,不然只怕是当场出丑。 “小生唐突!”陈白白心道自己人生地不熟,先得讨好这个女子让自己回去才好。 “好说、好说,来了便是客!”随着那女子逐渐走近,其身周的迷雾也便悄然散去。陈白白只见面前的女子红衣罩体,赤足上各自带着一个银环,上面串着数个金铃,每行一步,随着女子的笑声便发出悦耳的铃声。那兼长得面若桃花,举手投足之际雍容大气,凤眼细眉之间却又有妖魅之气。不知道为什么陈白白只觉自己见了这个女子样貌之后,便有了为此女落下黄泉的g动。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红衣女子瞧到陈白白一副痴呆的样子拂嘴笑道。听到他同自己说话,陈白白只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无憾。就在陈白白神魂迷惑之际,他只觉得手心的灵符突然发出一阵zhuo热之感。被手中灵符一激,陈白白这才回过神来。 那女子见自己手段被制,冷哼了一声,面露无趣之色。陈白白也只能自顾自的摸着自己发烫的掌心。 “可刚刚外面的陈万三对我言这是关押妖物的所在。”陈白白不解的问道“你既然说是女蜗娘娘的心腹,为何还要将你关在此处。” “这位姐姐,小生陈白白无意中闯入此地,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饶了我这回。”陈白白心知自幸得萧衣陌所画的灵符庇护才摆tuo了这个女子的迷惑,但此时却依旧还是要让这女子送自己出去,因此急忙作揖行礼道。 “你居然叫我姐姐!”红衣女子抿嘴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个……小生不知。”陈白白也只能老实的回答道。 “这位公子……这边来啊!”一片云雾聚拢而来,其中影影绰绰的现出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陈白白只听到那女子的声音有tiao逗之意。幸好自己只是魂体,不然只怕是当场出丑。 “我啊……姓苏!”红衣女子说完又习惯的朝陈白白扔了个水波般的媚眼。 “三十名青壮男丁……不知道仙子是作何使用?”陈白白不解的问道。“作何使用?哈哈哈……万三,你从哪里引来这雏儿?”那苏妲己笑的花枝乱颤。不知何时赶来的陈万三却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磕头赔罪道:“新人不懂规律,娘娘休要见怪!” “姓苏?”陈白白先是一愣,骤然想起自己刚刚走过那美酒池,香肉林。失声叫道“你是妲己!” “小didi,你很聪明嘛!”大概是许久没有听人叫道自己的名字,妲己一双凤眼笑的都眯了起来。只见其身后涌出一条条巨大的白尾,在妲己身xia盘栖成一个白色软榻。妲己轻松的往后一仰,整个身子便陷在了这个软榻之中。 陈白白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陈万三说,救出皮定休是轻而易举的原因了。这聚妖鼎中关的都是天下数有的大妖。自己眼前的就是扰乱天下,灭商亡纣的祸首,九尾天狐苏妲己。 陈白白心想既然不能动之以情,不如晓之以利。便故作豪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只要不杀生害命,但凡小生所有,任凭仙子取用?” “可是,不是说你被姜子牙给斩了吗?”陈白白忍不住问道。 “姜子牙算什么东西,就算是玉虚宫的元始来找我,也要看本宫的心情。”苏妲己把玩着自己的一双白玉般的纤手不屑的说道。 “再说本宫可是女蜗娘娘的心腹,娘娘怎么舍得杀我。”妲己说话间,一条白尾从身后绕着她的玉颈轻柔的摩擦着。 “可刚刚外面的陈万三对我言这是关押妖物的所在。”陈白白不解的问道“你既然说是女蜗娘娘的心腹,为何还要将你关在此处。” “这个……”苏妲己一时语塞,沉吟了一下,才有些尴尬的说道:“就是因为我是女蜗娘娘的心腹哦!才将我关在这里!” 陈白白心道你若真是那女蜗的心腹,那就应该在灭商之后,让女蜗同那些封神之战的大仙说清是她让你做的内应,那会将你关在此处。你还尤为不知,也是可怜。 “灵契?那是什么?”陈白白听的更是一头雾水。 想到此处,陈白白突然想到这不是自己大好机会嘛。自己若是嘴巴甜些,也不知能不能说动这个千年狐妖助自己去救皮定休也说一定。陈白白既然起了这个念头,自然便有了主意。 “在下自从出生起就听说过苏仙子的大名。知道仙子蕙质兰心,我既然有缘入得此处,还有一事相求……”陈白白正将今天之事大概说了一遍。却不料那苏妲己冷冷一笑道:“公子不必开口,本宫已经知道您的来意了!本宫替你料理了就是了!不过本宫的价格想来公子也是知道的,那三十名青壮男丁,公子打算何时送来?”陈白白感觉随着九尾妖狐的慢慢靠近,一股异香在自己身旁萦绕,顿时周身舒泰说不出的受用。 “三十名青壮男丁……不知道仙子是作何使用?”陈白白不解的问道。“作何使用?哈哈哈……万三,你从哪里引来这雏儿?”那苏妲己笑的花枝乱颤。不知何时赶来的陈万三却早已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磕头赔罪道:“新人不懂规律,娘娘休要见怪!” “那就教好了规律再带进来,耽误本宫的时间!”那苏妲己对着陈万三狠狠的说道,转而却又千娇百媚的向着陈白白道:“看公子长的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今天能与公子相识相知,本宫也是喜不自胜,这样吧!二十名青壮男丁,不能再少了!”陈白白现在终于知道陈万三此前所谓力量也是一种商品的真正含义了。眼前这九尾妖狐和自己这样的讨价还价不正犹如在谈一笔生意一般嘛? “多谢姐姐的美意,只是小生目前孑然一生,实在无力支付您所开出的价格!”陈白白虽然不知道对方所要的二十名青壮男丁是作何用途,但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实在是无力承担。“好吧!那有机会再合作吧!”苏妲己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臂,轻轻的勾了一下陈白白的下巴,一脸媚笑着转身便要离去。 “仙子,请留步……在下自从出生起就听说过苏仙女的大名。知道仙子蕙质兰心,最是乐于助人……”陈白白正想再说下去。却只听到一句:“不做!” 苏妲己便懒洋洋的继续道:“没有好处的事情,本宫这辈子就做了一次,以后说什么也不做了!“ 陈白白心想既然不能动之以情,不如晓之以利。便故作豪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只要不杀生害命,但凡小生所有,任凭仙子取用?” “回报啊?你哪有什么我没有见过的宝物吗?“苏妲己当年贵为一代妖妃,商纣天下珍奇之物尽数见过,因此颇为轻蔑的对着陈白白说道。 陈白白暗想自己虽是天下首富之子,但此时却身无旁物。正在着急,突然想起今天任波郗捡回来的那具焦尾古琴,陈白白心中一动。便对着苏妲己道:“在下最近得了一具古琴,极是有名。不知道苏仙子可感兴趣。” “哦……”听到古琴,妲己的眼神有些迷离起来。悠然道:“当年也有个和你长的差不多的年轻小子,穿着白衣,带着一只白猿给我弹琴听。”妲己的那慵懒样子慢慢的起了变化。似乎是颇为怀念。 “这位姐姐,小生陈白白无意中闯入此地,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饶了我这回。”陈白白心知自幸得萧衣陌所画的灵符庇护才摆tuo了这个女子的迷惑,但此时却依旧还是要让这女子送自己出去,因此急忙作揖行礼道。 “仙子说的莫非便是那伯邑考吗?”陈白白想到此处,突然感到心弦一紧。却只见那苏妲己伸出舌头tian舐着自己的嘴唇道:“嗯!便是那伯邑考,正是人间美味啊?”随后便笑盈盈间抬起玉手,陈白白刚感觉胸口一轻,便只见苏妲己手中多了一块红色的水晶。 “小didi,多谢你提醒了我!本宫真是好多年没有食人心肝了呢!这样吧!那柄古琴便权当是抵了你擅闯这摘星楼之过,还需找样让我满意的东西方才可以让我帮你。”苏妲己笑着对陈白白说道。 陈白白闻言伸手摸在胸口,顿时脸色一变。原来自己的胸口竟然没有一点心跳声。 “你的心便先押在我这,等你拿了我满意的东西回来,我便把你的心还你。”苏妲己依旧笑靥如花的说道“可莫要让我失望哦!” 陈白白饶是大胆,只见自己的心在那块红色水晶之中,有心想要讨饶,还没有等开口,苏妲己玉臂一挥,陈白白双眼一花,已经与那陈万三一起回到了伏羲宫前。 陈万三见自己安全返回,不由欣喜道:“好险、好险!要不是今天她心情好,这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了账呢!” 那乾坤聚宝盆的“摘星楼”中,苏妲己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着手中装着陈白白心慢慢旋转的红色水晶,幽幽的说道:“要不是那皮定休与我那青丘故国有旧,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不过,陈白白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哦。” “也不全是!每一个妖灵的需求也是各不相同的!”陈万三一边说着一边在满墙的玉牌之中寻找着什么。“不过我可一次都没尝试过,毕竟那几十条人命去换自己的利益,这种事情我可作不出来!但是……”陈万三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块玉牌,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一边对着陈白白继续说道:“但是这乾坤聚宝盆自古相传至今,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任主人,其中又有多少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去伤天害理,我可就不得而知了!我唯一了解到的是,拥有乾坤聚宝盆的人最终均飞黄腾达、非富即贵!” “灵契?那是什么?”陈白白听的更是一头雾水。 陈白白却暗自郁闷道:“唉,可是生意没做成,先把心给典押了。”好在他天性豁达,更知此刻不是惆怅之时。便虚心向那陈万三问道:“那苏妲己要青壮男丁做什么?” “也就是我们每一次求助于妖灵都要向他们进献血食咯?”听完陈万三的话语,陈白白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妖灵依靠血食来维持和提升功力!当然她这样的千年狐妖本不需要如此,不过这血食的味道据说会上瘾。很多妖灵一旦品尝到便终身难戒。”陈万三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妖灵自己动手捕杀血食、有违天和。一旦被发现便会遭遇重罚,所以他们才在这里与我们人类进行jiao易。” “这个……我有机会再详细的解释给你听吧!”陈万三将手中的玉牌重新挂好,陈白白注意到他接触玉牌之时并未直接召唤妖灵,不知道是否因为此公已经作古的缘故。“有人叫你……”陈万三的话语刚刚说完,陈白白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小白酒馆的店外。陈学佳正在用力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公子,你没事吧!”陈学佳看着宛如大梦初醒的陈白白,一脸紧张的问道。“我……我没事啊!怎么了?”陈白白想到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再看看眼前这昭昭ri月、朗朗乾坤的人间景象,仿佛方才不过南柯一梦,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公子,你……你方才吓死我了……我……我来给你盖被子时……发现你突然没有了心跳……” “那除了需要有求者进献血食之外,妖灵还有什么其他需求……”看着陈万三这一次递来的玉牌。陈白白再也不敢贸然去接。而是决定先问清楚情况再说。“我接触的妖灵之中,所提出要求最多的就是与主人订立灵契。”陈万三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122.224.51.22, 122.224.51.22;382443;;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九尾灵狐(四) 网om,。 妲己食指一动,那包裹自己解了露出了里面焦尾琴的琴身。妲己伸出右手在焦尾上轻轻一弹。只听琴身竟然发出一声钟鸣之声。妲己才面露满意之色,她原本便是音律的大家,见得这焦尾琴与自己以前握的十弦琴不同只有七弦。倒是见猎心喜,几番尝试便已经有如一个握琴多年的高手多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陈白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把那东西给我,我便先吃了你那心窍,再吃了你!”苏妲己见陈白白竟然在自己面前使坏,气的杏眼圆睁、顿时露出一副大妖的凶相来。 (四) “学佳……你先不要哭……扶我去找衣陌……”陈白白虽然没有和陈学佳挑明自己方才所遭所遇,但也深知此事刻不容缓。 “衣陌,你可在?”在陈学佳的搀扶之下陈白白敲起了萧衣陌的门来。 “陈白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把那东西给我,我便先吃了你那心窍,再吃了你!”苏妲己见陈白白竟然在自己面前使坏,气的杏眼圆睁、顿时露出一副大妖的凶相来。 “我在。”萧衣陌应声打开了房门,只见他穿着一件白色的xie衣,头上的青丝很随意的披散开来。 “白白……你……你脸色苍白,出了什么事?”萧衣陌见陈白白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连忙把他让进了屋里。 “衣陌,我这次怕是有难了。”陈白白抓着萧衣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道。 萧衣陌脸红了一下,但很快便感觉到了异样,连忙扶住陈白白说道:“你且先进来,坐下慢慢说于我听。” 两人进了房间,陈白白坐定了身子,便将自己如何被陈万三带进“乾坤聚宝盆”、如何被那苏妲己夺了心脏之事一一说来,最后才眼巴巴看着萧衣陌道:“衣陌,你能帮我除了此妖吗?” 正躺在“摘星楼”之中的苏妲己灵觉一动,掩嘴笑道:“年纪轻就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回来了。”随即伸出芊芊玉手在自己面前的装着陈白白心窍的红水晶轻轻一弹,水晶发出悦耳的脆音。 萧衣陌静静的听着陈白白的讲述,一直等陈白白说完,才闭上眼沉思了一会。最后睁开双眼,却是摇了摇道“此事,我想你去找任掌柜更好。” “找任掌柜?”陈白白不解道。 “不错!白白,你可记得你见到的苏妲己身后有几条狐尾?”萧衣陌脸色严肃的问道。 陈白白此刻早已乱了分寸,只能含含糊糊的答道:“好像是九条。” “九条!呵呵,你可知那狐妖每五百年渡劫一次,依次为雷、电、风、火、水、木、天、地、人,每成功一次才能增尾一条。那蜀山诛妖的群册之中,曾记录了这样一则案例:当年在湖广之间有一只四尾狐妖祸乱一方。蜀山派为了降它出动了上到掌门,下到刚刚入门的剑侠,就连yin秘山门中修炼的前辈长者都集聚一堂。光是布阵设法就动用了无数的人手,就这还是被那狐妖杀了不少的蜀山高手突围而出。而你这次得罪的可是狐妖的老祖宗啊!”萧衣陌有些绝望的说道。 陈白白见萧衣陌如此严肃,感觉此次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但他还是不解的问道:“衣陌,既然那狐妖如此厉害,那你gan嘛还叫我去找那任掌柜啊?” “嘿嘿!”萧衣陌突然笑道:“我看那任掌柜精通佛事,你早点去找他,他也好帮你安排念经超度啊?” “好啊!衣陌,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寻开心!”陈白白被萧衣陌这么一逗,倒是突然感觉心情好多了。显然萧衣陌还有心开玩笑,便代表着他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危机。 “公子,我去求那个女妖精,让它吃我吧!”可惜陈白白与萧衣陌之间的这份默契,一旁的陈学佳并不能感受道。他自以为萧衣陌的意思是陈白白必死无疑,便忍不住哭道。 “学佳,你别难过!我和你家公子是开玩笑的!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下!”萧衣陌说着便站起身来,披上衣服快步走出门去。片刻之后,萧衣陌再回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荷叶包,散发着一股颇为诱人的食物香气。 “萧公子,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夜宵啊?”原本以为萧衣陌有什么好办法的陈学佳,见状又忍不住急的要哭出来了。 “学佳,你别急嘛!白白,你一会只需把这个给那苏妲己便可以了!”萧衣陌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吧!那我便姑且一试!”陈白白接过那荷叶包,突然转念一想,便起身朝着一旁任波郄的卧室走去。 敲开房门,陈白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任波郄说道:“任掌柜,那焦尾琴可否给于在下。”睡眼惺忪的任波郄一听,顿时脸色大变。犹豫了再三才说道:“少东家,那琴其实不值几个大钱,但我们留着,以后请人说唱也可以省得再去买了啊。” 陈白白心中也知道任波郄是舍不得这把价值不菲的古琴,但自己方才已然许给了那苏妲己,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只能无奈的说道:“任掌柜,人命关天,以后白白找机会再为你寻觅一把古琴便是了!” “多谢仙子,不过仙子尚未答应小生的请求呢?”陈白白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任波郄见陈白白脸色蜡黄,也感觉事情不对,只能一脸肉痛的抱出一个黄布包,陈白白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具焦尾琴。便点点头,将琴包好背在身后。 陈白白在与萧衣陌、陈学佳一同来到大堂的神龛之前,心中暗念陈万三的名字。果然众人只见一阵白雾,陈白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那乾坤聚宝盆之外陈万三看到陈白白手里拿着一个荷叶包,背后是一个黄布包裹。也颇为好奇道:“陈公子。你准备的这是何物?” “说来惭愧,这里面是何物,我也不知。但成与不成,只尽力一试。”陈白白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叶包,也只能老实的回答道。 “哟……,看不出你小子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般的心计,竟然请了玄门道宗的高手在这荷叶包上布下了灵符结界……哼,若不是在这万妖域之中,就凭你这点手段……”妲己嘴上虽然说的凶横,但却似乎始终无法抵挡那荷叶包中美食的you惑,但似乎又受制于万妖域中的结界,不能强取豪夺,只能脸色一转,柔声细语的对着陈白白说道:“陈公子,你把这荷叶包裹的东西给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吧!那还请公子……”陈万三指了一下的那“乾坤聚宝盆”。陈白白默默点了点头,咬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两滴鲜血。果然转瞬之间,自己与那陈万三便又身处在那“伏羲宫”门外。不过这一次原本随处可见的玉牌已然不见了踪影,在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阵的中心。只有一块粉红的玉牌孤零零的飘浮在大阵之上。显然是认可陈白白已经与苏妲己达成了协议的关系。 “陈公子请记得,一定要那狐妖亲口说出满意二字。”陈万三见状再次叮嘱道。陈白白点了点头,又看看了那块飘浮在半空中玉牌,咬咬牙,伸手摸去。 正躺在“摘星楼”之中的苏妲己灵觉一动,掩嘴笑道:“年纪轻就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回来了。”随即伸出芊芊玉手在自己面前的装着陈白白心窍的红水晶轻轻一弹,水晶发出悦耳的脆音。 陈白白这次小心翼翼的过了酒池肉林,等进了“摘星楼”,只见那妲己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躺在自己尾巴幻化的软榻上,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那颗装着自己心窍的红水晶正静静的浮在妲己面前。 “仙子,白白回来了。”陈白白上前行礼道。 “礼就算了,先把你赔罪的东西给我瞧瞧。”那妲己侧头枕着玉臂,无精打采的说道。 “好,这便是那焦尾古琴。”陈白白刚把那黄布包裹抬起,便觉手中一轻。那包裹已经自己飘到了妲己的面前。 妲己食指一动,那包裹自己解了露出了里面焦尾琴的琴身。妲己伸出右手在焦尾上轻轻一弹。只听琴身竟然发出一声钟鸣之声。妲己才面露满意之色,她原本便是音律的大家,见得这焦尾琴与自己以前握的十弦琴不同只有七弦。倒是见猎心喜,几番尝试便已经有如一个握琴多年的高手多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陈白白见妲己面露满意之色,急忙问道:“不知,仙子可否满意。” “不错,你这焦尾琴作为给我赔罪的礼物算是过关了,不过,要换你那玲珑心,我可舍不得!”妲己刚想开口回应,却眼睛一转,将那焦尾古琴收好,笑吟吟的说道。 陈白白暗想果然这狐狸狡猾的紧,只说我那古琴是赔罪的事物。白白的赚了我件宝贝。妲己见陈白白僵在那里不说话,一双狐媚的双眼慢慢眯起,陈白白只觉一股杀意包住了自己的全身。 “陈公子你可别戏弄本宫,若是拿不出让本宫满意的东西,可别怪本宫翻脸。当年……”一步步逼近的妲己脸色渐渐阴沉起来。突然她小巧秀挺的鼻子动了一下。 “你还带了什么东西?“妲己又用力嗅了嗅。 “没……没带什么东西啊……”在萧衣陌把东西给自己之时,陈白白虽然一度被他信心满满的微笑所打动,感觉一切的问题都能靠手中这荷叶包中的美食所化解。但真的面对妲己这样大妖,陈白白还是感觉心里没底、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这小子好不老实……本宫都看到了……你手里的拿是什么?对,就是那荷叶包着的!”不知为什么,嗅到了那荷叶包中所散发的香气,妲己突然显得格外的高兴,竟主动从那由九条尾巴组成的软塌上站起身来,凑到陈白白的面前,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是……这是……”此时陈白白好生为难,真要在这绝世佳人的面前说出这个东西,隐隐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给我!”妲己何等是天下有数的大妖,那里肯等陈白白这种踌躇。伸手便是一抓。只见那荷叶包裹上面泛起一道白光,居然挡住了妲己的手段。 “哟……,看不出你小子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般的心计,竟然请了玄门道宗的高手在这荷叶包上布下了灵符结界……哼,若不是在这万妖域之中,就凭你这点手段……”妲己嘴上虽然说的凶横,但却似乎始终无法抵挡那荷叶包中美食的you惑,但似乎又受制于万妖域中的结界,不能强取豪夺,只能脸色一转,柔声细语的对着陈白白说道:“陈公子,你把这荷叶包裹的东西给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任波郄见陈白白脸色蜡黄,也感觉事情不对,只能一脸肉痛的抱出一个黄布包,陈白白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具焦尾琴。便点点头,将琴包好背在身后。 陈白白被妲己刚刚的出手给吓了一跳,却看到妲己被那白光阻住,心中一动暗想莫非不得自己首肯,这狐狸就拿不到东西?此刻又见她对自己撒娇,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暗道:“反正自己的心窍已经被妲己所夺,gan脆拼死一试看看。” “仙子,你说的东西,可是在下手中的这个荷叶包?”陈白白故作懵懂的将那荷叶包递到了妲己的面前。 “就是,就是……不过……我没办法将其打开,还要有劳陈公子……”妲己一边嗅着鼻子、一边满面媚笑的说道。 正躺在“摘星楼”之中的苏妲己灵觉一动,掩嘴笑道:“年纪轻就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回来了。”随即伸出芊芊玉手在自己面前的装着陈白白心窍的红水晶轻轻一弹,水晶发出悦耳的脆音。 “仙子,你说的可是这些东西?”陈白白见她本性毕露,忍不住暗笑起来。心中不由得更对萧衣陌产生了几分信任和依赖之情。 “陈白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把那东西给我,我便先吃了你那心窍,再吃了你!”苏妲己见陈白白竟然在自己面前使坏,气的杏眼圆睁、顿时露出一副大妖的凶相来。 “多谢仙子,不过仙子尚未答应小生的请求呢?”陈白白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萧公子,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夜宵啊?”原本以为萧衣陌有什么好办法的陈学佳,见状又忍不住急的要哭出来了。 “啊……好香啊!不行了……你……快些把那东西给我……”随着荷叶包的打开,诱人的香气顿时更加浓郁,惹的那妲己六神无主,急的九条尾巴在身后乱晃。头上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对毛绒绒的尖耳朵。 “你……谁说我会吃你的心了啊!说起来,本宫也没打算吃那比gan老头的心,他……他是被自己活活吓死的,陈公子,你看你没了心窍,不也活蹦乱跳的嘛!他非要去问卖空心菜的‘人无心可活?’这样的问题,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妲己见陈白白这么说,连忙将那包裹着陈白白心窍的红色水晶召唤到自己的手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对陈白白道:“陈公子,我这便将你的心窍复位,你把那荷叶包给我,如何?” “仙子,你若真想吃了白白,那便动手吧!在下的心肝虽比不得那以往比gan丞相的七窍玲珑。但好歹也是一腔赤子热血。总要比这荷叶包中的东西好吃些吧?”陈白白此刻已然摸透了那妲己的心思,知她对这荷叶包中萧衣陌精心准备的东西志在必得。早已对自己的心肝没了兴趣。 “啰嗦!”只见那妲己有些不耐烦的抬手一挥,那浮在空中的红色水晶便飘到陈白白的面前,渐渐化成一团粉色的星光慢慢的融入道了陈白白的体内。陈白白顿时感觉空荡荡的胸腔再度被填满,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中,周身的血脉也跟着通畅和雀跃起来。 “仙子想要什么?白白,好像不是很清楚啊!”陈白白见她如此性急,反倒产生了不妨逗逗她的想法。 “其实小生此来并非为了逃回自己的心窍,而是央求仙子助我救出一只犬妖。”见妲己已然主动掏出了底牌,陈白白反倒不慌不忙起来。 “你……不要太过分了……就凭这点吃食便想要让本宫替你出头?”妲己颇为不满的瞪了陈白白一眼。但很快却还是架不住那弥漫在四周的香气you惑,看着陈白白手里那荷叶包裹大急道:“好吧……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先把那东西给我瞧瞧,若是我满意自然就会出手。” “好吧!那便依了仙子……”陈白白见妲己如此性急,心中知道自己已然是稳握胜券,便故意慢慢的将手中的荷叶包徐徐打开。 122.224.51.22, 122.224.51.22;454570;;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九尾灵狐(五) 网om,。 (五) 陈白白没想到,自己的话刚刚说完。那陈万三便笑盈盈的转头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陈公子你不是来了吗?” “就凭这几块小点心……便能收复妲己?”陈白白刚拿到这包东西之时,曾颇为疑惑的向萧衣陌问道。 “白白,你莫要小看它,须知此物身上凝结了一国之力,挽救了万千生灵!”萧衣陌小心翼翼的在那荷叶包周遭画上灵符,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站在一旁的陈学佳从未想过自己面前的这包食材,竟然有如此功效。忍不住撅着嘴问道。 “学佳,你饱读诗书,可知东海之外有一扶桑国?”萧衣陌见陈学佳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便耐着性子解说道。 “前辈,你这是何意?”陈白白不解道。 “嗯,我知道!”陈学佳连连点头,略一思索,便忍不住惊叫道:“萧公子,你是说这东西来自扶桑?” “不错!此物在扶桑国名曰:稻荷寿司!乃供奉谷神的祭品!”萧衣陌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便算了吧!这份‘灵契’不立也罢!”陈白白颇有底气的说道。 “哇!这么厉害?!”陈学佳毕竟年纪还小,忍不住便伸手想要打开那荷叶包一探究竟。 “其实也没什么!”萧衣陌轻轻的推开了陈学佳的手,继续解说道:“不过是用那油酥豆皮包裹了蛋饼、香菇、红萝卜、芝麻、鸭儿芹做成的米饭团而已!” “这么简单?那萧公子你还说此物身上凝结了一国之力,挽救了万千生灵?”陈学佳一脸失望的说道。 “此物的用材和制作虽然简单,但发现此物能够克制狐妖的过程,却异常的艰辛和复杂啊!”萧衣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千年之前,中原青丘狐国有一得道狐妖,越海东渡,化身为一名曰玉藻前的绝色女子,迷惑扶桑国主。扶桑国师安倍一族,虽拼尽全力将其逐出宫闱。但那玉藻前盘踞山林,召唤群妖、雄踞一方。扶桑国动用举国兵力,会同阴阳师和高僧前往讨伐,结果却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直到……”萧衣陌说着便指着面前的荷叶包道:“直到发现此物乃狐妖至爱。” 回想着萧衣陌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又见面前的妲己如此急不可耐。陈白白自然已是成竹在胸。便随手从那荷叶包中拿起一块,举在手中道:“仙子久历人间,难道不知此物为何吗?” “原来此物还有这样的来历,不过萧公子……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还有、还有、那狐妖玉藻前后来如何了?”陈学佳正听得兴起,却见似乎萧衣陌不欲多谈,连忙追问道。 “这个可没有写在灵契中哦!”陈白白故意逗她道。 “这些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萧衣陌笑了笑,转身将手中的荷叶包递给了陈白白,接着道:“那玉藻前的修为或许不如妲己,但终究同为狐妖!你用此物前去试试,应该不难换回你的心窍。” 回想着萧衣陌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又见面前的妲己如此急不可耐。陈白白自然已是成竹在胸。便随手从那荷叶包中拿起一块,举在手中道:“仙子久历人间,难道不知此物为何吗?” “对了,还未请教娘娘!这‘灵契’是‘血酬’、‘愿酬’还是……”陈万三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妲己道。妲己瞪了他一眼道:“物酬!” “陈白白……陈公子……你便不要再卖关子了……这……这东西……我真没见过,不过……不过我感觉……它应该特别……特别的好吃……”妲己此时已然全然没有了一代大妖的架子,站在陈白白面前急的手足无措。 “好吧!仙子既然这么说,那便请尝尝!”陈白白将手中的那萧衣陌作的稻荷寿司递到了妲己 “嗯……”妲己此时已经完全被眼前的食物牢牢的吸引住了注意力。全然不顾礼仪客套和自身形象,伸手接过那块稻荷寿司,便含入口中。随后便发出一声**入骨的长叹。 陈白白见妲己吃完之后一脸痴迷的模样,便知她颇为满足,便小声说道:“不知仙子可否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妲己浑浑噩噩的回道。突然又像是惊觉了什么,猛然说道“不满意,不满意,起码要给本宫拿一百块来,不对,要1千块,不对、不对、要一万块!” “这……便难了……”陈白白见到妲己如此模样那里还不知道自己中的这贪嘴狐狸的命门。于是便先将手中的荷叶包扎起,摆出一副恕难从命的样子。 “呜……呜……呜……,人家不依啦!人家还想吃嘛……陈公子……不、不、不、小白哥哥……你便再想想办法吗?”只见妲己秀发之间伸出二只雪白的狐耳一张一弛,双手掩面假声泣道。妲己转身便变成了一个如潞安郡主般的少女模样,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 “仙子,你方才可是已然心满意足。缘何又出尔反尔呢?”可惜妲己虽然变化的颇为精妙。却全然无从打动陈白白。妲己哭了几声,从指缝中偷瞧陈白白,只见他如同根木头般站在那里不动,猛地发出一声尖啸,身形向后一跃,趴在地上之上,芊芊玉指之上已然露出了长逾半尺的血色利爪,九根雪白的狐尾根根翘起,似乎便要扑上来与陈白白搏命。 可惜此时的陈白白已不复昨日的慌乱,心中暗笑道:“这狐狸如此百般作妖,竟然只是为了区区几块油酥豆腐,那里有什么千古大妖的样子,自己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但嘴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仙子若还未饱,不妨便再把白白的心肝取了去吧!” “陈公子,便当本我求你了……再给我一块就好,就一块……”妲己见自己施展的手段不起作用,只能爬起身来,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一条雪白晶莹的玉足作势便要缠在了陈白白的身上。 陈白白没想到,自己的话刚刚说完。那陈万三便笑盈盈的转头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陈公子你不是来了吗?” 虽然隔着衣物,但陈白白此时也能感受到妲己的身体如温玉之润,锦缎之柔。若是寻常男子自然是难以抵挡。但好在陈白白经历此前被其摘心之祸,已然看清了这大妖的面目。于是仍紧握着手中的荷叶包,面无表情的对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苏妲己道:“娘娘请自重!” “前辈,你这是何意?”陈白白不解道。 “哼!当年本宫就算是要天上的北斗星魁,子辛都会给我摘下来。”妲己一边靠在陈白白的身上起腻、一边不满的哼道:“本宫都这样对你了,问要你些吃食,还这么小气。” “并非在下小气,而是娘娘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愿答应襄助在下!”陈白白冷笑一声,又从那荷叶包中取出一块稻荷寿司,在那妲己的面前轻轻晃动起来。 “额……你……你到底要什么?哦,对了,陈公子,你曾许下那一定要赚够二百万两银子,才回转陈府的心愿!要不,小仙便帮你完成了吧?”那妲己的目光虽然始终盯着陈白白手中的稻荷寿司,同时也降低身价、自称“小仙”。但陈白白却听得出对方是在有意回避着帮助他救出皮定休的要求。于是便将那手中的稻荷寿司又重新放回到了荷叶包中。轻轻的推开妲己,道了声:“告辞!” 等陈白白手里拿着那根如同银针般的狐毛幻化的羽扇回到小白酒馆时,妲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本宫好像有什么忘了同那小子说了?”妲己挠了挠自己脸颊仰着白皙的脖子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了,反正灵契也签了,那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妲己自己开解完,便笑眯眯的捧着那些陈白白留下的“稻荷寿司”大快朵颐起来。 “陈白白、你个大坏蛋,对本宫这样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恻隐之心啊!铁石心肠的大坏蛋、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妲己气愤的对着陈白白的背影大骂道。 “陈公子,便当本我求你了……再给我一块就好,就一块……”妲己见自己施展的手段不起作用,只能爬起身来,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一条雪白晶莹的玉足作势便要缠在了陈白白的身上。 陈白白虽然心中暗笑道:“明明是倾人城国的大妖,竟然为了一口美食自称弱女子起来。看来这‘稻荷寿司’果然是狐妖的克星!”但此时的他却不并回嘴。只是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罢了、罢了!陈公子、陈公子,请留步!小仙与你签订灵契。日后你无论有任何需要,小仙随叫随到便是了!”妲己见陈白白如此决绝,终于忍不住咬着牙说道。 “满……意,太满意了~!”妲己浑浑噩噩的回道。突然又像是惊觉了什么,猛然说道“不满意,不满意,起码要给本宫拿一百块来,不对,要1千块,不对、不对、要一万块!” “真的?”陈白白见她这么说,倒是停住了脚步。 “其实也没什么!”萧衣陌轻轻的推开了陈学佳的手,继续解说道:“不过是用那油酥豆皮包裹了蛋饼、香菇、红萝卜、芝麻、鸭儿芹做成的米饭团而已!” “真的,这种事本宫岂能骗你!”妲己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一下手。随着她的掌声,陈万三那干瘦的身形随即出现在了陈白白的身边。 “前辈,你这是?”陈白白被突然出现的陈万三吓了一跳。 “陈公子,方才忘了和你说了,这万妖域中的规矩,但凡是大妖与那‘乾坤聚宝盆’的主人签订‘灵契’,都须要有公证人在场!”陈万三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哦!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这里的‘灵契公证人’?”陈白白听罢,觉得竟是交易便需公证,“万妖域”之中有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但万万没有想到陈万三这个孤魂野鬼竟然还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便不免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 “唉!老夫也是一时失察,着了道儿啊!”陈万三痛苦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自古持有这‘乾坤聚宝盆’之人,死后都要担任‘灵契公证人’一职,直到下一任‘乾坤聚宝盆’的主人死后,才能交接离任,再入轮回。老夫本来想着人生匆匆不过百岁,即便那获得‘乾坤聚宝盆’之人,福泽深厚,也终有寿终正寝之日……” “对了,还未请教娘娘!这‘灵契’是‘血酬’、‘愿酬’还是……”陈万三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妲己道。妲己瞪了他一眼道:“物酬!” “但万万没有想到,你死之后,这‘乾坤聚宝盆’便被本朝太祖收入内宫之中,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你便一直没有机会摆脱?”陈白白何等聪明,听陈万三这么一说,便大体猜到了他之所以不得超生,便是为这‘灵契公证人’的身份所累。 陈白白没想到,自己的话刚刚说完。那陈万三便笑盈盈的转头看着自己,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陈公子你不是来了吗?” “我?你的意思是……不行、不行、我不要……”陈白白被对方看的背脊发凉,一想到自己未来也可能像陈万三被“乾坤聚宝盆”束缚,成为游荡于人世之间的孤魂野鬼,更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陈公子,你也无需太过害怕!其实这‘灵契公证人’虽然不能转世轮回,但也不是全无好处……”陈万三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旁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妲己没好气的打断道:“你这老鬼还在那边磨叽什么?不要耽误本宫吃……耽误了本宫的时间。” “是、是、是,老朽这便草拟‘灵契’!”陈万三自知招惹不起这妖狐,对着妲己连连作揖之后,突然对着陈白白小声说道:“小子,真有你的,竟然能够说动妲己这样的大妖,与你签订‘灵契’!”陈白白却注意到陈万三此时不仅暗挑大指,脸上更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 陈万三转过身来东方遥拜了三下,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诸神、四方圣兽、万妖群灵在上,今有九尾妖狐苏妲己,自愿与世人陈白白订立‘灵契’,日后必守望相助、陈白白阳寿未终、永不背约……”而随着陈万三的话语,半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契约,陈万三口中所说便变为金光闪闪的文字,逐一镶嵌于其上。 “对了,还未请教娘娘!这‘灵契’是‘血酬’、‘愿酬’还是……”陈万三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妲己道。妲己瞪了他一眼道:“物酬!” 回想着萧衣陌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又见面前的妲己如此急不可耐。陈白白自然已是成竹在胸。便随手从那荷叶包中拿起一块,举在手中道:“仙子久历人间,难道不知此物为何吗?” 陈白白虽然初来乍到,但以他跟随父亲多年的,基本的商业规则还是懂的。“灵契”即便是约束世人与大妖力量交易的依据,那么自然要写明酬劳,“血酬”应该便是妲己之前问自己要的“血食”、“愿酬”则可能是要为大妖满足某些愿望吧。那么“物酬”自然是给予“实物”了。 “物……物酬?娘娘,老朽没听错吧!”陈万三显然有些失望。 “没错,没错,你这老鬼照写便是!”妲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陈万三连忙唯唯诺诺的继续说道:“陈白白借助苏妲己之妖力,需以物酬之,每次……”陈万三又看了一眼陈白白。陈白白笑着对妲己道:“稻荷寿司十枚,娘娘觉得如何?” “太少了……”妲己咬着牙、跳脚道。 “那便算了吧!这份‘灵契’不立也罢!”陈白白颇有底气的说道。 “啊……那……那便依陈公子之言!”妲己见状连忙改口道。 “稻荷寿司?那是什么?”陈万三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对陈白白说道。 “前辈,便是此物!”陈白白打开自己手中的荷叶包,将剩余的稻荷寿司展示给了陈万三看。 “这……这不是油酥豆腐皮吗?亏了、亏了啊!”陈万三见状,也跟妲己一般咬牙跳脚。 “前辈,你这是何意?”陈白白不解道。 等陈白白手里拿着那根如同银针般的狐毛幻化的羽扇回到小白酒馆时,妲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本宫好像有什么忘了同那小子说了?”妲己挠了挠自己脸颊仰着白皙的脖子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了,反正灵契也签了,那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妲己自己开解完,便笑眯眯的捧着那些陈白白留下的“稻荷寿司”大快朵颐起来。 “公子,身为这‘灵契公证人’,每一次交易我都可以享受十分之一的酬劳。你这个东西再好吃,与我这孤魂怨鬼又有什么关系?”陈万三神色沮丧的说道。 “陈公子,便当本我求你了……再给我一块就好,就一块……”妲己见自己施展的手段不起作用,只能爬起身来,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一条雪白晶莹的玉足作势便要缠在了陈白白的身上。 “难怪这老头子一直怂恿我使用这‘乾坤聚宝盆’中大妖的力量,原来是想从中抽成啊!”陈白白心中暗想到,似乎对这个“乾坤聚宝盆”的功用越来越清晰起来。 “灵契已成,若无其他的事情,老朽便先行告辞了!”陈万三无精打采的完成了陈白白与苏妲己的“灵契”签署仪式,拱了拱手便消失无踪。 “不怕!”陈白白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被妲己夺了心窍,便有意报复她道。 “你这笨狐狸,已经同他定了契约,自然就害他不得,这里的规矩你又忘了吗?” “我说娘娘,不如你助我救人之后,我便把这些东西给你如何“””陈白白等到妲己骂的口干舌燥,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迷惑救人,何必要我出手,这根狐毛足够让你横行什么天牢地府了。” “这个可没有写在灵契中哦!”陈白白故意逗她道。 等陈白白手里拿着那根如同银针般的狐毛幻化的羽扇回到小白酒馆时,妲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本宫好像有什么忘了同那小子说了?”妲己挠了挠自己脸颊仰着白皙的脖子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了,反正灵契也签了,那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妲己自己开解完,便笑眯眯的捧着那些陈白白留下的“稻荷寿司”大快朵颐起来。 “死白泽,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哑巴!”妲己怒道。 “只要拿着它在你要迷惑的对象面前轻轻一摇就可以了!”妲己气气哼哼的解释道。 “你不怕本宫吃了你!”妲己大怒道,双手虚张又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不知道当如何使用。”陈白白小心的问道。 陈白白正待逃跑,只听妲己“啊、呀”一声痛叫,便捧着通红额头跌坐在地上。只听这万妖域的天空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轻笑。 “陈白白、你个大坏蛋,对本宫这样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恻隐之心啊!铁石心肠的大坏蛋、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妲己气愤的对着陈白白的背影大骂道。 “你这笨狐狸,已经同他定了契约,自然就害他不得,这里的规矩你又忘了吗?” 等陈白白手里拿着那根如同银针般的狐毛幻化的羽扇回到小白酒馆时,妲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本宫好像有什么忘了同那小子说了?”妲己挠了挠自己脸颊仰着白皙的脖子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了,反正灵契也签了,那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妲己自己开解完,便笑眯眯的捧着那些陈白白留下的“稻荷寿司”大快朵颐起来。 那妲己一脸怒意的看这陈白白,冷哼一声,陈白白只见一根银白色的狐毛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空中倒是没有回话,只有妲己叉着自己的细腰,翘着狐尾对着天空一阵乱骂。 “这是?”陈白白拿着这根狐毛疑惑的看着妲己。 “啊、啊、啊、气死本宫了”妲己怒叫道,向着陈白白扑来。 “陈公子,那么现在你可以把那荷叶包中的东西给我了吧!”妲己见四下无人,便笑盈盈的对着陈白白说道。 直让一旁的陈白白看得目瞪口呆。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东厂魔狱(一) 网om,。 (一) “你是说你成功的降服了九尾妖狐妲己,还以这稻荷寿司为酬,与之签订了‘灵契’?”当陈白白手持着那柄由妲己的狐毛幻化而成的崭新羽扇回到“小白酒馆”之中,向众人讲述自己在那“乾坤聚宝盆”中的所见之后,连萧衣陌都似乎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解决的如此顺利。 “是啊!衣陌,多亏你给我的稻荷寿司,那东西果然是狐妖的命门所在啊!”陈白白感激拉着萧衣陌的手说道。却只见萧衣陌的脸上泛起一片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白白,对不起,其实……其实这个法子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尚未有机会实际验证过。只是方才见形势如此紧急,才不得已冒险一试。” 萧衣陌接着说道:“那君王不顾女蜗宫司祭与所有重臣的反对,执意将那‘乾坤聚宝盆’从女蜗宫请回了自己的皇宫之内。起初世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占有了一件古器而已。但逐渐人们发现,这个王国的面貌开始发生了ri新月异的表现,万丈高台、酒池肉林在人力无法完成的短时间之内便拔地而起。起初世人只以为他是骄奢yin逸。但渐渐的这位君王的性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用世人无法想象的虿盆、炮烙来处决敢于反对他的人,任何直言劝谏,都会被视为忤逆君王,即便是雄踞一方的诸侯,往往也难逃被杀、被囚的命运。最后这位君王甚至将屠刀对准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自己的儿子……” “哦!是这样啊!”陈白白听萧衣陌这么说。心中不由得想到,若是这稻荷寿司没有那般奇效,不仅自己的心窍必将被那九尾狐妖吃gan抹净,便是这肉身也可能再也回不到“小白酒馆”之中,甚至连成为像陈万三那样的孤魂野鬼也做不到,难免感到一阵后怕。 但转念一想,终究事情已然解决,自己成功拿回了心窍不说,还收复了那苏妲己与自己签订“灵契”,有这样的大妖相助,去救东厂营救那皮定休,可谓是十拿九稳了。于是便坦然的握着萧衣陌的手道:“没事的!衣陌,你竟然肯为我想这样办法,想必心中也有几分把握,更何况我万一真的回不来,我想你也不会放任不管,一定会jin入那‘乾坤聚宝盆’中救我!” 看着陈白白对自己充满信赖的眼神,萧衣陌的脸顿时的更红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如果可以,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一个人去孤身犯险,只是这‘乾坤聚宝盆’乃是上古神器,历代玄门道宗都曾或明或暗的对其进行过研究,但得出的结论却是惊人的相同,那便是以目前玄门道宗的能力,不仅无法将其摧毁,甚至都无法成功jin入。” 陈白白第一次见到萧衣陌主动向自己讲述天下玄门道宗的事情,倒也来了精神,好奇的问道:“那我为什么可以顺利的出入其中呢?” 萧衣陌突然握着陈白白的手,将其举到自己的面前,心痛的仔细端详之后,又将其举到了陈白白的眼前。看着上面的点点新伤说道:“你手上的这些伤痕应该是此前jin入那‘乾坤聚宝盆’时留下的吧?这便对了,按照蜀山派的典籍记载,这‘乾坤聚宝盆’会自择其主,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周期,但一般不超过百年。而一旦选中了自己的主人,他的鲜血便是打开‘乾坤聚宝盆’唯一的钥匙。” “那么说,我便是这‘乾坤聚宝盆’所挑选的新主人咯!”陈白白听萧衣陌这么一说,心头第一时间闪过的,是一种许久没有出现的自豪和骄傲。毕竟在他的生命中,与生俱来和舍我其谁、早已成为了固化的标签。只是自从“裘马之会”后被po离开陈府,来到“小白酒馆”白手起家,这些光环都似乎一度离他而去,直到今天,才又终于回来了。 “哦!是这样啊!”陈白白听萧衣陌这么说。心中不由得想到,若是这稻荷寿司没有那般奇效,不仅自己的心窍必将被那九尾狐妖吃gan抹净,便是这肉身也可能再也回不到“小白酒馆”之中,甚至连成为像陈万三那样的孤魂野鬼也做不到,难免感到一阵后怕。 “没错,白白,你现在已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运用这‘乾坤聚宝盆’力量的人了!”萧衣陌轻轻放开了陈白白伤痕累累的手,神情复杂的接着说道:“所以今后的时间里,你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最好寸步不离我的身边。” “衣陌,我知道了!”陈白白见萧衣陌说的如此认真,连忙点头称是道。 “为什么?”陈白白虽然觉得有萧衣陌在自己的身边,总能带给自己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但是听他说的如此认真,却似乎在暗示着其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便忍不住问道。 “哦!原来是玉尊管!”陈白白嘴上虽然客气,但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来者不善,此事要糟!”便随口说了一句:“玉尊管,你好,玉尊管,再见!”反手便再一次的把门给关上了。萧衣陌见状,便微笑道:“看来正是来了一只大妖啊!” “天下妖灵并非都困在这‘乾坤聚宝盆’之内,蛰伏于人世的大妖窥测此物者不在少数。”萧衣陌严肃的看着陈白白,继续说道:“但比起这些大妖来,更可怕的是世人的贪欲。” “嗯、嗯,我看那东厂督公曹吉利之所以对这‘乾坤聚宝盆’志在必得,想来便是想要获得其中这些妖物的帮助,以实现他谋朝篡位的野心。”此时已经在旁边作了半天小透明的陈学佳,点着头插话道。却换了陈白白和萧衣陌不约而同投she来的“原来你在这里”的诧异目光。“人家、人家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是你们两个忙着说话,完全没有在意人家好不好!”看着两人的目光,陈学佳委屈的折着自己的衣角,低下了头去。 “学佳,你说的没错!”萧衣陌见陈学佳如此神情落寞,便微笑着对他道。随后又转头对着陈白白道:“那一天在‘裘马之会’上,我便是见那曹钦点来势汹汹,担心白白你拿到那‘乾坤聚宝盆’之后,会对你不利。才尾随你来到此处!之前不便对你言明,真是万分抱歉。” “衣陌,你说的哪里话来。若不是你几次出手,别说是那‘乾坤聚宝盆’,便是我这条小命,估计都已然保不住了!”陈白白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衣陌,我竟然与那九尾妖狐签订了‘灵契’,以后若遇到任何危险,只需召唤她出手相助便是。应该不会你再以身犯险了!” “白白,这便是我与你说的人心贪欲的可怕之处!”萧衣陌见陈白白如此信心十足,连忙再度拉着他的手说道:“既然你说其那九尾妖狐妲己,我便与你说一个故事!” “千年之前有一位君王,他不仅富有四海,更兼天纵勇武,能够手格虎豹、托梁换柱……”萧衣陌说道这里,陈学佳立即说道:“我知道是谁了……”萧衣陌连忙笑着对他摇了摇头道:“学佳,你虽然饱读诗书,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却肯定不知道,且听我慢慢道来。” “有一天,那位君王去女蜗宫进香,偶然之间得到了那‘乾坤聚宝盆’。”萧衣陌顿了一下,看着陈白白说道:“现在想来,应该说是那‘乾坤聚宝盆’择其为主。便如同你那在‘裘马之会’上一般。”陈白白听萧衣陌这么一说,也感觉自己那天对那“乾坤聚宝盆”的确有着一种莫名的执念。现在想来几乎无法理性来解释。 萧衣陌接着说道:“那君王不顾女蜗宫司祭与所有重臣的反对,执意将那‘乾坤聚宝盆’从女蜗宫请回了自己的皇宫之内。起初世人都认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占有了一件古器而已。但逐渐人们发现,这个王国的面貌开始发生了ri新月异的表现,万丈高台、酒池肉林在人力无法完成的短时间之内便拔地而起。起初世人只以为他是骄奢yin逸。但渐渐的这位君王的性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用世人无法想象的虿盆、炮烙来处决敢于反对他的人,任何直言劝谏,都会被视为忤逆君王,即便是雄踞一方的诸侯,往往也难逃被杀、被囚的命运。最后这位君王甚至将屠刀对准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自己的儿子……” “衣陌,你……你说的是商纣王子辛?”听萧衣陌说道这里,陈白白也猜到他口中的这位君王是谁了。 “没错,他也与你一样,第一个签署‘灵契’的大妖,便是那九尾灵狐苏妲己!只是此后他欲壑难填,先后通过那‘乾坤聚宝盆’网罗了数百只大妖……”萧衣陌对陈白白和陈学佳点了点头道。 “商纣王子辛既然贵为天子,还为什么要与那么多的大妖签署‘灵契’呢?”陈学佳不解的问道。 “一开始或许只是寡人有疾,贪图那九尾灵狐异于凡间女子的美貌。此后又出于同样的目的,与其他几只以色示人的大妖签订了‘灵契’,再后来他为了追求自己心目中的帝国幻梦,便可以越来越频繁的借助‘乾坤聚宝盆’的力量。”萧衣陌说道这里,转头看着陈白白道:“白白,你经历过一次‘灵契’的签署,应该知道要借助那大妖的力量,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是说进献血食?”听萧衣陌这么一说,又联想到自己与妲己初见之时,对方一开口便向自己索要三十名青壮男丁,陈白白不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没错,有些大妖会要求‘乾坤聚宝盆’的主人向其进献血食,谓之‘血酬’。但是更为可怕的,是‘愿酬’。”萧衣陌一脸严肃的对着陈白白点了点头。 “‘愿酬’?”陈白白隐约想起,自己在与那妲己签署‘灵契’之时,陈万三曾与那妲己在对话中提到过这个词,只是究竟是何含义,自己却也不甚了了,便一脸懵懂的看着萧衣陌,期待他的解答。 “哦!原来是玉尊管!”陈白白嘴上虽然客气,但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来者不善,此事要糟!”便随口说了一句:“玉尊管,你好,玉尊管,再见!”反手便再一次的把门给关上了。萧衣陌见状,便微笑道:“看来正是来了一只大妖啊!” “所谓‘愿酬’,便是那‘乾坤聚宝盆’的主人,在借助大妖力量之时,需要答应对方的愿望,即便这个愿望是要你献祭自己的至爱。”萧衣陌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好吧!幸好,我与那妲己签署的‘灵契’,只是答应给她十个稻荷寿司便是了!”陈白白心有余悸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希望,白白,你今后还是尽量不要去借助包括妲己在内的任何‘乾坤聚宝盆’中大妖的力量才好!”萧衣陌拉着陈白白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衣陌,我知道了!”陈白白见萧衣陌说的如此认真,连忙点头称是道。 “白白,你可一定要记住,那种借助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心愿的感觉,是会上瘾的!”萧衣陌再次向陈白白强调道。 “嗯!我记住了!只是……”陈白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商纣王子辛也是因为这个,才与那么多大妖签署‘灵契’的吗?” “也不全是,他的倒行逆施引来了天下人的反对,为了击败对手,他不得不进一步借助‘乾坤聚宝盆’的力量,与更多的大妖签署‘灵契’,但更多的‘灵契’自然要带来了更多的献祭,自然也会令更多的人站到起来反抗的行列之中。最终这些涓涓细流汇聚而成的怒涛,在牧野彻底击溃了商纣王子辛麾下的妖兽军团。”萧衣陌叹了口气说道。 “莫非来了什么妖魔鬼怪不成?”萧衣陌见陈学佳虽然紧张,但绯红的小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惊恐的神色,便拿他打趣道。“萧公子,你……”陈学佳瞪了萧衣陌一样,然后撅着小嘴、便赌气跑回自己楼上的房间去了。 陈白白只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便随口支应道:“学佳,你去开门!”陈学佳此时虽然已是睡眼惺忪,但公子所差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蹒跚的走到门前,但刚一开门,看见眼前的来人。陈学佳又赶紧把门关了起来。 陈白白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自己走到门前,打开门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锦衣少年。虽然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能含糊的说道:“这位公子请了,在下陈白白,不知您深夜到此,有何贵gan?” “哦!原来是玉尊管!”陈白白嘴上虽然客气,但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来者不善,此事要糟!”便随口说了一句:“玉尊管,你好,玉尊管,再见!”反手便再一次的把门给关上了。萧衣陌见状,便微笑道:“看来正是来了一只大妖啊!” “好了,时间不早了!再聊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白白,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再来商量,该如何去东厂营救皮定休!”萧衣陌赞许了看了陈学佳一眼,但还是催促着陈白白要早些休息。但就在众人准备各自回房之际,“小白酒馆”的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銮铃之声,随后伴随着焦急的扣门声,颇为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请问皮定休、皮公子,可在此处?” “学佳,你说的没错!”萧衣陌见陈学佳如此神情落寞,便微笑着对他道。随后又转头对着陈白白道:“那一天在‘裘马之会’上,我便是见那曹钦点来势汹汹,担心白白你拿到那‘乾坤聚宝盆’之后,会对你不利。才尾随你来到此处!之前不便对你言明,真是万分抱歉。” “陈公子,正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玉明视,乃‘薄情小筑’的总管。那天‘裘马之会’,陈公子您还坐过我的车呢?”那锦衣少年对陈白白深施一礼,满脸堆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孟老夫子会说: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原来牧野之战的背后是一场凡人与妖族的决战啊!”陈学佳听得倒是饶有趣味。 122.224.51.22, 122.224.51.22;454570;;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东厂魔狱(二) 网om,。 (二) “陈公子、陈公子,你倒是开门啊!”听着门外“薄情小筑”总管玉明视有些焦急的敲门声,萧衣陌微笑着看着忐忑不安的陈白白。但是大大方方的走上去,替陈白白开了门。 “陈公子,这位兄台是?”玉明视看了一眼颇为陌生的萧衣陌,转头向陈白白问道。“哦!玉总管,这位是本店‘小白酒馆’的主厨萧衣陌。衣陌,这位是‘薄情小筑’的总管玉明视,玉总管。”陈白白心中虽然焦虑不安,但仍只能强颜欢笑的替两人相互介绍道。 “哦、哦、哦!原来是名动京师的‘白衣厨仙’,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其实以兄台的姿容,大可不必劳烦于这庖厨之间。若不嫌弃,可来我‘薄情小筑’……”玉明视一脸诚恳的对萧衣陌说道。陈白白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上前挡驾道:“我家衣陌哪里都不去!” “今天这‘白玉会’我虽然未能到场,但也大体可以想见。陈公子你与皮定休之间,必然是唇枪舌剑,闹得极不愉快。那皮定休不愿放弃对潞安郡主的追求之外,更是目中无人,恃才放旷。陈公子你一气之下,便发动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将他拿下。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玉明视见陈白白没有回答自己,更是变本加厉的说道。 “玉总管说笑了,这以色侍人之事,并非萧某所愿!”萧衣陌见陈白白如此关心自己倒是难得露出了一缕会心的微笑,对着玉明视拱手说道。 “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玉明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正儿八经的对着陈白白说道:“陈公子,前天里您差贵府书童前来我‘薄情小筑’,盛邀那皮定休皮公子来这‘小白酒馆’一叙,不知你们聊的如何?” 陈白白见玉明视深夜来此,自然猜到对方是为皮定休而来。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起,便只能支吾道:“这个……嘛”。 “陈公子,此事可有你亲笔所书的名刺,还有这‘小白酒馆’于市面上分发的传单在此,你可万万不能抵赖啊!”玉明视笑着从袖中掏出前天陈学佳送往“薄情小筑”的名刺以及那任波郄写的有关“白玉会”的传单,摆出了一副要向陈白白要人的架势。 “话虽然如此,只是……”陈白白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好在一旁的萧衣陌倒是成竹在胸,轻轻的拉着陈白白的手道:“白白,这位玉总管竟然能cao持‘薄情小筑’,自然也非等闲之辈,你不妨便将今天之事直言相告,想来玉总管也是能够理解的!” “好吧!玉总管,你有所不知。那皮定休原是一只犬妖!”有了萧衣陌的鼓励,陈白白多少有了几分底气,便将今天皮定休前来赴约,性情大变之下化身为巨型白犬,直至最终为锦衣卫“缉妖司”和东厂联手擒去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玉明视一边耐心的听陈白白讲述以往经过,一边微笑的看着躲在楼梯上小心翼翼偷听的陈学佳,注意了此时的陈学佳的肩头多了那只纪如风之前赠送给陈白白的“铁血战隼”,玉明视的嘴上更是露出了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诡异笑容。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陈白白说完之后,顿感一阵轻松。满心期待着玉明视可以就此收手,不再向自己要人。却不想那玉明视鼓掌笑道:“好、好、好!陈公子真是编的一手好故事啊!” “今天这‘白玉会’我虽然未能到场,但也大体可以想见。陈公子你与皮定休之间,必然是唇枪舌剑,闹得极不愉快。那皮定休不愿放弃对潞安郡主的追求之外,更是目中无人,恃才放旷。陈公子你一气之下,便发动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将他拿下。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玉明视见陈白白没有回答自己,更是变本加厉的说道。 “玉总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白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颇为迟疑的看着对方。“这锦衣卫‘缉妖司’和东厂横行市井,惯常于这指人为妖的讹诈之术。京师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商家铺户被他们指为妖邪,轻者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那皮定休名声在外,自然也被他们盯上了。只是玉某没有想到,你陈公子竟然也当其了帮凶来!”玉明视抚着手掌,一脸洞察天机的说道。 “玉总管,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家公子有什么理由要去害那皮定休啊?”躲在楼梯上的陈学佳终于听不下去了,走下楼来与那玉明视理论道。 “哦!原来学佳贤弟,你也在啊!多时不见,真是想煞愚兄了!来,让愚兄抱抱!”虽然被陈学佳当面顶撞,但却似乎并不动怒。反而笑着迎上前去,吓得陈学佳连忙躲在了陈白白的身后。 “好吧!看来还是故主情深,只是一天的光阴,学佳,你便忘了我们在那‘薄情小筑’的种种过往了!愚兄,真实伤心啊!”玉明视见陈学佳不接受自己的怀抱,随即摆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百口莫辩的陈学佳忐忑的朝着陈白白看去,果然见自家少爷的脸上写着“你作什么好事!”的愤懑和不满。 “玉总管,我不管你和学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终究是我的书童。请你自重!另外,学佳说的没错,我有什么理由要勾结锦衣卫和东厂去害那皮定休呢?”陈白白有些生气了对着玉明视朗声说道。 “呵呵,那皮定休在东昌与靖王爷之女潞安郡主萍水相逢,以致相思成疾,一路苦苦相随来到京师之事,天下尽知。而那靖王爷与陈良造老爷jiao情莫逆,两家早已订下了姻亲,要结为秦晋之好。陈公子,你敢说你这次请那皮定休前来相见,不是为了警告他以后要远离潞安郡主吗?”玉明视冷笑着说出了陈白白与皮定休的过节,倒令陈白白一时难以回答。 “今天这‘白玉会’我虽然未能到场,但也大体可以想见。陈公子你与皮定休之间,必然是唇枪舌剑,闹得极不愉快。那皮定休不愿放弃对潞安郡主的追求之外,更是目中无人,恃才放旷。陈公子你一气之下,便发动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将他拿下。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玉明视见陈白白没有回答自己,更是变本加厉的说道。 “玉总管,你也未免把我家少爷想得太坏了吧!更何况那锦衣卫和东厂又凭什么听我公子的号令啊?”陈学佳见自家少爷吃了瘪,连忙出面反问道。 “你家陈公子的为人,我玉某人是知道的!为了那区区一个‘乾坤聚宝盆’便不惜抛出二百万两白银。那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拿下一个小小的‘kuang放玉郎’又算得什么!更何况,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纪大人,是你家公子的好朋友。那东厂督公曹吉利曹大人的独子,曹钦点少爷与你家公子称兄道弟。嗯,学佳,我且问你,今天这‘白玉会’,纪大人和曹公子是否都亲自到场了啊?”玉明视微笑的看着陈学佳,抽丝剥茧的说道。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皮定休妖化的过程,陈学佳也险些相信了玉明视说的便是事实,只能含糊其词的回答道:“纪大人和曹公子的确都在,只是……只是……那皮定休化身巨犬之事,我是亲眼所见的啊!” “唉,我的好贤弟啊!你终究是年纪太小,那锦衣卫‘缉妖司’和东厂是什么所在?以他们的手段莫说用障眼法把皮定休变成一只狗狗,便是把我玉明视变成一只兔子,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一切想到都是你家公子安排好的,他恨那皮定休纠缠他的爱人,便有意整治于他!”玉明视越说越来劲,但偏偏方方面面都合情合理,即便是陈学佳也有些恍惚起来。 “今天这‘白玉会’我虽然未能到场,但也大体可以想见。陈公子你与皮定休之间,必然是唇枪舌剑,闹得极不愉快。那皮定休不愿放弃对潞安郡主的追求之外,更是目中无人,恃才放旷。陈公子你一气之下,便发动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将他拿下。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玉明视见陈白白没有回答自己,更是变本加厉的说道。 就在玉明视颇为得意之际,萧衣陌冷笑一声突然开口道:“玉总管,你说了这么多!今天莫非是要来为那皮定休出头的吗?” “岂敢、岂敢,其实那皮定休kuang放无理,在下也早已看他不顺眼了!陈公子这次仗义出手,为我‘薄情小筑’、不、不、不,是为天下除去了这登陆浪子!我玉明视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来为他出头一说!只是……”玉明视顿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副市侩的表情,小声说道:“只是他今天毕竟是从‘薄情小筑’出来的客人!多少陈公子还是要给个jiao代的吧?” “jiao代?我能给什么jiao代啊?那皮定休竟然被东厂带走了!以后朝廷有何处置,不该是明正典刑、还是流徒发配自然会有告示发出的啊!”陈白白实在被对方纠缠的有些烦了,便不假思索的随口答道。 “哦、哦、哦!原来是名动京师的‘白衣厨仙’,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其实以兄台的姿容,大可不必劳烦于这庖厨之间。若不嫌弃,可来我‘薄情小筑’……”玉明视一脸诚恳的对萧衣陌说道。陈白白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上前挡驾道:“我家衣陌哪里都不去!” “嗯、嗯、嗯,便是不能杀了那狂生,也要将他赶的远远的,让他永世不能再见那潞安郡主一面。果然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陈公子如此行事,我玉明视佩服、佩服!”玉明视听陈白白这么一说,连忙拱手说道。仿佛将那皮定休明正典刑或流徒发配的决定是陈白白做出的一般。 “玉总管,你……好吧!就算那皮定休不是妖物,可现在他已经落入了东厂的手中,我陈白白也是爱莫能助,也请玉总管你就不要再管这闲事了!”陈白白感觉与这玉明视实在是有理说不清,便只能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 “什么叫闲事!”玉明视突然变脸道:“陈公子,你也是‘薄情小筑’的常客,定然知道这些时间那皮定休住在那里独占花魁,耗费了多少开销。这些银子,我不来找你要,难不成要去东厂来找他要不成。” “原来他今晚来,还是为了银子!”陈白白心中暗想,不禁哑然失笑。一旁的陈学佳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不是说皮定休风流无双,才艺通神,天下艺坊无不是倒履相迎吗?怎么你们还要他的银子?” “倒履相迎?可以啊!他若喜欢,叫我不穿鞋子去迎他都可以,只要他付的出银子啊!”玉明视对着陈学佳一脸讥讽的笑道:“我们‘薄情小筑’又不是你们陈家开的义庄,岂容客人白吃白住,那柳三变若不是在青楼花光了银子,又岂来什么奉旨填词的故事。贤弟,你问问你家公子,看看他平时在我们‘薄情小筑’花费多少?” “好、好、好,还是萧厨仙shuang快。只是不知我们何时出发?”玉明视见陈白白没有拒绝,便连连点头称是道。“这个嘛!我与白白还要商议、商议,玉总管,你看……”萧衣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的方向望去。玉明视何等精明,连忙说道:“那好,我在门外的马车上候着便是,陈公子若有什么吩咐,只需让学佳贤弟前来唤我!”陈白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学佳和你见面了!” “陈公子,你若不答应。我便只能将那‘白玉会’上所发生之事卖给各大书坊、茶馆,换几个小钱了!嗯,这话本的名字我都想好了,便叫‘痴情玉郎误入鸿门宴,辣手公子巧布天罗网’,学佳贤弟,你饱读诗书,看看我这名字取的如何?”玉明视见陈白白似乎有些犹豫,便亮出了底牌威胁道。 “好吧!竟然如此,我便替我家白白应承下此事了!”陈白白尚未回答,始终在一旁笑而不语的萧衣陌却突然开口说道。陈白白刚想反驳,萧衣陌却微笑着握紧了他的手。投来的温柔目光之中,更明确写着:“不用怕,万事有我!” “白白,我们若要硬闯东厂去救那皮定休,此人却是一大助力啊……”萧衣陌的话尚未说完,却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们果然要去东厂救人……” 目送玉明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已然微亮的夜色之中,陈白白有些丧气的对着萧衣陌道:“衣陌,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贤弟,你有所不知!那皮定休虽然名满天下,便毕竟是个外来户!因此他入住我‘薄情小筑’之时,我便已让他先存了压柜的银两。此次前只要他jiao出那存银两的钥匙便可,即便那钥匙已然失落。也只需他写下三寸白条,我便可回去让人砸锁取银。”玉明视向陈学佳解释了一番之后,又满心期待的看着陈白白道:“只要那银子到手,往后陈公子要对那狂徒要杀要剐,便都与我‘薄情小筑’无关!陈公子,你意下如何?” “那皮定休身上似乎不像是带了那么银两的样子啊?”陈学佳毕竟懵懂,便好意提醒道。 “这个……恐怕……”陈白白虽然已然答应了潞安郡主要去东厂救人,并为此不惜与那“乾坤聚宝盆”中的大妖——九尾妖狐苏妲己签署了“灵契”,但毕竟该如何救人依旧毫无头绪,此时又要多带一个玉明视,更令他头皮发麻。自然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了,玉总管,这些事情便不要再提了!”陈白白实在不愿意当着萧衣陌和陈学佳的面,提起此前自己在“薄情小筑”的荒唐事,但与此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在商言商,那玉明视所言非虚,便随口支应道:“玉总管,你此来的意思我已然知道了!只是在下此番开设这‘小白酒馆’,本便是白手起家、自立门户!账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还请宽限几天,容我想想办法!” “陈公子你言重了!其实这钱本就不该陈公子你来出!这样吧!您只需带我去那东厂天监,与那皮定休见上一面。此事便可一笔勾销!”玉明视见陈白白如此豪shuang,态度也顿时软化了许多。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东厂魔狱(三) 网om,。 “武陵……犬戎国?”陈白白和潞安郡主听到这个异常陌生的名字,不约而同的小声嘀咕道。倒是一旁的萧衣陌微微点了点头。而悄然回到的陈学佳则是若所有思的努力回忆着什么。 (三) 刚刚经历了玉明视一番折腾的陈白白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全身发凉。因为他清晰的分辨出这个声音属于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纪如风。“纪……纪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陈白白不敢回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还在五里之外,但应该一炷香之后,便可以抵达你的小白酒馆!”那个声音继续在陈白白的身后回答道。 “五里之外……”陈白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一看才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栖在陈学佳肩膀上的那只“铁血战隼”的身上发出的。顿时觉得匪夷所思,一时摸不着头脑。“这鹰隼脚环之上的哨子上刻有‘同声符’,我们在这里的言语,纪大人都可以听到。若有必要,纪大人也可以通过这‘同声符’与我们交谈!”萧衣陌见陈白白颇为困扰,连忙解释道。 “那……那岂不是平日里我说什么都被纪大人听了去了!”陈学佳听到这里,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毕竟这“铁血战隼”虽然是纪如风送给陈白白的,但平时里都是陈学佳在养着。陈学佳见它可爱,便引为玩伴,更时常会对着它吐露心事。一想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都如同说给了纪如风听了一般,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不……不……此符法力……有限,平时里一直都接受不良,不知怎么今日却如此好用。好了,不多说了!见面再聊!”陈白白只听的纪如风的声音吞吞吐吐,最后竟然戛然而止。心中暗想这纪大人平日里刚正不阿,此时为了照顾陈学佳的面子,硬生生憋出个谎话来也是为难他了。 “衣陌,你早就知道这‘同声符’的事情?”陈白白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拉着萧衣陌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问道。“是啊!但我看纪大人不似奸恶之辈,有些话让他听到也无妨……”萧衣陌也如法炮制的在陈白白耳边继续小声的回答道:“更何况,你若要去救那皮定休,又岂能没有纪大人出手相助呢?”听到萧衣陌这番话,陈白白突然感觉自己在自己一心只想向那“乾坤聚宝盆”求助的同时,萧衣陌已然暗中为自己布置好了一切,与他相比,自己想问题似乎还是太过天真和单纯了。 果然片刻之后,身着一声黑色官府的纪如风便策马来到了“小白酒馆”的门外。但见他纵身下马,便快步赶了进来。 “纪大人来的好快!”陈白白迎上前行礼道。 “刻不容缓啊!”纪如风微一摆手,表示不用多礼。陈学佳见他风尘仆仆,连忙去后厨为了他沏了一杯热茶端来。纪如风道了声谢便接过茶杯,与此同时不由得多看了陈学佳一眼。陈学佳便羞得满脸通红,躲到那后厨去了。 “萧少侠,你果然见多识广!”纪如风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便对着萧衣陌说道。话里话外似乎不仅是说对方看破了那“铁血战隼”鹰哨之上的“同声符”,而是另有所指。“纪大人,您谬赞了!”萧衣陌微微一笑,似乎是坦然的接下了纪如风的称赞。 “好了,事情紧急,我便不与二位客套了!我且问你们为何想要去东厂虎穴救那皮定休?”纪如风对着萧衣陌点了点头,随即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陈白白没想到纪如风会问这样的问题,审视内心突然发现自己想去救那皮定休,竟然完全是因为不忍见潞安郡主伤心,但这样的回答显然并不合适。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咻咻是本郡主与小白哥哥幼时的宠物,无端被你们锦衣卫和东厂拿了去。难道本郡主不该讨回吗?”就在陈白白无言以对之际,潞安郡主却带着李嬷嬷却从楼上走下来。言辞之间虽然颇有几分皇家的风度,但陈白白却清晰的看到此时的潞安郡主竟比昨天更为憔悴,显然这一夜也是没有睡好,心中更是不忍。 “郡主在上,在下有急务在身,不便全礼。还请恕罪!”纪如风见状连忙起身向潞安郡主行礼。但潞安郡主却似乎并不在意,轻轻了摆了摆手之后,便对着陈白白说道:“小白哥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郡主,请容在下将昨日所查之事一一禀报,咱们再做商议!”纪如风见陈白白脸上写满了为难。便连忙上前解围道。“也好!本郡主便听听你有什么可说的!”在潞安郡主眼中,纪如风是伤害自己爱犬的罪魁祸首之一,对他自然没什么客气可言。 “刻不容缓啊!”纪如风微一摆手,表示不用多礼。陈学佳见他风尘仆仆,连忙去后厨为了他沏了一杯热茶端来。纪如风道了声谢便接过茶杯,与此同时不由得多看了陈学佳一眼。陈学佳便羞得满脸通红,躲到那后厨去了。 “郡主,你说那白犬乃是你自幼所养,或许所言非虚。但你可知那白犬的真实来历?”纪如风也没和潞安郡主计较,仍是语气和蔼的问道。潞安郡主听他这么一问。倒想起自己的确不记得那只名为咻咻的小狗是何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的,只是模糊的记得自己童年之时某一天春九娘便将它抱到了自己和陈白白的面前,还嘱托他们两人要好生照顾那只小狗。于是也便只能老实的回答道:“本郡主不知道!” “嗯!我想也是!”纪如风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我也是与林副指挥使昨夜通宵翻阅‘缉妖司’的卷宗,才理出了一些头绪。” “纪大人,我也记得那皮皮自幼便在我家中生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突然失去了踪迹!莫非是它离开我家之后被什么妖物附身了吗?”陈白白见状也颇为疑惑的说道。 “不、不、不!陈公子,那白犬本便是武陵犬戎国的世子,只是当时迫于形势,才不得不潜伏于贵府之上!”纪如风对着陈白白摇了摇头道。 “那……那岂不是平日里我说什么都被纪大人听了去了!”陈学佳听到这里,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毕竟这“铁血战隼”虽然是纪如风送给陈白白的,但平时里都是陈学佳在养着。陈学佳见它可爱,便引为玩伴,更时常会对着它吐露心事。一想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都如同说给了纪如风听了一般,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武陵……犬戎国?”陈白白和潞安郡主听到这个异常陌生的名字,不约而同的小声嘀咕道。倒是一旁的萧衣陌微微点了点头。而悄然回到的陈学佳则是若所有思的努力回忆着什么。 “不错,那武陵犬戎国,乃是有史可查的四大妖国之一。史载其祖为帝喾之婿盘瓠……”纪如风的这些话,对于陈白白和潞安郡主而言无疑于天书,好在一旁的陈学佳见状,连忙解释道:“帝喾乃上古三皇五帝之一,上承炎、黄,下启尧、舜,史书里的确记载了他曾将自己小女儿嫁给了一条神犬。《后汉书》和《搜神记》里都有记载:昔帝喾时患犬戎入寇,乃访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吴将军头者,妻以少女。时帝有畜狗,名曰盘瓠。遂衔其将军首而至,乃以女配之……”。 “哦,也就是说,神犬盘瓠为帝喾击败了犬戎国的入侵,于是便成为其的东床快婿咯?”潞安郡主似懂非懂的看着陈学佳问道。但心里却不由得暗想道:“原来自古便有公主嫁给狗狗的啊!” “嗯!郡主,是这样的!而且史书上还说神犬盘瓠背着帝喾的女儿……负走入南山,止石穴中。生六男六女,因自相夫妻。应该便是纪大人所说的武陵犬戎国的由来吧!”陈学佳对着潞安郡主点了点头说道。 “学佳,你果然博闻广记!”纪如风对陈学佳的学识也是颇为佩服。在称赞了这位小书童一句之后,才再度回到了正题:“其实武陵犬戎国长期以来与世无争,虽然中原王朝对其也时有征伐,但皆因地形复杂,瘴气四布,而不了了之。武陵犬戎国也算恭顺,本朝建立之时也曾纳贡称臣。但十二年前奉命出访武陵犬戎国的使团不知何故被那些妖犬系数杀害,先帝震怒之下便勒令兵部发兵征剿,并调锦衣卫‘缉妖司’和东厂精锐随军出征。” “那……那岂不是平日里我说什么都被纪大人听了去了!”陈学佳听到这里,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毕竟这“铁血战隼”虽然是纪如风送给陈白白的,但平时里都是陈学佳在养着。陈学佳见它可爱,便引为玩伴,更时常会对着它吐露心事。一想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都如同说给了纪如风听了一般,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你们堂堂的锦衣卫竟然去打狗……”潞安郡主听到这里,忍不住对纪如风嗤之以鼻道。 “郡主……那武陵犬戎妖国的犬妖可非比寻常,你且看那一日我‘缉妖司’围捕那皮定休的艰难,便可知昔日征剿之难。我‘缉妖司’会同东厂及兵部调集的大军鏖战数月,方始将那武陵犬戎妖国攻破。”纪如风见潞安郡主此时已经完全站在了犬妖的立场之上,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 “哼,你说这些和我们咻咻有什么关系!”潞安郡主依旧颇为不忿。 “呃……事情是这样的!武陵犬戎妖国被攻破之时,其国主战死,但其年幼的世子却为东厂督公曹吉利生擒。曹吉利将其与武陵犬戎妖国国主的首级一道作为贺礼献俘于京师!但不知道途中出什么岔子,那武陵犬戎妖国世子在进入京师地面后不久便宣告失踪。令曹吉利颇没面子。为此还革了曹安的大档头之职。”纪如风见潞安郡主不依不饶,便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郡主,请容在下将昨日所查之事一一禀报,咱们再做商议!”纪如风见陈白白脸上写满了为难。便连忙上前解围道。“也好!本郡主便听听你有什么可说的!”在潞安郡主眼中,纪如风是伤害自己爱犬的罪魁祸首之一,对他自然没什么客气可言。 “曹安?便是那曹府的大管家?”陈白白听到这里,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 “没错,便是那厮!我与林副指挥使,昨夜翻阅卷宗之时推测,那武陵犬戎妖国世子应是在京师城内脱狱而走。但因为身负重伤,不能远行。才化为幼犬的模样!贵府之人被其外表所迷惑,便误打误撞的抱了去,也未可知!”纪如风对着似乎关注重点与自己迥异的陈白白也是无可奈何。 “那……那岂不是平日里我说什么都被纪大人听了去了!”陈学佳听到这里,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毕竟这“铁血战隼”虽然是纪如风送给陈白白的,但平时里都是陈学佳在养着。陈学佳见它可爱,便引为玩伴,更时常会对着它吐露心事。一想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都如同说给了纪如风听了一般,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这个……也许吧!”陈白白虽然勉强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道:“我府上的下人都知道我自幼便害怕毛绒绒的东西,而怎么可能会抱一只小狗回来!若不是春姨执意要养,那皮皮也早被我赶出家门去了!” “东厂既然负责押送武陵犬戎妖国世子进京献俘,一路之上自然戒备森严,又怎么会被那身负重伤的犬妖逃了。那犬妖既然选择蛰伏于陈府,又为何最终会选择离开。出现在东昌府境内呢?”相比起陈白白来,萧衣陌却似乎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更为关心,开口向纪如风询问道。 “其实这镇妖大狱所在的位置倒不算偏僻,只是其中内有乾坤,可谓非请勿入!”纪如风说话间便拿出一份地图,对众人道:“出入这镇妖狱须得二件事物,第一便是我偷偷拓下的这张东厂镇妖狱的全境地图,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第二是要有开关狱中机关的玉牌,可惜此物只有曹吉利亲信手下才有。” “这个……说来惭愧,我与林副指挥使研究了一夜,也依旧是毫无头绪。只知道那武陵犬戎妖国世子此后机缘巧合,化身为了‘狂放玉郎’皮定休,并一路尾随郡主到来京师。而至从其进城以来,城中各地便陆续发生了‘魔犬伤人’之事。”纪如风见萧衣陌问的如此细致,也只能挠着头抱歉道。 “哼,我家咻咻才不会咬人呢!”潞安郡主虽然心中已经认同了纪如风所说之事。但听到“魔犬伤人”四个字,还是忍不住柳眉倒竖,又气又急的样子,都好像当场就要哭出来一样。 纪如风见潞安郡主如此伤心,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与林副指挥使昨夜对比了在‘魔犬伤人’案发现场所发现的犬毛和脚印。认为与那武陵犬戎妖国世子的体貌特征相差甚大。而且从牙痕来看,伤人的魔犬应该不只一头。所以我和林副指挥使一致认为,这一次可能抓错人了……哦,应该抓错狗了!” “我就说嘛!我们家咻咻最乖了!你们这样错怪好狗,本郡主也不跟你们计较了!还不快快放狗?”潞安郡主见纪如风承认了错误,顿时来了精神。纪如风见状连忙说道:“郡主,你且先不要如此兴奋,那皮定休并不在我们锦衣卫手上,而是被关押在东厂的镇妖大狱中。”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既然咻咻被关押在那东厂的什么、什么大狱之中,我自会去救它!”潞安郡主听纪如风这么说,顿时又板起了脸上。 “呃……”纪如风没想到这潞安郡主会这么快便翻脸,只能扭头对着陈白白说道:“陈公子,我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两件事,一是皮定休虽然已经被擒,但那‘魔犬伤人’一案未结,我有心与诸位一同前往那镇妖大狱查问个清楚。二是那十一年前武陵犬戎妖国被诛灭一事,也有诸多疑点。我想一并合案侦缉。” “其实这镇妖大狱所在的位置倒不算偏僻,只是其中内有乾坤,可谓非请勿入!”纪如风说话间便拿出一份地图,对众人道:“出入这镇妖狱须得二件事物,第一便是我偷偷拓下的这张东厂镇妖狱的全境地图,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第二是要有开关狱中机关的玉牌,可惜此物只有曹吉利亲信手下才有。” 纪如风说的颇为恳切,但一旁的萧衣陌还是颇为疑虑的说道:“纪大人……你身居要职,我看此事‘缉妖司’出手多有不便吧?” “萧少侠,你看我此番来穿的是什么衣服?”纪如风听他这么说,便笑着回答道。萧衣陌仔细一看,才发现纪如风此时穿的既然是东厂的官服。显然已经是做好潜入东厂镇妖大狱的准备。 “那……那岂不是平日里我说什么都被纪大人听了去了!”陈学佳听到这里,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毕竟这“铁血战隼”虽然是纪如风送给陈白白的,但平时里都是陈学佳在养着。陈学佳见它可爱,便引为玩伴,更时常会对着它吐露心事。一想到自己的那些话,竟然都如同说给了纪如风听了一般,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纪大人,你的意思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去救那皮定休?”陈白白见纪如风这么说,似乎准备以个人的身份与自己共同进退。便颇为感激的问道。 “你们是去救人,但我是为了去查案!”纪如风苦笑一声道:“唉,锦衣卫身为朝廷鹰翼,却不能为朝廷锄奸去恶。还要你们这些小辈犯险,实在是有愧圣上的隆恩。我也是唯尽一点心力而已。” “我也不知自己做这事是对是错,只是我只觉不如此行事,有愧身上的这件锦衣。”纪如风面对陈白白的谢礼并无喜色,只是一脸的淡然。“镇妖狱里面危机重重,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就在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际,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声断喝道:“谁也不许去!” “我的好郡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没有纪大人相助,我们只怕连那东厂镇妖大狱在哪都不知道吧?”陈学佳见状连忙出面为纪如风打圆场道。 “小白哥哥,你不要相信他!他之前还用长枪刺我家咻咻呢!”潞安郡主见陈白白似乎准备和纪如风一起去就自己的爱犬,连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郡主……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纪如风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眼,失声叫道。 “那个胖子,哦,郡主说的是那曹钦点。”纪如风微一思索便猜到了何人,苦笑道:“这冥冥之中果有天意啊。如此一来,我们倒是说不定真有机会潜入那镇妖大狱。” 陈白白一看地图之上详细的描绘了这个镇妖狱的格局布置,心中暗自盘算到有纪如风和萧衣陌两大高手在旁,再加上与自己签有“灵契”的苏妲己暗中相助,此事倒有了九成的把握。便答道:“多谢纪大人出手相助。” “萧少侠,你看我此番来穿的是什么衣服?”纪如风听他这么说,便笑着回答道。萧衣陌仔细一看,才发现纪如风此时穿的既然是东厂的官服。显然已经是做好潜入东厂镇妖大狱的准备。 “其实这镇妖大狱所在的位置倒不算偏僻,只是其中内有乾坤,可谓非请勿入!”纪如风说话间便拿出一份地图,对众人道:“出入这镇妖狱须得二件事物,第一便是我偷偷拓下的这张东厂镇妖狱的全境地图,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第二是要有开关狱中机关的玉牌,可惜此物只有曹吉利亲信手下才有。” “就是昨天那个胖子给的,我本来都准备扔掉的。”潞安郡主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 “玉牌?你说的可是此物!”一旁的潞安郡主慧眼一转,将那块曹钦点给自己玉牌举了起来问道。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东厂魔狱(四) 网om,。 (四) 就在“小白酒馆”里大家都信心满满的准备跟随纪如风,一同前往镇妖狱救出皮定休之际,始终站在潞安郡主身旁的李嬷嬷,却突然开口喝止住了众人。只见李嬷嬷脸色铁青,对着陈白白道:“陈公子,我之前敬你是陈家的大少爷。很多事情也不便多嘴。只是这件事我家郡主不知轻重,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且不说那皮定休是妖兽,被关入东厂大狱本是理所当然。便是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擅闯公门重地也是大罪。就算是贵为郡主,被抓到或是撞破也是天大的麻烦,莫说你区区一个布衣。我看那纪如风、纪大人八成是把你当成枪使,听我一句劝,莫要去趟这浑水。” “嬷嬷教训的是,但今日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其实在陈白白内心之中,也知道李嬷嬷所言非虚,但要救出皮定休,完成潞安郡主的心愿。却也唯有冒险一试。于是他恭恭敬敬的对着李嬷嬷说道:“嬷嬷,这世上之事或许本无对错,但为人一生,却总要无愧于心。郡主要去救那皮定休,不是因为它曾是郡主幼年的玩伴,而是因为那皮定休不惜千里相随、以身犯险。纪大人要去闯那镇妖狱,不是为了与那东厂争功,而是为了去查明十一年前那武陵犬戎灭国的真相。亚圣曾曰:虽千万人吾往矣!那么今日之事,莫说是一池浑水,便是那泥沼沙海,我陈白白也绝不回头!” 陈白白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令站在一旁的陈学佳感动的热泪盈眶,忍不住第一个为其鼓起掌来,抽泣着说道:“公子,之前给你讲解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道理时,你不是说那些都是骗人的吗?” 陈白白微微一笑,走过去拉着陈学佳的小手,温柔的说道:“小傻瓜!我的意思是这些话只因记在心间,若有人终日挂在嘴边!那不是教书先生,便一定是个大骗子。千万不要与他接近!一会你便留在这‘小白酒馆’之中,好不好?” “嗯,学佳明白!学佳自知也帮不上公子什么忙,跟过去也只会碍手碍脚!”陈学佳含着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陈白白又转身对着刚刚与绿豆粥、春梅一同从楼上下来的任波郄说道:“任掌柜,一会我与郡主、衣陌要随纪大人出去一趟,这店里的事情还有劳您多多照应。” “好吧!没想到陈公子你竟然还有如此见识!那我李淑芳也只能祝你们此去,马到功成!”李嬷嬷平日里虽然凶悍,但毕竟并未不懂道理的人。见陈白白说的如此决绝,此时竟转怒为喜,亲切的走上前去,对陈白白道:“陈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陈白白不知道李嬷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便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到了一旁。只见那李嬷嬷笑盈盈的说道:“陈公子,你也知道你我两家的关系本就非比寻常,郡主与你更是青梅竹马。所以我家靖王爷早就有意招你为婿,只是此前我还担心你这些年养尊处优,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但今天看来陈公子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所以……郡主便托付于你了!” 陈白白万万没有想到李嬷嬷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谈起了自己与潞安郡主的婚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糊其辞道:“嬷嬷,你便放心吧!我一定安全的把潞安郡主带回来。” “哦!学佳说他不想见你,这位是陈禄安,禄安,还不见过玉总管!”陈白白见玉明视对陈学佳念念不忘,便故意编了个瞎话去气他。“怎么会呢?我看是陈公子你不舍得了吧!”玉明视倒也不在意,与男扮女装的潞安郡主见过礼之后,便招呼三人上了自己的马车,紧随着策马而去的纪如风朝着京师城内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见李嬷嬷不再反对之后,早已等待在一旁的纪如风便昂然站起,领着潞安郡主、陈白白与萧衣陌走出了小白酒馆。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众人刚刚出门,一直坐在马车上的玉明视便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欣喜的指着纪如风对着陈白白道:“陈公子,你果然手眼通天,竟然把纪大人都请来了!那今日之事更是十拿九稳了吧!” “陈公子,这位是……”纪如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守在小白酒馆的门外,顿时有几分诧异的看着陈白白。“哦!这位是‘薄情小筑’的总管,玉明视、玉总管。”陈白白也刚刚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玉明视还在门外等着自己的事实,只能尴尬的回应道。 “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纪如风当然不会想到玉明视是为了讨债而来,也不便细问,也只是含糊其辞的问道。 “是啊、是啊!陈公子已然答应在下了!来、来、来,陈公子、萧少侠请上我的车,还有这位……”玉明视连忙热情的招呼陈白白等人上自己的马车,但看到一身书童打扮的潞安郡主之时,玉明视却突然愣住了,颇为好奇的对着陈白白道:“咦!这位不是我的学佳贤弟嘛……陈公子,你到底有几个书童啊?” “哦!学佳说他不想见你,这位是陈禄安,禄安,还不见过玉总管!”陈白白见玉明视对陈学佳念念不忘,便故意编了个瞎话去气他。“怎么会呢?我看是陈公子你不舍得了吧!”玉明视倒也不在意,与男扮女装的潞安郡主见过礼之后,便招呼三人上了自己的马车,紧随着策马而去的纪如风朝着京师城内的方向疾驰而去。 站在小白酒馆门外目送众人离去的李嬷嬷,看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马车,忍不住擦擦了自己的眼角,扭头对着任波郄说道:“掌柜,店里可有好酒吗?”任波郄没有想到她突然会提出这个问题,只能点头答应道:“有倒是有,只是这一大早的……。”李嬷嬷瞪了他一眼道:“有,你便拿来……费什么话,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 马车的车厢之中,潞安郡主靠着陈白白坐着,主动的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陈白白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萧衣陌,萧衣陌则报以一个“我理解”的微笑。陈白白也只能轻轻的拍了拍潞安郡主的手道:“郡主,你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会吧!” “小白哥哥,你就不要叫我郡主了吧!还是和以前一样,唤我明姝就好!”潞安郡主温柔的回应道。突然小声的问道:“小白哥哥,方才李嬷嬷和你都说什么了啊?” “也……也没什么!只是拜托我好好照顾你!”陈白白不好意思与潞安郡主说两人的婚配之事,便随口敷衍道。“哦!小白哥哥,那些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明姝都长这么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潞安郡主点了点头,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眼眶却泛起红来。 “傻丫头,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鬼!”陈白白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一软便本能的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才没有呢!我是在想咻咻被他们抓去了,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潞安郡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还是充满了悲切。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对了,靖王爷那么疼你,为什么要为你安排这样一个嬷嬷啊?”陈白白也知道该怎么规劝这个自己视如亲妹妹一般的女孩,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 “其实……其实李嬷嬷是个好人!”潞安郡主见陈白白提到了李嬷嬷,便将李嬷嬷的来历娓娓道来:“李嬷嬷的父亲是宣府总兵,因为李总兵膝下无子,因此便将她当成男孩子一般抚养在军中。十年之前,异族入关,李总兵与我爹爹一同率军勤王,不幸战死沙场,临终之时便将女儿托付给了我爹。我爹感怀李总兵在乱军之中的救命之恩,便将那李嬷嬷接入了王府!” “靖王爷本是打算把那李嬷嬷纳为王妃的吧?接来才发现李嬷嬷竟然是一个女张飞……”陈白白见潞安郡主情绪始终不高,便随口开玩笑道。“去你的,我爹平生只爱我娘一个,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潞安郡主虽然当场反驳,但也被陈白白的话逗得露出了笑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徐徐停了下来。一路上始终在养精蓄锐的萧衣陌轻轻的用手指撩开车帘望去,不由得小声嘀咕道:“竟然是这里?!” “陈公子、萧少侠……我们好像到了!”此时玉明视充满疑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陈白白连忙拉着潞安郡主的手,跟着萧衣陌跳下车来。这时陈白白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背街小巷之中,不远处便隐约可见宫城侧近的皇家道观——太高玄殿门外的琉璃门。 “那里便是镇妖狱的所在?”萧衣陌指着太高玄殿的方向,对着下马走来的纪如风低声问道。 “没错!”纪如风点了点头,同时拿出一个包裹,对着众人道:“这里面有几身东厂番子的号衣,还有几张易形符。一会你们换的时候,先把易形符贴着衬衣之上,再换上那号衣。外人看来,你们便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了!” “陈公子,别开玩笑了!你若要救他,当初何必串通了锦衣卫和东厂去拿他!”玉明视摆出一副“别逗我了”的表情看着陈白白,直到看到陈白白一脸坚定,似乎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之后,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僵硬起来,手里拿着的东厂号衣,也连忙丢了下来。低声的说道:“那好吧!你们怎么疯我不管,但今天这事我可是毫不知情,我也没来过什么小白酒馆!”说罢便转身要走。 “那一日纪大人和‘缉妖司’的各位兄弟也是用这‘易形符’扮作那京师十三少的吧?”陈白白拿起一张“易形符”,好奇的对纪如风说道。 陈白白万万没有想到李嬷嬷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谈起了自己与潞安郡主的婚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糊其辞道:“嬷嬷,你便放心吧!我一定安全的把潞安郡主带回来。” “说来惭愧,那一日得知那皮定休与陈公子相约,我们本打算在半途便将其拿下。但考虑到那厮野性难驯,怕动起手来,误伤无辜。这才决定在小白酒馆动手。一边派人截停了其他各路宾客,一边乔装成京师十三少前来赴会!”纪如风有些抱歉的答道。 “哦、无妨!无妨!禄安,你便在那车上更衣吧!”陈白白一边说着,一边挑了一套尺码偏小的番子号衣递给了潞安郡主。 但潞安郡主刚刚拿着衣服上车,一旁的玉明视便自说自话的凑上前来,在陈白白手中的包裹中翻找起自己的尺码的号衣来。 “玉总管,你这是?”陈白白有些嫌弃的说道。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带我一起去见皮定休的吗?”玉明视则是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其实……玉总管,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不是为了带你去见皮定休,好了结那笔烂账,而是要将他救出那镇妖狱!”陈白白无奈之下,只能将真相合盘托出。 “陈公子,别开玩笑了!你若要救他,当初何必串通了锦衣卫和东厂去拿他!”玉明视摆出一副“别逗我了”的表情看着陈白白,直到看到陈白白一脸坚定,似乎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之后,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僵硬起来,手里拿着的东厂号衣,也连忙丢了下来。低声的说道:“那好吧!你们怎么疯我不管,但今天这事我可是毫不知情,我也没来过什么小白酒馆!”说罢便转身要走。 就在陈白白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这贴狗皮膏药之际,玉明视却突然扭头又走了回来。满脸写着“你们别想骗我”的神情,认真的对陈白白说道:“陈公子,我突然想明白了!你定是知道那皮定休家财万贯,才故意设下了这个局,先引锦衣卫和东厂将他拿了,再买个人情将他救了,如此一来,那皮定休不仅终身不敢再与你争抢那潞安郡主,更要感恩戴德,双手奉上银两!好一出‘捉放曹’啊!” 陈白白无语的看着眼前自作聪明的玉明视,心里暗骂:“这货是不是傻?怕是失了智吧!”但嘴上还是努力的解释道:“事情真的不是像玉总管你想象的那样的!唉,这里面比较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今日多谢玉总管相送,那皮定休欠下的银两抱在我的身上便是了!” “衣陌,你真的确定他能帮上我们吗?”陈白白看着玉明视那贱兮兮的样子,一脸苦笑的对着萧衣陌问道。“只怕今天我们能否顺利脱身,都要看这位装疯卖傻的玉总管了!”萧衣陌点了点头,也从陈白白手中的包裹之中拿了一身号衣。“那个……衣陌……我和你一起过去换吧!我怕那‘易形符’,我贴不好!”陈白白见状连忙说道。 “那在下便替‘薄情小筑’多谢陈公子了!”玉明视见陈白白答应了,顿时献上一脸的媚笑,欢天喜地一般的接过一套号衣和一张“易形符”,去一旁的墙角换衣服去了。 “不要脸!”正在绑着陈白白穿衣的萧衣陌低声骂了一句,抬手一指,正悬停在半空之中的一只体型异于同类的绿头苍蝇,顿时化为了飞灰。“衣陌,你说什么?”陈白白扭过头来,一脸好奇的问道。“没什么!有只不要脸的苍蝇而已!”萧衣陌微笑着答道。 “督公的意思:那纪如风今天……必……须……死!”常不得咬牙切齿的说道。突然又用充满怜爱的语气说道:“不过这陈白白和萧衣陌细皮嫩肉的……倒不妨先留个活口!”常不得说话之间那“玄明镜”似乎有所感应,影像竟然逐渐拉近、逐渐拉近。 此时在太高玄殿之下九尺的地宫之中,一个同样身着东厂黑色官服的男子正冷笑的透过面前摆放的“玄明镜”,那镜中正投影出几条街巷之外俯视陈白白等人更衣的场景。“大档头请放心,有我等在,保准纪如风等人进得出不得!”在那东厂大档头常不得身后的黑暗之中,几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否则就别怪我一拍两散!”玉明视说道这里,突然扯起脖子喊道:“来人啊!有人要劫牢反狱救钦犯啦!有没有人管啊!小白酒馆的陈白白要去东厂救皮定休啊!”陈白白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无赖,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道:“玉总管低声,玉总管且低声!我答应你便是了!” 可惜陈白白的苦口婆心,那玉明视却是油盐不进。拉着陈白白的衣袖道:“陈公子,今日我竟然都送你到了这里,我不管你是要救那皮定休也好,要害那皮定休也好。你无论如何要带我进去和他见上一面!否则……”陈白白见他纠缠不清,也有几分生气了。便坦然回应道:“否则如何……” “哦、无妨!无妨!禄安,你便在那车上更衣吧!”陈白白一边说着,一边挑了一套尺码偏小的番子号衣递给了潞安郡主。 122.224.51.22, 122.224.51.22;454570;;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东厂魔狱(五) 网om,。 (五) “一会进去之时只需面沉似水,无论他们说些什么!都由我来应付!”见众人都贴好了“易形符”、换好衣服。同样发动“易形符”改变了容貌的纪如风小声提醒道。同时伸手道:“郡主,请将那日曹钦点给的玉牌借我一用!” “郡主?潞安郡主也来了啊!”玉明视忍不住惊叫起来。 “玉总管,你若再这么大惊小怪!我们便只能将你留在这里了!”陈白白用充满着无奈的口气说道。只是此时他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该令人讨厌的“薄情小筑”总管了。 “玉总管,你若再这么大惊小怪!我们便只能将你留在这里了!”陈白白用充满着无奈的口气说道。只是此时他也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该令人讨厌的“薄情小筑”总管了。 “是、是……陈公子,我一定谨言慎行、谨言慎行!”玉明视连忙抱歉道。 “都怪那该死的曹吉利,一个死太监竟然还学别人逛青楼,竟然还有了一个儿子……”玉明视站在黑暗之中,百无聊赖也只好靠骂闲街来给自己壮胆。他竟然是“薄情小筑”的总管,那自然是出口成脏,话里话外将曹吉利由头至脚都编排了个遍。只骂得那身处“镇妖狱”中枢、总览全局的大档头常不得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便拿起手边的“传音笙”喊道:“莫老三,你先进来,料理了那碎嘴的玉明视!” “好了,我们走!”纪如风从潞安郡主手中接过玉牌,领着四人昂首阔步便朝着那太高玄殿走去。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太高玄殿入口处的两重琉璃门前站列的数十名挎刀悬弓的数十名东厂番子见有人来,顿时便有一名小头目迎上前来,远远的喝问道:“来者何人?” “督公亲随,入镇妖狱公干!”纪如风手腕一翻,便亮出了那曹钦点送给潞安郡主的玉牌。 “都怪那该死的曹吉利,一个死太监竟然还学别人逛青楼,竟然还有了一个儿子……”玉明视站在黑暗之中,百无聊赖也只好靠骂闲街来给自己壮胆。他竟然是“薄情小筑”的总管,那自然是出口成脏,话里话外将曹吉利由头至脚都编排了个遍。只骂得那身处“镇妖狱”中枢、总览全局的大档头常不得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便拿起手边的“传音笙”喊道:“莫老三,你先进来,料理了那碎嘴的玉明视!” “哦!原来是上差……这边请……这边请……”那小头目见状,忙满脸的堆笑的领着纪如风等人穿过了两重琉璃门,沿着御道旁的小路向前走去。一路之上那小头目不断嘘寒问暖,好不殷勤。但纪如风等人始终不予理睬。直到走到太高玄殿的正殿附近,那小头目才实在无趣的问道:“上差颇为面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听他这么一问,纪如风倒是心中一紧。暗道自己出来匆忙,竟然忘了为自己编一个假名字。而若报上自己所熟稔的东厂人物,又怕被对方当场戳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好在站在他身后的潞安郡主粗着嗓子说道:“我家大人新近到职,莫非还要先来拜会你不成?啰嗦!还不快闪到一旁!”那小头目没想到这位上差的跟班都这么大谱,连忙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夭寿啊……没天理啊!”甬道中顿时又传来玉明视充斥着苦笑的咒骂声:“什么镇妖狱,我看该改名叫真妖狱才对……来人啊!东厂档头使用妖法啦!放尸犬咬人啦!” 绕过了太高玄殿的正殿,纪如风等人快步来到了“九天十地万法雷坛”之前。“这个法坛之下便是镇妖狱所在!”纪如风小声说道,随口领着众人朝着一旁的配殿走去。配殿之中同样有十余名东厂番子值守,不过在那块玉佩之前,也自然只能乖乖的让到一边,由其头目领着纪如风等人走到一条通往地下的甬道面前。 虽然是大白天,但那甬道之中却是一片漆黑,透着阵阵渗人的阴冷。唯有沿途墙上那照明用的油灯更是闪烁着淡绿色的火焰,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诸位上差,前面便是那镇妖大狱,在下职卑历浅,不便再送!”那小头目将众人送到甬道入口处便止步不前,拱手对纪如风说道。“嗯!”纪如风故作傲慢的哼一声,便迈步走入了甬道。陈白白虽然赶到一阵本能的恐惧,但此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只是苦了那玉明视站在队伍的最后,徘徊了好久、直到眼看纪如风、陈白白等人要没了踪影,才咬着牙、跺着脚追了上去。 甬道之中再无旁人,自然静的出奇。陈白白正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却突然听到黑暗之中传来了潞安郡主微弱的声音:“小白哥哥,你在哪里?……明姝……冷……”接着便是一阵牙关发抖的格格声。陈白白连忙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却听到萧衣陌无奈的说道:“白白,你抱错人了!”陈白白连忙撒手,再试了一次,才总算将潞安郡主战栗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大家小心一点,我们快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纪如风突然举起右手,向众人示警道。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抬头看去,果然见前方的甬道尽头处,矗立着一座黝黑恐怖的玄铁大门,但却似乎并无守卫。“什么嘛?搞了半天都是故弄玄虚,外面三岗七哨,里面却是任君自便,我看东厂的经费怕不是都被曹钦点那小子挥霍光了吧?”玉明视见状忍不住讥笑道。 “不对!这扇门有些古怪!”纪如风走上前去,只见那上面挂有“镇妖狱”的铜匾的两扇大门之上刻着兽面御环,上面的猛兽露齿衔环,怒目横张自有一股杀气。两旁的暗红色门柱上密密麻麻镌刻了无数蝇文小字。只是有些被日月侵蚀有了一丝旧相。纪如风伸手用力一推。却只觉自己双手与那两扇大门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形的气墙一般,无论自己如何使力,都摸不到那门环。 “纪大人,你何不用那玉牌一试?”萧衣陌微一沉吟,便小声提醒道。 “多谢!”纪如风拿出那块玉牌,走到镇妖狱大门前,正想要如何使用时,那门上的二只兽面仿佛感应到了那玉佩的到来。从兽首的双目中激射出四道红光,正打在纪如风手中的玉牌上。 “纪大人,小心了!”站在一旁怀抱着潞安郡主的陈白白见状,有些焦急的喊道。但还没等陈白白的话音落地,那红光散去,“镇妖狱”门前那两扇玄铁大门竟缓缓的打开了。 “小白哥哥,那曹胖子给的这块玉牌果然有趣。”潞安郡主见状顿时笑着回过头来对着陈白白邀功道。“此处之后,应该便用不到这玉牌了!郡主,你且收好,权当作个纪念吧!”纪如风也会心一笑,便将手中的玉牌还给了潞安郡主。 众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那敞开的镇妖狱大门之前,壮着胆子向里面望去,但目力所及之处却是漆黑一片,全无没有半点灯火。玉明视壮着胆子站在门口往里面探了探身子,然后退回来,一脸不屑的说道:“我看这东厂也是财乏的紧,居然连油灯都点不起。亏得他们平日里还人五人六的嚣张,原来也不过是薄皮空心的大灯笼啊!!” “那便请玉总管先行进去打探一番?”陈白白见他如此嚣张,便忍不住出言相激道。“这个嘛……其实我也想明白了……陈公子,你们竟然要去救那皮定休,我也不必一直跟着,在此候着便是。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玉明视其他本事没有,耳聪脚快的也给你们通风报信啊!”玉明视嘴上说的虽然漂亮,但硬着一步也不敢踏入了那镇妖狱的门内。 “哦!竟然如此,便有劳玉总管替我们望风了!”纪如风听他这么说,便随口说道。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链球,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那链球中心竟然跃出点点星火。纪如风便提着它信步走入了那镇妖狱内。萧衣陌与陈白白互视一眼,点点头也紧随其后,潞安郡主更是胆子奇大,进门之时还在那兽首上摸了几下。 “喂、喂、喂!你们……你们真的不等我了……唉!你们……你们一会可早点出来啊!”玉明视望着黑暗之中众人渐渐消融不见的身影,忍不住跳着脚喊道。但回应他的却自有镇妖狱门内的阵阵阴风和若有似无的回音。 “哼!你们走便走,好歹留了亮给我啊!喂!后面有人来了!真的有人来了……”玉明视独自站在原地,进退维谷也只能玩起了“狼来了”的把戏。可惜似乎并没有上当。 “都怪那该死的曹吉利,一个死太监竟然还学别人逛青楼,竟然还有了一个儿子……”玉明视站在黑暗之中,百无聊赖也只好靠骂闲街来给自己壮胆。他竟然是“薄情小筑”的总管,那自然是出口成脏,话里话外将曹吉利由头至脚都编排了个遍。只骂得那身处“镇妖狱”中枢、总览全局的大档头常不得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便拿起手边的“传音笙”喊道:“莫老三,你先进来,料理了那碎嘴的玉明视!” 此时在太高玄殿的地面之上,东厂“灵獒役”档头莫断离已经率人接管了太高玄殿内外的防务,听到耳边传来了大档头常不得的号令,连忙对左右试了个颜色,随即便带着十余名手下冲入了那甬道之中。 玉明视听到甬道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连忙对着“镇妖狱”内喊道:“纪大人、陈公子……来人了!这次真的来人了啊!”但他的声音却似乎被那“镇妖狱”吸收了一般。根本无法传递出去。无奈之下,玉明视只能强作镇定,站在原地。摆出一副正在把守大门的姿态。 “你是什么人?”十余名东厂番子冲到了玉明视的面前,手中的长刀出鞘,齐刷刷的直指玉明视的面门。“督公亲随,入……镇……镇妖狱……公干!”玉明视学着纪如风的样子回答道。“哈、哈、哈,凭你也敢自称督公亲随!快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东厂“灵獒役”档头莫断离分开一干手下,走到了玉明视的面前,冷笑着问道。 “如果我说我其实是出来要账的,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你相吗?”玉明视尝试着说了一句真话。 “呵呵!我信……我信了你才有鬼!”莫断离冷笑着继续说道:“这镇妖狱乃是当年太祖集天下四大修仙门派之力修筑而成,里面镌刻了无数封杀妖魔的符咒。更有四根庭柱上各取东西南北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只神兽的神魄日夜不息,万年流转。就凭你一个小妖也敢闯进来送死。乖乖跪地服绑吧!” “是、是、是!大人明察秋毫!我这便投降!”玉明视眼见莫断离手下人多势众,作势便要朝着镇妖狱的方向跪下。莫断离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也便得意洋洋的站在玉明视的面前看他如何束手就擒。突然玉明视猛的直起身子,对着莫断离的身后喊道:“纪大人、萧少侠,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 “呵呵,你以为我家尊主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阴谋。他老人家早就做好准备,便是要让你们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莫断离听到玉明视的咒骂之声,顿时面露凶色狠狠的说道:“你就准备乖乖的喂饱我的这些灵獒吧!” 玉明视那脏的没法听的话,在甬道之中更显得极为刺耳。“哼,嘴硬的我倒是见过不少,还没见过嘴这么脏的!”莫断离不阴不阳的冷笑道,随即他双手一晃,一只短笛已经贴了在嘴边。随着笛声响起,方才倒地的几名东厂番子竟突然翻身跃起、趴在地上,身上的号衣迅速撕裂,露出满是伤痕的毛皮,随即甬道之中充斥低沉的尸犬低吼之声。 “跑啊!你倒是跑啊!不妨告诉你,这屋外都是我‘灵獒役’的部下,你小子跑的了一时,还能逃不了一世吗?”莫断离的声音逐渐从甬道之内幽幽的传来,还配合着几声低沉的犬吠之声。 “嗯!这边叫‘反派死于话多’!”冲入甬道之时,玉明视惊喜的发现原本守在配殿之中的东厂番子已是人影全无,他急不可耐的拉开配殿的大门,却马上又第一时间将门关上了。因为他方才看到,那“九天十地万法雷坛”的周边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尸犬,他刚一露头,便引来一阵犬吠,吓得他肝胆俱裂,紧紧的用背顶着配殿的大门。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你家尊主都有什么计划啊?不要吝啬嘛!都告诉我好不好……趁着我还没有跑出这太高玄殿……”就在莫断离自以为得计之时,玉明视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明快起来。“该死,又上了这厮的当了!”莫断离此时才发现,自己方才光顾着和玉明视斗嘴,竟然忘了吹动短笛,给那些尸犬发出扑杀对方的指令,以至那玉明视已然逃出了最为危险的甬道了。 “该死!还是着了这厮的道了!”莫断离刚刚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和倒地之声,再扭头看去,玉明视不知以什么手法,竟然在短时间之内踢到了数名莫断离手下的东厂番子,夺路而逃了。一边跑、玉明视还一边语带讥讽的说道:“哼,什么镇妖狱、什么降魔柱,我玉明视便是不用法术,单凭着这一招撩阴腿,不也在你们这东厂番子里杀了个七进七出。哼,我以后还要进进出出、九进一出……哦!不对,那个好像叫九什么一深来着……”。 “夭寿啊……没天理啊!”甬道中顿时又传来玉明视充斥着苦笑的咒骂声:“什么镇妖狱,我看该改名叫真妖狱才对……来人啊!东厂档头使用妖法啦!放尸犬咬人啦!” “纪如风、萧衣陌……”莫断离眉头一皱,纪如风他倒未必放在眼里。但他与萧衣陌不久之前刚在永定河畔的密林之中交过手,深知对方的厉害。“老大在里面布置了天罗地网,他们怎么可能出来?玉明视一定是在框我,不对,万一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去,而是半路折返出来了怎么办?”莫断离虽然明明知道可能是玉明视的诡计,但无奈心中实在太过忌惮萧衣陌手中的那柄古剑了,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转过身来,一副戒备的姿态。但却只见眼前镇妖狱的敞开的大门里,依旧是漆黑一片、空空如也。 122.224.51.22, 122.224.51.22;14306201;;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五行监狱(一) 网om,。 (一) 步入那“镇妖狱”之中,陈白白便感觉周遭的黑暗便如拥有生命一般,紧紧的跟随和笼罩着周身,唯有纪如风手中那链球的微弱星火若隐若现的闪烁着。“白白,小心脚下……”陈白白刚刚想要向前走去,突然耳边传来了萧衣陌小声的叮咛,陈白白这时感觉脚下一空,若不是萧衣陌及时拉住自己,险些便要坠入面前的黑暗之中。 陈白白心有余悸的抱着萧衣陌的手臂,心中却又不由得挂念起潞安郡主来,连忙小声说道:“明姝,你站在原地不要动……。”但黑暗之中却没有传来潞安郡主的声音。记得陈白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嗯,小白哥哥,这里真的好黑啊!对了,不知道这个东西管不管用!”好在片刻沉默之后,潞安郡主那空灵的声音还是陈白白的身后响起了。而随着她的自言自语,一点温暖的光芒更逐渐明亮出来,在那似乎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潞安郡主俏丽的身影,伴随着她面前那一个不大光球而渐渐清晰起来。陈白白这才看清,郡主手中捧着的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郡主,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法宝!”正在前方艰难探着路的纪如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光芒,回头看到那场景之后,便忍不住为潞安郡主叫起好来。 “这个是我父王在我及笄之礼上赠我的夜明珠,他说此珠便唤作‘明姝’,日后便当做我的陪嫁!”潞安郡主手捧着那夜明珠,映衬出她绯红的脸颊。潞安郡主介绍完手中这颗珠子的来历之后,便转向陈白白道:“小白哥哥,前路凶险,这珠子便放在你那里,好不好?” “明姝妹子……此物如此珍贵……”潞安郡主的少女情怀,陈白白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只是此时自己前路迷茫,甚至生死都不由自主,又怎能接受那颗与郡主同名的宝珠呢?但是如果便一推了之,又显得太过不近人情,恐伤了潞安郡主之心。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便暂时放在我这边,等出了这镇妖狱,我再还你!” 潞安郡主听陈白白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撅着小嘴将那夜明珠递到了陈白白的右手之中。萧衣陌见状连忙放开了自己方才一直紧握着陈白白的左手。陈白白略带抱歉的看了萧衣陌一眼,用带着萧衣陌体温的左手拉着潞安郡主,小声说道:“你竟将这宝珠交在我的手里,待会便不要离开我的左右!” “各位,我们下去吧!”纪如风无心去管身后那两男一女之间的“三角关系”,借着那夜明宝珠的光芒,他晃动手中火链驱散了前方的黑暗,一条沿着石壁螺旋而下的石阶小路便慢慢清晰起来。潞安郡主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那石阶小路的边缘,脚边便是一片黑暗的深渊,吓得连忙钻进了陈白白的怀里。 “这么窄的道路,他们是如何将如皮定休那般体型庞大的妖兽运下去的啊!”陈白白一边轻轻拍着潞安郡主的肩膀、安抚着她,一边小声向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纪如风询问道。 “这条石阶应该便是此前地图上标注的‘黄泉路’,陈公子,你抬头向上看!”纪如风沉吟了一下,突然向上指了指,陈白白闻言便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夜明宝珠举起,这才发现那镇妖狱的穹顶之上,竟然密布着各种机关刑具,有闪着寒光满是血污的铁钩、有不满倒刺的铁索,更有每一根栏杆内侧钉有钢刃的铁笼,而每一个上面都刻有符文、贴有灵符,显然都是吊运大妖所用。 “小白哥哥,你在看什么啊?”躲在陈白白怀里的朱明姝见自己的爱人始终仰着头不说话,便好奇的问道。“明姝,你别看!”陈白白怕她联想到那皮定休被押入这镇妖狱中的惨状,连忙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潞安郡主那双明丽的双眸。 “纪大人,这镇妖狱可有其他的出入口?”萧衣陌走到纪如风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地图上显示还有一条比较平坦的大路,名曰‘登天正道’。但那条路看似好走,实则机关重重、戒备森严。且在那曹吉利接掌东厂之后,便于多年被彻底封死!所以我们若要离开这镇妖狱,便只能从这‘黄泉路’返回!”纪如风一边摸索着向前走去,一边回答萧衣陌道。 “若是原路返回,只怕……”萧衣陌心中暗自佩服曹吉利的精细和狠辣。但此时已然走到了这里,便不能走一步算一步,自知多说无益,心中倒也坦然起来。便主动的放慢了脚步,让过陈白白和潞安郡主之后,自己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只是在与陈白白和潞安郡主擦肩而过之际,他以极快的手法,在两人的肩头各自画上了一道灵符。 “果然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站在镇妖狱的中枢,东厂大档头常不得而冷笑的看着“玄明镜”中拾级而下的陈白白等人。见他们已然行至半途,便转身对着黑暗之中依旧半跪待命的五人说道:“尊主多日布署,便是为了今日。接下来的事情,便有劳各位狱监咯!” “属下明白!”那五名狱监齐声应道。突然其中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柔声问道:“大档头方才说今日必须除去那纪如风,暂且不妨留下那陈白白和萧衣陌的性命,只是不知那潞安郡主该如何处置?” “尊主,有意将那小妮子许配给钦点公子。不过你也不必手下留情,反正此事之后,尊主自会用移魂**抹去她的记忆!凌狱监你大可放心,好好的寻点乐子!”常不得悠然的说道,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缕狞笑。“那就多谢大档头了!咱们几个也自会把那陈白白和萧衣陌给您送去的!”那女子格格一乐,倒是逗得黑暗之中众人会心的发出令人白骨悚然的笑声。 “这里应该便是地图上所画的绝缘台了!”纪如风领着众人走到了位于“黄泉路”中央位置的一处半悬空中的平台之上,小声向众人介绍之后,有些惆怅的说道:“此处本应是俯瞰整个镇妖狱之所在,可惜现在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纪大人,无需忧虑!”萧衣陌走上前来,以自己右手的两根手指在虚空之中轻轻的画出一道灵符,一团由橘黄色火焰化成的雀鸟,便从那灵符之中展翅而出,飞入绝缘台之下的黑暗之中,盘旋了几周之后才最终消失无踪,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众人也大体看清了自己脚下的景象。那绝缘台之下,是一个方圆数里的圆形天地,里面层层叠叠的分布着各种监牢,而在那圆心的位置则耸立着一座高塔,显然便是镇妖狱的中枢所在。 “果然与那地图上所画的一样!”纪如风赞许的看了看萧衣陌,随后对众人道:“时间有限,我们还是快些下去吧?” “嗯,小白哥哥,这里真的好黑啊!对了,不知道这个东西管不管用!”好在片刻沉默之后,潞安郡主那空灵的声音还是陈白白的身后响起了。而随着她的自言自语,一点温暖的光芒更逐渐明亮出来,在那似乎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潞安郡主俏丽的身影,伴随着她面前那一个不大光球而渐渐清晰起来。陈白白这才看清,郡主手中捧着的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纪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一路走来竟然没见半个守卫的身影。”萧衣陌快步走到纪如风的身边提醒道。 “是啊!更令我感到诡异的是,这镇妖狱中有史可查的妖物便不下数百只,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安静才是!”纪如风看了一眼身后相依相偎的陈白白和潞安郡主两人,对着萧衣陌小声的说道。“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萧衣陌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那个纪如风心中萦绕已久的答案:“这镇妖狱早已空了!” “各位,我们下去吧!”纪如风无心去管身后那两男一女之间的“三角关系”,借着那夜明宝珠的光芒,他晃动手中火链驱散了前方的黑暗,一条沿着石壁螺旋而下的石阶小路便慢慢清晰起来。潞安郡主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那石阶小路的边缘,脚边便是一片黑暗的深渊,吓得连忙钻进了陈白白的怀里。 “纪大人,这么多监牢,我们要找到何时才能见到咻咻啊?”就在纪如风与萧衣陌心中顾虑重重之际,那潞安郡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纪大人,这么多监牢,我们要找到何时才能见到咻咻啊?”就在纪如风与萧衣陌心中顾虑重重之际,那潞安郡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郡主,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们再往前走去,便是那‘六道口’了!”纪如风早已将那张镇妖狱的地图记在心间,便领着众人继续沿着那“黄泉路”向下方前行。 “这里应该便是地图上所画的绝缘台了!”纪如风领着众人走到了位于“黄泉路”中央位置的一处半悬空中的平台之上,小声向众人介绍之后,有些惆怅的说道:“此处本应是俯瞰整个镇妖狱之所在,可惜现在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所谓‘六道口’,取得是‘六道轮回’之意!站在此处只需踩动前方的引路石,下方的机关便会自动送你到达指定的监狱门前,我此前探知那皮定休被关在了‘丙午’号的牢房之中!我们只需……”纪如风正欲上前,踩那刻着天干地支序号的引路石,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动,随即那六道口的地板随即裂开,纪如风刚提醒众人,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竟随着脚下地板迅速的移动起来。 跟随着脚下快速转动的地板,纪如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在镇妖狱的各色牢房之间穿行,但眼前如浮光掠影般闪过的每一个黑洞洞的监牢之中,却无一例外的寂静,更令人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终于纪如风感觉脚下的地板慢慢的停止了下来,他连忙将手中的火链一晃,却赫然发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苍天大树。 “你们不要管我,萧少侠……陈公子和潞安郡主的安危便拜托你了……”纪如风此时已然知道自己的行动早已陷入了东厂的算计之中,在悔恨自己过于鲁莽之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萧衣陌的身上。但虽然身体在高速移动之中,但目光如炬的纪如风还是看到,萧衣陌刚刚想要去拉那陈白白和潞安郡主,便也如自己一般,被“六道口”那飞速移动的地板所带走了…… 这变故来的虽快,但纪如风的身手更快,他纵身一跃躲过那树藤的纠缠,脚尖更一落地,便又腾空而起,果然他方才落脚之处,又不知从何处钻出无数条树藤。纪如风不敢怠慢,几番腾跃之后,纵身跳上了一处监牢的顶部,这才躲过那些不断从地表冒出的藤条的纠缠。 “萧衣陌你不用担心,一会你便会与那陈白白团聚,一起出现在洒家的床上!哈哈哈……”站在“镇妖狱”中枢的高塔之上,东厂大档头常不得此时正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一个罗盘。操控着纪如风等人的去向,或许是因为此时这偌大的高塔之中已然只剩下一人,因此常不得可以放肆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些阴暗的想法说将出来。 跟随着脚下快速转动的地板,纪如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在镇妖狱的各色牢房之间穿行,但眼前如浮光掠影般闪过的每一个黑洞洞的监牢之中,却无一例外的寂静,更令人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终于纪如风感觉脚下的地板慢慢的停止了下来,他连忙将手中的火链一晃,却赫然发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苍天大树。 “这镇妖狱终日不见阳光,花草尚且不能存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树木!”纪如风小心翼翼的先前走去,那棵大树却突然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的,其中心的位置隐隐显出一团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宛如火焰一般在树干之中跃动着,随即那无法言表的诡异显现,那大树的树干之上逐渐显现出一条条红色脉络,在黑暗之中竟犹如新生婴儿肌肤下的血管一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了!老朽都会忘了这充满生命力的感觉了!”就在纪如风被眼前这棵令人有一种说出的恶心感觉的大树所吸引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传来。纪如风连忙转身望去,却只见一个身穿东厂官府的瘦削老者,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桐狱监,幸会、幸会!”纪如风见他说话还算客气,又似乎并未携带兵刃,心中倒也安定了几分。只是顾虑对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下面少不了引发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一番扯皮,倒是有些难办。但就在纪如风心里正在寻思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私闯镇妖狱之事时,那桐凋突然将手轻轻一抬,数条犹如巨蟒一般的树藤突然从纪如风的脚下破土而出,直扑他的面门。 “挣扎吧!挣扎吧!你越挣扎,我便越开心,你越挣扎,我便缠的越紧!这么多年了,这东监区的妖灵都已经被我光了。我现在好饿,你也快来加入它们吧!”面对纪如风的抵抗,桐凋显得格外的兴奋,虽然由其手部延伸而出的枝条不断被纪如风手中火链击退,但桐凋的攻势却一波接一波的袭来,仿佛不知疼痛和疲倦为何物一般。 这变故来的虽快,但纪如风的身手更快,他纵身一跃躲过那树藤的纠缠,脚尖更一落地,便又腾空而起,果然他方才落脚之处,又不知从何处钻出无数条树藤。纪如风不敢怠慢,几番腾跃之后,纵身跳上了一处监牢的顶部,这才躲过那些不断从地表冒出的藤条的纠缠。 “这样下去……久守必失啊!”纪如风被对手犹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压的喘不过气来。而就在他努力寻找机会展开反击之时,一条树藤却不知何时从他后方袭来,缠住了他的脖子……。 这变故来的虽快,但纪如风的身手更快,他纵身一跃躲过那树藤的纠缠,脚尖更一落地,便又腾空而起,果然他方才落脚之处,又不知从何处钻出无数条树藤。纪如风不敢怠慢,几番腾跃之后,纵身跳上了一处监牢的顶部,这才躲过那些不断从地表冒出的藤条的纠缠。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此次进入镇妖狱之时,纪如风并未携带锦衣卫“缉妖司”所配发的绣春刀和诸葛弩,此刻面对桐凋来势汹汹的攻击,纪如风只能挥舞其手中的火链进行格挡。不过纪如风既然敢只带这样一个小玩意便闯入“镇妖狱”,自然在其之上也下过多年的苦功,只见那一根普通的火链在纪如风的手中,上下翻飞,竟将周身护的水泼不进。 “嗯!身手不错,难怪可以接掌‘缉妖司’!”桐凋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躲在高处的纪如风,接着说道:“原本以为你这样的凡人,不对我的胃口,现在看到,倒是可以一吃!”说话之间,桐凋猛的一抬手,那干瘦的胳膊竟突然变成一大团青黑色的枝条,朝着纪如风直扑过来。 跟随着脚下快速转动的地板,纪如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在镇妖狱的各色牢房之间穿行,但眼前如浮光掠影般闪过的每一个黑洞洞的监牢之中,却无一例外的寂静,更令人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终于纪如风感觉脚下的地板慢慢的停止了下来,他连忙将手中的火链一晃,却赫然发现自己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苍天大树。 “你是什么人?”纪如风毕竟久历公门,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努力令自己处变不惊,他一边计算着与那老者之间的距离,一边朗声问道。“呵呵,在下镇妖狱东区的狱监——桐凋。你应该便是锦衣卫‘缉妖司’新来的指挥使纪如风吧?”那老者微微一笑,缓步朝着纪如风的方向走来。 122.224.51.22, 122.224.51.22;14306201;;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五行监狱(二) 网om,。 “纪大人,你虽然只是个凡人,但这身筋骨……啧啧……也够老朽好好的吃了一顿了!好了,你也就不要再挣扎了!死在我们东厂手上的‘缉妖司’指挥使,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就安心的去吧!”伴随着桐凋的怪笑,纪如风感觉缠绕在自己脖颈和四肢之上的树藤逐渐收紧。 (二) “你……你便是那妖树……”脖子被树藤紧紧缠住,令纪如风感觉自己呼吸异常的困难。周身的劲力更是一点也施展不开。但此刻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猛然间想起在“缉妖司”的卷宗之中,曾偶然看到过十余年前,锦衣卫曾处理过一宗山东荒村古庙之中千年树精伤人的旧案。尽管“缉妖司”最终制住了那妖树,但最终案子却被移交了东厂。 “不错,我在这暗无天日的镇妖狱里生活了十年,之所以没有死,便是靠着不断吞噬周围的狱友。也正是见我有如此手段,尊主从提拔我为这‘镇妖狱’东区的狱监!可惜你们这些锦衣卫实在太废物了,这些年送来的妖物越来越少,你看……把我都饿瘦了!”桐凋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用树藤和枝条捆绑住纪如风的手脚。并将他拉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纪大人,你虽然只是个凡人,但这身筋骨……啧啧……也够老朽好好的吃了一顿了!好了,你也就不要再挣扎了!死在我们东厂手上的‘缉妖司’指挥使,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就安心的去吧!”伴随着桐凋的怪笑,纪如风感觉缠绕在自己脖颈和四肢之上的树藤逐渐收紧。 “可惜……我……我还不想死……”纪如风拼尽全力说道。 “你们凡人总是一副没活够的样子,但是‘人生自古谁无死’……”桐凋正想继续嘲笑对方的懦弱,但突然之间他满是讥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他连忙将目光投向自己包裹着纪如风右手的那些树藤和枝条,才发现随着一股青烟,可怕的火苗正加速蔓延开来。 被脚下的地板移动到了“镇妖狱”西部的萧衣陌,此时也注意到了远方地面线上燃起的熊熊大火。“看来纪大人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右手一翻,掌心上方的虚空之中顿时发现出了一个橘黄色火焰组成的罗盘,而在那罗盘的南、北两段同时闪现着一红、一蓝两个光点。“看来白白被移动到了南边,而潞安郡主则在北边……”萧衣陌此时庆幸自己方才在陈白白和潞安郡主的肩头各自画下了“明灯符”,此刻虽然分开,也能清晰的知道对方的位置。但是要先去救哪一个,却令他照实有些为难。 “纪如风……你……算计我……”桐凋颇为惊慌的大叫起来。而此时纪如风已然用力将自己右手挣扎而出,在他的手心之中那火链头部的铁球已然打开,里面那原本微弱的火光,已然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绿色火团。 “你终究只是个树妖,并不知道我手里的火链里藏着的乃是我‘缉妖司’秘密提炼的白磷,此物一旦沾染上身,便是神仙难救……”纪如风趁着桐凋被自己身上引燃的白磷分身之际,全力扯开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树藤,纵身跃到一旁。此时桐凋才注意到对方右手戴着特殊的胶皮手套。 桐凋此刻也无心与纪如风纠缠,只是用力扑打着那迅速绵延开来的绿色火焰。但偏偏那火焰不仅无法扑灭,相反还越烧越旺,并随着他的扑打,在其周身都蔓延开来。“纪如风……想……想不到……我千年的修行……竟然……竟然会毁在你这样一个凡夫俗子的手上……我……与你拼了……”桐凋带着满身的火焰和无比的恨意朝着纪如风冲来,但才走出几步便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那绿色的火焰瞬间便吞没了他的身体,并沿着那深入地下的根须蔓延开来,最终点燃了那不远处那棵闪烁着奇异红光的大树。 纪如风借着那大树燃起的熊熊大火,看了一眼自己身遭那些原本漆黑一片的牢房,目力所及、到处都是各种妖灵被树藤困扼而死的干尸,他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随后便背对那已然变成冲天巨烛的火树,快步向前跑去。沿途他不断的辨别着每一座监牢的门牌,最终在其中之一面前停下了脚步,上前一拉,果然牢门并没有锁。他走入其中,撩开铺在地上的草甸,果然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包,纪如风有手摸了摸,自信的说道:“即便今天我纪如风走不出这镇妖狱,但死在你们东厂手上的‘缉妖司’指挥使,我也绝对会是最后一个!” “这……这不可能……桐狱监……竟然被纪如风给杀了?”看着镇妖狱东区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东厂大档头常不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在他的身后此时更传来了阴冷的声音:“大档头,你不是说那纪如风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吗?” “堵狱监……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常不得听到这个声音,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大档头,你不是本来就没有给我安排活吗?我便回来咯!”那人缓缓的走到了常不得的身后,慢慢的说道。 “堵狱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常不得不敢回头,只能强忍着背脊的阵阵发凉,牵强的想要解释。“没关系,反正你也知道我早就想吃了那四个废物了!老桐这样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倒是更好消化了!”常不得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被脚下的地板移动到了“镇妖狱”西部的萧衣陌,此时也注意到了远方地面线上燃起的熊熊大火。“看来纪大人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右手一翻,掌心上方的虚空之中顿时发现出了一个橘黄色火焰组成的罗盘,而在那罗盘的南、北两段同时闪现着一红、一蓝两个光点。“看来白白被移动到了南边,而潞安郡主则在北边……”萧衣陌此时庆幸自己方才在陈白白和潞安郡主的肩头各自画下了“明灯符”,此刻虽然分开,也能清晰的知道对方的位置。但是要先去救哪一个,却令他照实有些为难。 “小子,你便是萧衣陌吧?”就在萧衣陌正在犹豫之际,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一旁的过道之中传来,随后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张的壮汉,昂首挺胸的朝着他走到。“对不起,我现在有点急事!只能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萧衣陌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继续思考着困扰他的难题。 “你小子还挺狂啊!”那壮汉感觉到了萧衣陌对他的鄙视,颇为不忿的暴喝一声,身上的东厂官服随即裂开,露出上半身铁打钢铸一般的肌肉。“一句了!”萧衣陌看了对方一眼,随口报了个数,便继续兀自说道:“按理说,潞安郡主一个女孩子,应该更需要帮助一些……” “你别以为常大档头不许我们杀你,我便拿你没办法?”那壮汉见萧衣陌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双手一晃,竟然变成了两柄厚背开山刀,即便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也明晃晃的闪烁着寒光。“两句了!”但萧衣陌此刻连看对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嘴里嘀咕道:“那曹吉利应该不敢伤那潞安郡主的性命,我还是应该先去救白白!” “哇呀呀!我镇妖狱西区狱监钧锈这便要你的命!”那壮汉怒吼一声,正要纵身跃起,突然觉得脖子下面一凉,却已是尸首分离。“说了只给你三句话的时间!你还不快跑!”萧衣陌手指一转,身后那柄不知何时出鞘的古剑,已然横在了他的身边。 萧衣陌轻轻一纵,踏在那悬浮于半空的古剑,转头看向那壮汉倒地的位置,此时那壮汉的尸体已然消失无踪,地上唯有一把断为两截的吴钩。“其实你也算是一把神兵,只是……”萧衣陌颇为感慨的继续说道:“可惜你遇上了它!”随着萧衣陌足尖轻点,那古剑随即载着他向南边飞去。 一片黑暗之中的镇妖狱南区,手捧着潞安郡主给的夜明宝珠,陈白白独自艰难的摸索着,此刻他的心中虽然饱受着孤寂和恐惧的折磨,但更多的却是悔恨,他恨自己在最后一刻没能拉住突然便与自己分离的潞安郡主,更很自己没来得及将手中夜明宝珠还给对方。 “这里究竟是哪里?衣陌、明姝妹妹、纪大人,你们又在哪里?”陈白白好想大声呼喊,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来是潜入这镇妖狱救人,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害人害己。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朝前面走去。 “怎么?嘻嘻……陈公子,你遇到麻烦了吗?”此时他的胸前突然传来千娇百媚的女声,令陈白白照实吓了一跳。“你……你是妲己娘娘?”好在陈白白有着过耳不忘的天赋,迟疑了片刻便分辨出,那是与自己签有“灵契”的九尾妖狐苏妲己的声音。 “是啊!你之前在那‘乾坤聚宝盆’中与我说要去救那被东厂抓住了什么小狗狗,我就猜到你要来这镇妖狱,想不到你还真来了!嘻嘻……看不出来,陈公子你还蛮有胆色的吗?”那妲己的声音再次从那羽扇之中传来,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幸灾乐祸。 “陈公子,真是好耳力啊!嗯,在你怀里倒是挺舒服的!只是这样说话,你不累吗?”妲己的声音充满着忌惮,似乎是刚刚起床。陈白白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将自己藏在怀里的那柄由那狐毛变成的羽扇拿了出来。举在面前,小声说道:“妲己娘娘,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你之前在那‘乾坤聚宝盆’中与我说要去救那被东厂抓住了什么小狗狗,我就猜到你要来这镇妖狱,想不到你还真来了!嘻嘻……看不出来,陈公子你还蛮有胆色的吗?”那妲己的声音再次从那羽扇之中传来,语气之中似乎充满了幸灾乐祸。 “唉,也是小生一时莽撞!现在着了那奸人的道儿!与同伴星散,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娘娘,你看我下一步该当如何?”陈白白此前听萧衣陌讲述了商纣王子辛的故事之后,虽然对妲己和“灵契”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只有与那妲己还能通过这羽扇沟通,便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思,向那妲己求教道。 “哼,我早说那什么皮定休不救也罢,你偏偏不听,怎么样?现在没办法了吧?抓瞎了吧?束手无策了吧?不知所措了吧?……”那苏妲己显然也是在那“乾坤聚宝盆”里实在太闲了,隔着羽扇滔滔不绝的对着陈白白数落道,只听的陈白白头皮发麻,心里暗想:“这狐狸精竟然比我家春姨还要啰嗦!” “纪大人,你虽然只是个凡人,但这身筋骨……啧啧……也够老朽好好的吃了一顿了!好了,你也就不要再挣扎了!死在我们东厂手上的‘缉妖司’指挥使,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就安心的去吧!”伴随着桐凋的怪笑,纪如风感觉缠绕在自己脖颈和四肢之上的树藤逐渐收紧。 谁知道那苏妲己似乎洞悉了陈白白的心思,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你还敢嫌本宫啰嗦!我跟你说,你便是你家春姨从小不好意思说你,才养成了你这一身自由散漫、任性妄为的坏毛病!你看你如果听你家春姨的话,不去那‘裘马之会’哪有今日之事……”又是好一通的数落。 “好了、好了,妲己娘娘,白白知道错了!”陈白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怀疑道:“这九尾狐狸这般唠叨,那商纣王子辛哪里吃得消啊!唉,也是,她与那商纣王子辛好像并没有孩子,才将我当她的儿子管束了吧?”谁知道陈白白心里只是这么随便一想,那苏妲己竟然隔着羽扇哭了起来。 “呜呜呜……谁说本宫没有孩子,我告诉你,本宫有儿子的!哼,我儿子武庚比你可帅多了,而且还特别的聪明!嗯,还继承了本宫的好口才,竟然能说服姬昌的三个儿子,管叔、蔡叔、霍叔联合起来造那姬昌小儿的反!那本领可比你这困在小白酒馆的小子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说到自己的儿子,妲己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满满的自豪感。 “是、是、是!您家武庚最棒了!好了,娘娘,咱们还是先谈谈这镇妖狱的事吧!”陈白白实在忍受不了这妲己的长篇大论了,连忙试图阻止对方。但好像还是晚了一步,那羽扇之中又传来了妲己的哭声:“唉,我那苦命的武庚啊!他知道那姬昌难斗,哪里知道那姬旦也不是好人……你就这样死了,你可知道这把你娘我给活活疼死了啊!” “娘娘,你还想不想吃那稻荷寿司了啊?”陈白白实在听不下去了,突然灵光一闪,便随口说道。果然那羽扇止住了悲声,片刻之后随即传来了那妲己欣喜的声音:“要啊!要啊!公子,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 “陈公子,你也不必那么灰心丧气!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看那东边,是不是火光冲天啊?”但妲己见陈白白如此沮丧,似乎也有些不忍便开口提醒道。“真的!那是怎么回事?”陈白白满心怀喜的说道。却只听到那羽扇中有些嫌弃的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能透过这羽扇看到你周围的一切而已!” “我现在深陷这镇妖狱之中,如何能够给你!娘娘,你若助我脱困!那稻荷寿司,我回到小白酒馆之后,一定双手奉上!”陈白白听妲己的语气,心知此事有门,连忙开口说道。“哦!原来不是马上就可以吃到啊!真没劲!”妲己虽然有些失望。但话锋一转,却还是小声说道:“要出这镇妖狱啊!其实也不难!” “好吧!你赢了!娘娘,你就玩死我吧!”陈白白恨不能将当场便被这把破羽扇丢掉。但却听那妲己却有些为难的说道:“要玩死你?怕是没那么容易了!”陈白白实在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了?” “因为想要玩死你的人来了!我只怕要排在他的后面!”妲己的话刚刚说完,陈白白便听到身后有人“啪嗒”、“啪嗒”的打着响指,转身看去却只见一个身着东厂官服的俊秀少年正双手打着响指慢慢向他走来,而每一次他手指摩擦之际,指尖都会迸发出一道火光,显得异常的诡异! “呜呜呜……谁说本宫没有孩子,我告诉你,本宫有儿子的!哼,我儿子武庚比你可帅多了,而且还特别的聪明!嗯,还继承了本宫的好口才,竟然能说服姬昌的三个儿子,管叔、蔡叔、霍叔联合起来造那姬昌小儿的反!那本领可比你这困在小白酒馆的小子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说到自己的儿子,妲己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满满的自豪感。 陈白白见状连忙追问道:“娘娘快说,要怎么才能出去?” “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呗!你看这镇妖狱里好像也没有人拦着你的样子!”妲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好吧!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妲己娘娘,对比起了!这稻荷寿司,你以后怕是吃不到了!”陈白白叹了口气说道,他是真的对这个疯疯癫癫的九尾妖狐死心了。 被脚下的地板移动到了“镇妖狱”西部的萧衣陌,此时也注意到了远方地面线上燃起的熊熊大火。“看来纪大人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右手一翻,掌心上方的虚空之中顿时发现出了一个橘黄色火焰组成的罗盘,而在那罗盘的南、北两段同时闪现着一红、一蓝两个光点。“看来白白被移动到了南边,而潞安郡主则在北边……”萧衣陌此时庆幸自己方才在陈白白和潞安郡主的肩头各自画下了“明灯符”,此刻虽然分开,也能清晰的知道对方的位置。但是要先去救哪一个,却令他照实有些为难。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五行监狱(三) 网om,。 (三) 陈白白对渐渐向自己靠近的那位双手不断迸发火光的陌生人,虽然妲己已经通过那狐毛羽扇提醒自己来者不善,但此时却已是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双手抱拳道:“这位兄台……”但话一出口,陈白白便发现自己和对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有些尴尬的说道:“此处一片黑暗,兄台您天赋异禀,还请照了亮!” “呃……好说、好说!”那身着东厂官服的清俊男子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到陈白白对自己竟然会全无惧意,又见他如此客气。便配合的举起右手,随即一团红莲火焰便从围绕着他的手掌升腾而起。“兄台正是好手段啊!在下佩服、佩服!”陈白白见状连忙大声叫起好来。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那人似乎久未与人接触,见陈白白如此欣赏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那转念一想,才如梦初觉般的暴喝道:“我呸……陈白白你果然狡猾!险些着了你的道了!” “兄台,你这么说我便不懂了!你我萍水相逢,从前无冤、最近无仇,岂来诓害之说啊?”陈白白此时已然没有了初见对方时的恐惧,镇定心神之后,便拿出平素里气定神闲的公子作派,与对方据理力争道。 “说的也对啊!……不、不、不,不对!陈白白你私闯朝廷重地、图谋不轨!我炎煜身为镇妖狱南区狱监,岂能容你……还不束手就擒!”那男子说罢,顿时周身上下均升腾起一片火光,显得格外的狰狞。 “哦!原来是狱监炎大人。您说没错!我这边跟你走吧!”陈白白用力点了点,随即便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啊……”那炎煜显然没有想到陈白白会这么配合,被火焰映照的通红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迟疑了半晌才徐徐开口道:“陈白白,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是什么吗?你就这样乖乖的跟我走了?要不要反抗一下?” “炎大人你说笑了吧!这里是东厂镇妖狱,您是南区狱监。这些您方才不都说了吗?在下又岂能不知呢!至于您要如何处置和发落我,那是您的zi由,在下若是触犯刑律,相信大人您也会秉公处理!再说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您的对手。何必做那些蜉蝣撼树、螳臂当车的徒劳之举!大人只管动手便是!”陈白白一脸真诚的说道,俨然是一个遵纪守法好孩子的模样。 御剑而行的萧衣陌缓缓的落在陈白白的身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东厂似乎早有准备,在这镇妖狱之中埋伏下了人手!”陈白白看了看方才炎煜所在的地方剩下的那一堆死灰,颇为怀疑的答道:“是吗?” “陈白白……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没想到陈白白越是配合,那炎煜便越发感觉索然无味、了无生趣。用手指着他,竟然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不想陈白白却是一脸委屈的说道:“炎大人,您看我是哪里说的不对、还是做错了什么!您说出来,我改便是了!” 炎煜原本设想的是陈白白见到自己之后,必然是奔跑呼号,四处躲藏,自己则步步紧逼,用尽灵猫戏鼠的手段,最后将其逼入绝境之后,在好好享受对方那种深陷绝境的彷徨和无助之后,再将其一举生擒,jiao于那东厂大档头常去不得处置。可万万没有想到陈白白不仅对自己全无惧意,谈笑风生。还主动配合自己。实在拿他没招没溜的情况之下,炎煜只能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竭力用吓人的声线道:“陈白白,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人!” “大人,您……”听到炎煜的话,陈白白顿时一脸诧异,小声的说道:“您何必如此自责呢!您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有违人伦之事吗?不妨说出来,我与您排解排解!” “喂……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故意要气死我吗?”炎煜说话之间,其周身的火焰顿时变成更为熊熊。火光之中,炎煜原本清秀的脸庞之上竟然露出一道道被灼伤的疤痕,疤痕逐渐扩大,消融了皮肤和肌肉,最终变成了一个升腾于火焰之中通红的骷髅模样。 “呃……陈白白,你……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炎煜气的顿足捶胸道。陈白白连忙安慰道:“哦、哦、哦!可怕、可怕!其实炎大人你这模样挺吓人的!只是陈白白此前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了!实在有些那个……审美疲劳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嗯,现在仔细看看,还真的有点害怕呢!” “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了吧!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害怕?”炎煜本以为自己显出原形的模样,会把陈白白吓得拔腿就跑。却没想到陈白白却是一脸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样子。嘴里竟然还嘟囔道:“哦!原来是这样!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呃……陈白白,你……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炎煜气的顿足捶胸道。陈白白连忙安慰道:“哦、哦、哦!可怕、可怕!其实炎大人你这模样挺吓人的!只是陈白白此前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了!实在有些那个……审美疲劳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嗯,现在仔细看看,还真的有点害怕呢!” “呃……陈白白,你……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炎煜气的顿足捶胸道。陈白白连忙安慰道:“哦、哦、哦!可怕、可怕!其实炎大人你这模样挺吓人的!只是陈白白此前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了!实在有些那个……审美疲劳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嗯,现在仔细看看,还真的有点害怕呢!” “陈白白,你休要在这里哄我!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比我修行千年的火魅更令人害怕的妖魔?”炎煜见陈白白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服气了。“这个啊……您还真比不了……之前我刚刚接手小白酒馆之时,便有一个百年前的老鬼半夜前来找我……”陈白白闻言,便将那一天陈万三前来找自己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哼,孤魂野鬼也能与我相提评论吗?要知道这镇妖狱南监区所关押的妖灵,已经系数被我焚化!他们的力量也都被我所吸收了……”炎煜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发现不过是一个普通闹鬼的故事,不由得嗤之以鼻道。 “炎大人,您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那陈万三后来又来找我,非要领我进那‘乾坤聚宝盆’之内,我后来才知道那东西竟然是以前女蜗娘娘囚禁上古大妖之所在,我也是手欠,竟一时兴起翻了那苏妲己的牌子……”陈白白见炎煜一脸自得,便接着说道。 “苏妲己?便是那搅乱商周两朝的九尾妖狐?”那炎煜虽然未曾与那苏妲己见过面,但也知道这位妖界传奇人物的大名,听陈白白这么一说,顿时是一脸的好奇之色。“正是!不过闻名不如见面,我也是遇上了她,才知道这天下妖物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陈白白见炎煜有兴趣,便将自己被那苏妲己摘心直到与之签署“灵契”之事又说了一遍。 “许你一面,便要把心给我……”手托着那为火焰所包裹的红色水晶。苏妲己露出一脸媚笑,随即张嘴便将那红色水晶吃进了嘴里,随后又无比诱人的tiantian嘴唇道:“嗯!有些烫嘴,不过还是挺好吃的!”最随着那红色水晶被吞噬,炎煜所化成的那团烈焰,也便渐渐熄灭了下来,最终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炎煜听罢,又愣了许久。似乎努力消化了一番,才颇为倔强的说道:“我……我不信,哦!我明白了!陈公子,你定是不愿承认被我吓到,才故意编了个故事来诓我!嗯,若不是你说那妲己赠了你一根狐毛,我倒险些真被你给骗了!” “炎大人,小生虽然孟浪,但平生最是诚实!方才所言句句是实啊!”陈白白见他不仅不信,还说自己是在编故事,倒有几分生气。“那好啊!你竟然说那妲己赠你狐毛,要助你破这镇妖狱!你便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啊!”炎煜此时也起了好胜之心,竟然对陈白白言语相激道。 “好吧!我这便试试!”陈白白将那潞安郡主相赠的夜明宝珠收入怀中,双手捧着那妲己的狐毛变的羽扇,但一时情急竟然忘了那天妲己所教自己的咒语。有些尴尬的呆立在原地。炎煜本来心中还有所警惕,见陈白白那尴尬的模样,倒是不免有些松懈。随口调笑道:“怎么样?无法自圆其说了吧!妲己、妲己……我倒还真想看那苏妲己到底是怎样一副花容月貌的样子!”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那人似乎久未与人接触,见陈白白如此欣赏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那转念一想,才如梦初觉般的暴喝道:“我呸……陈白白你果然狡猾!险些着了你的道了!” “妲己……花容月貌……”陈白白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自己脑海深处的那记忆碎片。便恭恭敬敬的将那羽扇举过头顶,嘴里念道:“妲己妲己,最最美丽!”随即将那羽扇用力向下一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陈白白手中那羽扇迎风化为粉末,而那白色的粉末又变为了一只白色妖狐的模样,直奔炎煜的前胸而去。 “陈白白……你……”炎煜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只见一道白光透体而过,满是火焰的前胸竟然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他扭头望去,却只见身后站立着一个衣衫半露的女子,手中正托着一颗在火焰之中跃动的红色水晶。“你……便是……妲……己!”炎煜的话还没说完,周身的火焰突然加速燃烧起来。而在火焰之中,那火红的骷髅竟也逐渐的被那烈焰所吞噬。 “许你一面,便要把心给我……”手托着那为火焰所包裹的红色水晶。苏妲己露出一脸媚笑,随即张嘴便将那红色水晶吃进了嘴里,随后又无比诱人的tiantian嘴唇道:“嗯!有些烫嘴,不过还是挺好吃的!”最随着那红色水晶被吞噬,炎煜所化成的那团烈焰,也便渐渐熄灭了下来,最终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娘娘,你……你为什么把他给吃了啊?”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等陈白白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竟已经结束了。“若不是要吃他,你唤我出来做什么?陪他聊天吗?哦……陈公子,原来你是这样人啊!哼……本宫可是循规蹈矩的妇道人家,岂能作这抛头露面之事!”妲己得了便宜还卖乖,硬是将事情都推到了陈白白的头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炎大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又何必坏他的性命……”陈白白对这个九尾妖狐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好了,反正本宫吃都吃了!你难道还叫本宫吐出来不成……”妲己莞尔一笑,接着说道:“本宫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你小子运气实在不坏,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极品。接下来的便自求多福吧!我们有缘再见!” 御剑而行的萧衣陌缓缓的落在陈白白的身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东厂似乎早有准备,在这镇妖狱之中埋伏下了人手!”陈白白看了看方才炎煜所在的地方剩下的那一堆死灰,颇为怀疑的答道:“是吗?” 萧衣陌显然并不知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还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我们有猜错的话,这镇妖狱各大监区是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来布置的!我方才在西监区遇到的是狱监,乃是一柄上古吴钩所化的妖灵,你所在的南监区……”萧衣陌正要说下去,陈白白便抢先说道:“嗯……他好像说自己是什么千年火魅来着?” “嗯!按常理来说,那千年火魅本身便非同小可,又吸收了这一带所囚禁的诸多妖灵。那九尾妖狐虽是上古大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通过狐毛投she而来的幻象便将他杀了。”萧衣陌听陈白白的讲述之后,沉吟了片刻才悠然说道:“应该还是那个什么炎煜方才全无准备,才着了那妲己的道儿!”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从方才那东监区燃起的冲天火柱了看,纪大人那边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们现在应立即赶往北监区,去救郡主和皮定休才是……”萧衣陌知道陈白白口中所说的那种感觉,但此时已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帮他破除心魔了。只能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白白,与自己一起踏上那柄古剑之上。“白白,一会你只需扶着我的腰,目视前方,其他什么都不用多想……”萧衣陌jiao代了两句之后,足尖一点,那柄古剑便载着两人向北飞去。 “他?你已然遇上了吗?”萧衣陌听陈白白这么一说,顿时全神贯注的戒备四周道。“是啊!不仅遇上了,还一时不慎把他给害死了!”陈白白虽然知道那炎煜并非什么善类,他的死也一半多是自己作出来的。但毕竟和自己还是tuo不了什么关系,因此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 “不管怎么说,白白,你能够面对这样的妖物,还是始终保持这般的坦然自若,颇为难能可贵啊!”萧衣陌见陈白白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害死那炎煜的负罪感中,连忙上前宽慰道。“衣陌,多谢你安慰我。”陈白白无比感激的看了萧衣陌一眼,却又怅然若失道:“不过其实此刻我的内心之中,除了愧疚和负罪之外,还有另一种强烈的g动……衣陌,你之前说的没错,借助这‘乾坤聚宝盆’中大妖之力的感觉,的确是会上瘾的!” 妲己的话音刚落,那虚空之中的身影便消失无踪。陈白白手中那么了狐毛羽扇,自然也无法再与之联系,只能惆怅的看着面前的一地死灰,双手合十、小声说道:“炎大人,你若泉下有知,可千万不要怪我。这事其实都是你自招的,唉!正所谓:不作死便不会死啊!”此时半空之中传来萧衣陌的声音:“白白,你没事吧?” “不管怎么说,白白,你能够面对这样的妖物,还是始终保持这般的坦然自若,颇为难能可贵啊!”萧衣陌见陈白白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害死那炎煜的负罪感中,连忙上前宽慰道。“衣陌,多谢你安慰我。”陈白白无比感激的看了萧衣陌一眼,却又怅然若失道:“不过其实此刻我的内心之中,除了愧疚和负罪之外,还有另一种强烈的g动……衣陌,你之前说的没错,借助这‘乾坤聚宝盆’中大妖之力的感觉,的确是会上瘾的!” “白白,你是说……你杀了一个千年火魅?”萧衣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诧异的问道。“也不能算是我杀的吧!只能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陈白白长叹了一口气,便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向萧衣陌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122.224.51.22, 122.224.51.22;17812336;;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五行监狱(四) 网om,。 “这个……我yao不要进去呢?”潞安郡主面对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进去,也许我会命丧其中,但如果我不进去,那么一定会抱憾终身!”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权衡和挣扎之后,潞安郡主终于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并小声的喊道:“咻咻,你在里面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潞安郡主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童年之时与那名为“咻咻”的小狗玩捉迷藏时的场景。 (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潞安郡主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依稀记得自己前一刻好像仍在自己钟情的陈白白的怀里,此刻却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平时里一直都在渴望着自己,但猛然间身边没有了依靠,潞安郡主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无助,更可怕的是,因为此前把那夜明宝珠给了陈白白。潞安郡主面对周遭的黑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好在她低头之际发现自己的袖子之中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轻轻的掏出一看,竟然是那块此前曹钦点送的玉牌。 举着那块玉牌,潞安郡主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然置身于一座巨大的监牢面前,那监牢的上方赫然挂着“丙午”两个字。“好像……方才那纪如风……纪大人曾说……咻咻便关在这座监牢里……只是现在就我一个人,要如何才能救它啊!”潞安郡主站在那监牢门外踌躇的了半响,才终于大着胆子推了一下牢门,只见自己手中的玉佩发出一道绿光,那铁门竟然吱吱呀呀的自己打开了。 “这个……我yao不要进去呢?”潞安郡主面对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进去,也许我会命丧其中,但如果我不进去,那么一定会抱憾终身!”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权衡和挣扎之后,潞安郡主终于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并小声的喊道:“咻咻,你在里面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潞安郡主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童年之时与那名为“咻咻”的小狗玩捉迷藏时的场景。 “郡主……郡主,你……你不要进来……啊……”不过此时回应她的已经不是那奶声奶气的犬吠之声,而是那个曾经对她而言,代表羞耻和难堪的皮定休的声音。“皮……皮公子……”潞安郡主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但当她分辨出那个声音似乎正在忍着极端的痛苦之际,她还是下意识的走了进去。但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竟一下子便栽了下去。 潞安郡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半空直坠入那无边的深渊之中,直到整个身体突然浸入那刺骨的寒冷和潮湿之中。随着耳边那“扑通”的一声,潞安郡主才意识到自己是掉进了水里,紧接着大股大股散发着腥臭气息的液体,从四面八方向她的口鼻处涌来,咽喉和肺部强烈的呛痛和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令她努力的挣扎着,好在水并不是很深。她很快便重新站起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并举起了手中那块始终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玉牌。 “皮……皮公子……你在哪里……”潞安郡主努力在黑暗中摸索着,但她所看到的唯有前方和两侧黑暗之中冰冷的石壁,急的都快哭出来了。“郡主……我……我……在这里……”此时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却在潞安郡主的身后幽幽的说道。 “皮公子……你……”以潞安郡主平时里的脾气,此刻必然是要责怪对方,方才没有把话说清楚,才导致自己一时不慎落入了这臭水坑里,但当她借助着那玉牌微弱的荧光,看到面前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风度翩翩的男子,此刻的模样,那些怨愤的话语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皮定休的双手被两条贴满了各种符文的铁链,紧紧的锁在了墙上,下半身完全浸泡在了水中,而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虽然还依稀可以看到光洁白皙的皮肤和健硕的肌肉,但更多的却是道道血痕和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在他的咽喉之处,竟然还被套上了一个满是尖刺的铁环,以至于他每一次说话,都会被尖刺割伤,方才与潞安郡主谈的那两句话,已然让他雪白的脖颈之上流下了几条殷红的血痕。 “皮公子……你……你先别说话……”潞安郡主见状,连忙在水中艰难的向前走去。虽然这池几乎淹没到她胸口的脏水是那般的冰冷和腥臭,虽然脚边不时都能踢到不知是什么动物尸骸一般的东西,但此时的潞安郡主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竭力冲到了皮定休的身旁,一只手举着那玉牌,一只手不顾被那尖刺扎破手掌的刺痛,紧紧的抓着皮定休脖颈出的那个铁环,努力的想要将它解下。 “郡主……对不起……让你看到了我如此不堪的模样……”皮定休没有想到潞安郡主竟会只身前来解救自己,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样奋不顾身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但偏偏此时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潞安郡主温柔的说道。 “别……别说这些傻话了……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潞安郡主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根本无法找到打开那个铁环的办法。一时急的束手无策。“没有用的!这是那东厂专门用于克制大妖的‘荆棘环’,郡主,你是没有办法jie开的!你还是快走吧!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你,我皮定休已是无怨无悔了!”皮定休强忍着痛苦用满足的表情摇了摇头道。 “这个……我yao不要进去呢?”潞安郡主面对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进去,也许我会命丧其中,但如果我不进去,那么一定会抱憾终身!”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权衡和挣扎之后,潞安郡主终于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并小声的喊道:“咻咻,你在里面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潞安郡主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童年之时与那名为“咻咻”的小狗玩捉迷藏时的场景。 “你呀!就是这张嘴巴太会说胡说八道了!要不然,在那长河画舫之中我们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听皮定休这么一说,潞安郡主羞得满脸通红,小声的说道。“啊?长河画舫之中,我哪里是胡说八道了!我还是那小狗的时候,你的确曾抱过我、亲过我啊!怎么?莫非郡主是忘记了?”皮定休见潞安郡主露出羞怯的表情,更是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你……你看你又乱说话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武陵犬戎妖国的世子……当时……当时只以为你是……你是那咻咻吗?”潞安郡主听他这么说,脸上更是犹如火烧一般。忍不住便松开了方才一直死死抓着的铁环,顿时那尖刺又一次深深的扎进了皮定休颈部,疼的他“哎呦”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你看你……乱说话遭报应了吧!”潞安郡主见状连忙又重新抓紧那铁环,不等皮定休开口,便急切的说道:“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皮公子,你听我说……我是和白白哥哥、纪大人还有那位萧衣陌一起来的!只是……方才走散了!你再坚持一下,他们一会便到,我们一起想办法救你出去……” “郡主,你……你先听我说,趁着那本区的狱监还没来,你快走吧!出去会合了陈公子他们再作打算!你们今天能够来救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但这镇妖狱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但皮定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便从那水中空灵的传来:“怎么……刚来便想要走啊……” “你……你是谁?”潞安郡主刚要惊恐的回头望去,便感觉自己的脚踝之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随着一股强大的劲力从脚下传来,她一个站立不住,整个人便被拖入了水中,也不知道自己拖了多久,直到潞安郡主以为自己便要被这一池脏水呛死之际,她的身体才被倒提着拉出了水面。此时她才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的面前站在一个身材婀娜、身着东厂官服的女子。 “你……你到底是谁?竟敢……竟敢对本郡主无礼……”潞安郡主见她身着官服,便亮出自己身份来威压对方道。“呦!架子还不小嘛!镇妖狱北区狱监凌泠见过潞安郡主,郡主万福!哈哈哈……”那女子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你竟然知道是本郡主,还不……还不快放我下来……”潞安郡主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吓不倒对方。但此刻除了用喝令对方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哦!在下遵命……”那凌泠将那玉手一抖,潞安郡主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然间便再度向下坠去,再度落入那一池脏水之中。 “你……你看你又乱说话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武陵犬戎妖国的世子……当时……当时只以为你是……你是那咻咻吗?”潞安郡主听他这么说,脸上更是犹如火烧一般。忍不住便松开了方才一直死死抓着的铁环,顿时那尖刺又一次深深的扎进了皮定休颈部,疼的他“哎呦”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妖妇,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欺负郡主算什么本事……”皮定休见自己的爱人受辱,也顾不得自己颈部铁环所带来的刺痛,紧咬着牙关说道。“咦!好了一个‘kuang放玉郎’,我最喜欢的便是你身上一股子泻火了!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那凌泠手腕一翻,那一池脏水之中竟然腾起一道水鞭,随着她手臂的动作,狠狠的抽在了皮定休的胸口,更为骇人的是,那水鞭过处竟然与真实的皮bian无异,在皮定休那满是伤痕的前胸,又留下了一道长逾一尺的血痕。 “呦!看来心上人来了,就是不一样!昨天晚上姐姐这般疼你的时候,你骂的多起劲、叫的多畅快!怎么现在就闭口不言了啊!怎么,怕她听到,所以不好意思了啊!”那凌泠见皮定休强忍着痛楚并不出声,便肆无忌惮的调笑道,突然柳眉一翻,随着她手腕的转动,水鞭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抽在了皮定休的软肋、两臂和前胸之上。“给我叫……给我叫……你这小畜生还想扮情圣……我现在便要你原形毕露……” “别……别打了……”潞安郡主不忍见皮定休受苦,挣扎着冲上前,用力拉住了那女狱监的手。“郡主……你这样我可很难办啊!”凌泠低空看了一眼潞安郡主,突然一抬手,潞安郡主便感觉自己身体犹如一片风中的柳絮一般,被对方直接甩出两三丈远,最后重重的落在了水里。 “你还别说,有人看着,果然和平时不一样!”凌泠看了一眼,潞安郡主落水的方向,缓步走到了紧咬牙关的皮定休的面前,用一根手指liao起他战栗的下巴道:“玉郎,你知道吗?你越这样,我便越高兴……越想把你包裹进我的身体里,让你和他们一样,与我永不分离……”凌泠说话之间,身体竟然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随后才媚眼如丝的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行……所以你还要在耐心的等一会,等一小会……” “呸……”凌泠的话还没有说完,皮定休口中一团血沫便喷在了她的脸上。“好啊!玉郎,我看你是等不及了……”凌泠轻轻用手指抹去脸上的血沫,随后将手指含在了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的吸了两下。随后再度用力一挥,一道水鞭便猛然间劈头盖脸的抽来。 “这个……我yao不要进去呢?”潞安郡主面对眼前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维谷”。“进去,也许我会命丧其中,但如果我不进去,那么一定会抱憾终身!”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权衡和挣扎之后,潞安郡主终于壮着胆子,向前一步,并小声的喊道:“咻咻,你在里面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潞安郡主脑海里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童年之时与那名为“咻咻”的小狗玩捉迷藏时的场景。 “你……你不能这样对咻咻……”就在水鞭即将抽到皮定休脸上之际,潞安郡主突然从水中跃起,用自己单薄的后背挡在了皮定休面前。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潞安郡主的身体贴着皮定休的前胸缓缓的倒下,直至整个身体在皮定休的眼前淹没在了水中。 “哦!果然打狗还要看主人啊!咻咻……咻咻……怎么了?你生气啦?你真的喜欢这小妮子啊?她喜欢你吗?她不是要嫁给那个什么陈白白的吗?不过那个陈白白应该也没戏,一会我便为她移魂。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家钦点公子,还要让她为曹家生下一堆皇室血脉……”虽然误伤了潞安郡主,但凌泠脸上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反而变本加厉的羞辱着已然血灌瞳仁、全身不住战抖的皮定休道。 “纪如风?你也来了……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凌泠化身而成的巨浪见状,随即朝着水牢门口的方向扑去,而就在此时纪如风放下潞安郡主,突然从背后取下了一柄单发巨弩,瞄准着那巨浪的头部she去。“火龙箭吗?这可伤不了我……”那巨浪轻轻一挥,那she来的巨箭便在其面前炸得粉碎。“不!这是装了锁魂钉的火龙箭!”纪如风冷笑一声说道,此时凌泠才感觉到自己shen下的巨浪竟然逐渐凝固了起来。“汪……”巨型白犬趁势猛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凌泠的咽喉…… “我yao撕了你……”皮定休突然一声暴喝,身形猛然间膨胀起来,随着套在他脖颈之上的铁环猛然被震裂,皮定休原本俊秀的五官扭曲变形成一只白色巨型犬首,随即双臂也扯断铁链变成一双白色的利爪,朝着面前的凌泠猛扑而去。“啊……”随着一声惨叫,凌泠瘦削的身影便被利爪撕扯得四分五裂,“汪……”化成为巨型白犬的皮定休发出一声低沉的犬吠,小心翼翼的将水中的潞安郡主衔起,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并用自己的舌头温柔的tian舐着郡主的脸颊。 “别……说……了……”皮定休咬碎钢牙,吐出了三个字道。“别说什么?是别说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还是别说那潞安郡主不时便要在我家钦点公子的胯下承欢啊?你讲清楚吗?放心我家钦点公子之前抢了不少民女回去,会的不会比你少……”但凌泠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愤怒,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郡主……看来我们是不可能一起出去了……”皮定休看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巨浪,有些绝望的说道。而就在此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水牢的入口处,巨型白犬见状连忙叼住郡主的衣袖,将她的身体猛地朝着水牢入口处甩去。“郡主……你……你没事吧……”站在水牢入口处的来人稳稳的接住了潞安郡主。“纪大人……是你……快……快救救咻咻……”潞安郡主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之后,连忙哭着说道。 “想不到你的妖力竟然如此强大……连这荆棘铁环也困不住你!”此时凌泠的声音突然从巨型白犬的背后传来。“汪……”皮定休一声暴喝,便猛的从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但他的爪牙到处撕碎的不过是又一团由那池水组成的幻象。而不等那巨型白犬转身,两道锋利的水箭便破空而至,正中它的后腿。 “汪……”巨型白犬吃痛低吼一声,但转身扑去。那凌泠便又一次消失无踪。“不过这样也好,本以为你不过是只普通犬妖,吃了你也没什么长进,不如慢慢的玩着。现在看来,只要让你与我融为一体,我便可以突破这镇妖狱的封suo,重回地上了!哈、哈、哈……”随着那凌泠变得异常巨大的声音在这水牢里回响起来,那一池脏水剧烈的震荡起来,最终变成一股巨大的浪涛朝着那巨型白犬扑来,依稀可以看到,那浪涛之中包裹着无数妖灵的尸骸,而在浪头之上,一个完全由池水幻化而出的女子正张开双臂,朝着巨型白犬扑来。 “咻咻……咻咻……你终于回来了!”趴在巨型白犬温暖而宽阔的背上,悠悠醒转的潞安郡主虽然无力分辨这是真实还是梦境,但还是本能的抱着那温软的白色毛皮说道。“郡主,我回来了!”皮定休见状也用人言小声的回应着。“那个……那个恶女人死了吗?”潞安郡主忍着背后撕裂般的疼痛,关切的问道。“还没有……所以郡主你现在千万不要下来……”皮定休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的注视着四周。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五行监狱(五) 网om,。 “纪大人,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啊?”萧衣陌察觉到纪如风在进镇妖狱之时并未携带这些装备,便好奇的问道。“实不相瞒,锦衣卫‘缉妖司’在东厂之中也有卧底,之前便已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镇妖狱中!”纪如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实向众人坦诚布公了。 (五) “无知的小妖,我家尊主早已在这太高玄殿之外布下天罗地网,任尔插翅也难逃,还不乖乖的洗净脖子,来喂我的灵獒!”东厂“灵獒役”档头莫断离自以为那“镇妖狱”入口之外有诸多尸犬把守,那一再出言侮辱东厂督公曹吉利的玉明视此时必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因此不紧不慢的带着那十几头尸犬缓缓而行,但就在他走出甬道之时,才发现那本应是困住玉明视的配殿之中,竟然空空如也、人影全无。 “这……这不可能……”莫断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在内心之中自我暗示道:“他一定是躲起来了!哼,被我找到,我当场便撕了你!”莫断离想到这一节,顿时高声喊道:“你不要躲了……我都看见你啦!还不快出来受死!”但在这不大的配殿之中,回应他的却只有阵阵的回音。而莫断离身边的尸犬似乎也没有在这配殿里嗅到玉明视的气息。 就在莫断离感到万分焦急和困惑之际,门外却传来了玉明视气定神闲的声音:“喂!莫档头,你怎么才出来啊!我都在外面等了你半天了!”莫断离听闻这句话,连忙打开配殿的大门,果然见那玉明视正独自在那“九天十地万法雷坛”的旁边踱着方步,而自己布署下的那几十头尸犬却是踪迹全无。 “这……这不可能……”莫断离惊讶的tuo口而出,心中想的却是那几十头尸犬乃是“灵獒役”的主力,难道就被那玉明视如此轻易的便悉数了结了不成?可即便玉明视强悍如斯,也不可能这配殿之外,一点搏斗过的痕迹也不存在啊!而就在莫断离胡思乱想之际,玉明视却对着他轻轻的招手道:“莫档头,你不是要将我剥皮煎骨吗?来、来、来,你追上我,我便让你……嘿、嘿、嘿……” “不知死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莫断离见玉明视如此嚣张,便把心一横,便又将那短笛放在了唇边,心里想着便是拼自己剩下十几头尸犬也要将对方拿下。但就在莫断离准备吹响这种的短笛,催动尸犬之际,却只见那玉明视嘴角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来的好啊!今天便可证我绝学!”随即双手一挥,似乎有厉害的招数便要施展出来。 “不好!”莫断离见状连忙念动口诀,调动妖力护住周身。便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有什么强悍劲力扑面而来之际,却只见配殿之外一阵狂风,那玉明视早已撒腿如风,跑出百丈开外了。“果然……兔子都是他孙子!”莫断离苦笑一声,约上旁边一头尸犬的后背,喊了一声“跟我追!”随后便吹动短笛,驱动十余头尸犬便准备去追。但就在此时,他耳边突然响起了大档头常不得惊慌的声音:“老三、老三!你……你快回来救我……” “老大,什么情况?喂、喂、喂!”莫断离还想追问原由,但常不得的声音却已然消失无踪。“该死!”莫断离懊恼看了看玉明视逃窜的方向,也只能无奈的带着剩余的那十余头尸犬重新又回到配殿之中,顺着甬道、朝着镇妖狱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咦!竟然没有追来?”玉明视跑出了那太高玄殿,才发现身后莫断离及那些尸犬并未追来。不由得停了下脚步,就在他迟疑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jiao喘之声,玉明视转身望去只见“薄情小筑”的“双生花魁”——胭脂、牡丹两人正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看着自己。 “你看看,平时里和你们俩说多多锻炼,少吃一点,你们不信!现在才跑了这么一会,便累成这幅模样!”玉明视看了看两人,忍不住笑着说道。“玉……玉总管,你……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胭脂白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应道。“就是、就是,要引开那么多尸犬,若不是姐妹们都在,我们两个早就被它们给撕了!”牡丹在一旁也帮腔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辛苦!但现在莫断离并未追出来,看来那‘镇妖狱’里面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玉明视见胭脂、牡丹的确累的够呛,也只能好言安慰道。“那我们便冲进去救人?”胭脂看着眼前的那太高玄殿,颇为决绝的说道。“嗯,那皮定休不仅是武陵犬戎国的世子,更是我青丘的客卿!我们姐妹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救出来!” “好、好,我竟答应了你们要去救他,便一定保他周全,你们先两个不要这么g动,好不好……我自有安排!”说罢,玉明视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犬牙状的法器,对着这法器连弹三下。远处随即便传来了数十声高昂的犬吠之声。“怎么……又是狗啊?”胭脂和牡丹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浑身抖作一团,不约而同的抱住了玉明视说道。 “喂、喂、喂!我说你们青丘竟然那么怕狗,为什么还会收留皮定休呢?”玉明视哭笑不得,只能好奇的问道。“皮定休来青丘之时,还是只可爱的小奶狗,好不好?”胭脂一脸娇嗔的说道。“就是、就是,何况他自幼和青丘的姐妹一起长大,大家感情都挺好的!所以他每到一处,姐妹们都一定要把他接过去……”牡丹也跟着帮腔道。 “好了、好了!你们也说他是武陵犬戎国的世子,总不能一辈子当你们宠物吧!”玉明视轻轻了推开两人,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便赶去那‘镇妖狱’登天大道的出口吧?” “衣陌……你……你是我小白酒馆所聘的主厨,我……我不许你这样……”陈白白刚刚被那巨型白犬放在地上,便全力向着那泥浪席卷而来的方向奔跑而去,因为他看到御剑飞行的萧衣陌也正朝着那站立于泥浪潮头的狱监堵阙冲去。 “登天大道?不是说已经被那曹吉利封死了吗?”胭脂有些疑惑的问道。“便是我们能打开那‘登天大道’!那镇妖狱里还有那么多尸犬,光凭我们几个……”牡丹也是一脸的困扰。“谁说我们几个出手的啊!”玉明视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悠然的说道:“其实我也很怕狗,你看我有说什么吗?” 此时在镇妖狱北区的“丙午”监牢门外,满身是伤的巨型白犬已然跃出了水牢,在一旁用力的抖着身体。纪如风则扶着潞安郡主,小心翼翼的拨开她背后碎裂的衣服,查看着她被那水鞭抽出的伤口。“还好没伤到筋骨!”纪如风看着那潞安郡主洁白如玉的后背之上,那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此时也只能报喜不报忧的安慰道。 “嗯,纪大人,我没事!现在咻咻已经被救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潞安郡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语气却已是极其的虚弱了。“这镇妖狱竟然为几个大妖狱监所控制!在下也是始料未及!为今之计,我想我们还是先找到陈公子和萧少侠,先冲出去为是!”其实纪如风一路之上,已然打定了注意,今天若能有幸活着回去,一定要启奏皇上,请旨彻查这镇妖狱。因此潞安郡主问起,便将自己想法合盘托出。 “郡主,你受了伤,便骑在我的背上吧!”那巨型白犬抖了抖身体,温驯的趴在潞安郡主的身边用人言说道。纪如风见状连忙将潞安郡主扶上了犬背。“纪大人,你也请上来吧!”感觉到潞安郡主已经安全的趴在了自己后背之上后,那巨型白犬又对纪如风说道。“我……?”纪如风没有想到此前还势同水火的犬妖,此刻竟然主动邀请自己骑在它的背上。“别误会,我是怕郡主一个人坐不稳!”那巨型白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尾巴却不由自主的摇了起来。 就在莫断离感到万分焦急和困惑之际,门外却传来了玉明视气定神闲的声音:“喂!莫档头,你怎么才出来啊!我都在外面等了你半天了!”莫断离听闻这句话,连忙打开配殿的大门,果然见那玉明视正独自在那“九天十地万法雷坛”的旁边踱着方步,而自己布署下的那几十头尸犬却是踪迹全无。 “纪大人……你已经将皮皮救出来了啊!”就在纪如风刚刚跨上巨型白犬的后背之际,空中却突然传来了陈白白高兴的声音。“陈公子、萧少侠,看到你们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救人之事,其实全是郡主的功劳!”纪如风见陈白白和萧衣陌御剑而来,也便宽慰的笑道。 “啊?明姝救了皮皮吗?”陈白白有些诧异的说道,萧衣陌脚下的古剑刚刚靠近地面,他便急不可耐的跳了下来,快步朝着那巨型白犬的方向跑去,但那巨型白犬却猛的站起,驮着纪如风和潞安郡主故意躲到了一便,似乎不愿意让陈白白与潞安郡主接触。 “陈公子,郡主方才……受了点小伤!现在需要静养,我们不让出了这镇妖狱再详谈吧!”纪如风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替陈白白解围道。“这样啊……也好!那我们现在便原路返回吧!”陈白白见那巨型白犬似乎对自己颇有敌意,也只能无奈作罢。转身重新回到了萧衣陌的身边,握着萧衣陌的手,重新踏了那飘浮在空中的古剑之上。 “衣陌……你……你是我小白酒馆所聘的主厨,我……我不许你这样……”陈白白刚刚被那巨型白犬放在地上,便全力向着那泥浪席卷而来的方向奔跑而去,因为他看到御剑飞行的萧衣陌也正朝着那站立于泥浪潮头的狱监堵阙冲去。 “此处是镇妖狱的北区,我们要从黄泉路回去,需往南行!”纪如风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指着那中枢高塔的方向继续说道:“但若是直行,通过中狱区之时,怕还有一番恶斗!我们带着郡主,只怕多有不便,还是绕路而行吧!”经过了方才南区狱监炎煜之事,陈白白也不愿节外生枝,便点头称是道:“那我们便听纪大人的吧!” 那就在众人准备动身之际,中枢高塔的方向却传来一阵嘈杂的犬吠之声,黑暗里腾起的滚滚烟尘之中,有十几头尸犬正疾驰而来。“想不来,来的这么快!”纪如风见避无可避,便从那巨型白犬的背上跃下,举起背负的硬弩,从腰间的箭壶里抽出了一支羽箭,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纪大人,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啊?”萧衣陌察觉到纪如风在进镇妖狱之时并未携带这些装备,便好奇的问道。“实不相瞒,锦衣卫‘缉妖司’在东厂之中也有卧底,之前便已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镇妖狱中!”纪如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实向众人坦诚布公了。 萧衣陌与纪如风搭话之际,那十几头尸犬已然跑了面前。但就在众人以为又将是一番恶斗之际,却只见骑在为首的两头尸犬之上的常不得和莫断离两人不断的向众人挥手。“这……这是什么意思?打招呼吗?”站在萧衣陌背后的陈白白,不解的问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便向那东厂的两大档头挥手示意。 “让开……你们速速让开!”一脸惊慌莫断离见状,连忙用力摆弄双手,示意挡在他们面前的众人速速闪避。而常不得更是惊叫道:“纪大人,你们也快跑吧!晚了……晚了就来不及了……”纪如风目光如炬,即便是在这暗无天ri的环境之下,也隐约看到那常不得脸上和身上沾满了泥灰,显得格外的狼狈。便好奇的问道:“常大档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狗……跑……”常不得说话之间,他与莫断离两人已然骑着尸犬从纪如风的身边疾驰而过。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之际,却只听到那巨型白犬对着常不得和莫断离跑来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充满惊惧的犬吠,随即众人只见那一股泥浪卷地而来,顷刻便将沿途的监牢、道路悉数吞没,有几只跑得稍慢的尸犬也被卷入其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咦!竟然没有追来?”玉明视跑出了那太高玄殿,才发现身后莫断离及那些尸犬并未追来。不由得停了下脚步,就在他迟疑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jiao喘之声,玉明视转身望去只见“薄情小筑”的“双生花魁”——胭脂、牡丹两人正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看着自己。 “是息壤……纪大人……我们快走!”萧衣陌见状,连忙对着纪如风喊道。同时双手同时在空中画出符咒,那符咒随即化为数道冰箭,激she入那泥浪的潮头,随即便将其冻在原地。此时那泥浪中心的位置徐徐浮现出一个身着东厂官服的中年男子,冷笑着说道:“蜀山道法……有点意思!不过就凭这点手段,也想收复我镇妖狱中区狱监堵阙吗?”随着那人的话语,被冻住的泥塘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便又铺天盖地的袭来。好在此时纪如风已然跃上了那巨型白犬的后背,任由那巨型白犬驮着他与潞安郡主,朝着常不得和莫断离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其,萧衣陌也随即足御飞剑,紧随其后。 “那……那是什么东西?”陈白白紧紧的抱着萧衣陌的腰肢,忍不住小声问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若我猜的不错,那狱监堵阙应该便是上古神物息壤所化?”萧衣陌一边说着一边努力cao控着脚下的飞剑,不断躲避着,身后那堵阙不断投掷而出的泥弹。 “息壤?不是那上古之时,大禹之父鲧手中可以无限生长、本欲镇ya洪灾的神土吗?”陈白白在学识方面虽然不如陈学佳,但对于这些神话故事一直倒是都颇为上心,听到息壤之名便自然想起了《山海经》中的相关记载:“红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红水,不侍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鱼渊。”晋人郭璞还备注道:“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 “没错!便是此物!但后世只知上古治水,鲧败而禹成,乃堵不如疏之故!却不知道鲧之所以被杀,其实是因为其私自动用息壤,引来了一场别洪水更可怕的灾祸!”萧衣陌听陈白白这么说,便忙里偷闲的为其解释了两句,陈白白转身望去,却只见那常不得和莫断离和残存的数只尸犬不时何时已经落在萧衣陌的飞剑和那白色巨犬的身后,顷刻之间便被那息壤吞没,倒也多少能够理解萧衣陌话中的意思了。 “跑累了?还想放手一搏吗?”堵阙看着飞到自己近前的萧衣陌,一脸得意的说道。“你已然吸收了这镇妖狱之中所有的妖灵,现在的我也不是你的对手!”萧衣陌足踏飞剑,矗立在了堵阙的面前。“你知道就好!那便乖乖的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反正很快这整个世界都将与我融为一体!哈哈哈!”堵阙见萧衣陌已然向自己示弱,忍不住狂笑起来。 “前面……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啊!”就在陈白白还在设想着那上古之时,鲧在面对着自己所使用的息壤所造成灾难的悔恨和无助之时,萧衣陌的声音却将他又拉回了现实。陈白白向前方望去,只见一条笔直的大路竟被巨石所截断,驮着潞安郡主的那巨型白犬正面对快速追来的泥浪,发出一声威吓般的犬吠之声。而纪如风则早已跃下了犬背,在那巨石下方埋着什么东西。 “这……这不可能……”堵阙的身形僵立在了距离萧衣陌一步开外的地方,随着他的脸颊之上,第一块泥片的坠落,他巨大无朋的身体也逐渐的土崩瓦解。“为什么一个人也能引动天雷……”堵阙带着他永远找不到答案的疑问,最终化为了粉末。此时的萧衣陌才悠然答道:“其实引动天雷本来就需要一个人,但此法却又强烈的反冲,需要多位高手为之分摊!”说完之后,萧衣陌便感觉自己左胸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随即从空中跌落而下。 “纪大人是打算用炸药将那巨石炸开,但如此一来,这息壤必然也会跟着我们一同离开这镇妖狱,届时天地之间便难免一场浩劫!”萧衣陌扭头看了陈白白一样,此时两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呼吸相闻,但陈白白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空前遥远的距离感。“白白,你好好保重……”萧衣陌突然抓住陈白白的双手,轻轻的将他一推。陈白白的身体随即从半空之中击坠而下,好在下方那巨型白犬纵身一跃,便用嘴叼住了陈白白。 “衣陌……你……你是我小白酒馆所聘的主厨,我……我不许你这样……”陈白白刚刚被那巨型白犬放在地上,便全力向着那泥浪席卷而来的方向奔跑而去,因为他看到御剑飞行的萧衣陌也正朝着那站立于泥浪潮头的狱监堵阙冲去。 “纪大人,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啊?”萧衣陌察觉到纪如风在进镇妖狱之时并未携带这些装备,便好奇的问道。“实不相瞒,锦衣卫‘缉妖司’在东厂之中也有卧底,之前便已然将这些东西放在了这镇妖狱中!”纪如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实向众人坦诚布公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并非说没有办法击败你!你也知道这镇妖狱所在之处便是那‘九天十地万法雷坛’之下吧!”萧衣陌冷笑一声,右手举起了始终挂在腰间的那个墨玉罗盘,左手在空中画出了十道灵符,十道灵符同时发动瞬间便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法阵。“不、不、这不可能!要催动这万法雷阵至少也需要八位以上的道宗高手……你……你是什么人?”堵阙怪叫一声,全力向着萧衣陌扑来。 “我是萧……衣……陌……”随着萧衣陌的话语,一道巨雷从天而降,瞬间便劈碎了地面之上的“九天十地万法雷坛”,并直入地下正中那镇妖狱中心位置的中枢高塔。随即莹蓝色的电光快速蔓延开来,迅速传递到了那已然覆盖整个镇妖狱的泥浪的每一个角落。 122.224.51.22, 122.224.51.22;17812336;;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一) 网om,。 (一) 陈白白自出生以来,从来不曾有过这般绝望的感觉,不、或许在他的记忆深处,这一刹那便犹如童年时的他看着母亲在病榻之上日渐消瘦、最终停止了呼吸的那些岁月一样的漫长,他眼睁睁的看着萧衣陌离开自己,独自飞行那滚滚泥浪、独自在空中画出法阵、引动天雷,在彻底摧毁了那涛涛息壤以及那宛如不可战胜的狱监堵阙之后,从高中坠落。 他多么想要冲上前去,与萧衣陌并肩作战。他多么想要伸手上前,接住萧衣陌那瘦削的身躯。但他一步也动不了。他的腿、他的手,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完全都是僵硬的。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无比悔恨自己生命之中那些过往时光的蹉跎,以至于此刻他什么都做不好、甚至什么都做不好。 “那也不是这样一个擦法啊!你这一下便用去了大半盒!”玉明视突然想是想起了似的,一本正经的扭头说道:“哎呀!那个皮公子,你在咱们‘薄情小筑’的开销尚未会钞,另外……这药钱咱们可要单算啊!”一时间车厢中的众人除了陈白白之外,都随即为之一囧。 时间仿佛在一刻,彻底的静止了下来。陈白白感觉自己身遭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转。甚至在远处纪如风点燃引信,用火药炸开了那封堵“登天大道”巨石的那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此刻在陈白白的耳边也不过就是一颗水滴落在了湖边上一般的微不足道。他的世界在萧衣陌落下的时候,便已然尽数的崩塌了。 幸运的是,在萧衣陌坠落的过程之中,那柄古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的迅速飞到下方,用剑背轻轻的托住了萧衣陌的身体,随后慢慢的飞到了陈白白的面前。“衣陌……衣陌……你醒醒……醒醒……”陈白白轻轻的抱起萧衣陌的身体,指尖传来的,是一种完全没有生气的冰冷和僵硬。“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陈白白紧紧的抱紧面前这具身躯,仿佛他一松手,所有的希望也便将化为乌有一般, “陈公子,这里马上就要塌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纪如风快步跑上前去,拍着陈白白的肩膀说道。但此刻的陈白白已然完全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他所想要的只是紧紧的抱着萧衣陌,无论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在延续,还是正在如面前一般正在分崩离析。 “陈公子、陈公子……”纪如风看着成块、成块的岩石混杂着海量的沙土之中,从镇妖狱穹顶之上萧衣陌方才引动天雷摧毁息壤的巨大裂口处倾斜而下,焦急的用力晃动着陈白白的身体。但回应的他却依旧只有沉默和坚持。无奈之下,纪如风伸手抓住了萧衣陌的手腕,然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在陈白白的耳边大叫道:“陈公子,萧少侠还有微弱脉搏……还有机会……” “哦!”陈白白下意识的看了纪如风一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抱起萧衣陌转身便朝着那“登天大道”被炸开的小缺口处跑去。纪如风见状,无奈的露出了一丝苦笑。而早已等待在一旁的巨型白犬,也纵身跃起,牙爪并用、在碎石之中为陈白白清理出了一条通道。而看着陈白白抱着萧衣陌在那柄古剑的引领之下,努力坚强的向前跑去,守在缺口处的巨型白犬用人言对着纪如风道:“纪大人,我们也要走了……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世子……世子,你还好吧?”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纪如风见状连忙单手持弩挡在了那巨型白犬的面前。“鹰爪徒,你想怎么样?”那中年男子虎目圆睁,面对着眼前的硬弩、竟然毫无畏惧的挺起胸膛。“不想怎么样?就算我可以无视你们的世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纪如风顿了一下说道,然后缓缓退后,从那皮定休身上将潞安郡主扶了下来,才借着说道:“我也不可能让我朝郡主落在你们这帮犬妖的手里!” “唉!这样一来‘镇妖狱’里所发生的一切,便永远也死无对证了!”借着“登天大道”出口处射来的眼光,纪如风转身望着那已被息壤覆盖,且正在被埋葬的“镇妖狱”,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纪如风来说,今天的他或许尽到了一个锦衣卫“惩恶除奸”的义务,但是真相却可能永远便在这一刻与他擦肩而过了。但人生很多的时候,便是这般的无奈。 “走吧……”纪如风用力的挥了挥手,紧跟着那背负着潞安郡主,四爪生风的巨型白犬一道,通过了那“登天大道”巨石之上被炸裂的缺口,全力冲出那吞噬了无数妖灵、此刻也将被永远埋葬的“镇妖狱”。但就在纪如风迎着光明,最后一个跑到“登天大道”的出口之际,他却赫然发现怀抱着萧衣陌的陈白白以及那只巨型白犬,均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似乎前方还有什么艰难险阻在等待着他们一般。 纪如风再度从身后抽出背负的硬弩,快步冲上去。当他看清陈白白所面对的一切时,前所未有的绝望还是令人无奈的放下了武器。因为在他们的前方,黑压压站立着一群体型犹如蛮牛般大小、白、黄、红各色皆有的巨型魔犬,正用那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纪如风或许会选择死战到底,但此刻他却还要为陈白白、萧衣陌、潞安郡主乃至那只巨型白犬的安危着想。 “世子……世子,你还好吧?”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纪如风见状连忙单手持弩挡在了那巨型白犬的面前。“鹰爪徒,你想怎么样?”那中年男子虎目圆睁,面对着眼前的硬弩、竟然毫无畏惧的挺起胸膛。“不想怎么样?就算我可以无视你们的世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纪如风顿了一下说道,然后缓缓退后,从那皮定休身上将潞安郡主扶了下来,才借着说道:“我也不可能让我朝郡主落在你们这帮犬妖的手里!” “汪……”突然那巨型白犬仰起脖子,发出一声欢愉的犬吠。面前那些巨型魔犬也跟着齐声“汪、汪、汪”的大叫起来,伴随着这一片的嘈杂,一股股白雾从那些魔犬的身边升腾而起,当白雾散去,纪如风面前出现的已然是一群蓄发盘髻、青布包头的武陵山民。 “武陵犬戎国遗民救驾来迟!还望世子恕罪!”在为首的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带领之下,这群武陵山民齐齐在那巨型白犬的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倒。“你们……原来武陵犬戎国……还有你们……”那巨型白犬浑身战栗着,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瘫倒在了地上。逐渐的恢复回了满身伤痕的“狂放玉郎”皮定休。 “世子……世子,你还好吧?”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纪如风见状连忙单手持弩挡在了那巨型白犬的面前。“鹰爪徒,你想怎么样?”那中年男子虎目圆睁,面对着眼前的硬弩、竟然毫无畏惧的挺起胸膛。“不想怎么样?就算我可以无视你们的世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纪如风顿了一下说道,然后缓缓退后,从那皮定休身上将潞安郡主扶了下来,才借着说道:“我也不可能让我朝郡主落在你们这帮犬妖的手里!” “该死的鹰爪徒,我这便撕了你!”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听到“犬妖”二字,更是目眦尽裂,眼看便要扑上去动手。而就在此时,那群山民的后方一个颇为清脆的声音焦急的喊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随即一男两女分开人群,快步走上前来。正是“薄情小筑”的总管玉明视和胭脂、牡丹两位“双生花魁”。 “玉总管,你方才跑到哪里去了?”纪如风看了一眼玉明视,又惊又喜的说道。“唉……”玉明视叹了一口气说道:“纪大人,你还好意思说!方才你们头也不回的便跑进了那‘镇妖狱’,害我一番好等,实在百无聊赖,便出来透了口气。多亏你给的东厂号衣和那‘易形符’,倒也没人盘问!只是我在外面待了一会,便有大队人马在那个什么莫档头的带领下冲了进去,我吓了的只能跑出了那太高玄殿!才巧遇了这些南边来的朋友!”而就在玉明视和纪如风搭话之际,那胭脂、牡丹早已走上前,为那皮定休披上一件裘皮的大衣,一左一右将其扶起。 纪如风虽然知道玉明视这番话十有**是假的,但一时倒也挑不出错处。便也只能点头称是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害玉总管受了不少惊吓!”玉明视听他这么一说,连忙用力的点头道:“可不是嘛!方才在那太高玄殿的外面,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的,竟然突然打了一个大雷!好家伙,那真是声震千里、屋瓦皆碎啊!我听跑出来的东厂番子说,那太高玄殿里面的什么九天什么雷什么坛的让雷给劈了,燃起了熊熊大火。此刻才刚刚堪堪扑灭!” “唉!也多亏了那一个雷啊!否则的话……”纪如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躺在陈白白怀里的萧衣陌,连忙说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玉总管,可有准备马车,我想立即带那陈公子、萧少侠和潞安郡主前往‘缉妖司’!” “纪大人说的是,我‘薄情小筑’的马车便在后面,我们上车再聊吧!”玉明视刚刚说完,那胭脂、牡丹早已扶着皮定休向前走去,那一干武陵山民倒也不阻挡。任由这两位花魁护着他们的世子离去。但当扶着潞安郡主的纪如风走过去时,面对的却是一道人墙。 时间仿佛在一刻,彻底的静止了下来。陈白白感觉自己身遭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转。甚至在远处纪如风点燃引信,用火药炸开了那封堵“登天大道”巨石的那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此刻在陈白白的耳边也不过就是一颗水滴落在了湖边上一般的微不足道。他的世界在萧衣陌落下的时候,便已然尽数的崩塌了。 “各位、各位,给小可一个薄面,你们要迎回世子之事,改日我们再说!”玉明视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道。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状,颇为不满的答道:“迎回世子,咱们都等了那么久了,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这鹰爪徒……”那中年男子指着纪如风道:“说要我家世子带到那‘缉妖司’去,咱们可不答应!” “好、好、好,那便不去‘缉妖司’!去我那‘薄情小筑’如何?”玉明视嘴上虽然在那中年男子搭话,但眼睛却是瞄向了纪如风。“不行,潞安郡主千金之躯,岂能去那烟花柳地!”纪如风瞪了玉明视一眼,斩钉截铁的否定道。“那么我们去‘小白酒馆’……‘小白酒馆’总可以了吧?”玉明视无奈的摇了摇头,几乎是同时在咨询着纪如风与那中年男子两人的意见。“也好!”纪如风沉吟了片刻,也便接受了这个建议,但那中年男子却似乎有些迟疑。小声的问道:“‘小白酒馆’?是哪里啊?” “世子……世子,你还好吧?”那领头的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纪如风见状连忙单手持弩挡在了那巨型白犬的面前。“鹰爪徒,你想怎么样?”那中年男子虎目圆睁,面对着眼前的硬弩、竟然毫无畏惧的挺起胸膛。“不想怎么样?就算我可以无视你们的世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纪如风顿了一下说道,然后缓缓退后,从那皮定休身上将潞安郡主扶了下来,才借着说道:“我也不可能让我朝郡主落在你们这帮犬妖的手里!” “唉!便是那之前‘彼岸春’!”听玉明视说出了“彼岸春”三个字,那中年男子顿时恍然大悟,小声嘟囔道:“可以、可以!有任波郄、任掌柜在!此事定能顺利解决!”言语之间,似乎对任波郄颇为信赖的样子。“嗯,我先送皮公子前往‘小白酒馆’,你们改日再来迎回你家世子!” “那好吧!我们这便去那‘小白酒馆’!”玉明视领着纪如风、潞安郡主、抱着萧衣陌的陈白白等人分开了人群,好不容易上了“薄情小筑”的马车。来到车边,看着那紧紧跟随着萧衣陌、仍在空中飘浮着的古剑,玉明视轻轻握住了剑柄,小声说道:“好了、好了!有我在,保管你家主人无事便是。”那古剑似乎听懂了一般,便任由玉明视握着,收回到了萧衣陌身后的剑鞘之中。 “玉总管,潞安郡主与皮定休都伤的很重,那萧衣陌更是生死未卜!我看还是去‘缉妖司’比较妥帖些!”一上车纪如风便试图推翻此前的计划,还是希望玉明视能将马车驶往自己管辖的锦衣卫“缉妖司”。但正在驾车的玉明视却微微一笑道:“纪大人,你对你们‘缉妖司’的大夫有信心吗?” 纪如风看了一眼躺在陈白白怀里的萧衣陌,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玉明视见状颇为自得的说道:“纪大人,在下跟随我家主人多年,倒也粗通医理……”不想玉明视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胭脂、牡丹便异口同声的嘘道:“切……玉总管,你不过是负责每天跪地捣药的苦力罢了!” “去、去、去,你们懂得什么!快,把这药给皮公子和潞安郡主的伤处抹上!”玉明视瞪了那“双生花魁”一样,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翡翠玉盒,交到了那牡丹的手上。“哎呦!玉总管,你今天可真大方,连这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啊!”牡丹笑盈盈的打开那玉盒,顿时整个车厢之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此物名叫月桂无暇膏,有白骨生肉之奇效,郡主,你尽管放心,你这伤一会就好!”胭脂接过牡丹手中的玉盒,用自己的指尖抹了一点,轻轻涂抹在了潞安郡主的伤口之上,一路都在强忍着疼痛的潞安郡主,顿时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处传到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很快伤口便不再阵痛了,自己惊喜的用手一摸,伤处竟然恢复如初,自己担心的疤痕竟然一丝一毫也没有在那粉嫩玉润的肌肤上留下,顿时喜不自胜的对着陈白白笑道。只是此刻陈白白依旧忧心忡忡的抱着萧衣陌,只是勉强的对着潞安郡主点了点头。 “唉!皮公子,我们都说了让你不要去赴什么‘白玉会’,你看你这一身的伤,正是心疼死姐姐了!”牡丹从胭脂手中接过玉盒,用力将那药膏倒在手心之上,毫不吝啬的在皮定休身上的各处伤口猛擦起来。正在驾车的玉明视回头看去,顿时肉疼的只摇头。牡丹见状顿时颇不客气的说道:“怎么了?这药本来就用来擦的吗?” “那也不是这样一个擦法啊!你这一下便用去了大半盒!”玉明视突然想是想起了似的,一本正经的扭头说道:“哎呀!那个皮公子,你在咱们‘薄情小筑’的开销尚未会钞,另外……这药钱咱们可要单算啊!”一时间车厢中的众人除了陈白白之外,都随即为之一囧。 “二档头!那纪如风等人已然逃出‘镇妖狱’了!我们还来干什么?”此时另一个声音从这位东厂“金翅役”档头解怨憎的身后传来,声线清脆而沉稳,显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架势。 玉明视注意到了陈白白脸上那有些木讷的表情,便忍不住小声说道:“陈公子,人死不能复生……”陈白白听到他这番话,顿时心中一阵难过,强忍着悲声答道:“我知道……”玉明视突然笑道:“你知道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萧少侠又没有死!” “纪大人说的是,我‘薄情小筑’的马车便在后面,我们上车再聊吧!”玉明视刚刚说完,那胭脂、牡丹早已扶着皮定休向前走去,那一干武陵山民倒也不阻挡。任由这两位花魁护着他们的世子离去。但当扶着潞安郡主的纪如风走过去时,面对的却是一道人墙。 “什么人?”解怨憎被吓了一跳,空中十几个黑影顿时扇动着肉翼围拢了上来。“妈的,也不拉老子一把!”随着一声咒骂,东厂“灵獒役”档头莫断离从土里艰难的爬了出来,随后又手脚并用的在一旁的泥里,将大档头常不得也挖了出来。但常不得脱困之后却不着急起身,而是躺在地上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才突然瞪着四档头道:“老四,你干的好事……” 尘埃落定,被掩埋的“镇妖狱”废墟之中,一群一群人形大小的黑影扇动着肉翼,从那“登天大道”被炸裂的巨石之中鱼贯而入。小心翼翼的巡视着每一个角落。一个身着东厂黑色官服的男子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但一进来便用手帕捂住可口鼻:“好臭啊!” “老四啊!你有所不知!尊主一直怀疑在咱们的东厂之中,有那锦衣卫‘缉妖司’的卧底,这一次纪如风可以这么轻易破局,想必便是有人在暗处策应!我们可要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解怨憎正在与那四档头解释,突然不远处的地面之上一阵剧烈的震动,一只手猛然破土而出。 122.224.51.22, 122.224.51.22;17812336;;1;磨铁文学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二) om,。 (二) “东厂外署办事大堂”设在京师东an门外迤北,东河沿一带,该地机构林立,街北是转为内府制备弹弓泥弹的“弹子房”、御医院的“学医读书处”以及卿掌祭祀、朝会、宴乡、酒醴膳羞之事的“光禄寺”、街南则是专门给皇室成员理发的“篦头房”。“东厂”混迹其中,不仅并不显眼,更给人一种也不过是为皇上私人服务的小衙门的感觉。 “雷劈太高玄殿”的消息传来,东an门外的所有皇室机构早已是议论纷纷。但此时见“东厂”四大档头同时从“太高玄殿”的方向赶来,而且脸色铁青,正在街上jiao头接耳的众人,连忙三缄其口、更仿佛是怕沾染上晦气一般,急急忙忙的躲闪到了一旁。 “督公……可在大堂之内?”大档头常不得走到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前正单膝跪倒向自己行礼的小番子问道。“回禀大档头,督公一炷香之前刚刚从大内归来,那个……脸色不大好看……”东厂外署办事大堂内外的番子都归属于常不得的“千足役”管辖,此刻见顶头上司问起,自然小声的回答道。“哦、哦、哦!我知道了!”常不得连忙对这乖巧小番子点了点头,然后朗声对着大堂内说道:“禀督公,罪人常不得回来了!” “有罪无罪,你自己说了算吗?”大堂之内传来一声百转千回的女生,常不得虽然可以确定这个声音是“东厂督公”曹吉利发出来的,但从中却似乎听不出丝毫的怒意。“……你是不敢进来见我,还是一定要出去接你啊?”就在常不得犹豫之际,那个声音却又接着说道。 “是!”常不得见曹吉利这么说,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其他三位档头,鱼贯的走入了“东厂外署办事大堂”之中。但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此时的大堂之中曹府的管家曹安正捧着食盒站立一旁,而曹吉利则满脸堆笑的看着桌上摆放的几盘点心。脸上的喜悦竟丝毫看不出是装出来的。 “督公……我们……”常不得对眼前这个阵势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不得不领着其他三位档头先低着头、撩衣裙准备跪倒回话。“不会了……你们刚刚从镇妖狱回来,此役无论成败、都耗费不少精力!先吃几块点心,养养神再说吧!”曹吉利说话之间,一旁的曹安便放下食盒,托起一盘点心,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督公……这个……不得、受之有愧!”曹吉利越是这般,常不得便越是心中没底,看着曹安手中的点心,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唉!客气什么,钦点这孩子就是有孝心,今儿特意去买了望月楼的糕点送过来。不得、怨憎、断离、老四你们几个都尝尝……”曹吉利露出众人许久未曾一见的笑容,颇为欣喜的招呼众人。四大档头也只得无奈的各自拿了一块,但却还是不敢入口。 曹吉利见众人都拿了点心,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说说吧!今儿这镇妖狱中当地是怎么回事啊?”常不得见曹吉利终于问道了正题,抢前两步,双膝跪倒在曹吉利的面前高声喊道:“回禀督公,此次镇妖狱之事属下一时失察,罪该万死。” “若事情没办好,便能一死了之,倒是便宜你呢?”曹吉利瞪了他一眼,声音突然变得雄浑霸气起来。但转而却又变得其为温柔道:“你若是整天只知道要死要活的,我yao你有什么用?”常不得听他这么一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不语。曹吉利转而看向四档头道:“老四,今儿这事是你一手策划的,这人手和地方都安排的不错,怎么最后会捅这么大个篓子啊?” “回禀督公……”四档头刚想开口说话。常不得却突然插嘴道:“督公,老四……老四他是锦衣卫安插在我东厂的暗桩……今天之事一半便坏在他的手上!”他此话一出,二档头解怨憎连忙说道:“老大,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四,今儿可是一直和我一块,我怎么没见他……” 曹吉利见众人都拿了点心,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说说吧!今儿这镇妖狱中当地是怎么回事啊?”常不得见曹吉利终于问道了正题,抢前两步,双膝跪倒在曹吉利的面前高声喊道:“回禀督公,此次镇妖狱之事属下一时失察,罪该万死。” “老er,你也被他给骗了!前几天他与我一起去那‘镇妖狱’查看之时,便私下里带了一个包袱进去,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今儿我才发现,他的那个包袱便是为那纪如风准备的!”常不得怒视着四档头,恶狠狠的继续说道:“老四,那包袱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我看,还是你自己和督公以及咱们老哥几个说清楚吧?” “督公,在下深知自己出身不好,早年又在那‘缉妖司’当差,督公心有疑虑,也是人之常情。但这‘镇妖大狱’一役,乃是督公心血所系,在下若明哲保身,不闻不问。岂不是因私废公。竟然在下暗通纪如风一事,既然证据确凿,那便悉听督公发落!”四档头说到最后,倒也颇为慷慨激昂,摆出一副毅然赴死的态度来。 四档头直面着常不得恨不能将自己剥皮拆骨的凶恶目光,俊俏的脸庞却并没有丝毫惊慌之色,相反嘴角还微微向上一扬,自信从容的说道:“那包袱里也没什么,不过是反一具锦衣卫‘缉妖司’最新研制的折叠硬弩,十支装有锁魂钉的火龙箭、以及十几斤烈性炸药而已!” “老四……你……你这到底图什么啊?”二档头解怨憎没有想到四档头竟然会承认的如此快,连忙膝行了几步,拉着他的手说道。“老er,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常不得见四档头已然承认了,不由得满脸狞笑的说道。心中暗想此次“镇妖狱”之事正好一股脑儿的全部全赖在这个内jian的身上。“不是,老四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他……他不像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啊!老四,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解怨憎与四档头关系最好,虽然此时四档头已经承认了暗中为纪如风提供兵刃,但他心目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内jian。 “呵,老大、老er,你们两个吵什么?让老四把话说完!”曹吉利听四档头这么说,脸上却已经没有怒意。一边说着,一边饶有趣味从桌上那起一块小点心、放到了嘴边,但如炬的目光却已经直勾勾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四档头那年轻俊俏的脸庞。 “嗯,留着那小子……还有些用处!”曹吉利点了点头,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钦点那小子,怎么会想到今天与我送些点心过来?” “督公,三位档头哥哥,小弟在锦衣卫‘缉妖司’的渊源,相信大家伙也都清楚!我与那纪如风虽然有些过节,但终究没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今天的事,一是我不想他赤手空拳的进去,就这样白白的死在里面。其二,我这般安排也是在督公的大业着想!”面对身旁如狼似虎般环侍的目光,四档头却是不卑不亢的娓娓道来。 “老四……你……你这到底图什么啊?”二档头解怨憎没有想到四档头竟然会承认的如此快,连忙膝行了几步,拉着他的手说道。“老er,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常不得见四档头已然承认了,不由得满脸狞笑的说道。心中暗想此次“镇妖狱”之事正好一股脑儿的全部全赖在这个内jian的身上。“不是,老四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他……他不像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啊!老四,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解怨憎与四档头关系最好,虽然此时四档头已经承认了暗中为纪如风提供兵刃,但他心目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内jian。 “哦!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样为我着想的啊?”曹吉利听他这么说,冷笑着看着四档头继续问道。“是,多谢督公容禀!”四档头双手抱拳、冲着曹吉利磕了个头,这才徐徐说道:“那纪如风虽然胆大如斗,但却也是心细如发之辈!若是全无把握、十死无生的局面,他又岂能带着‘小白酒馆’的众人以身犯险,却闯那‘镇妖大狱’!因此小的才斗胆,将那‘镇妖大狱’的地图,私下里抄录了一份jiao于了他,并答应他暗中在那‘镇妖大狱’之中为其准备下一切应用之物!” “果然是你!”大档头常不得听到这里,猛的大叫一声。却不想招来的,却是曹吉利无比鄙夷和嫌弃的目光。“嗯!老四,你能有这样的胆略,也是难得!不过若只是如此,你这背主通敌的罪名可是作实了啊!本公也护不了你!”曹吉利从常不得身上收回眼神,又看着四档头道。 “是!督公神机妙算,在下这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督公啊!”那四档头听曹吉利这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其实,此番督公之所以要将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引入那‘镇妖大狱’,本就是一石四鸟之计!” “哦!你且说说,怎么个一石四鸟啊?”曹吉利见四档头对答如流,倒也有几分好奇。“嗯!督公,且容在下狂妄了!”四档头微笑着点了点头,坦然对着曹吉利回话道:“督公,巧布罗网,在那‘小白酒馆’之外,引那‘武陵犬戎妖国’的余孽与锦衣卫‘缉妖司’大战一场,最后坐收渔翁之利!那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调度,在下自然是佩服的紧!但有一事,在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让你如此困惑啊?”曹吉利虽然心知当时设区擒拿皮定休,本就是四档头的主意,但对方此时却把功劳推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也知这四档头巧舌如簧、话里话外不乏恭维之意。但这马pi终究拍令人身心愉悦。也便不急于点穿。只是继续问道。 “督公,若是要杀了皮定休,随时随地都可下手!又何必非要把他关在那‘镇妖大狱’之中。而若是要设局将那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一网打尽。留不留那皮定休的性命,其实都是一般无二的,又何必凭白多冒几分风险呢?这其中的深意,在下反复思量,却总也参详不透!直到那一天我与大档头一起进那‘镇妖大狱’布置一切,才恍然大悟!”四档头娓娓道来,倒是令在场除了曹吉利之外的众人也跟着思虑起来。 “嗯!你且说说,你都悟到了些什么?”曹吉利虽然依旧是在发问。但从语气之中,众人多少已经能够感觉到,曹吉利对四档头的这番话还是颇为欣赏的,或明或暗的,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四档头自然也懂得其中,深意连忙说道:“是、是、是,在那‘镇妖大狱’之中,在下跟随大档头一起见了那五位狱监。在下隐约感觉此五人颇有问题。便调动在下所属的‘百目役’进行查问!才发现这五人多年以来,监守自盗、食妖自肥!其妖力之强,已然可以无视那‘镇妖大狱’之中的法阵,自行其是。若一着不慎,让他们五人离开了‘镇妖大狱’,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没错,老四说的一点没错!老四,咱们进去之时,那老大和老三,不仅差点已被人给吃了个净吗?”二档头解怨憎虽然并不十分明白四档头话里的意思。但见他似乎是在说那“镇妖狱”中五位狱监不是什么好人,便连忙帮腔道。惹得大档头常不得对其怒目而视,恨不能当然便把他抓过来生嚼了。 “嗯!当年安排那五个孽畜各守一方,本是为了镇ya那狱中的大妖,却不曾这些年来养虎为患!”曹吉利看了看解怨憎和常不得,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四档头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是!见到那五个狱监之后,在下便猜想,督公此番引那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进那‘镇妖大狱’,一是为了将其一网打尽,以绝后患。是为这石弹之下的头一鸟,二来,那‘武陵犬戎妖国’余孽竟然来自‘薄情小筑’,那玉明视等人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若倾巢而来,便是自投罗网!是为第二鸟。纪如风等人进‘镇妖狱’,必与那五名狱监有一番凶杀恶斗,无论谁胜谁负!都将元气大伤。督公,可以一举剪除那五名妖孽,是为第三鸟……”但就在众人都在期待四档头说出那第四鸟是什么时,他却突然缄口不言了。 “嗯!老四,你只管说下去!本公赦你无罪便是!”曹吉利自然猜到了那四档头后面要说些什么,便笑着对他说道。“是……其实在下初入督公麾下,又与那‘缉妖司’多有瓜葛!督公虽待我如亲生骨肉,但仍不免心存芥蒂,故而此番虽许我参详机要,却又让我跟随二档头在外接应……”四档头说道此处,华中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了,他便是曹吉利盯上的那第四只鸟。 “哦……”曹吉利虽然对四档头的猜测不置可否。但语气之中却已然默认。曹吉利顿了一下,却又继续问道:“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又缘何要暗助那纪如风呢?” “督公,在下深知自己出身不好,早年又在那‘缉妖司’当差,督公心有疑虑,也是人之常情。但这‘镇妖大狱’一役,乃是督公心血所系,在下若明哲保身,不闻不问。岂不是因私废公。竟然在下暗通纪如风一事,既然证据确凿,那便悉听督公发落!”四档头说到最后,倒也颇为慷慨激昂,摆出一副毅然赴死的态度来。 “老四……你……你这到底图什么啊?”二档头解怨憎没有想到四档头竟然会承认的如此快,连忙膝行了几步,拉着他的手说道。“老er,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常不得见四档头已然承认了,不由得满脸狞笑的说道。心中暗想此次“镇妖狱”之事正好一股脑儿的全部全赖在这个内jian的身上。“不是,老四这几天都和我在一起,他……他不像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啊!老四,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解怨憎与四档头关系最好,虽然此时四档头已经承认了暗中为纪如风提供兵刃,但他心目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内jian。 “呵呵,老四……你且过来!”曹吉利听他这么说,倒是露出了会心一笑,随后轻轻的找了找手,将他唤到了自己的面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盘点心,递给了他。四档头见状连忙摇头道:“督公,这是钦点公子孝敬您老人家,属下岂敢……” “唉,我又没叫你吃,只是告诉你,我喜欢望月楼的这款点心!以后你便与曹钦点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曹吉利微微一笑,看着那四档头接过了盘子,随后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四档头随即热泪盈眶,再度跪倒在地,手托着那盘子道:“承蒙督公不弃,以后若有差遣,定当万死不辞!” “好了!老四,你且站到一旁去吧!”曹吉利扶着四档头站起,对着其他三位档头说道:“你们几个也且起来吧!”见众人各自站起之后,曹吉利才淡然的说道:“今天‘镇妖狱’虽被攻破,但好歹也除去那五个孽畜。只是……”他看向常不得道:“老大,你今天唯一的错处,便是不该叫莫断离进去救你!” “督公……我……”常不得刚想辩解,便见那曹吉利将手轻轻一摆,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那堵阙强悍异常,你不是他的对手!但你可曾想过,你都对付不了,老三进来,不也是送死吗?而你若真死在了堵阙手中,我便救你不得吗?” “督公……属下知道错了!”常不得不敢再说,连忙跪地认错道。“你且起来吧!今天老四所说的那番话,你们几个回去之后都要好好斟酌!”曹吉利点了点头,对着四大档头道:“我便不说什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类的假话了,今天的事,咱们东厂便是栽了,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曹吉利脸色一沉对着常不得道:“常老大,你速速传我的军令,京师从今天起九城戒严,拿捕妖邪!”随后又对着解怨憎和莫断离道:“解老er,你速带人马前往南宫,接手太子的护卫,不得有误!莫老三,你给我盯住城内各方势力,切记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报我知,但不要打草惊蛇!”曹吉利安排了三大档头之后,这才从袖中拿出一卷黄绸圣旨,递给四档头道:“老四,这件事情,我便给你了!” 四档头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一旁,双膝跪倒接过那张卷圣旨,在曹吉利鼓励的眼神之下,才将其徐徐展开。看完之后顿时满脸惊诧的看着曹吉利。“这事,你去办,我放心!”曹吉利微微一笑,随手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杯。四大档头见状,只能先行退去。 “是!督公神机妙算,在下这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督公啊!”那四档头听曹吉利这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其实,此番督公之所以要将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引入那‘镇妖大狱’,本就是一石四鸟之计!” “尊主,你这番安排,是不是圣上他……”依旧侍立一旁的曹安见状,连忙上前小声的问道。“油尽灯枯、神仙难救!”曹吉利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因如此,我今天才不得不如此啊!” “尊主,你是说那老四……”曹安恍然大悟道。 “嗯,留着那小子……还有些用处!”曹吉利点了点头,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钦点那小子,怎么会想到今天与我送些点心过来?” “呃……许是公子见我突然回府,颇为欣喜吧!”曹安沉吟了一下答道。 “怎么?他一时片刻也等不及了?”曹吉利笑着问道。 “不是,他想请尊主收回成命!”曹安无奈的答道。 “钦点公子说;何况……何况他心中只有‘薄情小筑’的胭脂、牡丹两个姐姐……早晚要为他们赎身!”曹安只能将曹钦点的原话复述了一边。“好、好、好!郡主你不要,倒是和青楼杆上了!‘薄情小筑’,我这便将其连根拔起……”曹吉利微微一笑,随即咬着牙说道。 “是!督公神机妙算,在下这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督公啊!”那四档头听曹吉利这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其实,此番督公之所以要将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引入那‘镇妖大狱’,本就是一石四鸟之计!” “是!督公神机妙算,在下这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了督公啊!”那四档头听曹吉利这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继续义正辞严的说道:“其实,此番督公之所以要将纪如风和小白酒馆众人引入那‘镇妖大狱’,本就是一石四鸟之计!” “其实……公子是听说您要求圣上,将潞安郡主指给他,才让老朽前来……”曹安见曹吉利这么说,也只好大方的承认道。 “不对!不对!”知子莫若父,曹吉利连连摆手道。 “督公……可在大堂之内?”大档头常不得走到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前正单膝跪倒向自己行礼的小番子问道。“回禀大档头,督公一炷香之前刚刚从大内归来,那个……脸色不大好看……”东厂外署办事大堂内外的番子都归属于常不得的“千足役”管辖,此刻见顶头上司问起,自然小声的回答道。“哦、哦、哦!我知道了!”常不得连忙对这乖巧小番子点了点头,然后朗声对着大堂内说道:“禀督公,罪人常不得回来了!” “公子说齐大非偶……何况……”曹钦点后面的话,曹安似乎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 “这喜欢上青楼的毛病,也不知道随谁?!”曹安在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这却是为何?”曹吉利语气有些愤懑的说道。 曹吉利听到自己儿子口中竟然能说出“齐大非偶”四个字,本来还有几分欣喜,心中暗想也不枉自己前些时间化作书童曹玉玺的模样陪伴他左右。但见还有后文,便忍不住问道:“何况什么?”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三) om,。 (三) 夜沉似水、新月如钩。武陵群峰之上,一群壮硕的山民正矗立在那山峦之上,俯视着那为愁云惨雾所笼罩的山下平原,只见一条一条火龙从各个隘口绵延而来,最终汇聚成了一片灯毬火把组成的巨型方阵。那不断跃动的火光映she在每一个山民的眼中,也随即点燃了他们内心之中那团勇猛不屈的反抗之火。 “武陵犬戎的各位兄弟、盘瓠大神的血裔后人们,我盘若治国无方,为诸位惹下这灭国之祸!今天兵临城下,我盘若唯有以死相拼,是战?是走,悉听尊便!”山民之中为首的一个壮硕男子轻蔑的看了一眼山下那严阵以待的朝廷大军,转身对着身后的族人慷慨的说道。 “国主,朝廷辱我太甚。且这山前山后,均已被围!我等愿随国主死战到底!”山民之中几个头领模样打扮的男子,上前一步、单膝跪倒,朗声应道。“我等愿随国主死战!”随后整个山峦之上,传来了群情激奋的山呼海啸之声。“既如此,我等便并肩浴血!杀退他们!”那自称盘若的男子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准备朝着山下冲去。 “父亲,你等等我……”此时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快步追了上去。“盘休,你……你还小,没到上战场的年纪!”盘如连忙拉住那孩子,有些不舍的说道。“父亲,今天竟然是我族生死之战!我又怎么可以坐视不管!”那孩子执拗的挣tuo了盘若的手,随后用力撕开前胸的衣衫,发出一声仰天长啸之后,那月下的身形便陡然膨胀起来,化为了一只牛犊大小的白犬。 “你这孩子,便是读那世人的书,读傻了啊!”盘如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显出原形,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此时站在盘如身后的那群山民见状,也跟着高呼道:“我族少主亦有此觉悟,我等岂能贪生怕死!”一时间山峦之上,数百头颜色各异的巨犬齐声低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犬吠之声。 “犬妖来了!”山下那朝廷大军上空,早有被绑在宛如巨鸟一般不断盘旋的纸鸢之上的锦衣卫“缉妖司”斥候,向下方的人马发出最新的敌情。“列阵!”随着一声号令,无数的盾牌手迈步前列,在大军最前方撑起了一道盾墙。在盾墙的后方,一列列弓箭手张弓搭箭,等候着发she的命令。 “武陵犬戎,有死无降!”盘如喊出那句声震山谷的口号之声,纵身跃下,在半空之中化为一头巨象般大小的白犬,宛如一道闪电般奔驰而去。而在他身后,无数道巨犬的身影紧随其后。 “犬妖已至一里开外!”空中纸鸢之上的锦衣卫“缉妖司”斥候大声呼喊道。“霹雳车!发she!”随着中军大旗之下,一位身着金色盔甲将官的号令。数十个火球从军阵的后方腾空而起,划着夺目的弧线,直入那巨犬的队列之中,而一个火球在落地之时,便随即炸裂,迸she出夺命的碎片。不时被那些碎片打中,有的还能坚持着向前冲去,有的却再也起不来了。“小心!”化身巨犬的武陵犬戎国主盘若低吼着提醒着自己的族人,但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犬妖已至五百步外!”空中纸鸢之上的锦衣卫“缉妖司”斥候再度示警。随后“发箭”的号令几乎与那一片弓弦振啸同时响起,密如飞蝗箭矢带着火焰和炸药飞上高处,随即又从空中俯冲而下。尽管犬妖的皮毛并不畏惧普通的箭矢,但一旦被箭头的火焰烧灼或者被火药炸中,仍不免皮开肉绽,甚至倒地不起。 “进攻……进攻……敌阵便在眼前……”每一个族人的倒下,盘若都看在眼中,痛彻心扉。但此时他除了前进搏命已然再无退路。“犬妖已至百步之外!”空中纸鸢之上的锦衣卫“缉妖司”斥候发出了最后的讯息。而不等中军给出指令,那盘若化身的巨型白犬,已然将其前爪重重的拍在了那盾墙之上,巨大的冲ji之下,十几名盾牌手被当场掀翻在地。趁着盘若撕开的裂口,紧随其后的数头犬妖咆哮着纵身跃如朝廷的军阵之中。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如林的长枪。 火光下闪亮的枪刃刺入了柔软的犬腹之中,但与此同时那锋利的犬爪也撕碎了那甲胄、肌肉乃至骨骼。借助着族人用尸体铺开的道路,盘若低吼着继续向前方冲去,而其子盘休以及其他族人也紧随其后,咆哮的犬妖组成的队列宛如一把利刃冲开层层的朝廷人马的阻挡,直扑中军的方向冲去。 “神机营,保护大人……”随着一声号令,数百名手持硬弩和火铳的步兵迅速在妖犬的前锋展开阵列。“小心……”盘若大吼一声,但此时的一切却早已无从改变。随着一阵“砰、砰、砰……”的火器齐she,数十头犬妖随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人,敌锋已挫!”中军阵中,一个身着东厂官服的中年男子上前,对着高高在上的东厂督公曹吉利说道。“好啊!曹安,那你去吧!”曹吉利微微一笑,轻轻的抬了抬手。“是!”此时身为东厂大档头的曹安躬身领命,随即把手一挥道:“‘千足役’的手足跟我上!” “既然东厂的兄弟们都上了!咱们‘缉妖司’也不能甘于人后啊!”站在曹吉利身边的一位锦衣卫千户,也跟着上前说道。“庆大人,那便有劳了!”曹吉利冲着这位锦衣卫“缉妖司”都指挥使点头笑道。所有锦衣卫随即绣春刀出鞘,手持单手连弩,冲向已然被困在阵中的犬妖。 “该死的鹰爪徒……”盘若怒吼一声,迎着那冲来的东厂和锦衣卫猛扑而去。但此时的它已是强弩之末,在与曹安和那位锦衣卫“缉妖司”都指挥使jiao手了十余招之后,便已是周身伤痕累累。但仍在勉力支持着。“父亲……”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犬吠之声,盘若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盘休已被一群锦衣卫围住,眼看便要被对方生擒。 “休儿……”盘若怒吼一声,猛的转身冲入人群。在冲散了那群锦衣卫之后,盘若一口叼住盘休的后颈皮,全速向外冲去。但就在此时,盘若感觉身后黑影一闪,一把利刃切切实实的削在了盘若的前腿之上。“庆指挥使,到你了!”看着眼前的巨犬、轰然倒地,曹安高喊一声。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缉妖司”指挥使微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持刀高高跃起,直刺盘若的背脊……。 “父亲……”皮定休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正身处于一间装饰朴素、设置有些陈旧的旅馆g上。“唉!皮公子,你醒了!”坐在他床边的玉明视见状,便微笑着凑上前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怎么是你啊?”皮定休没有想到自己从“镇妖狱”出来,第一眼见到的人竟然会是“薄情小筑”的老板,有些诧异的问道。 “哦!那皮公子你想见谁?”玉明视浅浅一笑,便转头喊道:“胭脂、牡丹,你们的皮公子终于醒了!”果然在他的呼喊声中,一阵环佩叮当随即响起,“薄情小筑”的“孪生花魁”款款而来,一左一右的陪伴在了皮定休的身旁。“唉、唉、唉,皮公子尚未痊愈,你们两个……”玉明视见状,连忙提醒道。 “呸,玉总管,我们和皮公子情同姐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胭脂啐了一口,扶着皮定休坐起道。“就是、就是……我们与皮公子在青丘一起长大,那份感情岂能是玉总管你能理解的!”牡丹也跟着附和道。一把将玉明视手中的粥碗抢到手里,用调羹窊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凉之后,才递到了皮定休的嘴边。 “好吧!你们姐弟情深,我就是个路人!既然这边没我什么事了,那我便先告退啦!”玉明视无奈的苦笑,起身便准备离开。“玉总管,且慢!”皮定休突然开口挽留,继续问道:“玉总管,方才我昏睡之时,可有说些什么?” “哦!皮公子……这个……”玉明视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怎么了?”玉明视越是吞吞吐吐,皮定休便越是好奇。“其实……也没什么,皮公子方才昏睡之时,叫了几声爸爸,在下便随口答应了……”玉明视说完,自然招来了胭脂、牡丹的一顿粉拳。但皮定休却没有太在意,反而一脸真诚的对玉明视道:“玉总管,我早知你有入梦之法,只是一直未曾一见,今天能否将你在皮某梦中所见据实相告,一解我长期的困惑!” 玉明视微微苦笑道:“皮公子,你这么说,实在是难为在下了!其实你的记忆一直都在,只是当天那位世外高手将你从东厂救出之时,不希望你终生活在那仇恨之中,才释法将其封suo!皮公子,你午夜梦回之时,当不止一次,回到过那‘武陵犬戎’被屠灭的夜晚吧?” “不错!但每天早晨醒来,我只觉头痛欲裂,梦中所见,却是一星半点也想不起来了!”皮定休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但方才那梦中的种种,却是格外的清晰!宛如便发生在了那昨天一般!”玉明视思索了片刻,也只能挠着头答道:“那可能是那位世外高人知你经历了此番‘镇妖狱’之劫后,已然动心忍性!能够放下过往种种了吧!” “也许吧!”皮定休此时也只能点头称是。“对了,皮公子,那一天在‘镇妖狱’外,在下巧遇了一批您的同族。这便请他上来见你!”胭脂见皮定休精神还不错,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不多时,便领进来了一个武陵山民打扮的男子,正是那一天领头的那位壮硕的中年男子。 “少主,我是当年犬戎近卫周抗。”那中年男子一见到皮定休,随即纳头便拜。“犬戎近卫……周抗,啊!你是周大哥!”皮定休惊喜的叫道。“不错少主,我正是当年殿前的近卫。”那中年男子忍不住老泪横流道,一把抓住皮定休的肩膀道:“能见到少主这般模样,我们就算是现在身死也无憾了。” “春九娘,我们东厂的闲事你也要管吗?”关押盘休的囚车之外,突然传来了曹安惊恐的声音。“你们东厂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管!但那武陵犬戎的事,我却不能置身事外!”一个女子声音,从囚车外传来。那声音虽然陌生,但此时听来却是那么柔和温暖。 “盘休、盘休……过往的种种你其实已经无需再记得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便好!”一只温柔的玉手轻轻的摸着小狗背上的皮毛,那种无比亲切和舒服的感觉,让那小狗忍不住抬起头来,用自己的湿哒哒的鼻尖去蹭那温暖的掌心。华灯之下,春九娘一脸慈祥,抱着这只小狗,朝着陈府的方向走去。 “啊……”曹安一声惨叫,随后便只能无奈的说道:“春九娘,你等着,我家尊主是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女子莞尔一笑道:“你家尊主若真的不想放过我,又岂会派你来押送!”随后那盘休便感觉自己眼前一亮,但身形不知不觉之中缩小了起来,最终竟然变成一只宛如出生时的小奶狗大小,被人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唉!春姨,你真是用心良苦啊!”皮定休听周抗这么一说。脑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了那一天自己从那东厂手中侥幸逃生时的景象: “等等,你们不是说当年我们犬戎国只剩下我一个遗孤了吗?”皮定休不解看着胭脂、牡丹两人道。“这是为了让皮少爷不要起了报仇的心思,所以迫不得已的说辞。”那周抗解释道。“当年犬戎国莫名被朝廷攻伐,国中小大几乎无一幸免。我等杀出重围,却无处可去,本想着就这样了却残生。所幸得了几位朋友的照应,才苟全了性命。后来我们得知世子你被押往京城,本想拼死相救。却没有想到却也有人先我们一步出手了,不过她也说让我们让少主不要整天生活在仇恨之中,便让我们暂时回转武陵,修养生息!”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四) om,。 (四) “主人,你看……”春梅第一时间抱着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小狗,快步跑进了春九娘的房间。“唉!这也是命中劫数……”春九娘叹了口气,将小狗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桌之上,用手轻轻的按在那小狗的额头之上,微微的光芒之中,那小狗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起来。竟渐渐的睡着了。 夕阳西下、陈府的后花园中,幼年的陈白白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之上。独自品味着玩伴远行后的孤独。今天一大早,陈白白便拿着昨天在街市之上新买的风车,跑去找朱明姝玩耍。但当他跑到对方平时所寄居的那间屋子面前时,所见的却唯有人去楼空的萧索和寂寥。 “春姨,你是说明姝meimei今天不来了吗?”陈白白又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春九娘,但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更为失望:“你明姝meimei以后应该都不会来咱们家了!除非……”春九娘温柔的摸了摸陈白白的头,小声说道:“除非白白你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汉子,让靖王爷招你为郡马……” “嗯!我发现小白哥哥给我的金钗上并没有这曲《蝶恋花》,但又不忍辜负他的一片美意,便一直都没有说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咻咻,你竟然会为了我,离开陈府在那市井之上苦苦寻觅了三天,最终帮我把我妈的遗物找了回来!”潞安郡主顿了顿,用衣袖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继续对皮定休说道:“今天我把这支金钗送给你!权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 “我不信……春姨,你骗我!”陈白白用力的摇了摇头,举着风车头也不回跑出了陈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靖王府的门前,但此时往昔门庭若市的王府,同样是大门紧锁。虽然这一结局早在数月之前,陈白白便已然从大人们无意之间的谈话中,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但当这一切真实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之时,他还是感到异常的心痛和难以接受。 陈白白用力的拍打着王府的大门,直到自己稚嫩的小手竟然裂开了几道口子。但鲜血淋淋此刻却让他感到异常的畅快,仿佛心中所有的郁结都被那手掌之上的阵痛所掩盖了,不再令他感到莫名的压抑。门终于徐徐的打开了,但给出的答案却与陈白白的心中所想出奇的一致:“陈公子,王爷已经就藩去……今天一大早走的!圣命难违啊!明姝小姐也哭的很伤心,说无论如何也要和你见上一面……只是……” 很多年之后,陈白白才理解到了那天靖王爷选择匆匆而别的良苦用心。毕竟当时靖亲王与陈良造的通家之好,已然落了所有jian佞之辈的口实,说靖亲王利用陈良造囤货居奇、扰乱市场,从中渔利的大有人在,那“勾结富商、图谋不轨”的罪名虽然只是捕风捉影,但是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可怕,还是令靖亲王只能选择了不辞而别。 怀着极度的失望,陈白白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着手中那不知何时已然有些破损的小风车,心中不禁想起了与朱明姝在一起时,那些追逐打闹、嬉笑快乐的时光。而就在他沉浸于此刻的落寞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后花园的一角窜了过来。陈白白定睛一看,正是那只自己唤作“皮皮”而那朱明姝非要叫“咻咻”的小狗。 “皮皮,去、去、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陈白白平素最害怕的便是那毛绒绒的东西,偏偏这小狗是春九娘抱回来的,朱明姝又格外的喜爱,自己对它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敬而远之。而那小狗似乎也知道陈白白并不喜欢他,因此平时里和他也不是非常的亲近。 陈白白本以为自己这么用力的挥手,那只对方便会知趣的离开。但谁知道那小狗竟然咬着尾巴凑上前来,围着陈白白打起转来。“皮皮……你……你想做什么……怎么……明姝meimei今天不在府上,你便想来欺负我不成!”陈白白有些生气的呵斥道。但那只小狗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作势要扑到陈白白的怀里,陈白白见状连忙双手用力一推,却不想那狗爪“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手中的风车之时,顿时将那本就有些毁损的风车拍了个稀烂。 “嗯!我发现小白哥哥给我的金钗上并没有这曲《蝶恋花》,但又不忍辜负他的一片美意,便一直都没有说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咻咻,你竟然会为了我,离开陈府在那市井之上苦苦寻觅了三天,最终帮我把我妈的遗物找了回来!”潞安郡主顿了顿,用衣袖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继续对皮定休说道:“今天我把这支金钗送给你!权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 “皮皮……你……坏狗狗……滚开!”那风车本是陈白白此时最为心爱的玩具,顿时颇有不满的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而那小狗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急于装乖卖萌、便作势躺在了地上。但偏偏就在此时,慌不择路的陈白白一脚便踩在了那狗尾巴之上。那小狗疼的“汪、汪”乱叫,猛的跳起来,张口便咬向了陈白白踩着自己尾巴的那只脚的踝骨方向。 三人离开了“小白酒馆”,沿着奔流不息的永安河漫步走去。看着身边十指紧扣的潞安郡主和陈白白,皮定休自感形单影只,不由得又暗自神伤起来。正欲托词先走,却只听潞安郡主小声说道:“咻咻!其实你能回来看我,一直跟着我,我很感激!” 陈白白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脚便踩中了那小狗,正愣在当场之际,便感觉自己脚踝之上一阵剧痛,连忙后退一步,低头望去才看见自己踝骨之上已然多了一排溢出滴滴鲜血的牙印。“坏狗狗……我……我打死你!”此时的陈白白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胸中满腔的委屈和愤懑,此刻更是全部通过那踝骨上的伤口发泄而出,顿时便抬起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朝着小狗踢去。 那小狗此刻也感觉自己的尾骨疼痛难忍,但毕竟是方才不慎咬了自己的主人,也正兀自低着头认错,没有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凶横的一脚,当即便被踢飞到了一旁。陈白白看着那被自己踢飞的小狗,见他躺在花园的地板身体不住的抽搐着。心里倒是有些不忍,更担心自己若是将那小狗踢死了,自然少不了惹来春九娘的责罚。但就在此时,那只小狗突然挣扎着站起之后,身形竟隐约间变大了一倍,双眼更放出异样的红光,显得凶狠异常。 “吼……”小狗对着陈白白发出一阵低沉的犬吠,随即身形一纵便猛扑了过来,陈白白此时避无可避,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竟迎上前去。一人一狗便打在了一处,等到陈府的仆人发现之时。那陈白白与那小狗都已然是遍体鳞伤,不过陈白白所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但小狗却已然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 “主人,你看……”春梅第一时间抱着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小狗,快步跑进了春九娘的房间。“唉!这也是命中劫数……”春九娘叹了口气,将小狗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桌之上,用手轻轻的按在那小狗的额头之上,微微的光芒之中,那小狗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起来。竟渐渐的睡着了。 “主人,这个……我不太明白!”春梅站在春九娘的审判,有些疑惑的问道。“春梅,你随我而来,自然不知这世间妖灵生活之险恶!今天之事,便是‘童子劫’!”春九娘一边替那小狗疗伤,一边向春梅解释道:“世间妖灵要修炼得道,需每五百年渡劫一次,依次为雷、电、风、火、水、木、天、地、人。而这‘人劫’便是‘童子劫’。” 听春九娘这么一说,春梅便大致明白了,所有的妖灵修炼,多少都有违天和,故而上天还设下劫难,使其经历九死一生,方才能真正修成正果,而这十岁以下的顽童,打杀动物并不算是杀业,因此不管那些修行的妖灵有多大的道行,碰见童子,被打伤打死也都只能算是命中注定。 “那这盘休经此一劫之后,以后想必是否极泰来了吧?”春梅想明白了个中的道理,倒不由得为面前的这条小狗感到欣喜起来。“哪有这般容易,他身负武陵犬戎复兴的重任,今天之种种仅仅只是开始……”春九娘施法已毕,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这陈府他是待不下去了!春梅,你替我准备一下,我明天便带他去那青丘……” “青丘……主人,是想将着盘休托付于青丘女主……”春梅听春九娘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惊。“嗯!我也知道那青丘或许未必适合于他的成长,但这普天之下,也唯有那青丘,才能容的下他!”春九娘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张道符,用朱砂写了一行小字,便让春梅拿去化了。片刻之后,又一道灵符从那屋顶之上飘落,春九娘接在手中看了一下,会心一笑道:“这青丘女主倒也豪气,只是这盘休去了那边……” “只怕也要沾染上那些狐狸精的sao劲!”春梅见状,也凑上打趣道。“你这丫头,也是越来越没正行了!看来,真要为你找个婆家了!”春九娘瞪了春梅一眼,但心中却不由得想到,那盘休以后在那青丘狐国生活,只怕真会变成了一个多情的浪子。再想起从前与那朱明姝的情愫来,只怕又是一件麻烦事……。 陈白白本以为自己这么用力的挥手,那只对方便会知趣的离开。但谁知道那小狗竟然咬着尾巴凑上前来,围着陈白白打起转来。“皮皮……你……你想做什么……怎么……明姝meimei今天不在府上,你便想来欺负我不成!”陈白白有些生气的呵斥道。但那只小狗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作势要扑到陈白白的怀里,陈白白见状连忙双手用力一推,却不想那狗爪“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手中的风车之时,顿时将那本就有些毁损的风车拍了个稀烂。 “这么说起来……你便是那天咬伤我的‘皮皮’。”光阴荏苒,十余年后,在小白酒馆的大堂之中,已经长大的陈白白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皮定休,有些尴尬的说道。“不错,我便是那天被陈公子踩断了尾巴的那只小狗!”皮定休倒不客气,微笑着拱手说道。 “那一天在那‘白玉会’上,在下……一时……也没有认出你来!”那皮定休越是客气从容,陈白白便越觉得无地自容,只能含糊其词道。“陈公子,你客气了!也是在下藏头露尾,才惹出这许多的误会来!”皮定休此时已然全无了之前的孟浪和偏执,一言一行均颇为得体。 “皮公子,你这样说,正是折煞在下了……”陈白白刚想继续客套下去,却只听到站在一旁的陈学佳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插嘴道:“两位公子,你们若再这般说话,只怕天都黑了,也还是虚言客套!”陈白白听自己的书童这么说,不仅脸颊一红,只能率先打破僵局问道:“皮公子,那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在下蹉跎已久,近来才明了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今天一别之后,我便动身前往武陵,与家父生前的旧部会合。致力重建犬戎!”皮定休见陈白白问起,倒也不隐瞒,开诚布公的将自己未来的规划和盘托出。“哦!此去山高路远,皮兄请多珍重!”陈白白听说皮定休要走,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毕竟看着自己家小时候养的狗,此刻变成一个翩翩公子与自己对面而坐,侃侃而谈。这样的局面并不是谁都能接受和消化的了的。 “嗯,多谢陈公子!陈公子只身出府,白手起家,想必也不容易!在此,皮某便以茶代酒,预祝的小白酒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皮定休也知道陈白白对着自己未必自在,便shuang朗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算是与那陈白白正式道别。 “嗯,多谢陈公子!陈公子只身出府,白手起家,想必也不容易!在此,皮某便以茶代酒,预祝的小白酒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皮定休也知道陈白白对着自己未必自在,便shuang朗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算是与那陈白白正式道别。 “皮公子,请留步!”就在皮定休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便准备跟着武陵犬戎国从前的近卫周抗一同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皮定休转头望去,却只见李嬷嬷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嬷嬷,皮某当时装神弄鬼,惊吓您了!”皮定休见是李嬷嬷,便恭恭敬敬的为从前种种躬身谢罪道。 “皮公子,你多礼了!其实过去的种种,老身倒并不介怀!只是我家郡主在此,有几句话想同皮公子说!”李嬷嬷微微一笑,让到了一边。却只见躲在她身后的潞安郡主,此时已经换上了女装。俏脸绯红之下,显得格外的活泼可爱、楚楚动人。 陈白白本以为自己这么用力的挥手,那只对方便会知趣的离开。但谁知道那小狗竟然咬着尾巴凑上前来,围着陈白白打起转来。“皮皮……你……你想做什么……怎么……明姝meimei今天不在府上,你便想来欺负我不成!”陈白白有些生气的呵斥道。但那只小狗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作势要扑到陈白白的怀里,陈白白见状连忙双手用力一推,却不想那狗爪“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手中的风车之时,顿时将那本就有些毁损的风车拍了个稀烂。 “郡主……”皮定休看着面前这位朝思暮想的姑娘,不仅又泛起花痴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皮公子,你这便是要走了吗?”潞安郡主看着他,有些害羞的说道。此时的皮定休多想说一句:“不、我不走,我yao永远留下来陪你!”但看了看身旁的周抗,他还是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情yu,小声说道:“是……是啊!小生今天便要走了,此前种种孟浪、多有滋扰!还望郡主恕罪!” “好吧!你竟要走!我也不留你!那么……我与小白哥哥便送你一程吧!”潞安郡主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拉着陈白白的手说道。皮定休见潞安郡主与陈白白如此亲密,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面对这两位郎才女貌、又岂有他一个犬妖的容身之处,也只能苦笑道:“那……那便有劳郡主和陈兄了!” 三人离开了“小白酒馆”,沿着奔流不息的永安河漫步走去。看着身边十指紧扣的潞安郡主和陈白白,皮定休自感形单影只,不由得又暗自神伤起来。正欲托词先走,却只听潞安郡主小声说道:“咻咻!其实你能回来看我,一直跟着我,我很感激!”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皮定休手握着金钗,低吟了一句李太白的古诗,沉默了许久,才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对潞安郡主道:“多谢郡主,此物皮某一定妥善保管,留待以后与郡主再见之时!”潞安郡主见他收下了金钗,似乎也非常的欣慰,小声祝福道:“那我便预祝你成功复兴犬戎,成为一代有为明主!” “明姝meimei,你……”陈白白见她脸色有异,刚想关心几句,却只见潞安郡主惨然一笑,低声说道:“小白哥哥,明姝有话要对你说!” “嗯!陈公子也算是有心,不仅图样画的有模有样,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便知道要将那新的金钗作旧。只可惜他百密一疏,并不知道那金钗之上其实刻着一排蝇头小楷!”皮定休接过那只金钗,低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嗯!那我也祝郡主和陈公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皮定休说罢,便对着潞安郡主和陈白白躬身行礼,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自己的面前已然不见了皮定休的踪迹。陈白白兀自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潞安郡主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 “嗯!我发现小白哥哥给我的金钗上并没有这曲《蝶恋花》,但又不忍辜负他的一片美意,便一直都没有说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咻咻,你竟然会为了我,离开陈府在那市井之上苦苦寻觅了三天,最终帮我把我妈的遗物找了回来!”潞安郡主顿了顿,用衣袖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继续对皮定休说道:“今天我把这支金钗送给你!权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 “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其实在那长河画舫之上,我已经对你倍感亲切,只是我无论如何想,也不会猜到你便是小时候陪伴我的咻咻啊!”潞安郡主轻轻的松开了陈白白的手,走上前去。从自己的头上取下金钗,递到了皮定休的面前。“这支……”皮定休看到眼前这支金钗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嗯,多谢陈公子!陈公子只身出府,白手起家,想必也不容易!在此,皮某便以茶代酒,预祝的小白酒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皮定休也知道陈白白对着自己未必自在,便shuang朗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算是与那陈白白正式道别。 皮定休见潞安郡主如此在乎自己,恨不能当即便化为从前小狗的模样扑进她的怀里,但看着潞安郡主与陈白白双手紧握的样子,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勉强的应和道:“郡主……你……您言重了!其实皮某之前也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才险些酿成了大祸!” “咻咻,其实不说你也知道。这支金钗是我母亲的遗物,那一天我不慎将它遗失在市井之上,小白哥哥为了哄我,熔了自己的长命金锁,溜出陈府之后打造了一支新的金钗拿了回来!”潞安郡主手捧着金钗,眼角微微泛起了泪光。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五) om,。 “嗯!我会在陈府多住些日子,好好的陪陪春姨!虽然她不会成为我的婆婆,但至少还是我干妈啊!我要告诉她,我的小白哥哥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为了我勇闯‘镇妖大狱’,救出了咻咻!”说到春九娘,潞安郡主显得格外的亲切。 “不、小白哥哥你做的对!如果当时的你给我任何的表示,我都会欺骗自己说,你是爱我的,你的心里还有我!会让我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会让更晚才发现真相。”潞安郡主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无限温柔的继续说道:“我可不想,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到一起,直到垂垂老矣,才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个模样,那样太可怕了!不是吗?” (五) “你们是什么人?”经历过往日种种的陈白白此刻对这样的景象已是处之泰然,他缓步走下楼来,绕到了柜台背后,打开住店的登记薄,拿起笔来温柔的问道:“几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明姝……你……”陈白白默然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面前那熟悉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潞安郡主之间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虽然彼此曾经是那么的亲密、那么的不能没有彼此,但就在这一刹那,他却突然觉得在彼此呼吸相闻的两人之间,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高墙,将他们隔绝在了永远无法走到一起的两个世界。 就在陈白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之际,潞安郡主却先开了口。她轻轻的擦了擦依旧湿润的眼角,似乎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但一开口却依旧带着哭腔:“小白哥哥,其实你不用说什么……我……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和我成亲!”陈白白竭力的想要否认,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嗯,其实你不用承认,也不用否认什么……其实从我来到小白酒馆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并不爱我!”潞安郡主淡然的说道,但此时的一字一句,却都犹如钢刀一般扎进了陈白白的心中,并伴随着他的思虑而搅动着,带来着更大的痛苦和折磨。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陈白白多想自己可以有勇气、有底气去向潞安郡主澄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误会。但话到了嘴边,他却最终还是沉默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潞安郡主说的并没有错。在他的眼中,潞安郡主始终都只是童年时的那个如同自己亲妹妹一样的小姑娘,这份童年时的美好回忆,或许还能保留很久,甚至让他们走的更近。但、那终究不是爱情。 “从我装扮成书童陈禄安的模样,进入小白酒馆而你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位置!”潞安郡主说出了这个对她而言无比残酷的真相之时,自是泪流满面。而陈白白却只能木然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此刻的朱明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悲伤、愤怒还是走上前去抱住对方。 “是啊!那潞安郡主是没喝!可是那李嬷嬷……”任波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少东家,你们去镇妖狱的那天,她可是足足在咱们小白酒馆里喝了一整天啊!不仅咱们的存酒全部一扫而空,我还让绿豆粥跑去补了两次货、赊来了几坛呢!”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算盘,最后在绿豆粥递来的账本上写道:“不仅咱们之前赚的那些银子全都赔出去了,这挂账的银子还涨到了五十两了啊!少东家,你看怎么办吧?”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在安慰自己,我安慰自己说,我们只是太久没有见面了!你只是在忙着这小白酒馆的生意,忙着应对皮定西的来访,忙着准备去镇妖狱。但是我错了,我最终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我在欺骗自己,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只是那个童年时一起嬉笑打闹的小女孩,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未来!”潞安郡主擦去眼泪,突然变得坚强而又勇敢,用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拷问着陈白白内心的懦弱。 “明姝妹妹,你说的都对!与此刻的你相比,我太过懦弱、太过犹豫、太过拖泥带水!这一切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深陷其中,却始终袖手旁观!”陈白白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张开双臂,紧紧的将潞安郡主抱在了怀里。 “嗯!我会在陈府多住些日子,好好的陪陪春姨!虽然她不会成为我的婆婆,但至少还是我干妈啊!我要告诉她,我的小白哥哥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为了我勇闯‘镇妖大狱’,救出了咻咻!”说到春九娘,潞安郡主显得格外的亲切。 “不、小白哥哥你做的对!如果当时的你给我任何的表示,我都会欺骗自己说,你是爱我的,你的心里还有我!会让我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会让更晚才发现真相。”潞安郡主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无限温柔的继续说道:“我可不想,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到一起,直到垂垂老矣,才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个模样,那样太可怕了!不是吗?” “明姝……你……你长大了!”陈白白低头看着对方那清澈但却又睿智的双眸,突然觉得和潞安郡主相比,自己或许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成熟、甚至此时此刻更为天真的那个,恰恰就是试图去安慰别人的自己。“是啊!经历过‘镇妖大狱’的那一切之后,我也觉得我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长大到不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需要一个我幻想中的哥哥来填补我内心的虚无。”潞安郡主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的天真无邪、却又是那么的从容自然。 “嗯!我会在陈府多住些日子,好好的陪陪春姨!虽然她不会成为我的婆婆,但至少还是我干妈啊!我要告诉她,我的小白哥哥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为了我勇闯‘镇妖大狱’,救出了咻咻!”说到春九娘,潞安郡主显得格外的亲切。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你还要入宫吗?”陈白白看着眼前此刻真正向自己敞开心扉的潞安郡主,突然感到了一丝的不舍,但那种不舍并非是出于朝朝暮暮的思念,而是源于一种对故交好友的欣赏。他突然觉得如果潞安郡主今后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旁,或许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助力,甚至、也许自己有一天会真正的爱上这个女孩。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陈白白突然觉得有些自卑,隐约觉得自己并不配拥有这样的机会。 “不了!这几天李嬷嬷已经受到了王府的飞鸽传书,说圣上最近龙体欠安,我入宫省亲之事只能暂缓了!”潞安郡主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想明天就回去陈府,和春姨辞行,也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那……那春姨非骂死我不可……”陈白白话刚出口,脑海中便闪过一个自己的声音,大声呵斥道:“陈白白啊!陈白白!你还要懦弱到什么时候,明姝妹子都敢直面自己的感情,你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想通了这一节之后,陈白白也便释然的说道:“那也好!你和春姨简单的说一下,我一会也写一封书信,让学佳送回去,把事情好好的说清楚。” “不用了,小白哥哥,你便留作纪念吧!或者……我等你来靖王府的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还给我吧!”潞安郡主轻轻的拉住陈白白的手,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去,此时李嬷嬷以及陈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在远处等待着了,而陈白白则直至潞安郡主俏丽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有些黯然的说道:“再见……我的童年!” “嗯!我会在陈府多住些日子,好好的陪陪春姨!虽然她不会成为我的婆婆,但至少还是我干妈啊!我要告诉她,我的小白哥哥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为了我勇闯‘镇妖大狱’,救出了咻咻!”说到春九娘,潞安郡主显得格外的亲切。 “不要这么说!其实这次我们能从‘镇妖狱’出来,全靠了衣陌……”一想萧衣陌,陈白白突然觉得心口一疼,眼泪也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小白哥哥,你不要难过,吉人自有天相!萧公子此刻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我想终有一天他会醒来的!”潞安郡主伸手为陈白白擦去眼泪,很是认真的说道。 “希望吧!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陈白白叹了口气,潞安郡主今天的勇敢似乎也给了他莫大的鼓励,让他急切的想要面对萧衣陌,说出那些自己藏在内心深处已久的话语。“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加油!”潞安郡主在陈白白的怀里用力的挥了挥小拳头。 “嗯,其实你不用承认,也不用否认什么……其实从我来到小白酒馆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并不爱我!”潞安郡主淡然的说道,但此时的一字一句,却都犹如钢刀一般扎进了陈白白的心中,并伴随着他的思虑而搅动着,带来着更大的痛苦和折磨。 “哈……好了,那你准备在陈府住到什么时候?你走的时候我去送你!”陈白白被潞安郡主逗得笑出声来。突然觉得潞安郡主来了京师这么多天,自己竟然都没有好好陪陪她,多少有些失礼。“不用了!你不是说不赚够那‘裘马之会’上捐出去的二百万两银子就不回陈府吗?我等你飞黄腾达之后,再来靖王府看我吧!”潞安郡主莞尔一笑,突然踮起脚尖,用自己红润的双唇在陈白白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道:“小白哥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用这个吻,去纪念我人生的第一次恋爱!” “不会的!你的心意我能感觉到!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变成你期望的样子,去靖王府找你!”陈白白紧紧的抱了一下潞安郡主,然后慢慢的放开了手。“小白哥哥,那么……就再见了!”潞安郡主红着脸颊、低声的说道。“明姝妹妹,再见……对了,你的夜明珠还在我这里……”陈白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便想要从怀里,将那颗名为“明姝”的宝珠取出来。 “不用了,小白哥哥,你便留作纪念吧!或者……我等你来靖王府的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还给我吧!”潞安郡主轻轻的拉住陈白白的手,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去,此时李嬷嬷以及陈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在远处等待着了,而陈白白则直至潞安郡主俏丽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有些黯然的说道:“再见……我的童年!” “不、小白哥哥你做的对!如果当时的你给我任何的表示,我都会欺骗自己说,你是爱我的,你的心里还有我!会让我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会让更晚才发现真相。”潞安郡主靠在陈白白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无限温柔的继续说道:“我可不想,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到一起,直到垂垂老矣,才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其实一直都只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个模样,那样太可怕了!不是吗?” “陈公子……少东家……你可算回来了!”陈白白刚回到“小白酒馆”,便见任波郄急吼吼的朝着自己跑来,脸色慌张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衣陌醒了……”陈白白激动的上前拉着他的手问道。“呃……那倒不是!”任波郄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你急成这个样子?”陈白白了然无趣的走到一旁,拉了一张凳子坐下。“这个……少东家,是这样的!方才你和潞安郡主出去的时候,李嬷嬷便将郡主行礼打包都带走了!这算是退房了吧?”任波郄站在陈白白的身旁试探的问道。 “没错啊!皮定休都走了!她们自然也要回靖王府了啊!”陈白白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绿豆粥递来的一杯热茶。“对啊!少东家,你想过没有!她们可还没有结账呢?”任波郄见陈白白一幅全不在乎的样子,只能将问题挑明。“唉!这个嘛!我之前就说过了,明姝是我妹子,她在小白酒馆的一切开销都算我账上,何况咱们的客房不是本来就空着吗?明姝妹子和李嬷嬷住上几天,也没什么损失啊!”陈白白见任波郄如此市侩,倒是忍不住笑着答道。 “唉……少东家,你有所不知!咱们这客房是本来就闲着,免费让她们住住也没什么大惊!只是这里面还有一大笔酒钱呢?”任波郄从柜台上取过算盘,便准备算给陈白白看。“什么?酒钱?我怎么没见明姝妹子她们饮酒啊?”陈白白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问道。 “是啊!那潞安郡主是没喝!可是那李嬷嬷……”任波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少东家,你们去镇妖狱的那天,她可是足足在咱们小白酒馆里喝了一整天啊!不仅咱们的存酒全部一扫而空,我还让绿豆粥跑去补了两次货、赊来了几坛呢!”任波郄一边说着,一边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算盘,最后在绿豆粥递来的账本上写道:“不仅咱们之前赚的那些银子全都赔出去了,这挂账的银子还涨到了五十两了啊!少东家,你看怎么办吧?” “呃……任掌柜,你且容我再想想!”陈白白说罢,便起身走上楼去。心烦意乱的推开了萧衣陌房间的门,坐在萧衣陌的身边,陈白白轻轻拉起对方那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小声的说道:“衣陌、衣陌!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了!小懒虫,该起床啦!”说话之间,泪水便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曾经我以为自己谁都不需要,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伙伴,这个世界在我眼前是畅通无阻的!我想要什么,都能轻易的得到!直到那次‘裘马之会’后,我来到了‘小白酒馆’,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多么卑微,而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出现了!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之中,能有人同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但就在我已然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时候,你却说要你歇歇了!对不起,衣陌,我不能答应……我们还要一起并肩走下去……所以……醒过来……醒过来……萧衣陌!”陈白白大声的喊道,但回答他唯有冰冷和沉默。 “你们是什么人?”经历过往日种种的陈白白此刻对这样的景象已是处之泰然,他缓步走下楼来,绕到了柜台背后,打开住店的登记薄,拿起笔来温柔的问道:“几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就在陈白白感到空前的无助之际,房间的门轻轻的被推开了。陈学佳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公子……公子……你……你在这里啊!任掌柜,请你下去一趟!” 《小白酒馆》第一季:完 “不用了,小白哥哥,你便留作纪念吧!或者……我等你来靖王府的时候,再考虑要不要还给我吧!”潞安郡主轻轻的拉住陈白白的手,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去,此时李嬷嬷以及陈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在远处等待着了,而陈白白则直至潞安郡主俏丽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有些黯然的说道:“再见……我的童年!” “怎么了?”陈白白虽然伤心,但也看的出陈学佳脸色不对。连忙起身跟着陈学佳快步走下楼去。谁知道他刚刚走下楼梯,便看见大堂之上站在七个身着绿色道服的女子,其中一人的长剑更是直指着背靠柜台的任波郄的面门。“少……少东家……来……大生意了!”任波郄看到陈白白走下楼来,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高呼道。 “少废话……我们蜀山……”手握长剑直指任波郄的那女子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只见站在七人之中一个身材高挑、清秀脱俗的女子,低声说道:“陈公子,我们此来只为:萧……衣……陌……,听清楚了吗?”而此时在二楼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萧衣陌突然间手指抽动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经历过往日种种的陈白白此刻对这样的景象已是处之泰然,他缓步走下楼来,绕到了柜台背后,打开住店的登记薄,拿起笔来温柔的问道:“几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你们是什么人?”经历过往日种种的陈白白此刻对这样的景象已是处之泰然,他缓步走下楼来,绕到了柜台背后,打开住店的登记薄,拿起笔来温柔的问道:“几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om,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