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控天下》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记得多久】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寂华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内容简介 ] 因为劫机事件,滕良文发现,这世上竟然有克制控镜士的特殊存在封镜者,而透过与大巫师的对谈后,才发现,原来控镜士的强大背后,只不过是千万年来最肮脏、最令人不齿的yīn谋! 初上浮空岛,却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滕良文更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经历惨痛打击的他,能再次站起来吗? 最惊心动魄的大结局,正式登场! …… 《镜控天下》 第一集 控境士 楔子 “尸体是于今日凌晨4点26分在被害人家中发现,死者心脏被摘去……” “此次案件已经确定与前三宗心脏摘除案为同一凶手所为……” “警方根据现场资料初步判断,该凶手或为退伍军人或员警出身,身高178公分左右,体重70公斤左右,惯用左手……” “目前警方已掌握一定线索,锁定相应犯罪嫌疑人……” 严肃的新闻报导在黑暗中回dàng着,间中夹杂着很不和谐的呻吟声、喘息声与激烈的ròu体碰撞声。 窄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激情过后的味道。 黑瘦的男人从那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爬起来,随手点着根烟,慢慢吸着,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死鬼,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又从哪里弄到钱了?”rǔ房已经有些下垂的jì nǚ妖笑着,拍着男人那肋骨清晰可见的排骨身板,手指却一勾一勾的,用意明显。 “他妈的,难道我会欠你的?”男人骂了一句,随手从床上的裤兜里掏出两张钞票塞到jì nǚ那肥大的双rǔ间,反手狠狠抓了一把,“滚吧。” jì nǚ啐了一口,从床上爬起来,将简单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扭着身子推门走了出去。 男人将一根烟吸完,这才站起来,走到镜前,伸出手指摸了摸肩头那几道鲜血未凝的清晰抓痕,那是jì nǚ在最愉悦时留下的痕迹。 “骚货,下手够狠的。”男人咒骂着,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发觉那镜面一阵晃动,就好象是平静的水盆被不小心碰了一下似的,漾漾而动。 男人一愣,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镜面。 镜面的晃动突然剧烈起来,一点黑黑的东西从镜中缓缓伸出来,圆圆的,细细的,好象某种古怪的虫子。 虽然暖气将屋里烘得很热,但男人却浑身发冷,只觉得后背好象有无数小虫在缓缓爬动,痒痒的凉凉的,引着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强烈的恐惧随着心跳一点涨起,充满了胸口,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那黑色的东西慢慢从镜子中伸出来,越来越大,由一个变成五个,却是五根手指,黑色的手指。 那黑色的手探出镜外,略略扶了扶边沿,然后另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男人僵在空中的手腕。那手冰冷僵硬,仿佛僵尸的手掌。 妖异的黑影随之从镜中缓缓冒出来,就好象突然从水底钻到水面的水鬼一般,将大半个身体露在男人面前。 刺骨的微风从镜中吹出,房间里刹那间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啊!”男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一章惹祸上身 小雪初晴。 尚未完全散去的云丝,在淡蓝天空中泛着白浪,冬日里的温润阳光,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淡金。 扑面而来的寒流,让刚刚离开房间的年青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清新的空气,也让昏沉的大脑完全清醒过来。 他在街边微一挥手,便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身前。 “去长青街181号君博古玩店。” 年青人上车后说完这句话,便缩在后座上,阖上眼睛,打算趁着到达目的地之前,再睡个回笼觉。昨晚上打了一整夜的魔兽,刚刚睡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电话叫起来,要是不困那才叫怪了。 他叫滕良文,现年二十五岁,退役特种兵,目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公务员,一个每天把上班以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网络上的网虫。 就目前而言,他的生活简单又普通,没什么远大理想与目标,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网络游戏上面,即使是在车上打盹的短暂期间,脑子里转的却还是在那个虚拟世界打怪升级夺金币的事情。 “先生,到了。”滕良文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司机的声音传入耳中,睁开眼睛向车窗外望去,“君博古玩店”的金字招牌映入眼帘。 君博古玩店的老板叫方君博,是滕良文在大学时的上铺兼死党。 刚刚方君博打电话把他叫醒,说新进了件古董想让他看看,还说什么这东西相当特别,弄不好是个稀世珍宝,让他立刻就过去。 滕良文不是古董鉴定师,但他们家祖祖辈辈却都是摆弄这玩艺的,到了他老爹那一辈,更是把这门祖传手艺发扬光大,成为全国顶级的古物鉴定专家。 虽然他不喜欢这一行,也立誓永远不干这一行当,但自幼在古董堆里长大耳濡目染,他对于文物古董的鉴赏能力远超过普通鉴定师。 不过滕良文曾被老爹逼着学习古董鉴定,所以极为厌恶这种工作,他并没有像家人期望的那样继承祖业,而是跑去当兵,发誓即使饿死,也不吃古董鉴定这碗饭! 下了车,滕良文注意到古玩店橱窗上的防盗卷帘已经放下,门上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 他走上前,推了推门,发觉店门从里面被chā上,只能推开一条小缝。 “三哥,三哥。”他试探着叫了两声。 大学时寝室排行,方君博行三滕良文行六,这个叫法在毕业之后也依着习惯保持了下来。 “来了,来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逐渐接近,门随即打开,露出方君博那圆团团的和气脸庞。 滕良文不解地问:“大白天的干什么关门?” “先进来再说。”方君博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把滕良文拉进店内,然后重新chā好大门。 滕良文这才注意到里屋有灯光隐约透出。 这古玩店分为里外两进,外屋摆放着价格便宜的小玩艺和仿造的假冒古董,而里间才是谈大生意和放真正贵重物品的地方。 方君博一面往屋里走,一面掩不住兴奋地道:“我这回可收到了件宝货。” 滕良文笑道:“宝货?我记得上回你说这话时,好象是收了个赝品吧……” 方君博不满地道:“瞧不起人,再怎么说,我做这一行已经有四五年了,虽然比不上你家学渊源,但这眼光怎么也不会太差。”说着,将他拉进里屋。 里屋大约四十平米左右,迎门对立着一面长方形的落地青铜大镜。 这东西是清代的物品,虽然算得上是古董,却不值钱,是方君博听某位风水大师的指点弄来生财用的。 镜前有张实木方桌,桌两侧各有一把椅子,这是平时方君博跟人谈生意砍价的谈判台。 里屋原本还有扇窗子,就在铜镜后方,但方君博在听了风水大师的指点之后,把它给砌死了。 此刻,那张实木方桌上放着个精致的木盒。 方君博走到桌旁,小心翼翼地掀开木盒,冲滕良文招手道:“快,老六,给我瞧瞧,这倒底是什么年代的。我只能看出个大概来,具体的还得靠你。” 滕良文走到近前往盒内看去。 盒中倒扣着一面青铜古镜。 正圆形,大圆钮,背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纹,配以复杂的铭文,纹饰图案隆起突出,具有强烈的立体感,猛一望去,四兽似yù自镜背上挣飞而出,真正是栩栩如生。 “这是……”滕良文望着这面青铜镜,沉吟不语,不禁让方君博一阵紧张,连忙问:“怎么了?这是赝品吗?” “赝品倒不见得……”滕良文摇了摇头,戴上手套,伸手去拿青铜镜。 当他的手一接触到镜上圆钮的时候,心中突然剧烈一跳,便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顺着接触圆钮的手指传入身体,并迅速弥散开来,莫名的奇异感觉同时袭上心头。 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额角冒出细密冷汗,后背寒毛倒竖,本来已经抓到圆钮的手猛地缩回来,停在古镜上方。 方君博看出滕良文的不妥,关切地问:“老六,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滕良文强笑着回答:“没什么,大概是太困了吧。”然后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低低吟道:“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低吟声中,一把将古镜拿起。 这一回却没有再发生任何怪异的事情。 “你念叨的是什么?经文吗?”方君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摸不到头脑。 “这是《本草纲目》中的一段话。”滕良文解释道,其实他念叨这段话的目的是定神壮胆,告诉自己古镜不会有什么邪异之处,不用害怕。 滕良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仔细地观察镜背,缓缓道:“这饰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圣兽的铜镜,称为规矩四神镜。但此镜的纹饰中间的铭文并不规则。奇怪,这是嘟、嘛、嗫、咭、噻、呢、……” 滕良文用食指次第触摸着那镜背上的铭文,突然指尖微微一痛,好象扎进什么东西,一缩手指,便见手套的指尖处出了一点殷红。 他感觉痛得厉害,连忙摘下手套,只见食指尖正渗出一小团血珠来。 “有破损的地方吗?”滕良文吮着被扎伤的手指,仔细观察刚才刺到他的地方。 那处正是四神对峙的中央位置,刻着个古怪的字符,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字符,竟认不出它是什么意思。 此刻,那字符中央正呈现出一点暗淡的红色。 “沾上血了?”滕良文正打算找东西擦一下,却发现那点殷红迅速收缩,消失在字中。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那点红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铜镜似乎突然间晃动了起来。 真是太奇怪了,那铜镜瞧起来就好象是水中的倒影,正因水面晃动而变得模模糊糊。 滕良文大感惊讶,试探着把那铜镜拿到眼前,但那铜镜却反而更不真切,灰蒙蒙一片,如同一团深雾,竟将他拿镜子的手都笼在其中。 蓦地,那团灰雾缓缓飘起,在铜镜上方变幻,很快就凝结成另一面一模一样的铜镜,只不过这面镜子浮在半空中时浓时淡,如云似雾,怪异非凡。 滕良文又惊又奇,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这面突然冒出来的古怪雾镜。 但当他的手指刚一接触到雾镜,耳中猛然响起一声脆响,仿佛有人在他耳旁敲响一记铜钟般,震得他脑中轰然颤动。 正骇然间,那面雾镜忽的飞起,直扑面门。 他下意识往后一仰,却没能躲过去,被那雾镜砸了个正着,只觉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双眼好象被水洗了一般润滑舒坦,整夜对着计算机带来的干涩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六,你干什么呢?”方君博一脸迷糊地看着滕良文。 “啊?什么?你没看到吗?”滕良文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方君博摇头道:“我就看到你拿着镜子在那里左摇右晃,好象发羊颠疯一样。” 滕良文忍不住啐道:“你才发羊颠疯,刚才真有团灰影。” “你眼花了吧。先别说这些,看镜子。”方君博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倒是说说,这东西倒底能值什么价钱?” 滕良文琢磨了一下,依着经验判断道:“大约三百万上下没问题,更具体的我看不出来,你要真想卖个确实价钱,就找个真正的专家给看看。这东西还要看市场行情才行。” “三百万上下?”方君博喜上眉稍,差一点就跳起来了,“这下可发了。” 滕良文试探地问:“这镜子你用多少钱买的?” 方君博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很多……” 看到他的样子,滕良文心中起疑,追问道:“不多是多少?快说。” 方君博干咳了一声,说:“大概三四万吧!” “三四万?这么便宜?”滕良文愣了一下,但马上想到一件事情,霍地站起来,厉声问,“你又收李树河的东西了?” 李树河是个小混混,平时专靠偷东摸西过日子,偶尔也兼职一下偷坟盗暮的活计,在警局里呆的时候比在家要多的多。他经常拿着一些来路不明的古物到方君博这里变卖,因为价格总是便宜得离谱,所以方君博从来不问来路。 直到半年前,方君博收了李树河一块古玉,结果当天晚上就被请到了警局里。 原来那块古玉是李树河在机场从一个南方客身上偷来的。 结果李树河被关了半年才放出来,幸好这家伙没把方君博供出来,方君博才逃过一劫。 滕良文冷冷说道:“怪不得我来的时候关着店门,原来是在收脏,所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心虚怕人看见。” 方君博知道滕良文向来不赞同他收购李树河的东西,看他脸色不好,赔笑道:“老六你别生气啊,我本来也想把他赶出去的,不过……” “不过什么?你怎么没记xìng?”滕良文不悦地说,“上次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 方君博解释道:“没有。只是他当时哭哭啼啼地说等钱救命,无论如何让我帮他一把,我这心里一软就收下了。” “心里一软?怕是看到东西好才留下的吧。”滕良文冷冷地说,“有了上次的案底,这次要是再发案的话,一个收脏罪就够判你几年了。” “可他拍胸脯保证说不是偷来的……”方君博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越说声音越低。 滕良文摇了摇头,劝道:“李树河那种人的话能信吗?三哥,你也不急着用钱,何必冒这种风险?你想想这铜镜这么珍贵,真是事发,那可绝对不是小事。你这店白手起家到今天也值个百多万了,万一为了这一回都折进去,值得吗?” “那,那你说我就把这铜镜退给他?”方君博望着那铜镜有点舍不得。 “一定要退。”滕良文毫不犹豫地说,“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方君博望着铜镜,满眼都是不舍,脸上神色不定,犹豫了好半晌,才咬牙道:“好,老六,我听你的,咱们这就去把东西退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痛的神色表露无遗,就跟在身上剜下块ròu似的。 这可是能挣几百万的大买卖,像他们这种小市民,一辈子怕也是没几回机会能碰上,他心痛也是难免的。 滕良文拍了拍他,笑道:“三哥,别ròu痛,等这个周末,我陪你去旧货市场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好货。” 方君博登时精神一振,咧嘴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没准咱们这回又能淘到什么宝贝呢。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去把东西还给李树河。”说着返身向外走去。 滕良文反身走回桌旁,打算把那铜镜放回到盒子里,却发觉里屋对门而立的长方形落地青铜大镜中,突然黑影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镜里向外疾扑。 镜子里的东西,就是现实世界的反映。 现在滕良文正要坐下,那疾速跃出的是什么? 滕良文心中却突然起了一种强烈的惊栗,似乎有某种危险正在接近,不假思索地中止了自己的动作,抬眼向那青铜镜看去。 他立时看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为诡异的场景! 青铜镜面泛起一圈圈水样的涟漪,一团模糊的黑影正从那镜中一跃而出! 那黑影顺着跃出之势,迎着滕良文凶猛扑而至,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疾shè而至。 “有鬼?”滕良文被这一莫名景象骇得全身寒毛倒竖,没能及时反应,只觉右臂一凉,剧痛涌起,手上无力,三百多万的青铜镜啪一声摔落在地。 “靠!”滕良文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剧痛激起了他的血xìng,让他暂时忘记恐惧,奋力一脚踢向那黑影。 那黑影在空中奇异的扭了扭,这一脚便擦着他的身体飞过,还把滕良文带了个趔趄。 寒光再起,胸口一痛,滕良文又中了一刀,要不是他及时收缩胸肌并后退,这一刀就足够要了他的小命。 滕良文怪叫一声,一个箭步冲到桌旁,抓住桌面,将整个桌子奋力举起,抡向那黑影。 那黑影落地,随即凌空跃起,飞起一脚踢在桌面上。 轰的一声闷响,那上好的硬实木方桌被踢得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木屑如同疾shè的子弹般向四面八方飞去,扎得滕良文手脸上一阵生痛。 轰然闷响声中,大大小小的木屑如同疾shè的子弹般向四面八方飞去,刺得滕良文手脸上一阵生痛。 这么一阻的工夫,滕良文已经看清了那黑影的样貌。 这人身材瘦长,一袭只有武侠剧里才能看到的紧身黑衣,头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凶光毕现的狭长双目,手中持着把样式古拙的短弯刀,刀刃上还闪着一抹鲜红的血色。 “他是人!”滕良文立刻做了这样的判断。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人会从镜子里跳出来,但想来鬼是用不着蒙面遮脸做坏事的。 知道对手是人,滕良文心中恐惧大减,随手抓住一只飞出去的桌腿当作武器,迎着木屑猛扑上去,对准那人的脑袋狠狠砸下。 那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对着木棍一脚踢去。他这一脚用力好大,踢折了木棍之后,余势不止,带得整个身体在空中凭空折了个跟斗,登时变成头下脚上,手中弯刀借势猛刺向滕良文的小腹。 滕良文一击不成,把手中半截木棍顺手抛出,同时向后疾退,但方一迈步,小腹却是一凉,再度中招。幸好他这一步迈得够快,要不然只怕当场就要开膛破肚了。 那人一刀得手,也不追击,挥手将滕良文掷来的木棍格开,把刀往腰间一chā,凭空一个转折,轻飘飘地扑向那地上铜镜。他的身量足足一米八十多,虽然略显削瘦,但怎幺着也得有个百八十斤,但自滕良文眼前悠悠飘过,却如一片可以在空气中浮起的羽毛般轻巧。 “绝不能让他抢走铜镜!”滕良文心里掠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已经猛扑上去。 恰在此时,飞出去的一块木屑刚好击中电灯,啪的一声脆响,电花四shè,整个房间立时陷入一片黑暗。 几乎就在灯灭同时,砰的一声闷响,滕良文和那人撞作一团,还没等他反应过,那人伸手抓住他的右肩头,格登一声,肩头被卸了下来。 这一下痛澈心肺,远比刚刚那三刀更让人难以忍受,滕良文“啊”的一声惨叫,鼻涕眼泪很不争气的刷刷流下。虽然痛疼难忍,但他的动作却是不慢,肩头方被卸下,左手立刻抓住按在肩头的手掌,曲右膝狠狠顶向敌人档部。 那人反应神速,右手被抓,却不慌张,左肘下沉,肘尖正击在他的膝盖内侧。 滕良文立时觉得右腿又酸又软再使不上半点力气,但他腿上一麻的同时,一头向前撞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正撞在那人的面门之上。 那人闷哼一声,急速抽手后撤。 滕良文右腿落回地面,好象风湿病发作般酸涨肿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能稍稍适应黑暗,借着门口传来的光亮,看到那人正一手捂着脸踉跄后退,另一只手中则拿着那面青铜镜。 想当初滕良文在部队里训练时,这头碎青砖是必练的项目,一脑袋磕下去,可以撞碎四块迭在一起的青砖,这一下估计至少能把那人的鼻子撞塌。滕良文当即着地滚出,追上那人,奋力一拳击向他胯间要害。 那人忽的发出一声低闷地怒吼,立掌如刀猛然斩下,击中滕良文的手腕。 滕良文只觉得腕间好象被真刀砍上了般剧痛yù折,整个只左手随之失去知觉,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左腿贴地扫出。 那人被扫了个正着,整个身子失去平衡,斜斜向侧栽倒。乘此时机,滕良文一把抓住那人手中铜镜,奋力回扯。但那人抓得好紧,他一扯之下没有扯动,反倒让那人借着这拉扯之力控制住身体,脚尖点地恢复平衡,整个人好象鸟儿一样平地飞起,在空中打了个旋,眨眼间来到滕良文身后,一脚重重踢在他背上。 轰的一声,五脏俱震,感觉好象被高压电流击中,通体上下又热又麻。滕良文连滚带翻地落到外屋,只觉得背后奇痛无比,体内翻江倒海一般,喉头一甜,张嘴吐出一大口殷红鲜血。 “老六!”方君博的惊叫声响起,滕良文抬眼看去,便见方君博正张着两手向他扑来。 “三哥,快跑!”滕良文大声示警,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自里屋跃出,举手一掌打在方君博胸前。 方君博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凌空飞起,轰的一声将那半开的大门撞倒,重重摔在门外的人行横道上,余势不止,接连滚了几圈,落到机动车道上。 滕良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奋起余力向那人扑去,那人抬腿又是一脚,滕良文便跟个皮球一样在空中翻滚着自破破烂烂的大门摔出。 “啊……”方君博的惨叫伴着汽车尖厉的刹车声一同响起,随即嘎然而止,就如同放到一半的录音被关上一样说不出的突兀。 滕良文落到地上,勉强抬头,只见一辆货车正停在他面前的车道上,车前躺着个人,头部和小半个身子都塞在车下,从衣着上看正是方君博。 滕良文吓得魂飞魄散,站起来拖着不听使唤地右腿吃力地向前挪了两步,旋即无力摔倒,在地上连着翻几个滚,来到车前,再没有力气爬起来,勉强扭头,正好看到躺在车下的方君博。 方君博浑身血ròu模糊,脑袋变得又长又扁满是裂痕,红的白的混浊液体正不停涌出。 “三哥!”滕良文惨叫了一声,眼前世界随即变得一团漆黑。 第二章第一个梦 黑暗,只有黑暗。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困惑地转头四顾,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在哪里?”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依着习惯摸索着去按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但手一伸出去,却只摸到一个圆球样的冰冷东西。 “这是……”他轻轻摸着那圆球,脑海中却浮出那古镜背后圆钮的模样,“难道是青铜镜?”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立刻想起那从镜中跃出的诡异黑衣人,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战,想起了方君博躺在车下那凄惨的一幕,吓得手一抖,抓着那圆球猛然向上提起。 绿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在黑暗空间之中,将他所处环境照得纤毫毕现。 他赫然发现,自己此刻并没有趴在街道上,而站在一个宽敞至极的大殿之中。 大殿头尾两端距离过远,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左右靠墙各立着十几尊zhēn rén大小的雕像,皆面容凶悍丑陋,一望之下便不寒而栗。 因为需要学习鉴定古董缘故,他自幼便读过各种宗教典籍和历史资料,可以说是识得满天神佛,但眼前这十几尊雕像,他却一个也不认得。 更奇怪的是,这些雕像,并不像通常寺庙道观里的神佛雕像那样,手中或持兵刃法器,或捧经卷典籍,而是每个手中都拿着一面镜子! 这些镜子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或青铜或琉璃、或水晶或白银,样式材质绝无重复。 雕像们或揽镜自照,或举镜过头,或探掌入镜,或抓镜掷地,动作神态亦是各俱特色。 他正惊疑不定地看着雕像,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前方隐隐传来。 “汝既以血为媒,开启鉴灵,入我门中,当知昔时之誓……” “谁?谁在那里!”他大声喊着,声音一出口,才发觉声调已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嘶哑难听。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那个声音若有若无地不停自前方传来。 他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走了不过三两步,前方突现一人。 这人左手中绿莹莹一团光芒,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正缓缓迎着他走过来。 “你是谁?”他谨慎地停住脚步扬声发问,对面那人也在同一时刻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响应问话。 他凝神望去,虽然看不清对方长相,但发觉这人身形体态有点眼熟,心下不禁狐疑,再向前挪了两步,却发现那人也跟着同时迈进两步。 他不禁心里一动,试探着举起手晃了晃,并向前迈了一步。对面那人便也照着动作,不过用的却是与他相反的手脚。 “原来是面镜子。”他确定了对面只不过是自己的镜中倒影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感到有些奇怪,右手里面怎么会有一团绿光?当下低头看去,却见右手中正抓着一面青铜古镜,照亮了整个黑暗空间的绿光,正是从镜中发出! 瞧那青铜古镜模样,竟然与方君博拿来的那面分毫不差! 它不是被那黑衣人抢走了吗? 他下意识把青铜古镜拿到眼前,想仔细看看,但这一看,却不由一愣。 此刻,那光滑堪比玻璃的镜面正对着他,但镜内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便连他的脸都没有出现。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照不出我的样子?”他感到说不出的迷惑与慌乱,摸了摸脸,抬头看到前方镜中影像,慌忙跑过去,希望可以证实自己的存在。 对面的镜中人影同时迎上来。 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终于,他看清了对面来者的样子。 血ròu模糊的身体,破碎大半的脑袋,红白混合的粘稠液体正不住滴下! 那根本不是什么他在镜中的映象,而是死去的方君博! 方君博那已经丢了一半肌ròu、露出白森森牙齿与腭骨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蠕动着,鲜血像泉水一样顺着下巴流下,那低沉声音便不停传出,“若有违誓,永坠不覆之地……” 滕良文一时呆在当场,只看到那一开一合的嘴巴迅速接近,占据了前方所有的视线,中人yù呕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迫得他近乎窒息…… “不……”滕良文大叫着翻身坐起,猛得睁开双眼,一片白色映入眼帘。 鼻端传来医院特有的消dú水味道。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墙壁雪白,对着床尾的墙上挂着面半人高的大镜子。 宽大的窗户采光极好,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温暖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整个房间映得一片通亮。 “只是一场梦啊。”滕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文松了口气,无力地倒下,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这才忆起古玩店里的那场死斗,连忙检查自身,发现三处刀伤都已经抱扎妥当,左手腕裹了石膏,右腕上还扎着输液管。 “啊,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滕良文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圆团脸的小护士正走过来,笑着说:“医生还说你最快得三天后才能苏醒呢,没想到太阳还没下山你就醒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滕良文觉得喉间干裂yù痛,问,“有水吗?” “你失血过多,所以才会觉得口渴。”小护士把滕良文扶起来,靠着床头半躺下,这才给他倒了杯水。 滕良文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觉得好受多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护士叽叽呱呱地说:“这里是二院,你是今天上午被送过来的,当时浑身是血,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又是黑社会火并打死人了呢。” 这个小护士大约十七八岁,长得极为可爱。听到她这轻快的声音,滕良文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好受了不少。滕良文故意板着脸,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道:“我就是黑社会,刚刚才砍了十几个人。” 小护士却没害怕,指着他哈哈笑道:“你被送来的时候,员警已经把你的底细调查清楚了,你不过是个小公务员,装什么黑社会?” 滕良文泄气地道:“看来我没做恶人的天赋,连你这么个小丫头都吓不住。” 小护士突然叫道:“哎呀,我忘了,钟老说过,你一醒过来就通知他” “钟老是谁?”滕良文不解地问。 “是我们院的中医老专家,那可是中医界的泰斗呢。”小护士边说边跑,没等说完已经跑出门,只有声音仍隔着门远远传来。 中医界的泰斗,那可是大人物啊,为什么那么关心他这么个小公务员的伤势? 滕良文想不通,回想起上午的事情,不禁仍心中砰砰乱跳。 那场搏斗其实时间极短,绝不超过两分钟,但稍有不甚就有可能尸横当场,其凶险之处,远胜于他当年执行特种任务时的任何一场搏斗。 要不是他在当兵时学了些本事,现在百分之百会躺在太平间里。 脚步声响起,由门口逐渐接近,滕良文转头看去,见一个穿著白大褂老人正走进来。 老人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头发眉毛都已经灰白,唇上留着雪白短须。他年纪虽然大,但腰板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比那些整天上网的小伙子还要精神得多。 小护士就跟在老人身后,屏气凝神显得挺紧张。 老人走到滕良文床旁坐下来,没有说话,把手指搭在他腕上,好一会儿才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老人的声音极为洪亮,一开口便好象在大喊大叫,震得桌上水杯嗡嗡直响。 滕良文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答:“还好,只是伤口痛得厉害。” “嗯……”老人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沉默片刻又问,“是什么人伤得你?” “这老头问这些干什么?他只是医生又不是员警。”滕良文心中不解,但仍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那人蒙着脸,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人。”这话不假,能从镜子里跳出来的人,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哦?”老人狐疑地看着滕良文,好象是怀疑他在撒谎,沉声道,“你被送来的时候,虽然身中三刀一处骨折一处错位,但都不致命,真正的重伤却在内腑。当时你五脏移位,经脉塞滞,这说明打伤你的人是个内家高手。像这种高手已经很少见了,如果没有什么原因,又怎么会跟你这种平民百姓一般见识?” 小护士也以为滕良文没说实话,挺不高兴地说:“你送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其它医生都没有办法,要不是钟老用针灸术加推拿法救了你,你现在早就躺在太平间里了,居然连实话都不说。” 滕良文尴尬地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当时我和我三哥在屋子里面鉴定古董,那家伙突然……冒出来就抢东西,我们才打起来。” 钟老皱眉道:“抢东西?像这种高手还需要抢劫吗?你那些古董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呃?”滕良文犹豫了一下,“有个铜镜很值钱,大概百多万吧。”那黑影出来就抢铜镜,目标明确,显然是有为而来。 听到铜镜两个字,钟老的眼角一动,却不动声色地道:“你的内伤很重,仅靠外力治疗很难痊愈,现在静躺着感觉不出来,但以后若是有过于激烈的运动,就会感到极度痛。我这里有套功法教给你,你只要勤加练习,三年之内应该能够痊愈。” “高人传功?这种只有武侠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会让我碰上?难道说这位高人看出我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起了惜才之念,所以打算传我盖世武功?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好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滕良文胡思乱想,激动无比。 钟老又说:“我现在配着推拿手法给你讲解,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等出院以后,去火车站前的地下书城买一本我着的《静卧养生功》。” “……”那是满街都有的大路货吧。 滕良文不禁有点失望,但人家一翻好意,他也不能拒绝,只好说:“谢谢钟老先生。”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年青人,我有几句话要说。”钟老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我看你是练过军队里那套速成的外家功法,大约有几分本事,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到处惹事生非,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滕良文实话实说:“钟老先生,我这人向来安分守己,自打退伍之后就没跟人打过架,这回也是人家主动打上门来,我才不得不还得手。” 钟老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帮他推拿,并讲解那套养生功。 这套养生功法很简单,只有站、坐、躺三个姿势,运气冥想方法也容易至极。 钟老的推拿手法极为老道,捏拿过后,滕良文只觉得通体舒泰,五脏暖洋洋,骨节松痒痒,脑袋晕沉沉,不禁连打了两个哈欠。 “好好睡一觉吧。”钟老的声音在滕良文耳边已经变得极为遥远。 这老头的手艺真不错,要是去开个按摩店的话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滕良文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沉沉睡去。 无论是滕良文还是小护士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 钟老在为滕良文做推拿的时候,眼睛总是偷偷地往那病床正对着的大镜瞟。 大镜里正是滕良文懒洋洋趴在床上的影像。 等滕良文睡着后,钟老直起身子,顺手拉过被子帮他盖好,低声对小护士道:“他再醒过来时肯定会很饿,但不能让他吃得太饱。你可以先把情况报给刘医师,让他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jiāo待完小护士,钟老转身离开病房,回到楼上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间很普通的办公室,办公事物一应俱全,但特别的是房间内却连半面镜子也没有。 钟老仔细地将门窗都关好,又将窗帘拉上,这才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个手机来,按下第一个按钮。 话筒里传来一声低沉地询问:“什么事情?” 虽然只是通电话,但钟老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便立刻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神情,压低声音道:“先生,我发现了一个新晋的控镜士,或许您会感兴趣。” “哦?能让你觉得特别可不简单啊……是封系还是御系?”电话那头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好奇。 “不,是借系。” “借系?很普通啊……” “是很罕见的借影化实。” “哦?借影化实?这种鉴灵好象已经快三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是的。我记得那人现在就缺这个,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啊。” “嗯……那人现在就在春城吧。” “是的,他已经越来越疯狂,日杀一人没有任何顾忌,镜联会这次肯定会派高手来处理。” “很好,你可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那人已经过界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除掉他。” “是,先生。” 滕良文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醒来之后,他胃口大开,一气连吞了六个包子喝了两碗小米粥,这还只是勉强半饱。 小护士怕他吃撑,再不让多吃,他这才怏怏住口。 接到滕良文醒来的消息后,警方派人来为他录了口供。 但考虑到那面青铜古镜来路不正,再加上那黑衣人从落地铜镜中跃出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只按着对钟老说的那样告诉警方当时两人在店中鉴定新收来的古董,那个黑衣人突然闯进来抢东西,所以才发生打斗。 他这样一说,整件事情就变成了一桩普通的抢劫杀人案。 警员录完口供后,例行公事的安慰他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要相信警方的破案能力云云,说完这些之后方才离开。 滕良文在医院里住了六天才被允许出院。此时他身上的刀伤已经不碍事,只有左腕骨折仍打着石膏。至于钟老说的内伤,他没感觉出来。 出院当天,滕良文连家都没有回,就直奔古玩店。 最主要的线索都被他隐匿了,很难相信警方能据此抓到那黑衣人。但他绝不会让方君博就这么白死,就算不依靠警方,他也不能让那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抓住凶手! 古玩店铁门紧锁,与周围商铺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店内一切依旧如昔,只是一个多星期没人收拾,积了一层浮灰。 滕良文站在店中央转首四顾,不免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 但此刻尚不是缅怀旧友的时机,他只不过稍稍停步便向着里间屋走去。 警方已经把这案发现场查了个遍,不可能给他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那面长方形落地青铜镜。 那诡异离奇的一幕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想象的。 他至今每天晚上都发着相同内容的噩梦,就算是没有方君博的死,单只是这件事情,要不查清楚的话,只怕他往后休想再有一夜能睡得踏实。 房门半掩,阳光自门缝shè进去,反shè出一缕耀目的光彩,但房内其它地方却依旧黑暗。 这缕光让他知道那面落地青铜镜依然在那个位置,但这一回还会不会有个武林高手从里面跳出来? 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定了定神,鼓足勇气将虚掩的房门推开。 房间内一切依旧,甚至桌子的碎片都原封不动躺在地上,可见警方取证时尽可能保持了现场的原状。 正对着门口的大镜中映出敞开的房门,门中有个背光而立的黑色人影,仅能看到个大致轮廓,却看不清样子,瞧起来好诡异。 “那镜中的真是我吗?”虽然这样想很可笑,可他却禁不住地这样怀疑。 摸索到门后的开关连按几下,灯却没有亮,他这才想起室灯已经在那天的打斗中被击碎了,回身打开外屋灯,这才走进里屋。 落地青铜镜平静如昔,镜中人样貌未变,隔桌而立,与滕良文这个现实世界的本体静静对视。 镜中没有诡异黑影跃出,可他却依然感到背脊发寒。 因为镜子里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桌子! 那已经变成了一地木头碎块的桌子在镜中却依旧完整地存在着!显得如此突兀,让原本正常的镜中画面变得诡异yīn森。 滕良文觉得嘴里一阵发苦,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朝镜面走去。 镜中的他,径直穿过桌子迎面走来。 当站在镜面前时,镜中的桌子变成在他身后。离得近了,他甚至还发现在镜中那屋顶的室灯也依然完好无损。 难道说,镜中反映出的竟然是打斗之前的室内环境吗? 不,不是。 不仅仅因为那两张在打斗中被撞倒的椅子在镜中依然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还因为镜中的地面也是一地碎木屑! 镜中的世界竟是过去与现在同时存在! 滕良文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镜面,金属的冰冷顺着指尖传入心中,带来一种莫名的奇异感觉,让他突然间有种想要使劲往前推倒这妖异镜子的冲动。 在理智制止了这个疯狂念头之前,他的手便顺应心意重重向前一推。 就在这一瞬间,紧硬的青铜镜面似乎变成了一汪静水,手臂竟然随着这一推chā进了镜中,镜面再次泛起水波样的涟漪。 chā进镜中的手臂冰寒砌骨,仿佛置于冰水之中。 滕良文不禁打了个哆嗦,骇然发现镜中属于他的影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只长到离谱的手臂向里探着,手掌刚好停在那张木桌上方。 他试探着把手掌往下按了按,果然按到了桌子。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冒出,让他感到有些激动,深吸了口气,望着镜子,使手掌紧紧抓住桌子边沿,然后奋力向外一拉。 桌子随着抽回的手臂飞速向镜面撞来,刹时间占满了大半个镜面。 蓦得,整个张桌子都从镜面中挤了出来。 桌子在从镜中出来的那一刹那,被镜框挤变了形状,但一冲出镜面便恢复正常状态,就好象它的材质不是硬木而是弹xìng实足的橡皮。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像刚开始那样让人兴奋激动了。 砰的一声脆响,诺大张实木桌结结实实砸在滕良文的脸上。他连着后退几步才算站稳,一时鼻血长流,天旋地转,好在功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硬,才没有被当场砸倒。 这可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幸亏这种场面没被人看到,要不然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擦去鼻血,把那张桌子放下,仔细检查。 从镜中取出的桌子和原本碎掉的那张桌子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真是太邪门了! 他实在想不通倒底是怎么回事儿,只好放在一边,先顾眼前更重要的事情穿过镜子,去找那个凶手! 既然他的手臂能伸到这落地青铜镜中,那么他应该也可以像那黑衣人一样跳进镜中! 滕良文卯了卯劲,脚下用力,一低头向铜镜猛冲过去。 咣的一声大响,脑袋结结实实撞在镜面上,落地青铜镜经不过如此大力的撞击,晃了两晃向后摔倒,发出咣咣当当的一阵乱响。 滕良文接连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只觉额头生痛,伸手一摸,起了好大一个青包。 “没道理啊,明明手臂都已经伸进去了,为什么我进不去?” 滕良文大感郁闷,从地上一跃而起,大踏步走到地上的青铜镜前,小心翼翼地伸脚踩了踩。 镜面硬梆梆,根本就踩不进去。 他弯下腰,伸手去按,结果手顺利地chā入镜中。 经过反复试验,他终于确定,除了手以外,其它任何部分都无法进入镜中,而镜中的物体似乎没有重量,他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就把镜内的任何东西拿出来。 从镜子里拿出来的东西,只能在现实中存在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就会慢慢消失重新在镜中出现。 唯一例外的只有那张桌子和那盏灯,它们在消失之后没有在镜内再次出现。 果然是面不同凡响的宝镜! 这一发现让滕良文着实激动了好一阵子,但当他恢复冷静之后,却感到有些沮丧。 虽然证实了这面落地青铜镜的非同一般,但他却没有办法通过它去追捕那个杀人凶手。 现在滕良文只剩下最后一条线索了当初偷来那面四神镜的李树河。 第三章初遇伊人 要找李树河,就只能去后巷。 后巷是一条小街,长大概约两千多步,宽不过三米,却挤挤挨挨足有上百家大大小小的酒吧、迪厅。 这里白天安静,如同普通民居小巷,但一入夜立刻变得喧嚣起来。 放松找乐的白领、寻求刺激的学生、购买命根子的瘾君子、拉客做生意的jì nǚ、空虚无聊的富婆……形形色色的人物拥满了小巷内的每个角落。 酗酒、吸dú、打架、xìngjiāo是这条小巷每夜不变的主旋律色彩。 在春城这个地方,后巷就等于放dàng与颓废的代名词。 后巷最偏僻的角落里有一家名为如归的酒吧。 到这里混乐的人,就如同酒吧中那些价低而质劣的酒水一般,是些根本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即使是有些身份的小混混也绝不会来这里,更别说那些自持身份的白领、穷要面子的学生了。 这里只有混得最差的地痞,人老珠黄的野妓,还有那些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死吸dú者。 二河子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没有被抓起来,那么十天中,他有九天的夜里会在如归酒吧胡混。 现在,滕良文就站在这家闻名已久但却从未见过的酒吧门前。 歪歪斜斜的牌匾挂在已经落漆的大门上方,如归酒吧四个大字缺胳膊少腿,倒很有些后现代主义疯狂理lún抽象画派的随机表现哲学意味。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正斜倚在酒吧门旁,干冷的天气里,只披了件薄大衣,连扣子都没有系,露出里面的小吊带衫和超短裙。 看到滕良文停在门前,她便讨好地凑上来,“大哥,玩一下吧。便宜、活好,50块钱,随便你怎么弄。” 尽管浓妆艳抹,却也无法掩盖她脸上的松弛皮肤和细微皱纹,细细的粉末甚至随着她说话不停掉落下来。 滕良文看着这个上了年纪的jì nǚ,并没有厌恶,只是替她感到有些悲哀。 从行业xìng质上来说,jì nǚ与模特明星一样,都属于吃青春饭的行业,而眼前这位显然已经失去了吃这碗饭的本钱。 看到滕良文没有出声,那jì nǚ便凑地更近了,随手将那吊带衫撩起来,露出硕大但有些下垂的胸部,靠在他的手臂上,腻声道:“大哥……” 这一声叫得滕良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甩脱她,随手掏出五十块钱塞过去,然后推门走进酒吧。 那jì nǚ愣了一下,一边将钱揣起来,一边咒骂着,“呸,当老娘是要饭花子吗?”咒骂间眼角却泛起一阵悲哀的潮湿。 “喂,过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jì nǚ扭过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巷深处,黑暗将他笼罩在其中,使那身影有种虚幻的模糊,瞧起来好像只是一片不清晰的投影。 “大哥,要玩一下吗?”jì nǚ连忙抹了抹眼角,挂起笑容,扭着腰肢,向黑暗中走去。 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面貌的男男女女在角落的沙发中搂抱着,时不时发出阵阵yíndàng的笑声或是喘息声、呻吟声。 混和了酒精、汗液、大麻、尼古丁种种成份的古怪味道扑鼻而来。 滕良文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他捂着鼻子来到吧台前,挑了个尚完好的椅子坐下,对柜台后那个身上纹了条青龙的赤膊中年人道:“啤酒!” 四周几道目光凝在滕良文身上,显然他这种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件很不协调的事情。 那赤膊中年人斜着眼睛瞅了滕良文一眼,然后将一瓶啤酒扔在他面前,冷冷说道:“小子,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玩到前面的迪厅去。” 滕良文微微一笑,随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酸臭的液体刚一进嘴,便立刻喷了出来,把他那一笑建立起来的潇洒形象破坏得干干净净,惹起旁边几个跟非洲难民般干瘦的汉子一阵哄笑。 滕良文尴尬地抹了抹嘴,把啤酒放回柜台上,然后对赤膊中年人道:“我打听个人。” 赤膊中年人拿着块脏得看不出本来样子的抹布,专心致志地擦着柜台,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滕良文掏出一百块钱按在柜台上,挡住了赤膊中年人那块脏抹布。 赤膊中年人伸手拿那钱,见滕良文没有松手,便问:“谁?” 滕良文把钱拿起来,晃了晃,“李树河,他在哪里?” 赤膊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指着滕良文大声叫道:“他要找李树河!” 轰的一声,几乎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的味道。 滕良文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猴耍的感觉,有些恼火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赤膊中年人看起来还是很想挣这一百块钱的,看到滕良文恼了,便勉强收起笑容,道:“你要找李树河的话,在这儿可找不到,得去北山了。” 去北山?滕良文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愣愣地反问:“他去北山干什么?” 赤膊中年人听滕良文这么问,便又笑了,“去北山干什么?你说他去北山能干……”说到这里,他突然呆住,直愣愣地望着门口,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 闹哄哄的酒吧几乎就在同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滕良文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青女子正自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这真是一个完美女神般的存在。 略泛暗红色的长发配着精致的瓜子脸,端正俊秀的鼻粱和双唇,整张面孔精致得如瓷器一般。她穿了件米色的紧身大衣,大衣没有扣子,只是在腰间系着细带,高高的领口向外翻着,露出里面rǔ白色的圆领薄毛衫,下面的衣摆向两侧散去,露出一对裹在牛仔裤中的修长大腿,显得分外迷人。 即使在信息如此发达的今天,滕良文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看到这样出色的美女。 那些明显用各种技术手段、人为包装出来的所谓美女明星们,和眼前这个女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丑小鸭与白天鹅的区别。 真想不到在这种低级的地方,居然会见到这种仙女般的人物,这种惊异xìng实在是不亚于突然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价值连城的钻石。 那年青女子双手chā在大衣兜里,把大衣拉得笔直,使她那高耸的胸脯显得分外突出,瞧起来诱人无比。 滕良文估计这屋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男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落到了那上面,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很多人同时吞咽口水的声音,这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年青女子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然后笔直地朝着滕良文走过来。 “难道她看上我了?”滕良文心里一阵激动,恍惚中脑海里似乎划过了无数经典艳遇的片段,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有一片空白。 这种迷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的目光与这年青女子的目光相撞。 他突然看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在这之前对于目光冰冷这个词的理解,滕良文一直只是停留在书本表面。 但此刻他终于在现实中看到了标准的实体样板了。 那黑宝石般纯净的双眸中,闪动着的光芒唯有冰冷一词方能形容。 但这种冰冷又不同于那种残酷狠dú的冰冷,它更像是看破了世间一切的心若死灰。 一般来说,在年青女子眼中出现这种光彩的理由只有一个,失恋! 失恋女子夜间买醉,误入不良场所,然后英雄救美,一见心仪,互诉衷肠,激情发生…… 想想就让人忍不住感到激动。 不过这种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般来说只在小说电视电影里才会出现,想来不会那么巧落到他的头上。 年青女子之所以朝他这边走过来,原因应该是他刚好坐在吧台这里。 冰冷的目光把初见时的惊艳冲淡了不少,滕良文勉强把目光从那年青女子身上收回来,转过身打算接着问他的问题。 但当他看到柜台里呆呆望着那年青女子、嘴角都已经流出口水而不自知的赤膊中年人时,便知道,现在就算是现在拿出十张百元钞来,这人也不会有闲心来理会了。 “小妹妹……” 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在静寂的酒吧间中响起。 一个已经喝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干瘦汉子,拿着瓶半空的啤酒拦在了那年青女子面前,露出那种色狼看到美女时的标准表情。 不管是不是有艳遇,光是看到如此美女被人调戏就是件不可容忍的事情,当然了,如果调戏者是自己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情了。 滕良文立时便打算站起来,冲去来个英雄救美。 “躲开。”那年青女子扫都没扫那色狼一眼,下巴昂得高高的,仿若骄傲的女皇,高亢响亮的声音如同目光一般冰冷。 “呃!”色狼打了个酒嗝,熏得年青女子直皱眉头,“让哥哥……疼你……”他一面含糊不轻地嘟囔着,一面把枯瘦的手爪伸向那高耸的诱人部位。 那年青女子突然抬起右手,闪电般按在色狼的脖子上,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轻轻摸了一下。 但那色狼跟着便飞了出去,横过四米多的空间,重重摔在桌子上,撞得那一桌人仰马翻。 滕良文这英雄还没来得及出手,色狼就已经被美人自己打跑了,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那色狼虽然又干又瘦,但也至少有八九十斤的分量。 这年青女子只不过轻轻挥手,便把这色狼打得飞出去四米多远,这一挥之力倒底有多大便可想而知了。 如此手段,就算是两个滕良文对着她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在这酒吧里混的,没有一个不是经年打架的老手,看到此种情形立刻个个噤若寒蝉,如果说刚刚这些人还是惊异于美色的话,那此刻就是臣服于实力了。 那年青女子由使至终都没有看那色狼一眼,就好象被她挥出去的只是件垃圾,她径直走到吧台前,在滕良文身边坐下。 醉人的香风随之而来,把一直缭绕在滕良文鼻端的那些古怪恶心气味冲得无影无踪,一时让他有种心神俱醉的微熏感。 “你好,滕先生!”那年青女子的声音有如仙乐一般动听。 只是这仙乐动静未免稍大了些,震得滕良文耳朵嗡嗡直响。 听到对方这幺熟络的打招呼,他不禁一楞,怎幺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 “是,我是!”滕良文答应了一声,然后反问,“对不起,我认识你吗?” 那年青女子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这让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似乎不认识她是莫大的罪过。 但那年青女子接下来的话大出他的意外。 “你说什么?请大点声!”那年青女子的声音又大了几分,震得吧台上的杯子瓶子一阵乱晃。 滕良文不禁呆了一下,然后加大声音喊道:“我是说,我们认识吗?” 这一问一答声音大得如同吵架,四下里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两人身上,让滕良文感到很不自在。 那年青女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又或是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到了,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说起话来跟个害羞小姑娘似的。我们不认识。” “这才对。我就说像我这种心理生理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要是见过这种绝色美女的话,没有任何道理会忘记。” 滕良文心里嘀咕,嘴上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接着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姓滕?” 那年青女子没答理他这个问题,将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带着你的镜子来找我,我可以回答你的所有疑问。” 滕良文听得一脑门子雾水,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接过名片,刚想问问她,但她却不给他机会,见他接过名片,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吧。 此时那被她一巴掌挥出去的可怜色狼仍躺在那一片狼籍中呻吟着没有能力爬起来。 被那年青女子气势震住的酒吧恢复了一些轻松,所有人都开始色咪咪讨论这个美女,从她的脸蛋说到身材再说到某些少儿不宜的方面,话题很快便一路朝着下半身而去。 这种美女绝不是这些低层小混混所能亲近的,但也不妨碍他们拿她来意yín一翻。 直到那女子走出去好一会儿,滕良文有些发木的大脑才算清醒过来,一时心中有些惊惧,那女子身上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他面对她时竟然连有效思考都无法办到。 他定了定神,低头看手中名片。 “未来规划咨询师,叶静柔!”滕良文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禁不住低声念了出来。 那吧台里的纹身中年人耳朵倒尖,听到他的话,受到惊吓似的大叫:“天啊,她是叶静柔,那个魔女!” 酒吧间里那片低低的、充满限制级内容的意yín讨论声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中年人这一叫,滕良文也立刻想起她是谁了。 叶静柔,这个名字在春城那可是相当有知名度的。但她的知名度并不是来源于那惊世骇俗的容貌,而是她的能力。 所谓未来规划咨询师,说穿了就是给人算命的神棍。而叶静柔就是这样一个算命极准的小神婆。 但她最出名的地方不在于算命奇准从无失误,而在于她向来都是说坏不说好,被她亲口预测了结局的达官显贵黑道老大不计其数,且无一好死。 言必中的之乌鸦嘴魔女称号可谓响彻春城。 这些小混混之所以听到这个名字便立刻停止了讨论,大约是害怕被这魔女指着鼻子尖说上一句“明天你死定了”,那可真就要乌呼哀哉了。 “呃……她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我要倒大霉了?” “只是她说的话也未免太没头没脑了,让我周一去找她这还好理解,可是那句‘带上你的镜子’是什么意思?” “她要我带哪面镜子去?虽然身为男士,但我家里至少还有几面镜子的。” “最大的那个当是衣橱上那面立镜了,足有一人多高,她总不会要我背着那面镜子去见她吧。” “还真是头痛啊,我只是来打听一下李树河的下落,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滕良文不禁按着额头轻轻呻吟起来。 “看起来高人说话,都这样没头没尾不知所谓,跟北山的病人也差不了多少……北山?” 他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念头,立时明白过来那中年人说的北山是什么意思了。 北山,位于春城市郊北六十公里处,北临全国闻名的大镜湖滑雪场,南接着名旅游景点红叶谷,其间山势宏伟、林木葱茏、曲径通幽、泉瀑秀美,即使算不上人间仙境,也称得上好山好水好地方。 只是北山这个词在春城却还代表别的意义。 “嘿嘿……” 一阵阵的傻笑不时从窄小的房间里传出。 滕良文隔着带着铁栅栏的门上小窗向里望去,看到声音的主人穿著皱皱巴巴的病号服,靠墙抱着双腿蜷缩在床铺的一端,脑袋深深埋在两腿之间,嘶哑沉闷的声音不停传出。 这是离开如归酒吧的第二天凌晨。 在弄清楚了李树河的下落后,滕良文一刻也没有耽搁,当天晚上便乘车来到北山精神病院。 只可惜的是,滕良文虽然急切想要见到李树河,但精神病院晚上却不接待访客,无奈之下,他只好在精神病院里的招待所住了一晚,早上起来脸都没顾得上洗,就先跑来看李树河。 “病人入院时表现出持续高度的紧张恐惧,并且伴有破坏xìng行为,不敢照镜子,甚至不敢在镜子前方经过,目前初步判断为……” 跟在旁边的医生向滕良文简单介绍着李树河的病情。 李树河疯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疯。是员警把李树河送到医院的。 员警发现李树河的时候,正值凌晨四点。寒冬腊月滴水成冰,李树河却只穿了条短裤,精赤着身体光着脚丫,在大街上边跑边喊“鬼,有鬼,不要杀我”。 难言的失望在滕良文心中升起。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他感到有些泄气,又感到说不出的郁闷。 “经过初步的治疗,病人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 医生刚刚说到这里,房间内突然传来可怕的喊叫,“鬼,有鬼,镜子里有鬼,不要抓我啊,不要杀我……” 房间内的李树河好象突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从床上跳起来,大叫着往床底下钻,头撞在床沿上发出砰砰闷响。 医生脸色大变,连忙招呼人把门打开,与两个膀大腰圆的看守一同冲进去,制止李树河的行动。 李树河一边奋力摆脱医生的抓捕往床底下钻,一边扯着嗓子大叫,“鬼,镜子里的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全都告诉你,我把镜子卖给方老板了,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偷你的……”他的力气好大,三个壮汉扑上去都无法制住他。 四个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李树河口水鼻涕乱溅,裤裆中间湿了好大一滩,滚来滚去中沾得所有满身恶臭。 镜子里的鬼? 滕良文心中突然的一颤!回想起那天的惊魂时刻,立刻明白李树河为什么疯了。 李树河根本就是被吓疯的! 那个黑衣人肯定通过某种途径先找到了李树河,并从他口中得知那面青铜古镜到了方君博手中。 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古镜的原来主人! 正是他吓疯了李树河,害死了方君博! “不对!李树河是从哪个镜子里看到那黑衣人的?难道说他那里也有一面神奇的可以由人穿越的镜子?或是那黑衣人根本就可以从任一面镜子里跳出来?那他还是人吗?难道他真的鬼魂?可是如果不是方君博家中那面镜子的缘故,又怎么解释我可以把手伸镜中取出东西来?”滕良文越想越是胡涂,脑子里各种念头纷纷跳出,最终乱作一团。 他重伤初愈,本来就精神不济,如今大耗心神,便觉头痛yù裂,再也支撑不下去,眼见着从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确实的消息,只得怏怏离去。 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此放弃了。 虽然李树河已经疯了,但滕良文却也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个可以从镜中往来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那面青铜古镜的主人。 规矩四神镜向来稀少,而上面独特的铭文更是显有所闻。 滕良文家里世代都是做古玩鉴赏,在这一行中人脉广泛。 只要他在各条道上放出话去,那么一旦这面青铜古镜露面,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 只是他本人并没有这种面子,还需要靠家里的老爷子才行。 他盘算是回头就给远在京城的父亲打电话,把事情经过说明,求他帮忙。虽然因为他不肯继承祖业让父亲很不愉快,但这种事情想来父亲不会不帮忙的。 但眼下他身心俱疲,急需休息,这一切只能睡醒之后再说了。 医生与护理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李树河牢牢捆在床上。 注shè完镇定剂,李树河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一个劲地不停念叨着,“鬼,有鬼。” 医生抹了把汗,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这疯子病情已经平稳下来,没想到这位就当着探视者的面发起病,这不异于当面打了他一个耳光。医生不禁又羞又恼,觉得有必要跟探视者解释一下,这纯粹是突发xìng意外事件,与他的医术水准毫不相干。 但医生走出病房左右一看,发现那原本站在门口的探视者已经走了。 他不禁有些泄气,正打算返回病房,突然听到有人问:“医生,请问他就是李树河吗?” “是。”医生随口回答,扭头一看,就见两个人正站在他身后。 这两人都穿著黑色的西服、大衣,留着同样的精短平头,戴着相同的墨镜,个头也是一般高矮,猛一瞧去简直就跟一对双胞胎一样。 医生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说的话,只得对着两人说:“你们也是来探视他的吗?” “刚刚有人来看过他了?”左侧的黑衣人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证件来递给医生,“我们是员警,请尽可能详细回答我们的问题。” “是个年青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短发,一米八○左右,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大病初愈,但他走路的时候很规整,腰板挺得笔直,应该当过兵……” 医生的描述让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右侧的黑衣人道:“我们要看一下李树河。” 医生把两个领进病房,指着床上的李树河道:“他刚刚注shè了镇定剂,所以暂时平稳下来,不过我不认为你们能从他这里问出什么东西。” “鬼,有鬼,镜子里的鬼。”李树河晃着头,眯着眼睛,不停地嘟囔着。 两人站在床前低头瞧着李树河,好一会儿,其中一人才对医生说:“我们需要单独和他呆一会儿。” 医生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随手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地往里面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拿出一个带着条细链的晶莹剔透的小球,执着链子,将小球放到李树河眼前,轻轻晃动着。 “催眠术?”医生是识货的人,心里大感惊奇,觉得这两个员警很不简单,正想再看看,不想另一黑衣人人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医生只好缩回头把门关好,那人却还不放心,走过来将门窗上的挡帘拉起。 医生讪讪地站在门口,感到挺没趣,正打算离开,便听又有人在身后问:“您是方文玉医生吧。” 医生转过头,便看到两名穿著笔挺警服的员警正站在身后。 “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李树河的主治医师吧,我们想要看一下李树河。” 方文玉有点胡涂,“你们和刚才那两位警官是一起的吗?” “什么?”其中一名员警愣了一下,皱眉问道,“除了我们还有人来吗?” “是啊,刚刚有两位警官来问了我一些话,还要单独跟李树河呆一会儿,他们现在还在病房里……” 方文玉说着回身轻轻敲了敲门,叫道:“警官,你们有同事来了。” 门内无人响应,甚至连李树河的声音都听不到。 “把门打开。” 两名员警神色紧张起来,掏出qiāng一左一右躲到门两侧。 “门上没锁。” 可怜的小医生一看这架势立马汗如雨下,浑身发抖,两腿哆嗦,大有坐到地上的可能。 其中一名员警伸手将医生拉到一旁,对视一眼,随即一人闪身将门踢开。 “员警,不许动。”两人大叫着将qiāng口对准屋内。 封闭的病房内,只有李树河安静地躺在床上,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员警相互掩护着走进房内,仔细检查,没有发现,这才把吓得面如土色的胆小医生叫了进来,“给他检查一下。” 方文玉走上前,发觉李树河身上的束缚已经被人解开。 他正要伸手检查,没想到李树河突然翻身坐起,两眼直勾勾地瞅着医生,嘿嘿傻笑道:“叔叔,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想回家。”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往下流着口水,表情真是纯真极了。 第四章魅影再现 滕良文神情恍惚,离开北山精神病院,坐车回到家,心神疲惫到了极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耳旁传来古怪的声响,好像野兽在咆哮,好像风云在聚合,开始还是微小得让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可是眨眼工夫就已经如雷鸣般不停地在耳畔响起,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似开水落上,竟是烫得脸颊生痛,刹那间满身大汗。 “着火了?”他心里立时冒出这个念头来,本能地一跃而起,睁开眼睛,跃动的耀眼红光好像汹涌的浪潮般闯入视野。 这是什么地方?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断崖上,一块长条形的大石自断崖边缘虚悬而出,而他就站在大石的边际。 天是黑的,地是红的。 呼啸的狂风自红与黑之间刮过,带起那洪荒巨兽愤怒咆哮般的轰轰巨响。 黑色的浓稠乌云在狂风之中却是纹丝不动,好像被什么人牢牢粘在天上一般,一团团一簇簇挤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红色的火焰铺满了整个大地,似无边汪洋,不安份地翻腾着,时不时有一道道粗大地火柱自其间跃起,直冲入天空浓黑的乌云之中,搅动着乌云涌动卷转不休。 断崖自火海中升起,孤伶伶的矗立在天地之间,利剑一样直chā云霄。 他被眼前这雄奇诡异的景象所惊呆,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才是。 面前的空间突然一阵颤动,缓缓浮现出一面青铜古镜。 这古镜与方君博收来的那面形状一样,只是要大上许多,基本上跟他身高相仿,等全部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现之后,恰好将他全身都映在镜中。 他下意识往镜中看去,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脸颊削瘦面色苍白,眼神中尽是厌倦与无奈,给人一种生无可恋却又没胆量自杀的印象。 这人很眼熟,他仔细看了看这才猛然发觉,那镜中的居然是就是他自己! “这是我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但镜中人却没有动作,只是用一种讥屑的眼神望着他,脸上挂满冰样冷漠。 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他心底发寒,鼓足勇气这才对着古镜问:“你是谁?” 镜中人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双手向他伸来。 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依着镜中人的速度与轨迹向着镜面伸去。 就好像镜中的那个人才是实体,而他不过是反shè到镜内的影子罢了。 他感到一阵迷惑,神智乱作一团,只能呆呆地注视着镜中人。 镜里镜外四只手慢慢靠拢,指尖隔着镜面碰在了一起。 镜面泛起一阵淡淡涟漪,好像变成了一汪深水,手指便随之陷进镜中,然后是整个手掌,手臂……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清朗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虽然轻微的好像耳侧低语,但任那狂风呼啸声如何响亮,却也无法遮掩,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他猛得清醒过来,看到整个手臂已经陷进镜中,不禁吓了一跳,奋力挣扎,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密如蛛网的裂痕爬满镜面。 蓦得,啪一声脆响,整个古镜碎做万千片,闪着晶亮光芒坠落下去。 星星点点的光芒直shè进眼中,刺得他睁目如盲,不由得一阵眩晕,摇了几摇,脚下发虚一头栽下巨石,翻着跟斗落向无边火海。 第一个跟斗翻过,他看到天空中的乌云正急速散去。 第二个跟斗翻过,他看到乌云背后露出一张巨大的遮盖了整个青天的脸。 第三个跟斗翻过,他看到那如日月般巨大的双眼中正流露出无限的慈祥与和蔼。 第四个跟斗翻过,强烈的红光吞没了一切。 扑通一声闷响,浑身剧痛。 滕良文怪叫一声,勉强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四下环顾,发现自己正很不雅观地躺在地上,一条腿还搭在床沿上,手里抓着的枕巾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裂开了扭曲的口子,盖着的被子扭成了麻花,却还半缠在身上! 数缕昏黄的阳光从窗子shè落进来,被略有些破旧的百叶窗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床头地板上,就好象是些神秘古怪的文字。 天近黄昏。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滕良文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全身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样湿淋淋的,额上的汗水正不住的顺着脸颊眉角淌下来,有一些流进了眼里,使视线一时有些模糊。 他抬起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感到心中仍砰砰乱跳,手足俱软,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正想从地上趴起来,却突觉屁股生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才记起被摔到的事情,一时感到最先着地承受了最多力量的屁股好像被摔成了好几瓣似的,痛得呲牙裂嘴,翻过身来趴在地上,自己揉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扶着床边慢慢的站了起来。 想起昨晚那个恐怖而清晰的梦,他仍是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惧,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 远天处翻腾着紫红的晚霞,火球一般太阳就浮在这一片晚霞之上,看起来很像是个红色大皮球浮在一片亮紫色的水面上。 房间中一片寂静,这种寂静让他感到心里很不舒服,随手将电视打开。 “……死者是一名大学讲师……” “尸体在宿舍内被发现,此次案件使这起连环凶杀案的死亡人数达到九人……” “目前警方表示他们已经掌握了可靠线索正在抓紧侦破中……” 新闻播音员那字正腔圆却有些死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虽然内容是最近的连环掏心凶杀案,但连续不停的说话声却让房间中多了些许生气。 滕良文对方才那清晰而诡异的怪梦百思不得其解,在床头呆坐了一会儿,方才觉得身上又湿又冷,连忙跑到衣柜前,打算拿件衣服,换掉身上这件被汗水湿透的睡衣。 这是个很普通的衣柜,二百块钱买的大路货。柜门上照例镶着块一人高的大玻璃镜子。 因为刚才的梦境,他下意识地仔细看了看镜中的影像。 睡眼惺忪,头发篷乱,这是刚睡醒的缘故; 脸色略有些苍白,这是重伤初愈的结果; 浑身发抖,那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又湿又冷,房间里温度偏低导致。 从任何方面来看,镜中的他都相当正常。 梦,只不过是个梦,不可能跟现实有任何jiāo集。 滕良文松了口气,伸手去拉柜门,目光不期然间扫过镜中的房间。 突然,他看到了一样东西,不禁一呆! 那是一柄唐代横刀,放在床头桌上。 刀身笔直没有任何弯弧,刀首无环,柄部以木夹裹铁茎,外缠丝绳,适合双手横握。 实际上这是一柄仿制的假货,但做功精细,锋利无比。 前一阵子有人拿着它到古玩店去冒充古董,被方君博一眼看穿,这种事情他经常碰到,揭穿之后也没有报警,用了几百块钱收下。 滕良文看到这柄横刀以后,相当喜欢,就要来玩了两天。 只是,这把刀已经在出事的前一天还给了方君博,它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镜子里? 这让滕良文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方君博房里的那面长方形落地青铜镜,想起那面落地青铜镜中,本来应该已经变成碎片的桌子! 同样的事情再次在滕良文眼前发生。 但这次总归不会是,他这用了好几年的玻璃镜子突然间拥有了神奇的功能吧。 那么,问题肯定就是出在他身上了。 “难道说我具有了某种从镜子里取出东西的神奇本领?” 滕良文在镜子面前呆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了看桌子,确认那桌上并没有刀,又看了看镜子,下意识咽口唾沫,然后向着镜面伸出手。 指尖慢慢按在光滑的镜面上。 奇迹发生了。 镜面好象突然间变成了水面,指尖慢慢没入镜中,他在镜内的身影再度消失无踪,冰冷的感觉自指尖处传来。 滕良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正打算加快速度,却忽见一个黑点在镜中出现,迅速向他飞来,眨眼工夫变成一只飞在空中的铜镜。 大圆钮,正圆形,饰有四圣神兽,正是那引来诡异黑衣人、导致方君博惨死的圆形青铜古镜! 它怎么会在镜子里出现? 滕良文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觉劲风扑面,那青铜镜已经破镜而出,砸到面前。 他不假思索地向后一仰,那铜镜贴着鼻子尖飞过,咣的一声撞到后方墙壁上。 躲过铜镜,他方要挺直身子,不想一只脚从面前镜中迈出,毫不客气地踩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的力量好大,滕良文被一下子踩摔在地上,后脑勺撞得地板砰砰直响。 虽然被摔得眼前发花,但他却依旧清楚地看到,那玻璃镜中诡异地出现一个瘦小的黑影,然后快速扩大,随着那迈出的一脚穿镜而出,变成一个人形重重落到他身上。 紧身黑衣,蒙头盖脸,甚至联手上都戴着副黑色的手套,只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手中握着柄寒光四shè的短刀! 滕良文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这个害死方君博的凶手,这个让滕良文每每从噩梦中不时惊醒的祸首,这个可以从镜中穿出的鬼影! 那落下的一脚再加上此人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滕良文的肚子上,一时间踩得他腹中剧痛,也不知道肠子是不是被踩断了。 滕良文大吼一声,一脚向那人屁股踢出。 那人也不躲闪,只是脚下用力一踩。滕良文惨嚎一声,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再次开裂,痛得整个身子都好象大虾一样躬了起来,踢出去的脚无力落下。 “说,鉴灵哪去了?是谁动了灵鉴?” 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其中充满了愤怒。 什么鉴灵? 什么灵鉴? 他都说什么呢? 滕良文听着一脑门子雾水,扯着嗓子大喊:“我不知道!” 他喊这么大动静的目的,其实是希望惊动邻居来拯救他的小命。 黑衣人飞起一脚踢得滕良文贴着地皮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床脚。 脊骨格的一声脆响,仿佛断了似的。 黑衣人大步上前,扯着衣领把滕良文从地上拎起来,直扯得双脚离地。 滕良文被压着喉咙,只觉得呼吸困难,咽喉里格格作响,脸孔弊得通红,双手双脚乱舞乱踢。 但他一来与对方实力相差太远,二来失了先手,三来有伤在身,任他如何挣扎扭动,也是无法摆脱。 “除了你和那个方君博,还有谁接触过那面铜镜,有谁念了那上面的咒文,有谁把血染在了上面!” 黑衣人咆哮着,低哑的声音如同破锣般难听,顺手一推,将滕良文抵在墙上,挥手一chā,冰冷的刀锋贴着脸颊深深刺入墙中。 滕良文微微一愣,回想当时情景,怎么听都觉得这好象在说自己,一时心中发紧,看那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无论如何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 他原打算说句“不知道”应付一下,但听到方君博的名字,心中一涩,便觉得那火气怎么也禁不住地往上冒。 镜子被抢回去了,方君博因此而死,自己也被打得遍体鳞伤,真正应该生气地应该是他滕良文才对。 “你为什么不去问方君博!”滕良文喉间受制,话声细小,但也吐字清楚。 黑衣人虽可穿镜而过,但却没有纵横yīn阳的本事,听了滕良文的话,不禁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找死!”说话间将滕良文整个人高举过头,然后重重掼向地面。 忽通一声,楼板颤动。 滕良文五脏震动,骨骼yù碎,七窍流血,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翻滚几下,撞在衣柜角上,面朝衣柜上的玻璃镜子,没了声息。 黑衣人吃了一惊,有些后悔,生怕就这么摔死了这个家伙,线索就此中断,那可再也无法寻回鉴灵,连忙走过去弯腰查看。 雪亮的刀光忽地自滕良文怀中暴shè而,仿佛一道闪电划过。 黑衣人大吃一惊,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轻飘飘向后飞去,便听嘶的一声轻响,他胸前衣襟裂出一道长长刀口,若不是他身手了得躲避及时,这一刀便可将他自胸际切为两半。 滕良文翻身而起,手中寒光烁动,握着一长柄横刀。 刚刚那一摔力道沉实,若是普通人估计半条命也都摔进去了,但滕良文却是特种兵出身,体格强健,专门学过如何抗打击,虽然被摔得通体剧痛十二发晕,却绝没有伤到动弹不了的地步,而是趁机滚到镜前,借着身体遮掩护伸手入镜,取出了镜中唐刀。 他双手握刀,沉喝一声,踏步向前,拦腰向身在空中的黑衣人斩去,刀光在昏暗的室内划起一道危险而醒目的白痕。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刀斩出,气势严整,角度精妙,绝非小混混街头打架那般抡刀乱砍毫无章法。 “借影化实?是你!” 黑衣人满腔怒火,但却不敢掠这一刀之锋,脚尖点地,轻飘飘向后飞去。 滕良文一刀砍出,气势如虹,横削竖砍,刹那间连出八刀。 屋中白光闪动,刀气纵横,威势惊人至极。 黑衣人连连后退,片刻间便已经退到墙壁前,眼看着退无可退,却见他后脊紧贴着墙壁,好象游鱼一般滑向屋顶。 滕良文举刀上撩正要追击,心脏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是chā了根烧得通红的钢钎,随即五脏六腑便似有万千钢针乱攒乱刺一般痛不可当。剧痛之下,他浑身发软,刚举到一半的长刀脱手而出,呛啷一声落到地上。 “你的内伤很重,仅靠外力治疗很难痊愈,现在静躺着感觉不出来,但以后若是有过于激烈的运动就会感到极度痛苦……” 当这句话闪电般自脑海中掠过时,他已经被趁势反击的黑衣人一脚踢得飞上半空。 黑衣人一击得手,满腔的怒火立时找到了发泄的机会,一脚接一脚连环踢出去。 滕良文被踢得滞在空中,不得落下,便听啪啪脆响,口鼻鲜血飞溅,真是凄惨到了极点。 黑衣人足足踢了五六分钟,这才觉得怒气稍泄,停了下来。 滕良文便好象个破口袋般,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鲜血自身下汩汩淌出,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流出好大一滩。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使不出半丝力气,勉强抬了抬头,便重新摔在地上。 他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视线刚好投向衣柜上的玻璃镜,恍然间似乎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白衣人正站在镜中,满目怜悯地望着他。 但一眨眼的工夫,那白衣身影就消得无影无踪,宛如一个幻觉。 黑衣人反身将墙上的短刃抽出,走到滕良文身旁,半蹲下身子,将他翻过来,冷冷道:“小子,我本来不想杀人,这可是你逼我的。把鉴灵jiāo出来吧!”说着,掂起手中短刃向着滕良文的眉心刺下。 就在此时,突然咣的一声bào响,整个窗子应声粉碎,狂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寒风自窗外吹来,带起碎碎的玻璃片木片铁片满屋乱飞。 一个人影自窗外跃入,落到黑衣人身前,一拳击下。 黑衣人顾不上再杀滕良文,反手格当,同时短刃向着那人影小腹猛刺。 那人影的下半身诡异地向上飘起躲过这一刺,上半身却原位未动,击在黑衣人手臂上的拳头瞬间变爪,如同藤蔓一般缠向他的肩头。 噗噗闷响声中,黑衣人与那人影不知jiāo了多招。 两人近身ròu搏,呼吸可闻,拳脚相加密如骤雨,又急又快,招招都攻向对方要害。偏两人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就围着滕良文身周数尺地方你争我夺,脚步进退间,不免就要踩到滕良文。 可怜滕良文刚刚被黑衣人打得遍体鳞伤,被这两人一脚接一脚地踩下来,只痛得他一佛出世二佛涅盘,鼻涕眼泪不由自主地哗哗直淌,忍不住放声大喊,“他妈的,别踩了!”他受伤极重,这一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音量小得跟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 但那人影虽在激斗之中,却也听到了,轻笑道:“啊哟,对不住啊。” 这声音又轻又柔,又甜又嗲,让人听在耳朵里,便有种从心里往外的麻痒感,直恨不得抱着这说话人啃上两口。 那人影随之向后轻轻飘退,黑衣人却不肯后退,立刻向前进攻,迈步又重重踩了滕良文好几脚,这一回滕良文痛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头一歪昏了过去。 “曲方忠!”那人影突然娇喝道,“你已经犯了大忌,从此以后天下虽大,再没有你容身之地,还敢在我面前撒野!” 黑衣人听到这句话,身子突地一震,攻击停顿,颤声道:“你,你是镜联会的?” “知道就好!”那人影冷笑道,“从你盗墓掘取灵鉴开始,咱们就已经盯上你了,原以为你不过是想找个灵鉴好去参加大会,没想到你居然会意图以谋杀方式夺取鉴灵,这是什么罪名你应该很清楚,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吧。” “不,那鉴灵是我的,是我从古墓里找来的,你们不能……”黑衣人紧张得语无lún次。 那人影却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步步紧逼,“事实胜于雄辩,我只看到你要杀死新的鉴灵实体夺取鉴灵,你还有什么说的吗?影像我也已经转回了总部……” “不……”黑衣人突然地发出一声凄厉大吼,猛得向衣柜上的玻璃镜冲去。 那人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冲着镜子一举手。 空气中突然响声一声压抑的声响,似乎是从瓶口拔出橡皮塞子一般,玻璃镜子应声粉碎。 那黑衣人本是功夫高手,但心神慌乱之下,竟然没有来得及规避,咣的一头重重撞在衣柜上,将衣柜撞出好大个窟窿,整个人都扑了进去。 那人影似乎有些意外,微一愣神的工夫,轰隆一声,整个衣柜四分五裂。 黑衣人顶着一头破碎布条急惶惶冲出来,好象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小转了半圈,而后奔着窗子猛冲过去。 那人影大吃一惊,叫道:“不要……”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经到了窗前,一按窗台,飞身而出。 “这是十楼啊!”那人影惊呼一声,刚刚抢到窗前,便听窗外传来忽通一声大响。 “坏了。”那人影探头向外瞧去,便见楼下停着的一辆宝马已经被砸成一堆废铁,那黑衣人自废铁间一跃而起,受惊的兔子一般连蹦带跳,眨眼工夫逃得无影无踪。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艳丽女子哭着喊着扑向那堆废铁,如丧考妣般连叫带骂,引得好大一群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地围观。 “镜联会好大的名头啊。”那人影吐了吐舌头,显得甚是调皮。 那人影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肌肤胜雪,长相甜美,乌黑的长发随意系了个马尾辫,显得甚是调皮随意。 她穿了套紧身的红色皮衣,丘峰高耸,细腿修长,将那诱人犯罪的完美身段显露无疑,真个是xìng感逼人。 “这家伙也太夸张了点吧,镜联会有那么可怕吗?至于吓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惜了,多好的车啊。”女孩儿转过身来走到滕良文身旁,轻轻拍了拍滕良文,叫道:“喂,你没事儿吧。” 滕良文已经晕了过去,自然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 “切,挺大个男人,这么不经打,居然晕过去了。”女孩儿冲着滕良文皱了皱可爱的鼻子,抓着滕良文的衣领,将他拎起来,随手抓起床单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把这个人形大包裹挟在肋下,捡起地上那面的圆形的青铜规矩四神镜,来到窗前,左右一张望,自窗口飞跃而出。 她跃出窗外,在空中却不下落,而是微微一顿,猛然间凭空向上弹起,有如投石机掷出的石块一样,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而完美的曲线,向着远处的市郊飞去。 东城胡同区。 狭窄到只能容下两个稍胖的人并排通过的道路,两侧是一人多高的破旧砖墙,走在其中,高墙当头压下,给人一种异样的说不出的压抑感。 此时天色微暗,残余的阳光被砖墙房舍切割成破碎的光斑,一块块零散地落在地上、墙上,似乎是一副别有意味的抽象画,给人一种异样幽远深沉的感觉。 还没有到下班放学的时间,一眼望去看不到两头的胡同里冷冷清清的,见不到什么人影。 在某个小巷的尽头,黑影一闪,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曲方忠落到地上。 他靠在墙上剧烈的喘息着,汗水湿透了蒙面的黑巾,被北风一吹,立时冻成硬梆梆一块,捂在脸上,好象是贴了块冰砖。 但他不敢把面巾摘下来,只是怨恨地看着地上斑驳的光片,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身体往高墙下的yīn影里缩了缩。 他一路狂奔狼逃,不敢停下,也不敢借镜逃生,光凭两条腿,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穿越了大半个城区,这种速度绝对可以让奥运短跑冠军看到后羞愧的去跳河自杀了。 “她真是镜联会的人吗?”他喃喃自语着,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没胆量去证实,只能窝在这一小片黑暗中狠狠地咒骂着,“凭什么,那明明是我的灵鉴,我取回来有什么错?” 一阵寒风吹过,高墙的yīn影似乎随风轻轻晃动了一下,灰尘浮起,露出墙头一面小小的圆镜。 那镜是嵌在墙内的,仅露出圆白一片,应该是什么人家挂出来驱邪避煞之用,但此刻镜中黑雾弥漫,却好似鬼魂在其中不安跃动。 曲方忠条件反shè般地跳了起来,低喝道:“谁?” “哦,哦,哦……” 高墙下的yīn影中某一块不安的蠕动起来,发出充满痛苦的低吟声。 随着这声音,地面上的那块黑影突然掀了起来,薄薄一片,立在空中,好象一块被人拉扯着挂在空中的黑色纱巾,随着寒风微微抖动着慢慢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形。 曲方忠眼里现出恐怖不安的神色,慢慢向后退去,但刚刚倒退了两步,地面上的高墙黑影突然卷起来,如同黑色的水浪迅速聚集到他脚下,眨眼工夫将他大半个身子都包裹在其中。 曲方忠也是功夫高手,可以打得特种兵出身的滕良文没有还手之力,可此刻被那黑影一包,却全无还手之力,满身的本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发不停发抖,“你,你是……” “好痛……” 那人形的黑影缓缓膨胀着,慢慢逼近曲方忠,带来一股中人yù呕的恶臭味道,沾稠的液体不停滴下,落到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 黑黑的鬼怪样爪子按到了曲方忠胸口上。 “不,不要。”他似乎认出了眼前的黑影,声嘶力竭地叫道,“我跟你是不同系的,吃了我只能增加你的痛苦。” 黑影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你也是……” 这声音嘶哑破碎,说不出的难听,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不停嘶嚎,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是,我跟你一样……”曲方忠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连连点头。 “你凭什么跟我一样!”黑影突然愤怒的大吼起来,黑色的爪子紧紧扣在他的喉咙上,“我的痛苦有谁能知道,我的力量有谁能比拟,我……” 曲方忠被掐得双眼翻白,舌头吐得老长,喉间发出“咯咯”轻响。 就在刚刚不久,他还在用相同的方法把滕良文掐了个半死,可不过转眼之间就主客异位,这报应来得不可谓不快了。 “我,知道,一个,跟,你,同系,借影化实,就,在……”曲方忠用尽全身力气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从被掐得连气都透不过来的喉咙里吐了出来。 黑爪突然松开了,曲方忠一下子掉到地上,好象瘫烂泥一样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动着。 “借影化实?在哪里?”黑影似乎有些激动。 “咳,咳……”曲方忠呛咳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现在不知道……” “你……”黑影火山般的bào发了,地上高墙的影子随着他的怒吼声,纷纷涨起,一双诡异的黑爪自yīn景中探出,把曲方忠从地上举起来,好象扯着破布一样不停拉扯着。 曲方忠禁不住大声惨叫,衣衫破裂露出鲜红血ròu,腐臭的汁液四散飞溅。 “不要杀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他!”曲方忠带着哭腔大喊,“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不要杀我啊……”刚刚对着滕良文还不可一世的高手,现在已经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混浊的泪珠不停自眼角流出,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泪水一滴滴都是带着暗红的细小颗粒。 黑暗攸然间席卷了这小巷的尽头,吞没了那个哭泣哀求的身影,也吞没了所有的声息。 小巷前方,一个刚刚下班的中年人正用自行车带着六七岁的小男孩,按着清脆的铃声施施然经过,那男孩儿与铃声一样清脆的笑声洒满了窄小的巷洞。 第五章镜中乾坤 正是夕阳西下。 小半个天空都铺满了艳红的晚霞,城市高楼的玻璃反shè着太阳在这一天之中最后的光芒,闪闪烁烁如涛似焰,宛如燎原之火般,在冬日的yīn霾之下折shè出一道道斜跨楼际的弯虹。 这种如梦幻般奇丽的景象若非在特定的高度,是不会有机会看到的。 可惜的是滕良文已经人世不醒,要不然定会为这奇丽诡异的景象而惊叹不已。 女孩儿在楼宇间飞掠而过,每次落足都刚好踩在玻璃窗上,那些玻璃窗便好象安了强力弹簧一般,将她再次高高弹起,在高楼间纵腾飞跃,真好象飞鸟一般迅捷灵活。 她挟着滕良文一气来到一片别墅区上方,纵跃了片刻,终于在一间独门独院的欧式别墅后院落下来,打开后门走了进去。 客厅中站了一排戴墨镜的黑西服大汉。 这些家伙块头一个比一个壮,脸上的横ròu一个比一个多,满面暴戾,气势汹汹,简直就差在胸前上挂块“我是黑社会”的牌子来标明身份了。 女孩儿探头瞧了瞧,没惊动这些人,悄悄提着滕良文走上二楼,随手解开包裹将他放在一间卧室的床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着头发,这才面带微笑地走下楼。 看到楼上突然走下人,黑西服们先是条件反shè般地把手伸进衣内要掏家伙,但当看清来人样子之后,便都呆了呆,然后不约而同的大吞口水。 许多人汇集而成的咕嘟一声清晰无比,比掏家伙的动作可是要整齐地多了。 女孩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旁若无人地从黑西服之间摇曳而过,径直来到客厅东侧的书房门前,推门而入。 书房的空间不大,迎门的是与计算机台一体的书柜,书柜前方摆着张精致的写字台,前后各坐一人。 台前那人长得又肥又胖,那圆嘟嘟的脸上光泽闪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滴出油来,正眼巴巴地望着台后那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那美女却是瞧也不瞧那胖子一眼,用手拄着下巴,歪着头,出神地瞧着一旁墙壁上挂着的那面化妆镜。 这副画面落到女孩儿眼中,脑海立刻浮现出某个名为美女与野兽的经典童话名字来,忍不住撇嘴一笑。 那胖子虽然听到门响,但却没有转头,神色紧张地问:“叶小姐,倒底怎么样?” 叶静柔纹丝没动,没有理会胖子。 胖子脸上浮现一丝怒色,他自打在这春城打出一片天地以来,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还从没受过这种气,不由霍地站起身来,正准备发作。 女孩儿轻笑道:“哎,你大点声,我姐姐没听到。” 胖子听到女孩儿那腻得好象要滴出蜜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扭头一瞧,登时眼放绿光,张大了嘴巴,口水顺着嘴角滴出,那副色咪咪的样子把脑子里的龌龊想法表露无疑。 其实面前的叶静柔那也是一个绝色美女,但她冷若冰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的冷气,让人一望之下就不由得心生敬畏胆怯,再配上她那魔女的名头,哪还有谁敢对她有非份之想? 可这少女就不一样了,一举一动都透着妩媚,简直就是老天爷专门造出来诱惑男人的顶级尤物,看到她要是没有什么想法的话,那肯定不是男人。 女孩儿看到胖子的表现,一时好不恶心,走到叶静柔身旁,轻轻拍了拍她,扯着嗓子大叫道:“姐姐,我回来了!” 叶静柔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好象稍晚了点,他……”女孩儿顿了顿,然后瞥了那仍在发呆的胖子一眼,“姐姐,这位先生还等着呢。” 本来两个美女站在一处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话应该是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但她们的声音大得简直就像在吵架一般,实在是有损美女形象。 叶静柔似乎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大活人,扭头看了看胖子,叫道:“宋阿狗。” 胖子“啊啊”应了两声,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讪笑着坐下,问道:“叶小姐,怎么样?” “你会死在女人身上!”叶静柔偏着头瞅了镜子一眼,然后迅速转头,显得极是厌恶的样子,“被人连捅上百刀,然后被分尸,碎尸用水泥浇在楼房地基里,估计过个几十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什么?”胖子立时脸若死灰,再也顾不得意yín,“叶小姐,那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叶静柔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道:“宋阿狗,你应该清楚我的规矩,我不是算命的神棍。” 明明就是搞这套的神婆却非说自己不是半仙。 胖子心里犯嘀咕却不敢反驳,只是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是,是,我知道叶小姐是高人,您就提点我一下,只要我能避过这一劫……” “抱歉,我想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叶静柔冷冷道,“现在,请走吧,我还有些私人事情要办。” “他妈的臭婊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胖子勃然大怒,重重拍着桌子,大吼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宋阿狗是什么人,老子放个屁,春城都得抖三抖!” 叶静柔坐在那里,半仰着脸望着暴跳如雷的宋阿狗,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注视着做态的小丑。 胖子吼得正起劲,突然脸色大变,整张脸白得如同冰雪一般,还泛着铁青,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流下,牙齿竟然不由自主地发出格格撞击声响,死死掐住脖子,满脸恐惧地注视着眼前的空气,身上的肥ròu塞糠般抖个不停。 “我既然能够看到你的死亡,就有能力把你的死亡提前,希望你不是嫌自己剩下的时间太多了。”叶静柔说完挥了挥手,“滚吧。” 胖子立刻如获大释,发出一声鬼嚎,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客厅里立时响起一阵嘈乱声音,只听那胖子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快,快,快走,快走,她不是人,快走!”片刻工夫,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女孩儿走到门前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都走光了,像这种人渣死一个少一个,干嘛那么好心放过他?” 叶静柔叹了口气,问:“你刚才说去晚了?那有拿到他的鉴灵吗?” “什么拿到他的鉴灵?”女孩儿不解地问,“我把他带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把他带回来了?”叶静柔初时略有些迷惑地看着女孩儿,但眼底随即闪过一抹惊骇之色,她似乎不愿意女孩儿注意到,微偏了偏头,把目光无意识地投向房门,又问:“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晕过去了,身上的经脉都废了,这辈子也别想再能动武。”女孩儿口气淡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轻重的事情。 叶静柔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好一会儿才说:“让他加入我们,弄一份合约,我会雇佣他。” 女孩儿惊奇地望着叶静柔,“有这个必要吗?” “很有必要。”叶静柔轻声回答,目光重新投到镜子上,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眼睛里闪动着某些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惊恐,又似乎是激动,但却最终都被强制地压抑在了无底深潭般不可测度的眼眸中。 痛! 这是滕良文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的第一感觉。 无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压迫着他的手足,让他无法动弹,呼吸困难。 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一片蒙蒙的柔和白色光茫。 就在这一片圣洁的白茫之中,一个体形曼妙的黑色人影缓缓地俯到了他的身前,似乎在观察着他。 滕良文努力地调整着视线,黑色而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子,清澈乌黑如同无底深潭的眼睛,牛nǎi般腻白的肤色,长长直发若瀑布一般自肩侧垂下来,柔和的光芒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圈带着淡淡彩边的光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年轻的女孩儿轻声问道。 “给我点水喝。”滕良文艰难地蠕动着喉结。 温热的液体随即自他干裂的唇间流入。 他慢慢吞咽着,脑中快速回放着昏迷前,被人当成破口袋在空中踢来踢去,落到地上又被几只脚丫子踩得死去活来的情景。 滕良文喝完水后感觉好多了,舔了舔嘴唇,问:“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家里。”女孩儿说,“你伤得可够重的,除了我姐以外,没人肯相信你还能挺过来。你先躺着,我去叫我姐过来。”说着转身离开了。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滕良文迷迷糊糊地想,“她姐姐的声音也一点跟她一样好听吧。” 不一会儿的工夫,小高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由远及近来到床边。 “滕先生,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巨大的声音好象个zhà雷般在他头顶响起,吓得他打了个激灵,神智完全清醒过来。 他想要扭头,却发觉脖子不听使,只得尽全力斜着眼睛,往声音来处望去,便见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绝丽女子正站在床边,微蹙着眉头,望着他,目光中弃满了一种怪异的情绪,仿佛是在看什么怪物。 “叶静柔?”这种美女只要见过一眼,任谁都不会忘记,滕良文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说什么?”叶静柔侧着头,“大声一点,你虽然受了伤,但又没被阉掉,声音不要小得跟个太监似的。” 滕良文很想证明自己和太监有本质上的不同,但任他把脸弊得通红,叫出来的声音依然叫得跟个蚊子一样,“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姐,他刚才叫的是你的名字,问为什么会在这里。”旁边的女孩儿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声把滕良文的话转达了一遍,然后又对他说,“你别在意,我姐的耳朵不太好使,这还是戴着助听器呢,要不然她什么都听不到。” 滕良文恍然,想点点头表示明白,但脖子硬得跟个棍子一样,只好眨了眨眼睛,艰难地说:“明白了。” “我叫姬小馨。”女孩儿自我介绍道,“那天曲方忠想要杀你,是我把他……吓跑了,然后把你带回来的。” “曲方忠?”滕良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哦,就是那个从镜子里冒出来想要杀你的黑衣人啊。”姬小馨解释道,“这家伙心胸狭窄,想杀了你夺回鉴灵,其实他也不想想,每个人得到鉴灵都是特定的机缘,哪是他想给谁就给谁的?” “鉴灵?”滕良文再次听到了这个称呼,虽然仍不明白那是什么,但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些诡异离奇的遭遇肯定与这个东西脱离不了关系。 “鉴灵就是……”姬小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过头来对叶静柔说,“姐,他问鉴灵是怎么回事儿,你给他解释一下吧。” “给他照一下镜子。”叶静柔一开口,声音便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虽然很好听,但再好听的声音要是超过一定限度那就等同于噪音了,滕良文被震得耳朵里直个劲的乱响。 姬小馨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面镜子来,举到滕良文上方。 镜子的角度位置刚好可以把滕文大半个身体都映进去。 滕良文往镜中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中躺个了浑身雪白的木乃尹,两只手直挺挺向上举起,眼睛还冲着镜面眨啊眨的,显得极为吃惊的样子。 “我,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滕良文忍不住问道。 “你身上的骨头碎了一半,能活过来就不错了。”姬小馨提醒道,“你先别管自己是什么样子,先仔细看看镜子里都有些什么?” 滕良文呆了一下,猛然间想起自己镜中取物的本事,连忙仔细往镜中看去,立刻注意到镜中除了他的可怜模样外,还有一盏台灯浮在镜中,只不过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台灯便好象是横放在他胸口上一样,“我看到一盏台灯。” 姬小馨又将那镜子向下,结果滕良文的整个手臂都没入镜中。滕良文手指勾住那台灯,姬小馨后撤镜子,那台灯便从镜中飞出,落到了滕良文的肚皮上。 叶静柔眼中闪过一抹讶色,眉头微微一挑道:“是借鉴,借影化实。” “什么借鉴?”滕良文越听越迷糊。 “在铜镜未流行前,人们用铜鉴盛水照面,故镜又称鉴!”叶静柔拿过姬小馨手中的镜子,轻轻敲了敲,露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这我知道。”滕良文没好气地说,“我家里几辈子都摆弄文物古玩的,这些我都能背下来,历史就不用讲了。告诉我,借鉴是什么?我没有文抄公的习惯啊。” 于是,叶静柔开始介绍起鉴灵与灵鉴来。 所谓灵鉴就是有神奇力量的镜子,而鉴灵则指的就是那种神奇的力量,接受了这种力量的人被通称为鉴灵实体,又称为控镜士。 灵鉴从何而来,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没人知道了。 就目前的记载,可知灵鉴最早出现于商周时期。 武王伐纣时,诸多灵鉴现世,jiāo战双方大量使用灵鉴的力量,像姜尚以控系冰霜之镜雪冻歧山,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这是有灵鉴参与世间战乱唯一有据可查的记载。 从那时起,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每个时期,所有战乱纷争的背后,都有着控镜士的yīn影。 这些身具强大力量的存在,各为其主各怀心事,彼此之间相互追逐杀戮,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目的挑起人间一次次的战火。 普通人并不知道控镜士的存在,但他们的命运却在事实上,掌握在这些只存在于历史这面大镜yīn影角落中的奇士。 “我是控镜士,小馨也是,而现在……”叶静柔指了指滕良文,“你也是个控镜士。按照能力种类的不同,灵鉴主要控、借、知三大系统,其它还有一些小种类,但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是知系的,小馨是控系的。你是借系的,可以借影化实,,把镜中静止物体的景象化为实物,越是存在感强烈的物体,倒影在镜中以及镜外存在的时间越长。” 滕良文听得晕乎乎地,感觉自己好象在听神话故事,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干笑道:“听起来好象是天上掉陷饼不小心砸到我脑袋上了,让我一不小心就加入了如此伟大的行列。真是,真是,我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一直以为这种好事轮不到我头上呢。” “你说这是好事儿?”听到姬小馨的转述,叶静柔冷笑着说,“如果这真是好事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因为控镜士之间的争斗,而引发如此多的战争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人是种好斗的生物,难道没有这些本事就没有纷争了吗?”滕良文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叶静柔道,“你以为控镜士的力量就是那么好拥有的?所谓有得必有失,既然你得到了这非人的力量,那么也就注定再也不可能当一个正常人。成为了控镜士,就意味着永生永世与痛苦为伴。” “什么意思?”滕良文呆了一下,心里泛起一种不详之感。 “代价!这个世界上得到任何东西,你都必须得付出代价!” 叶静柔突然有些伤感地摸了摸耳朵,“你以为我天生就是聋子吗?我自获得灵鉴力量,耳朵便开始听不清,随着我的力量增长,聋得便更加严重,按这个趋势,三年之后,我将听不到任何东西,而且……咳,每个人得到力量的同时,便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滕良文不安地问:“那我的代价是……” “健康!” 叶静柔的声音带着种不吉的yīn霾划过他的头顶。 “你的代价就是经脉萎缩。这次你受伤极重,全身的骨头碎了一半,五脏经脉全都闭塞萎缩,以后再也无法剧烈运动了。而且这只是个开始,随着你力量的增强,你的身体便越衰弱,相信过一段时间后,你就会瘫痪……” “啊!不会吧……”滕良文脸色惨白,原以为碰上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没想到那不是馅饼却是板砖,而且还结结实实砸了个正着的板砖,这次可真是衰到家了。 他勉强问道:“难道所有控镜士都有缺陷?你妹妹活蹦乱跳的,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叶静柔道:“小馨的能力是控制气体,付出的代价是呼吸系统,她现在有严重的哮喘,每天都必须定时服yào,才能勉强控制病情。” “怪不得控镜士喜欢打来打去的,原来是因为身体有缺馅而导致心理变态啊。”滕良文喃喃道。 “你才心理变态呢。”姬小馨狠狠地在他额头上凿了个bào栗,“控镜士打来打去是为了争夺灵鉴,跟心理没关系。” 滕良文大为不解,“既然这力量会让人付出代价,那为什么还要争夺,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叶静柔淡淡问道:“如果有面灵鉴可以让你的身体恢复强壮健康,你想不想得到它?” “当然想了。”滕良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争夺鉴灵是为了用鉴灵的力量来抵消自己所付出的代价?” “是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随着灵鉴力量的增长,控镜士就会越来越痛苦,直到生不如死!为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控镜士想到了一个饮鸠止渴的办法,找到相应的灵鉴来抵消代价。我如果可以找到一面知系中与听觉有关的灵鉴,那么就可以重新恢复听觉。” “那样的话,你不是又会付出新的代价吗?”滕良文有些明白过来了。 “因此,我就必须得再去寻找相应的新灵鉴,所以说这是一种饮鸠止渴的法子。但是……”叶静柔苦笑道,“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滕良文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如果有人需要我现在的力量,那他是不是杀死我就可以得到?” “没错,所以曲方忠才会要杀死你夺回鉴灵。这就是控镜士相互之间残杀不休的最根本原因。”叶静柔见滕良文面如土色,笑道,“不过这是以前的事情,二战以后,控镜士成立了一个镜鉴联合管理委员会,设立了一整套管理办法,来制止这种行为,所以杀人夺灵的事情已经很少见了。” 滕良文这才稍感放心,想起最开始的问题,便又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最开始让我来找你又是为什么?” 叶静柔笑咪咪地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们需要新的灵鉴。” 她的目光好是一只饿狼在看着一头肥猪,让滕良文不寒而栗,胆颤心惊地问,“难道你们想要我的?”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属于ròu在砧板上,如果这两位美女把他宰了做chéng rénròu包子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两个美女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叶静柔笑骂道:“只有同系中合适的灵鉴才可以抵消上一面灵鉴的代价,如果是用了不同系的灵鉴,只会带来新的代价而不会抵消原本的代价。胆小鬼,放心好了,我们又不是白骨精,不会吃了你的。” 原来二战结束后,除了成立镜联会大大减少了控镜士之间的争斗杀戮,还有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全球灵鉴博览大会的招开,让全世界的控镜士可以有一个场所来jiāo换灵鉴。 鉴博会每三年举行一次,每次都会在不同的地点由不由团体负责举办,今年恰好是第二十届。 曲方忠那么辛苦去盗墓才挖来一块灵鉴的目的,就是为了有资格参加鉴博会。 因为根据大会规定,单独个人如果没有灵鉴的话,也就没有资格参加大会了。 “我们打算去鉴博会,看看能不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灵鉴。”叶静柔如此说道。 滕良文被两位美女笑得面红耳赤,讷讷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想替我也找面镜子吗?” “当然有关系了。”叶静柔道,“根据大会规定,三人以上便可以算做团体,享受团体待遇,比如拥有自己的展台,专门的信息jiāo流服务体系,反正好处多了。不过,一来控镜士的数量并不是那么多,二来大多数的控镜士基本上都加入了诸如暗影军团、隐鉴组、幻教这样的大型团体,所以我们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滕良文怀疑地问:“你们既然知道曲方忠是控镜士,他又是单独一人,为什么不选他做伙伴?” “因为他和小馨一样都是控系的。”叶静柔道,“同系的控镜士最终难免会发生需要同样灵鉴的情况,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不同系的控镜士。其实,曲方忠曾带着那面灵鉴来找我,希望能够和我们组团参加鉴博会,被我拒绝了。于是他便离开春城,打算去找新的合伙人,没想到在车站却被个小贼把灵鉴偷去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滕良文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真的能预见未来,这就是你的力量对不对?你早就知道那面青铜镜最终会落到我三哥手里,你早知道他会死是不是?” “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叶静柔语气平淡得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我的预见能力只是预见死亡,以及导致死亡而发生的一些重要事情,因为曲方忠来找我的时候,我通过他预知了那面灵鉴将会被偷,会落到君博古玩店老板手里,最终鉴灵会被你吸收,其它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甚至连你会不会拿着灵鉴来找我,我都不知道。” “真的?”滕良文不怎么相信,“那你那天怎么可能知道我要去如归酒吧,并且在那里找到我?” “那不是预见能力,而是简单的推测。”叶静柔道,“我因为有些事情耽误了时间,去医院找你却晚了一步,我便又去了你家里,发现你也没有在家。我推测你肯定是去查找线索了。那么你要做的,不外就是回案发地古玩店以及寻找李树河。至于找李树河嘛,那自然得在晚上去如归酒吧了。” 滕良文对这翻解释将信将疑。 “这都是真的。”姬小馨柔声解释道,“控镜者的力量必须通过镜面物来实现。我姐姐的预知能力也受到这种束缚,她无法看到其它相关的次要事情。”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让人有种不得不信服的奇异魅力,或者可以解释成尤物对于男人的独特魅惑力也无不可。 反正听她说完,滕良文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却不再问下去了,转而道:“那你们是要我成为你们的伙伴了?” 这其实真是件不错的事情,与两大美女朝夕相伴,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种好事儿。 “不,我不需要同伴!”叶静柔可怕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只是需要一个手下,你可以来做我的职员。” “女王控” ,虽然滕良文很喜欢日本漫画,但在现实中却没有这种爱好,当即摇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让我当你的手下,笑话。” 叶静柔没答理滕良文,转头对姬小馨道:“你解释一下他的处境吧,我出去一下。”说完昂头走出了房间。 “处境?我有什么处境,非得给她这个自大、狂妄、莫明其妙的女人当手下。” 滕良文气愤难平,连喊带叫,不过他声音不大,估计也不会被叶静柔听到。 姬小馨微静静等他发泄完了,才微笑着说:“请不要这样说我的姐姐,不然我把你身上另一半骨头打碎。” 她的声音依然又柔又嗲,不听内容更像是在跟人撒娇。 滕良文立时冷汗直冒,连忙把嘴巴闭上,半个字也不敢再吐出来。 “这才乖嘛。”微笑着的女孩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现在工作没了……” “谁说我没有工作?我可是公务员啊,吃的是公家饭,我……”滕良文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妙,连忙问道,“我昏了多久?” 姬小馨态度良好地微笑着说:“时间不长,只有大半天的工夫。不过,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两到三个月,这期间无法跟外界联系,肯定会因为无故长时间旷工而被开除!” “什么无法跟外界联系,把电话给我,我要打电话请假。”滕良文有些慌张地大喊大叫。 “桌上就有电话,你要快点好起来哦,只要好起来就拿到电话了。现在这个样子连动都动不了,怎么打电话啊?” 看着那张带着笑咪咪表情的动人面庞,滕良文突然间有种扑上去咬这个小恶魔两口的冲动。 姬小馨接着耐心地解释说,“而且,你户头里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以你过去的经历来看,你在花光这些钱之前,绝对不会找到新的工作,到时候只能选择回家靠父母,或是去喝西北风。当然了,如果你肯乖乖继承祖业的话,也不会直到今天还在外面不肯回家了。” “据我们了解,你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来随波逐流,整天混吃等死,但实际上却是不甘心于平庸,总是向往着冒险和刺激的生活,现在我们正是给你提供这个机会,让你过上自己向往生活。” 滕良文语气有点软化了,“那我也不会用自己的人格自由来当代价。” “哦,还有以你现在的状况,估计不出两年就会……阳萎……半身不遂……全身瘫痪……,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着这次博览会的机会,找到一面适合你的灵鉴,要不然的话,等你全身瘫痪之后,既不能自己去搜寻,又没钱雇人,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哼,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等死,我也不会答应。” 姬小馨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那么,合约怎么办?” “什么合约?”滕良文呆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姬小馨从衣袋里掏出一叠纸来递到他的眼前,“你看看吧。” “雇工合同?” 滕良文第一眼看到标题就觉得大事不妙,直接看最下面,便见自己的大名正端端正正地签在上面,名字上还按着醒目的红手印,再看内容,倒也跟普通的合同没什么区别,工资福利什么的也都不错。 但他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便叫道:“这算什么?我根本没有签过这种东西。” “哦,这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姐姐弄的,条件很好吧。现在失业率这么高,想找到这样好的工作可不容易。我本来以为你会同意的,所以就先帮你把名字签了,然后用你的手按了个手印。”姬小馨一脸人畜无害的善良微笑,“这上面写了,我姐姐的工作室雇佣你为工作人员,如果你敢于单方面毁约的话,需要赔偿损失……” “没天理……满天神佛都在哪啊?”滕良文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们这么做会被天打雷霹……” “抱歉,我是无神论者。” 姬小馨慢条斯理地把合约收起来,然后安慰他说:“好好休息吧,不要这么生气,你受了伤,生气对身体恢复不好。”说完转身走出房间,身后仍传来滕良文那气急败坏的大叫,“我绝不会屈服的……” 叶静柔正站在走廊边际的窗口前,望着窗外单调的景色怔怔出神,手中夹着支香烟却没有点燃,满脸都是难掩的落寞。 姬小馨静静走过去,拍了拍她,却没有说话。 “行了吗?”叶静柔头也没回,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会答应的。”姬小馨信心实足地说,“根据他以前的历史,他应该是个很容易屈从于现实的人。只是这个人有这么重要吗?非得要让他加入。其实咱们已经有三个人,他这种水准的人加进来,只能增加咱们的负担,我觉得刘……” “这不一样。”叶静柔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道:“借影化实的能力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这种鉴灵每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风波,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我们需要他这个独特的能力,这样才可以与镜联会讨价还价……”她说着,突然转过笑着问,“你喜欢敖江?” “哪有啊。”姬小馨本来正正经经地听着,叶静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的脸立时涨得通红,低下头,不敢注视叶静柔,低声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啊。”不过这句话既然声音这么低,叶静柔自然不可能知道。 “喜欢就去追他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说女生不能追男生了?”叶静柔笑道,“这可不像你啊。” “我都说了没有这回事嘛。”姬小馨有点急了。 “行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叶静柔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我们人够了,你去通知敖江,让他提前做准备吧。还有,通知镜联会,我们要注册一个新的控镜士,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知道这件事情。” “哦,知道了。”姬小馨答应了一声逃难似地跑开了。 叶静柔注视着姬小馨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再次扭头望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命运,真的是不能改变吗?或许那可以穿越虚幻与真实界线的双手,正是扭转命运的关键,至少……我已经看到了这个可能……” 她的声音很轻,略有些沙哑,但却别一种奇异的磁xìng,语气中有种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忧伤。 第六章蓄势待发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在这个白天一向安静的后巷上空。 警车无法开进这狭窄的小巷,只能横七竖八的停在巷口。 数十名员警站在外围,拦挡住探头探脑想要挤进去的围观群众与新闻记者。 此时,一辆破旧的吉普车正悄没声息地停在他们身后。 穿著土气羽绒服的重案组组长洛勇溜下车,寻了个人缝挤进去,警戒的员警看到他进来,连忙帮他把警戒条托了起来。 后巷内挤满了办案的员警,足有上百个之多,正挨门挨户地检查着所有酒吧,乱轰轰的好象在集体抄家一般。 他的副手跑过来,低声介绍道:“已经查清了,死者叫李雪,是在这里拉客的jì nǚ,前天晚上最后一次有人看到她的时,她在如归酒吧门口与一个高大的年青人拉扯,我们已经找到了目击者正在绘图……” 洛勇一边听着,一边径直往里走,到了巷尾,拐了个弯,转进一条无门无户的窄窄短巷,便见数个员警正扶着墙,面如土色弯腰呕吐着。副手停下了脚步,扭过脸去,不向前看。 一股浓浓的腥臭味远远扑面而来,就好象那巷尾里积满了臭鱼烂虾,中人yù呕。 小巷尽头就好象是被人用喷水qiāng整个喷了一遍,墙壁、地面、垃圾箱上全都沾满了黑红的斑斑血迹,以至于猛一眼看上去,整个小巷尾端都是刺目显眼的红色! 一俱血ròu模糊的尸体正倒在一堆垃圾中间。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双眼仍睁得大大的,无神地望着高墙一角,满是血污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虽然这种场面洛勇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但他仍感到胸臆间一阵的翻腾,他连忙捂住嘴,勉强压下呕吐的yù望,闭着气走到尸体旁半蹲下检查一下,果然发现死者的心脏又不见了。 “第二十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个了,几乎是一天一个。”洛勇叹了口气,站起来返身走回。但在新闻报导里,这却只不过是第十个死者,还有一大半死者因为发现的地点隐秘,而在警方的刻意掩盖下没有惊动媒体。 刚刚吐完了的法医凑过来报告道,“死者身上伤口极不规则,呈锯齿状撕裂伤,初步判断是凶手徒手作案,但在现场没有发现指纹,只有几个模糊的脚印。跟以前的案子一样,相信被害人直到心脏被挖去的时候,仍存活并保持着清醒状态。” 洛勇又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连忙扭过头急喘了几口气,正想再仔细问一问有没有新的发现,却听到远远的传来招呼声,“老洛,老洛。” 整个警局除了局长,没人会这么叫他。 洛勇扭头一看,便见局长何正春正挺着大肚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个穿著一整套黑色西服大衣的人,这两人穿的一模一样,一般高矮,发型相同,又都戴着墨镜,猛一瞅去,就好象是一对双胞胎。 “局长,什么事儿?”洛勇见何正春脸上居然挂着笑容,不禁心里纳闷。 自打这连环杀人案自一个月前开始之后,他的脸上就整天乌云密布,今天又死了个人,他却云开雾散,难不成是脑子急出毛病来了? 何正春到了近前,喘匀了气,这才说:“老洛,这两位是上面派来调查此案的探员,你把情况跟他们介绍一下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毕成,这位是董海胜。” 洛勇立刻明白过来。 最近这宗连环杀人案已经搅得整个城市人心惶惶了,所有的声音都在指责警方破案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上面派人来接手调查,无疑是让三天两头就被叫到市府去接受质询的局长大人,得到了卸去责任的好机会,也难怪他会乐得如此开心了。 但洛勇却不怎么高兴,上面派人来调查案情,实际上是对地方警局工作能力的否认,从现在开始,他们这些员警就只能做些打杂的工作了。 “局长,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线索,用不着……”洛勇刚说了半句,其中一个黑衣人毕成迈上一步,低声说,“洛警官,这件事情与你想象的不一样,已经超出了你们所能解决的能力范围。” “对,对,对。”何正春连声应着,把一脸不忿的洛勇拉到一旁,低声说,“哎,老洛,你这回可别使xìng子,他们是特调部的人,咱们惹不起,只要好好配合就是了。” “特调部的,怎么会是他们?”洛勇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但态度却缓和了下来。 特调部是警方系统中,专门调查各种特别事件的部门。 所谓特别事件,是指那些稀奇古怪甚至是毫无科学根据的事,依据这个定义,像是什么不明飞行物、野人、怪兽之类的东西都是这类事件。 洛勇转过来问:“这种连环杀人案虽然不常见,但也绝非仅有,跟你们特调部有什么关系?这也算特别事件?” “机密,请不要多问。”董海胜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拽得不得了。 洛勇听得心里极为不爽,便冷冷地说:“那好吧,请跟我回警局,我把案卷jiāo待给你们。” “不用着急,我们先看看现场,而且还要再等两个人。”毕成的态度明显好多了,看洛勇有些不高兴,便低声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透露一下没关系。其实这次我们也只是配角,负责给人打下手的。” 毕成的一句“自己人”让洛勇心里好受了许多,何正春更是喜笑颜开,“放心,我们不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机密嘛,保密法我们都知道。老洛,你带着两位看看现场,我先回局里,有什么事情再找我。”说完,跟毕、董二人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现场在这边,跟我来吧。”洛勇领着两人往小巷里走,边走边问,“那这次具体负责的倒底是哪方面?” “机密。”毕成苦笑了一下,“我们问上面来的是什么人的时候,得到的也是这两个字。上面jiāo待我们全力配合就是了。你就当成是我们特调部主持,也没什么不对。” 三人不再说什么,来到那遍布垃圾与血污的小巷之后,那个语气桀骜的董海胜将现场仔细检查一遍,甚至连那些碎ròu内脏都挨个翻着看了。 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没有一点不适的反应,瞧得周围员警都大感佩服。 洛勇也不禁在心里直嘀咕,“这家伙果然有一手,这种场面都不反胃,吃东西肯定从不挑食。” “果然一模一样,肯定是那个家伙。”检查完毕的董海胜回来的第一句话,让洛勇心里一动,正想问个明白,却听到巷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似乎那些记者又发现了什么。 “到了,过去接一下吧,这可是真正的主持人。”毕成招呼着洛勇的同时,与董海胜一起疾步向巷口走去。 到了巷口,洛勇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本人满为患的巷口已经被清了干净。 大批全副武装的特警将半条街都清理一空,长达五百米的大街两端设立了封锁线,车辆行人全都禁止通行。 被从巷口赶开的记者们不甘心地站在封锁线两端,大呼小叫着问着各种问题,也不知道倒底是在向谁发问。 两辆没有任标志,甚至连车牌都没有的巴士停在巷口。 提着大大小小箱子、穿著普通警服的员警正依次走下。 虽然这些人衣着打扮与普通员警完全相同,但身上却明显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肃杀气质。 洛勇第一眼看到他们,便立刻做出了判断,“特种兵!” 只有长期参与各种秘密作战的特种军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杀气。 一件连环杀人案居然要出动特种兵来处理,果然是相当特别的事件啊。 跟着这些士兵后面走下车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年青男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女子样的长发很随意地束在后面,一袭紧身黑色风衣,在寒风中往车门口一站,倒也是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感觉。 在他身后跟了个穿著茶色职业套装的女孩儿,二十岁上下,高挑身材精干短发,只是模样长得实在是普通,站在人群里,绝不会有任何出众之处。 她挟了个公文包,紧紧跟着那年青男子,瞧起来似乎是他的秘书或是助理。 这是从车上下来的最后两个人。 毕成和董海胜连忙带着洛勇主动迎了上去。 远远地毕成就伸出手,热情地道:“楚先生……” 那年青男子楚先生傲慢地扫了毕成一眼,背着手冷冰冰地问:“收集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毕成碰了个软钉子,尴尬地收回手,“我们能力有限,目前只能确定是同一凶手所为。” “你们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楚先生冷冰冰地抛下一句,便不再理会在场的几人,挥了挥手,“开始吧。” 在他身后的特种兵立刻行动起来,井然有序的分散开,三三两两向着各处走去。 楚先生一语不发地直奔案发现场。他身后的女孩儿连忙跟上去,经过毕成等人身旁时,微一点头,低声说:“对不起,他不太会与人jiāo往,请不要介意。”说完,才急匆匆地追着楚先生的背影离去。 董海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望着楚先生的背影,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毕成摇了摇头,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迈步向着案发现场走去。 洛勇刚想跟上,却见手下员警跑过来,“组长,画像已经出来了。” 洛勇接过看了看,眼前一亮,忍不住兴奋地道:“果然是他。” “是谁?”走在前面的毕成耳朵倒很灵,连忙转身问,“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人叫滕良文。”洛勇将手中的画像递给毕成。 “十天前,我市君博古玩店门前发生了一起车祸,古玩店店主方君博当场惨死在车轮下,而滕良文遍体是伤的躺在旁边。” “事后,滕良文称当时他与方君博正在检查新收来的古董,突然有一个黑衣人冲进来,发生搏斗,将两人打出门外。” “但经我们调查,在场的目击者并没有看到任何黑衣人出现,而且古玩店的大门是从里被撞开的,古玩店后方没有窗子也没有门,室内除了两人留下的痕迹外,也没有表明当时存在着第三者。” “我们怀疑滕良文在说谎,加大了对他的调查力度。结果,我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方君博在出事前,曾经从当地小混混李树河手中收到一面古镜,但随即李树河被吓疯,事前曾经与李树河一起回家过夜的jì nǚ,正是这系列凶案的第十九个死者。” “就在昨天,我们去北山调查的员警回来说,曾经有两拨人看过李树河,其中一个正是滕良文。所以我们怀疑,滕良文因为那面古镜价值非常,所以见财起意杀死了方君博。而且他极有可能跟这起系列凶杀案有关。” “为了核实情况,我们今天上午曾经派人去他住处调查,但发现他家中已经空无一人,卧室内残留着剧烈打斗过的痕迹……哦,对了,这画像是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出来的,前晚在这个jì nǚ失踪前,曾经与他在如归酒吧门前拉扯……” “你凭这些认为他是凶手?”董海胜怀疑地问,“这其间的联系似乎不太紧密啊。” “还有,滕良文是一名退役特种兵,身怀各种绝技,身高体重各项特征也跟我们之前推测的凶手特征相吻合。” 洛勇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这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线索了。”言下之意,就是虽然说证据不太充分,但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的不错。” 略有些讥笑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位楚先生不知何时走了回来,从毕成手里拿过那张图看了看。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微寒芒,随即将图纸jiāo还给毕成,道:“既然这样的话,发个通缉令通缉他吧。” 毕成愣了一下,看到董海胜似乎想说什么,连忙拉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 洛勇大出意外,一时间没明白这位来历不明的楚先生倒底是什么意思,“呃……这就通缉他?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定……” “有什么关系?”楚先生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发布通缉令最大的好处,就是安定人心,让市民知道,你们警方不是那么无能。” 洛勇犹豫不决,“可万一他不是……” “不是的话,到时候再放掉好了。反正你们也不是没有抓错人过。”楚先生有些不耐烦地说,“快去办吧,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记住,以你们警方自己的名义发布,追捕也是你们的事情。” 洛勇似乎明白过来了,一时神色古怪,迟疑了一下,突然问:“那要不要通知各地警方,不然的话,万一在追捕中出了事……” “不行,万一传出去,就没有任何作用了。”楚先生冷冷地摇了摇头,“去办吧,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会由特调部来处理,大不了到时安排他一个在地球上做人体试验的外星人名头也就可以了,反正这事他们也没少干。” 洛勇干咳了两声,也不多说,转就离开,虽然没有特意去看,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两位特调部特工满头大汗的模样了。 毕成看洛勇离得远了,这才说:“楚先生,这样做不太好吧。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根据李树河的记忆,古玩店的案子确实是与……” 在精神病院里紧跟着滕良文去探望李树河的,正是他们两个人,而两人通过催眠术得到所需要的资料后,便将李树河的大部分记忆都抹掉了。 楚先生摆了摆手,“那又怎么样?这方面的事情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其它的你们不用管,也没有能力管,知道吗!走吧,咱们去看看,他们都搜集到什么线索了。” 一片狼藉的凶杀现场四周,已经全是那些穿著员警衣服的特种兵。 他们做的事情很奇怪,既不查看破碎的尸体,也不排查足迹脚印,只是拿着那些古怪的仪器,沿着四周墙壁的地上做地毯式的探查。 一堆人走来走去,将原本被员警们精心保持的现场破坏得一塌糊涂。 被仪器探查到的yīn影,都好象是被风吹动的沙巾一般,在地面上轻轻浮动着,恍然间便似漂起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突然一人站直身体,举起手,大声叫道:“有了!” 楚先生急步走到近前,问道:“怎么样?” 那名员警抬了抬手中的仪器,一小片黑影被附在顶部被吸了起来,地面上的yīn影中便出现一块斑点样的光迹。 “借系,危险等级A,与第175号嫌犯相似度85%以上。” 楚先生皱了皱眉头,低低嘟囔一句“被老头子料中,他果然等不到鉴博会了。”然后才扬声道:“扩大探查范围,这回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楚先生身后的平凡女孩儿,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襟,低声道:“阿扬,林老叮嘱过我们,扩大行动范围之前,一定要去拜访……” “我记得。”楚先生不耐烦地道,“真搞不懂老头子,还真把那女人当成女王了不成?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这片地界上任何行动都要征得她的允许,那是不是说那个凶手得到了她的默许才可能在春城放肆?” 平凡女孩儿坚持地说:“不管怎么说,林老既然特意在我们出发前反复叮嘱这件事情,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去一下吧,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你去就可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我在这边加快行动,尽快找到他。春城这里没有跟他同系的,他不可能依靠这种方法支撑太久,肯定还会再次离开。”楚先生说完,不等平凡女孩儿再开口,便径直离开了。 平凡女孩儿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离开后巷,来到警戒线外围,随手叫了辆出租车。 “到景江花园115号。” 听到这个地址的司机扭头瞧了平凡女孩儿一眼,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小姐,您也去算命啊?” 平凡女孩儿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微笑着点头道:“是啊。” “不要说我吓唬你。”司机从后视镜里瞧着平凡女孩儿,“你可能不知道,那位叶小姐算命准倒是准,不过她却向来说坏不说好,任谁被她说准了怎么个死法,那就绝对逃不脱。要不她怎么会有个外号叫魔女呢?你要是真想算命,求人指点的话,那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位大仙,算得准不说,而且可以帮你指点迷津脱劫……” “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先去见一下这位魔女。” 平凡女孩儿不再理会帮人拉生意的司机,低下头,从公文包中掏出张折叠的图纸,将其在膝盖上摊开。 那是一张详细的春城地图,其间标上了数十处触目惊心的红点。 这些红点遍布春城各处,但却一无例外都离着景江花园所在位置至少一公里以上。 从地图上看,稀稀落落的红点围着景江花园恰好划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果然……。”平凡女孩儿在心中叹息着,手指轻轻敲打地图上那块属于景江花园的位置,面无表情,眼神却是闪烁不定。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那幢挂着“景江花园115号”门牌的别墅院门前。 门牌上方则镶着两个铜字“叶宅”。 黑暗,潮湿,腐败。 圆筒形的漫长空间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恶臭。 带着浓浓腐臭的水流,哗哗响着穿越无边黑暗。 “来了,果然来了。” 支离破碎的凄厉声音在黑暗中不停回dàng着。 诡异的黑影在暗中不停地蠕动起伏着,大大小小的黑色圆泡鼓起瘪下,仿佛那黑暗中趴着的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 时不时可听到一两声劈啪地清脆bào响,黑色圆泡应声迸裂,粘稠的液体自其中溅shè而出,闪着暗红色的光亮,落到地上、墙上,星星点点明灭不定。 “来啊,你们这帮老不死的。” “你们来啊,我不会怕你们的!” “我要把你们通通杀光!” “臭女人,你来啊,我不会怕你的!” 黑影急促的起伏着,每喊一声,上面的圆泡都会bào烈的更多。 火红的液点溅满了身周的空间,使那一处变得如同火山口般灼热不安。 但处在这一片热亮之间的黑影本身却越发黑暗了。 “一切人身所行口所犯心所念恶。一切诸佛瘌其中。尘等起意念一切诸恶。某皆为其悔过。某从本所作为有恶。……” 平和浑厚的声音夹杂在那凄厉的吼叫声中响起,虽然不甚响亮,但一声声一字字清晰入耳,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 “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跟他们都一样,都是在骗我。天地反复,无人可信,你们这帮半人半鬼半妖半魔的家伙又凭什么来管我?难道你们当初不是这样过来的!” 黑影怒吼着,如同煮沸的开水样,圆泡越冒越密集。 “一切诸佛刹一切诸佛法。若有狐疑起意不信者。芋为其悔一切罪过。其有于一切……” 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一字一句的念个不停。 “不要念了。我不要像你一样,永生永世的受苦,窝在那个yīn暗的角落里,永远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我不要像你一样自己骗自己!我知道我可以摆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永远摆脱……” 黑影蓦得bào起一个直径达一米的巨大圆泡,随着嗤嗤急响,自圆泡中崩溅出来的不再是红色的液体,而是一道白炽的火焰,其间夹杂着细碎的石子样硬物,如同急雨般自火焰中飞shè而出,撞在四周发出密集脆响。 “不要再跟着我!你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你的!” “我记得,我没有忘!你不要那么看着我,我把你的心掏出来了!” “你不要再念了,我把你的舌头拔出来!你已经死了,被我切成碎块吃掉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黑影的怒吼终于变成了痛苦的嘶嚎,慢慢的,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整个黑暗变得死样静寂,只有那黑影仍在光亮之间抖动着。 “我找到他了。” 胆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刚刚得来的宁静。 曲方忠小心翼翼地自yīn影中走出,谨慎地在离着黑影十几米外停下了脚步。 黑影猛然间停止抖动,缓缓蠕动聚合着,慢慢变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这人形没有五官毛发,没有衣着饰物,就好象是服装店里的塑料人偶一般,光秃秃的身上不停向下淌着黑色的液滴,使他看起来像是正在快速的融化着。 “在哪里?为什么不把他带来!” 融化着的人偶一步步逼近,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趟黑色的液迹。 “他,他在那个魔女的住处……”曲方忠结结巴巴回答的同时,下意识慢慢向后退着,本能地想要离那黑影远一些。 “又是她!”黑影勃然大怒,yīn暗的身体表面现出一道道密如蛛网般的细碎裂缝,那裂缝中向外泛着血红的光芒,竟有微小火星自其中迸shè而出。 “你来啊,我不怕你,我要把你切成块、剁成馅、煮成ròu粥……” 第七章箭在弦上 早春三月,阳光明媚。 房顶上的积雪经太阳一照,暗暗融化,虽然屋檐还见不到滴水,但却已经有冰凌条垂挂下来。一支支一排排地整齐地列在檐下,像是倒chā着的一排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凛正牌的寒光。 脸色略有些苍白的滕良文站在窗前,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楼下花园中雪化之后泥泞枯败的景象,突然间有种小资般悲秋伤春的黯然感,很想吟一首诗、唱首歌,或是大哭一场,来发泄一下对目前处境的不满。 实际上他的伤势并没有姬小馨形容的那么重,最重要的是他只折了几根肋骨,根本不需要把全身扎成木乃伊。 可是,那对让人痛恨的恶魔女姐妹却让他在床上躺足了半个月,这才拆掉石膏、绷带、夹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下床活动。 他身上真正的重伤仍是内伤。 这次的打击让他原本就没有痊愈的内伤再度加重,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说,那就是经脉尽毁,终生不能言武。 说得通俗点,到目前为止,他虽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散步活动,但却无法做太过激烈的运动,也不能拿太重的东西。 他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 主管听完之后,首先对他表示同情和慰问,然后告诉他,如果他哪怕在一天前打来电话,这事儿都可以通融,但现在他们刚刚招了新人顶替他原来的位置。 滕良文听完之后,默然良久,然后在心里对那两个把他“软禁”在这里的女恶魔,致以最恶dú的问候与诅咒。 当然了,也仅仅只能在心里,让他说出来他却不敢,叶静柔虽然聋,但姬小馨的耳朵却好使的很,万一让她听到,那可就不太妙了。 气愤过后,他也就接受了眼前这个现实,他就本质xìng格而言与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如果不是太过难以接受,一般都会习惯屈从于生活的现实。 其实在这里整天白吃白喝不用干活,还与两位美女朝夕相处,实在是件挺美好的事情。 他只是对叶静柔当时说话的方式语气有些反感,但静下心来一想,这件事情对他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什么不答应? “雪花凝玉柱,冰彩散瑶池……” 他终于还是决定念首诗,但刚刚念了一半,就听身后传来咕咚一声,随即姬小馨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哎哟,你在念诗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悲秋伤春可是我们小女人才会做的事情,你个男人在这里又诗又愁的,可很恶心哎。” 滕良文难得的感xìng心情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点不满地转头问:“难道你从来不知道敲门吗?如果我在换衣服怎么办?” “男人还怕人看吗?”小恶魔嘻嘻笑着,边说边把眼睛往滕良文身上瞄,而且还对某些比较敏感的重要部位施行了短暂的注目礼。 那色咪咪的眼光,让滕良文这个大男人都感到浑身不自在。 “算了。”滕良文挥了挥手,打断了那企图不良的视线,无可奈何地说,“又想要用车啊?” 他身体好了之后,原以为叶静柔会立刻把他这个吃闲饭的家伙赶出去干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和姬小馨平时却都不怎么理会他。 姬小馨每天忙进忙出,少有在家里呆着的时候,据说是在准备参加鉴博会的事情。 而叶静柔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一楼的客厅里接待那些来算命的客人。 说也奇怪了,她算命从来不说好话,可以说得上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来的人却偏还很多。估计这是典型的从众受虐心理在作怪。 一般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下,她们才会理会他。 一是他想要偷偷溜出别墅,这个时候,叶静柔每次都会及时出现在他面前,话都不多说一句,就把他拎回房间; 二是当姬小馨想要开车出门的时候,她就会笑嘻嘻地出现了。 “是啊。”姬小馨果然笑嘻嘻地点着头说,“今天上街买衣服,对了,你穿多大尺码的,我会给你也买几套的。这鉴博会可是世界xìng的大事,怎么也得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给我姐丢脸。” “终于要出发了?”滕良文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试探着说,“我不用买衣服,家里的衣服多的是,我回去取几件就行了。” “又变着法子想回家。”姬小馨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不行,这会有危险的,要是能让你回去的话,你当我姐想让你这种看起来就像色狼的家伙和我们同居啊。” 滕良文有些恼火地道:“我哪里像色狼了?” “我姐都跟我说了,那天在酒吧门口,亲眼看到你和一个jì nǚ在那拉拉扯扯粘粘乎乎,占了便宜之后,好象才给了那jì nǚ一丁点钱,让人在身后直骂你。”姬小馨得意地说,“而且你在酒吧里看到我姐的时候,那色咪咪的样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哪有这种事情啊。”滕良文脸红脖子粗,正待反驳,突然发觉不对,连忙停止了这个话题,“不对,你别转移话题。你倒是说,我出趟门回趟家能有什么危险?你们这明明是限制人身自由,这是违法行为……” “哟,还跟我讲法律?少来这套。说你有危险,就肯定会有危险,难道我姐的话你还不相信吗?不用她把你会怎么死法直接告诉你吧。”姬小馨说着凑上来,拉着他的胳膊道,“好了,别生气嘛,顶多再呆五天,你就有机会去见识世界上最盛大的聚会了。”说着,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滕良文无奈,叹着气说:“至少,你应该让我先换件衣服,我总不能穿著睡衣到外面去吧。”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地滕良文随着姬小馨出现在客厅里。 此时一个一身名牌、满脸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正像个刚刚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地带着一票手下跑出门去。 他走过的地板上溜下一行清晰的水渍脚印,散发着刺鼻的骚臭。 在楼下每天都会发生差不多的事情。 每次会客的过程通常都是这样的。 位高权重或是多金不善的客人,面带敬畏地带着一帮子手下走进来,恭恭敬敬地付上卦金,跟着叶静柔走进书房。 片刻之后,书房里便会依次响起哀求、威胁、再哀求、再威胁的声音,紧接着,算命者往往便会鬼哭狼嚎地从书房里跑出来,大叫着“魔女,不是人”之类的称呼,领着手下狼狈而去。被吓得尿了裤子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所以,滕良文认为叶静柔之所以会在事先收钱,很可能是以前受过这样的教训才对,毕竟要是先把人吓跑,她也就收不到钱了。 叶静柔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领先走出门。 别墅的正门是钢化玻璃的,正对着小院的门口,在阳光的晃照下,如同一面最清晰不过的镜子,将小院里每一个进出的人、每一辆进出的车都忠实的反映在其中。 所以在滕良文的眼中,这面镜子里便挤满了重叠的车影与其它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个控镜士都能在镜中看到属于他能力能够使用的影像。 他的能力是借影化实,可以借物影,所以他便可以看到静止物体残留在镜中的影像,这种影像会依着物体存在感的强弱而在镜中存在不同的时间。 就目前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中,以车影的存在时间最长,能够存在镜中长达十五天,当被他取出镜外之后,能够存在大约三个小时。 姬小馨喜欢开车,尤其喜欢开各种各样的好车。 自从来滕良文恢复之后,她每次想开车出门,都会把他拉来,让他从镜中取出一辆车来开,还美其名曰是让他多锻炼自己的能力,以促进鉴灵进化。 来叶静柔这里算命的通常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非富既贵,开的车自然也都是好车。 这半个月来,姬小馨可以说是过足了瘾头。 滕良文望着玻璃门,问:“今天开什么车?” “刚才那二世祖的跑车不错,就开那个吧。” 姬小馨刚刚隔着门看到那辆红色的跑车,就羡慕得直流口水。 滕良文微微一笑,慢慢把手伸进玻璃内,然后轻轻往外一拉,迅速闪到一旁。 一辆红色的跑车自门内飞跃而出,滑过一个弧线,落到了院子当中。 因为玻璃门相对于轿车窄一些,所以这辆车是硬从里面挤出来了,整个都有些变形。 当落到地上之后,便好象受到震动的果冻一般,晃了好几下这才恢复正常的形态。 “哇,这是ChallengeStradale哎。40汽门的3.6升V8引擎,最大马力输出达到400/8500,采用了铝合金车体和底盘,重量仅有2578磅,从静止加速到时速60公里只需要四秒钟。天啊,天啊,这二世祖什么来头,居然能买得起这种车?” 姬小馨围着跑车发出大惊小怪的叫喊,将汽车发烧友的本质表现无疑。 “他是李维富的儿子,会死得……很惨。” 叶静柔说到死字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什么顾虑。 “李维富?那个亿万富翁?当有钱人的儿子就是好啊。”姬小馨啧啧地摸着车子,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只能开一会儿。” 滕良文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上的工夫,又把手伸进玻璃门中,然后迅速收回。 他的手上多了一支手qiāng。 这应该是某位保镖无意中显露出来,被映在镜中的。 这是一支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qiāng,口径9毫米,重0.98千克,长216毫米,弹匣容弹15发,有“天下第一qiāng”的美名。 以前滕良文也仅仅是在资料上看过这种qiāng,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机会亲自握在手里。 特种兵出身的他不可能不喜欢qiāng,不过在这个qiāng支管制堪称世界最严格的国家里,做为一名良好公民,他在退役之后就再没有机会握qiāng了。 此时手掌握着冰冷的qiāng柄,那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感到好一阵激动。 “不知道qiāng能存在多长时间。可惜在这种住宅区没机会试qiāng了。” 他不无遗憾地想着,把qiāng偷偷别在腰间,一抬头,却看到姬小馨正招呼道:“姐,走吧。” “难道她们两个要一起出去?” 滕良文不禁心里一动,这种事情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确切点说,他压根就没见叶静柔出去过。 她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接见那些慕名而来的算命者,再把他们通通吓得边哭边屁滚尿流的逃走。 他曾经恶意的猜测,她是不是以此种方法来满足她那有些女王控的不良变态心理。 “如果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话,那我不就有机会……” 一想到自己大摇大摆地从门口逃出去,然后永远摆脱这两个女恶魔软禁的可能xìng,他突然间想起,某部电影中,男主角费尽千辛万苦才逃狱成功的感人场面,一时间被自己感动得鼻子有些发酸。 自由这东西,果然是失去了才知道其珍贵啊。 “你们要一起去啊。” 滕良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试探。 “对啊。”姬小馨随口答了一句,随即一拍脑门,叫起来,“哎呀,差点忘了。我们两个都走了,你还不跑了啊。” “啊?”滕良文呆了一呆,大骂自己多事,连忙解释,“放心,放心,我会好好看家,绝不会乱跑的。” “信你才怪呢。”姬小馨冲着他皱了皱鼻子,挥手道,“你赶快进屋。” 滕良文苦着脸走进屋里,将门关上,隔着玻璃怅望外面的世界,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 姬小馨也不下车,平举右掌叉开五指对准玻璃门,虚虚按一掌,然后如负重释地松了口气,大声道:“我已经用固气法将门窗都封住了,你就乖乖在家里呆着吧。” 固气法是什么东西? 滕良文不解地伸手推门,但离门还差着半公分的地方,手掌便好象按到了上好的床垫,柔软却坚韧,再难寸进。 红色跑车扬长而去,留下姬小馨渐去渐隐的声音,“乖乖等着,我会给你买件漂亮衣服的。” 这其间叶静柔始终没有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因为耳聋的缘故,说话声音太大有损形象,所以很少出门,即使不得已出门,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那一天,她独自去寻滕良文,实际上是很难得的破例行动了,但可惜的是,一心想着去抓凶手的滕良文却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好意。 而叶静柔当时因为有其它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也没有能当场把他硬抓回来。 “靠!”滕良文恼火地飞起一脚,但随即被那层透明的隔挡物弹回来,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腰背疼痛yù裂,好半天才唉呀呀揉着后腰站起来。 “我就不信你能把所有的出路都封住。” 他不服气地嘟囔着,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或许二楼的窗子能够出去。 虽然他现在体格已经不比从前,但以他的身手从二楼爬下去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想到这里,便按着腰向楼上跑,刚刚跑到楼梯口,却忽听后方传来咣当一声脆响。 这一声在静寂无人的客厅中分外响亮,吓得他一机伶,循声扭头,这才发觉声音是从叶静柔的书房中传来的。 “有人?”他心里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来到书房门口,推门向里张望,便见一只四分五裂的水杯躺在地中央,杯中水洒了一地,碎片兀自在轻轻晃动。 滕良文也进过这书房几次,认得那正是叶静柔用的杯子,平时总是放在写字台中央,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掉到地上? 他忽然有种隐约的不安感,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来到桌前,果然看到那桌上有一道水迹,显然是水杯在移动时,杯中水洒出来留下的。 水杯是被人碰到地上的!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滕良文心中不安,不期然间想起那能从镜中自由出入的曲方忠来,下意识扭头向墙上的镜子瞧去,却正见一双黑手自镜中探出。 那双手的动手好快,等到滕良文想要闪躲的时候,衣领已经被抓了正着,整个人随之被一股大力拉得撞向镜子。 镜子没有碎,他的头却顺势猛得没入镜中,然后是身体,腿脚……一如沉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中,直到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这是春城警方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 包括jiāo警、民警、刑警、特警等各个警种在内的员警共动员超过千人。 从来没有佩qiāng权的jiāo警、民警,头一回被人手分发制式左轮手qiāng一柄。 这让这些自打从警校毕业就再没拿过qiāng的员警好一阵紧张,十个里有九个拿着qiāng都胆颤心惊,很怕一不小心走火打到自己。 行动目标是位于东城区乐园路中段一处拆迁工地的小铁棚。 这东西原本是个临时搭建的工具棚,拆迁结束之后,因为开发的房地产商破产,这里的工程一度停顿,这间小工具棚也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工具棚周围方圆近三千平米的地方,都是拆迁过后的空地。 空地周围的住宅、店铺都已经被清空,所有居民全都以输气管道泄漏可能引发bàozhà为借口,由民警统一疏散。 jiāo警将整整三条街区完全封锁,车辆行人一律不准经过。 每一条巷路、每一个岔道甚至是每一处下水管道都安排上了严阵以待的刑警。 就招而来的特警是整个包围方案的倒数第二圈,密布于整个街的顶楼、店铺。 狙击手形成密布的jiāo叉火力,即使是一只苍蝇从其间飞过,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保证至少十发子弹在同一时间将其击毙。 动员了数量如此庞大的警力,但做为春城警方此次行动的实战指挥者,洛勇却只能站在目标地区的一条街以外。 因为,这些都只是外围防范措施,他们属于配合行动,甚至来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倒底是什么都不太清楚。 目标所在的半个乐园路都被特调部的军警给封锁起来,春城警方根本就不允许进入。 可事实上,特调部也只不过是比春城警方更高一级的配合行动者,而目标周边五千平方米的范围他们同样是没有资格沾边的,所以董海胜和毕成的位置是目标半条街以外。 最内层的包围圈则是由跟着那个楚先生到来的特种部队负责,在空地外的各个角落布下人手,将那个小屋围得风雨不透。 就在空地正东方有一排名为温馨家园的二十二层粉红色住宅。 顶楼上,两人一组的狙击小组共有十组,冰冷的qiāng口却只有一个目标。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击毙任何从那小铁棚中出来的活动物体,并打碎可能出现的镜子! 楼后的街道上,停着四辆没有任特征标志的大巴,街道两旁站满了荷qiāng实弹的黑衣军警。 可就在这一片紧张而肃杀的场景中,偏却有辆火红色的流线型跑车停在路旁,相当抢眼突出,显得与整个气氛环境格格不入。 楚先生那个平凡无奇的年青女助手此刻正站在车旁,半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对车内道:“叶小姐,我代表执委会非常感谢您对此次行动的大力支持,同时林老托我向您致意问候,他很期待着在鉴博会上与您的会面。” 车窗半下,露出叶静柔若有所思的俏脸,她并没有看那年青女助手,目光却落到了后视镜上。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的影像恰好同时映在其中。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姬小馨微笑道:“刘小姐,你不必如此客气,融辛的行动已经严重触犯了禁令,我们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你去忙吧,楚歌扬那里或许会需要你。” 女助手微笑着冲着车内两人点了下头,转身正要离去,叶静柔因为刻意压低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刘甜,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刘甜的身子突然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没有回身,但很客气地道:“非常感谢您的忠告。”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向着不远处的大巴车队走去。 叶静柔微叹了口气,回头看眼满脸不解地姬小馨,微笑道:“你去准备吧。” 姬小馨点了点头,推门下车,突然回头问:“姐,其实曲方忠也很可怜,为什么你不帮帮他呢?就好象当初你帮我一样。” “这不同……”叶静柔淡淡回答,“你和他不一样。” 姬小馨嘟了嘟嘴,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右手在跑车的后视镜前略略一按,整个人就好象只最灵活不过的鸟儿一样腾空而起,直到近三十米的高空,才微微一顿,平空里打了个转折,向着不远处的高楼滑翔而去。 半条街外,董海胜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街边一辆草绿色吉普旁,一脚踩着车轮,举着望远镜向前方张望。 在这个位置看过去,刚好可以从两楼之间的缝隙看到那孤伶伶站在偌大片空地上的黑色铁皮小屋。 “快看。”毕成突然轻轻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向上看。 董海胜抬头张望,恰好看一个美好的身影自空中一掠而过,转瞬间消失在直chā入天的钢铁森林之间。 “这就是两年前那个女孩儿吧。”毕成低声问道。 “是她,不知道事隔两年,她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董海胜叹了口气,“真是一群可怕的人……或者,他们已经不能算做是人了吧。” 刘甜穿过护卫的军警,登上第一辆巴士。 这辆巴士内经过了独特的改装,所有的座椅都被拆掉,左右两侧的窗子被一排衣橱样的高大但略有些扁窄的柜子完全挡住。 一张钢制躺椅置在车中央,躺椅旁有张小桌,桌上的医yào箱盖翻开着,用过的一次xìng注shè器和空的yào剂瓶被很随意地抛在桌脚下。 楚歌扬躺在椅子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上的肌ròu不住微微跳动,死死抓着座椅扶手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尖泛白,手背也暴起一条条蚯蚓般的青筋。 刘甜默不作声地走到躺椅旁,半蹲下将那注shè器和yào瓶拾起仔细地放进医yào箱里,然后就那么默不作声地看着楚歌扬,眼神中满是爱怜与痛惜。 每个控镜士的痛苦都只能独自忍受,就算是身具“借影还原”鉴灵的刘甜,也没有办法以自己的力量来帮助楚歌扬。 楚歌扬获得的鉴灵是“借影拟能”。 任何人只要照过的镜子被他取得,他就可以借着在镜中的景象暂时获取该人的能力。 而他付出的代价则是肾功能衰竭,在他身上即使是换上的新鲜肾脏,只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就会变成久病多年的样子。 他的身体随着鉴灵力量的加强而一日比一日虚弱,每次行动之前,他都必须注shè特制的强化yào剂,以此来保证自己的身体能够支撑到任务完成。 这种刺激神经系统和肌ròu的yào剂所带来的刺激xìng痛楚更是堪比任何一种酷刑。 慢慢的,楚歌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皮肤表面泌出细密的汗珠,散发出刺鼻的yào味。 他轻呼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整个人立刻一扫方才的痛苦萎靡,变得精神奕奕。 刘甜看到他的yào力已经完全发作,这才提出自己的看法:“阿扬,你还是不要自己行动。融辛是国际十大顶级通缉犯之一,按照规定,必须至少得一个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的成员才可以行动。我们这次动员了这么大的力量,又惊动了叶小姐,如果出现纰漏的话……” “你不相信我吗?”楚歌扬斜着眼睛瞅了刘甜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可我却很相信自己,再说了,那两个怕死的家伙来了又能有什么帮助?” “可是……”刘甜不甘心地还想再劝他,但楚歌扬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了口气,仿佛向着全世界宣布一般大声道:“这一回我要看看,是我的万夫莫敌厉害,还是他融辛的力拔山岳厉害。我要让所有人瞧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楚歌扬才是真正能够达到万夫莫敌镜界的人……” 他脸上的潮红越加浓重了,语气中充满了不正常的亢奋,隐隐间竟有种疯狂的味道。 借影拟能的终极力量便是万夫莫敌,而这一镜界也是楚歌扬自从继承了这一鉴灵后的最大愿望。 刘甜满脸担忧地看着他,默默地低下头,一语不发地转动着左手尾指上的一枚小巧的指环。 那指环是银色的,纤细精致,表面刻着繁琐而美丽的花纹,如果凑近眼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花纹之间似乎还隐约有形状简单却让人难懂的字迹。 楚歌扬并没有注意到刘甜的异样,呼喝完后,便从躺椅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银白色密码箱,小心翼翼地平放到地面打开。 密码箱内共分三层,每层四格,每格内都倒扣着一面青铜古镜。 若是让那些专研古镜的考古专家或是古董贩子看到的话,只怕会立刻疯狂起来。 因为这十二面古镜从战国直至宋元,面面珍贵,称得上是一部古镜发展史的展览。 对于楚歌扬这种借影拟能的力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镜中的影像。 影像实体的力量越强,他所获得的力量所就越强,所以映有强大人物影像的镜子是他发挥力量的关键因素。 这十二枚古镜,每一个里面都映着一位在各个时代勇冠三军的绝顶勇士影像,这些影像被以密法封存,可以保持在镜中千百年不逝! 这种存储镜中影像的密法似乎是自打有灵鉴存世便一同出现,千古流传下来,法门千差万别不一而中,但却是每个强大的控镜士所必备能力之一。 像这样的箱子,楚歌扬总共有六个,每个里面装的镜子都不同,古今中外一应俱全,几乎囊括了天下间所有的勇士。 当然了,这些镜子并不是楚歌扬独力收集的,而是历代借影拟能鉴灵所有者合力收集而来的。 与滕良文这样偶然获得鉴灵的控镜士不同,楚歌扬出身于控镜士世家。 楚氏家族每一辈都会有一人继承借影拟能的力量,他们在使用先辈积存下来的镜像的同时,也会不停收集合用的镜像封存以备使用。 而这十二枚古镜则是楚家最珍贵的藏品。 从此便可以看出楚歌扬对于此次战斗的重视程度。 楚歌扬伸出右手,手指依次敲过每一面古镜,如此来回三遍,才最终把手按在第一层第三面古镜上。 这是一面东汉末年的神人神兽画像镜,铸造精湛,纹饰华丽,即使是在当时也绝不是普通平民所能得起的。 楚歌扬缓缓拿起画像镜,口中喃喃,无声念动解封密语。 一个个金色字符自镜面上浮起,清亮如新的东汉古镜镜面中,闪现出一个青袍高冠立马横刀的武将形象。 蓦得,绕着画像镜转旋不体的金色字符无声无息地崩碎,仿佛流星焰火一般满天飞散。 楚歌扬将画像镜高高抛起,一团虚淡的影子自镜中扑出,直落到他身上。 浑身骨骼发出咯咯轻响,他整个人好象都在那一瞬间高大起来,逼人的气势在整个巴士内弥散开来,竟压迫得刘甜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越是能力深湛的控镜士,使用鉴灵能力时的异像越是明显,若是借影拟能真正达到了万夫莫敌的镜界,控镜士的身体特征便会与镜中影像趋同,真正发挥影像原本主人的百分之百实力。 两侧的大柜柜门就在同时刷拉拉地向两旁拉开,露出柜内陈列的一排排武器,从古代的长马大剑直到现在的各式qiāng械,一应俱全! “呀……”楚歌扬低喝一声,右手一伸,左侧柜中一柄长刀一阵颤动,凭空飞起,落到其手中。 刀名“冷艳锯”,长杆,钢制,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刀身上镶有蟠龙吞月的图案,锋刃寒光闪烁,煞气逼人。 楚歌扬一横手中刀,无匹霸气呼之yù出。他冲着刘甜微微一笑,身形晃动间已经出了巴士。 “青龙偃月刀!”刘甜呆坐在地上,目光微滞,喃喃道,“阿扬,你的身体能撑得住武圣人的绝世神勇吗?” 冷艳锯便是青龙偃月刀,因武圣人关羽而名扬天下的兵器。 此刻楚歌所用的便是武圣人的影像! 当然了,这把刀只是仿制品,并不是当年关将军的原刀。 橱柜中的武器并不是随意摆设的,而是根据每一面镜中影像原主人所用的武器一一仿制而来。 在现代科技的支持下,单就xìng能质量上来说,这些赝品甚至还要远胜于原物。 巴士车外传来一阵机车发动的轰响,刘甜顾不得再出神,冲到车门,向外张望,恰见楚歌扬骑着巨大的哈雷机车扬尘而去,乌黑长发随风飞舞,右手中倒提着的冷艳锯在坚硬的街面上留下一道深深长沟。 咳,没错,楚歌扬骑的就是机车,毕竟这种时候找匹马来也不是那么现实的事情,而春秋刀法却是骑战中的无上绝学,不骑点东西不可能发挥得那么淋漓尽致。 巨大的轰鸣声横过短短街道,冲上那一片空地,直逼小小黑色棚屋,气势若有千军万马齐齐冲锋,锐不可挡! 耀眼的青色刀光一闪而过,仿佛将天空一并斩裂。 “某乃关云长是也!” 大吼声中,小小棚屋迸起大篷火星,伴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嘎剧响裂为两半。 第八章万夫莫敌 冰冷的感觉就在头顶接触到镜面的同时传遍到了他的全身。 黑暗随即吞噬了他眼前的世界。 意识急剧的扩散,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由自主的高速飞了起来,如同坐上了一辆高速奔驰的汽车,在黑暗之中迅速地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奔去…… 忽然,漫漫黑暗的遥远前方突然现出一团小小的光亮。 光亮急剧扩大,刹那间充斥了整个黑暗,然后,光亮又慢慢凝聚,变成无数的光点在黑暗中载沉载浮,一条条彩色的光带以他为中心,不断的飘了过来,聚集在他的四周。 黑暗之中没有比对的标准,意识也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似乎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又似乎是过了漫漫千年,黑暗到了尽头。 前方蓦得一亮,昏暗的灯光猛然间取代黑暗。 他重重落到地上,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自己的两条腿正顺着惯xìng自镜中摔出,脚底板甚至还从镜子里带出一丝银亮的光弧。 “小子,你可够重的了。” 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滕良文立刻在记忆中找到了这声音所属的主人。他缓缓抬起头,便看到那将他卷入这诡异生活的黑衣人曲方忠。 此时的曲方忠似乎刚刚做完了剧烈的运动,扶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微微颤抖,汗水湿透了蒙面的黑巾,自下巴处汇集,一滴滴地落到地面上。 不过,尽管累得不成样子,他看着滕良文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欣慰,似乎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般,有种无法遮掩的由衷喜悦。 滕良文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道:“又是你!” 他对这个人可以说是痛恨至极,但他深知正面冲突的话,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眼见着对方不像前两次那样见了面就喊打喊杀,便也暂时忍下怒气,以寻找机会。 他一面说话,一面观察此时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大约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铁门。 整个室内空无一物,仅在墙上挂了面半人高的镜子,棚顶上一盏三十瓦的灯泡正散发出昏暗的光芒。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在这间空室的地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大洞,黑乎乎不知深浅,刺鼻的腐败臭味正从中散发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气味如同几个月没清理的厕所一般难闻。 那面镜子大约是从某个储藏室里弄出来的。 滕良文看到镜中叠满了各种杂物的影像,棒球棍、搓衣板、破纸箱、空瓶子……基本上该有的杂物都有了,甚至还有一只大号电锯。 “很奇怪吗?”曲方忠到此时仍没有喘过气来,捂着胸口道,“我还是头一次把个活人通过镜子带出来,没想到居然这么费劲。要不是那该死的丫头把整个楼都封锁了,我也不需要用这种办法了。不过,她肯定以为我已经被镜联会的名头吓跑了吧,哈哈哈……” 看到曲方忠那疲累yù死的样子,滕良文心中不禁一动。 很显然,这绝对是一个除掉他的好机会。 杀人对于他这个退伍特种兵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趁人病要人命,这可是千古至理,要不利用这个机会,那才是纯粹的傻瓜。 心有所动,滕良文的手便跟着微微动了一下,脚不期然间向前挪了半步。 但他很快就谨慎的制止了自己的妄动。 滕良文并不清楚,曲方忠此时是不是真像他表现的那样疲劳,冒然出手,很可能得不偿失。 想到这些,滕良文便向后退了两步,把背靠到墙上,一只手掩在身后,悄悄握住了那仍chā在腰间的手qiāng。 qiāng的时代,即使是再强的武林高手也挡不住子弹! 滕良文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你还想杀了我取走鉴灵吗?”滕良文冷冷的问道。 “叶静柔都跟你说了?”曲方忠显然早就料到了,反问,“你以为只有我想杀了你夺取鉴灵?她就对你怀着什么好意吗?” “她没有好意,难道你就怀有好意吗?”滕良文握着qiāng柄的手心已经泌出汗水,但面上却依旧平静。 曲方忠冷笑道:“她一定跟你说了杀人取鉴已经被镜联会禁止的事情,来安你的心吧。” “难道那不是事实吗?” 滕良文忽然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情跟他聊起天来,难道他是在找机会恢复体力?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当机立断。滕良文在心里这样说着,做好了拔qiāng的准备。 曲方忠却忽然自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团,朝他扔过去,“你先看看这个吧。” 滕良文下意识地接住纸团,犹豫了一下,终于禁不住好奇,松开qiāng柄腾出手展开那个纸团。 这是一张通缉令,中央正上方标题起头第一个字便是个醒目的红色“A”字。 很显然这是一份等级极高的通缉令,够资格享受此种待遇的罪犯,通常都是在各方面犯罪领域取得突出成就的成功者。 标题下方是被通缉者的照片。 这是份影本,照片上黑乎乎一团,再加上灯光昏暗,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滕良文不理解的是,这通缉令跟眼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但当他再往下看,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跳进了视线之内。 “滕良文,男,1985年10月20日出生,A省建行市人,住J省春城市昌盛街117号……今年1至3月间,J省春城市境内发生系列凶杀案,滕良文有重大作案嫌疑……” 他愤怒地把通缉令撕得粉碎,大叫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曲方忠显得有些兴灾乐祸,“这段时间通缉令发的满大街都是,而且网上、报纸、电台天天都有,你的名气可远远超过那些什么明星了。如果你现在走到大街上的话,不用两分钟就会被人认出来!你知道这通缉令是什么时候发的吗?就是在你被那臭丫头带走的第二天!” “怎么会这样?”滕良文痛苦地抱着头,喃喃道,“我怎么会变成连环杀手了?” 曲方忠道:“其实我知道那个连环杀手是什么人,叶静柔和那个臭丫头也知道是谁……” 滕良文听到这句话猛得抬起头来,叫道:“是控镜士!那个杀手也是控镜士!” “没错!”曲方忠突然打了个哆嗦,“但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叶静柔!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难道你还认为,叶静柔她们对你真的是怀有什么好意吗?” 曲方忠这句话好象当头一棒打在滕良文头上,联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他禁不住心生疑惑。 现在看来两人将他软禁在屋内,绝不是怕他逃跑,而是为了不让他接触外界的消息。 姬小馨所说的危险,指的应该就是这份通缉令吧。 一方面对他隐瞒被通缉的事实,另一方面却又保护着他不被警方抓到,这看似矛盾的行为,必然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才对。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仅仅是因为需要他凑成一个小组去参加那个鉴博会吗? 滕良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从来就不了解叶静柔和姬小馨这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姐妹! 实际上,除了知道名字以外,她们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 她们倒底是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想要做些什么? 他全都一无所知! “有件事情,她们一定没有告诉你吧。”曲方忠嘿嘿笑着说,“杀人取灵虽然不被允许,但有一种情况却不包括在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那就是被杀者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她们其实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活的灵鉴储存起来,只要把你带到鉴博会去,相信一定会有需要的人夺取你身上的鉴灵!” 滕良文脸色变幻不定,头垂得越来越低,似乎已经被这个可怕的现实打击得不能自持。 “你以为自己遇到了救星吗?既然你已经走入了控镜士的世界,那你就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qiāng响,打断了曲方忠那声嘶力竭的演讲。 他的肩头迸出一片血花,整个人被子弹的冲力带得重重撞在墙上,再无力地慢慢软倒下来。 “你,你……”曲方忠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个明明已经被可怕的现实震惊到心神恍惚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间给了他一qiāng。 这家伙该不是刺激过度疯掉了吧。曲方忠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滕良文扬了扬仍旧青烟直冒的qiāng口,心里很不满意。 这一qiāng他原本是瞄准眉心打的,可明显衰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突然shè击时的后座力,以至于偏到了肩头。 不过,能够一qiāng中伤这个可怕的武林高手,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原本他以为依着曲方忠初时表现出来的身手,至少会有本能的躲闪反应。 但曲方忠居然没有做出任何规避动作,这只能说明他确实处在极度疲劳的情形中。 可曲方忠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他从镜中拉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些事情吗? 滕良文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他判断,曲方忠说这些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么他拖延时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探究这种事情的好时机。 滕良文把所有的不解扔到一边,定神举qiāng,瞬间四连shè,将曲方忠的四脚全都打断。 曲方忠惨叫着,蜷缩在血泊中大骂道:“你好狠!” “抱歉,我以前是特种兵,狠辣是职业需要,工作就是杀人。” 滕良文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走到曲方忠身前,半蹲下身子,冷道:“或许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但遗憾的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打算放过你,这件事情在方君博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你刚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曲方忠恍然,这才明白,对方刚才的种种表现,都只不过是在解除他的戒心。 “不完全是,说实话我很震惊。” 滕良文不想再多说下去了。 那个地中间散发着臭气的大洞,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隐约间似乎有种莫名的危险隐藏其中,让他在这个房间中多呆一刻都会觉得很不安。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但在他曾经的特种兵生涯中,这种直觉曾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滕良文伸手扯下了对方的面巾,他只是想看看,这个总是把自己藏在黑暗中的控镜士,倒底长得什么样子。 “不要。”曲方忠哀嚎着,想要挡住脸部,但受伤的手臂无法抬起,他只能尽力扭着脖子把脸偏向一边。 滕良文看到了他的脸,忽然间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那真的是人的脸吗? 整张脸血ròu模糊,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鲜红翻起的血ròu中满布着大大小小的脓包,大半的脓包都已经破裂,流出暗黄色果冻样的膏状物,晃晃dàngdàng的挂在脸上。 眼皮、嘴唇都已经烂得只剩下一半边际,将眼球与牙床暴露在外,猛一看去便好象看到了一个刚刚烂到一半的骷髅头。 滕良文涩声道:“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吗?” “不仅仅是这些!”曲方忠疯了一样大叫,“我全身所有的皮肤都在溃烂,连鸟都烂掉了。我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阳光了,只要一接触阳光,溃烂就会加速!你满意了吗?我只是想找一块适合自己的灵鉴,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要重新晒晒太阳啊……” 他的嚎叫很快转为痛哭,但眼中流出的却是两道血痕。 滕良文一时默然,对曲方忠再升不起半点愤恨,默默地将面巾重新盖在了他的脸上。 “成为了控镜士,就意味着永生永世与痛苦为伴!”叶静柔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话语,再次响在他的耳边,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真的要永世痛苦吗?”滕良文喃喃地站直了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间觉得奇冷无比。 昏暗的房间似乎晃动起来,黄淡的光亮在他眼前划起模糊的重叠,让这狭小的世界一时间变得幻影般不真实。 “哦,哦,哦……” 充满了痛苦的低吼声自黑洞下方传来。 滕良文惊异地扭头望向那黑洞,却一眼看到自己身下的影子正在诡异不安的扭动着,慢慢从地上漂了起来,仿若浮在地面的一层薄薄黑雾。 地面轻颤,星星点点的红光自黑暗的洞穴中浮现。 滕良文再顾不得理会曲方忠,一个箭步冲到门后就去开门。 哪曾想,刚一用力门把手却被他一把揪了下来。 他不禁一呆,不敢有丝毫犹豫,奋力推去,门纹丝不动,仔细往门缝一看,却发现整个门边都已经被焊死了! “靠!”滕良文怒骂一声,一脚踢在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有若洪钟。 那竟是一扇铁门! 低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黑洞中的红光越来越密越来越亮。 滕良文咬牙切齿地退回到那面镜子前,握紧手中qiāng,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黑洞。 “哦呀!”一声大吼,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自洞中一跃而出,重重落到地上,发出忽通一声闷响,震得地面直晃。 那黑影身高在两米开外,虽然罩在一层灰雾样的影子中间看不真切样子,但也可看出其膀大腰圆,往那里一站,滕良文立时成了发育不良的幼儿。 那红通通的光亮星星点点密布于其体上,明灭不定,偶尔甚至还有一丝火焰自其中冒出,瞧起来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滕良文大喝一声,快速扣动扳击,一气将弹匣里残存的子弹全都倾泄而出。 随着震耳yù聋的qiāng声响起的是一片乓乓急响,子弹竟然好象打在了铁板上,溅起一篷篷细密火花。 那高大身影视子弹如无物,一步冲到近前,抬手间掐住滕良文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吊在空中重重撞在墙上。 “终于可以解脱了……” 黑暗的身影仰天大叫,似乎显得极为喜悦,身上的灰影如同虫蛇一般向滕良文爬去。 滕良文被扼住要害,呼吸不畅,只觉得肺里的那股气上到嗓子眼便又被闷了回去,一时眼前金星直冒,两耳嗡嗡鸣响,奋力踢打,但手脚打到对方身上却好象打在了烧红的烙铁上一样,又烫又热。 他挣扎了一会儿,全身渐趋无力,只觉得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爬上来,顺着眼耳口鼻簌簌钻入。 “我要死了!”他迷糊糊的这样想着,尽最后力量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个杀死他的人,但眼前却依旧是一片灰暗,即使近在咫尺,那黑影的面庞竟也是一片模糊。 蓦得,一道凛冽的青光横过黑暗的空间。 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四起,泥石俱下,整个小屋在剧烈摇晃间一分为二,雪亮阳光自裂缝中shè落下来。 怒吼声、惊叫声、呼喊声在滕良文耳中乱作一团,恍惚间他便听到一声大吼。 “某乃关云长是也!” 濒临死亡的滕良文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在这一片混乱的响动声中,面前那模糊的黑影忽地发出一声如受伤野兽般的愤怒咆哮,掐着滕良文的大手一松。 小别片刻的空气借着这个机会痛快地涌进了滕良文大张的嘴巴里。 “咳咳……”滕良文剧烈地咳嗽着,四肢稍稍回复一些感觉,不是急着去挣扎,而是反手探进身后的镜中,紧紧抓住了那支电动链锯。 “轰隆隆……” 柴油发动机的震动响彻棚屋,快速转动的锋利锯齿在空中高高落下。 刺耳的切裂声中,那黑影掐着滕良文的右臂崩起刺眼的火星,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滚烫粘稠的鲜红液体自口子中汩汩而出,溅在滕良文的身上,竟带来一阵阵火烧般的刺痛。 “哦……”黑影即使是再强悍也受不了这种痛苦,手一抖,松开了滕良文。 滕良文坠落地面,不敢稍停,着地滚出,手中链锯轰响着挥动起来,直斩向黑影腰部。 黑影怒吼一声,不躲不闪,呼的一拳击出,正中链锯锋刃。 锵的一声大响,那链锯整个被这一拳打得扭曲变形。 滕良文虎口开裂,两条手臂又酸又胀,再也拿捏不住,链锯脱手飞出,一个人也被震得贴着地面直溜出去,重重撞到墙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力量竟强如斯,岂是人力所能及的? 也就在此时,第二道青光闪起! 这一回却是打横着切过来,齐腰将棚屋、连带墙上那面大镜一同切为两段。 上半截屋子在巨大力量的带动下高高飞起,刺目的白生生阳光如同冲破堤防的洪水,灌满了原本黑暗的空间。 滕良文和曲方忠两人都是倒在地上的,万幸的没有刀光给连着屋子一同切为两片。 但那黑影却是站着的,长得又高又大,躲无可躲,青光齐腹而过,与棚屋一同变做了两截。 但在青光过体的那一瞬间,黑影整个身体突然虚化,仿佛真个变成了一团虚无的影子,青光过后,自动汇聚,重新变为那恶魔般强大的黑影。 那黑影即使是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居然仍旧一团模糊,只不过身上冒起一缕缕白色蒸汽,黑暗的身体裂开一点点的细纹,暗淡红光自裂纹内透shè而出。 躺在角落里的曲方忠一照到阳光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面上简单覆着的黑巾刚刚已经被那一刀带起的劲风吹走,luǒ露在外的脸颊迅速腐烂,鼓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泡,随即在一声声惨叫中bào裂,迸出一片片恶心的黄水与碎屑。 黑影没有理睬曲方忠,也顾不上蜷缩在角落里、被他这一拳打得半天回不过气来的滕良文,只是静静地站着,火一样的目光直直投向前方。 在黑影视线终结的地方,哈雷机车打了个旋,带着浓浓烟尘停了下来,发动机兀自轰鸣不休。 楚歌扬示威般地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锋刃在阳光下幻起一道虹样的寒冷彩光,冷喝道:“融辛,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了!” 黑影融辛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楚家小鬼,你算什么东西?就是楚之峰当年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胡吹大气!” 楚之峰,是楚歌扬的祖父,楚家继承鉴灵者中最接近万夫莫敌镜界的人。可惜,他终究因为身体不支而在达成这一镜界之前便死掉了,死的时候全身骨瘦如柴萎缩如婴孩儿。 楚歌扬眼底闪过一丝寒冷光彩,一翻手中刀,道:“你为什么不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是不是没有胆量上来啊?” 楚歌扬当然知道这活了近两百年的老怪物实力有多强横。 这老怪物已经取得了五面相辅相成的借系鉴灵:借影潜形,借影化虚,借影取力,借影附魂,借影还原。 刚刚他在一刀过体之下毫发无伤,便是借影化虚的力量。他可以在短时间内与镜中的自身影像jiāo换位置,使身体虚化,不惧一切伤害。这种能力在高手过招之中,可以说是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借影取力可以使他借取镜中各种生命体影像的力量,而且有叠加效果,使他真正是力大无穷。 靠借影潜形,他可以随意在任何镜中映着的yīn影地带制造人为yīn影潜藏身形; 通过借影附魂,他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轻松控制任何与他出现在同一面镜中人的思维; 虽然借影还原这种利人不利己的鉴灵对他没什么帮助,但仅此四样,便足以使融辛拥有傲视天下的本钱了。 但楚歌扬也清楚的知道融辛此时所面临的困境。 五鉴灵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必须付出的可怕代价。 此刻的融辛除了因五鉴灵而导致的皮肤开裂、心衰、形象虚化视线模糊、神智紊乱、免疫丧失症状外,还有因能力叠加引发的病发症:沸血如浆和身体石化。 要是正常人在如此情况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融辛却偏学了一种邪恶秘法。 每隔一段时间,杀死一人,通过秘法可以用该人身上完好的器官取代自己已经不堪使用的器官,这样便可以延长生命。 但随着他身上鉴灵力量的增强,病症越来越重,取代的器官能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如今,他已经到了不得不靠每天杀一人来维持自己生命的地步。 楚歌扬赌的是,融辛使用力量会导致身体快速糜烂,而无法支撑鉴灵带来的强大力量! 同时他赌的也是,这横行世界上百年的老牌控镜士强者,绝对会为了尊严与自己一战! 强者为尊的控镜士世界,尊严是生存下去的依持,实力是让人敬畏的根本! 果然,听到赤luǒluǒ的挑衅,融辛怒吼了一声,猛得高高跃起,乌黑的身影在阳光下迸shè出道道飞舞黑芒,宛如九层地狱下跃出的恶魔,将炼狱魔焰的力量展现在蓝天之下。 来吧,我等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已经很久了。 楚歌扬的瞳孔急剧收缩,迸发出狂热光彩,哈雷机车轰然而动,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带起一抹雪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光迹。 蓦得,黑色的身影在高空中溅shè出一篷篷火星,一个又一个金属颗粒在火星之中坠落。 远处高楼上的狙击手开始了集中shè击。 但可以贯穿钢铁的子弹,对融辛却造不成半点伤害。 落到地上的弹头尽都撞成了扁平的模样。 “杀!” 哈雷机车旋风般冲到近前,随着大喝声响,青色的光带与黑色的影焰在空中相撞,空气仿佛变成了悬挂于风中的轻幕薄纱,在撞击之中泛起一层层的波纹涟漪,道道白炽的光束如同流星也似向着四方飞shè。 融辛似乎稍有不敌,接了楚歌扬这一刀后,便自高空中飞速坠下,重新落回到那间只剩下了半截的小小棚屋内。 此时,曲方忠仍在阳光下挣扎嚎叫。 这么会儿工夫,他脸面已经烂得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深处几可见骨! 而滕良文刚刚回过气来,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开溜。 但他并不知道,如果他逃出小屋的话,走不上两步就会被高楼上的狙击手击毙。 忽通一声闷响,地面被重重落地的融辛砸出一个大坑。 棚屋外,哈雷机车轰鸣着直冲向破破烂烂的小屋,大有破墙而入之势。 融辛迈步跃起,第一步冲到那仍牢牢粘在墙上的半截镜子前方。 他身形在镜前微微一顿,随即迈出第二步,来到了滕良文身旁,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一百五十多斤的份量拎在手中,就好象拎只小鸡般轻松。 刀光破壁! 轰然闷响声中,哈雷机车冲入小小棚屋。 浓烈的汽油味道与青色的光芒一同在这狭小的空间弥散开来。 楚歌扬满头长发在刀气的卷带下纷纷扬起,让那苍白轻瘦的面颊平添了几分狰狞与凄厉。 “呵哦!”融辛蓦得发出一声大喝。 地上扭曲惨叫的曲方忠应声跳起,好似个提线的傀儡木偶一般,惨叫着凌空一脚踢向楚歌扬。 “滚!”楚歌扬的主要目标是融辛,不想跟这个被摄了魂的傀儡多纠缠,刀尾一挑,就打算将其挑飞。 但他却忽略的一个事实,曲方忠在成为控镜士之前,就是少有的武学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得掉的。 看准挑来的刀尾,曲方忠踢出去的脚一缩一盘勾在刀尾上方,身子一缩,居然闪电般绕着刀杆转了个半圈,大头朝下顺着刀杆向下急滑,忽的一拳击向楚歌扬肋下要害。 曲方忠本来四肢全都被滕良文打伤,但此时中了融辛的借影附魂之术,行动自如快捷,竟好象压根没有受伤一般。 楚歌扬心中烦躁,生怕融辛乘隙上来偷袭夹攻,一甩刀杆,将曲方忠抛了下去,旋即搬转刀头,立斩而下,准备先杀曲方忠。 几乎就在同时,融辛提着滕良文猛得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迈得好大,刹那间与激斗二人的距离就缩短了一半。 楚歌扬心中一惊,刀势不敢使全便慌忙撤回,春秋刀法中最强的一式“平定天下”使出,青色的刀光匹练般在身前狂卷而起,横起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影,带得空气中响起一道布帛撕扯般的长长裂响。 楚歌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当融辛迈步方半,他这一刀已经使了出来。 但让他万想不到的是,融辛一步落下却不停止,而快速向下沉去,仿佛落脚处踩的不是坚实地面而是水面一般,攸忽之间便没了影子。 地面上是个大洞,冒着腐臭的味道,仿佛一张黑色的大口,正肆意嘲笑着自以为是的楚歌扬。 融辛居然借着来时的地下管道逃了! 楚歌扬千算万算,唯一没有想到,做为天下间顶尖的控镜士高手、鉴联会通缉榜上排名第十的强人融辛居然会选择临阵脱逃! 很显然,融辛并不是临时起意想要逃跑,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楚歌扬硬拼。 被楚歌扬激怒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当棚屋刚刚被楚歌扬一刀切开时,他没有轻举妄动。主要是因为滕良文脱离了他的掌控,而当时楚歌扬气势正盛,如果他先去捉滕良文的话,楚歌扬肯定会借机进攻,到时他腹背受敌,别说带着滕良文逃跑,只怕连自身都难保了。 所以他在一开始的时候,故意做出被楚歌扬激怒的样子与其jiāo手,然后借力落回屋中,先以借影附魂控制住曲方忠以为pào灰,然后才从容地擒住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滕良文,跃进地下管道。 楚歌扬一心盼望的、证明自己的机会就这样狡猾地溜走了。 地下管道狭窄yīn森,他即使是追下去,也无法发挥春秋刀法的最大威力,最初看似正确的选择,此时却成了最大的缺陷。 “融辛!”楚歌扬愤怒地大吼着,青光激shè,强劲地刀风席卷而起,棚屋的残余部分刹时间四分五裂。 正扑上去进攻的曲方忠惨叫了一声,被刀光从头至脚切为两半,淋漓的鲜血与内脏随着棚屋的碎片一同飞散,将这小小一片天地染成了黑红的颜色。 一个淡淡的影子就在曲方忠中刀的同时,从破裂的身体中飞出,悬停在空中,扭曲变化,慢慢形成一个圆形,却是面镜子的形状。 一面小小的女士化妆镜突地打斜里飞来,从那影子形成的镜旁擦飞而过,那影子便呼地被吸进化妆镜中。 化妆镜立时好象变成了块橡皮泥,扭曲蠕动,眨眼工夫模样大变。原本不过是普通的玻璃塑料材质,此刻却成了青铜样式,饰纹古意盎然,体形也扩大了一倍有余。 刘甜随着跃出,将变化了的青铜镜接在手中,转头对楚歌扬笑道:“这穿越镜界倒也少见……” 楚歌扬却没有答腔,默然摇头,原本在yào力作用下泛着潮红的脸色变得一片灰暗,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摇了两摇,一头从哈雷机车上栽了下去。 “阿扬!”刘甜惊叫着一把抱住楚歌扬。 楚歌扬迷迷糊糊地睁眼瞅了她一眼,又吐出一大口血,将她的衣襟染得通红,脸色竟灰暗得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半分生机。 刘甜吓得手脚都软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一面默默流着泪,一面吃力地扶起楚歌扬的身体,将他的影像映在机车的倒后镜内,随即抱着楚歌扬作势往镜中一掷。 楚歌扬的身体突然变得一片模糊,镜中的影子却如同真实的存在一般清晰无比。 这种异像仅仅持续了十几秒钟便消失不见,楚歌扬灰暗的脸色奇迹般的恢复了苍白,原本急促地呼吸平稳下来,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借影还原,刘甜的灵鉴能力,真正生死人而ròu白骨的神奇能力,但凡人有一口气在便可以救活,可惜这种能力却不能用于拥有者自身。 刘甜松了口气,抱着楚歌扬软软地坐到地上,一时间脸色竟苍白得跟怀里的人不相上下。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集 六鉴合一 第一章浮图之世 污水横流,臭气冲天。 纵横jiāo错的地下水道,是整个城市最yīn暗肮脏的角落,是老鼠、蟑螂的天堂。 黑暗在滕良文眼前快速掠过,dú气般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融辛的速度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眨眼之间便能掠过一百公尺。而他保持著这种飞般的速度,已经跑了五条街了。 那些员警、特工在各处的岗哨形同虚设,当融辛经过,对岗哨而言,却只不过是一阵黑风刮过去罢了。 融辛提著滕良文,在纵横jiāo错的地下管道中,足足奔跑了十几分钟。 蓦地,前方传来轰轰水声,宛如大河奔腾,又好似飞瀑垂流,震得四周轰鸣声不绝於耳。 滕良文吃力地抬起头,不禁被眼前的壮观景象吓了一跳。 前方竟是一处圆形的宽广空间,宽约二百公尺,从上至下足有一百公尺的高度,上方是平整的混凝土墙壁,壁上有无数孔洞,一道道浊流自孔洞内流出,最终汇成宛如瀑布般的巨大水流,落入下方的水潭里。 此刻,他们正站在其中一个孔洞内,各种城市污水正从融辛脚下源源流过,汇入浊水瀑布之中。 那下方的水面真如同墨汁般乌黑。 浊浪翻滚之间,可见诸如粪便、烂ròu、垃圾甚至是婴儿尸体,这些令人作呕的杂物不时翻腾出来,肮脏的空气已经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滕良文正惊愕的工夫,融辛野兽般仰天咆哮一声,跟著涌身一跃,跳出孔洞! 这一跳的力量好大,斜斜向上向前冲去,足足飞出上百公尺的距离。 随即两人开始迅速下落。 滕良文毫不慌张,凝神观察,很快就发现,融辛此刻的下落方式极为讲究。 融辛始终保持著身体直立的姿势,整个人就好像是根从高空中掷下的标qiāng一般,直挺挺chā向下方! 五十几公尺的高度一闪而过,两人轰然入水,溅起一片浊浪。 滕良文在入水前的一刻及时屏息,免了被臭气呛晕的命运,却犹被强烈的冲击震得胸口憋闷。 从这种高度跳下来,入水姿势不对的话,水面跟铁板没有多大区别。 两人带著高空坠落的急冲之力,在水中保持著快速下坠的势头。 在这种什麽脏东西都可能存在的污水中,滕良文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凭著感觉来判断四周的情况。 水中浮力越来越大,下沉的速度越来越慢,不时还撞上些滑溜溜若泥鳅般的活物。 突然下坠之势一止,旋即开始上浮,但这回却不是笔直向上,而是斜斜浮起。 这一浮却好像没有了尽头,滕良文入水前深吸的那一口气就要用尽,直憋得心脏怦怦乱跳,眼看著再也忍不下去,突然耳旁哗啦一响,身体已经穿出水面。 方一出水,他便融辛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地面凹凸不平,硌得他全身上下好像被人拿著刀捅了个遍一样,痛得直抽筋。 他张大嘴巴奋力呼吸,喘了足有十几口,这才算缓过气来,没顾得上观察四周环境,却先发现一件怪事! 吸进的空气竟是极为新鲜! 那种清新纯净的感觉,彷佛是置身在没有一丝污染的深山森林之中。 “这里不是城市下方吗?不是在最肮脏的下水道里吗?” 他感到一丝迷惑,伸手在地面上一摸,触手一片嶙峋冷硬,竟是坚硬而没经过人工打磨的山石! 他心中悚然惊惧,霍然抬头,眼前所见绝对超出他的想像! 巍峨矗立在前方的,竟然是一座宏伟的寺庙! 整个寺庙通体鲜红,淡淡微光自庙顶後方shè落,竟如同峨嵋金顶的佛光般神圣无比。 山门上的牌匾似乎被什麽东西砸过,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更有密密麻麻的刻痕,将那上面的寺名砍得一片模糊。 门前立著块石碑,刻著三个正篆大字“浮图世”。 滕良文一时被眼前景象惊呆,望著那光洁神圣的佛寺,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 他走近石碑看了看,把“浮图世”三个字反覆念了几遍,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说过,但一时却又记不起来。 他琢磨了片刻,意识到此刻仍身处险境,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好时机,当下抛下所有的杂念,转头打量四周环境。 此刻,他竟是在一处极为宽广的巨大山洞中! 洞顶至少有三十公尺高,壁上怪石嶙峋,石壁上铺满了紫色的花草,透出耀目红光,正对佛寺的石壁却是光滑如镜,寸草不生,隐约可照出模糊的人影。 寺前这一片空地有个圆形深潭,正是他们进入这洞穴内的通路。 很显然,这是一处地底岩洞,城市的污水处理系统与潭底相连,形成通路。 滕良文没发现融辛的影子,一时大惑不解,观察完四周环境,便开始找寻逃跑通路。 他一圈转下来,除了那佛寺没有进入,不知详情外,整个山洞唯一能容人出入的便是这片深潭。 佛寺范围广大,要是进去搜寻出路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很难找得到,融辛虽然此刻不在,但随时都有回来的可能,所以滕良文先走到深潭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还没等他蹲稳,潭水深处突然黑影一闪,一物哗的一声破水而出。 滕良文眼尖,见那东西粗黑短胖,似蛇似鱼,前端张著的大口里满布锯齿般的利刃! 他心中一惊,连忙向後仰倒躲闪。 那怪物扑了个空,从他头顶掠过,啪的一声脆响,落到他身後。 滕良文直起身子,扭头向那怪物瞧去。 这怪物身体短胖如鱼,没有鳞片,通体漆黑,长了个蛇一般的三角脑袋,半张著嘴巴,一条猩红分叉的细长舌头,自齿缝间不住吞吐,发出丝丝声响。 它虽然是水中生物,但背上无鳍,腹下却长了四只短脚,趾甲闪著金属般的光泽。 这怪物紧紧盯著滕良文,长舌吞吐数下,猛然跃起,快若闪电,直扑向他的喉间。 滕良文却不慌张,看准这怪物来势侧过身子一闪,伸手一捉,正掐在怪物的脖子後面。 他当年做野外生存训练时,曾经学过如何捕捉野生动物为食,虽然这怪物从来没有见过,但略一打量便能找出对方的弱点。 这怪物颈粗肢短,後脖子正是要害,这一被捉,既不能伸爪去抓,也不能回头去咬,奋力扭动身子,挣扎不脱,只能发出吱吱呱呱的尖叫。 滕良文觉得手上又腻又滑,好像抓了一大块涂满油脂的塑胶布一样,随时都有脱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的可能,当下捉著怪物大力向地上一摔,一脚狠狠踏上。 “呱!” 怪物这一声大叫响亮得吓人,宛如一个婴儿尖声大哭,吓得滕良文心里一颤,但他这踩下的一脚却没有任何迟疑,登时将这怪物踩得稀烂。 他这一脚刚刚踩下,便听轰的一声zhà响,那深潭好似煮沸一般,翻腾起来。 水花翻飞间,另一个黑影破水而出。 这个黑影足有七、八公尺长,粗大的身子将整个潭口占满了,带起满天纷飞的水珠,冲至洞顶,身体撞在石壁上,发出轰轰闷响,一时碎石如雨般不断崩落。 翻涌水浪中,无数小怪物正纷纷跃出。 滕良文虽然看不清那巨大黑影的真切模样,心中却大感不妙,连忙扭头就跑,堪堪跑了十几公尺,一股腥风忽然自头顶刮过,噗通一声闷响,那黑影正落到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巨大怪物外表与刚刚那小怪物一样,只是块头放大了不知多少倍,通体闪著七彩鳞光,仅是那条不住吞吐的长舌,就好似巨蟒般粗大,黑如墨玉的眼珠直瞪著滕良文,蓦地发出一声嘶吼。 这一声有若龙吟一般,震得整个洞窟摇颤不止,滕良文只觉得一阵眩晕,两耳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差点被这一声给震昏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被踩死的那个小怪物,要不是这个大怪物的小弟,那就是它的後代子孙,它这是出来报仇的! 滕良文自觉不是这种超级怪物的对手,心里发虚,转身想跑,但刚一扭头动作就僵住了。 在他身後的地面上,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只与刚才那小怪物大小相仿的同类,全都趴在那里,数百对眼珠全都紧盯著他。 “我靠,这下麻烦大了!” 滕良文心里哀叫了一声,慢慢转回头来,紧盯著面前那大怪物,快速盘算著逃跑的办法。 大怪物再次嘶吼了一声,缓缓张开巨口,将那锋利的牙齿展现在仇敌面前,血红的长舌缠向滕良文脖颈。 滕良文看准那舌头缠来,猛然扑倒在地,就势一滚,顺著大怪物肚皮下方滚到它背後,然後爬起来放足狂奔,直往佛寺逃去。 被晃了一记的大怪物发出一声怒吼,以难以想像的灵活度原地一转,四肢一撑,偌大个身子彷佛没了重量般平地跃起,直扑向滕良文,眨眼工夫便追到滕良文的背後,巨口当场咬下。 滕良文听到背後风声大作,知道事情不妙,拼了命地往前一扑,却听到背後有人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风声立止。 滕良文趴到地上,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白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後,单手抓住大怪物的下巴,将它高高举起! 大怪物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瞧那情形,就好像刚刚滕良文对付那小怪物的翻版,只不过因个头不同而需要的力气却差得远了。 白衣人似乎并不想跟大怪物耗力气,举手轻轻一挥,便好像扔出一团废纸般,轻松地将大怪物抛了出去。 大怪物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好落入潭中。 其他的小怪物们好像逃难一般,纷纷爬进深潭,竟是头也不敢回一下。 滕良文看得又惊又佩,从地上爬起来,正想跟那白衣人道谢,不想白衣人也恰好转身,与他打了个照面。 这白衣人脸上一团模糊,隐隐有影子般的黑气不时透出,那身月白色的僧袍前襟都已经被黏液渗透,染成一片暗红! “是你!”滕良文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融辛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啸,眨眼间追上滕良文,劈手抓住他的後腰带,拎小鸡般提著他向著佛寺奔去。 滕良文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心里哀叹,今天实在是衰运连连。 融辛拎著滕良文跃到寺门口,猛然止步,仰头望著那破烂的牌匾,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畏惧。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整了整僧袍,迈步踏进寺门。 一进寺内,融辛便不再像刚刚那样窜来蹦去,而是一步一步沉稳地走著,竟有几分朝圣的肃穆模样。 滕良文偏著头沿路打量,一心记著走过的路,万一有机会逃的话,也不至於迷路。 寺中殿塔壮丽,但大多破旧不堪,上面还有著许多裂纹,彷佛是被地震摧残过一般。 步行半晌,直到尽头,迎面是一座巍峨主殿,殿门上方挂著块朱红的牌匾,上书“浮图殿”三个大字,殿门半掩。 融辛踏步上前,伸手推去,殿门伴著令人牙酸的吱吱涩响缓缓打开,门扇带动的微风卷起好大一片浮尘。 融辛站在殿门前,呼吸变得极为沉重,忽地发出一声嘶哑怪笑,迈步走进大殿。 滕良文觉得眼前一片撩乱,似乎有无数身影在晃动不休。他定了定神,仔细瞧去,发现大殿内竟然列著无数三公尺高的长方形大镜。 那些大镜都是青铜所制,打磨得精光透亮,镜边有耳,龙身豺首,却是龙子睚眦的形象。 滕良文不禁大感奇怪。 这睚眦暴躁好杀,喜好血腥,所以大多铸成武器的吞口。这镜子本是家居之物,谁敢在家中放置这种铸凶兽的镜子? 殿内众多的铜镜分为两边,整齐排列,左右对峙,中间留著一条宽路,直通到中央的塑像下面。 那塑像身高六公尺左右,三头六臂,面目狰狞,巍巍然俯视著殿门,带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融辛沿著镜阵之间的通道向神像走去,两侧镜中身影晃动,彷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走过。 滕良文被融辛提在手里,本就难受得紧,此时被光影一晃,更觉头晕目眩,隐约看到其中一面镜子里有个白色身影。 白袍光头,瞧那样子应该是个和尚,此时正笑著对滕良文点了点头。 滕良文大感讶异,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再往那面镜子看去,和尚的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扭头四下瞧瞧,却没见半个人影。 走到神像前方,融辛将滕良文掷在地上,然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呆愣愣地望著那神像。 滕良文趴在地上不敢轻举妄动,一面尽可能地把握时间恢复体力,一面偷眼瞧著融辛。 事实上,直到此刻,滕良文还不知道对方叫什麽名字呢。 脸上一团模糊的融辛看不出有什麽表情变化,只有微微颤动的双肩,才能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声道:“师父,你在吗?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能看到我,师父,你出来啊,我已经得到了第六个鉴灵,师父,难道你不想看看,你考证出来的六鉴合一实现的最後一步吗?” 没有人回答,偌大的殿堂内,只有融辛那支离破碎的恐怖声音不停回响著。 融辛好像著了魔一般,就那麽跪在那里,不停地叫喊,语气中充满了难言的悲凉。 滕良文见对方没时间理会自己,立刻偷偷向四处乱瞄,寻找逃跑的出路。 只见融辛身後不远的一面铜镜内忽然白影一闪,那个神出鬼没的白衣和尚,又出现了! 这一回滕良文看得真切,绝对不是幻觉! 虽然镜前空无一人,但镜中确实有个白衣和尚。 那和尚瞧起来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眉目清俊有若女子,他正看著滕良文,眼中满是慈祥与和蔼。 滕良文突然觉得背後发冷,似乎有一道冰水正顺著脊背流下,整个後背不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发觉自己竟然见过这个和尚! 第一次是在那火海翻天的噩梦中,在他坠海前,那覆盖整个天空的大脸,正是这和尚。 第二次是在家里与曲方忠拼斗时,他被摔到地上,在镜中看到的也是这个和尚,所以他当时才会觉得眼熟,只不过当时来不及细想罢了。 滕良文一时只觉得满嘴苦涩,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真实起来。 什麽是真?什麽是幻? 白衣和尚似乎感受到了滕良文的混乱,忽然微微一笑,伸出手,对著镜面一横一竖地写了起来,指尖过处,镜面便留下一道闪著淡淡白光的痕迹。 在镜面上出现一句话:烦恼皆菩提。 这是出自佛经里的一句话,意思是说,生老病死或是遭遇到种种烦恼、苦痛和不幸正是修炼的缘分和机会。 滕良文喃喃念了两遍,一时间心中似有所悟,以前因为学习鉴赏古物而读过的种种经文,竟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什麽?你说什麽?”融辛突地怒吼,从地上跳起,一把揪住滕良文,将他拉倒近前,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可是这麽近的距离下,在滕良文眼中,融辛的面貌依旧是一团模糊。 滕良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出神,竟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什麽烦恼皆菩提?谁告诉你的?” 融辛彷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不断吼叫著,拼命摇晃著手里的滕良文,晃得他浑身骨骼格格作响。 滕良文被晃得昏头转向,又觉得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便脱口道:“我是在镜子上看到的,就在你身後。” “什麽?”融辛好像被针扎了屁股般,一蹦三尺高,将滕良文顺手扔到地上,神经兮兮地转头四顾:“在哪?在哪?” 奇怪的是,那白袍僧存在的镜子就在融辛身旁,他却视而不见。 镜中的白袍僧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念颂佛经。 “不要念,不要念!”融辛捂著耳朵,疯了一般大喊:“不要跟我念什麽佛经,我不信,你骗了我五十多年,我才不要再信你的鬼话……” 融辛吼叫著,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将附近的铜镜全都撞翻在地,一时间乱响不绝於耳,寂静安宁的佛殿热闹得有如菜市场一般。 除了融辛的大吼大叫,滕良文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听到,他也无心去细究,他看著融辛疯疯颠颠地闯进铜镜阵中,便立刻爬起来就往大殿外跑。 他正埋头跑得起劲,忽听有人道:“这边来。” 那声音又轻又柔,彷佛就贴在他耳边说出来的,只吓得他汗毛倒竖,回头张望,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见後方一面铜镜中,那白衣和尚正伸出右手,向著左侧指点。 滕良文心里一动,想到即使是跑出佛寺,也很难从那大怪物守著的深潭逃走,何不试试这白衣和尚的指点? 他绝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会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想到此处,便立刻按著白衣和尚指点的方向跑去。 本来这殿中满是铜镜,除了那条特意留出的通路外,相互之间缝隙极小,无法过人。 但当滕良文按著白衣和尚的指点,跑到铜镜阵前,却惊讶地发现,眼前镜阵居然有一个缺口,恰好少了一块铜镜,只不过因为殿内光线昏暗,铜镜又都一模一样,层层叠叠,离得远了便无法看清。 滕良文不由得惊喜万分,顺著缺口走进去,见每排铜镜之间都留有空隙,他向两侧一看,果然见第二排铜镜中也有一个缺口。 如此顺著一个又一个的缺口向前走著,十几分钟之後,滕良文便穿过镜阵,来到大殿右侧的角落,此时虽然仍在殿中,但融辛的怒吼喝骂与铜镜倾倒的声音,竟已显得有些遥远了。 走出镜阵,前方墙角处有一小门,与墙壁同色,若非虚掩著,还真看不出这里居然有道门。 滕良文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推门探头瞧了瞧。 门内的空间,前面的壁上嵌著一面一人高的椭圆形铜镜,地面正中有个蒲团,蒲团前有一发光物,将房间照得通亮。 墙上、地面凝著斑斑黑红痕迹,好像是谁拿著水qiāng在房间中狂喷了一番,从门前一直到每个角落,无一遗漏。 这是鲜血的凝结,说明这小小房间中,曾经发生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惨案。 但滕良文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让他失望的是,这个房间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他正疑惑间,白影一闪,和尚再次出现在对门的铜镜中,指了指滕良文,又指了指那地上的发光物。 “难道出路就在那里?”滕良文心里一动,走到发光物前面,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面镜子! 这镜子约莫有书本大小,木纹厚框,镜面晶莹剔透,散发著异样的光亮,光亮之中有一圈字元在缓缓转动不休,字元共有七个,却是大明咒“嗡嘛呢叭咪舍”。 滕良文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拿起,发现镜下垫著本书,书面有四个篆字“浮图寺记”。 滕良文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终於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了。 第二章秘寺佛盒 大约四百多年前,春城发生大地震,紫花山山脚因地表变动,而出现一处深潭,有许多长得很像睚眦的怪兽从深潭中浮出,以食人为生,以至於紫花山方圆数百里内人畜死绝。 当时的春城地方官派兵铲除妖患,却全军覆没,眼看著全城百姓都要成为睚眦的腹中餐,一个名叫訾宣的行脚僧恰好在城中挂单。 他答应出城降妖,并顺利的杀死了睚眦。 在訾宣的指点下,民众收拢睚眦的残尸,全部填埋在深潭旁边,立法碑“浮图世”以镇妖兽魂魄,并募集善款建浮图寺,訾宣从此便留在这浮图寺做了住持。 一百多年後,春城再次发生大地震,整个紫花山都沉入地底,建在紫花山脚下的佛寺自然不能幸免,连带著寺中三十八个僧人一同沉没。 如今看来,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这座当年随紫花山一同陆沉的浮图寺! 万没想到,这浮图寺居然仍存於地下,刚才那水中怪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应该就是当年肆虐一时的睚眦了。 “那麽……那个神出鬼没的镜中白衣和尚,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訾宣和尚?” 想到此处,滕良文心头骇然,猛然抬头向铜镜望去。 镜中的白衣和尚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伸指虚写,镜面上立时浮出一行字来:“贫僧訾宣,与施主皆属控镜之士也。” 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实在是让人震惊,滕良文不禁呆了一呆,才很傻地对著这位传说中的前辈高人一笑,道:“訾宣大师,你好,我叫滕良文。” 訾宣双手合十,微一躬身,继续写道:“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正是滕良文曾梦见过的情景。 “出现在我梦里的真是你?”滕良文心底震惊无比,道:“怪不得我看到大师会觉得眼熟,不过,大师你怎麽会进到我的梦里?” “施主受噩梦所扰,有入魔之相。”訾宣解释道,“施主与我有大缘法,贫僧以观三千界之神霄入梦法,进入你噩梦中,助你摆脱困境。” “神霄入梦?”滕良文皱了皱眉头,觉得訾宣解释得有些含糊不清,不过此时身处险地,他也无心去细究,只好说道:“那多谢大师了。这回还请大师再指点我一条明路逃过追杀。” 訾宣不紧不慢地写道:“不急,融辛受困於睚眦镜阵,一时不得脱身。” 滕良文根本没有心思在这里废话,心急火燎地道:“大师,逃命要紧,有什麽话,咱们回头再说好不好?” 訾宣摇头道:“施主可知此是何地?” “这当然是浮图寺了。”滕良文心不在焉地回应著,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门外,“大师,你指点我过来,这里肯定有出路吧。”也等不得訾宣回答,就开始在室内乱转乱摸,查找出路。 訾宣似乎没听到滕良文的问话,自顾自地写道:“这是我当年兵解之地,浮图寺的秘禅之室。” “兵解?”滕良文只在武侠小说里面看过这个词,在他印象里,兵解似乎等於是不得好死,不过这老和尚要是死了的话,那现在说话的难道是鬼吗? 滕良文停止了敲打墙壁的动作,看了看那墙上地上的乌黑血痕,问道:“大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死了吗?” “生非生,死非死,生死於我已经毫无意义。” “既不是生,也不是死,那是什麽?难道真的成仙了?”滕良文大惑不解,就见訾宣又写道:“掳你前来的,是我关门弟子融辛。当年他便是在此将我杀死,让我兵解的。” “大师,你是要求融辛把你杀掉的,还是中了他的暗算才被杀的?当时你没想到要逃吗?这个禅室肯定有通道逃生吧?” 滕良文说了两句,话头又转回到出路的问题上了,要不是他有足够的涵养按捺住xìng子,早就对这个罗哩吧唆的老和尚吼起来了。 訾宣脸现哀伤神色,写道:“两者皆有,他确有杀我之心,但我若不放他进来,他也无能为力。 “融辛昔年为统兵大将,生xìng暴躁好杀,身怀借影聚力之能,可力拔山岳。他因无法忍受灵鉴带来的痛苦,而拜我门下,可惜贫僧终究无法度化他。如今他已经入魔,望施主援手杀之,解除他的无边痛苦。” “杀他?”滕良文苦笑道:“大师,您太看得起我了,您那徒弟一根小手指头就可以捏死我了。您还是先告诉我,这里有没有什麽出路吧?要不然,一会儿他追过来的话,那可就该是我死了,我可没有兵解成仙的本事!” 訾宣脸上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施主身怀移山倒海之大神通,诛除融辛轻而易举,何必妄自菲薄?” 訾宣所说的移山倒海,是借影化实的终极力量表现,不过滕良文对此一无所知,连连摇头道:“我可没有什麽移山……” 话还没说完,忽听一声怒吼,“出来,出来,你跑不掉的,滚出来!” 这声好大,虽然听起来距离尚远,仍震得室内嗡嗡作响。 滕良文脸色大变,哀求道:“大师,这里到底有没有出路啊?就算要我帮忙,也得让我先逃过这一劫再说吧。”说话的工夫,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极为不安,生怕这老和尚说出个不字来。 訾宣微微摇头,写道:“路在镜後,直通紫花峰顶,施主可携镜与书离去。” 滕良文得到这个好消息,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把那镜子和书都收好,连忙跑上来推那青铜镜。 使了半天劲,青铜镜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融辛的吼声越来越近,显然他已经进入通道,只怕用不了几分钟,就要杀到跟前了。 滕良文大急,对著訾宣道:“大师,推不动啊。” 訾宣眉眼微微一挑,笑得有些古怪,写道:“须大声念动咒语,嘟、嘛、嗫、咭、#、呢、……” 滕良文觉得这咒语分外眼熟,但情急之下,也没仔细去想,跟著大声念诵。 短短几个符咒念罢,那青铜大镜忽地轻轻一颤,訾宣的身影竟透出镜面,站到了滕良文面前,冲著他微微一笑。 滕良文一愣神的工夫,訾宣上前一步,滕良文便觉得眼前一花,脑海中升起一股舒服至极的凉意,正自迷惑不解,青铜镜忽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条石砌小径。 滕良文大喜过望,再看铜镜时,訾宣的身影却已消失,但他仍冲著铜镜拜了一拜,道:“大师,多谢你活命之恩,杀你徒弟的事情,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搞定。” 话到此处,融辛的大吼声已近在咫尺,滕良文不敢再耽误,反手将铜镜掩好,拔腿顺著小径拾级而上,狂奔逃命。 滕良文堪堪跑上二百多个台阶,就听身後一声大响,宛如巨钟鸣动,震得他两耳嗡嗡乱响,野兽般的咆哮怒吼中,杂著无数金属碎片坠地之声。 融辛追到了! 凭著这声响,滕良文几乎可以想像,融辛威风凛凛破镜而出的景象,一想到这人,他心里便不由得一阵紧张,几乎将吃nǎi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但速度却也不见得提高了多少。 “莫慌,莫慌。”柔和的声音带著一丝笑意,在滕良文耳中响起。 正是在大殿里召唤他的和尚声音,滕良文左顾右盼,但两侧石壁黑黝黝,哪来半面镜子? “大师?”他试探著低叫了一声,还没听到訾宣回答,却引得身後一声暴喝:“你跑不掉了!” 他不禁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模模糊糊之中有一团白影正急速奔来。 “施主莫非忘了控镜之士的本事了吗?怀中有镜不用,更待何时?”訾宣的声音再次在他耳旁响起。 滕良文一面拼命向前跑,一面辩解道:“那镜子里没东西啊。”刚才收起那面镜子时,他就已经注意过这件事了,但那镜子想来是在那里对著天花板平放得太久了,里面除了那七个字以外,空无一物,压根就没有影子可用。 訾宣轻笑一声,道:“何不再拿出来看一看?” “难道会有变化?”滕良文心里纳闷,赶紧将那镜子掏出来。 yīn暗的石阶通道立时被照得一片通亮,他清楚看到那镜中光华四shè,除了那七个转动不休的字之外,再无他物。 “难道要用这几个小字?这也太扯了吧,够不够给融辛搔痒的?” 滕良文正犹豫的工夫,身後风声疾响,“哦呵”一声大吼,竟是近在咫尺,他一时大惊,不假思索地探手入镜,顺手抓了一个字向身後抛去。 镜子的光华略一暗淡,一物闪著金属光泽,带著呜呜鸣响,从镜中飞出,初时尚只有拳头大小,但迎风即长,刹那间便变得一人多高,正是七字大明咒中第一咒“嗡”。 字元顺著抛掷之势,从滕良文身侧飞过,便听身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滕良文扭头望去,只见融辛被那硕大的“嗡”字带得倒飞出去四、五公尺,落到地上,顺著石阶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好家伙。”滕良文喜得大喝一声,心里有底,扭头接著向上跑。 訾宣在他耳旁轻笑道:“不过是最初级的控镜之法,施主有何可高兴的?需知鉴灵可修,只要得法,十年之内天下无敌,亦无不可。” “天下无敌?还一统江湖呢。”滕良文撇了撇嘴,虽然累得半死,却仍忍不住道:“大师已经修得脱离凡胎,得成正果,我却还是凡人一个,这xìng命保住了,自然要高兴。至於天下无敌,那得等能逃出去再说吧,镜子里就七个字,可撑不了多远。” 訾宣道:“我教你个法子,虽然不能立时就除掉融辛,但保全xìng命却是轻而易举。这剩下的六咒,足以让你逃出这地底紫花山了。” “什麽法子?”滕良文赶紧虚心请教。 “你可知鉴灵为何物?”訾宣不教法子,却先问这麽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滕良文急得心头冒火,终於忍不住了,有些没好气儿地回答:“我哪知道那是什麽鬼东西,你当我想做这见鬼的控镜士吗?” “原来如此。”訾宣脾气极好,大概是修佛修得已经没有半点情绪了,听滕良文这般说,便道:“既然这样,理论咱们以後再说,你以前可曾练过内家功夫?” “内家功夫?这都什麽年代了,谁会练那个?”滕良文心里暗道。 滕良文刚想说没有,但一下子想起“静卧养生功”来,这阵子极无聊时,他倒也练过,便道:“我学过静卧养生功,不知道算不算内家功夫?” “这是正宗的道家练生之术。”訾宣听完,竟有些惊喜:“这可真是天意啊。” “什麽?正宗?”滕良文没想到,这到处都有的地摊货,居然也是正牌,但想到自己练了这麽多天也没什麽效应,又有些犯愁:“我练习之後,一直也没什麽效果。” “没关系,有根基就好。你且以静卧养生功的冥想法,将注意力集中到眉间处冥想。” 两人正说著,就听身後一声怒吼,融辛又追了上来。 滕良文叫了一声苦,只得再抛出一个符咒。 这一回正是第二咒“嘛”,与第一咒黑乎乎的金属样子不同,这第二咒通体银光闪烁,彷佛白银铸就的一般,一经抛出,镜子的光华竟减弱大半。 这石阶通道狭窄,偌大个字元飞过去,将空间塞得满满腾腾。 融辛也不躲闪,怒吼一声硬撞上去。他本来力大无穷,即使面对巨型睚眦也是只手可敌,但一撞上这字元,却没能占到任何便宜,一声闷响之後,又如第一次般,随著字元一路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这边滕良文正冥想凝神,他练这功法有些日子,虽没什麽效果,但冥想却是练得轻车熟路,虽然跑个不停,但注意力已全部缩在眉间一点。 他忽地轻咦了一声,显得甚是惊讶。 “你可看到了?”訾宣轻声问道。 “是,我看到一团影影绰绰的圆形东西在眉间,那就是鉴灵吗?” “正是,这鉴灵本体不属於天地元气、五行万物,乃於幻无之中产生,介於虚实之间,我教你的法子,便是以练气的方式,将这寄於眉心的鉴灵,化为自身所有。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不能一步步来,我先教你个从权的应急之法好了。” 滕良文依著訾宣的指点,以冥想之术,从那团灰蒙蒙的鉴灵中抽出两条细线,拉著顺颈而下,通过双臂直至五指,再向外延伸,通向两手捧著的那面镜子。 这法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冥想这种行为,说穿了就是一种白日幻想,要是普通的练气,便幻想有一股热浪跟随思绪满身游走,配合呼吸,日子久了,内气自生。可是这灰影却实实在在存於滕良文脑中,要用冥想来触动它,可不是容易的事。 滕良文将注意力集中在眉间,冥想得脑门生疼,那灰影总算有了点动静,两条线头缓缓抽出,可还没等他再接再厉,融辛又从後面追了上来,滕良文只得再抛出一个冒著绿光的“呢”字,把融辛重新砸回去。 可这样一来,滕良文刚刚努力了半天的成果,就全都白废了,好不容易抽出来的两个线头又缩了回去,只得重头再来。 如此反覆了三次,镜子里只剩下最後两个字元,滕良文终於掌握了一定的窍门,成功在融辛再次追上来之前,将那两条线与手中的镜子连结起来,形成一个以头、镜子为节点,以双臂为通路的回圈。 两个线头一在镜上接触,原本光华暗淡的镜子登时重新大放光明,那光彩有如水流,顺著双臂逆势而上直抵眉心,眨眼工夫,滕良文的脑门便跟个电灯泡一样大放光明。 “好!”訾宣也忍不住兴奋地低喝一声:“将连接断开!” 滕良文依言将两线的连接断开,那来回流动的光华立刻消失无踪,但那抽出的两线却留在手臂中并不缩回,且自动延出五条分叉,通向五指。 “成了。”訾宣道:“放心大胆的扔吧。”他这话头刚落,融辛又咆哮著追了上来。 滕良文立刻掷出“”字。 这个字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在黑暗的空中划过,带起一道如同闪电般的轨迹。 融辛照旧不闪不避,硬顶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字竟然被撞得粉碎。 滕良文被这结果吓了一跳,心中叫苦不迭,扭头狂奔,却也没忘记埋怨訾宣:“大师,你这招不好使啊,没练之前还能把他砸回去,这练了之後反倒没效果。” 訾宣长笑道:“你慌什麽?回头看看再下定论吧。” 滕良文扭头回望,却见融辛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那片洒落的碎片中古怪地扭动著身子,便如同电影里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的慢动作一般,一步迈出,在空中慢腾腾好半天才落下。 “这,这,这是……”滕良文大为讶异,不过逃命的步伐却是丝毫未停。 “你以为借影化实就那麽简单吗?”訾宣叹道:“你得了鉴灵,未经修炼,便只能拟出物体大致实体,而无法做到入微。就好像你拟出的汽车,虽然能够像正常一样开动,但却没有任何废气排出,这就是入微水准不够。 “我教你的这个法子,能使你的拟实达到细致入微的水准,真正让拟化的实体,与原物在功能上百分之百契合。 “这镜中的大明七字咒符,是我当年在浮空岛映下封存的,都有大神通,你要是一开始就能做到入微,那麽只靠这七字真言,便可以除掉融辛。” 滕良文想想也觉得可惜,但世上没有後悔yào可吃,只得接著闷头逃命。 訾宣指点的这条石阶小径,原是浮图寺後方直通紫花山顶的路。 那个“”字效果非凡,这一回滕良文一口气逃到石径尽头,融辛都没有再次追上。 滕良文此刻内伤未愈,如此激烈运动,又耗费心神冥想,逃到此处只觉得四肢酸软,全身胀痛,要不是顾虑到後面有个煞星紧追不放,真恨不得就这麽趴到地上,永远都不用起来。 石径尽头处是一个凉亭,滕良文跑进凉亭,扶著柱子弯腰喘著粗气,四下一打量,便看到左侧壁上有一圆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人爬起去,知道这就是最後出路,却不急著进去,而是在凉亭栏杆上坐下来休息。 趁著休息的工夫,滕良文问道:“大师,这个洞有多长?” “不清楚,这洞里从来没有镜子,我没来过。”訾宣道:“十几年前,一群施工的工人无意中钻穿了这里,可惜当时进来探测的六个人都被融辛杀死,後来便没有人敢进来了。” “施工中无意钻穿?那大概不会太长了。”滕良文如此琢磨著,又问:“大师,既然这融辛如此残暴,你为什麽还要收他为徒?为什麽不亲自清理门户?” “佛度有缘人。都是控镜之士,我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收他为徒,是希望能用佛法化去他的戾气,可惜终是功亏一篑,反倒被其所杀。 “如今我已失去ròu身,只能穿越在虚幻的镜中世界,若不是有些心事未了,早就离开这个人世了。”訾宣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大师,那你现在是在我手里这面镜中吗?我为什麽看不到你?” “呵呵……此事等以後再说……嗯……融辛上来了,你准备吧。” 融辛的怒吼声果然自石阶下方传来。 滕良文连忙站起,摆好架式,右手伸进镜中,捏住最後一个符咒“舍”。 恶魔般的黑色身影转过前方的拐角,出现在石阶上,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上扑来。 滕良文一语不发,看准融辛来势,将那金光灿烂的“舍”字咒掷了出去。 融辛刚刚吃了大亏,这一回变得谨慎起来,看到字元飞来,怒吼一声,向左侧急躲。 这石阶通道狭窄无比,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但融辛力大无穷,向左侧这麽一撞,竟硬生生把石壁撞得凹陷下去,一个人好像嵌在了当中一般,“舍”字在空中打著转飞过。 最後一击居然打偏……这个乌龙可搞得太大了。 滕良文目瞪口呆,急叫:“大师,怎麽办?” 訾宣叹道:“只能等死了……” “瞎密!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未免太有失高人身分了吧!” 融辛大吼一声,从石壁中跳出来,注视著凉亭中的滕良文,发出一阵嘶哑的冷笑:“你又何必逃呢?能够为验证六鉴合一这伟大的设想而献身,是你做为控镜士的光荣……” 融辛也不急了,反而缓步上前,显然是看到猎物无处可逃,胜券在握,起了戏弄的心思。 “这光荣你自己留著吧。”滕良文唾了一口,看了看凉亭,心中一动,一步迈出,手中的镜子一反,将凉亭照在其中,随即探手抓住凉亭往外一拉,就打算掷出去砸人。 但意外的是,他的手竟从凉亭的影子上透过,根本就没有抓住,反而因为用空了力,把自己带了个趔趄。 融辛狂笑道:“你以为自己达到了移山倒海之力吗?居然想用与紫花山融为一体的凉亭砸我!”他笑到一半,忽听身後风声疾响,似有巨物飞来,不由心中一凛,低头俯身躲闪,但却慢了一步,被那巨物砸在後脑勺上。 咚的一声大响,好像铜钟撞到了巨石,从後面飞来的“舍”字当场把融辛砸了个狗吃屎! “舍”字一击得逞,居然好像个皮球一般,在融辛背上跳个不停。融辛每次想要爬起,都被重重地砸了回去。 訾宣略带戏谑的声音滕良文耳边响起:“还不快逃?一会儿掷力用尽,他可就脱困了。” 滕良文一弯身就钻进了洞里。 这洞又窄又矮,人在其中不能转身弯腰,只能像蚯蚓一样向前拱。好在洞不算长,爬了不过十多公尺,滕良文便成功爬到了尽头。 洞的尽头并没有出口,而是有些松散的泥土。他试探著伸手推了推,发觉那泥土松散,使劲一推,手掌立时穿过。 原来那土层只是薄薄一层,他两手一阵乱扒,便清出一个出口来。 滕良文钻出来,转头打量,四周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些隐约的轮廓。 看来这是个宽大的圆形通道,地面平整,却有许多垃圾与碎石块,壁上钉著一些箭头样的木牌,黑暗中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滕良文却已猜出自己在什麽地方了。 这是战争年代建的大型防空洞,位於市中心的地下,荒废几十年了,两端的入口都已经堵死,连城市建筑图里都没有标出来。 滕良文走到路标下方,看了看指示的方向,随即踩著垃圾向外逃去。 滕良文刚刚逃走不过五分钟,他爬出来的那个洞口便轰的一声zhà开,融辛破土而出後怒啸一声,循著滕良文的方向追了下去,仅在身後留下一个人形大洞。 第三章掷车之战 “卫星监视系统,没有发现……” “第一监测组,未发现目标……” “第二监测组,一切正常……” 宽敞大厅内堆满了各式监控设备,工作人员在其中来回走动。 大厅正前方悬挂著宽大的电子萤幕,萤幕上是详细的春城市区地图,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是遍布全城的监控警力。 “春城是融辛的老家吧?” 问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脸颊有点灰暗,头发乱篷篷的,好像一早起床没有梳理过似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却被他穿得皱皱巴巴,说不出的邋遢。 在这气氛紧张的大厅内,他却懒洋洋半躺在椅子上,很没有修养地将双脚放在cāo控台上,嘴里叼著根体温计,虽然是在向身旁的何正春问话,但目光却一直盯在电子萤幕上。 何正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对此人的无礼行为视若不见,陪著笑道:“是的,林先生,融辛是訾宣大师的徒弟,这六鉴合一的法子就是訾宣大师考证出来的。可惜了,一代高人啊……”言语中不胜唏嘘。 两人在整个大厅的最後面,一堵玻璃墙将这块空间隔离开来,倒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这番对话。 林绪没在这个话题上接下去,反而笑道:“我说老何,你在咱们盟里也算是元老了,这麽多年就窝这个小地方当员警,不觉得委屈吗?” 何正春脸上笑容不变,道:“林先生说笑了,我这点本事,能当个警察局长就很不错了,人贵知足嘛。” 这位看起来肥胖平庸的春城警察局长,其实也是一名控镜士。他属知系,能力是历史重演,可以从镜中看到过往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当然,这些事情必须得是在镜子前发生的才行。 当年他正是靠著这种本事,连破数桩大案,才被提拔起来的。 但当年的他,可不像现在看起来这麽平庸而知足。 得到了这种奇特的能力,并加入到唐国,也是整个黄金大陆最大的控镜士组织──猎鉴盟之後,他很是兴奋,以为可以凭著这种本事干一番大事。 但现实很快就让他失望了。 猎鉴盟历史悠久,早在千多年之前就已成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控镜士组织之一,盟内派系林立,主要权势都被世家大族把持,像何正春这种半路出家的控镜士想要出头,可说是千难万难。 何正春碰了几次钉子之後便心灰意冷,改投实力居於猎鉴盟第二位的林氏家族门下,随即回到春城,继续干他的员警。 而更重要的是,控镜士的力量不增长,付出的代价就不会加重。 他当年初得鉴灵时,便得了健忘的毛病,这麽多年过去了,仍然只到中度健忘症的程度,照这种速度下去,估计等他老死,也不会有机会变成老年痴呆了。 林绪是林家年轻一辈中的长房长子,同时也是族长继承人选,所以何正春对他的态度才会如此恭敬。 此次猎捕融辛的春城行动组,正是由楚歌扬、刘甜、林绪、何正春四人组成,以楚歌扬为主,林绪为副。 何正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道:“楚先生不要紧吧。” “放心好了,有刘甜那死心眼的丫头跟在他身边,他死不掉的。”林绪有些轻蔑地道:“不成气的家伙,老爷子这次派他来的苦心全都白废了。” 何正春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楚先生也算是奇才了,年纪轻轻,继承借影拟能不过两年,就达到横扫千军的水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借影拟能的终极水准是万夫莫敌,到了这个地步,便可以同时在身上拟现出多达数十个勇士的能力,而横扫千军则只能完全拟现一个勇士的能力,与万夫莫敌的水准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远了。 “可惜啊,横扫千军毕竟不是万夫莫敌,楚家人也就是这个水准了。”林绪淡然道:“这块灵鉴落到楚家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说到这奇才嘛……” 说著,林绪的眼角向大厅左侧挑了挑。 美绝lún的叶静柔正站在观察厅的落地窗前,注视著电子萤幕。 在她身旁,站著一个年轻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的身前立著画架子,正执著炭笔画著什麽。 似乎感应到了林绪的视线,叶静柔转过头来,向他瞟了一眼,目光冰冷。 林绪索xìng大方地冲著叶静柔一笑,叶静柔却没理会他,转过头继续注视那电子萤幕。 何正春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jiāo集,不过他可没勇气像林绪那样面对叶静柔的目光,只是低笑道:“她总是这个样子,冷冰冰的,似乎生来就没有其他感情似的。” “生来就没有其他感情?”林绪喃喃自语著,眯著眼睛注视著那个冷漠的身影,眼前却闪过另一个身影。 一个总是精力充沛的身影,一个总是热情如火的身影。 “你好,我叫叶静柔,是新来的控镜士,我的本事可是很厉害的哦。”那个脆生生的声音似乎穿透时间的阻隔,在他耳旁响起。 “唉!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谁能想到,这才不过几年的工夫呢?”林绪收敛思绪,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把目光从叶静柔身上挪开,道:“这位女王才是真正的奇才,嘿嘿,单独一人,就可以逼得五大世家不敢在春城落脚,厉害,厉害……” “大少爷您不是也公认的奇才吗?”何正春藉机拍马屁:“能如此年轻就练到烈火焚城的,可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林绪继承的是控系鉴灵星火燎原,烈火焚城指的是林绪此刻的水准,如果他愿意,而且又有合适的镜中映shè,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座城市烧成灰烬。 “烈火焚城毕竟不是煮海燎天啊……”林绪叹了口气,似乎极为不满。 煮海燎天是星火燎原的终极镜界,据说,最早得到星火燎原的控镜士,便曾修到了煮海燎天的镜界。当年因恋人被海盗劫持,他一怒之下煮沸万顷海波,烧死无数海盗,此後名震天下。 烈火焚城与煮海燎天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横扫千军与万夫莫敌之间的差距一般遥远。 “林先生你年轻有为,时间多得是,早晚有一天能修到这煮海燎天的。” “我倒是不怎麽在意这点,只是老爷子催得我难受。”林绪抽出嘴里叼的体温剂瞧了瞧,皱眉道:“唉!体温又上升了。” 何正春听到这话,动作熟练地奉上一直准备在身旁的热水、yào瓶。 林绪倒出十多粒yào来,一口吞掉,道:“老何,我倒是羡慕你,唉,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达到煮海燎天之境啊……” 越强的控镜士越不会善终,这是定律。 何正春张了张嘴,正想安慰几句,忽听前方大厅扩音器传来响亮的喊声:“第七组发现目标,位於黑水路与大林街jiāo汇处,正向黑水路中段移动。” 原本平静的大厅立时沸腾起来。 “第三行动队立刻前往。” “千眼、地听两卫星,正处在该位置,立刻开始锁定监控。” “警方行动组立刻疏散该地区的人群。” 何正春脸色有些发白,喃喃道:“天啊!他们怎麽钻到那里去了?那可是商业区,这下乱子可大了。” 林绪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拍了拍何正春,道:“老何,该咱们出面动手了。”他嘴角噙著一丝冷冷的微笑,目光重新投向叶静柔。 那个一直埋头作画的大学生,正兴奋地跟叶静柔说著什麽。 叶静柔面无表情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拍了拍那个大学生的肩膀以示鼓励,那个大学生竟然兴奋得满脸晕红。 林绪眯了眯眼睛,道:“很好,这次就算是把半个春城给砸了,也值得了。” 何正春本就有些发白的脸色立刻又白了三分。 黑水路是春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边商铺鳞次栉比,平日人流如梭,热闹之处是春城任何一条街道都无法比拟的。 一个穿著件宽大T恤的中学女生,此刻正站在一个小饰物摊前,拿著个护身符,与老板讨价还价。 这个小摊後方并不是店铺,而是一扇贴著封条的大门,门上还贴著市府的公告:“危险通道,禁止入内。” 公告边上还贴著张“A级通缉令”,内容是悬赏三百万,捉拿变态连环杀手滕良文。 这里是地下防空洞入口。 忽然,砰的一声大响,打断了女学生与老板的争执。 防空洞大门被撞开,一人连滚带爬自内跑出,与挡在门前的小摊老板撞了个正著,两人跌作一团,一同成了滚地葫芦。 “喂,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小摊老板破口大骂。 “对不起。”那人道著歉,从地上爬起来。 这人身上肮脏无比,不断散发著恶臭,彷佛从粪坑里爬起来一般,站在十几公尺外都能闻到。 摊前的女学生捂著鼻子,厌恶地打量著这人,忽然脸色大变,发出一声尖叫:“啊,杀人狂!” 小摊老板这回看清了撞自己的人,也跟著大叫起来:“滕良文!” 这两声的效果真是太好了。 方圆数百公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滕良文身上。 现在,滕良文可是比任何明星都出名,下至八岁小学生,上至八十岁老nǎinǎi,都知道这个变态杀人狂。 滕良文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有名,连忙抱著头沿街逃窜。 “三百万啊……”不知是谁,突然扯著嗓子把通缉令上的悬赏金额给喊了出来。 人群突然轰的一声,好像zhà开了一般,不分男女老幼,全都狂呼乱喊著向滕良文扑来。 此刻在众人眼里,滕良文不是可怕的杀人狂,而是一堆会跑路的钞票! 滕良文冷、热汗直冒,拼了命地向前狂奔,不知撞翻了多少挡路者。 短短跑了一百多公尺,滕良文身後已形成一股庞大的追兵洪流,而且还在不断壮大。 “三百万!”众人的呼喊声震天动地。 小摊老板却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只觉得两腿发软,哆嗦著手从上到下把自己摸了一遍,这才傻笑自语:“嘿嘿,没事,还好没事。” 突然,又是轰的一声,那两扇刚刚合拢的防空洞大门重重倒地,一团诡异的人影自洞内跃出。 “鬼!鬼啊……”小摊老板吓得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阳光落到融辛身上,滋滋轻响中,冒出缕缕白烟, 他厌恶地抬头看了看太阳,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 大喝声中,整条街店铺的窗户里,突然冒出缕缕云雾般的黑色影子,刚开始还一丝丝不太清楚,但不过眨眼工夫,就好像喷泉般涌出。 街上行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给吓呆了,连那些为了三百万而狂追滕良文的人,也都停了下来。 唯一还在狂奔的只有滕良文。 “这是融辛的借影潜形,他的身体不能见阳光,所以得制造yīn影遮蔽。”訾宣轻叹道:“借影潜形刚开始只能以yīn影遮蔽自身形体,想不到他竟修到了遮天蔽日,能以yīn影制造云层来遮蔽天空,比起最高的黑暗之界,也不过一步之遥了。” 滕良文对这些知识都不感兴趣,他急吼吼地问道:“大师,现在怎麽办?要往哪逃啊?” “我们需要时间。”訾宣道:“现在各方势力都在追捕融辛,他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发现,我们只要撑到追捕力量到来就可以了。” “怎麽撑?难不成拿东西砸他?” “看你的了,我没意见。” “……” 这高人关键时刻靠不住,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滕良文尽量冷静地思考了一下,突然看到路边小摊上,摆著一些巴掌大的镜子,心里一动,冲上前去,一把抓起两个转身就跑。 无辜被抢的老板却没有反应,仍呆呆地望著不断从身旁飘过的黑影。 那些窗中飘出的黑影迅速上升,在距离地面约六、七层楼的高度集结,形成厚厚的乌云,将阳光完全遮住。 长街上变得一片黑暗,彷佛夜晚提前到来。 融辛目光投向前方,似乎隔著人山人海,也可以看到那正在狼奔鼠窜的猎物。他深吸了口气,伸开双臂,似乎是要拥抱什麽。 一个模糊的人影忽然自旁边的商店橱窗里飞出,扑到融辛身上,眨眼间便与融辛化为一体。 接著,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越来越多的人影争先恐後地扑出,不断附入。 融辛微微晃动,身体随著人影的扑入开始胀大,一圈又一圈,彷佛是吹了气的皮球,不过片刻工夫,竟涨成了个高近三公尺的黑色巨人! 这是融辛最初获得的鉴灵──借影取力,也是他修炼最久的能力。 他当初刚获得借影取力时,每次只能借四人的力量,维持五小时左右,经过上百年的修炼,他已可取千人之力,持续月馀! 可是,这也仅仅是达到借影取力的力敌千钧,离真正的力拔山岳还得很远。 不在普通人面前显露控镜之力,是控镜士间不成文的规矩,控镜士之间的争斗,只能潜藏在不为人知的yīn影中。 但此刻融辛却在繁华的街头连使两种能力,无视任何规矩,明确表达了他对滕良文誓在必得的决心! 他真的很愤怒,纵横天下一百多年,最後的关键就在眼前,却无法完成六鉴合一的梦想,这让他变得极度疯狂! “哦喝!” 蓦然大喝声中,融辛迈步跨足,这一脚落下,真是如同泰山压顶,雷鸣般的巨响声中,脚下方砖铺就的地面碎屑纷飞。 巨大的身体急速而出,前方挡路的人被撞得四散飞起!融辛经过的道路两侧,无数黑影从店铺橱窗中快速飞出,不断融入他的身体! 滕良文听到这巨大声响,扭头观望,只见那黑色巨人自人群间冲过,彷佛破浪而来,撞得满街都是哭叫飞舞的人影。 那黑影每跑一段,就会胀大一圈,情景之诡异,简直难以言喻。 融辛可以不管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但滕良文做不到,他要是在这条街上乱扔东西的话,估计十之八、九会砸到普通人,所以只能沿街狂奔,希望能把这天杀的人间恶魔引到人少的地方去。 人群bào发出轰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哭喊著,拼了命地往街两头逃去。 滕良文被夹在人流中,速度越来越慢,眼看著後方的融辛越追越近,只急得心中怦怦乱跳。 关键时刻,訾宣终於出言指点:“往左转,三百公尺外是个停车场,去那里,只要撑过五分钟就足够了。” 滕良文依言向左看,果然见到两栋楼之间有一人多宽的狭缝,连忙从人流中挤过去,冲了进去。 他刚刚跑进去,融辛就追到了身後,粗长的手臂直抓过来,却差了一点,只抓到滕良文的後襟,嗤的一声长响,将整个後背上的衣服都扯了下来。 滕良文就地滚出,使出浑身解数,在楼缝中堆放的杂物上跳过去,冲出十几公尺长的通道,头也不回地向停车场跑去。 此刻,融辛已经胀到了四公尺高,小小楼缝只能勉强塞下他的一条大腿,但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抓失利之後,便将巨大的身体向楼缝之间挤去。 轰隆隆闷响中,砖块碎裂,融辛竟硬生生自楼缝间挤了过去,两楼的墙壁尽都倒塌。 滕良文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内,便听訾宣道:“好了,这里场地宽敞,可利用的东西也够多,足够你撑到救兵到来了。” 不用訾宣说,滕良文早就停下了脚步,这一路狂奔,已经消耗光他所有的力气,内伤更有复发的徵兆,在这种状态下,即使勉强逃下去也走不了多远,还不如停下来一战! “他妈的,拼了!” 滕良文被和平生活磨去的军人勇悍之气,随著这一句粗口而复活了。 他喘息著,站稳了身形,凝视著不远处的融辛。 他检查了一下塞在腰带上的镜子和书,确认没丢後,便从上衣撕下两块长布条,把那两面抢来的小镜牢牢绑在手臂上。 融辛冲过车流如梭的大街,将挡路的车子全都踢飞,迈著沉重的步伐向滕良文走来。 轰!轰!轰!融辛每一步落下,都要激起纷飞的碎石,身上裂开密如蛛网般的伤口,伤口中泛著隐隐红光,黏稠灼热的液体不住流出。 那些灼热的液体落到地上,炙起缕缕青烟,黑云就跟随在他头顶上方,将所到之处的光明完全遮掩。 滕良文被融辛那凝如山岳般的沉重气势逼得喘不过气,心脏随著如同战鼓般沉重的脚步声剧烈跳动,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鼓起胸腔,深深吸气,将狂跳不止的心脏安抚下去,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最後重新面向步步紧逼的融辛,扬声宣战:“来吧!” 融辛怒吼,一步踏下,将水泥路面踩出一个大坑,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高高跃上空中,如同一座小山般落向滕良文,人未至,狂风已当头压下。 滕良文顶风昂首挺立,看准融辛来势,双手快速jiāo叠,探入左右两臂上的镜中,将一辆辆车影抛出,顿时飞车漫天! 融辛不闪不避,迎著不断飞来的车子,出拳迎击! 轰!轰!轰!剧烈的bào响声中,烈焰满天,破碎的钢铁如同疾雨般飞溅,bàozhà的冲击波好像狂风一样,向四面八方横扫而过。 黑色巨影冲破漫天火焰直落而下,巨脚带著狂风,当头踩下。 滕良文咬牙狂喝一声,再掷出一车。 超大型卡车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车头已经撞至融辛身上,车尾却仍在镜中还没出来。 两人此刻近在咫尺,融辛躲闪不及,被撞个正著,向後退了几步,踩下的那一脚堪堪落到滕良文身侧。 “呀!” 融辛怒吼,双手一合,将那卡车前半截夹扁,汽油喷出,电花啪啪乱响,残破的车子轰然bào响。 滕良文被bàozhà的冲击波震得离地飞出,直挺挺撞向一辆蓝色轿车。 这种速度,要是撞得实了,估计骨头会碎一半吧。 “就这样结束了吗?”滕良文不禁苦笑,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 可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他即将撞到车上时,身体忽然轻轻一顿,彷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奇迹般止住了飞撞之势,缓缓落到地上,身上除了被bàozhà碎片割伤的几道口子外,居然完好无缺。 滕良文惊魂未定,忽听身旁有人咯咯轻笑道:“啊哟!大冷天的,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冷吗?” “姬小馨!”滕良文听到这招牌般的妩媚声音,不禁又惊又喜,失声叫了出来:“你怎麽会在这里?” “当然是要给你个惊喜喽。”姬小馨轻飘飘从空中落下,站到滕良文身旁,歪著头瞧了瞧他,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眼冒金光地道:“哇,居然有六块腹肌耶!” 滕良文无语,只能翻了翻白眼,自己在生死关头,居然还要被色女调戏。 两人说话的工夫,融辛已经穿破烈焰,随手将身旁的两辆小货车举起掷出,这次掷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车! 姬小馨神态轻松,微一抬手,招起了两股小小的旋风,那迎面飞来的货车打著转,朝融辛飞了回去。 “先解决这家伙再说。”姬小馨沉声道:“掷车吧。” 滕良文不及细想,连环车影再度抛出。 最先四车在空中轰然相撞,bào起漫天火焰,随後飞过去的两车穿过火焰,直撞向融辛。 融辛出拳将第一辆车打bào,正想再击第二辆车,不想那车居然在空中打了个旋,从他身旁绕过,往背後撞来。 这下可真是大出融辛意料之外,他慌忙转身,手臂横扫,将那车击得粉碎,但也就是这麽一会儿的工夫,又有两辆车子飞到身前。 融辛击碎身後飞车後原地转圈,将这两辆车再度打bào,还没等缓过气来,头顶风声疾响,却见一辆货柜车当头压下。 这一回,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被那货柜车砸中脑门,整个人硬生生往下陷了一公尺! 融辛大吼一声,一拳将货柜车击碎,还没等将身体从地里拔出来,又有更多的车子飞来。 这一回,满天的飞车似乎有了自主意识般,在空中圈转飞舞,从各个角度不停撞过来。 融辛手忙脚乱,顾得了东,顾不了西,挡得下面又防不住上面,接连被好几辆车撞上,整个人都陷入bào烈火焰之中! “帅!”姬小馨兴奋地大喝了一声。 两人初次合作,居然出奇的有默契,即使是融辛这种超级高手都要受困吃瘪。 滕良文也是如释重负,总算是轻松下来了。 但两人只高兴了一下,就听到融辛怒吼一声,一团黑影忽自烈焰中散开,透过飞舞的车影,宛如一朵乌云升起,直飘上六、七公尺高,这才重新化为融辛的样子。 “借影化虚!” 姬小馨愤怒地咒骂了一句,控制车子加紧向融辛进攻。 但这回融辛却不再硬拼,忽实忽虚,忽聚忽散,如同鬼魅一般,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那车子飞得再急再密,也无法阻止他向两人逼近。 “不要让他靠近,借影附魂需要在十公尺范围内才能生效。”姬小馨眉头紧皱,但却并不显得多紧张,忽然抬头望了望黑云翻腾的天空,高声叫道:“快点出手!” 此时,机械轰鸣声大作,一架警用直升机破开黑云飞到停车场上方,一人从机上跃下,在半空中掣出一面银亮的镜子,金色的字元围著镜子盘旋飞舞。 忽然,耀目光芒喷薄而出,万千火点在黑云下方徐徐展开,向四面八方飞去,火点漫空,远近高楼建筑、车辆标识上的玻璃、镜子被击得粉碎,碎玻璃哗啦啦如同雨般不停落下。 融辛虚幻的身影突然间凝实,被数辆飞车撞得砰砰直响。 空中凝聚的黑云飞速淡去,一缕缕阳光彷佛利剑般穿刺而下! 融辛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吼叫,急急落地,旋即腾空跃起,但这回却是向远处的大楼飞去。他见机极快,一见周围可以借用的镜子全被击碎,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目标。 姬小馨大叫:“老怪物要逃,快扔辆大车!” 滕良文连忙从臂上的小镜中找了辆货车,向融辛掷去。 车飞到半途,在姬小馨的控制下不住加速,重重撞在融辛背上。 但融辛只是被撞了个踉跄,反手击飞货车,浑若无事般继续逃去。 空中那人再取出第二面镜子,一条粗大的火柱带著不住崩溅的火星,穿透黑云破空而来,彷佛狂龙直击融辛,轰隆一声,火花四溅,火龙打在融辛背上,腾起一团烈焰将其吞噬。 融辛旋即从火焰中跃出,速度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突地从旁跃出,带著道寒光与融辛撞了个正著。 融辛蓦地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後背上寒光闪动,岩浆般的浓稠血花翻飞四溅。 黑影竟从融辛的背上钻了出来! 融辛那坚逾钢铁的身体被穿了一个大窟窿!他立在当场,痛苦地舞动著身体,仰天发出悲惨的吼叫。 “阿弥陀佛!” 訾宣轻念佛号,声音中有著无尽的悲哀。 滕良文看得惊心动魄,一时忘了继续投掷车影。 “糟了!” 姬小馨脸色大变,一把将滕良文臂上的镜子抢下一面,虚虚往镜面上一按,如流星般飞速向融辛扑去。 空中放火者也不甘落後,带著一道火光疾速飞落,彷佛要上去抢钱一般猴急。 只见五团镜状影子自融辛身上飞出,正是他千辛万苦收集来的借系五种相辅鉴灵。 那秒杀融辛的黑影抛出五面镜子,将飞出的鉴灵吸在其中,随手一搂,统统收在怀里,旋即急急向远处逃去。 拼死拼活却落得一场空,放火者与姬小馨同时发出怒斥,紧追那黑影而去,警用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个旋,也追了过去。 喧闹一时的停车场突然平静下来。 彷佛是世界末日一般,车场上狼藉一片,残碎的车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四下烈焰未熄,焦黑一片。 滕良文呆了片刻,穿过破烂的战场来到融辛身旁。 失去了鉴灵的融辛,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不再巨大,也不再黑暗。 滕良文终於看清了这控镜士高手的模样。 融辛长得居然很清秀,细眉大眼,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个小学老师。虽然胸口碎裂,但他还没有完全断气,在地上蜷缩著身体,眼神迷茫地望著天空,不断发出剧烈的呛咳,鲜血伴著咳嗽自嘴中溅出来。 滕良文在融辛身旁半跪下,凝视著这个想要杀他的大敌,忽听訾宣在耳旁轻念了四句话,便复述出来:“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xìng。” 融辛无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采,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抓住滕良文的手臂,喃喃道:“师父,是你吗?”那手掌虚弱无力,哪还是那个曾经力敌千钧的无敌高手? 訾宣的长叹在耳畔响起,滕良文忽然明白过来,轻轻抓住融辛的手掌,低声道:“烦恼皆菩提,安心去吧。”他不懂佛法,只记得这句话似乎对訾宣和融辛都意义重大,此时便说了出来。 “烦恼皆是菩提种……”融辛声音渐低,似要就这样闭眼死去,但就在他眼睛将合未合之际,却忽然重新张开,急促道:“师父,我找到了,在房间留……”话说到一半便断气,紧抓著滕良文的手垂了下去。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天空,停车广场前半条街都陷入瘫痪,被撞得破烂的车子,横七竖八地停在街心,道路两侧尽是受伤的行人,呻吟声此起彼落。 匆匆赶来的大批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只能停在半条街外,荷qiāng实弹的员警最先自车上跳下,涌向停车广场,将站在广场中央的滕良文团团围住。 滕良文这才想起自己那超级通缉犯的身分,不禁苦笑著举起双手。 离去的直升机呼啸飞回,从天空中落到包围圈内。 何正春挺著肥肥的大肚子,笨拙地从飞机上跳下来,来到滕良文身前,看他在寒风赤著上身,便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他披上,这才陪笑道:“滕先生,让你受委屈了……” “事情结束了?”滕良文感到一阵恍惚,没有听何正春说什麽,只是看著脚旁融辛的尸体,思绪也不知飘向了何方。 第四章观三千界 事情结束了。 对於滕良文来说,似乎没有错。 杀死方君博的凶手死了,融辛死了,不白之冤也洗刷了。 春城警方取消了原来的A级通缉令,在电视上正式向滕良文致歉,并支付了四十万的赔偿金,这对刚丢了工作的滕良文来说,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那场在繁华市区发生的战斗,被归罪於不知哪来的恐怖分子所为。 警方所有的相关档案,全都被特调部调走封存,媒体的报导受到了严格的控制,以确保真相不会泄漏。 姬小馨没追上那个一击秒杀了融辛的黑影神秘人,五个鉴灵也没能追回来,这件事情就此成了一桩悬案。 但这些滕良文统统都不关心,他感到很累,希望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 很显然,从此以後,他再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平静生活了。 对於今後的生活,他需要指点,虽然叶静柔也是个不错的谘询对象,但曲方忠的那番话在他心底留下了yīn影。 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诱饵,用来钓融辛这条大鱼,如果他没碰上訾宣,只怕就要死在那地下佛寺里了。 滕良文每每思及,都觉得很不舒服。 好在除了叶静柔以外,他现在还有一个可以谘询的良师益友──无时无刻不在身侧的訾宣。 滕良文被警方送回到叶静柔住处後,向她提出了回家的请求,但同样再次被拒绝了。 这一回,滕良文连原因都懒得问,一语不发,返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将窗帘拉上,把床头柜上的梳妆镜倒扣过来,又仔细地检查一圈,屋子里再没有任何镜子或是镜状物之後,才放心坐到床头。 前些时候,他曾仔细检查过房间的每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监视设备,但有了这回的经历之後,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很显然,控镜士并不需要普通的电子设备来监视。 尽管不知道叶、姬两人是不是有这种透过镜子监视人的本事,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尽可能地挡住所有镜面物。 再强的事物都有不可避免的弱点,而控镜士的弱点,便是施展本领绝对离不开镜子。 控镜士的本领固然可怕,但却也很好对付,没了镜子,这些人大致上不会比一个特种兵更强。 完成这些预防工作後,滕良文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悄悄地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把镜子和浮图寺记摸出来。 这是他回来时藏在下面的,他并不打算让叶静柔知道这件事情。 那面镜子里的字元都被掷光了,再没半点光华。 滕良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照著镜子,没在里面看到訾宣的身影,忍不住出声低唤:“大师,大师,你在里面吗?” “你对著镜子叫什麽?”訾宣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带著一丝笑意。 “呃……你不是住在镜子里吗?”滕良文不解地搔了搔头,除了梦里那回,每次见到訾宣都是透过镜子,他这麽做应该没什麽错吧。 訾宣轻笑了两声,道:“我现在已经不在镜子里,而是在你脑袋里了……” 滕良文大吃一惊,差点没从被窝里跳出来,好在他及时冷静下来,强笑道:“大师说笑了,你是控镜士,又不是幽灵寄生虫,怎麽可能在我的脑袋里?” 訾宣冷笑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森然:“你忘记我已经死了吗?不是幽灵是什麽?告诉你吧,我这观三千界的本事之一,就是可以夺舍寄生,借他人的身体复活……” 滕良文此时心都凉了半截,冷汗立刻就顺著额角流了下来。 “难不成逃了半天,最後却要被一个死了不知几百年的死老秃驴给算计!怎麽办?把这件事告诉叶静柔,或许她会有办法。” 滕良文正快速盘算著自救的办法,訾宣却又是一声轻笑,道:“害怕了吧,教你一个乖,以後千万要随时小心,控镜士里,有这种夺舍本事的可不在少数。 “像融辛的借影附魂,修到极致便是借体重生,天下间的飞禽走兽,只要他想要便可立刻夺取。放心吧,即使我有这本事,也不会要你这个破烂身体的。” 滕良文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原位,强笑道:“大师,你真是要吓死我了。”话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我只是要你知道,这控镜士的世界之诡异残酷,远非你所能想像的。”訾宣沉声道:“不要以为你刚才做的防护有多严密,要是真正的控镜士高手,有得是办法知道你现在在做什麽。” “是,是。”滕良文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但在心里却忍不住骂这老秃驴故弄玄虚:“大师,那你现在是以什麽方法跟我对话的?心灵感应吗?” “你当我会特异功能吗?”訾宣道:“都说了,我现在就在你的脑袋里,我可没骗你。” “真在我脑袋里?”滕良文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扑通乱跳:“这就是观三千界的本事吗?” “当然不是。”訾宣顿了一顿:“其实确切点来说,是你吸取了观三千界的鉴灵,所以我才会在你的体内。” “慢著!我什麽时候吸取鉴灵……”滕良文说到这里,忽然间想起在佛寺里,推镜逃跑前曾念过一段七字咒语,现在想来,那咒语跟那面借影化实灵鉴上的一模一样! 他登时醒悟过来,叫骂道:“老秃驴,你yīn我!” 訾宣得意地说道:“你怎麽能这麽说?你知道,有多少控镜士作梦都想得到这观三千界吗?我免费白送给你,这可是好事儿啊……” “靠!这算什麽好事?”滕良文忿忿地道:“你当我不知道,每个鉴灵都会带来相应的代价吗?一个借影化实就够让我倒楣的了,你居然又给我加了一个……” “谁说我只给你加了一个?”訾宣哈哈一笑道:“还有控系的雷霆霹雳和御系的死亡之境。” 滕良文怒道:“死老秃驴!你要玩死我啊?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不用这麽害我吧。” 他只顾著想鉴灵带来的可怕代价,却没有听出訾宣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訾宣居然同时拥有借、控、御、知四系不同的鉴灵,即使在今天的控镜士当中也是难以想像的! 每拥有一种鉴灵,便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仅仅一种代价,便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了,至於拥有多个鉴灵,那更是会生不如死,融辛就是典型的例子。 而像死亡之境这种御系鉴灵,更是多年未曾在人世间出现,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和同样消失已久的封系鉴灵,共同被镜联会定为失传鉴灵。这也是叶静柔对滕良文介绍时,说灵鉴主要只有三系分类的原因。 訾宣道:“我送你大礼,你怎麽不识好人心?算了,我教你弃灵之法,你如果不想要的话,随时可以从体内舍弃。” “舍弃?那不是连命都没有了,我还不想死咧!” “你听谁说舍弃鉴灵会死的?”訾宣问道。 “呃……难道不是这样吗?曲方忠、融辛要杀我,不都是为了抢夺我身上的鉴灵?” “那可大不相同。控镜士被鉴灵寄身之後,命悬於上,若是没有了鉴灵,会立刻毙命,所以每个控镜士必须让身上时刻有一个鉴灵,这被称为本命鉴。 “但你此刻身有四灵,随便留哪个都可以,其他三个自然可以随时舍弃。若是没有这舍弃之法,如何能以新鉴灵抵销这原本鉴灵带来的代价? “这被舍弃的鉴灵会自动寻找镜子寄生,形成新的灵鉴。我原想让你去参加镜博会,要是连一个灵鉴都没有话,要如何jiāo易?所以我才送你这三个鉴灵,可惜那借影幻形早已被我赠人,不然便可一并给你了……” 听到訾宣这麽一说,滕良文立时精神大振,马上又换回了称呼:“大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切!不打诳语?”滕良文心中立时暗骂。訾宣大师的诳语,自打两人见面就没少说过,滕良文很不以为然,但也不会说出来,只是迫不及待地连声催促:“大师,那你赶快教我。” “这弃灵之法若是换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命鉴时,必须得有人从旁协助才行。但你现在身有四灵,倒也不必担心这点。鉴灵寄身之後,代价会在三天之内开始显现,若是在这期间舍弃鉴灵,身体就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滕良文心中奇怪,暗想:“要是有这个方法,那只需要三天换一个鉴灵,不就既可以当控镜士,又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了吗?” 他不知道这灵鉴罕有,可不是每个控镜士都能像他一样好运,否则的话,曲方忠又何必辛辛苦苦去盗墓?这镜博会也不用开了。况且,这弃灵之法,也不是如他想像那麽容易使用的。 訾宣解释完相关注意的事项,这才传了滕良文弃灵方法。 滕良文一学会,立刻便要试上一试,却不知道应该先弃哪个鉴灵才行,只好向訾宣询问。 “可以先弃雷霆霹雳。”訾宣不假思索地道:“这控系鉴灵威力虽大,但像你这样的穷人却很难施展全部威力,留在身上没什麽用处,不如舍弃,拿到镜博会上做jiāo易。” 滕良文不服气地道:“我户头上现在可有四十多万,怎麽也算个中产阶级吧。” 訾宣却不再解释,只道:“不要说这些了,先试试看吧。” 滕良文当下依著訾宣教导,在被窝里盘膝冥想,摒弃所有杂念,使脑中空明澄澈,以内视之法寻找体内的鉴灵。 有訾宣在旁出声指点,他不多时便全都找到了。 这体内的四个鉴灵分处不同之处,那两眉之间的借影化实,他已经见过,当时抽出来的细线已经重新缩回,訾宣当时说这法子是应急用的,指的大概就是这点。 与借影化实离得最近的,便是观三千界。存在後脑处,白莹莹的一团,彷佛玉石一般,还散发著淡淡莹光。 古怪的是,它不像借影化实一般,圆圆一团好像个虚化的镜子,而是四肢齐备,竟有个大概的人形。 死亡之境则在胸口位置,黑乎乎的一团,彷佛浓烟乌云。 而他要找的雷霆霹雳则位於丹田,金光闪闪,好像一团电流在滚动不休。 找到了目标,接下来便是依法施为,将这鉴灵逼出体外。 只是这东西找到简单,要往外丢却不大容易,就好像那恶客一般,霸在主人家里,任凭如何驱赶都不肯离去。 滕良文初学乍练,只累得一身大汗,才成功将这雷霆霹雳逼出体外。 被窝里面突然冒出一团金光,围著滕良文转了一圈,便一头钻进了那平放在床上的水晶镜里。 水晶镜变化扭曲,片刻工夫就变成一面圆形铜镜,背面有云龙纹,中间有四个篆体铭文为“五子登科”,却是三百多年前流行一时的五子登科镜,只不过这五子登科镜的镜面上镌有一圈咒语,正是让那鉴灵附体必念的。 这鉴灵附体除了要念咒之外,还需要滴血在灵鉴上。 铜镜表面原本就有微起突刺,在滕良文按在镜面上时,便已经取了一小滴血,只不过滕良文当时满心都是逃跑的念头,对手掌上的轻微刺痛并没有放在心上。 念咒与滴血是吸取鉴灵的必备条件,但这仅仅是开始。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吸取鉴灵成为控镜士。 大部分的人在吸取鉴灵之後,都会在短时间内被鉴灵带来的代价夺取xìng命,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够与鉴灵相合,成为控镜士。 这也就是姬小馨当时所说的,每个人能得到鉴灵,都是各自的缘法。 经过漫长的发展後,各大控镜士组织都各有一套测试方法,可以确定是否合适成为控镜士,并加以培养、训练。像是林绪、楚歌扬这样的世家子弟,无一不是从小就开始接受培训。 鉴灵一离体,滕良文便觉得全身绵软、四肢酸痛、头晕脑沉,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一般,连坐都坐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直yù就这麽倒头睡下。 滕良文强撑著困意,问:“大师,我怎麽会这麽累?” 訾宣道:“离体的鉴灵会带走你身体一部分的精气,所以你会感到分外疲乏,这种行为不可在短时间内重复太多次,否则精气被鉴灵抽空,必死无疑!” “这样啊……”滕良文上下眼皮打架,向後一仰倒在床上,睡去之前却还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弃一次鉴灵就要损失一部分精气,怪不得没人能三天换一块了,换得勤了,大概就跟纵yù过度一样,说不定还会精尽人亡……” 滕良文迷糊中刚一合眼,就听到耳旁有人在轻轻唤他,睁眼一瞧,却见眼前站著一人,白色僧袍,光头文秀,可不正是訾宣? 他不禁有些奇怪,再往左右一瞧,便见四周黑漆漆一团,远处大大小小无数亮点,灿若群星。訾宣身上罩著一层淡淡白光,猛一瞧去,就像是从星空之中走来的神人般圣洁无比。 “大师?”滕良文摸了摸头,不解地问:“你怎麽跑出来了?” “不是我出去,而是你进来了。”訾宣微微一笑,道:“你刚刚继承这观三千界,没经过修炼,只能在梦中使用,我便是要带你去转一转,省得以後你无意间进入後又迷了路。” “我进来了?这是什麽地方?”滕良文东瞧瞧,西望望,真是看不尽的新鲜,脑袋好像个博浪鼓般转个不停。 “这是大千世界的观望之处,跟我来吧。”訾宣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向前走去。 滕良文跟在後面,就好像是在太空中漫步,感觉不到重力,每一步落下都空dàngdàng,如同踩在云端。 两人几步来到最近的光亮前方,那光亮足有半人多高,方方正正,悬虚在黑暗中,彷佛是一道凭空开立的门户。 訾宣招手道:“你来看。” 滕良文狐疑地走上前,向光亮里张望,只见光亮之中却是楼下的客厅。他呆了一呆,发觉这个角度正是在客厅东墙挂镜的位置,恍然间醒悟过来,扭头看著訾宣道:“我们现在是在镜子里?” “这麽说也差不多。”訾宣微笑道:“观三千界,便是通过这世上的万千镜子,观察每一处角落。 “你水准不行,若是没有我带著,就只能观察附近方圆十几面镜前的情况,要是能修到极致,则可轻松观测八万四千镜,人间的喜怒哀乐都难逃你眼,而且可以随意潜入镜前熟睡者的梦中。” 滕良文听得心潮澎湃,暗想这可是偷窥的无上法门,有了这观三千界,什麽偷看女澡堂、女更衣室之类的地方,那可是不在话下啊! “估计这和尚肯定没少看过。”滕良文心里羡慕,便问:“大师,那你现在肯定是修到了八万四千镜吧。” 訾宣道:“我没有修到那种程度,不过却可以不受任何限制。” 滕良文一想也是,这大和尚都已经死掉了,自然不用受活人的限制。想到这里,他忽地想起一个问题来,便问:“大师,你曾经说过,你现在是在我的脑袋里,这是什麽意思?” “我还以为你想不起来了。”訾宣哈哈一笑,随即收敛笑容,神情肃然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滕良文见訾宣表情严肃,便也不自觉地郑重凝神,洗耳恭听。 “你如今也是控镜士了,你对将来有些什麽打算?” 滕良文不明白这跟自己的问题有什麽关系,但仍考虑了一下,终觉得前途茫茫,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或许会像其他人一样,在追寻灵鉴中度过後半生吧。”他眼前再次浮现曲方忠、融辛的身影。 “成为控镜士,就意味著永生永世与痛苦为伴!” 叶静柔这句话彷佛是最不祥的诅咒,让他觉得前途如这镜中异界般黑暗无边。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计画未来的人,过去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基本上是随波逐流过日子,没什麽追求,换句话说,就是一直在混吃等死罢了。 訾宣似乎早就料到滕良文会如此回答,道:“若是有种方法,可以让你有机会永远摆脱鉴灵带来的痛苦,但危险却极大,你愿不愿意尝试?” 滕良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融辛的所作所为,心中一动,问:“是六鉴合一吗?” 訾宣颔首道:“正是六鉴合一!” 第五章六鉴合一 这六鉴合一的法子,是訾宣在无数古藉中考证出来的。 当年訾宣获得鉴灵不久,发觉这无穷力量背後所需付出的可怕代价,便想要寻找解脱的办法。 他走遍天下,先後接触了世界各地的控镜士组织。 那些历史悠久的控镜士组织,在漫长的发展中,各自摸索出一套克制鉴灵代价的方法,诸如唐国中千门百派的传统炼气之法,便是其中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 但这些方法,都是以提高自身的生命与抵抗能力,来对抗鉴灵的代价,虽然有一定效果,但却不能完全抵销鉴灵的代价,随著鉴灵力量的增长,控镜士仍会不可避免的付出巨大的代价。 倒是普通人在练气之後,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訾宣在未获鉴灵之前,便是有名的大德高僧。他发下大愿,要找到一个可以解除鉴灵代价的办法──至少可以让那些无意中成为控镜士的普通人,有办法摆脱鉴灵,重新过回普通的生活。 经过长期的寻究之後,訾宣找到两个方法,其中之一,就是在古老典籍中查到了关於六鉴合一的记载。 关於六鉴合一的记载不仅稀少,而且全都含糊不清,只是约略提到,如果可以凑齐同系相辅六镜的话,便可以摆脱鉴灵代价,并获得一种新的鉴灵力量,而这个鉴灵力量不需要付出代价。 为此,訾宣再次游历天下,脚步遍及这个世界的黄金、白银、黑铁三个大陆,苦苦找寻六鉴合一的法门,但还没来得及寻到,融辛就突然暴起叛变。 当时訾宣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冒险采取另一个方法,通过融辛之手兵解,拼著逆转全身苦修多年的功力,将一点灵智与鉴灵融合,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訾宣向滕良文介绍了这些过往经历,後道:“你要想真正摆脱鉴灵代价,只有继续探寻六鉴合一的法门,才有可能。不过,在这之前,我可以教你一些本领来克制鉴灵代价。 “你已经修习了道家正宗的养生炼气术,我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教你威力更大的道家功夫,只要修习得法,练出元婴,以元婴替代ròu身承受鉴灵代价,那麽短时间内,你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随著鉴灵力量的增长,终有一天,元婴会承受不住鉴灵不断增加的代价而崩溃,那时,也就是你的死期。 “不过,融辛的路也不可选,不知六鉴合一的根柢就贸然进行,那就是自杀,你得先弄清楚六鉴合一真正的方法才行。” 滕良文听了訾宣的介绍,也觉得这六鉴合一是一个方法,但一想到融辛那副凄惨的样子,又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滕良文忽见镜中的客厅大门一开,走进五个人来。 当先的正是姬小馨,只见她一脸悻然,噘著小嘴,显然极度不爽。 後面跟著的四人,他见过三个,都是参与围捕融辛的控镜士高手。 一个是骑机车使大刀的,一个是在天上放火的,还有一个是警察局长何正春,至於另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孩却没见过。 訾宣将四人身分一一向滕良文介绍,让他对眼前的人有个大概了解。 姬小馨领著四个人,直奔叶静柔算命专用的书房。 滕良文心中一动,暂时放下眼前的事情,问道:“大师,能去看看叶静柔书房里的情况吗?” 訾宣深深看了滕良文一眼,点了点头,领著滕良文来到左边第三块镜子前,镜中正是书房里的情景。 这回滕良文明白了,这些镜子的位置与现实中的位置相仿,只要找到一个镜子做定位,其他的便不难找到。 他不禁回头望向自己刚醒来时站著的位置,果然也看到一点亮光,不过是朝上平放的,想来是被窝里那面刚刚变成灵鉴的水晶镜。 滕良文面前这块镜子,是叶静柔挂在办公桌上的那面,也是当时曲方忠掳走他时所用的那面。 滕良文不禁暗想:“当初穿越镜子时,经过的黑暗空间,是不是就是这里呢?” 此时书房中的几人都已落座,叶静柔半仰在办公桌後的沙发椅上,姬小馨站在她身旁。 楚歌扬的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脸上仍挂著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似乎那场失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林绪吊儿郎当地跷著二郎腿,整个身子都要缩躺在沙发里,嘴上叼著温度计,微闭著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 而刘甜则正襟危坐,神情肃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刘正春满脸带笑地站在叶静柔桌前,正将一叠小本子双手奉上:“叶小姐,这是您为滕良文注册的身分证明,还有参加镜博会的相关档案,所有手续都已完成,请您查收一下。” 姬小馨替叶静柔接过那叠小本子,随手翻开最上面那个天蓝色证件,便见上面端端正正贴著滕良文的大头照,下面则是他的控镜士资料。 “注册级别:初级借鉴,注册类型:借影化实,注册种类:初代寄身” 訾宣见滕良文看得不明白,便解释道:“这个注册级别就是你的等级,镜联会成立之後,统一了世界各地的控镜士等级标准,共分十级。 “像你这样的新晋控镜士,都是初级控镜士。注册种类分为两种,初代寄身和遗传寄身。你这种偶然成为控镜士的都是初代寄身,而像座位上的林绪、楚歌扬这种出身世家大族的,都是遗传寄身。” 滕良文问:“那融辛是几级?” “他是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镜士世界的通缉犯,没有注册过,不过以他的实力而言,可以算得上八级。” “呃……我还以为他那麽强,会是十级呢。” “控镜士的等级画分标准,不在於战斗实力是否强劲,而是个人鉴灵修炼进化到什麽程度。” “辨别控镜士就靠这些小本子吗?” “当然不是,那是给知道控镜士存在的普通人看的,而且那种分级不见得准确。像我们之间有专门的识别方法,只要有练过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对方是不是控镜士。” “还有这种鉴别方法啊……” “嘿嘿,何止是这种方法。控镜士传承数千年,各种术法都有,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生存,你要学的东西还多著呢。” 滕良文忽见叶静柔突然坐起来,手拄著下巴,直盯盯瞅著他,不禁吓了一跳:“她能看到咱们?” 訾宣笑道:“当然不能,在观三千界中,除非你想,否则谁也看不到你。她那是在照镜子,一个小姑娘罢了,你那麽怕她干什麽?” 滕良文嘿嘿乾笑两声,示威般地反瞪著叶静柔。 两人隔著镜子,大眼瞪小眼,只不过一方知道,另一方不知道。 滕良文自从认识叶静柔以来,还是第一次在这麽近的距离仔细看她。 叶静柔的脸颊白嫩光洁,彷佛瓷器一般没有一点瑕疵,眼中透露著看破世间一切的冰冷死寂,彷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心动。 初见是惊,再见是惊,此刻仔细审视之下,仍是惊. “真是完美的女人啊!”滕良文喃喃著,却感到有些遗憾,如果她的态度不是总那样高高在上且冷冰冰的话,或许就更完美了吧。 突然,叶静柔轻轻叹了口气,冰冷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这个突如其来的神情转瞬即逝,如果滕良文不是离得这麽近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她这种轻微的情绪波动。 这突如其来的微妙情绪,让那个冷若冰霜的高傲女王瞬间有了一种她这个年纪当有的风情,让滕良文心中微动,突然间,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怜惜一番。 但叶静柔很快又变成那个冰一样的人,把滕良文刚涌上来半截的柔情当场冻成了冰棍。 “齐了。”姬小馨翻完了那叠小本子,放到桌上,随手将一张画纸递给何正春:“这是路线图,请查收。” 何正春打开画纸检查。 滕良文从镜中观看,见那纸上画的是些复杂的线条,一时不明所以,便向訾宣请教。 訾宣脸现忧色,皱眉道:“那应该是一份路线图。知系鉴灵中,有一种千里追踪,可以凭著思感追踪,画出目标经过的路线。 “如果我没有料错,当初叶静柔应该是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然後以追踪你的办法,来查找融辛躲藏的地点,只要配合春城地图,便可轻易找到浮图寺的位置。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打通了防空洞通往浮图寺的路,这份图纸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訾宣的言下之意便是,万一滕良文死在浮图寺中,叶静柔等人便可以透过这种办法,找到他的位置……或许是找到融辛吧。 何正春略看了几眼,然後对林绪、楚歌扬点了点头,将图纸仔细收好。 姬小馨又问道:“关於杀死融辛的那个人,你们有什麽线索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肯定那人并不是控镜士。”何正春道:“此人逃走时,选择的路线,恰好是我们布置包围圈的漏洞,而且摆脱了天上卫星的监视,明显对我们的布置极为熟悉,这说明我们之中有内jiān。” “不是控镜士?”姬小馨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普通人能够一击杀死身负力敌千钧的融辛?” 何正春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尴尬地笑了笑,退回到沙发上坐下。 一直绷著脸的楚歌扬道:“叶小姐,我们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忙。” 叶静柔头也不回,纹丝未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姬小馨大咧咧地说:“说吧。”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上司在允许部下讲话一样。 楚歌扬脸上怒色一闪而过,他咬了咬牙,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侧头看了看仍闭目养神的林绪,这才道:“叶小姐,你们现在参展的人数已经足够,而且获得了展位与单独服务组,滕良文对於你们而言,已经没有什麽用处,希望你能把他jiāo给我们。” “当初约定的条件里面,只说是出借滕良文作诱饵,没有其他的,不能jiāo给你们。”姬小馨提到滕良文时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货物一样。 亲耳证实了自己只不过是个诱饵,滕良文压在心中的怒火bào发了出来。 “原来我只不过是个诱饵啊。”滕良文冷笑了两声,转过头问訾宣:“我怎麽离开这里?” 訾宣指了指那来时的镜面位置,道:“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 滕良文返身回到最初站立的位置,向那平放的镜子里望了一眼,只见镜中一片漆黑,显然仍是放在被窝里。 他想了想,回头问道:“大师,有办法帮我逃出叶宅吗?” 訾宣却道:“你真的要逃出去吗?我认为你还是跟著叶静柔比较安全,对於控镜士的世界,你了解得毕竟太少,这样独自一人太危险了。” 可惜訾宣却不太了解滕良文。 滕良文这人骨子里有几分桀骜之气,虽然习惯屈从於现实,但当一些事情触及到他的底线时,他绝对会坚持己见。 当初之所以接受叶静柔的条件,留在叶宅,也是他在仔细考虑之後,确认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才做出的决定。 但此时此刻,情况已大不相同。 听到訾宣这麽说,滕良文抱著双臂道:“我虽然没什麽本事,但再怎麽说也是个男人,就算再没骨气,也不会靠一个女人来保护,更不会为此出卖尊严,被人随意摆弄。” 说这句话时,那种自信与强悍的气势呼之yù出,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混吃等死的小公务员,而是一个钢铁铸就的军人。 訾宣凝视著滕良文,心中微赞,便问:“那你逃出去又如何?想要去哪?” 滕良文毫不犹豫地说:“走一步算一步,先逃出去再说。” 訾宣一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先去帮我办件事情。” “什麽事?” “去浮图寺收拾一下残局,那里迟早会被人发现,融辛死了之後,潭里的睚眦无人镇压,需要处理一下,防止它们再跳出来祸害世人。” 滕良文点头答应,转身向那面小镜跳过去,神智随即陷入一片晕眩,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经是那黑洞洞的被窝了。 种种情景恍如一梦,却记忆犹新。 滕良文觉得昏沉沉的,彷佛没睡好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额头,从被窝里钻出来,站在地上舒展筋骨,活动一下,虽然身体各处仍有点酸痛,但精神却振作了不少。 他虽然逼出了雷霆霹雳,但体内却仍有三个鉴灵,除去借影化实是他的本命鉴灵,而观三千界的鉴灵代价由訾宣承受,还有一个死亡之境,需要在三天内逼出体内才行,但这也只能等他逃出叶宅之後再说了。 他活动一番後,立刻与訾宣策画脱逃大计。 要想逃出这对恶魔姐妹淘的住处,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 据訾宣介绍,叶静柔两姐妹跟猎鉴盟素来不和,訾宣可以利用的,就是叶静柔与猎鉴盟的矛盾,藉机在短时间内封住叶宅所有镜面物,让它们无法被控镜士利用。 但是,这种封堵很容易被控镜士觉察,以在场这些年轻高手的水准,可以很轻松地强行突破封堵。 可是现在双方气氛微妙,即使是察觉,也会怀疑是对方做的手脚,但为了避免发生正面冲突,他们肯定不会立刻强行突破。 这个时间差,就是滕良文的机会! 訾宣能做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就得看滕良文自己的能耐了。 计画制定完毕,滕良文抖擞精神,将逃跑所需物事全都装好,再从镜中取出窗帘、床单结成绳子,系在床脚。 等到訾宣通知他开始之後,就立刻拉开窗帘,推开窗子,顺绳而下,轻手轻脚地穿後院翻高墙。 到了墙外,看左右无人,滕良文喘匀了气,整整衣裳,这才施施然如同没事儿人一样,迈著轻快的步伐向屋外走去。 第六章烦恼菩提 姬小馨毫不客气的回绝让书房里一时冷场,甚至连何正春这种老油条都一时无话可说,只能在一边乾笑。 楚歌扬脸色铁青,啪地猛拍了一把茶几,霍然起身,这就要发作,但刘甜却一把拉住他。 一直闭目养神的林绪突然睁开眼睛,打了个哈哈,道:“叶小姐,几年没见,你对我们五大世家的人,还是这麽不客气啊。”他的声音非常大,显然是为了照顾叶静柔差到不行的听力。 叶静柔转过头,冷冷地看著林绪,好一会儿才道:“你也没变,还是一样懒散。” 这句话相当不客气,但林绪的脸皮够厚,脸上连红都没有红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道:“人生苦短,当然得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了。” 姬小馨在旁chā嘴讥笑道:“那这次林大少为什麽还要不辞辛苦地跑来,参与这种危险的追捕活动呢?” “我们家老爷子还不是希望我做点事情,挣些威望,为将来继承那个位置打基础嘛。要不是这个原因,这次怎麽也用不著我和阿扬出手。要不是老爷子开口,我宁可待在家里,也不出来这浑水。” “你们两位亲自出手,确是不同凡响,可惜也没能夺到融辛身上的鉴灵。”姬小馨讥讽道:“真可惜啊,林大少,你当时那道飞焰要不是打偏了,落到我身上的话,估计我就能抓到那个人了。” 当时两人一同去抓那半路杀出来夺走鉴灵的家伙,姬小馨以控气之术凭空飞行,快捷无lún,本来眼看著就可以追上那人,没想到跟在後面的林绪shè出一道烈焰,正打到她身前,阻了她的去路,那人便趁机逃遁无踪。 姬小馨当然明白林绪的心思,他的意思很明显:“我抢不到,也绝不让你抢到。” 所以,她从林绪等人进门,就对这几人没有好脸色,此刻终於忍不住出言讥讽。 “说来还真是抱歉,不知道姬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林绪脸色不红不白,反而露出那种很真诚的担忧。 碰上这样的人,姬小馨也是有气没处发,重重哼了一声,转回到方才的话题:“总之,滕良文不能jiāo给你们。” 林绪微笑道:“这借影化实虽然罕见,但以我们林楚两家的实力来说,也不是非得招揽不可,既然叶小姐看上了这姓滕的,我们也不夺人所爱。咱们各退一步好了,那浮图寺里的东西,还请叶小姐不要chā手。” 他这话说得有点暧昧,又是看上又是所爱的,听了很容易让人往某些八卦的方向上去想。 姬小馨又是愤怒地哼了一声,冷笑道:“林大公子,您这话可说得真是轻巧啊,融辛百多年来收集的灵鉴有数十个之多,您一句话就都全独吞了,真是好大的口气。” 林绪依旧不生气,只是坐直了身子,摊手道:“这次行动,我们猎鉴盟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其他不提,光是善後就耗费了数千万,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回吧。 “融辛收集的鉴灵多是借系,对两位也没什麽用处,当然,若是有对滕良文有用的,我们自然会挑出来奉上的。” 姬小馨刚想反唇相讥,叶静柔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冷道:“浮图寺里的东西,我们两姐妹绝不亲自chā手。” 她似乎极不愿意跟面前这几个人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姬小馨在说,她难得说一句,也是能短即短,充分表明了她对五大世家的厌恶。 “叶小姐快人快语,做事果断,怪不得能在咱们五大世家眼皮子底下独霸一方。”林绪哈哈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得赶紧去那地下佛寺寻宝探险。” “不送。”叶静柔懒得跟他客气,冷冰冰地吐出这两个字。 楚歌扬却猛然怒喝道:“你们这是什麽意思?” 姬小馨脸现怒色:“我还想问你们是什麽意思呢!” 在场众人都是控镜士,除了何正春这个一辈子都只是初级水准的低手外,其他人都已经敏锐地感到,镜面被某种力量封堵住了。 楚歌扬冷笑一声,翻手从衣袋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掣在面前:“这点雕虫小技就能困住我们吗?” 何正春既是林家的人,又住在春城,最不愿意双方发生冲突了,此刻一看双方突然翻脸,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仍是主动上前挡在中间,陪笑道:“大家别冲动,可能是场误会,有话好好说嘛。” “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楚歌扬最看不起这个总是一副卑躬屈膝模样的何正春,训斥起来毫不留情面。 何正春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角微微跳动数下,强笑道:“楚先生,咱们可不是来打架的,请别忘了林老的叮嘱。” “够了。”叶静柔眼中寒芒一闪,挥手道:“你们走。” 林绪凝视著叶静柔,眸子间闪过复杂的神色,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伸手拉住楚歌扬,笑道:“不动手最好,阿扬,咱们走吧,不要打扰叶小姐休息了。”说完,不理会满脸忿忿之色的楚歌扬,硬拉著他往外走。 等到四人走出大门,叶静柔突然跳了起来,风一般冲出书房,直奔三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姬小馨不明所以,只得紧紧跟在後面。 到了滕良文房外,叶静柔先推了把门,见门仍然锁著,便对身後的姬小馨一招手。 姬小馨左手掏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对准房门,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按,便听轰的一声闷响,整扇门应声脱离门框,飞向房内,重重撞到床脚。 叶静柔闯进房间,四下扫视,见房间中空无一人,窗户大敞四开,窗帘、床单系成的绳子从床腿直延伸到窗外。 姬小馨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向外张望一眼,却没看到人影,便道:“姐,这麽短的时间,他跑不远,我去把他抓回来。”说著纵身就要往窗外跳。 叶静柔上前一步拦住她,道:“不用追了。” “为什麽?你不是说他很重要吗?”姬小馨不解。 “当初说这滕良文很重要,硬关著他的是叶静柔,这会说不用追了的也是叶静柔,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难道是现在已经没用处了,让他自生自灭?”姬小馨心中纳闷道。 叶静柔目光凝视著某个方向,道:“我知道他会去哪儿。” 走出叶宅大门,楚歌扬甩开林绪,怒道:“林哥,咱们就这麽算了?什麽她们姐妹不亲自chā手?这不摆明是敷衍咱们吗?” “阿扬,发那麽大火干什麽?你这脾气可得改一改了。”林绪懒洋洋地笑道:“叶静柔这些年来虽然名义上控制著春城,但她没什麽手下,只是靠著个人名头镇著这里。 “只要她们两个不chā手,那来的不外就是刘敖江那小子,他一个人不足为惧。况且……她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再看那些灵鉴一眼。” 楚歌扬却依旧忿忿道:“咱们根本没必要对这种狂傲的女人这麽客气。” “狂傲也是要有本钱的。” 林绪在心里嘀咕了这麽一句,但却没有说出来。 眼前这位楚家新家主是私生子出身,自幼受人歧视,虽然表面上是傲气无比,但却是为了掩饰心底的自卑,与叶静柔那种来源於实力的自信绝不相同。 不过,以林绪的xìng子,虽然不太看得起楚歌扬,却也不会当面刺激他,只是笑道:“阿扬,上面那些老头子都对这女人忌惮无比,咱们又何必去触那个霉头?” 楚歌扬也知道上面对叶静柔的看法,压了压火气,问:“这女人真像传说的那麽厉害吗?” 林绪瞳孔略略一缩,道:“当年事情发生时,你在外国读书,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可是见过她的本事的。 “嘿嘿,想当年,她不过才十六岁,小女孩儿一个,却能杀马家长子、诛七大高手、败马家家主、破世界第一杀手组织炽天使,转战万里、纵横无敌,那份威风,称得上是天下无双。” 楚歌扬一时沉默无语,关於这段往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各大世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十分丢脸而很少谈起,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唐国这种古老国度里,控镜士组织内派系林立,都由世家所掌控。 如今控制猎鉴盟乃至全国大多数控镜士的,是五大世家──马、林、楚、秦、刘。 第一大世家马家历史最为悠久,实力也最强大,当年更是曾经暗中扶助和cāo控整个唐国,开创控镜士cāo纵国家的先例,将控镜士的辉煌推向顶峰。 从此,控镜士才真正摆脱了国家依附者的地位,而成为主导天下的暗势力,自那以後,世界各地大小战争纷乱的背後,几乎都有控镜士的身影存在。 当年马家势力一家独大,其馀四大世家的实力加起来,也强不过马家,马家几乎有了要一统全国的趋势。 也就在那时,叶静柔偶然间得到了知系鉴灵中罕见的黄泉之途,能够预知死亡以及导致死亡的事由,而且在修炼进化之後,发展出了终极力量──生死予夺。 叶静柔有这种本事,自然是五大世家极力拉拢的对象。 当年叶静柔只是个初得鉴灵的小姑娘,不谙世事,被马家抢了个先手,大堆好处抛出,把小姑娘砸得晕头转向,成功让她拜入门下。 但马家当时的继承人马天佑垂涎叶静柔的美色,在追求失败之後,便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结果马大少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叶静柔在反抗中失手杀死。 长子死了,马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便要干掉这个红颜祸水。 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反出马家之後,藉著种种手段,竟连杀马家七大高手,逼得当时的黄金大陆第一高手马家家主──马千里亲自约战,并亲口许诺,只要叶静柔敢应战,无论结果怎样,这件事都就此作罢,不再追究。 结局依然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威镇黄金大陆三十馀年的马千里,居然被叶静柔击败! 而马千里又食言,居然找“炽天使”的职业杀手去追杀叶静柔。 那“炽天使”组织臭名昭著,为了钱财无所不为,其中的杀手虽然也大多是控镜士,却向来为各控镜士组织所不耻。 结果,叶静柔击败了炽天使派出的杀手不说,还独自挑了炽天使总部,随即跑到镜联会,将整个事件经过公布於众,并正式向镜联会仲裁委员会提出裁决。 裁决结果可想而知,至此以後,马家名声扫地、风光不再、势力大减,虽然仍强於其他四大世家,但已远不如当年一手遮天的强势了。 所以,如今猎鉴盟内五大世家分庭抗礼的局面,倒是叶静柔一手促成的。 如今五大世家对叶静柔可说是又恨又怕,平日绝不会涉足春城。 这回围捕融辛这麽大的事情,照理来说,应该是五大世家各派一人组成联合行动小组才是,但马家因为与叶静柔的敏感关系,才没有派出人员,而是由林、楚两家组队行动。 林绪看楚歌扬沉默下来,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扬,别想这女人了,咱们以後不会有太多机会跟她打jiāo道,还是先全力把浮图寺这件事办好。 “融辛的事咱们办砸了,这回可不能再出错。要不然回去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楚歌扬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叶宅大门一眼,道:“总有一天,我要试试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份本事。” 林绪不以为然地一笑,掏出手机递过去:“你是这回任务的总指挥,还是你打电话给老李吧。” 楚歌扬也不拒绝,拨通电话,吩咐道:“老李,由你带队,前往浮图寺收取鉴灵。”随即挂上电话,道:“林哥,你过不过去?” “我不过去了。”林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昨晚熬夜到通宵,今天又打了一架,实在是太累了,我得补个眠。老何,你跟我回去吧。” 楚歌扬道:“我会先去向林老报告白天的行动,然後赶过去,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打电话通知我。”说完便领著刘甜扬长而去。 林绪等两人走得远了,这才拍了拍何正春,笑道:“老何,生气啦?” “没有。”何正春强笑了一下,但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刚刚被那般训斥,是谁都会火冒三丈,更何况何正春也当了多年的警察局长,哪受得了? “不用为这种不知深浅的人生气。”林绪道:“咱们凡事得顾全大局,林、楚两家联合抗马是根本政策,不能因为些许小事而搞得不愉快。 “别说你了,老爷子有时也得忍著这小子的臭脾气。他在台上,总比楚家那几个软骨头的老家伙当家作主强得多。”在说这番话时,他才表现出些许林家继承人的风范来。 “是,我知道。”何正春嘴上应著,心里却颇不以为然,暗道:“这些事跟我有什麽关系?等你们走了,我照样当我的警察局长,什麽楚家、林家干我屁事?老子谁都不侍候。” 滕良文走出了这片高级住宅区,叫了辆计程车,直奔黑水路。 此刻日落西山,往常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但眼前的黑水路却冷冷清清,虽然两侧店铺大都开著,可顾客寥寥无几,绝对是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多。 滕良文在街头下车,沿街慢慢前行,彷佛是逛一般东张西望,引来不少售货员站在门口大声招呼。 向前走了一段,便来到白天激斗的地方。 当时,因为这里不是主要战场,所以损失不大,除了融辛踩下的几个脚印外,就只有两幢楼被撞塌了小半边。 但此刻滕良文一路走来,却见街上光滑平整,连半个脚印都没有,那两楼更是已经修补完毕。 所有的战斗痕迹,都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被抹去了!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猎鉴盟的庞大实力了。 滕良文一路走来,心中思绪万千,正琢磨著茫不可测的未来,耳旁忽然飘来一阵歌声。 他猛一抬头,却见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店前,店里的电视墙上正播放著歌曲,充满豪气的歌声清楚地传入耳中,下意识地,他随著音乐跟著低唱起来,原本有些茫然的脚步,也随著音乐节奏而变得有力。 “既然命运安排我走上这条未知的冒险之路,何不勇敢地走下去?如果会在未来苦苦挣扎,如曲方忠一般,在痛苦与追寻中不安度日,那麽还不如赌一赌! “机会摆在眼前,固然有无数风险,却也正是生命最迷人之处。既然注定了未来艰险莫测,何不尽情享受风险带来的多采多姿?” 种种的犹豫徨霎时间一抛而去,胸间自有一股豪气升起。 滕良文低声而坚决地道:“大师,我决定了……” 訾宣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决定,并没有说什麽,只是轻宣一声佛号,道:“众生皆佛陀,烦恼尽菩提。” 第七章夜探地寺 离得尚远,便可以看到那白天被撞破的两扇门已修好,而且一切如旧,连门板上贴的那份“危险通道,禁止入内”通告,也是纸面泛黄,好像贴了很久。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张通缉令和封条已经不存在了。 滕良文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防空洞的入口处依旧是摆了个小摊,摊上整齐摆放著许多旧书,但生意十分冷清。摊主正躲在後面,捧著一本厚厚的畅销奇幻小说镜控天下,看得津津有味。 两侧商铺倒有一半已拉下铁门,开门的几家也没什麽生意,售货的店员坐在门口,跟邻居叽叽咯咯地聊。 一切如常。 可滕良文却就是感觉不对劲。 这种近似於第六感的直觉,来自经年的特种作战与训练,并不是天生的特异功能,而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之後所得来的敏锐感觉。 “肯定有什麽事情不太对劲。”滕良文暗道,脚步未停,若无其事地拐近一家时装店。 苦等生意上门的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您要买点什麽?” “随便看看。”滕良文知道自己在春城很出名,所以离开宅後,特意化妆一番,戴了一副大墨镜,又黏了一撮小胡子。他手边没有工具,只能做这种最简单的化妆,不过用来对付普通人也足够了。 服务员并没有认出这刚刚被平反的通缉犯,像尾巴一样跟在滕良文身後,只要他伸手去翻看哪件衣服,便立刻详细地介绍一番,并劝他穿上试试。 滕良文心不在焉地翻看了一圈,目光在墨镜的掩饰下,掠向防空洞门口的小书摊。 摊主正头也不抬地看著手里的小说。 一人恰好从摊前经过,摊主立刻抬起头殷勤地招呼道:“先生,买本小说吧,这本镜控天下是曾经畅销黄金、白银、黑铁三大陆的玄幻小说,看了绝对让你爱不释手!” “书?”滕良文心里一动,立刻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条街的摊位都是固定的,摊主一般都会缴上整年的租金,租用这个摊位。 他记得白天从门里逃出来时,撞到那个摊主,摆的是小饰品摊,卖一些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而且绝不是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滕良文若无其事地放下衣服,不理会店员的兜售,走出时装店。经过书摊时,脚步未停,径直向前走去。 訾宣不明所以,提醒道:“过头了。” 滕良文没理他,直走出半条街才轻声道:“那里被人监视了。不清楚是什麽人,不能贸然过去。” “被人监视?”訾宣似乎感到有些愕然:“下手好快啊。” 滕良文问:“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进去?” “只有当初融辛走的下水道那条路了。”訾宣道:“在那个污水处理系统下,有条路直通睚眦所生活的深潭,那是当初融辛硬从地下钻出的通道,因为水压过大,睚眦无法逆流而上。” 滕良文回想当时的情景,自觉没有融辛那种本事,便问:“大师,咱们非得回浮图寺吗?” 訾宣道:“你没见过那些睚眦肆虐的情景,不知道那东西的可怕,如果让那些妖物跑到地面上,只怕这里就会变成一座死城!况且,融辛死前话里有话,说他在房间里留下些东西,我想回去看看。” “这样啊……”滕良文摸著那撮假胡子,思索了片刻,道:“那就只能等天黑,看能不能潜进去了。” 訾宣却道:“不必了,任他们这麽折腾,说不定会弄出什麽事情来,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教你一招。” 滕良文一听有东西可学,立时来了精神。 以後的生活必将是步步惊心,这时候多学一样本事,将来就多了一项保命的绝招。 滕良文依言走出黑水路,就近找了个偏僻的巷子拐进去,见左右没人,这才向訾宣请教。 訾宣要教他的,是使用观三千界的方法。 滕良文体内此刻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有三个鉴灵,分别是他意外获得的借影化实、訾宣硬塞给他的观三千界和死亡之境。 鉴灵须得在眉心位置才可以使用,所以他要用观三千界的力量,那就得先把眉心位置的借影化实挪开,腾出地方给观三千界。 每种鉴灵在离开眉心之後,其能力仍然会在拥有者身上停留一定时间,如果能够实现高速切换的话,那便等於可以同时使用数种鉴灵的能力。 这挪动鉴灵的方法也需要靠冥想,滕良文在訾宣的指点下,花了好大力气,才算是把脑後的观三千界与眉间的借影化实互换位置。 只是这麽一项,便累得滕良文脑门生痛。 訾宣却很不满意,道:“太慢了,实战之中换起鉴灵来,要是像你这麽个慢法,十条命也丢光了。你至少得做到像融辛那般,快速切换没有任何迟滞才成。” 滕良文回想起与融辛jiāo战时,融辛数种能力好像根本就是在同时使用,想来是鉴灵位置切换极快所致,不禁惊佩不已,但听了訾宣的训斥,又觉得有点委屈。 他不满地反驳道:“大师,你徒弟可是练了几百年,我初学乍练,这种水准已经不差了。” 訾宣淡淡道:“融辛当年初学时,便可在十秒内完成切换。”这句话便把滕良文顶得哑口无言,一时大感沮丧。 观三千界除了最主要的镜前偷窥外,还有三界之外、三千迷界等能力,此刻訾宣要教给滕良文的,正是三界之外的隐形匿踪能力。 滕良文学东西上手极快,听訾宣教导两遍,便掌握了大致诀窍,取出小镜,立在手中照向自己,双目集中精神,与镜中影像的双眼对视,直视影像瞳仁。 那影像瞳仁中,隐约可见一个小小人形,正是滕良文自己映在其中的影像。他冥想著将小小人形收入观三千界的鉴灵中,片刻後,那影像瞳仁中的人形越来越淡,终於消失无踪。 等那影像瞳仁内的人形消失,滕良文的身形便也随之完全隐形。 滕良文第一次隐形,真是说不出的兴奋,往身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咧嘴嘿嘿直笑,只觉得这观三千界又能镜前偷窥,又能隐形,绝对是偷窥狂的最佳利器。 “以後女澡堂、更衣室还不任我来去?嘿嘿!”滕良文在心中不断意yín道。 其实滕良文现在掌握的,只是很低级的隐形术,观三千界的隐形称为三界之外,即取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在修到高级程度之後,可以完全隐藏一切物质特徵。 不过,对於现在的滕良文来说,能够简单地隐形,就足够他兴奋得睡不著觉了。 高兴了一会,滕良文终於记起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 他走出巷子,见左右行人来往,却没有一个注意他的,不禁多了几分信心,迳自回到防空洞口,也不理会书摊老板,直接推门。 他的动作极轻极快,门只推开一道小缝,便立刻闪身进洞,并随手将门掩好,看起来就好像只不过是风吹门动罢了。 洞内依旧是一片黑暗,滕良文闪身站到门旁,闭上眼睛以尽快适应黑暗。 不远处有人轻咦了一声:“刚才门开了。” 另一人懒懒洋洋地答道:“我看到了,风吹的吧。” 问话那人有些不放心:“是吗?” 另一人回道:“放心吧,外面有小赵看著,不可能有人进来。” 两人便重新沉默了下来。 这会儿工夫,滕良文已经适应了黑暗,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著两个黑衣人,斜背著自动步qiāng,盯著门口,只可惜却看不到已经进来的滕良文。 滕良文顺著通道向内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当时逃跑的洞口。 此刻,那处小洞已经被扩宽至数公尺,能容三个人并排通过。洞口站著两个端qiāng的白衣人,灯光自洞内shè出。 走进洞内,便可见电线沿著小径直扯而下,每隔十公尺远便挂著盏灯。 凉亭前方的石阶与石壁上,还残留著人形的凹洞,都是融辛留下的。 滕良文不禁回想起融辛,一时感慨,又对那个能一击轰杀融辛的神秘人物深感好奇。 滕良文顺石阶而下,走出訾宣的禅室,只见大殿内有许多人正在忙碌著。 有趴地的,有贴墙的,有爬神像的,有摸镜子的,简直就像在进行大扫除。 这群人全都穿著连体的白色衣裤,头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要是再罩个防dú面具,那就跟一群在核放shè污染区里工作的生化战士,没什麽区别了。 三个穿著正常衣服的人,正负手站在大殿中央,在忙碌的白色人群中显得分外抢眼。 当中一个男子三十多岁年纪,身材壮硕、肌ròu虬结、顶著一颗大光头,满是横ròu的左脸有一道长长刀疤,从眉梢直延伸到嘴角,平添了几分凶厉之气。 站在这光头右侧的男子年纪二十出头,文质彬彬,穿西装打领带,鼻子上还戴了副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面皮白净,嘴角总挂著一丝笑意,跟普通上班族没什麽区别。 光头左侧的是个年轻女子,大波浪卷的齐腰长发、眉眼含春、脸带桃花,似乎随时都在诱惑著每个看到她的男人。 虽然是身处地下佛寺,但她却穿了件桃红色的超低胸晚礼服,大半截高耸山峰luǒ露在外,双臂抱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沟,颈子上系的心形项深埋在那深沟之间。晚礼服的开叉极高,直抵臀根,丰腴的大腿暴露无遗,充满了诱惑。 滕良文哪里见过这麽暴露的装束,一时看得口乾舌燥,心头乱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暗想:“真是美丽「冻」人啊,这大冷天的,居然穿成这样,真是,嘿嘿……” “这三个人是林家的高手。”訾宣在镜子里面偷窥多年,见识广博,一眼便认出这三人来。 “那光头是退役的特种兵,名叫阿尔斯楞,五年前在出任务时,无意中获得了控系鉴灵敲金击石,後被林家以高薪聘入。他和何正春这种林家门人不同,是个雇佣人员。” “呃……什麽叫敲金击石?” “那是控声的鉴灵,可以控制镜前的声音。” “声音也可以映在镜子里吗?” “当然可以,声波只是人眼看不到罢了,并不代表镜子无法映下。”訾宣接著介绍:“那戴眼镜的年轻人名叫林岭西,是林家旁系子弟,鉴灵是知系的细枝末节,可以在镜中突显出周围许多细小的特异之处,这种本领用於搜查探索最是有用。” “这妖女子名叫骆馥竹,是楚家雇佣人员,鉴灵为知系的无所遁形,可以透视障碍物的阻隔。” “你怎麽对他们这麽了解?” “我以前见过他们。”訾宣淡淡道:“我身处在这黑暗之中,不生不死不累不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通过这万千镜子旁观世界罢了,这世上我没见过的人很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滕良文听得心中寒气直冒,要到了訾宣这一步,那真是生不如死啊!不知道当初訾宣是怎麽想的,竟然会做出这个选择。 两人嘀咕旁观,大殿中的三人却也没著。 阿尔斯楞仰头望著那殿中神像道:“这是什麽神像?好像不是佛啊。”他的声音又粗又重,虽然平常说话,却也带著几分凶气。 “这是修罗金刚,镇邪的凶神。”林岭西道:“这浮图寺兴建的目的,就是镇压为恶的睚眦。” “睚眦?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吗?要是有的话,抓一只出去卖,肯定值钱。人家正参加晚宴呢,就这麽被拉来,要不弄点补偿的话,怎麽对得起自己?” 骆馥竹眯著眼睛,伸出右手食指轻搔嘴角,语气姿势显得妩媚异常。她一走动,胸前便是一阵波涛汹涌,看得滕良文眼睛一个劲地发直。 滕良文听到这句话,奇怪地道:“他们没有看到睚眦?” 訾宣道:“那妖物刚在融辛手底下吃了亏,除非有人跑到潭里去搅和,不然它们不敢出来。那为首的睚眦已经年老成精,不是普通动物能比的。” “想弄钱的话,还用得著辛苦买东西吗?”阿尔斯楞色迷迷地狠狠盯著骆馥竹的胸部,咽了咽口水:“你自己可就是最值钱不过的。对了,上次那个白银大陆的土王叫什麽来著?不是说要送你一座矿山吗?” 骆馥竹眉眼如丝,斜瞅著阿尔斯楞,咯咯娇笑,道:“你要喜欢的话,那就包了我吧,你不也挺有钱的吗?”说著话,挺起高耸的胸脯往阿尔斯楞身上蹭去。 但阿尔斯楞却立时收起那色迷迷的表情,如避蛇蝎般闪向一旁,嘴里嚷道:“别,别,你这种大牌,我可享受不起。” “胆小鬼。”骆馥竹不屑地啐了一口,走到一面铜镜前,伸手轻轻抚摸铜镜上的睚眦状镜耳,喜孜孜地道:“这睚眦镜耳的铜镜可是少见的古董,一会儿走的时候,如果能搬走几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她走动起来,胸前波涛汹涌,滕良文不觉想走近些看个清楚,却听訾宣冷喝道:“不想被发现的话,就离那女人远点!” “什麽?”滕良文稍稍清醒。 訾宣道:“无所遁形正是隐形潜踪之类能力的克星,以你现在的水准,只要走过去,就会被她发现。” 各种能力的生克也是建立在实力上的,如果滕良文的隐形能力真能达到三界之外,那麽除非骆馥竹的无所遁形修到最高水准的真实之眼,否则将无法察觉滕良文的存在。 殿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吵嚷声响,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殿外张望,便见一个白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殿里,大声叫道:“外面的水潭里有怪物!” 当滕良文跟在阿尔斯楞身後来到山门时,浮图寺前的空地上已经满是小睚眦! 数十个白衣人狼哭鬼嚎著四处奔跑,各式各样的大小贵重仪器扔得到处都是,被仓皇逃命的人们肆意践踏。 小睚眦疯狂追咬著白衣人,而更多的同样怪物则源源不绝地从潭中跃出。 逃之不及的白衣人,只要是被小睚眦咬到,或是不小心摔倒,很快就会有大批小睚眦扑上去,不过转眼工夫,那人便会被啃得血ròu精光,只剩下一副白骨。 鲜血溅满洞窟,惨叫呼号响成一片,这让安静了数百年的地下洞窟变成了阿鼻地狱。 一排端著自动步qiāng的白衣人站在山门前,却没有shè击,因为洞窟内人与睚眦已经混在一处,使他们无法开qiāng。 奔逃的白衣人开始向浮图寺冲过来,希望可以逃脱那恐怖怪物的追杀。在他们身後,睚眦紧追不放,只有几步之遥。 “开火!”阿尔斯楞看到此情景,大声呼喝:“不能给它们冲上来的机会。” 但是,看著不断呼喊惨叫的同僚,持qiāng的白衣人全都犹豫著不肯开qiāng。 阿尔斯楞怒气冲冲地自一人手里抢下qiāng,对著前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轰鸣声中,火舌喷吐,小睚眦纷纷被打得弹逃横飞,但最先中qiāng的,则是奔逃的白衣人,他们惨叫著倒地,即使一时未死者,也随即被涌上来的小睚眦吃得精光。 “开火,开火。”阿尔斯楞吼叫著,打光了qiāng里的子弹,眼睛通红:“不想死就开火。” 有了他的带头作用,那些犹豫不决的白衣人纷纷开火。 密集的shè击,在他们前方织成一道吞噬生命的火网,将人与怪物一同撕得粉碎。 但shè击的密度再高,也抵不住那些小睚眦悍不畏死的冲锋。 後方的寒潭已经完全被这些小怪物盖满,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於後面跳出来的不得不踩在先跳出来的身上,如此在潭边越积越高,竟堆成一座小丘,不断有更多的小睚眦跑出来,那小丘转眼已有人高。 危急时刻,林岭西带著另一队白衣人跑出来,架起火焰喷shè器向前方狂喷。 空气中充满了高温燃烧後的焦糊味道,热得让人近乎窒息。 尖锐的声响中,道道烈焰将浮图寺前的空地完全铺满。翻腾的火海中,冲上来的小睚眦被烤得又黑又乾,一个个bào裂开来。 每次火焰喷过,地面都是焦黑一片,但随即又被冲上来的小睚眦盖满。 訾宣摇头叹息道:“所谓睚眦必报,这些妖兽生xìng凶暴,嗜血记仇,此刻与人类结下大仇,除非一方死光,不然绝不会停止进攻。” “这水潭下到底有多少这种怪物?”滕良文看得惊心动魄。 原本他看这些怪兽在融辛面前服服贴贴,还以为它们没有多凶悍,此时方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或许,它们在像融辛那样的超级强者眼中算不了什麽,但要是跑出去,对於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訾宣叹道:“我当年曾派融辛深入潭下查看。这潭下水道纵横,密如蛛网,更有许多像这山洞一般的地下岩窟,大小不等,无法追寻睚眦老巢。若是这些睚眦常年在这里生存的话,只怕数量绝不在少。 “当年紫花山大地震,睚眦出水为虐,漫山遍野,足有数万之众,将方圆数十里吃得人兽皆光。” 滕良文遥想这大小睚眦漫山而出来的情景,再想到当年訾宣单人独力平定睚眦之患,不禁又敬又佩。 “现代武器虽然犀利,但要是让这些妖兽在地上突然出现,这春城必遭灭顶之灾。”訾宣皱眉道。 滕良文不解地问:“大师,当年你将这些怪物赶回潭里,怎麽不把这潭口拿东西盖住?” “若是能盖住就好了。”訾宣苦笑道:“那些大的睚眦力大无穷,身坚如铁,跃起一撞,便可以将小山般大的石块撞得粉碎,而且它们的唾液具有极强的腐蚀xìn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可以轻松蚀化岩石。” 两人说话的工夫,白衣人的火焰喷shè器燃油用尽,不得不退下去,重新换上子弹扫shè。 好在趁著这会工夫,更多人已来到寺门前,强大的jiāo叉火力足以顶替火焰喷shè器的威力。 訾宣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里旁观也做不了什麽,还是去融辛的房间瞧瞧吧。” 滕良文在訾宣的指点下往寺内走去,心里却感到有些奇怪,不住猜测,那大号的睚眦为什麽不出来参战? 第八章地图秘钥 融辛的住处位於浮图寺东北角,孤零零一个小房,房内仅有一铺木床板,床上甚至连套被褥都没有,除此之外,整个小房内唯一的摆设,就是在对著床板的墙上,挂著一幅古老的地图。 人要是躺在床上,便刚好可以看到地图。 而与融辛控镜士身分不符的是,这小屋里一面镜子都没有! 就像寺内其他地方一样,这间小屋里,也有白衣人在仔细检查。 虽然山门外的人兽大战正酣,但寺内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丝毫不受影响。 大概是因为这间小房太过不起眼的缘故,谁都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是融辛的住处,所以仅仅有两个白衣人被派来检查这里。 这两人工作得非常认真,沿著墙壁地面,逐分逐寸敲打摸索,便连地图後面也掀起来瞧了瞧。 不过,那份看起来很平常的地图却没有注意,毕竟他们的目的不是收集古董。 “能看懂这幅地图吗?”进得门後,滕良文只来得及扫了两眼,便被訾宣指使著走到地图前。 “应该是指向塔拉玛沙漠腹地的地图。” 滕良文摸著下巴瞧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了一句之後,自然而然地发挥了一下:“这是一份日月王朝中期的军事地图,很罕见,初步估价为三百万到四百万,只是这边角上的四行小诗,却有些不lún不类,应该是後人加上的。” 虽然处在滕良文的脑中,但訾宣却无法窥测滕良文的思想,双方jiāo流必须得通过对话才行。 不过说完那句话之後,滕良文就有些後悔了,訾宣本身就是日月王朝时代的人物,怎麽可能不认得那个时代的地图? 他这麽说出来,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日月王朝,是五百年前统一黄金大陆的强盛王朝,可惜後继的君主荒yín无道,终被唐国的第一任君主推翻,并建立唐国。 但訾宣并没有计较这些,只是又问:“说得详细一些。”语气里面有了些考较的意味。 滕良文这才明白,訾宣的用意没有那麽简单,当下仔细地审视地图:“这地图中,赭色表示的是城镇,嗯,淡蓝色代表山脉,黑色线道表明道路,那些沿线条散布的绿色小点则是驿站、城堡……咦?那道灰线应该是个指示……” 仔细研究之後,滕良文终於明白,这是一份指向塔拉玛沙漠腹地的路线图,而从那些标注在灰色指示线附近的骷髅头来看,这应该是一处极为危险的地方。 此时,那两个白衣人已经检查完毕,失望地离去。 “这就是融辛留下来的东西了。”訾宣长叹一声,道:“他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我jiāo代的事情,这地图所指示的,便是古盒秘钥存放的地点。” 滕良文不解地问:“古盒秘钥?那是什麽东西?” “古盒是浮空岛的镇岛至宝,据说藏著鉴灵来源和六鉴合一关键的秘密,此盒坚不可摧,水火不侵,当年把古盒带回浮空岛的首代岛主,曾留下笔记说明,若想打开古盒,唯有寻到秘钥才行。 “我当年拜访过浮空岛岛主,封下七字大明咒影像之後,答应帮他寻找秘钥,做为报答,可惜终我一生也没能找到……想不到融辛却找到了线索,你看那边角的藏头诗,正是「秘钥於此」四字!” 訾宣说得有些激动,可滕良文却越听越糊涂,便问:“浮空岛在什麽地方?” “浮空岛……” 訾宣还没等解说,忽听屋外有人激动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一直闷声工作的白衣人全都放下手头的事,向喊声跑去。 “把地图收起来,咱们过去看看。”訾宣也不解释浮空岛的事情了,立刻吩咐滕良文道。 滕良文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摘下来,收进背包,然後跑出小房,循声奔去。 声音响自浮图世的藏经阁,那是幢三层的木质小楼,喊话的白衣人就站在一楼的门口,满脸兴奋地挥手大叫。 四周的白衣人都聚了过来,将小楼围得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 当滕良文赶到时,正好看到提著长裙的骆馥竹往圈里走,那些白衣人全都畏惧地闪开两旁,为其让出一条通路来。 滕良文一看机会难得,毫不客气地跟在骆馥竹後面,进入藏经阁。 小楼不负藏经阁的名头,整个楼内都是一排排的书架,架上满是古旧的经文。 六、七个白衣人正站在最後面的一排书架前,脸上都是难掩的兴奋。 书架上放的不是经书,而是一面面形状各异的古镜,足有三、四十个。 骆馥竹走上前去,拿起一面上古时代的五山青铜镜瞧了瞧,笑道:“没错,就是它们了。” 滕良文注意到那古镜背上刻著的一圈铭文咒符,立刻便猜到那是一面灵鉴。 “那些该不会都是……”滕良文试探著问訾宣。 訾宣坦言道:“没错,那些都是灵鉴,是融辛这些年来搜集到的,因为对六鉴合一没有用处,所以便置在这里。” 滕良文没好气地问道:“大师,你知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吧。为什麽不告诉我?” 訾宣道:“这些灵鉴如果融辛用不到的话,对你也没什麽用处。” 滕良文从牙缝里挤出恼火的声音:“大师……就算对我没用,也可以拿来跟别人jiāo换啊!参加镜博会也用得上吧!” “这个……我没想到。”訾宣的回答,让滕良文恨不得掐死这个老和尚。 骆馥竹又将古镜翻看了两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书架上,招手道:“装走,对了,把这里的经书也都带走,这些古本肯定值钱,这回收获可是不少。” 四个白衣人抬著个金属箱子走进小楼内,将灵鉴一面面仔细地放入箱中。 滕良文看得出,那箱子是专门运送珍贵古物的,内部恒温恒湿,而且兼防震、防火。 虽然看著眼馋,可滕良文也不敢当著这麽多人硬抢,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将灵鉴一一装箱运走。 待将灵鉴全部装走後,其他白衣人又进来搬运佛经,此时,一个白衣人急匆匆跑进来:“骆小姐,林先生让我通知您,请加快行动速度。” “真是讨厌!”骆馥竹恋恋不舍地扫了一眼满屋的佛经,这才万分不情愿地道:“好了,都不要搬了,立刻撤离!” 等到骆馥竹带著白衣人离去後,訾宣这才指使著滕良文登上三楼。 三楼也是满屋的书架,架上佛经多是古旧孤本,滕良文老实不客气地抓了最珍贵的几本塞进包里,全当是没能拿到灵鉴的补偿。 在訾宣的指示下,滕良文在最里面的书架底下拖出个方正的盒子来,盒中藏有一书,泛黄发旧,封面上端正写著一行黑色篆字:九转金丹法。 訾宣解释道:“你已经练过了道家基础的静卧养生功,不适合再练我佛家功法,这九转金丹法刚好跟静卧养生功是一路,你可以拿来修炼。” 滕良文随手翻了一翻,只见满眼的内丹、元婴字样,似乎与武侠小说里面,那些修仙的法门差不多,便问:“我依著这法子可练出元婴,成仙成佛?” 訾宣支吾道:“理论上是如此没错……” “理论上?”滕良文怀疑地重复了一句。 “当年的确有人能修出元婴,取代自身承受鉴灵代价,不过……”訾宣轻咳了一声:“据我所知,数千年来,似乎仅有三人练出元婴。” “成……成功率好低啊,那练这东西有什麽用吗?” “自然是强身健体,增加抵抗力了。”訾宣乾笑了两声,道:“要是练功这麽容易的话,还会有那麽多控镜士到处追寻灵鉴吗?” “这倒也是……”滕良文却仍觉得有些不甘,回想起见过的这些控镜士高手,似乎个个身强体健,哪像自己,跑几步路都会喘气? “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对抗鉴灵代价?”他心里怀疑,正要再问,耳侧忽地zhà起一声巨响。 这声彷佛是直接在脑子里zhà开的超级巨雷,震得滕良文脚下虚浮,立足不稳,向後重重摔倒,胸口烦恶yù呕,脑子里一片混乱,两耳好像聋了般。他抬手在脸上一摸,只觉湿漉漉,黏乎乎,竟是被震得七窍流血! 滕良文脑袋一片混乱,似乎连脑浆都被那声巨响震得晃动不休,一时间竟不能思考。 “糟了,这是阿尔斯楞在使用敲金击石!”訾宣的声音此刻显得遥远而缓慢。 滕良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咂舌,“这摆明就是很高级的声波攻击武器啊。” 訾宣急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滕良文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时站不稳,只能扶著墙壁:“还好,有些晕,还有点恶心。” 訾宣道:“他们定是挡不住睚眦进攻,所以才会催促那些白衣人离开,以方便阿尔斯楞施展敲金击石!我们过去看看情形。” 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滕良文觉得好过一些,便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向山门方向走去。 路上见不到半个人影,想来那些白衣人都已提前撤走了。 等到了山门处,只见到处都是白衣人残缺不全的尸体,但更多的却是大大小小的睚眦尸体。 许多睚眦腹腔zhà裂,内脏血ròu抛得到处都是,彷佛有zhà弹从体内bào开一般。 空气中的腥臭气味浓得近乎让人窒息。 山门外的空地上,一层又一层的残碎睚眦尸体堆得一公尺多高。 但空地中央,却有方圆十几公尺大小的一块地方没有睚眦尸体。 那里是寒潭的位置,原本光滑的圆形潭边,塌陷出一块长方形的豁口,豁口中有一条斜向下的石阶,向著水中延伸而去。 滕良文不解地问:“那石阶通向什麽地方?” 訾宣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惊异:“不知道,我从不知道这寒潭中还有这样的地方。这定是阿尔斯楞意外震塌的。” “要下去看看吗?”滕良文拍了拍脑袋,仍觉得晕得厉害。 訾宣犹豫了一下,道:“你若是能撑得住,就下去看看吧,那些大的睚眦还没有出现。” “那我得先去买套潜水用具才行。”滕良文嘟囔著转身就往外走。 訾宣道:“你且换上借影化实,看看对面墙壁。” “难道他们带了潜水服?” 滕良文依言将借影化实重新换到眉心位置,这回比第一次稍有进步,少用了十几秒钟。 换上借影化实後,滕良文对著佛寺的光滑石壁上看,只见那石壁上映著刚刚白衣人用过的各式武器,但却没有潜水用品,唯一特别的是,在那一大堆武器的影子中间,有个圆溜溜的透明泡泡。 訾宣问:“你看到有个透明泡泡没有?” “看到了,那是什麽?” “那就是骆馥竹的避护罩,制造出来之後,便属於物体,可以映在镜中被你利用。” “这样也可以啊。”滕良文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觉得这灵鉴的用法似乎可以有更多方法。 滕良文到石壁上把避护罩影子拿出来,只见这透明泡泡般的避护罩,大约可以容下三人,用手轻轻一碰便不住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滕良文依著訾宣的指点,进入避护罩中,然後再吃力地换回观三千界,重新进行一次隐身,把那透明泡泡一并隐去,这才大著胆子往水中走去。 冰冷的潭水一接触到避护罩便自动散退,只有阵阵寒意仍不停传进来,滕良文感觉好像置身在冰箱里。 直到深入水中,避护罩中却仍然呼吸无碍,滕良文大感惊奇,请教訾宣,才知这避护罩能够自动滤取水中氧气。 石阶长约三尺,宽约一尺,平整光滑,次第延下,直入潭水深处,也不知有多深多远,两侧都是光滑如镜的石壁,隐约可见一些古怪器物的模糊影子,一时却瞧不清楚都是些什麽。 说来奇怪,这潭与污水管道相通,但潭水却清澈透明。 只是潭下黑暗异常,即使是藉著上方传来的光线,视野最多也只到两公尺外,再远便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但更让滕良文感觉奇怪的是,他在水中连一只小睚眦都没看到。 滕良文担心这避护罩不能持久,心里默默计算著时间,脚下走得又快又疾。 沿著石阶向下走了九十九级,石壁忽尽,石阶两端黑黝黝一片,如同万丈悬崖,那石阶兀自向著深水处延伸,彷佛悬於虚空中的一线天梯。 訾宣难掩惊异地道:“怪了,这下面居然有这种规模的人工建筑,当年融辛怎没跟我提起过?” 滕良文心中一动,便问:“大师,融辛刚拜入你门下时,并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吧。” “那是当然,他原本虽然xìng情粗暴,但却尊师重道……”訾宣说了半句,突然顿了下来,好一会才颤声道:“他是下了这寒潭之後,才逐渐变得凶厉……”话语未尽,只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 很显然,他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这个关键问题的。 “那就是了……”滕良文分析道:“既然他对你隐瞒了这水下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那肯定就是在这里遇上了什麽事情,才让他变得如此。” 訾宣默然片刻,道:“他死前已有悔意,可对这水下世界,却依然没有透露半点。” 滕良文明白訾宣的意思,他也在猜测这水下究竟藏著什麽,居然能够让如神魔般强大的融辛至死守口如瓶。 再走片刻,四周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滕良文再下二百多级,转过一个弯,眼前忽的一亮,这漫长的台阶总算到了尽头。 第九章至邪诱惑 前方是一处巨大的洞窟,宛若广场,尽头矗立著一幢高大的建筑。 那建筑风格有些像白银大陆古代的神庙,耸立於三层台阶上,背靠刀削斧凿般的石壁,正面的大门饰满浮雕,左右两侧各有六根三人合抱的粗大石柱,气势非凡。 巨窟顶部石壁的中央嵌有一圆球,约有人头大小,彷佛地底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将这巨大洞窟照得亮如白昼。 但奇怪的是,那光亮仅止於洞窟边缘,洞窟外的水域依然是一片黑暗。 滕良文想不到,在这水下世界竟然会见到如此雄伟的建筑,他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广场中央有个透明泡泡,泡泡里站著三个人,居然是阿尔斯楞、林岭西和骆馥竹。 三人在泡泡内背对背站著,各自面向外界。 那一直未曾露面的巨大睚眦,正在泡泡周围盘旋游动,不停向透明泡泡发起进攻。 每当巨大睚眦冲到泡泡近前时,林岭西手中便会发出一道白色光芒,那白光张牙舞爪,有如活物,形状上与那巨大睚眦极为相似。 巨大睚眦显然对白光很忌惮,看到白光袭来,便立刻闪开。 那白光袭来得快,但巨大睚眦的动作更快,真好像黑色的闪电一般,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攻击。 “他们用的是什麽能力?”滕良文远远就停下脚步,以防惊动正在僵持中的人与睚眦。 訾宣道:“那是林岭西的细枝末节演化出来的滴水不漏,是很有效的防守方法,白光是睚眦在镜中的倒影。” “用敌人的影子来防守,果然是滴水不漏啊。” 但滕良文还是觉得这三人情况不妙,毕竟他们不能总在水里跟睚眦这种水中生物一直耗下去。 这时,大睚眦在转了半圈之後,再次向泡泡里的三人发起进攻。 白光丝毫不差地迎头拦截。 大睚眦一摆尾巴,轻松闪过,就在这时,一个半人大小的水泡突然shè出,准确无误地撞在大睚眦身上。 水泡迸裂,彷佛是在水中引bào了一枚鱼雷,激起万千气泡,翻动白色急浪。 大睚眦的身周刹那间腾起一片污浊的液体,它痛苦地扭动身体,翻起阵阵激流。 阿尔斯楞抓住机会,再shè出三个水泡,zhà得大睚眦浑身血ròu模糊。 “好。”訾宣低喝一声,对没看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滕良文解释道:“他们这是三人配合战术,以林岭西的滴水不漏防守,骆馥竹的无所遁形查录睚眦游动闪避时的规律,最後由阿尔斯楞的敲金击石制造出来的音bào弹攻击。 “真不愧是最新一代的年轻高手,这番配合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看起来,五大世家从叶静柔那件事情之後,真是下了不少工夫啊。” 滕良文虽然听訾宣提过,叶静柔与五大世家有矛盾,却一直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有心想问却也知道这不是好时机,只能强忍住心中的好奇。 那大睚眦被阿尔斯楞连zhà四弹,动作迟缓下来,有气无力地摆著尾巴,却不肯逃走。 阿尔斯楞看这怪兽不知进退,再次shè出一枚水泡样的音bào弹。 这回的音bào弹只有拳头大小,速度奇快,正击在大睚眦头上。 血浪翻滚间,那大睚眦的脑袋被zhà得粉碎! 蓦地,那大睚眦的身体四分五裂,十几只人臂大的小睚眦从它体内跳出,四散奔逃。 阿尔斯楞冷笑一声,音bào弹连环shè出,将这些小睚眦一一shè杀,一时碎肢乱飞,场面残忍异常。 訾宣看得心中不忍,低宣一声佛号,叹道:“善哉,善哉,何必如此呢?” 滕良文却觉得阿尔斯楞做得很不错,对付这种食人凶兽,自然要赶尽杀绝,他觉得,当年肆虐春城的睚眦能在訾宣手下逃走,多半跟这和尚的fù人之仁有关系。 两人正各怀心思,只见阿尔斯楞三人杀尽了大小睚眦,却站在原地不走,反而更显紧张。 滕良文正自不解,那神庙大门内忽然有十几条巨大黑影飞出,竟全是比刚刚那大睚眦块头还要大的超大睚眦! 这些睚眦除了个头要更大外,光滑的背上还有两片两公尺多长的翅膀样翼鳍,游时扇动不休,好像腾舞九天的飞龙一般。 超大睚眦的速度奇快,眨眼工夫便游到了阿尔斯楞三人跟前,四下散开,将他们围在当中。 三人原地未动,依旧背靠背,仗著林岭西的滴水不漏防守,片刻之後,骆馥竹摸清了这些超大睚眦的运动规律,阿尔斯楞将音bào弹连环击出。 十几枚音bào弹几乎不分先後地,击在了每只超大睚眦的身上。 无声无息,只见怒涛翻滚,细碎如暴雨般的白色气泡升腾不休。远远观战的滕良文只觉得身周暗流涌动,一时竟有被冲走的危险,连忙就地趴下,死死抓著石阶,这才算勉强稳住身体。 那十几个超大睚眦被zhà得翻滚飞出二十几公尺远,待定下身子,竟连一丝伤痕也没有,若无其事地在水中打了两个转,便重新围了上来。 阿尔斯楞似乎显得极为恼火,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吼著什麽,可惜水中无法传递声音,那些超大睚眦估计也听不到。 双方僵持不下,那些超大睚眦虽然不惧阿尔斯愣的音bào弹,却极为忌惮林岭西的滴水不漏,但林岭西的滴水不漏却是被动防御方法,不能进攻。 那些超大睚眦既无法攻击到三人,却也不肯就这麽离去,盘来舞去地只是将三人围在中间。 滕良文看了一会儿,眼见他们就在广场中央打个没完没了,便仗著隐身,向洞窟广场走去。 其实他走动起来,仍会带起周围潭水流动,但此刻广场上大战正酣,搅得波涛阵阵,反倒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一路走过去,无论是那阿尔斯楞三人,还是那十几个超大睚眦,都没有发现他。 穿过宽大的广场,登上那三级半人多高的宽大石阶,站在大敞四开的巨门前,滕良文探头向内张望,只见那庙内空间极为高广,他有种不小心闯入巨人住处的错觉,一时满心都是敬畏惶恐。 滕良文深吸了口气,平静心情,走进神庙。 庙门後是处长方形的大殿,极宽极广,左右两侧壁上每隔二十公尺远,便有一扇小门。 这种形势,让这大殿看起来看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殿顶与壁上的房门相对应,同样每隔二十公尺便嵌有一个与外面洞窟顶部差不多大小的圆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整座大殿映得纤毫毕现。 每两扇房门之间的墙壁上,都有个zhēn rén大小的浮雕神像。 那些神像个个形状古怪,面目凶悍丑陋,又雕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了心底发寒。这些雕像并不像一般寺庙、道观里的神佛雕像那样,手持兵刃或典籍,而是拿著一面镜子! 滕良文浑身寒毛倒竖,几疑是在梦中,不自禁地停下脚步,颤声道:“我,我在梦里见过这庙……” 訾宣的声音竟然也透著一丝激动和惊疑:“你也在梦中见过相同的地方吗?” 滕良文心情激dàng,一时竟没有注意到訾宣话中大有涵义。 他觉得口舌发乾,舔了舔嘴唇道:“我刚得到鉴灵时,曾经作过一个怪梦,梦里就是这样一座大殿,不过两旁不是浮雕,而是塑像,但样子都是这样凶恶,而且在手里也都拿著镜子。” 訾宣默然片刻,涩声道:“当年我在初得鉴灵时,也曾作过这样一个梦。” “什麽?”滕良文失声低叫:“难道这梦是每个控镜士都会做的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别的控镜士。”訾宣叹道:“谁会把一个噩梦放在心上呢?” 是啊,滕良文自己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吗?他不再多问,加快脚步向大殿深处跑去,想尽快知道这大殿里有些什麽。 数百公尺的深长大殿,在脚下转瞬而逝。 彩光忽现,宛如突然打开了一盏最绚丽的霓虹灯,映得整个大殿异彩流转,无尽辉煌。 那大殿的尽头处有个圆坛,坛上供的不是塑像神佛,却是一面一人多高的椭圆形镜子。 这椭圆镜子正是彩光的来源所在。 它托在石架上,彷佛水晶制成,散发出著七彩豪光,晃得清水漾漾,波光粼粼,折shè出一道弯弯彩虹,拱在圆坛上方,竟如同给那镜子披上了一道霞帔。 那光,那彩虹,那水波,充满了异样的诱惑,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得心情激dàng,只想过去摸上一摸。 “好美啊……”滕良文在圆坛前停住脚步,仰望那面椭圆大镜,心神迷醉,迫不及待地跳上圆坛,站在那椭圆大镜前。 这镜子刚好把滕良文全身映在其中。 他此刻正处在隐身状态,要是普通的镜子,根本不可能把他的身影映在其中。但他心神迷醉下,却没有注意到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便是訾宣也完全被这面椭圆大镜吸引,竟是一声不吭。 滕良文大声感叹著,一时间,竟满心都想把这美丽无比的镜子据为己有。 他谨慎地向左右观望,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不由窃喜无比,脸上露出充满贪婪的笑容。 “是我的,你是我的了。” 滕良文完全忘了初时的谨慎与小心,彷佛要向全世界宣布般大声呼喊著,伸出手去触摸那面椭圆大镜。 就在滕良文指尖触碰到镜面的一刹那,镜子突然彩光大盛。 镜中滕良文的身影消失无踪,一行金灿灿的大字在镜面顶端浮现:“观三千界”。 接著,“观三千界”下方分出五道短短的竖线,每条线下都各出现一排小字,分别是:“月下红线”、“真实之眼”、“知无不言”、“心灵写照”、“历史重演”。 每排字下又伸出一条细线,汇聚在一点,在那点处再浮现出三个大字:“yù之生”。 滕良文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些字迹,只是两眼发直,爱不释手地摩挲著光滑的镜面,喃喃道:“是我的了,谁都别想把你抢走。” 镜面上的字迹慢慢隐去,接著,顶端重新浮现出一行字:“借影化实”。 这借影化实是滕良文得到的第一个鉴灵,可以说是他人生的转捩点,对他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即使是心神恍惚之下,看到这四个大字,他也不由得心中一凛,迷糊的神智稍稍回复清醒。 一如刚才那般,“借影化实”四字之下延出五道细线,每线下各有一排小字:“借影还原”、“借影取力”、“借影化虚”、“借影潜形”、“借影附魂”,五行小字下各延一线汇在一处,显出三个大字:“幻亦真”。 滕良文回想起訾宣的话,不由心一动,暗道:“这不就是借系六鉴合一所需的相辅六镜吗?” 他正琢磨著,那镜上的景象却又是一变。 除了“幻亦真”三个字外,其他字迹都慢慢隐去。“幻亦真”三字浮动到镜子中央,好像bào开的礼花般碎成万千光点,闪动的光点之间,一本书的影子浮现出来。 那书面棕黄,光滑平整,似皮似革,左侧竖排三个大字:“幻真谱”。 “幻真谱?”滕良文看那书样子奇特,材质更是前所未见,一时好奇忍不住探出手去,想把这镜中书影抓出来仔细瞧瞧。但手按在冷硬的镜面上却没能伸入,他这才醒悟自己此刻用的是观三千界,自然没有了借影化实的能力。 便在此时,镜中影像再变。 镜面波纹dàng漾,彩光之中幻出一对赤luǒluǒ的男女,一黑一白两个躯体黏在一处,正做著成年男女最爱做的事情。 那影像是如此真实,便连两人身上的汗水光泽都一清二楚,这让滕良文觉得自己彷佛是在隔窗偷窥,只看得小腹火热,气喘如牛。 但当他仔细一看,却发觉事情大不对劲。 那镜子里面的人他居然都认得。 女主角竟就是正在外面跟超大睚眦僵持不下的骆馥竹。 而男主角却是……他自己! “怎麽可能?” 滕良文心中又惊又骇,正感错愕的当口,只见镜中影像再变。 这回变作了一男两女,男主角依然是滕良文,而女主角却换成了叶静柔与姬小馨。 滕良文手持皮鞭,穿著SM黑皮衣,而两女身上仅有一件丁字裤,匍匐在滕良文脚下,满身汗渍与鞭痕,情景yín靡不堪。 滕良文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是难以想像,女王般高傲的叶静柔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场景中。 蓦地,镜中的滕良文一鞭挥下,正抽在叶静柔身上。叶静柔痛得檀口微张,似乎在呼喊,整个上身都不由自主地挺直起来。 滕良文只觉得喉间发乾,直勾勾盯著叶静柔那雪白的胴体,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镜中景象便这般不停地变幻下去,男主角固定不变,女主角却是如流水般变幻不定,每个滕良文曾经遇到过的女子都一一出场。 滕良文看得浑身yù血沸腾,喉间咯咯轻响,觉得一阵冲动涌上心头,只想就这麽转身冲出去,抓住那些女子,学著镜子里的幻象大肆yín虐一番。 “咄!”自从见到这面椭圆大镜後,就再没出声的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宣突然大喝一声,沉声诵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滕良文便觉脑中轰鸣,眼前一阵发黑,脚下彷佛踩到了棉花般虚飘无力,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 砰的一声大响,椭圆大镜被滕良文重重撞倒。 人与镜翻滚著摔下石台,发出连串巨响。 镜中幻象烟消云散,点点彩光自镜中喷涌而出,在水中四散流转,彷佛万千蝴蝶飞舞不休。 滕良文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软,似乎连骨头都酥掉了,颤声问道:“怎麽回事?” “那镜子是邪物,它在诱惑你!”訾宣厉声道:“毁了它,毁了它!” 忽听一声脆响,彷佛是龙吟凤鸣一般,震得水晕连连,彩光四散,椭圆大镜震动不休,大殿两侧的房门应声同时敞开。 无数小睚眦汇聚成的黑色浊流自门内滚滚而出,彷佛注入清水的墨汁一般,在大殿内扩散开来。 滕良文心底寒气直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从地上一跃而起。 他正打算逃出大殿,却听訾宣声嘶力竭地喊道:“毁了它,毁了它。” 这一声大得离谱,震得滕良文两耳嗡鸣不绝,他不及细想,一脚狠狠踩下。 椭圆大镜的镜面顿时出现数道裂痕。 滕良文便觉得,心底似乎有什麽东西碎裂般,说不出的难过烦躁,随即耳畔啪啪细响不绝,无数细纹彷佛蛛网般,爬满了椭圆镜面。 幻动的彩光化为一道道光束,自裂缝中喷shè而出──整个大殿隆隆晃动,彷佛地震了一般,宽大的裂痕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眨眼工夫便密布墙壁、地面。 大殿中央塌出一个直径达十公尺的巨大黑洞。 一颗高近四公尺的巨大蛇头自黑洞中探出头,蛇头左额上还长著支粗大的独角,那角流光溢彩,一如椭圆大镜。 大头吐出血红的蛇信,好像条粗鞭一般甩到殿顶,将整个殿顶击得粉碎,露出大殿上方光如平镜的石壁。 大大小小的石块在水中向上疾飞出去,带起狂乱的疾流。 诸多小睚眦被疾流带得身不由己,到处乱窜,不少撞到滕良文身前,却无法穿透避护罩。 “睚眦?” 滕良文觉得自己好像在作一场最古怪的噩梦。 “这家伙不知活了多少年,肯定已经成精了。”訾宣的声音也显得极为紧张:“看到它额上的角没有?等到它再长出一支角来,它就可以成龙了。” 若深潭般漆黑的巨大眼睛转了转,最後盯住正一脚踩在椭圆大镜上的滕良文。 那巨头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这一声虽然没有传到滕良文耳朵里,却激得本就湍急的水流变得更急。 滕良文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洪水瀑布中一般,身子被疾流带得飞起来。 “稳住!”訾宣喝道:“别忘了,你现在正隐身,它看不到你。” 滕良文正吓得六神无主,听到訾宣提醒,这才想起隐身这件事,心下稍安,一面竭尽全力在水中稳住身形,一面朝那巨头看去,果然发现那巨头的眼睛并没有随著他转动,而是始终盯著那破裂的椭圆大镜上。 滕良文心中大喜,拼命靠到左侧墙壁上,扣住墙壁上的裂缝,顶著急流,向大殿门口方向爬去。 “去把那面镜子砸碎。”訾宣似乎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有多麽危险,扯著嗓子在滕良文耳旁大吼大叫。 “没看那大块头在盯著镜子吗?现在过去等於是送死啊。”滕良文可不想死,一面嘟囔解释,一面接著往门口爬。 “它看不到你,怕什麽?”訾宣声音中透著冲天的怒火,气急败坏地吼叫,早没了一代高人应有的风范。 怕不怕是一回事,值不值得冒险又是一回事。 滕良文不清楚,訾宣为什麽一定要砸碎那面镜子,自然也就没有冒险行动的勇气了。而且他心底也隐隐有几分不愿,似乎有个莫名意识在阻止他这样做。 “我刚才那一脚,已经把那镜子踩……” 滕良文刚刚说到这里,觉得身侧水流忽然变急数倍,他不由一惊,扭头向那巨头看去,却看到一条鲜红宽大的东西扫了过来。 舌头袭来! 滕良文大惊失色,松开紧扣著墙缝的双手,任身体被水流卷走。 鲜红的巨舌擦身而过,重重击到墙上,如同当场bào了颗水雷一般,将墙壁击塌了半边。 碎石在疾流中乱飞乱舞,砸在避护罩上砰砰有声,巨大的力道冲得滕良文皮球般东飞西dàng。 塌掉的墙壁後,露出一间间大约五十多平方公尺的小房间。 每个房间墙壁都满是污浊的惨绿色,似乎涂著层层绿色污泥,地上的绿泥更是足有一公尺多厚,在急流冲dàng下,依旧牢牢黏在一处。 绿泥中隐约可见累累残缺白骨,白骨间有一颗颗足球大小的褐黄色椭圆形大蛋。 有些蛋已经破开,小小睚眦正挣扎著从破碎的蛋壳中往外钻。想来这些都是那洞窟中巨型睚眦的後代子孙。 这外表金碧辉煌的巨殿,竟然已经成了妖兽睚眦的巢穴! 滕良文在水中翻滚数下,还没来得多想,那鲜红的巨舌再次打横扫来,重重击打在避护罩上,连人带罩给扫得逆流疾飞,重重撞在右侧墙壁上,再像球一样弹回,落回那石台下方。 避护罩波动不休,渐淡渐薄,竟有消失的趋势。 要是在这水底下没了避护罩,那可就死定了。 訾宣大吼:“快把借影化实换回来!” 滕良文吓得魂飞魄散,两手抓住石台稳住身形,拼了命地凝神冥想,将借影化实鉴灵重新挪回眉间位置,这才算稳住将要散去的避护罩。 滕良文刚刚松了口气,那舌头又从上砸来。他这回有了些许准备,看准那舌头来势,扳著石台边缘躲到一旁。 舌头重重砸在石台上,石台应声粉碎,滕良文抱著小半块石台被水流冲出几步远,便因过於沉重而落向地面。 他被舌头的步步紧逼搞得十分火大,用双腿夹住那破碎石台稳住身形,从背包里掏出一面小镜来。 这镜子还是他在停车场上大战融辛时用的,镜中尚留存著数十辆车影。 滕良文看准一辆重型卡车探手掏出,打算用卡车砸石头。 蓦地一块大石夹在急流中飞来,撞在避护罩上。 滕良文被撞得身形不稳,一时没拿住镜子,那小镜脱手落到地上,顺著水流就要被冲走。 滕良文大急,一掌按向小镜。 此刻小镜镜面朝上,正映著殿顶上方那光滑如镜的石壁。 滕良文这一掌又疾又准,正按在小镜镜面上,整个手掌深入镜中,直没至腕。 殿顶的光滑石壁忽然一阵晃动,一只足有十公尺长的巨大手掌自石壁中探出,直落而下,正按在那巨大睚眦的头上。 第十章生而已亡 巨大手掌闪著淡淡白光,彷佛自天而降的神只之手。 滕良文只觉得按入镜中的手掌似乎按到了什麽活物,又冷又滑还有点黏乎乎,感觉很是恶心,他本能地将手向上猛抽。 巨掌在同一时间迅速缩回石壁中。 滕良文心里不禁一动,试探著重新将手掌慢慢伸入小镜中。 果然,那只巨掌再次伸出石壁,悬於大殿上方。 “这也是借影化实的能力吗?”滕良文一面伸缩著手指,继续验证,一面向訾宣请教。 “或许是吧,我没有见过借影化实的能力。”訾宣的语气却显得不是那麽确定。 “嘿嘿!有这麽大一只手,那睚眦还不是手到擒来?” 滕良文心头狂喜,也不仔细研究一下这种能力的优缺点,就握紧拳头,对著那巨型睚眦的大头一拳砸下。 巨拳落下,声势惊人至极,带得水流狂涌,正轰在巨型睚眦的头顶。 但没想到这麽大的拳头砸下去,那巨型睚眦却显得毫不在乎,彷佛那一拳给它搔痒都嫌太轻般,轻轻晃动,尖角自拳背攸地划过。 血光四溅,将那一片清水染得通红。 滕良文痛得猛缩回手,只见手背上现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不住流淌。 这无意中新学的招法中看不中用,滕良文又是不解,又是郁闷。正出神的工夫,舌头再次抽来,将他连人带避护罩抽得直飞出去。 “我还在隐形,它怎麽可能发现我?”滕良文对这个问题大为不解,但此刻也不是思考的好时机,眼见那避护罩被连击两记後越发稀薄,他不敢再耽搁,待落到地面稳住身形之後,立刻掷出一辆重型卡车。 巨型睚眦长舌一弹,将那卡车拦腰卷住,随即送进大嘴,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破碎的零件顺著嘴角直往外蹦。 “胃口真好啊!大家伙。”滕良文冷笑一声,再掷出一辆大型货柜车。 巨型睚眦似乎到了甜头,舌头一卷又往嘴里送去。 滕良文看准那车刚到巨型睚眦嘴边的时机,突然举qiāngshè击,一qiāng便将油箱打bào。 整个货柜车在巨型睚眦嘴中bào成一团烈焰,浓烟滚滚。 巨型睚眦痛极,仰天怒吼,嘴里喷出数公尺高的火柱,头摇颈晃,震得整个神殿轰轰乱晃,好像大地震一般。 滕良文诡计得逞,顾不得其他,转身就逃。 不想他这一步落下,便觉脚下似有东西碎裂,低头一看,只见彩色光束如利剑般四shè而出,一团半透明的圆形物体徐徐升起。 他这一脚,竟然刚好落到那椭圆大镜上,把这椭圆形大镜踩得四分五裂! 滕良文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就好像是失去了最珍爱的东西般,说不出的难受,一时呆在当场。 满地碎片皆放shè著彩色光束,在万千光束之间,那半透明的圆形物体彷佛活物般扭曲蠕动,居然慢慢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形。 那人手足伸动,衣带飘飘,虽然面目模糊,但从身形上来看,俨然是个身材超级火辣的女子,在彩光之中缓缓飘升,宛如传说中的仙子,眨眼工夫,便飞到了滕良文眼前。 滕良文禁不住伸出手想去捕捉,却忘了他手上还捏著一面镜子。 那半透明女子一见到小镜子,显得极是慌张,转身想要逃跑。 但那普通的小镜竟好像有著无穷的吸力,一靠近这半透明女子,便把她吸进了镜中。 这一连串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滕良文来不及细想,一切便已结束。 那面普通的小镜在吸收了半透明女子後,瞬间幻动,变作椭圆形状,晶莹剔透,彩光闪烁,赫然便是那椭圆大镜的缩小翻版。 地面剧震,整个大殿四分五裂,快速垮塌。 巨型睚眦钻出了半个身子,两只前爪已经踏上了地面。 滕良文惊见这巨型睚眦的颈上竟锁著条粗大的子。 那子金光灿灿,竟好像是黄金铸就般,任那巨型睚眦如何用力,也无法摆脱金的束缚。 滕良文被洪流卷得飘飞起来,直撞上壁顶,在水流冲带下,贴著壁顶,翻滚著向前而去,尽管被翻得晕头转向,胸闷yù裂,却也没忘了先将那椭圆小镜放回背包。 眨眼工夫,滕良文已经越过巨型睚眦,眼看著便到了大殿门口,可就在这时,没有了观三千界支持的隐身却失去了效用! 滕良文立时暴露在万千睚眦的视线内。 彷佛得到了什麽指令一般,万千睚眦汹涌而上,黑色急流立刻将滕良文牢牢包在其中。 无数利齿拼命啃咬著避护罩,看得滕良文背後寒气直冒,连连将身上的手榴弹掷出,却无法驱散那群睚眦。 滕良文正无计可施,忽见前方白光闪动,无数小睚眦与水流一同被冻结成冰团,刺骨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几yù被冻僵。 白光连闪,成群的睚眦接二连三被冻成冰雕。 一只手忽然探进避护罩内,一把抓住滕良文身上的背包,拖著他迅速离开。 滕良文抬眼看去,就见前面有个穿著潜水服的人影,正倒踩著洞穴壁顶,向前疾跑。 这人每一步踏下,脚底都会立时结出一层寒冰,将他的脚与石壁冻在一处,而当他抬脚时,那脚下的冰却在瞬间融化,真是神奇无比。 而这人跑过之处,水中立时凝出大大小小的冰块,将那些来攻击的睚眦冻在其中。任那些睚眦攻击得如何凶猛,却不能阻止他前进。 巨型睚眦眼看著无数子孙被生生冻毙,愤恨至极,连连挣扎,带得整个洞窟都跟著剧烈晃动起来。 长舌凶猛地抽向两人,但却在接近那人的刹那间被冻成冰束,黏在洞顶,待巨型睚眦将舌头从冰冻中解脱出来时,两人已经跑出大殿。 此时,在神殿广场上的阿尔斯楞三人已经陷入危机。 从大殿内汹涌奔出的千万睚眦将三人围在当中,攻击之密集,即使是以林岭西的滴水不漏,也不能完全防守,避护罩眼见就要消失。 阿尔斯愣急得怒吼连连,音bào弹接连不断地shè出,但面对数量如此多的睚眦却根本无济於事。 那人拉著滕良文自洞窟壁顶一跃而下,所过之处带起一道滑梯般的冰轨,硬穿过睚眦的重重包围,来到三人身前,一手拉住阿尔斯楞,对滕良文急道:“抓住他们两个。” 这人的声音冰冷生硬,却给人一种坚毅之感。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依言抓住林岭西与骆馥竹。 那人此刻刚好落地,双足一顿,带著四人飘飘而起,向洞窟外游去。 睚眦兀自不肯甘休,紧追不舍,宛如一条水中黑龙,狰狞舞动而来。 滕良文拉著林、骆二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手,只觉得一只手又粗又大,硬邦邦的满是老茧,另一只手却细嫩小巧又软又滑,不觉心中一动,偷眼瞧去,只见骆馥竹正神色不定地回望後方。 滕良文回想起在椭圆大镜中见过的yín靡镜象,不觉咽了口唾沫,浑身燥热。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訾宣很不识相的冒出来,打断了滕良文的意yín,不停念经。 滕良文只觉得这和尚跟苍蝇一样讨厌,忽然对发狂的融辛有了几分理解,要是有人也这般经年累月在他耳旁念经的话,他只怕也要发狂了。 此刻五人已经游出洞窟范围,只见後方泥石飞溅,整个洞窟开始塌陷。 睚眦惊走,纷纷向洞外游来,此时它们已顾不上再追赶这几个人,而是急著逃命了。 那人一出洞窟,令阿尔斯楞抓住林岭西,他空出手来,对著那洞窟口一举,便见白光闪动,宽大的洞窟口眨眼间凝出一座巨大的冰山,将整个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竟是一只睚眦都没能逃出来! 冰山後的洞窟继续塌陷,将那辉煌神殿与无数睚眦一同埋葬。冰山崩裂,那漫长石阶也跟著一节节塌沉下去。 那人带著滕良文四人飞速上升,不多时便回到潭口,跃回浮图寺前。 此刻,整个浮图寺所处的洞窟摇颤不止,大小裂缝不断出现,眼看著也要支撑不住了。 那人跳出水潭,一落到地上,身上那笨重的潜水服立时蒙上一层白色薄冰,身子一动,寸寸碎裂散落於地。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中等身材、国字脸,胸前挂著块护心镜似的精钢圆镜。 他反手一拍,滕良文与阿尔斯楞等人身上的避护罩,便跟那潜水服一样,变成了碎裂的冰块。 “是你?”阿尔斯楞三人齐齐色变。 那男子微一摆手,道:“放心,我的目的不是融辛的灵鉴。”说完,也不等三人回话,拉起滕良文就跑。 馀下三人面面相觑,直到头上开始掉下碎石,这才回过神来,齐喊了一声,仓皇逃命。 天色已晚,长街上的店铺都已关门歇业。 防空洞前停著辆吉普车,那男子扯著滕良文跳上车,立刻发动,向街口开去。 大地彷佛地震般剧烈颤动,四周高楼在可怕的破碎声中,裂开一道道缝隙。 阿尔斯楞三人刚从防空洞大门跑出,那入口便轰然倒塌,溅起老高的碎屑浮尘。 地面在这倒塌中摇晃得更加厉害,并开始慢慢下陷,终变成一个深近十公尺、直径达一百公尺的大坑,周遭楼房尽数倾倒,扬起的浮尘直上高空,夜风吹拂下,仍然凝聚不散。 把目光从那扬上夜空的尘烟收回来,滕良文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谢,请问……” “我叫刘敖江。”那男子冲著腾良文微微一笑:“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受人之托?”滕良文心中疑惑,正想追问,不料那男子却抢先说道:“你也不用多问,到了那里,自己向她道谢吧。” 这麽一句话,便把滕良文所有问题都堵了回去,他只好郁闷地闭上嘴巴。 有心要向訾宣请教,却又顾虑这男子会听到,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嘀咕:“那和尚刚才还念佛经念得那麽起劲,怎麽这会又不吭声了?也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高手是何方神圣。” 不多时,他们离开春城,沿著公路行驶了一个小时,车子顺著一条窄窄小路转下公路。 这条路虽窄却修得极为平整,两侧皆是密林,路的尽头是一处占地极广的私人庄园。 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庄园,园内都是长青的松柏,虽然正处初春,依旧绿树成荫,便在绿树之间,只能容一车通过的小路直通到庄园深处,沿路望去,可见一幢淡黄色的三层小楼半掩在树丛後方,给人种独特的淡雅之感。 单从这庄园的占地面积,就可看出主人非富即贵的身分。 刘敖江开车入园,将车停在小楼前,领著滕良文进了小楼,请他坐到沙发上後,倒了两杯茶,便自行转身离去。 滕良文端著茶杯,还没等喝上一口,就听到楼外传来汽车发动声,他心里一动,跑到门前,正好看到那扬长而去的吉普车背影。 “这家伙到底什麽意思?” 滕良文完全被刘敖江高深莫测的举动给弄糊涂了,正疑惑间,忽听身後有人道:“是我让他先走的。” 这声音极大,彷佛说话的人在扯著嗓子大喊,却也极为动听,如果音调降个几阶,以仙乐般悦耳来形容也不过分。 听到这声音,滕良文心中一紧,霍然转身,恰见叶静柔正从楼梯上漫步而下。 此刻的叶静柔身穿军用大衣,衣襟围著一条丝质领巾,脸颊上还浮著些许淡粉色的红晕,别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滕良文觉得眼睛被晃得一花,又想起在那镜中看到的yín靡一幕,一时热血沸腾,鼻端发热。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訾宣唠唠叨叨的念经声再次响起,把滕良文刚刚冒出来的那点色情念头,又打压了回去。 滕良文脑中为之一清,立刻醒悟自己此时处境:“又被这女人算计了!”他一时大为懊丧,不假思索地拉开房门,就打算逃出小楼。 “在我面前,你能逃得掉吗?”叶静柔的声音适时响起,阻止了滕良文的举动。 滕良文缓缓转身,冷笑道:“你拦得住我吗?” 至少他现在会了一样隐身术,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掉吗?所以,这句话他说得信心十足。 可惜的是,訾宣却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逃不掉”,便立时把滕良文的信心统统打散了。 滕良文绝不怀疑訾宣的眼力和判断,而且,从那些控镜士高手对叶静柔的忌惮,也可看出她的实力之强。 不过,他却不肯在叶静柔面前示弱,又补充一句:“我不会任你摆布的。” “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应该好好谈一下。现在这个别墅里只有你我两人,绝不会有人能窃听,或是打扰我们的谈话;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谈的话,也可以选择离开。 “不过这里距离市区四十公里,唯一的车已经被敖江开走了,你也不可能在路上叫到计程车,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徒步走回市区的话,我不会拦你。” 叶静柔说话间,已经自楼梯上走了下来,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轻啜了一口,道:“这麽好的茶,可是很难喝到的。” 滕良文狠狠地瞪著叶静柔,却也只能怏怏地走回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端起手里的茶,狠狠喝了一大口,结果被滚沸的茶水烫得一阵呛咳。 要是在以前,这四十公里的路,对他而言也不是什麽问题,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却是极差,根本不可能撑过这四十公里。 此刻春寒料峭,夜里比寒冬腊月也暖不了多少,滕良文身上的衣物不多,要是就这麽凭著一股火气走出去,九成九会冻毙路边。 既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离开,他便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很显然,叶静柔让人把他带到这里,就是算准了这些事,逼著他不得不留下来,至少在天亮前不可能离开。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擦去下巴、胸前的茶水,自觉出丑丢脸的滕良文更是火大。 见叶静柔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茶不说话,滕良文冷笑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误会,你们不是把我当成诱饵来吊融辛吗?想来我没有死在浮图寺,你一定很意外吧。” 叶静柔再次小啜了一口热茶,这才放下茶杯,虽然脸上仍旧冷冰冰没有任何表情,但那轻轻敲击著沙发扶手的手指,却表明她此刻正处在犹豫和思索中。 滕良文强自忍耐了一会儿,见她仍不说话,便觉得胸中有股邪火不停地往上撞,但让人感到难堪的是,这股邪火里面,yù火却明显要比怒火还要旺盛。 叶静柔在镜中赤luǒ著被鞭打的形象,不时自他眼前闪过,让他只觉得胸中那股火气不断冲上来,便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总想要饿虎扑羊般猛扑上去。 滕良文觉得,自己的理智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崩溃,訾宣又开始在他耳旁不停念经,却不像刚才的作用那麽大了。 “你……” 滕良文终於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点事情做,或是找点话说,很可能就会做出些不妥的举动来。 但滕良文刚一开口,叶静柔却突然停止了敲击沙发的动作,抬头注视著他,一字一顿地道:“其实,你已经死了!”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续集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三集 失落的文明 第一章我的镜中没有你 叶静柔对滕良文说道:“你知道,我的鉴灵是可以预测人死亡的黄泉之途,而我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从酒瓶的倒影上,看到了你死亡的影像。 “你本应该在家里被曲方忠杀死,小馨赶到的时候,只能夺取借影化实的鉴灵,而无法阻止曲方忠行凶。 “可是,你却没有死,而是被小馨救了回来!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无法在镜中看到你的身影……你已经脱出了既定命运的束缚!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从我得到黄泉之途后,便一直希望可以运用这种预知力量,来改变他人的死亡命运,但我却没有一次能成功!只有你是唯一的例外。 “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关于借影化实的传说。 “在传说中,借影化实还有另一个称呼神祗之手,它的力量可以在虚与实、生与死之间穿梭。但在正式的记载中,却从来没有哪个继承者拥有这种力量。 “所以,我怀疑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激发了借影化实的力量,能改变命运的力量!” 客厅内只有叶静柔高亢的声调在回dàng着,滕良文完全被她说的内容惊呆了。 好一会儿,滕良文才吞了吞口水,强调:“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这跟你把我当成诱饵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这是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否则他就不会从叶家逃跑了。 “那只是一个试验。”叶静柔面无表情地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凝视着缓缓升起的蒸气,道:“我需要证实,你是不是真的拥有了神祗之手的力量!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的出现,也使融辛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他原本会在浮图寺中死去,死因是鉴灵代价bào发,躺在床上溃烂而死。 “可是,现在他却是被人杀死的!” 叶静柔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滕良文超级不爽,或许在叶静柔眼里,他就跟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差不多,仅仅为了一个猜测,就把他陷入死地! “很了不起的试验啊,那我算什么?一只小白鼠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或许很强大,很了不起,但你没有资格蔑视我的生死!” 他冷笑着站起来,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瞪着叶静柔,试图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气势。但他没想到,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叶静柔藏在围巾中的脖颈看个一清二楚。 那颈子修长白皙,在灯光下散发着白腻的光泽,让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冲动。脑海中,訾宣的诵经声虽然未停,但却显得那样遥远,已经无法压抑他的情绪。 “自从我获得黄泉之途后,世人在我眼中便都是死人!” 叶静柔缓缓放下茶杯,抬起头,冰冷的目光落到滕良文身上,真的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滕良文强压着翻腾的yù望,反唇相讥道:“世人在你眼中都是死人?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吗?难道你也把自己看成一个死人?” “我吗?” 叶静柔嘴角忽地微微一翘,似乎在苦笑,但这种表情仅仅是一闪而过,快得让滕良文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她的语调仍然是一贯的冷漠:“或许是个幽灵吧,我唯一在镜中看不到死亡的,便是我自己。 “不,现在应该是有两个人了,你和我。我的镜中没有你和我的存在。” 滕良文却不敢再看叶静柔,转过身,背对着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夺取我身上的借影化实,获得这种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听说你很厉害,杀死我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吧?” 叶静柔淡淡道:“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 滕良文口干舌燥,眼前不停闪过那镜中的yín靡景象,此刻他大部分精力不是用在跟叶静柔口舌jiāo锋上,而是用来压制冲动的兽xìng了。 “寻找鉴灵的本源,以及永久解除鉴灵代价的方法,改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改变每一个控镜士的命运!” 叶静柔脸上没有表情,但声调却比刚刚高亢了一些,这让滕良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激动。 “鉴灵不可能无缘无故存在!它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而存在?第一面鉴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在哪里出现的?只要能搞清楚这些,我们就有机会改变鉴灵带给我们的命运! “我原本一直以为,既然鉴灵的存在是既定的命运,那么就无法改变,直到你的出现!有了神祗之手的力量,我们就有机会改变命运!” 滕良文猛得转过身看着叶静柔,他的眼睛通红,气喘如牛,仿佛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强行压抑着什么。 叶静柔注意到滕良文的不妥,中断了自己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怒色。 几年前,她曾经见过一个人,当着她的面露出这副表情。那对于她而言,绝对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空中充满了暧昧而危险的味道,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片刻,滕良文呼吸越来越急促,却终于强行转过身体,道:“既然我有了扭转命运的力量,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合作,自己来不行吗?找别人不行吗? “我想,那些世家大族至少在人手和财力上,应该比你充足吧。”他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叶静柔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神色,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镇定的步伐,向楼上走去,冷冰冰地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世家大族沉迷于鉴灵带来的力量,而完全忽略了那可怕的代价,为了追求力量,他们甚至不惜牺牲子孙后代的健康。 “如果你肯为他们效命,他们会很乐意,若是让他们帮助你寻找鉴灵本源的秘密,那根本不可能。 “明天早上我听你的答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派人送你回到春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上了二楼,把呼吸越来越沉重的滕良文独自扔在客厅中。 叶静柔回到自己楼上的房间,镇定的步伐突然飘浮起来。 她哆嗦着手,将门窗全都锁好,拉好窗帘,坐到床上,抱膝团成一团,肩膀轻轻颤抖,低低的啜泣声很快便自臂缝间传出。 卸下了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她不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女王,也不再是叱吒天下的控镜士高手,她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孩儿。 那段可怕的经历,正是她心灵上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任何意外的触碰,都会让她痛苦不堪!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哭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轻声嘟囔出这么一句,拿过床头的镜子,仔细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她犹豫地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按动按键,但只按了几个数字便停下来,叹了口气,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望着那手机怔怔发呆。 “啊!”楼下传来滕良文好像狼嚎般的大吼,随即便是楼门重重开合的声音。 叶静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站起身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向外张望,却见滕良文并没有走,只是站在院子当中。 大冷的天儿,他把外衣都脱了,仅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初春凛冽的寒风中,大张双臂,似乎在拥抱着什么。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叶静柔站在窗口,凝望着滕良文,一时失神。 用一句兽血沸腾来形容滕良文现在的感受,绝不夸张。 兽xìng冲动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汹涌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訾宣的诵经声仍持续未停,但却丝毫不能缓解他的yù望。 “好热,热……” 滕良文喃喃地扯掉衬衫,赤luǒ着上身,站在寒风中,却依旧觉得热得要死,理智即将被热浪所吞噬。 “大师,别念经了,跟我说点话吧。”滕良文含含糊糊的说着,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转过来,向着楼门走去,嗡嗡诵经声似乎也变成了细若管箫的呢喃呻吟,诱人无比。 訾宣停止念诵,道:“心魔作祟,你要克制自己。” “我为什么要克制自己?”滕良文低声反驳着:“我可以这么做,她既然拿我的生命做试验,我为什么不可以对她这么做?” “你本心善良,虽然对叶静柔的做法有怨怼,却从没有起过报复的念头,这并不是你真实的想法!你已被心魔迷惑,所以才会恶念大起。” “我现在就想这么做,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杀机既起,业障即生。那你可想过自己能办到这点吗?叶静柔为天下十大青年控镜士高手之首,你若去做这等不轨事情,只会白丢了xìng命。” “我已经死了,她说的。难道她的死亡献祭还能杀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吗?”滕良文觉得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提示着他,便不假思索地顺口说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訾宣大惊,他从来没跟滕良文说过关于黄泉之途的事情,滕良文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弱点? “我就是知道,她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还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滕良文语音含糊,双眼满是yù火,口水顺着下巴直淌:“我要扒光她的衣服,把她绑起来,拿鞭子抽她,看到她那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不爽……” 訾宣怒吼道:“难道你想变得跟融辛一样吗?” 这一声好不响亮。 訾宣自从离开地下佛寺之后,就始终只是轻声慢语,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吓得滕良文不禁一激灵,神智稍缓,融辛的形象立刻冒出来,赶走了诱人的yù念。 “和融辛有什么关系?”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前,犹豫着发问。 “融辛变得凶暴残忍,定是因为那妖镜的诱惑!”訾宣声音越来越暴怒:“那妖镜在诱惑着我们每个人……” 说到此处,他突然警觉了起来,颤声道:“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很显然,訾宣也没能逃脱那妖镜的诱惑。他再顾不得教训滕良文,低声喃喃念经,平复情绪。 经訾宣这么一提醒,滕良文已警觉到事情不妥了。 虽然说食色是男人本xìng,但像这样精虫上脑,却显然不大对头。 他强行克制着自己的yù望,回到院子中央,努力让自己不停地思考,不停地回想融辛那可怕的样子,用以镇压炽热的yù火。 但这些办法也很快就失效了,滕良文不得不再次向訾宣求助:“大师,帮我想想办法。” 訾宣念了会儿经文,情绪已经平稳下来,琢磨道:“练功吧,只要凝神如一,便可抗拒万千诱惑。既然成了控镜士,这对抗鉴灵代价的练气术总得学,今天未尝不是一个好时机。 “练气者最大的问题便是心魔做祟。你今日心魔正盛,入定虽然艰难,但今日若能成功凝神入定,以后修炼到关键时刻,走火入魔的危险便大大减小了。” 在控镜士漫长的发展历史上,总结出来的对抗鉴灵代价的方法千门百类,但最有效的方法之一,还是黄金大陆上唐国发展的道家练气之法。 因为滕良文已经练过《静卧养生功》,有了练气术的基础,所以訾宣教给滕良文的便是他从地下佛寺里取来的《九转金丹法》。 最早开创这一修炼法的李仲陵,也是一位控镜士。他认为,鉴灵代价实际上是一种病变。 因为鉴灵是异物,强行进入人体后,与人体自身环境格格不入,所以才会产生出种种不适,用现代观点来说,就是人体的排斥反应。 《九转金丹法》便是以此理论为基础发展出来的,修炼目标便是将内气、人体、鉴灵三位混同一体,炼化元婴,届时便可以用元婴代替人体来承受鉴灵代价了。 但修成元婴只是《九转金丹法》修炼的初步成果,接下来还要再将元婴炼化为zhēn rén,将zhēn rén炼为赤子,到了这一步,才算是达到了三位一体的效果,鉴灵完全与人体融合,再不会有任何排异反应了。 只是修炼艰难,这《九转金丹法》自问世以来,除了首创的李仲陵能修成赤子外,能修成元婴的少之又少,炼化至zhēn rén的更是没半个! 随着鉴灵力量的增长,元婴最终会因承受不住不断加大的代价而崩溃,修炼者也会当场身死。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因元婴崩溃而死的控镜士活得其实也都不短,最少的也有六十开外,所以这种方法仍被诸多控镜士所认可。 訾宣向滕良文详细说明了这种方法的优劣点,在得到滕良文同意之后,这才正式开始传授法门。 “或坐或立,回光返照,空明无我,意走随息,心凝中府,气贯丹田……” 一句句口诀传入耳中,初时滕良文思绪翻腾,yù火冲天,怎么也不能平静凝神,但强行克制着练了片刻后,心绪渐平,虽然仍未能凝神入定,但已经成功将yù火压下大半。 见练功有成效了,他便越发用心了,待坚持到后半夜,终于成功收拢心绪,凝神入定。 叶静柔站在窗前,看着滕良文在院子里撕扯衣服,看着他一会走来走去,一会又立如石柱,虽然并不清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可以感受到他苦苦压制冲动的努力。 就这样,一个站在院子当中喝西北风,一个站在窗前怔怔出神,两人都是一夜无眠。 借着融辛的形象警示,再加上沐浴寒风,又有练功收神,三重方法齐齐作用,滕良文最终还是成功压下了翻腾的yù望,但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得了重感冒。 他光着膀子吹了一整夜的冷风,又是初练内功,还达不到寒暑不侵的境界,要是不得病那才叫怪事儿了。 经过一整夜“冷静”的思考,滕良文接受了叶静柔的提议。 叶静柔的想法,与他和訾宣的目标是一致的,双方合作成功的可能xìng应该很大。 在目前看来,这种合作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在他心底是否还有其他接受的理由,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就要开诚布公才行。 滕良文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了叶静柔,主要说的就是佛盒与地图。 但关于水潭下的那面妖镜,他却没有透露他心底似乎有种强烈的yù望,让他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这面妖异的鉴灵,只想一个人独占。 同样的,他也没有说出訾宣的存在,这是訾宣自己要求的。 但对于叶静柔而言,滕良文告诉她的这些消息,已经是极大的意外收获了。 她与滕良文合作的目的,只是想借助那传说中的神祗之手的力量罢了。 虽然她并不清楚怎样使用这种力量,却坚信只要在这种力量旁边,命运就可以改变。 而滕良文只不过是这种力量的一个载体,换做任何一个人拥有这种力量,她也会选择与其合作。 可并没有被她重视的滕良文,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她数年来一直在进行调查,始终一无所获,万没想到却从滕良文这里找到了线索。 毕竟她的调查时间太短了,怎么也不能和訾宣师徒上百年的持续探寻相比。 叶静柔并不知道訾宣的存在,还以为这是滕良文在地下佛寺发现的,她不禁再次把这件事情与神祗之手的传说联系起来。 谁敢说,这不是因着神祗之手的力量,带来的改变命运的契机呢? 做为一个可以窥知命运最无情部分的控镜士,那种对既定命运的无力感,让她一直对命运抱有深深的敬畏,但她最渴望的也是改变命运。 从滕良文手中获得了地图之后,叶静柔立刻找来专业人士,从各方面对这幅地图进行分析对比,很快便锁定了地图指向的详细目标 那是一座位于塔拉玛沙漠中心腹地的古城。 那些专家学者们甚至还翻找出了大批相关资料,把这座古城查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重新返回到滕良文手中的,除了原本那幅地图外,还有重新标定了路线方位的最新版卫星地图、古城的历史渊源建筑风格、古城城区地形图、深入沙漠腹地探险计画书、各项所需物资。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份论文论证此古城最终毁灭原因在于不注意环境保护。 而这一切,仅仅用了三天,到这时候滕良文的感冒还没好呢。 这让滕良文感慨不已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果只靠他自己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只怕连地图到底指向什么地方都搞不清楚。 事实上,叶静柔做的还不仅仅是这些,那份探险计画书和物资清单可不是做出来白看的。 当滕良文还躺在床上吊点滴的时候,一支探险队已经进驻塔拉玛沙漠边际的索鲁木小城,各种所需物资一应齐备,随时都可以进入沙漠。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滕良文生病的话,他们此刻已经走进沙漠了。 叶静柔这么着急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多年漫无目的的调查突然有了方向,使她一刻也不想耽误;二是镜博会开幕在即,空余的时间不多了。 滕良文因为借影化实而导致身体极度虚弱,生了病本就不容易好。 他又担心死亡之境带来其他代价,所以在生病的第二天,就偷偷摸摸地把死亡之境弃出体外。 这一举动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精力,对于他的病而言,不异于雪上加霜,但更糟的却还是心火难除。 他发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色情狂,看到女人就有种想要扑上去的冲动,而那些总是在他床前转来转去的小护士,更让他害怕自己随时会变身成月夜人狼。 持续高涨而无法发泄的yù望,与病dú纠缠在一起,对他的健康造成了更大的破坏,使这场感冒竟总是好不起来。 最后,还是訾宣帮他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专心练功,来个眼不见为净。 所以滕良文天天躺在床上,任医生、护士怎么折腾都不动弹,只是全神贯注的修炼九转赤子法,如此不分日夜用功下,五天以后已经修成了最简单的第一转。 不过,这个速度还是被訾宣嫌太慢,需知五转方可修成元婴,七转能成zhēn rén,九转才会最终炼成赤子,而每一转进步所需的时间,都是呈几何级递增的。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让滕良文郁闷不已,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活着的时候练出元婴。 但他不知道的是,訾宣也对滕良文暗暗惊讶,毕竟滕良文的修炼与众不同。 一般来说,练气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出现心魔作祟,而他从一开始修炼便是抗着心魔进行,每前进一步都比普通修炼者艰难不知多少倍,这五天修成第一转,已经是出乎訾宣意料的快了。 只不过訾宣不肯轻易夸奖滕良文,生怕他心生骄傲,所以才总是出言贬讽他。 一个星期之后,滕良文的病刚一痊愈,叶静柔便立刻将计画付诸行动。 她原本的计画是,提前赶赴梦都,为即将召开的镜博会做些准备。 根据某些不成文的惯例,镜博会正式开幕的前几天,才是各大势力进行jiāo流协调的真正时机。 但有了滕良文的意外收获之后,叶静柔改变了主意,尽管因为滕良文生病而耽误了一个礼拜,她却仍然决定先去沙漠探险。 第二章千里姻缘一线牵 “姐,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啊。”姬小馨拉着叶静柔的手,不依不饶地道:“就算是不用我去,你至少带上刘大哥吧。 “你看这个家伙,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嘛。”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瞪着坐在一旁的滕良文。 按照叶静柔的安排,她与滕良文前往沙漠探险,而姬小馨和刘敖江则先行前往梦都,为即将召开的镜博会做准备工作。 自从知道了叶静柔的这个决定之后,姬小馨就不停地缠着叶静柔,同样的话,翻来覆去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根据两人之间的约定,叶静柔与滕良文那一晚的对话,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姬小馨在内。 除了叶静柔以外,还没人知道滕良文拥有神祗之手的事情。 所以姬小馨不能理解叶静柔的这个决定。 她很不放心让叶静柔身边只跟着滕良文一个人。 在她看来,像滕良文这种初级控镜士,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真要有事情发生的话,只会是个累赘。 滕良文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居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偏见,不过,他也懒得跟一个小丫头计较。 事实上,他甚至不敢多看姬小馨,就像他不敢多看叶静柔一样。 两人都是他在那镜中所见场景的女主角之一。当他看着姬小馨的时候,便总是热血翻涌,似乎随时都有兽xìng大发的可能。 所以,当他面对姬小馨和叶静柔的时候,目光便总是闪闪躲躲,哪怕是说话,也不肯直视两人。 这更让姬小馨觉得他目光闪烁,不像好人。 站在姬小馨身旁的刘敖江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神色间却显示出赞同之意。 叶静柔只是轻轻拍了拍姬小馨的手背,一声不吭。 他们此刻正在机场的候机大厅内,公共场合里,叶静柔为了自身的形象,一向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滕良文坐在椅子上,听着姬小馨发牢骚,眼睛却不敢往两女身上望去,只是在候机大厅里来回扫视着。 忽然,他轻咦了一声,站起来向着大厅入口走去。 叶静柔目光微微一闪,紧紧注视着滕良文的举动。 滕良文迎着一个刚刚走进大厅的老人走了过去。 那个老人须发尽白,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他老归老,却一点也不糟,走起路来腰背笔直,虎虎生风,比那些整天醉生梦死的小伙子还要精神得多。 滕良文脸上带笑容迎上去,老远就打招呼:“钟老,您要去哪里啊?” 这老人正是在医院里帮滕良文治伤,而且传了他静卧养生功的中医专家钟老。 “你是……”钟老疑惑地看着滕良文,似乎认不得他了。 滕良文也不在意,他只是个普通的病人,像钟老这种名医每天不知得看多少病人,记不得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笑着说:“钟老,我是那个被高手打伤的……” “哦,你叫……滕良文是吧。”钟老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打量了滕良文几眼,皱起了眉头:“小伙子,你好像没有好好休养啊,出院这么久了,身体反倒更差了。静卧养生功有练吗?” “练了,挺有效果的。只是我前两天得了点感冒,现在还没好呢。” 滕良文心里挺佩服,觉得钟老不愧是名医,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 钟老点了点头,板着脸教训道:“唔……身体还是要好好保养的,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有时候小病会拖成大病的。” “是,是。”滕良文现在对自己的身体保养可是极为注意的。 訾宣和叶静柔都曾告诫过他,因为鉴灵代价的关系,他每生一次病都不能完全康复,而是会让身体更加衰弱。 “身体不好,还要出门吗?还是多卧床静养为好。”钟老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滕良文干笑了两声,解释道:“跟我老板去索鲁木,不去不行啊。” 说着向叶静柔的方向指了指,低声说:“别看她是个女人,可厉害得很呢。” 钟老向着叶静柔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叶静柔三人都在向他们这边张望,便微一点头,以做示意。 接着,他将头转回来对滕良文叮嘱道:“索鲁木是塔拉玛沙漠边缘,气候干热,对你的病不太好,平时要多注意、多喝水,最好不要在那里停留太久了。” “只怕没办法,我们还得进沙漠呢。”滕良文苦笑道:“不过,我会注意身体的。” “进沙漠?” 钟老目光微不可察地一缩,然后突然生气地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进沙漠不是自己找罪受吗?真是自作自受。好了,你自己小心吧,我要上飞机了。” 说完,气冲冲地转身向登机口走去,倒是把滕良文弄得好没趣,站在那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一会儿见左右没人注意他,这才讪讪地走回到座位坐下。 “那是谁?”姬小馨显得挺好奇:“你们说什么了?他好像很生气啊。” “那个是医生……” 滕良文刚解释了一句,叶静柔突然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快速写了几个字,展示给三人。 笔记本上写的是这样一句话:“那人是内家高手!” 滕良文并不感到意外,点头道:“我知道,他是个老中医,教过我静卧养生功,很纯正的练气养生术。” “内家高手?”姬小馨皱了皱鼻子,笑道:“姐,难道他能比你和刘大哥还厉害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刘敖江难得开口,淡淡道:“如果我们身上没有鉴灵限制的话,或许能跟他比较一下。 “不过……我们大部分的内气都用在抵抗鉴灵代价上,跟他这种纯粹的普通内家高手比不了。” “原来他们都练过内家功夫啊。”滕良文琢磨着,眼睛依旧四处乱转,却不敢往叶静柔和姬小馨身上望去。 他甚至不敢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似乎任何雌xìng生物进入视野,能都点燃他的yù火。 所以,他的视线总是刻意避开那些女孩子,而不停地往同xìng身上扫,这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个同xìng恋者。 这时,一个小女孩儿走进了滕良文的视线中。 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仿佛是个最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让人一眼看到就忍不住心生呵护与怜爱之情。 这一回,滕良文倒是没有产生什么兽xìng冲动,让他很庆幸自己还保有最后一线理xìng。 当然了,这个小女孩的年纪实在太小,也是一方面原因她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小女孩就那么慢慢地走到了滕良文身前,仰着小脸,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瞅了滕良文几眼。 然后她又转身看了看叶静柔,突然伸出手,很坚定而且认真地说:“姐姐,抱抱。” 叶静柔听不到小女孩在说什么,但这个举动的意思却是很明白。 她一脸困惑地指了指自己,看到小女孩肯定地点头,这才伸出手,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她的动作很小心,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摔到这个小精灵。 小女孩显得相当开心。 她粉嫩的小脸贴在叶静柔的脸上,两只肥胖的小手从叶静柔的脖子两侧伸过去,在空中快速地舞动着,似乎是在拿着根看不见的绳子打结。 在大约二十几公尺外,是候机大厅那粗大的柱子。 柱子表面光滑如镜,恰好将三个人的身影映在其中:滕良文、叶静柔和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在那镜面中,滕良文看到的是层层叠叠的杂物,叶静柔看到的是将死之人,那么小女孩儿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叶静柔不敢说话,怕她的大嗓门会吓到小女孩,只好把目光投向姬小馨。 姬小馨便上前来,轻轻捏了捏小女孩滑嫩的脸蛋,笑着问:“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侧着脸瞅了姬小馨一眼,却好像不太喜欢,冲着姬小馨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头,转过头接着结她那虚构的绳结。 姬小馨却不着恼,咯咯轻笑道:“啊哟……好大的架子嘛,你看姐姐会变戏法哦。” 她说着,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手中托着枚硬币。 无形的微风自掌心腾起,将硬币托起,不住翻腾,仿佛在跳着欢快的舞蹈。 这一招果然吸引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硬币,发出欢快的笑声,不过她的手却并没有停止,依旧在叶静柔颈后,不停地结着绳结。 从她繁琐的动作来看,那显然是个很复杂的绳结。 姬小馨忽地收起微风,让那硬币静静落回到手心里,然后说:“小妹妹,告诉我,你爸爸妈妈在哪里?要不然,我就不变给你看了。” 小女孩扁了扁嘴,终于停下了结绳的动作,向身后指了指。 她手指的方向,一对年轻的夫fù急匆匆走过来。 夫fù两人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衣饰简单却不失典雅,显示出良好的出身与教育。 “媛媛,快下来。” 小女孩的母亲走到近前,这才低声呼唤,她那小心翼翼地样子,仿佛是怕吓到小女孩似的。 小女孩嘻嘻笑着,在叶静柔怀里拧了拧,这才跳下来,扑向母亲的怀抱。 “大姐,你的女儿好可爱啊。”姬小馨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母亲爱怜地紧紧抱着女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小淘气包,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没有,她好可爱的。”姬小馨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儿:“不过,机场这里太乱了,别让她乱跑,碰上坏人就不好了。” “刚才一没留神,就让她跑过来了。”年轻的父亲神情有些黯然:“我们只能在后面追,不敢大声招呼她。她……有先天xìng心脏病,不能受惊吓。” 小女孩显然不理解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笑嘻嘻地靠在母亲怀里,摆弄着母亲的衣带,很快就结了个漂亮的同心结,然后炫耀似的向着滕良文挥了挥。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滕良文等人这才知道,这对夫fù姓戴,那小女孩名叫戴绮媛,今年刚刚满五岁,年前被查出有先天xìng心脏病。 这次夫妻两个是带着女儿去唐国首都看病的。 聊了片刻之后,夫妻俩带着女儿告辞离开,往自己的座位处走去。 “她也是控镜士。”訾宣突然道:“她的心脏病是由鉴灵代价引起的。” 滕良文碍于身边坐着叶静柔等人,不好开口,只是低低吱唔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訾宣感叹道:“她年纪太小,如果不得法的话,只怕活不过今年了。” 滕良文心中一凛,凝视着那小女孩的背影,不安地站起来,稍稍跟上去几步,这才低声问:“我们能帮她一下吗?” “善哉,善哉。” 訾宣低宣了声佛号:“救渡世人乃我佛本意。你可以将九转丹法教给她。这内家功夫最适宜在她这个年龄练起。 “不过,她年纪幼小,父母又都非我道中人,练功需得有人护持才行,我建议你收她为徒。” 滕良文搔了搔头,觉得自己还什么都不懂,收徒似乎不太够格,而且就这么说要收小女孩为徒也太冒失了,一时便有些犹豫。 但救助那小女孩的心思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他拿定主意,紧走几步,拦住了那夫妻俩,把自己想收小女孩为徒的想法说了出来。 为了增加信服度,他还特意编造了个故事,说是有个叔辈也是得了先天xìng心脏病,结果靠着练习内功,一辈子都没有发病。 戴家两口子为了给女儿治病,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但用了所有疗法却都不管用,此刻听滕良文这么一说,简直就好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狂喜,当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当事双方对拜师这种事情都不太在行,滕良文本身也不太在意,只是让小女孩戴绮媛叫了声师父,就算确认了师徒关系。 滕良文到候机大厅的超市买了个笔记本,把那套九转金丹法写了下来,jiāo给戴家爸爸。 这套功法口诀字数并不是很多,共计五百六十七个字,但艰涩难懂。 滕良文自己也是仅仅明白了头五转的口诀,当下只把自己明白的部分向戴家爸爸做了讲解。 堪堪讲完这些口诀,扩音器里便响起了登机通知。 滕良文最后jiāo代戴绮媛好好练习,等他回到春城的时候,还要考她并讲解后四转的口诀,这才在戴家夫fù的千恩万谢下转身离去。 姬小馨看到滕良文回来,想问他跟戴家夫fù都说了什么,但却被叶静柔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眼色给制止了。 戴家爸爸目送着滕良文和叶静柔等人离去后,极为感慨地对妻子道: “今天真是出门遇贵人了,滕师父可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戴家妈妈连连点头,对戴绮媛道,“媛媛,你可一定要用功练习,等病好了,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出去玩了。” 小丫头虽然不懂别的事情,但对于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自由自在的玩耍可是向往已久,当下用力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用功。 戴家爸爸心里高兴,拉着女儿的小手道:“媛媛,将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师父呢。” 戴绮媛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nǎi声nǎi气地道:“爸爸,我已经谢过大哥哥师父了。 “我给他和大姐姐打了个漂亮的同心结,他们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相亲相爱的。” 戴家爸爸忍不住拍着女儿的小脑袋瓜,笑道:“大姐姐是你师父的老板,他们可不能像爸爸妈妈那样相亲相爱。” 戴绮媛总是说她能从镜子里看到人与人之间有各种颜色的线,她还能把那些线打结或是解开。 她还说爸爸妈妈之间有一条好漂亮的红线,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戴家妈妈心疼女儿,便总是顺着她的话编故事,说那红线是代表爸爸妈妈相亲相爱,还教她打各种各样漂亮的绳结玩。 没想到小丫头居然记住这个相亲相爱了。 听到爸爸这样说,戴绮媛显然有些不明白。 她歪头咬着指头,说:“可是,他们之间也有结了蝴蝶结的红线啊,那不是相亲相爱吗? “我记得妈妈说同心结比蝴蝶结更相亲相爱,所以才把那个小蝴蝶结改成大同心结的。” 跟小孩子解释她们想像的事情,显然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戴家爸爸明智地放弃了继续解释,只是说:“你师父可是救了你的命呢,以后你也要爱护师父哦。” “哦,那等下次再见师父,我就把我们两个也结成同心结。” 戴绮媛终于明白了爸爸的意思,高高兴兴地答应着。 第三章妙笔生花镜中兽 索鲁木是个人口不到十万的小城,没有机场,滕良文一行人只能搭机到五百公里外的钢城,再驱车前往。 钢城,这座以产钢而闻名于世的城市,号称唐国西北第一城,人口超过百万。 叶静柔早在上飞机之前,便安排好了车辆在机场外等候。 两人在这里下飞机后,并不在钢城停留,直接前往索鲁木,傍晚时分抵达这座漠边小城。 这里地处唐国西北,又毗邻世界第一大流动沙漠塔拉玛,气候环境严酷,常年风沙漫天。 当滕良文走出越野车,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天与地都是黄澄澄的。空气中似乎浮满了沙粒,每每吸气都会让鼻腔有种被异物撞击的刺痛感。 街道上、房舍顶都积着薄薄的细沙,使得整个城市呈现出一种压抑的气氛。 虽然城市不大且地处偏僻,但索鲁木却是著名的旅游景点,整个黄金大陆最大的石窟青岗石窟,就位于索鲁木西北的崖上,每年都会吸引数十万的游客前来观光旅游。 此外,索鲁木还是从西北进入塔拉玛沙漠的必经之地,那些热衷于到沙漠中探险的人也经常云集此地。 所以,索鲁木地方虽小,但宾馆、旅店却是多得出奇。 叶静柔召集的探险队,就住在一家三星级的普通宾馆内,共计五人,三男两女,都是顶尖的沙漠探险专家。 这几位脑袋上都顶着一连串的博士专家头衔,可不光是给钱多就能请得动的,叶静柔也是以探索雅士多古城遗迹的名义,才能把几人请来。 在数千年前,海路未通,贯穿塔拉玛沙漠的丝绸古道是连通黄金、白银大陆的重要纽带。 沙漠中的游牧民族借着商机,在大小绿洲建立了许多小国,形成各种独特而灿烂的文明。 其中几个最强大的国家合称塔拉玛三十六国,一度繁荣无比,直到海路开通才渐渐没落。 位于塔拉玛沙漠中心腹地的雅士多,可以说是塔拉玛三十六国中的翘楚,鼎盛时期曾称霸整个塔拉玛,甚至险些统一整个大漠,但后来却离奇在一夜之间消逝,整个王国不知所踪。 昔日的荣光尽被黄沙掩埋,只有一些古老文献中零星的记载,证明着它的存在与辉煌。 传说雅士多人曾经创造出无比辉煌的文明。 他们发明了乘风御沙的巨大飞梭,可以一夕之间穿越整个塔拉玛。 他们拥有大量神奇的巫师,可以召唤巨大的沙土傀儡,纵横无敌…… 关于雅士多的种种传说亘古流传,但相应的文字记载却少得可怜。 至今为止,深入探寻雅士多古城的探险队多得不可计数,却是一无所获。 那座传说中辉煌无比的古城仿佛就在覆灭的同时,与整个雅士多文明一起蒸发,甚至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叶静柔根据融辛留下的古地图,配合最现代的技术分析测定,才初步肯定,他们的目标正是传说中的雅士多古城。 双方在宾馆会合,寒暄过后,这些向来效率至上的探险家们,立刻开始向叶静柔报告准备工作的进展。 滕良文在旁边听着几人讨论,感觉有些无趣,便想出去转转。 他对于青岗石窟闻名已久,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这里,自然要去看看。 叶静柔许可了滕良文的请求,只是叮嘱他不要走得太远,日落后,索鲁木有很危险的大风沙,要尽早回到宾馆。 她的语气仍是那样淡漠冰冷,但不知怎么的,滕良文却从那叮嘱的话语中,感觉到一丝关心。 “错觉,一定是错觉。那面魔镜对我的诱惑越来越大了。”滕良文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房间,滕良文从包裹把那妖异鉴灵取出带在身上,这才离开宾馆。 訾宣曾想劝滕良文毁掉这面鉴灵,但考虑到即使毁掉镜子,也无法消灭鉴灵,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拿着黑布、口袋将这面妖镜严严实实的包起来,又用胶带一层层包裹,以防再受它诱惑。 经过这些天来勤加练习九转金丹法,滕良文已经能够压制那汹涌沸腾的yù望。 至少,不会一看到叶静柔便眼放绿光,变身成色狼,但也不敢在叶静柔身边待太久。 出了宾馆,滕良文看天色不早,也不在城内闲晃,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城北青岗石窟。 十分钟后,便来到了石窟公园入口,买了门票进去观赏。 时值初春,正是大漠风季,不是观光的好时节,因此公园内游人不是很多,倒也清静。 滕良文一路玩赏,不觉间已近傍晚,想起叶静柔的提醒,不敢再这么沿路看下去,对照着随门票附赠的观光手册,急匆匆奔向昙曜五窟。 滕良文打算逛完这五窟再打道回府。 昙曜五窟是青岗石窟中最大的五个石窟,皆高在二十公尺以上,中央直立一个大塔柱,上连窟顶。 窟内除了主佛像外,整个塔柱和洞壁都嵌满了大小佛龛和多种装饰,竟是找不到一块没有雕刻的空隙,堪称佛教艺术极品。 此时,天色已晚,其他游人大都已经离去,偌大风景区内空dàngdàng的,显出几分寂寥之意。 滕良文次第观赏云曜五窟。 当他走到最大的第五窟时,却发现洞窟内正站着个人。 那是个年轻女孩儿,二十上下,如男孩子般的短发挑染成紫色,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顽皮的味道,上身穿毛领的红色短皮衣,下身着白色休闲裤。 她举着炭笔,歪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满窟石像,身前的画板上勾勒出寥寥几笔简单线条,却已经有了石像的大致轮廓。 “大概是出来写生的艺术系学生吧。”滕良文这样猜测着,也不多看那女孩儿,静静观赏石窟。 等转完一圈往外走时,滕良文却见那女孩儿仍是动也不动,他便忍不住道:“小姐,天快黑了。等天一黑,就会起大风沙,留在外面会有危险的。”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尽往某些部位扫视,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住这种色色的举动。 “啊……” 那女孩儿回过神来,看了看滕良文,对着他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我一会儿就走。” 她的语音稍显尖利,不是那么柔和,虽然在微笑着道谢,却给人一种被打扰后的不耐烦感。 滕良文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石窟,眼角余光偶然一扫,却见一个旅游者装扮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石窟洞口向里张望。 这男子一看到滕良文出来,便立刻掉头转身,做出往远处走的样子。 滕良文心里一动,脚步未停,暗自留神,却发现那人并没有注意自己,又转回到石窟洞口探头张望,目标显然是那个作画的女孩。 “这人想要干什么?”滕良文心里正琢磨着,就见迎面过来六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西装白衬衫。 这群人脚步匆匆,脸上神色紧张,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过来观光旅游的。 六人与滕良文擦身而过,直向云曜第五窟走去,待那一直站在洞口监视的男子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地涌进洞中。 监视男子拿起手中的相机,转身四处拍摄,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滕良文转脚走进旁边一座洞窟,见窟内无人,便调动体内的鉴灵,将观三千界换上。 訾宣突然出声道:“小心些,那六个黑衣人是隐鉴组的成员。那个女孩儿也不简单。” 这隐鉴组是黄金大陆上仅次于猎鉴盟的第二大组织,牢牢控制着黄金大陆沿岸各岛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以黑社会方式存在的控镜士组织。 “隐鉴组?”滕良文眉头一挑,笑道:“我去看看热闹,绝不惹事。” 訾宣却不怎么相信,道:“希望如此。” 滕良文也不多说,隐去身形,回到云曜第五窟洞前。 洞内,那六个黑西装中年人散成一个半圆,将女孩儿围在当中,个个神情紧张,却无一人说话。 女孩依旧持笔默立,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 双方这样沉默对峙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中年人终于忍不住道:“金权权,把东西jiāo出来吧!” 金权权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那六人,道:“几位大叔,你们要是有本事的话,就上来抢吧。 “你们几个大男人,动手之前,非得像个长舌fù一样嗦个没完吗? “要是自觉没那个本事,那就该干嘛干嘛去,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你们不觉得烦,我还觉得累呢! “瞧你们几个那面青唇白肾虚气亏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对于怎么观察控镜士的实力,滕良文是一无所知,可訾宣却不肯替他讲解。 自从那一夜两人的情绪同时失控之后,訾宣越来越少说话,大半时间都在抑制心魔。 滕良文有心想问,又怕惊动在场这些人,只得强自忍着。不过看着那些黑衣人对这个金权权的忌惮样子,想来她的实力不会差到哪去。 六个中年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忽地齐齐大喊一声,猛然举起右手,衣袖滑落,露出戴在手腕上的小镜。 这些小镜都是统一制式、样式颇像精美的手表,光芒闪动间,便听嗤嗤轻响,原本自洞口shè进的暗淡日光忽地变亮,一道道细细光束仿佛突然shè出的镭shè一般,在洞窟内纵横jiāo错。 眨眼工夫,便在金权权身前身后织成一片如蛛网般的密集光迹。 “唉……” 金权权摇头叹息,在镜片上映出一抹淡光:“这一招都使了多少次了,就不能换点新鲜的?难道隐鉴组真的没人了?尽派你们这种三级笨蛋!”她说着话,忽地将那画板上的画纸一把扯掉,露出一张完成的画来。 那画里是一群白白胖胖的北极熊,憨态可掬地站在浮冰上,有的爪下按着大鱼,有的正趴在冰沿边饮水,有的抬头仰天,似在嚎叫。 诸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那六个中年人看到这幅画,脸色都是一紧,动作加快,金权权身周的光束越来越密,一层层地向她缠了过去。 “大叔,你们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金权权冷笑了一声,轻轻扶了一下眼镜,镜片表面忽地浮现出一行淡淡的篆字符咒,金光闪动。 便在这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画上的北极熊忽地动了起来,位于画面最前位置的那只北极熊转了转脖子,硕大的熊头竟自画上伸了出来,张着大嘴,露出满口锋利的牙齿,嗷的一声咆哮,自画中一跃而出! 巨大的熊躯在跃出来的一瞬间,便陷入了光束的纠缠之中。 滋滋不绝的声响中,雪白的熊躯好像被火焰烧焦了一般,光束扫过的地方出现一道又一道焦黑的痕迹。 足有四公尺多高的巨熊,咆哮着人立而起,熊掌挥动间,将那些蛛网般的光线全都打散,随即重重向前迈出一步。 扑通一声闷响,整个石窟都被这一步震得颤动不休。 六个中年人脸色剧变,连忙抽身后退,同时在身前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光束,拦阻冲到近前的巨熊。 但巨熊去势极快,硬是冲过拦路光线,两步间追上了六人,巴掌一抡,便把六个大活人打得倒飞出去。 六个人口鼻鲜血直喷,好像破烂口袋般直跌出洞口,重重摔到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北极熊浑身黑一道白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道,好像增肥的斑马,站在洞口示威般地向着几个手下败将大吼。 战斗结束,第二只北极熊正探头探脑地从画上往外钻。 金权权轻松地拍了拍正往外钻的熊头,把它按回到画中,得意道:“大叔,你们可真是银样蜡qiāng头,打扮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只不过中看不中用啊。” 看这六位来势汹汹的样子,没想到却不堪一击,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老话。 旁观的滕良文也觉得挺无聊,仔细把金权权的长相特征记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啪的一声轻响,两道微光闪过,金权权的眼镜应声粉碎。就在同时,狭窄如剑般的长刀凭空出现,将那画架一刀两断! 刀势不止,笔直落向金权权,大有将她也一分为二的势头。 金权权脸色大变,慌忙向后倒退,同时探手自衣兜里掏出面小小的化妆镜,对准了被斩破的画架。 咆哮声起,熊头挤挤挨挨地从残破的画面上钻了出来。 洞外忽然传来野兽般的怒吼,那六个被北极熊一击拍倒的中年人一跃而起,身体好像吹了气的皮球般,急速涨大至原来的两倍还多。 六人满脸青筋暴起、双目血红,好像疯了一般齐齐扑出,硬生生将那拦在洞口的北极熊给扑倒在地! 两个人将挣扎的北极熊压在身下,其余四人腾出身来,吼叫着扑向金权权。 这一刻,人竟变得比野兽还凶暴! 金权权脸色惨白,躲闪不及,被四人撞个正着,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四人伸手牢牢按住金权权的四肢,使她动弹不得,空中的长刀斩落,把她手中的化妆镜击得粉碎。 涌动的熊头慢慢缩回,重新变成一幅普通的破画。 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得极快,滕良文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所有的事情便都结束了。 滕良文在一旁看得心惊不已。 这一连串的近乎天衣无缝的合击,显然久经预谋,他自忖如果自己被这么设计的话,也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金小姐,好久不见了,我可真是想你呢。” 不男不女的yīn柔声音在洞窟外响起,两人并肩迈步走出石窟。 左首那人穿着一袭宽袍大袖的古式衣服,乌黑长发自两肩垂下,直落腰际,苍白削瘦的脸孔自黑发间露出窄窄一条,狭长的眼睛闪着刀子般锋锐的光芒。 一看到这人,滕良文便不自禁的浑身汗毛倒竖,心底颤栗,就好像以前在战场上被敌方狙击手瞄上时的感觉,恐怖而危险! 他似乎都可以闻到这人身上凝聚不散的血腥味,那是久经杀伐才会有的味道。 这人进入石窟,挥手一招,那浮在空中的长刀慢慢隐去,眯着眼睛在洞窟内不停扫视。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滕良文还是不自觉地收敛全身气息,低下头,使自己的目光尽可能不与对方相撞。 “我呸!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看到你我就恶心。”虽然被擒,但金权权却毫不示弱。 “哟,那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兴奋呢。” 那让人一听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yīn柔声音再度响起,说话的却是那个与古服者一同走进来的人。 只不过因为那古服者身上的杀气太重,吸引了滕良文大部分的注意力,使他竟一时没有留意另一个人。 听到这个声音,滕良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去,便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那说话者国字脸,宽额头,身高体阔,虬结鼓起的肌ròu即使是隔着衣服也清晰可见。 可这样一条大汉,却穿了一套女式的红色束腰套装,描眉、涂唇戴着大耳环,脸上涂满厚厚的bái fěn。 听到金权权的话,大汉左手掩嘴发出一串“娇笑”,右手伸出兰花指着金权权道:“金小姐,你都已经这样了,说话还这么辣啊。” 古服者似乎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大汉,拧着眉头,冷声喝道:“佐君,少说废话,快办正事。” “知道了,不要催人家嘛,就你心急。”佐君冲着古服者飞了个媚眼,扭腰摆臀走到金权权身边,轻轻摸着金权权滑嫩的脸蛋:“金小姐,把东西jiāo出来吧,没看到我们家伊贺大人已经不耐烦了吗?” “死人妖,等你变成美少年再来找我要吧。”金权权努力扭头,想要躲开那只大手。 “那真是太可惜了,听说你的代价是……” 佐君连连摇头,眼中却暴起一种兴奋的光彩,大手顺着金权权的脸蛋向下滑到脖子,再越过肩头,抚着她的手臂,握住小臂猛得一扭。 “喀吧”一声脆响,金权权惨叫一声,右前臂竟被从中扭得反向弯转,白生生的臂骨破衣而出,鲜血快速渗透,将衣袖染得一片黑红。 滕良文心头突地一跳,想不到这人妖竟然如此辣手,看着金权权那痛苦扭曲的面庞,一时同情之心大起。 “还真是脆呢……”佐君口中啧啧有声,兴奋得娇喘连连,伸手按了按金权权的断臂处,随即将沾了鲜血的手指伸到口中吮了吮,欢喜得眉开眼笑,脸上那层厚bái fěn被抖得直往下掉。 “靠,真他妈的变态!” 滕良文心里犯嘀咕,一步步谨慎地向着金权权靠近,每迈一步他都要停一停,以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直沉默的訾宣出声提醒道:“小心,那伊贺是隐鉴组的控系高手,鉴灵名‘暗影追魂’,能够控制金属兵器与影子相互转换,杀人于无形。 “那人妖佐君我没见过,不过能和伊贺搭档,肯定也不会是个嫩角色,那六人的变化应该跟他有关。” “还是把地图jiāo出来吧,瞧你细皮嫩ròu的,何必受这个苦呢?” 佐君将手指上的口水蹭到金权权的脖子上,魔爪顺着锁骨滑下,按在女孩儿高耸的胸脯上,眯眼说道:“听说肋骨折断chā进肺里很痛苦呢。” 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慢慢向下按去,将金权权的胸rǔ按得变了形状,内里的肋骨格格直响。 昏黄的光线蓦的整个一暗,逆风忽起,呜呜怪啸,卷着大片尘沙吹进洞内,迷蒙一片。 天近黄昏,大漠风沙准时吹起! “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要帮忙了。”滕良文兴奋地在心中大叫一声,借着卷起的风沙,和身扑起,猛得将佐君撞了个趔趄,同时连出四脚,准确地踢在按住金权权四人的面门上。 脆响中,鲜血四处飞溅,四个鼻梁被齐齐踢断,四人一时涕泪齐流,不由得抬手捂脸。 滕良文趁此机会,将金权权拦腰抱起,顶着风沙便向外狂奔。 他堪堪跑了两步,忽觉背后森寒仿佛被冰水猛泼上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向前猛的一扑。 异样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过! 洞口前的场景一时诡异到了极点。 金权权浮在空中向前急扑,凭空冒出来的凶厉长刀急急划过,鲜血自虚空中如泉水般喷溅,染出一个残缺不全的血红人影! 滕良文只觉得全身力气都快速从背后的伤口流逝,情知自己伤得不轻,却顾不上这些,咬紧牙关玩命似的狂奔数步来到洞口,一脚踢在那按住北极熊的两人面门上。 他下脚极准,专捡最脆弱的鼻梁开踢,任他变得再强再猛,也抵不住这一脚。 那两人被踢得捂脸倒仰。 脱困的北极熊咆哮一声人立而起,啪啪两巴掌将那两人的脑袋拍得稀烂。 红红白白的黏稠液体瞬时喷涌而起,无头的尸体摇晃几下重重栽倒,手足兀自抽动不休。 刀声再次响起,直奔滕良文的后颈要害。 “拦!”金权权忽地尖声大叫,北极熊应声跃起,挡在滕良文身后。 好像刀子切开皮革的闷响声中,巨大的熊躯被切为两段! 北极熊仰天嚎叫,巨掌一合,把那长刀牢牢夹在两掌中间,飞在空中的上半截身子准确地落回下半身上,眨眼工夫恢复如初。 趁此机会,滕良文急急逃出洞窟,身后咆哮与切割闷响不绝于耳。 风沙正急,天昏地暗,仅仅起风不到一分钟,视野就无法超出五步以外。 空中充满了如同鬼魅呜咽的鸣响,沙粒劈哩啪啦打到身上,疼痛异常。 睁不开眼,抬不起头,滕良文艰难地挪动双脚,顶着风沙向前走了几十步,然后看也不看地转身迈步,几步间回到了他刚刚隐身的那个洞窟内! 进到洞内,滕良文选了个避风的角落将金权权放下,脱下外套紧咬在口中,将被鲜血黏在皮肤上的衬衫一把扯了下来。 大蓬鲜血扑溅起来,将地面石壁染得通红。 滕良文闷哼一声,咬着厚重外套的牙齿间发出咯咯脆响,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 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利用破衬衫做成简单的绷带,将自己的伤口与金权权的断臂做了应急处理。 这一切繁琐的步骤,仅仅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处理断臂时,金权权痛得脸孔扭曲,将嘴唇都咬破,但直到痛晕了过去,也一声未吭。 滕良文心中不禁暗赞,抱起金权权,拿出镜子,重新将自己和金权权一并隐形,这才向洞外跑去。 本来,按着他的想法,借着隐形躲在这洞中是最好的选择。 但訾宣却适时提醒他,那个伊贺身上还有“闻风辨形”,可以借着风势,轻而易举地通过追索他们身上的血腥味,确定躲藏的位置,所以绝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着,唯一的机会只能是借着风沙掩护,逃出公园! 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风沙便越发的大了,密密尘沙夹在狂风中铺天盖地而来,加之天黑,视野内一片乌浊,三步之外便看不到任何景象。 狂风打着旋,卷起一个又一个细长的沙柱,沙粒打在人脸上身上,有如刀割。 滕良文用外套把头脸和怀里的金权权一并遮住,但沙石兀自随风从缝隙往里钻个不停,一时满嘴黄沙。 顶着风跑了六、七分钟,滕良文便累得快要挪不开步了,寻了处山壁靠坐下来,抱着头,刚刚喘了两口气,忽听金权权扯着嗓子大喊:“笨蛋,想找死吗?不要停,快走!”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都是隐形,滕良文看不到金权权的样子,但从声音里可以听出她的焦急与恐慌,几乎就在同时,訾宣也喊了起来:“快走,不要停!” 滕良文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假思索,立刻跳起来向前疾走两步。 他刚一离开原本的位置,便听锵的一声,石壁上火花四溅,一把长刀凭空出现,将石壁斩出一道深深破痕。 如果滕良文没有离开的话,这一刀便刚好可以砍下他的脑袋。 滕良文吓了一跳,不敢再停步,拼了命地奔跑。 此时四下里一片混沌,方向不清,但对滕良文这种经过特种训练的人来说,却是不成问题。 十几分钟后,他凭着脚下的感觉与摸索石壁,成功地跑出了公园大门。 大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却还有几辆计程车停在门外。 滕良文消去隐身,随意选了辆车,跳上去,吼道:“快走,去医院!” 这一声把正闭目听歌的司机给吓得差点跳起来,司机抬头看了看浑身是血的两人,不禁惊道:“这是怎么了?” 边说着手里却不敢耽搁,赶紧地发动车子。 车子刚刚开动,便听一声大响,车顶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重重划过,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吱响声。 “这该死的风。”司机气得大骂了一声,却也没有在意,开着车子钻进风沙。 一把长刀从车顶抛落,翻了个跟斗,消失无踪。 数个人影自风沙中缓缓走出,为首的正是君佐和伊贺,那六个中年人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个个神情萎靡,在风中走动极为吃力。 君佐疑惑地道:“伊贺,你知道什么鉴灵的能力是隐形吗?” “大概是借系的‘隐踪蹑迹’,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敢和我们做对,那么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伊贺口气淡淡,却透出说不尽的杀意,右手一伸,那长刀浮现在掌心上。 他伸出舌头在锋刃上一舔,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真是好血。” 君佐拍着胸口,“娇声”道:“你不要总是在人家面前这样喊打喊杀的嘛,真是的,吓死人家了……” 伊贺那丝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嘴角纹抽动。 后面那六个中年人一个个脸色铁青,紧闭双唇,似乎随时都有吐出来的可能。 可惜,君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旧注视着混沌的远方,轻舔嘴唇道:“不过,那个人的身材还真好呢,有棱有角的,肯定很帅……” “呕……” 后方的几个跟班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秽物被狂风卷起老高。 第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风沙极大,即使车灯大开也照不出多远,但那司机仍然把车子飙到极速,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医院。 滕良文道了声谢,抱着再次昏迷的金权权跑进医院。 金权权除了臂骨折断外,并没有大碍,短暂的急救之后便苏醒过来。 倒是滕良文背后伤得不轻,足足缝了二百多针。 急救完成,两人都被安排住院观察,实际上风沙这么大,就算是轻伤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滕良文趴在病床上,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去游玩都能搞到受伤,想到叶静柔说的神祗之手的事情,便问訾宣:“大师,你说我获得了那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神祗之手的力量,是不是也得付出点代价啊?” “应该不会吧……” 訾宣的语气也不肯定:“神祗之手只是传说,我也没有确实见过,不过这神祗之手只是借影化实的附加能力,应该不会再增添代价。” “那我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滕良文怀疑地道:“说不定这个神祗之手的代价,就是会变成超级衰人!” “哪有这种事情!”訾宣失笑道:“鉴灵代价从来都是表现在身体机能上的,跟运气没有关系。” “真的吗?” 滕良文不怎么相信这个老秃驴的话。 他认为既然鉴灵的力量已经涉及到命运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那么代价为什么不可能会是运气呢? “你在说什么?” 清脆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滕良文扭头一瞧,却见金权权正站在病床边,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滕良文感觉挺尴尬,正想翻身坐起来,但金权权却及时制止了他:“别动,你趴着吧,用不着这么客气。” 从滕良文这个角度向上看过去,金权权胸前双峰分外高耸。 联想到君佐按住她胸部的情景,滕良文便觉得心头一dàng,吓得不敢再抬头,老老实实地闷头趴下。 金权权没有发觉滕良文的异样,道:“刚才的事情多谢你了。” 滕良文正想说话,忽听手机响起,连忙接通,电话里传来叶静柔高亢而冰冷的声音:“我提醒过你,天黑之前必须回到宾馆。” 虽然是一句关心的话,但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还是让人听了很不爽。 滕良文毫不客气地回道:“放心,我死不了,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你在哪里?”叶静柔并不在乎滕良文的语气,只是问出自己的问题。 “索鲁木市立医院。” 听到这个答案,叶静柔沉默了片刻,这才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碰到点小麻烦,明天早上风一停,我就会回去的。”滕良文不想再说下去,也不等叶静柔再说话,便将手机关掉。 金权权挺奇怪地问:“是谁啊?” “我老板。” 滕良文想了想,补充道:“一只冰雕母老虎!”这句话在他心里放很久了,第一次说出口,竟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感。 “冰雕母老虎?” 金权权眨了眨眼睛,捂嘴笑道:“让我猜猜看,你这位老板肯定是老处女,因为yù求不满而脾气特别不好,喜欢把员工当牛做马。 “对了,她长得一定特别难看,这年头要不是恐龙级别的,哪个女人还能有机会当老处女? “哈哈,她肯定是那种又老又丑,看到男人盯着自己,就怀疑对方意图不轨的老处女,说不定还穿着个铁内裤呢……” “呃……好像一样也没猜中。” 滕良文回想与叶静柔相识后的种种情景,觉得她除了冷冰冰像个冰雕外,其他方面还真没有什么太差的。 论长相,叶静柔称得上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论脾气,滕良文还真没见过她发脾气。 “不过……她真的还会是处女吗?”滕良文眼前闪过那诱人的身躯,思想开始向着某些不健康的方向滑去,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忽听金权权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滕,叫滕良文。” “什么?你就是滕良文!”金权权居然尖叫了一声。 滕良文扭头一看,就见她脸色古怪,似乎惊讶,又似乎在苦苦忍着笑意,只听她问道:“那你说的那个老板是叶静柔吧。” “是……”滕良文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你认识叶静柔?” “冰雕母老虎?果然是好形象啊!”金权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把莫名其妙的滕良文笑得心里直发毛。 笑了一会儿,金权权对着滕良文一竖大拇指,喘着粗气道:“了不起,自从十年前叶姐一战成名之后,再没有哪个控镜士敢这么对她说话。 “就算是五大世家的家主,虽然恨不得咬死叶姐,可见面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有种,我佩服你。” 说到这里,她眼珠转了转,盯着滕良文上下打量,嘴里嘟囔道:“路见不平,居然肯舍命救人,又有骨气,嗯,人长得也不错……我决定了!” 最后这几个字喊得分外响亮,把滕良文吓了一跳:“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泡你!” 金权权重重一拍滕良文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滕哥哥,你运气不错哦,有我这么个大美女肯倒追你,你就从了我吧。” “瞎密!有……有……有没有搞错?”滕良文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这女孩的想法也太怪了吧,这才认识没多久,居然就说出这种话来,难道现在的女孩都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她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呢!” 滕良文偷偷瞄了那高耸部位一眼,只觉得口干舌燥,鼻孔发热:“既然她这么说,那我提要求的话,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滕良文正琢磨着,訾宣忽然又跳了出来,喝道:“咄!心魔一起,后患无穷,静心敛神,屏气固虚!”喝完这句,便开始不停念经。 金权权就在身前,滕良文不敢反驳,心里却觉得奇怪:“难道訾宣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想一想,这老秃驴也要念经,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又没打算出家!” 金权权看到滕良文发呆,抿嘴笑道:“哥哥,没被我这种美女倒追过吧。” 病室门忽地被推开了,一人夹着浓重的沙尘味道走了进来,竟然是叶静柔! “你……” 滕良文没料到她居然跑到医院来了,正想说话,但叶静柔却先把目光落到了金权权身上:“权权,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金权权一开口,还没说话,却又笑了出来,把叶静柔笑得莫名其妙。 金权权弯着腰笑了一阵,停下来刚想说话,但一看到叶静柔,便忍不住又想笑,只得捂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先说吧,我出去一下。” 说完,夹着咯咯笑声跑了出去。 滕良文被金权权笑得提心吊胆,生怕她把那句“冰雕母老虎”说出来,看她笑着跑出去,这才稍稍放心。 他回头看着叶静柔,想到她居然顶着这么大的风沙来医院看自己,心中不禁感动:“你怎么来了?” 叶静柔没理他,走到床前,将滕良文身上的被子掀开,看到那划过整个后背的伤口,秀眉拧在一处。 滕良文看她为自己担心,刚想说自己没什么大事,叶静柔却先开口了:“我们原订计画明天出发进入沙漠,你伤得这么重,还怎么走?” 滕良文刚刚生出的一丁点感动,立刻被这一句话给踹到九天之外,热呼呼的心刹那间凉了下来,冷冷回道:“放心吧,这点小伤,我挺得住。” “我不想有任何意外拖累整个计画,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有‘神禁之地’之称的黑沙漠,不是小孩子的游乐园。” 叶静柔那一向冷冰冰的扑克脸上难得显出几分恼火,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将军,我需要一名控镜士,能力是‘借影还原’,帮我找一下,送到索鲁木市立医院,谢谢。” 手机那边隐隐传来嚣张的调笑声:“哦……那你怎么谢我啊……不如……老地方怎么样……” 叶静柔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绯红颜色,从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床上的滕良文,见他趴在那里没动静,似乎没有听到,这才含糊地回道:“没问题,梦都见吧。” 其实,滕良文听得很清楚。 电话那边的人,为了照顾叶静柔那烂到不行的听力,声音大得很,每句话都传到了滕良文的耳中,忽然想起刚刚那个问题来,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废话,这种美女难道还会是处女吗?” 不过,叶静柔是不是处女,跟他显然没有任何关系。 就目前而言,他们两个仅止于合作与雇佣关系罢了。 但滕良文仍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块石子压着心脏,有点喘不过气来。 叶静柔放下电话,迟疑了一下,问:“你是怎么受的伤?” 滕良文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懒洋洋地回答:“没什么,碰到几个隐鉴组的人在追杀金权权,就过去帮个忙,被一个叫伊贺的给砍了一刀。” “伊贺?”叶静柔眉头一挑,忽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叫道:“权权,过来!” “来了!” 金权权笑嘻嘻地走进来,一看到叶静柔,便又忍不住想笑,只是捂着嘴强忍着:“叶姐,什么事儿?” 叶静柔冷冷问道:“你怎么惹到隐鉴组了?” “那个……” 金权权挠了挠头,正要开口说话,叶静柔却突然伸手猛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用劲好大,把全没防备的金权权推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到滕良文的病床边,身子斜斜栽倒,断臂正戳在滕良文背后的伤口上,痛得两人同时大声惨叫。 金权权一时爬不起来,滕良文一个翻身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对着叶静柔怒道:“你干什……” 话没说完,正好看到空中正快速隐去的长刀。 伊贺追至! 他身负“闻风辨形”的鉴灵,只要被他记住了味道,即使是相隔十公里,他也能轻松地找到目标。 匡铛一声大响,房门被重重推开,杀气狂卷,伊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死吧!” 伊贺狂吼一声,踏上一步,重重叠叠的刀影蓦地浮现在空中,从四面八方向着床上的两人砍去。 滕良文猛得扑起,将手伸进床头挂的镜中,将整张床扯出来,挡在上方。 铛铛铛,一连串脆响,钢架床被砍得刀痕斑斑,床板粉碎,哗啦啦落得两人满身都是。 叶静柔眼中寒光一闪,跳上一步,没见任何动作,伊贺身周却忽地泛起一圈浓重的乌光。 乌光笼罩下,伊贺整个人都急剧地瘦了下去,仿佛有隐形的恶魔正吸取着他身体内的养分。 眨眼工夫,伊贺整个人便缩小了一圈,原本光滑的皮肤现出密密麻麻的皱纹。 伊贺脸现惊恐,张口yù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晃动,却无法挪动半步。 他双手胡乱在空中舞动,道道刀影接二连三地斩向叶静柔,但每到她身前,便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消失无踪。 突然,伊贺快速削瘦的身体猛然涨大了四、五圈,双目血红,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后退两步,摆脱了乌光的笼罩。 “好个死亡献祭,真不愧是当今天下十大青年高手之首啊。”妖异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人妖般的佐君挡在伊贺身前。 “嗜血狂化?” 叶静柔面无表情地道:“原来是佐君先生啊,怪不得有这份胆量,敢在我面前出手。” 这句话要是换个人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狂妄,但从叶静柔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般的事情。 佐君的脸抽动了一下,扑簌簌落下几块脸上的蜜粉,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娇声”道:“姐姐说笑了,要是知道您在这里,借我们两个一对胆子,我们也不敢出手啊。 “我原本还奇怪呢,这金小姐哪来这么大胆子,敢上我们隐鉴组偷东西,原来是姐姐你在撑腰,怪不得呢。 “只是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姐姐你虽然是这黄金大陆第一高手,也不能明目张胆抢我们的东西吧。” 叶静柔头也不回,冷喝道:“权权,把东西还给人家。” “叶姐……” 金权权叫了一声,见叶静柔不肯回头,只得嘟着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方盒来,递给叶静柔。 叶静柔竟是看也不看,随手抛给佐君。 这一举动,倒弄得佐君一愣。 他见叶静柔在这里,原本已经对拿回东西不抱任何希望,却没料到向来以强势著称的叶静柔居然会如此示弱,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东西还了回来。 事情如此顺利,他却没有半点喜悦,心中反倒忐忑不安。叶静柔如果真那么好说话,她也就不是叶静柔了。 佐君掀开盒盖瞅了一眼,又飞快扣好,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这才强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说完,拉着身后神情萎靡的伊贺就走。 “等一下!”叶静柔冷冷喝道:“你们打算就这么走了?” “姐姐还有什么话要jiāo代吗?”佐君心中怦怦乱跳,背在后面的手冲着伊贺打了个手势。 “你既然要讲理,那我就跟你讲理。”叶静柔淡淡道:“权权偷你们的东西,被你们伤了,那是咎由自取,我管不着。不过……” 她指了指滕良文:“你们打伤我的人,这怎么算?” 佐君耐着xìng子解释道:“姐姐,当时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正在向金小姐要她偷走的东西,这位……滕先生突然跳出来抢人……” “我只问你,你打伤了我的人,这该怎么算。”叶静柔冷冷打断了佐君的话。 虽然佐君总是学女人的样子,但他显然并不能理解“强词夺理是女人的专利”这句话。 听到叶静柔这么说,他目瞪口呆,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白痴都能看出来,今天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佐君干笑道:“那姐姐想怎么办?” “你们两个在对方背上互砍一刀吧。”叶静柔轻描淡写地说出渗着浓浓血腥的话来。 “好!”佐君目光闪了闪,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答应,转头对伊贺道:“动手吧!” 伊贺点了点头,伸手一招,两柄长刀凭空浮现在两人背后,狠狠斩下。 血光四溅,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背上的伤口竟然跟滕良文一模一样。 “隐鉴组的八战将也不过如此嘛。”金权权撇嘴道:“欺软怕硬的东西,要是怕死的话,就回家钻你妈裤裆里别出来了。就这点勇气,也敢出来现眼,看家狗都比你们强。” 佐君不理会金权权,紧咬着嘴唇道:“叶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很好,你们走吧。”叶静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挥了挥。两人这才互相搀扶着缓缓离去。 等两人离去,金权权跳起来,叫道:“叶姐,怎么不干掉他们?隐鉴组肯定不会这么算完的。” “这个佐君倒是个人物。”叶静柔冷哼了一声,道:“我本来打算藉他们不肯动手的理由除掉他们,没想到他居然能忍住这口气。隐鉴组凭着沿岸岛国就能抗衡猎鉴盟,果然有些门道。” 叶静柔说完,扫了金权权一眼:“这种时候还去惹事,你手又痒痒了? 不偷东西难受吗?你偷了隐鉴组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啦,就是一面鉴灵而已。”金权权上前拉着叶静柔的手臂,讨好地笑道:“人家不过是看到他们那么郑重的送这个鉴灵,感到好奇才动手的嘛。谁想到他们那么大一个组织,居然为了一面鉴灵就追杀我上万里,真是太气人了。” “你来这里,是想找老黑帮你把东西脱手的吧?”叶静柔淡淡地道: “看来,你是被人给出卖了。” “我就知道那帮老鼠没半点信义。”金权权无所谓地道:“其实,要不是那个死人妖看着让我恶心的话,我早就把东西还给他们了。” 滕良文听到这句话,对金权权真是万分佩服,仅仅因为看对方不顺眼,便宁死也不肯jiāo出赃物,还真是有个xìng。 叶静柔又问:“那面鉴灵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找地方检验是哪个系的呢。”金权权遗憾地摇头道:“不过,看隐鉴组那副紧张的样子,不会是七大禁忌之镜里的其中一个吧。” “应该不会……” 两人正聊着,忽听窗外呼啸的狂风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将军办事还真快。”叶静柔难得嘴角翘了翘,显得很满意。 “J99型武装直升机?”滕良文听到这种武装直升机特有的声响,心里一动:“这可是黄金联盟主力部队的正式装备啊,那个将军看起来不是外号,而是真正的将军啊。” 近些年来,各大陆纷纷建立联盟,黄金联盟就是黄金大陆诸国建立的联盟,总部设在唐国首府燕城。 直升机降落在医院门前,数分钟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走进病室。 他便是将军找来的,身具借影还原的控镜士。 这还是滕良文第一次接受借影还原的治疗,只觉得身上好像被泼盆了水般一凉,随即便恢复正常。 等他再摸伤口时,已经是完好如初。 他不禁啧啧称奇,第一次觉得,成为控镜士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第五章黄沙万里魔蝎潜 对于身具借影还原能力的控镜士来说,即使是再重的伤,治好也只是举手之劳。胖子治好了金权权和滕良文之后,便即告辞离去。 此时天色已晚,风沙更加大了。 既然眼前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也没有必要返回宾馆,叶静柔决定今晚就在医院休息。 等叶静柔去金权权的病房休息后,滕良文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借影还原虽然能治愈身体的创伤,但在精神、体力等其他方面却无能为力。 人受了重伤之后,精神持续紧张,各项机能都受到影响,伤口快速复原后,身体的疲劳却是依旧,这只能依靠睡眠来恢复。 滕良文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正要睡着,忽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睁眼一开,却是叶静柔又回来了。 他刚想说话,但叶静柔却冲他摆了摆手,返身把病房门关好,坐到他床边,这才道:“刚才权权和我聊了一下你受伤的过程,你什么时候又得到了能隐身的鉴灵?是哪一系的?” 她的声音居然极低,与以往的高亢声调完全不同。 这是滕良文第一次听到她小声说话,感到有些惊奇,刚想回答,叶静柔却掏出纸笔塞给自己:“声音太低我听不到,你写下来吧。” “在地下佛寺,是知系。”滕良文简短地写道。 “同时身具两系鉴灵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叶静柔摇了摇头,但没在这方面继续问下去,转而道:“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初定的路线是从索鲁木出发,乘直升机抵达沙湾子绿洲。 “我们的物资装备都已经先行运到那里,从沙湾子向南经古圣河河道,进入沙漠深处。 “按照地图所指示的路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五天之内,就可以抵达雅士多古城。 “我们的目标是古城正后方十五公里外,依据地图显示,那里应该有一座磁山,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滕良文撇了撇嘴,写道:“你是老板,一切你决定,我服从命令听指挥,跟着走就是了。 “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我想休息了,进沙漠可不是去游乐场,得养足体力才行,省得误了你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叶静柔似乎看不出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赌气意思,居然很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融辛是什么时候得到这幅地图的,不过,以他的本事都没能按图取得秘钥,足以说明这次沙漠之行绝不简单。” “放心好了,我会一切小心,处处服从你的命令。” 叶静柔不理会滕良文对抗的态度,又道:“我只是想教你点东西。” “教我什么?”滕良文提起那么点兴趣。 “鉴灵代价除了可以寻找相应的鉴灵来抵销外,还可以通过练习气功对抗,你应该有练过内家气功吧,虽然水准很差,但却很正宗,这方面不需要我再教你什么了。我想要教你的是控镜士的战斗方式。 “我不曾看过你战斗,不过刚才从权权那里知道,你战斗的方式仍停留在普通人的角度,并不能充分发挥鉴灵的作用。 “控镜士有控镜士的战斗方法,鉴灵的运用要灵活,还要懂得配合天时、地利等种种环境……” 叶静柔是当前黄金大陆的控镜士第一高手,她的战斗心得都是经过一场场生死博杀得来的宝贵经验,此刻没有半点保留,倾囊相授。 滕良文以前就经过战斗技巧训练,此时与叶静柔所教的两相印证,所得良多。 其实,无论是用什么力量作战,技巧与各种环境的配合都是最基本的。 滕良文有战斗的基本技巧,却缺乏配合鉴灵作战的经验,叶静柔所讲授的,刚好弥补了他在这方面的不足。 可以说,经此一夜之后,滕良文才算是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控镜士。 两人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天光大亮,竟是整夜未睡。 天一亮,吹扬了整夜的风沙渐渐停息,等到金权权睡醒,三人简单地收拾一下,便去办出院手续。 但到了服务台,值班护士却告诉他们,所有款项都已被结清了。 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人,正坐在服务台对面的长条椅上,看到三人便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颔首致意。 无论从衣着打扮,还是气质风度上来看,他显然是出身名门受过良好教育。 不过,滕良文却不这么认为。 他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华丽高贵的外表下,掩盖着某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他的眼神总是处在一种机警的飘忽中,指间布满了厚厚的茧子,站姿刚好是处于最易发力的状态。 滕良文毫不怀疑,如果发现危险的话,这个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隐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金权权看了看那年轻人,对叶静柔笑道:“老黑的鼻子可是比狗灵多了,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去处理你的事情吧。”叶静柔看起来并不想太干涉金权权的事情。 “那好吧,叶姐,咱们梦都见吧。”金权权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滕良文:“滕哥哥,这几天你可一定要时时刻刻想着我才行哦,你放心啦,在泡到你之前,我也绝对不会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说完,金权权扑上去抱着滕良文,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醒目的鲜红唇印。 这一举动弄得滕良文yù火又窜了上来,一时蠢蠢yù动,真恨不得把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妞就地正法。 不过,他只是冒出这么个想法来,訾宣便立刻跳出来又是提醒又是念经,把他的勃勃yù火给压制了下去。 滕良文很担心,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六点半”。 不过,他明白了一件事,訾宣并不是能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因为情yù冲动而产生的种种反应,所以才会每每在他一发情,便及时跳出来阻止。 当滕良文与叶静柔回到宾馆时,那几位探险家已经整装待发。 对于这一天,他们可以说是等待已久了。 虽然前途上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但却丝毫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经过这次探险,滕良文才真正明白,控镜士,尤其是叶静柔背后的实力有多么庞大。 他们是乘着军方的运输直升机离开索鲁木的,同机运输的还有最后一批装备。 据那几位探险家介绍,就在他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为进入沙漠腹地做准备。 他们首先在沙湾子绿洲建立了营地,储备各种物资,并驻留了一支三百人的部队,以防备游dàng在沙漠中的土匪,这支部队装备精良,可以媲美当年滕良文参军时待过的特种部队。 而动员这些力量,可不仅仅是有钱便能办到的。 做为每一个国家背后实际的cāo纵者,各大控镜士组织一直牢牢的掌控着本国的军队。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黄金大陆的武装力量都控制在猎鉴盟的手中,但叶静柔异军突起之后,势力扩张飞快,眼前能够动用军方力量为她服务,便说明她的势力已经深入到军队中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动用军方力量,猎鉴盟不可能不知道,但在清楚叶静柔的意图之前,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滕良文以前虽然知道叶静柔很厉害,但对于她的认识,还仅仅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有几个忠诚手下的武林高手。 当他看到沙湾子那耗资巨大的营地和特种部队后,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认识有多么偏颇了。 此时,他也终于明白,叶静柔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绝不是故作姿态,而是来自于自身强大的实力与势力。 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当初叶静柔能够亲自去酒吧找他,就已经说明了对他的重视。 想到这些,滕良文以前因为叶静柔的态度而产生的种种不满情绪,便彻底烟消云散了。 越过沙湾子绿洲,便是被当地人称为神禁之地的沙漠腹地。 那里因为有大量地下磁山的存在,所以磁场混乱,任何电子、机械设备都无法运行,想要深入只能依靠驼队与双脚。 而这范围内常年风暴不断,厚厚的沙尘层在上空凝聚不散,形成最佳的掩护,使卫星无法对该地区进行侦察。 进入这不停流动变化的沙漠之后,要寻找地图上的路,就只能依靠经验丰富的向导。 叶静柔找的向导是个死刑犯。 本来,在索鲁木这种可以配合探险队的专职向导虽然少,但却还不至于到供不应求的地步。 只是当探险家们在地图上指出要去的地方后,那些向导却连报酬都不听一下就掉头走人,居然没有一个肯接这份生意的。 对向导们的这种表现,探险家们也不意外。 对塔拉玛研究极深的探险家们,都清楚他们这次所要去的地方,在当地住民口中被称为神禁之地,任何人擅自入内都会受到神的惩罚。 这种口耳相传的古老禁忌,对于土著居民来说,据有极为强大的威慑力。 而除了传说的威慑外,更有现实的例子警示着那些受不了金钱诱惑的向导。 上百年前,黄金大陆衰败,战乱频繁,白银大陆的冒险者们为了传说中埋在沙海中的塔拉玛三十六国巨额财富,纷纷涌入沙漠探险,那片神禁之地当然也不会放过。 但数十支深入该地的探险队无一生还,倒是那些向导全都逃了回来。 只是逃回来的向导变得又聋又哑又残废,回到家中之后,便立刻双目失明、全身溃烂,无法向人透露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直到最后因痛苦死亡,他们的脸上都始终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证明着他们可怕的经历。 三十多年前,唐国发展为世界强国之一,再度兴起考察塔拉玛三十六国的热潮。 这回依靠国家的强大力量,探险队上有卫星下有直升机,信心十足地开进神禁之地,但结果却依然是全军覆灭,只有向导逃回,在家中腐烂而亡。 自那以后,当地就再也没有敢前往神禁之地的向导了。 因此,除了那个不甘心束手等死的死刑犯以外,探险队实在找不到其他肯进入沙漠腹地的向导。 这名向导叫依沙,高大强壮,大落腮胡子满脸横ròu,属于那种把坏字刻在脸上的低等坏蛋。 他脾气十分暴躁,只不过因为普通的口角,便连砍了对方上百刀,把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剁成了一堆烂ròu才肯甘休。 这种暴躁桀骜的人一般都是很难驯服的,但对于叶静柔来说却只是一件小事,她只是把对那些算命客户做的事情做了一遍,就把这个看起来胆大无比的家伙给吓得小便失禁,使他变得服服贴贴。 在沙湾子清点一应物资,做好准备工作,最后休整半个晚上,在午夜时分,趁着yīn凉,一行八人加三十匹骆驼组成的探险小队正式出发。 在这种流动xìng的沙漠里,大风吹动沙丘,天地都是一体的灰黄。 如同波涛般起伏延绵的沙丘,直到目之所及的尽头,其间似乎找不到半点分辨方向的依据。 只有像依沙这样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才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那些被黄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出半个屋顶的古堡、房屋、塔楼,被狂风吹成倾斜、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沙漠中几株小小的梭梭,甚至是死去动物的骸骨,略大一些的石头,在依沙眼中都是再清晰不过的路标。 正是大漠风季,大大小小的沙暴说来就来,给本来就艰险的旅程平添了诸多困难,不过一路上都大体平安,只是行程比预期的延迟了两天。 离开沙湾子的第六天早上,一行人抵达了此行的最后一个有标识的绿洲月牙弯。 这月牙弯北靠着一座矮小土山,长约一百五十公尺,宽约五十公尺,因水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 其源头应是来自于地下暗河,水质清澈透亮,水畔稀疏散布着几丛矮树,一座残破的古堡矗立在树丛之中。 看到这座古堡,几位正牌的探险家们都显得异常兴奋,迫不及待地便冲了进去。 依沙忙着收拢驼队,建立营地,而叶静柔和滕良文则走到土山顶部,避开众人,取出融辛留下的地图。 按照地图显示,月牙弯距离雅士多古城仅仅一天多一点的路程。 而从这里再向前,地图上,那条指引前进方向的灰线两侧,布满了象征着死亡的骷髅头标志,更重要的是,第一个骷髅头标志就落在月牙弯侧。 滕良文与叶静柔站在山顶,向四周仔细搜寻,但好几圈看下来,也没看出到底什么地方有危险。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不能称之为危险了。 正观望着,就见一人正急急忙忙跑上土山。 仔细看去,却是探险队中年纪最大的马向北,此人是黄金大陆最著名的沙漠探险家,研究塔拉玛文明的权威专家。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因为常年在沙漠中奔走而黑黑瘦瘦,单从外表上来看,更像是个整日辛苦劳作的农民。 此刻,马向北满脸兴奋,手舞足蹈,高兴得好像个捡到了宝的孩子,冲到叶静柔面前,大声道:“叶小姐,你真应该过去看看,这可是了不起的大发现啊。” 两位控镜士对考古这类事情都是外行,他们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不过既然是以这个名头请这些专家们过来的,也不能不做做样子。 两人随着马向北下了山坡,走进古堡,却见古堡内到处都倒着横七竖八的干尸。 那些尸体都身披甲胄,手持利刃。 因为大漠气候过于干燥的关系,并没有腐烂成骨架,而是变成了黑黝黝的干尸,一个个瞠目眦牙,显得分外恐怖。 那几位探险家正在四处忙碌着,有的为干尸拍照,有人拿着小刷在墙上细细刷着,有的趴在地上也不知瞧些什么。 马向北边走边向金主介绍他们的发现:“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当年雅士多人驻兵的哨站……” 叶静柔和滕良文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各盘算着念头。 叶静柔在琢磨地图上所标识的危险到底指的是什么,而滕良文则依着老习惯,在心里给这些干尸和兵器估价。 滕良文倒不是不担心那未知的危险,只是他向来是事到临头再想办法,又有叶静柔cāo心这些事情,他也就乐得不动脑筋。 这古堡是夯土建筑,城内多数建筑都已经掩盖在黄沙之下,那些干尸遍布各处,至少也有二、三百个之多。 堡内正中的大屋倒还大致完好,内里同样布满沙土,倒了七、八具干尸,跟在后面进来的依沙看了很是高兴,连说今天有好地方休息了。 几人正都聚在古堡里面,忽听骆驼慌乱的叫声自外传来。 骆驼xìng子最沉稳,即使是遇狼也不会如此慌张,听那叫声又是凄惨无比,显然是遇到了可怕的袭击。 这驼队可是众人在这大漠中活下去的命根子,听到叫声,便连那些痴迷在考古工作中的探险家们也都待不住了,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依沙往外跑。 此刻,整个驼队都乱作一团,要不是被牢牢系着的话,估计已经四散奔逃了。 骆驼们纷纷昂头伸脖大叫不停,只是众人却没发现任何袭击的野兽。 正惊异的工夫,还是依沙最先有了发现,他指着最外圈的一匹骆驼大叫:“是蝎子!”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在那骆驼后腿根上挂着个黑乎乎的大蝎子。 那东西足有巴掌大小,通体黝黑,尾巴却红通通好像烧热的烙铁一般。 被它趴着的那条骆驼腿上已经又黑又粗,而且那黑色还在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向其他部位蔓延。 “魔鬼蝎!” 依沙惊叫了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步冲上前去,一刀将那匹骆驼的脑袋砍了下来。 无头的巨大身躯摔入沙尘,溅起厚厚飞沙,鲜血自断了的颈子里咕咚咚涌出来,好像喷泉一般,很快将好大一片沙地都染成了黑红颜色。 声响中,巨大的黑蝎从驼队中接二连三爬出来,聚到骆驼尸体,很快就覆了黑压压一大片,蠕蠕而动,瞧起来又是恶心又是吓人。 依沙反应极快,一待那些黑蝎爬出来,便跑过去解开驼队的束缚,吆喝着把整个驼队牵进了古堡。 “那是什么蝎子?” 队伍里唯一一个有生物学博士头衔的女探险家艾米莉,忍不住向前挪动步子,想要抓一只黑蝎。 她是这五个探险家中年纪最轻的,只有二十八岁,金发碧眼,身材丰腴,标准的西方美女,看起来像明星多过探险家。 但这位女士可不是胸大无脑之辈,她拥有双博士头衔,是世界上最着名的沙漠文明史专家,曾经深入黑铁大陆最大的哈撒沙漠,揭开了黑铁大陆最古老的蒂米斯文明的神秘面纱,一时轰动整个学界。 依沙大吼道:“回来,想找死吗?那是魔鬼蝎,被咬到以后,灵魂都会永生永世地受到折磨!不要过去惊扰它们,它们吃饱了血ròu,就会退走的!” 探险家们虽然知识渊博,但对于这塔拉玛大漠的了解却不能同土生土长的依沙相比,其他两个队员立刻拉住了艾米莉,不许她上前。 虽然他们并不信相灵魂会受到折磨之类的说辞,但那黑蝎一看就知道有剧dú,此行的目的是探求雅士多文明之秘,没必要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冒险。 沙沙的响声中,巨大的骆驼尸体就像太阳下的冰雪般快速消融。 只是眨眼工夫,皮ròu就被吃干净,露出白生生的骨架和冒着血泡的内脏,魔鬼蝎纷纷钻进内脏中,钻来拱去,让人瞧了便头皮发麻。 叶静柔写了个纸条塞给滕良文:“这会不会就是标示的危险?” 滕良文摇了摇头,觉得这种连普通土著居民都知道怎么对付的昆虫,不可能算得上是危险。 两人正说着,忽听城堡内惨嘶连连,便听有探险队员惊呼,“依沙,你发什么疯?” 两人扭头往城内瞧去,却见依沙正手持弯刀,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显得分外狰狞。 他的身前倒着五匹被砍掉了脑袋的骆驼,一个探险队员正拉着依沙的手,奋力阻止他的暴行。 依沙伸手就把那探险队员轻松推开,怒道:“你们知道什么!被魔鬼蝎咬过的东西就会被恶灵附体,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会发狂,变成嗜血的恶魔,要是不砍死它们,到时候,我们和其他骆驼都会被杀死。” 说完,他又对着门口大喊道:“都进来,离那些魔鬼远一点,被咬到的话就糟了。” 滕良文忽地心里一动,隐约地把握到了什么,拉住依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被魔鬼蝎咬了之后真会发狂?” 依沙抹了把脸上的鲜血,道:“当然是真的了,等他们完全变黑之后,一接触到月光,就会变成恶魔的化身。” 滕良文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走到一具干尸旁翻看,又抽出腰间的工具刀切开脖子上的干皮,半晌站起来,冷着脸道:“这古堡里不能待,马上走!” 另一个女探险家阿米尔好奇地走上来问:“怎么了?” “这些人身上没有明显外伤,而且体内发黑,明显是中dú而死。只怕都是被魔鬼蝎咬死的。”滕良文说着话,看了旁边站着的叶静柔一眼。 艾米莉忍不住笑了起来:“滕先生,这些干尸都死了几千年,你真的认为,他们到了晚上还会站起来吗?你不会相信恶灵附体这种事情吧?” 但叶静柔却懂得滕良文的意思,大声道:“小心没大错,收拾东西,离开古堡。”她话才刚讲完,却听到站在入口的马向北大叫了起来: “天呐,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章夜半惊魂月牙湖 古堡大门外的沙地上鼓起十几个倒扣漏斗形状的小小沙包,无数黑蝎自其中好像喷泉一样涌出,眨眼工夫,就把数十公尺的范围全都占满了。 那沙包越扩越大,到后来已经扩展成宽达四公尺的大洞,黑蝎源源不绝地爬出,将整个古堡正面都堵得严严实实。 “快,快从后面逃走!” 依沙吓得脸色惨白,赶着骆驼就往后面跑。 这座古堡高达三公尺的土墙尚都完好,有前后两个入口,前门被堵,现在也只能走后门了。 但等到众人跑到后门一看,却见后面的沙地上也出现同样的大洞来,无数黑蝎早把这一片沙地都盖成了黑色。 滕良文心中大叫不妙,窜上一间屋顶向四周一望,不禁暗暗叫苦。 只见四下里黑潮涌动,那蝎群好像决堤的洪水般滥开来,已经将整个古堡团团围住。 “天神发怒了,要惩罚我们进入禁地!”依沙吓得趴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一个劲地高呼天神恕罪。 他虽然凶悍,但对那个神禁之地的传说却是深信不疑,要不是走投无路,想要搏个生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入这片大漠的。 其他人虽然对天神发怒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却也是心慌恐惧,陷进dú蝎窝里,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滕良文从屋顶上跳下来,大叫道:“不要慌,去城堡中央的那间大屋,我看过,那里墙壁完好,地面是麻石砌成的,而且没有窗子,只要守住大门,那些dú蝎就绝对冲不进来。” 他说着,狠狠踢了依沙一脚,吼道:“别拜了,把驼队也赶进屋里去,把武器拿出来,骆驼上有zhàyào和喷火qiāng,所有人都撤进大屋。 “拉法西、安多,你们两个在大屋门前挖道深沟,要尽量宽,把zhàyào撒到里面。”拉法西和安多是五位探险家中另外两位年轻的男xìng,用来挖坑最是合适。 人慌乱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发号施令,就很容易镇定下来。听到滕良文镇定自若的指挥,所有人都连忙往大屋跑。 滕良文拉住叶静柔,快速在沙地上写道:“你能不能把这些蝎子都杀死?” 他听叶静柔说过,黄泉之途的死亡献祭可以大范围夺取生物xìng命,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叶静柔摇了摇头,写道:“不行,太多了,我现在最多只能一次xìng夺取千多个生命,而且这种规模的招数只能施展一次。” 滕良文有些失望,伸脚把地面的字迹抹去,对叶静柔大声道:“你先去大屋吧,我再看看情况,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叶静柔手掌一翻,一面小巧的化妆镜出现在手心里。 滕良文也觉得有叶静柔在身旁会安全点,便点了点头,两人一同上屋顶观望。 只见四下里的黑蝎越涌越多,黑色的范围越来越大,不知有几百万只,将整个月牙弯一带全都遮成了乌黑的颜色,而地下的黑蝎却仍不停地往外爬着。 蓦得,轰轰声响不绝,地皮震颤,一只只狼狗般的大黑蝎,自黑洞内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訾宣忽地低呼道:“好像……和当年睚眦出水肆虐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滕良文想起在地下佛寺,白衣人与睚眦群血战的情景,也觉得眼前情景果然与当时说不出的相似,不禁脱口叫道:“果然好像……” 他马上就想到在水潭下见到的情景,不禁心头一颤:“这地下不会也有那种超巨型的蝎子吧!” “你说什么?”叶静柔没听清他的话,转头询问。 滕良文把自己当初在地下佛寺里见到睚眦肆虐的情形,以及水下巨型睚眦出现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一边讲还一边偷偷观察叶静柔的表现,却见她脸色始终沉静冰冷,似乎毫不动容,心里不禁恶意猜测:“这冰雕母老虎不会是面瘫,所以没有其他表情吧?” 不过,滕良文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最大的黑蝎始终就是狼狗般大小,而且也只跳出百多个便不再出现。 反倒是那些小黑蝎源源不绝,好似无穷无尽的一般,随着数量越来越多,已经有黑蝎开始涌进古堡内。 它们对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些倒在地上的干尸毫不感兴趣,直奔那几匹骆驼的尸体。 黑黑一层覆盖上去,形成个黑色的小土包,只是眨眼工夫,土包快速降落,露出干干净净的白骨。 这种恐怖的场面,不禁让滕良文想起了食ròu行军蚁,据说那种小蚂蚁就是仗着数量大,将所过之处能咬得动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 但他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亲眼见到这种类似的事情。 黑蝎越涌越多,不过却始终都是从前后门进来的,没有一只爬墙进来,这让滕良文安心不少,眼看着那黑色的死亡潮快速接近,这才与叶静柔跳下房顶,返回大屋。 此时,屋前的长坑已经挖好,黑色的火yào粉末在坑底和坑前的沙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屋里其他人正检查每个角落,以确保没有漏洞。 看到滕良文和叶静柔走进来,马向北迎上前,愁眉苦脸地道:“我们的武器也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这些黑蝎始终不退怎么办?” 滕良文安慰他道:“放心吧,蝎子xìng喜yīn寒,等到明天白天气温一上升,它们肯定就会撤走,咱们只要能坚守过今晚,就一定没问题。”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向依沙喊道:“依沙,你说这些魔鬼蝎是不是不敢在太阳底下出现?” 依沙连连点头:“是,是,太阳是天神惩罚魔鬼的利器,这些魔鬼蝎如果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就会被晒成蝎子干,只要太阳升起来,它们就会溜回到地底下去。” 听到依沙这么说,马向北这些探险家心头稍安,可滕良文却始终惦记着那可能存在的巨型黑蝎,心中隐隐预感,今晚只怕会很难熬过去。 片刻工夫之后,黑蝎群爬到了大屋门前,大概是闻到了新鲜血ròu的味道,开始向屋内爬来。 令人听得心里直麻的声中,黑色死亡潮迅速蔓延过深沟。 一直守在门前的拉法西立刻点燃了脚前做引的那道火yào线,火光一掠而过,引燃了沟内和沙地上的火yào,轰的一声燃起好高一片火焰,硝烟之间夹杂着中人yù呕的恶臭冲入屋内,呛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呛咳起来。 依沙赶紧把驼背上的防dú面具摘下来分发给众人,这东西原来是为了进入古城后探寻地下秘室时戴的,此刻却提前派上了用场。 火yào火焰不能持久,一闪即逝,留下大片焦黑崩裂的蝎尸,但后方的黑蝎却依旧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 借着这点缓冲之机,滕良文、拉法西、安多和马向北一起动手,重新在沟底洒了一层火yào,等到黑蝎重新铺上来后,再度点燃。 如此反覆十几次,火yào用光,那条临时挖掘的防蝎沟也被蝎尸给填满了。 坚持到此时,在天边盘旋了好一会的太阳,方才落入地平线。 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屋内充满了焦臭的味道,骆驼也被呛得不安地打着鼻响,依沙只能撕了些布条,把骆驼的口鼻围上。 滕良文等人把两架火焰喷shè器架在门口,这是他们最后可用的武器了。 狼狗般大小的大黑蝎,此时也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看此情景,叶静柔把早就准备好的自动步qiāngjiāo到各人手中。这些探险家们都是用qiāng的老手,这一群人中,居然只有叶静柔不会使qiāng。 大黑蝎一出现,小黑蝎便好像见到了皇帝的臣民一般向四下退开,让出进攻的路线。 数十个大黑蝎集中一处,飞快爬向门口,高举的蝎尾在月光下居然闪出诡异的透明蓝色。 几人同时shè击,形成密集的jiāo叉火力网,暴雨般的子弹倾泄而出,打在大黑蝎身上乒乓脆响不绝,溅起细密的火花,竟好像击在铁板上一般,甚至都不能稍稍减缓大黑蝎爬行的速度。 蓦的,冲在最前方的大黑蝎身周闪现出一圈乌光,在乌光中迅速缩小,眨眼工夫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蝎尸,接着第二具、第三具……只要是冲到门前的大黑蝎都逃不掉这一诡异的死亡命运。 依法忍不住高兴地叫起来:“这是大天神的庇护,我们受到了天神的祝福,肯定不会有事情的。”说完,又趴到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 滕良文瞅了一眼叶静柔,把依沙揪起来,吼道:“等真正脱险以后,再向你的天神行礼吧。” 数十只大黑蝎命丧门前之后,其他的大黑蝎停止了进攻缓缓后撤,连带着其他的小黑蝎们也开始后撤。 它们来得快走得也快,好像退潮的海水般,眨眼间走得一干二净。 除了门前那块铺满了蝎尸的地面依旧黑乎乎的外,露出的沙地已经开始在如水的月光下泛起鱼鳞纹般的细碎光影了。 屋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议论纷纷,觉得这些大黑蝎还真聪明,一见事不可为,便立刻带部下撤退,避免无谓伤亡,只是说归说却没有人肯放松警惕。 滕良文觉得这些黑蝎来得怪异不说,撤得也很蹊跷,总担心它们是给要出来的超大黑蝎让路。 如果地下真有超大黑蝎的话,它的个头只要有地下那个巨型睚眦一半大,就足够一尾巴扫倒整个古堡了。 他越想越是放心不下,便让众人都在屋里好好待着,自己把裤角扎严实了,又套上一层厚厚的棉裤棉衣,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大屋。 古堡内的黑蝎都已经退了出去,而让他一开始担心的那些干尸,仍然安分守己地躺在地上。 他爬上屋顶四下观望,却发现那些黑蝎正像潮水般往最初爬出来的洞里钻。 黑蝎一群群争先恐后,好像逃难一样,看这种趋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撤得干干净净。 按理说,这个时间正是黑蝎们行动的好时机,就算是进攻失败,也没有道理直接逃回老巢吧。 滕良文心里直犯嘀咕,总觉得这古堡里不可久留,正要跳下屋顶,眼角余光处忽地黑影一晃,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具龇牙裂嘴的干尸倒伏在地上。 他摇了摇头,跳下屋顶,快步走回大屋,把黑蝎撤退的情况说了一下,引来一片欢呼。 能够如此轻易过关,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随后,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滕良文往叶静柔那边走,刚走了两步,就见叶静柔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高大削瘦的黑影,举起长刀狠狠对着叶静柔的脖子狠狠砍下。 叶静柔却是一无所觉。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猛扑上前,一把抱住叶静柔,将她扑倒在地,但滕良文却是躲闪不及,只觉得右臂一凉,鲜血喷溅。 “真是流年不利啊……” 滕良文心中哀叹,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抱着叶静柔就地向外急滚,滚过的石地上传来锵的一声大响,四shè的火星中可见一柄破破烂烂的宽大长剑重重斩到地上,将坚实的麻石地面砍出一道深深凹痕。 滕良文还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者的模样,耳边已经传来连声惨叫,空中飞来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正落到身旁,滚了几滚方才停稳。 滕良文定睛看去,心中突的一跳那竟然是阿米尔的脑袋! 不过眼下不是哀悼同伴的时机,滕良文不敢停顿,一滚再滚。 那重剑接二连三砍在两人经过的地面上,那剑又急又狠,偏却来得无声无息,诡异到了极点。 滕良文一口气滚到门口,这才摆脱敌人,松开叶静柔,猛得跳起来,也不细看敌,先端qiāng就是一通猛shè。 铿铿声响不绝,那敌人被子弹的冲力撞得连连后退,但子弹却就是不能shè入其体内。 借着这会工夫,滕良文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样子。 破旧的盔甲武器、干瘪黝黑的身体,正是让他一直担心的干尸! 那干尸模样未变,仍是白天时那种死样子,只是已经没了瞳仁的眼眶中,却闪着两小团妖异的绿色火焰! 大屋内的干尸都已经活动起来,刚才的突然袭击中,除了阿米尔外,拉西法和安多也没能躲过去,都已经身首异处。 马向北与艾米莉相互掩护着,向周围逼上来的干尸shè击阻挡,而依沙却大呼小叫地舞着弯刀与一具干尸战在一处,居然没有落下风。 此刻,正有三具干尸从不同方向向滕良文两人逼过来。 滕良文知道叶静柔的黄泉之途对于活物威力无穷,对付已经死掉的尸体却没什么效果,当下把叶静柔拉到身后护住,小声嘀咕道:“大师,你有没有对付干尸的好办法。” 訾宣却道:“这尸体不对劲。” 滕良文急道:“吼!我也知道这尸体不对劲,哪有尸体还活蹦乱跳的?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 “别急,你先用镜子照一下看看。” 滕良文赶紧掏出随身圆镜,对着其中一具干尸照了一下,往镜中一看,不禁轻咦了一声。 那镜中的干尸首、足、四肢上居然多出无数细线,随着细线的抖动而做出各种动作,使那干尸看起来便好像扯线木偶一般。 “果然也是控镜士。”訾宣冷笑道:“小小的扯线傀儡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是自己找死。你循着那线找到控制者,杀掉他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滕良文大喜,顾不上向訾宣道谢,一面护着叶静柔往后退,一面转动圆镜追寻细线轨迹,却发现那细线直延向屋外。 他追着线,拉着叶静柔就往屋外跑,到了门口还没等迈出去,却见十数个干尸已经将门口堵得结结实实,这摆明要关门打狗了。 滕良文不禁大急,有心想要隐身,却又怕叶静柔被干尸围攻,正想再向訾宣求教,忽听身后的叶静柔低声道:“我对付他们!” 说话间,她自滕良文身后闪了出来,身周光华闪动,娇俏的身影蓦然涨大,身周黑气弥漫滚动,又飞快收束。 眨眼工夫,叶静柔已变得两公尺多高,双手各持着一根火焰长鞭,额生双角,乌黑长发直垂至脚跟,背上展开一对蝙蝠巨翼,屁股上有根粗黑的长尾巴甩个不停,尾巴末端却是个三角形状,在月光下闪着火焰般的红光。 但最吸引滕良文目光的,莫过于此刻叶静柔身上那套服装了。 黑色的盔甲紧紧扣在叶静柔身上最重要的部位,其他部位全都暴露在外,雪白的肌肤与黑暗的盔甲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滕良文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要不是大敌当前,只怕他会立刻变身成为史上最不怕死的色狼了。 叶静柔一抖手中的火焰双鞭,清喝一声,双鞭盘旋飞舞,将挡路的干尸统统抽得倒飞出去,顺路把那些攻击其他人的干尸也都通通抽飞。 那长鞭落处,立刻燃起熊熊烈焰,将干尸整个包围其中,只是那干尸不仅刀qiāng不入,而且还水火不侵,落地后一滚扑灭满身火焰,便浑若无事般重新扑上来。 滕良文看得目瞪口呆,正出神的工夫,便听訾宣怒吼道:“别傻站着,这是最耗精气神的暴虐天魔,她支撑不了多久,快去找那cāo控者。” 滕良文回过神来,急忙跑出大屋,站在古堡当中,用镜子四下一扫,便见满天密密麻麻的细线都指向一具伏在墙角的干尸,正是他当时在屋顶上注意到的那具。 滕良文故意不看对方,只是端着qiāng对其他干尸狂扫不止,边开qiāng边往那人身边挪,到了附近,这才猛然回身朝他开火。 砰砰砰连串闷响之后,“干尸”身上多了十几个窟窿,立时血如泉涌,他惨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手,指着滕良文问:“你……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你真是够笨的,别的干尸都站起来活动了,就你趴着,还不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滕良文生怕打不死他,又来不及瞄准,索xìng将余下的子弹通通shè了出去,把那人身体打得跟马蜂窝一般。 “你们这些忘本的叛徒……”那人惨叫着,突然抬手打出一道火光,随即一栽倒,没了动静。 那道火光越升越高,在天空中bào成团巨大的火花,幻作一个栩栩如生的银色骷髅头,在夜空中凝聚不散,用空洞的眼窝俯视着大地。 就在那人没了动静的同时,所有的干尸都咕咚一声栽到在地上,重新死得不能再死。 一团淡淡的莹光自那人身上飞出,一跳一跳地往高空中飘去,仿佛是个顽皮的萤火虫在飞舞。 “鉴灵……” 滕良文这是第一次正式面对死去控镜士身上逃出来的鉴灵,一时手忙脚乱,好在他还记得应该怎么对付,赶紧掏出随身圆镜,对准那莹光抛过去。 莹光登时被圆镜吸收,圆镜幻出淡淡光彩,蠕动变化,最终变成一面方方正正的金属板掉落沙中。 滕良文抢上去,把金属板捡起来,就见这金属板一面打磨得溜光,那一圈符咒yīn刻在四边,灰蒙蒙的背面刻着两行字:“那些被遗忘的、被背叛的,终将归来。” “这算什么年代的?不像是古董啊。” 滕良文翻了一翻,终于在背面最下角又找到一行小字钢城市第一轧钢厂刘铭有磨制。 滕良文不禁呆了一呆,心里有点犯嘀咕:“以前见过的鉴灵都是古董,怎么到自己手里找到的,居然是在轧钢厂里磨出来的,难道是人品问题?” 滕良文正研究手上新得的鉴灵,忽听叶静柔招呼道:“滕良文!” 他抬头望去,却见叶静柔已经变回了本来的模样,浑身湿淋淋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似,虚弱无力地扶着门边,脸色惨白,似乎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滕良文想起訾宣的话,连忙跑过去扶住叶静柔,关切地问:“脱力了吗?” 可惜叶静柔对他的关心没领情:“扶我到屋子后面,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快撑不住了。” 滕良文讨了个没趣,但却不敢耽搁,赶紧扶着叶静柔绕到屋后。 短短几步,叶静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整个身体都靠在滕良文的身上,以至于最后几步滕良文几乎是把她抱过去的。 温香软玉满怀,渴望已久的美女就唾手可得,心中的yù望如同恶魔般蠢蠢yù动,他几乎都要把持不住自己了,魔爪顺着纤细的腰肢慢慢向着下方圆翘的部位滑去。 “阿弥陀佛……” 訾宣高喊佛号,震得即将变身成大色魔的滕良文两耳嗡嗡作响,接着便是诵经声再次潮水般涌来。 第七章聚沙成浪天假手 “该死!” 滕良文猛然清醒过来,重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倒弄得叶静柔一愣,不知他在干什么,把疑问的目光投了过去。 “有,有蚊子。”滕良文尴尬地笑了笑:“到屋后了。” “拿着。”叶静柔将一面小镜塞给滕良文,盘坐到沙地上,闭上双眼,摆了个姿势。 滕良文一看,这不正是訾宣教他的弃灵之法吗?立时明白叶静柔给他镜子的意思了。 只不过半分多钟的工夫,叶静柔头顶忽地冲起一道紫光,强烈的暴虐气息随之弥漫开来,一个模糊的人形在紫光中从叶静柔头顶飞起。 看这人形手足俱全,只是面貌模糊不清,就好像是个粗糙泥人一般。 滕良文伸镜拦截,那小人似乎不太情愿,手舞足蹈,却终究还是被吸入镜内。 那小镜蠕动变化为一面黑漆漆的棱形镜,隐隐间似乎还有黑气透出。 叶静柔将鉴灵弃出体外,身体更见虚弱,摇摇晃晃似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滕良文赶紧上前扶住她。 “这暴虐天魔已经近乎妖化,存在体内会不停吸取人的生命力,直到将寄主吸chéng rén干才会自动离开。所以威力虽强,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 叶静柔两眼略有些失神,显出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样子:“看来我真是托大了,要是小馨或敖江在这里的话……” 这句话让滕良文听着挺不是滋味,觉得这是在说他没用。他拦腰把叶静柔抱起来,这才发觉,这女人居然轻飘飘的没有多少分量。 “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会没事的。”滕良文安慰了几句,却见叶静柔已经昏睡过去,只得无奈地抱着她回到大屋内。 这期间,滕良文自然免不了又要兽血沸腾一番,不过有訾宣念经压制,他又有意识地运转九转金丹法消抵yù望,总算没做出那种禽兽才会做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来,他又觉得有些郁闷,美色当前居然什么都不做,那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吗? 回到大屋内,研究团队幸存下来的三人已经把死去同伴的尸体都收拾好,排放在一处。 艾米莉坐在旁边哭泣不停,马向北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依沙则对着尸体不住叩拜大礼,行他们当地的超渡亡魂仪式。 马向北见滕良文抱着叶静柔进来,便站起来迎上去,关切地问:“叶小姐没什么事情吧?” 滕良文道:“只是脱力了,睡一觉就好。” 马向北稍稍放心,想起刚才所见的怪异情景,禁不住问道:“滕先生,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叶小姐好像变身成……” “她又不是超人,变什么身?”滕良文赶紧打断了马向北的话:“你肯定是眼花了,把干尸错看成叶小姐了。 “对了,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出去看看那些魔鬼蝎撤干净了没有。” 说完,也不让马向北再说话,将叶静柔推到他怀里,自己逃难也似的飞奔出门,暗自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把三人的记忆都抹去才好。 他寻了个房顶跳上去,向四下观望,恰见最后一股魔鬼蝎涌进各个洞口,洞边的沙子纷纷滑落,片刻工夫就把那些大洞重新填满,若是不知道的话,真是很难想像,这地下居然有一个大蝎子窝。 虽然蝎群已经撤回地下,但任谁待在这么个蝎窝上都会感到不自在,滕良文跳下房顶,返回屋子里,催促众人赶快收拾上路。 但马向北不忍心让拉法西等人就这样曝尸荒野,便拿来固体燃料将三人的尸体分别火化掉,以便带着骨灰上路。 滕良文想到那个被自己杀死的控镜士,琢磨着或许能从尸体上找到些线索,看看是谁在暗中袭击,便趁着焚化尸体的空档,来到那尸体旁边。 那尸体脸上仍是一副干尸的样子,滕良文抓了把沙子在那脸上狠搓了几下,登时搓下一堆黑乎乎的渣子来,再往脸上看去,已经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个面貌普通的年轻男子,瞧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圆圆的一张脸孔,虽然怒目圆睁,却依然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滕良文手法熟练地翻查对方携带的东西,却只找出个圆牌子来。 这圆牌手心大小,正面阳刻着个大大的“鉴”字,背面则是一行小字:控字第四级。 整个圆牌银亮亮、沉甸甸,拿在手里冷冰冰,好像捧了个冰块。 看来这应该是个身分标牌,但更多的却看不出来。 滕良文也知道自己对控镜士的世界知之不深,也不多想,只是先收起来,等叶静柔醒了以后再问也不迟。 收起圆牌,滕良文又从头到脚仔细搜了一遍,再没有任何收获,这才算完。 此时,马向北等人已经烧完了尸体,骨灰装妥,依沙迫不及待地催着驼队上路离开。 滕良文抱着叶静柔,骑着骆驼走了一程,下意识扭头望去,却见那硕大的骷髅头依旧高悬空中,那双黑洞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他们这支渺小的驼队。 他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对着那骷髅头比了下中指,这才转回头来,看着怀里的叶静柔。 叶静柔此刻熟睡正香,呼吸均匀,白玉般光洁的脸蛋上漾起两团淡淡红晕,显得分外迷人可爱。 滕良文看得口干舌燥,心中突突乱跳,只觉得鼻端一个劲地发热,虽然心中一直想着要压制,訾宣也跳出来不停念经,可双手却仍然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自顾自地向着某些重要部位游走过去。 眼看着那一对不听话的魔爪就要登上高峰,叶静柔突然呻吟了一声,手足不安地抽动了一下,忽地低吼了一声“不要”,抡起巴掌,啪啪给了滕良文两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打完这两个耳光,叶静柔猛然睁开眼睛,一挺身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瞅着滕良文,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眼神说不出的怕人。 滕良文被这突然的两巴掌给打愣了,又见叶静柔这副样子,一时提心吊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叶静柔却回过神来,看着滕良文脸上的两个巴掌印,低声道:“对不起,我作恶梦了。” “作梦也能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滕良文大感郁闷,虽然他确实是不怀好意,有占便宜的冲动,可毕竟没来得及实现,这两巴掌挨得也未免太冤枉了。 “我睡了多久?”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叶静柔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一面问着,一面从滕良文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无法独自骑行,便依旧与滕良文共骑一乘,把滕良文当成椅背来靠着。 “一会儿,你看,那家伙打出来的信号还没散呢。”滕良文把那块圆牌掏出来,问道:“这是在那个伏击咱们的控镜士身上搜出来的,你见过吗?会不会是隐鉴组的人?” “不会。” 叶静柔淡淡地道:“权权留在索鲁木可不是为了玩的,她向来是有仇必报,这回在隐鉴组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她要是闹起来,隐鉴组只怕也没时间来理会咱们了。” 两人共乘一骑走在驼队最后,滕良文说话的时候,把嘴凑到叶静柔耳旁,不必大喊出来,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前面的三人听到了。 滕良文又把那块钢片拿出来给叶静柔看,但叶静柔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鉴灵,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这点倒在滕良文的意料之中了,他已经请教过訾宣,可见多识广的訾宣却也没有见过。 两人谈谈说说,相互讨论自己的猜想,不知不觉间月色西沉,天边亮起一道光弧,正是清晨第一缕阳光。 紧接着,束束光彩自地平线下飞shè而出,将天地沙漠尽都映成了厚重的金红色,淡淡霞光随着起伏的沙丘不住流淌,景色壮丽无匹。 通红旭日缓缓爬升,映得天地jiāo接处如幻影般浮动不休,突然间,天空中现出一片林立的高楼,高楼之间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繁华无比。 “是海市蜃楼……” 叶静柔的注意力被这奇景所吸引,一时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其实天空对于大地而言,也是一面大镜子,只要我们看的角度对,就可以从天空中看到大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只是叶静柔的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但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天空也是一面大镜子”这句话,滕良文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在地下龙潭中,无意间发现了借影化实的另一功能,那自壁顶上探下来的巨手,显然是经过两面镜子的双重折shè后产生的效果。 他暗地里进行了一项实验,发觉那从镜中探出来的手掌控制起来灵活自如,而且大小会跟第二次折shè的镜子有关。 如果第二次折shè的镜子足够大的话,那么他便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把手掌扩大到难以想像的程度。 只可惜,太大的镜子既不利于携带,也不好找,所以自从离开地下龙潭之后,他还没有机会再弄出一只大手来。 不过,对此他也没有什么遗憾。 因为这招虽然看起来很花俏唬人,但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任那手变得再大,力量却并不会随之扩大,依然只是他平常单掌的力量。 这个缺点,使得这种新发现的能力,变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 但他也想过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如果能取得借影取力的话,那么和借影化实的这个功能配合使用,或许就可以实现单掌拔山! 此时听到叶静柔这句话,滕良文突发奇想,既然海市蜃楼是大气折shè产生的,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把青天当成第二次折shè的镜子来用,那样的话,他变出来的手掌可真就是一手遮天了。 不过,他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 如果天空真的可以当成镜子使用的话,那么这些控镜士也就不需要随身携带镜子做为武器,只需要利用天空来施展鉴灵能力就可以了。 可事实却是,传承了数千年的控镜士,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拿蓝天当镜子用的。 不过,虽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却仍没有放弃找机会试一试的念头。 滕良文一面欣赏朝霞美景,一面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发觉前方竖起了一堵厚实的黄色墙壁,而且那黄色墙壁不住攀升,没多久就已经把朝阳、天空都遮蔽了。 yīn影铺天盖地而来! 前方的沙漠如同被暴风搅动的海面一般,掀出足有三十公尺高的沙浪,但天空中偏却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得可怕。 沙浪迎着驼队扑来,无声无息,仿佛那不过是一个新的海市蜃楼,但飞溅如雨的沙粒打在脸上,带来的痛楚却是清晰无误。 “哟,哟喝喝……” 依沙大声吼叫着,驱赶驼队顺着沙丘斜斜逃跑,那些骆驼显然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迈开大蹄子,比骏马跑得还要快,腾起一路烟尘。 驼背上的众人都被颠得东倒西歪,叶静柔承受不住,向后栽去,又摔到滕良文怀里。 滕良文下意识环手抱住掉到怀里的美女,却觉着手处软绵绵、圆鼓鼓还特别有弹xìng,百忙之中低头一看,却见右手正按在叶静柔高耸的胸部上。 叶静柔紧张地注视着那越扑越近的滔天沙浪,一只手伸进衣兜里,紧紧捏住一样东西,竟然没有发觉被色狼吃了豆腐。 滕良文心中一阵激动,鼻血终于喷了出来! 驼队跑得快,那沙浪来得更快,眨眼工夫扑到近前,遮天蔽日,驼队在其前方仿佛一行小小的蚂蚁,微不足道。 眼看着沙浪扑下,整支驼队都将覆灭其中,没想到那沙浪居然停了下来。 数十只沙粒聚成的巨手从沙浪中伸出,抓住仓皇逃窜的驼队,将逃跑的骆驼全都抓了起来,驼背上的几人惊骇之下,纷纷滚倒在地。 依沙恐惧地大吼着,举qiāng向巨手拼命shè击,却只是溅起点点波纹,打下几粒细沙罢了。 巨手再伸,探向地面上的五人。 滕良文紧抱着叶静柔,顺着沙丘向下急滚,一口气滚到沙丘下方,还没等站起来,头上yīn影涌动,巨大沙手又抓了过来。 滕良文松开叶静柔,飞快地换上借影化实,从衣兜里掏出小镜,急急念诵数句,镜身上浮起数十个零散的金色字元,随即探手入镜扔出三个大桶。 他自从在停车场与融辛大战后,便向訾宣学了封影咒,趁着养病那几天,让叶静柔安排人到街上印下大量油桶的影像。 大桶先后撞向巨手,滕良文举qiāng连续三个点shè,正中大桶。 轰然巨响中,火点飞溅,整个巨手被zhà得粉碎,刺鼻的黑烟腾空而起。 滕良文转头向其他人看去,却只见巨手抓着三人和驼队快速缩回到沙墙中,想救也来不及了。他只得爬起来,抱上叶静柔狼狈逃窜。 叶静柔神色古怪地看着滕良文,紧紧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咬嘴唇,可惜滕良文只顾逃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巨大的沙墙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尘沙坠落,弥漫的烟尘仿佛突起风暴,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轰,轰,轰,大漠震动,沙丘纷纷变形,巨大的黄色身影自烟尘中迈步走出,竟然是一个黄沙聚成的巨人。 这巨人高达二十公尺,圆头圆脑,手足粗壮,面目模糊,仿佛是捏出来的泥娃娃一般,紧盯着下方逃窜的两个小人,正一步步追上来。 滕良文跑了一段,却越跑越慢,眼看着那巨大沙人就要追到近前,咬了咬牙,突然放下叶静柔,吼道:“能跑就自己跑吧,你太重了,我抱不动了!” 说完,反倒迎着那巨大沙人走上两步,将小镜内的油桶接二连三地抛出去,每抛一个,便开qiāngshèbào它。 一时zhà得巨大沙人下半身好像bào开了烟花一般,处处火光,黑烟缭绕,粗壮的腿被zhà出一个又一个大洞,溅出的沙子倾盆而下。 巨大沙人放缓脚步,被zhà出的大洞快速复原。 滕良文zhà了一会,扭头再跑,不料一眼看到叶静柔居然仍呆愣愣地站在后面,他不禁大为光火,冲上前去拉着她就往前跑,边跑边吼:“你吓傻了吗?不知道跑啊。看你平时趾高气昂的,又是十大青年高手之一,又是黄金大陆控镜士第一人…… “我算是看透了,这种广告从来不能信!” 滕良文吼了两句,停下来又扔桶再zhà,zhà完抱着叶静柔再跑,如此反覆几次,巨大沙人已经近在咫尺,滕良文的子弹却用光了。 没了子弹,也就不能再拿油桶当zhà弹了,滕良文气得大骂军火商做的弹匣太小,把qiāng扔掉,也不跑了,手中镜子斜斜映上天空,伸手chā入镜中。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束手待毙也不甘心,索xìng试试刚才想到的想法,权作最后一搏。 手越伸越长,镜中的世界仿佛没有边底,当他大半个胳膊都chā进镜中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仿佛流星般疾疾飞来。 那黑点飞快扩大,很快便到了近前,却是好大一个拳头,长长手臂拖在后方,如巨龙般横过苍天。 巨拳带着狂风重重落下,正砸在沙人头上,发出一声闷响,来势好不惊人。 可那沙人只是晃了晃头,对这种攻击,恍若未觉,反倒是那大拳头好像砸到了弹簧上似的,倏地缩了回去。 滕良文的手自镜中猛的缩回,竟被震得手掌发麻,一时惊喜与失望jiāo织。 惊喜的是,他的想法居然可行,真的弄出了遮天巨手,失望的是,再大的手还是他原本那点力气,典型的废柴本领。 訾宣惊异道:“居然还可以这样?真是想不到。” 滕良文无计可施,正准备拉上叶静柔,尽最后努力逃上一程,訾宣却道:“可以用暴虐天魔配合一下!” 那暴虐天魔被叶静柔弃出之后,一直放在滕良文这里没来得及jiāo还,听到訾宣提醒,他连忙掏出来,刺血念咒附灵上体,随即用其将借影化实换下来。 暴虐天魔一经入主两眉之间,滕良文便觉得周身火热,整个身体便在这种火热中迅速膨胀,幻作独角、黑肤、蝠翼的恶魔,手中还持着柄巨大的三叉戟。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精力好像流水般飞速逝去,换来的却是力量的bàozhàxìng增长。心底暴虐的念头不断滋生,与那缠绕不断的心魔jiāo汇在一处,让他整个人的神智都迷失在嗜血的yù望之中。 他仰天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道火苗从鼻孔里喷出来,下意识地居然转身想要去抓叶静柔。 不过,他的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訾宣及时出声念佛,把他崩溃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滕良文浑身冷汗直冒,勉强压制着种种念头,以最快速度换上借影化实,对镜出拳! 黑色的巨大拳头自天而降,再次击在沙人头顶。 轰隆隆闷响中,巨大的沙人被一拳击得粉碎,倾颓的沙尘溅向四方,成吨黄沙向来不及逃走的两人当头落去。 “真是自作自受!” 滕良文反身扑出,抱住叶静柔,双腿用力向空中急跃,背后双翼砰的一声齐齐展开,姿态优美,仿佛大鸟腾空,然后……他就掉了下来。 因为他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便突然消失了。 暴虐天魔是靠吸取人的精力来换取力量,精力用光,力量失去来源,自然也就会消失。 滕良文连翅膀也煽不动了,大头朝下直挺挺地栽向沙漠。 金黄色的大地在下方不断扩大,如山的沙堆自上方压下,可是滕良文却在落地被活埋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在视线完全变黑的最后关头,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焦急呼喊,看到一双巨手自地面探出,向他伸来。 在这之前,他所能做的,只是勉强把暴虐天魔驱除走,换上观三千界。 世界一片漆黑。 第八章禁忌之地傀儡师 “这是什么地方?” 滕良文转头四顾,对目前的处境极为困惑。 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换上观三千界,昏迷之后,他应该可以被訾宣叫到观察之地,这样的话,只要不死,他便依然可以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因为看到那双伸出的巨手,再加上先前所见,他认为那个潜在的敌人只是想俘虏他们,而并不是杀死。 只要不立刻死亡,那么就有机会把命运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想法出现了很大的错误。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却没有见到訾宣,也没有看到预想中那繁星满天的黑暗空中。 近十公尺宽的走廊长长不见尽头,墙壁上雕画着精美的花纹异兽,那些花那些兽他都从来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以他的经验,也无法从雕刻手法上,看出这是哪个时期的产物。 地上铺着云白色的厚地毯,走上去软绵绵轻飘飘,真如同漫步在云端一般。 那地毯是如此洁白,仿佛稍微落上点灰尘都会很容易看出来,可是他走过的地方却连半个脚印都没有。 壁顶高达二十公尺,每隔三公尺便挂着一盏十二层的水晶灯,那灯中没有灯芯,却充满了奇异的黏稠液体,柔和的白光便是那些液体发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那些液体竟给他一种活物的感觉。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靠着右侧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行进了大约一百多公尺,左侧墙壁上出现一扇窗子。 那是一扇落地窗,从壁顶直至地面,整体的宽大玻璃没有一处开缝。 窗外是一片黑暗,仿佛正处在夜晚。 他凑到窗前向外观望,却愕然发现,窗外的黑暗世界竟是无限广阔。 看不到天,看不到地,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一些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建筑物零落地飘浮在黑暗中,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有,稍远一些的,便只能看到一团白光。 整个黑暗中,像这样的白光密如繁星,难以计数。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自窗前掠过,又迅速远去。 那竟是一只长过一百公尺的怪兽,身体细长覆满鳞片,两侧有数十对巨大的ròu翼,腹下密密麻麻长着不知几百对纤足。 但这样一个怪兽,居然长了个硕大的人头! 似乎感应到了滕良文的目光,那怪兽扭头向窗户瞧了瞧,咧嘴一笑,然后扭头飞去,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头上的蓝发足有十几公尺长,眉目如画,樱唇似月,如果不计较大小的话,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 只是那张开的大嘴里却利齿如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滕良文本能地闪到一旁,等那怪兽飞走之后,他定了定神,沿着长廊继续走着,只是这一回脚步快了许多。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弧形的对开大门,门上雕着一对异兽,大门半掩,淡淡粉色光芒自门后shè出。 滕良文不敢贸然进去,回头见长廊内没人,便趴在门缝上向里面偷窥。 门内却是一处宽有上万公尺,高达上千公尺的巨大空间。 左右两侧各有两排梯形坐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长着人头的异形怪物。 正对门的另一端则是一处高台,高台正中央坐着三个高达一百公尺的巨人。 这三个巨人身披金色长袍,每个右手中都拿着金色权杖。 而在整个大厅的正中央,则有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自上落下,每个光柱中都束缚着一个模糊怪异的身影。 大厅内此刻一片沉默,忽然,高台上中央的巨人站了起来,手中权杖往台上重重一顿,扬声道:“现在宣布意见,开始。” “有罪,有罪……”两侧阶椅上依次有人头怪物站起,冷酷的声音在大厅内回dàng不休。 等到全部怪物都说完,台上另外两个巨人也依次站起,同时顿下权杖,齐声道:“最终判决,有罪,拘禁并放逐背叛之地,永世不得返乡。既然你们那么想去那里,就成全你们好了。” “哈……哈哈……”光柱中的七个身影同时发出大笑,似乎在嘲讽,又似乎在蔑视。 光柱从上下两端快速收缩,很快便压缩成七个光闪闪的圆盘,大厅顶端缓缓向两侧挪开,露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自遥远的黑暗中shè来。 七个光碟依次顺着光柱飞走,但到最后一个光碟的时候,那光碟突然不安地挣扎起来。 烟花般的光点自盘内飞溅而出,光碟随之蠕动变化,幻作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形,衣带飘飘,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带着无限风情诱惑。 “你还敢抗拒吗?” 高台上的三巨人同时怒吼道,手中权杖对着那女子一指,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光圈同时罩在女子身上。 滕良文心中没来由升起无限怜悯,只觉得那女子身上的痛苦就好像落到自己心头上一般,忍不住怒吼了一声:“住手”,奋力推动大门冲进厅内。 两旁坐椅上的怪物全都惊异地站了起来,发出闹哄哄的声响。 “敢打断审判者的审判,掌嘴封喉!” 三个巨人的吼叫声中,一个金甲巨人突地浮现在滕良文面前,一巴掌向他煽去。 “啪”的一声脆响,脸部火辣生痛。 “啊……” 滕良文惊叫一声,猛得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一张美艳的脸孔近在咫尺,竟是叶静柔。 滕良文迷迷糊糊,正惊疑叶静柔怎么也跑到他的梦里来了,却见叶静柔挥手又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脸上火烧火燎,但迷糊的神智也终于清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却是全身酸痛无比,竟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静柔揪着他的衣襟冷道:“不想死的话,快把暴虐天魔弃出体内,它在吸取你的生命力!” 滕良文一时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却老老实实的依言将那暴虐天魔弃出体外。 叶静柔收了暴虐天魔,训斥道:“不自量力,以你现在的水准,用暴虐天魔这种邪灵,等于是自杀。 “你刚才连呼吸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滕良文弃了暴虐天魔,觉得好过一些,转头四下打量,发现此刻正身处在一间简陋的石室内,没有窗子,三面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一面则是儿臂粗的铁栅栏,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一条狭窄的通道延向左右,对面同样是石壁。 他此时躺在地上,叶静柔半跪在他身旁,身上脸上满是沙尘,头发蓬乱,显得极为狼狈,但却另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这是什么地方?”滕良文一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叶静柔却听到了他的问话,简明扼要地回答:“不知道,我到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我们被抓了?”滕良文说出这句话,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疯了吗?” 叶静柔突然又一把抓住滕良文的前襟,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凶巴巴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放下我自己跑?你要是自己逃的话,总比带着一个人能逃掉的机会要大吧?” 叶静柔以前无论说话、做事都是冷冰冰的,似乎没有半点感情,这一回居然会发脾气? 实在是破天荒的事情。 这给滕良文的感觉,就好像冰雕突然变成了活人,一时很难适应,呆了一呆竟没能说出话来。 “说话啊,难道哑巴了?”叶静柔依旧一脸怒意,似乎滕良文不抛下她独自逃生是很大的罪过。 “那个……” 滕良文终于回过神来,直觉反应,她之所以发怒,大概是因为不愿意欠自己人情,便道:“我没有扔下同伴的习惯。 “况且,就算是抛下你,我也逃不出去,你没有拖累我,我也没能把你救走,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大人大量的君子啊。”叶静柔冷笑,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连聋子都能听出来。 “救人难道还会救出罪过不成?”滕良文一时大为光火,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你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冰雕样子多讨人喜欢吗? “不要臭美了,就算当时是小猫小狗在我身旁,我也会带着一起逃走的!”说实话,他确实很讨厌叶静柔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虽然在心魔作祟下,滕良文很想把叶静柔弄上床,但并不代表在感情上也会同时喜欢上她。 滕良文喜欢的是那种温柔可人的女孩,这种太过强势的冰雕型女强人,绝对不在他的爱情考虑范围之内。 叶静柔冷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一声,一松手,滕良文摔回地上,后脑勺在冷硬的石头上磕得砰砰直响。 “笨蛋,如果我们谁能逃出去,就可以向小姬他们报信,还有得救的希望,可是现在……” 叶静柔别过脸去,滕良文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听起来,依旧是怒气未消。 滕良文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往身上摸去,发觉一应事物都在,尤其是雷霆霹雳、死亡之境以及那面妖镜未丢,这才稍感放心,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却是连一点信号也没有,便问:“我们被抓来多久了?来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大概有半天了吧,被抓的时候,一直被包在沙球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叶静柔依然不肯回头,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冰冷。 滕良文想了想,突然道:“既然这样,那我再睡一会儿。”说完,也不理会叶静柔有什么反应,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但还没等他睡着,沉稳的脚步声自石廊内传来。 他睁开眼睛,四个白衣人出现在栅栏外。 这四个人都穿着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三角形的布袋罩子,布袋上挖了三个窟窿,露出眼睛嘴巴,单从形象上来看,倒是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一般滑稽。 四人打开栅栏门,走进来架起叶静柔和滕良文往外就走。 石廊只有短短十几公尺,尽头是一扇厚重石门。 石门后是一处宽大的天然洞窟,呈长方形,正中央有一个深潭,潭水清澈如镜,自潭边不时溢出。 洞窟两侧站着两排同样穿白袍戴头罩的白衣人,尽头有个石台,有一人独坐在台上,手中拿着根金色的权杖,白色的烟气自石台后方蒸腾上升,倒把那人衬得有如神仙般威严。 石台后方有个一人多高的石门,门上刻着几个字:那些被遗忘的、被背叛的,终将归来。 四人架着叶静柔和滕良文向石台走去。 经过那圆潭旁边时,叶静柔突然脚下踉跄,身子一歪,幸亏有那两个白衣人架着,要不然就得摔到潭里去。 这个小chā曲并没有人在意,但走在后面的滕良文却注意到,就在叶静柔身子一歪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东西从她的裤管里滑了出来,无声无息地沉进深潭。 滕良文不禁心中一动。 回想自从遭遇伏击以来,叶静柔的表现进退失据,根本就不像那个訾宣口中,转战四方,独败黄金大陆第一控镜士世家的强势人物。 他心里还一度觉得,訾宣的描述言过其实,此时看到叶静柔这个小小的举动,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叶、滕两人被架到石台前,才发现那石台后方仙气般的白烟来自何处。 原来,石台后方有个圆池,池内一半火焰一半寒冰,半红半白界线分明,冰火jiāo融产生源源不绝的蒸气。 石台上的白袍人站了起来,注视着叶静柔与滕良文,过了良久方道: “欢迎两位来到惩处之禁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背叛者到来了。”他的声音苍老,显然岁数已经不小了。 叶静柔冷冷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的同伴哪去了?” “那三个普通人吗?”白袍人淡淡道:“这里是人类的禁足之地,他们既然敢到来,就要有奉献生命的觉悟。 “不过其中有一人是我们曾经的仆从后代,所以我们给他死在故土的机会,现在他应该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等着慢慢腐烂而死了。” “人类的禁足之地?” 滕良文忍不住冷笑,他最看不惯这些装神弄鬼,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地位上的神棍:“那你们是什么?狗吗?” 白袍人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我们是神的后代,继续神的力量,代神在人间行走,惩处像你们这样的背叛者!” 两旁肃立的白衣人轰然应和,声势惊人。 “窝在家里称王称霸的我就见过,躲在洞底下称神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滕良文哈哈大笑:“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 台上的白袍人却不恼也不怒,两手高举虚虚一按,那些狂喝的白袍人便都安静下来。 台上白袍人淡淡道:“无知不是你们的罪过,你们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但既然继承了背叛者的力量,那么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拿出你们的镜子吧,我会给你们一个光荣战死的机会,这洞里的人,你们可以随意挑选做为对手。” “等一下。” 叶静柔突然道:“既然我们注定要死,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们死个明白,至少我希望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希望你们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死人是不会泄密的,不是吗?” 台上白袍人摇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提出这样要求的背叛者,但很遗憾,你们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现在,选择你们的对手吧,尽量像个勇士一样死去,虽然是背叛者,但毕竟也是神之力的继承者,我想神也不会希望你们死得太难看。” 滕良文看了看叶静柔,见她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抹淡淡的焦急,心里暗暗猜测:“她问的那些问题,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当下也不管猜得对或错,抢先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选你当对手,你有胆量跟我一战吗?” 四下里白袍人哄然大笑,便有人喊道:“小子,太自不量力了,居然向大主祭挑战。” “大主祭?这个名称倒很有意思,这是个邪教组织吗?”滕良文心中嘀咕,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紧紧盯着台上白袍人。 台上白袍人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头罩,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 那脸上满是皱纹,仿佛是个超大号的核桃一般。 他又慢慢脱去白袍,露出内里的贴身衣着。上半身穿着个无袖的背心,露出粗壮如健美运动员的手臂,腰间系着宽大的皮带,带上镶了一圈圆形小镜,共计八面,刚好各对着八个方向。 老者沉声道:“我,麻坦依,接受你的挑战。勇士,请报上你的名字吧。” 两个白袍人架着叶静柔站到一旁,那两个架着滕良文的家伙也自动闪开,给他们让出一个对决的场子来。 滕良文体力未复,只觉得双腿发软,站在那里一个劲地犯晕,他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使自己保持清醒,对着麻坦依道:“我叫滕良文,虽然从来尊老爱幼,但这并不包括老神棍。” 麻坦依淡淡一笑,根本不与滕良文做口舌之争,双手在胸前摊开,口中喃喃有词,似乎在念动咒语。 “念咒?” 滕良文一挑眉毛,也把声音压到仅能自己听到的程度,低声问:“大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老家伙是什么来头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现在只能向被他视为百科全书的訾宣请教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向来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訾宣这回却没有回话。 滕良文大感意外,又连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他有些担心,暗自内视,却发现观三千界依旧存于眉心,并没有失去,不禁大为困惑。 麻坦依念罢咒语,忽地大喝一声:“出来吧,我的战士,为了神的光荣去战斗吧!” 石台后方那个红白分明的圆池中发生两声bàozhà,冰屑火点四散激shè,诡异的人影自池中缓缓升起。 那两个人影一红一白,都是普通人大小,只有模糊人形,一个都是由火焰组成,一个则全身都是倒挂的冰刺! 叶静柔目光突地一缩,扬声道:“元素傀儡?你也是控镜士!”说话间,她的手悄悄伸进衣兜,紧紧捏住了兜内的东西。 “控镜士?那是你们这些背叛者的说法,我们称自己为……”麻坦依紧盯着滕良文一字一句地道:“神使!” 第九章上古遗民雅士多 “神使?果然比控镜士这个名头要威风多了。”滕良文打了个哈哈,放弃呼唤訾宣,将随身小镜掏出来,托在手心。 那深潭忽地又是轰一声zhà响,水花翻飞,一个潭水聚成的人形自水中升起,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同时,冰、火两个元素傀儡站到麻坦依身前,与水元素傀儡形成三角之势,把滕良文围在当中。 滕良文正要发动隐形,却见那石台后方的石门被人一把推开,两人急匆匆跑进洞窟内。 这两人都穿着样式古老的皮甲,腰挂弯刀,剃了个大光头,进到洞内,隔着冰火池对麻坦依一弯腰,其中一人道:“大主祭,先知要见这两个背叛者。” “什么?先知为什么要见他们?”麻坦依猛一回身,声音中说不出的恼火。 “先知没说。” 那最开始说话的光头恭恭敬敬地回答,但语气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决:“不过,先知要求立刻见到这两个背叛者。” “哼,好,我自己去问先知!” 麻坦依转眼就压下了怒火,挥了挥手,那三个元素傀儡登时破碎,变回冰块、火焰、流水。 麻坦依将白袍穿在身上,对着其他白袍人挥手道:“今天的仪式暂停,等我见过先知之后,再继续进行好了。你们四个,带上他们两个跟我走!” 说完,也不理会那两个光头武士,一拂宽大的袍袖,当先走出石门。 四个白袍人依旧架着滕良文和叶静柔,紧紧跟着麻坦依,两个光头武士则走在最后。 走出石门,巨大的嘈杂声传入耳中,仿佛置身在繁华闹市之中,刺眼的阳光当头落下,竟晃得滕良文和叶静柔一时睁不开眼睛。 等两人适应了光线,放眼望去,不禁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眼前竟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城外大漠绵延,城中街道纵横jiāo错,砖木土石的各种房屋建筑、塔楼无数,其中往来行人都穿着样式古远的麻布衣衫,街上也不见任何一点现代机械的设备。 这一景象让两人突然有种穿越时空,回到古代的错觉。若是那几位沙漠探险专家仍在的话,看到此景,肯定会惊喜地大叫:“雅士多”。 可惜,无论叶静柔还是滕良文都对这方面没有研究,所以看到这传说中已消失的古城,却没有任何激动,只是惊疑不定。 整个城市靠山而建,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正是城西高山的绝壁下。 脚下是上百级的宽大石阶,身旁则是数人合抱的大石柱,整个绝壁被向内开凿了大约十公尺深,石门就开在那里。 麻坦依领着众人走下石阶,穿过城市,往城东走去,沿途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恭敬地向他弯腰行礼,显示出他在城中绝对尊崇的地位。 最城东,有一座小房子正对着城西山崖。 这小房低矮窄小,茅草土坯结构,没有房门,门口仅挂个稀疏的草帘。 唯一能显出房屋主人与众不同之处的,是门旁矗立的两个光头武士。 看到麻坦依过来,那两个武士微一弯腰,恭声道:“大主祭,先知在等您。” 麻坦依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一挑草帘,弯腰走进草房。 房子实在太小,就算大家都想跟进去,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只好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片刻之后,麻坦依又钻了出来,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仔细地对着叶静柔和滕良文两人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进去吧,先知在等你们。” 滕良文看了叶静柔一眼,当先走进了小屋。 小屋没有窗子,屋内环境yīn暗潮湿,让人几乎要忘了这是地处沙漠之中。只是这屋中虽然潮湿,但却没有任何霉腐异味,反倒飘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滕良文进门时,半眯着眼睛,使自己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了yīn暗的光线,看到一人正躺在屋内尽头的草席上,盖着白色的丝绸薄被,薄被下曲线玲珑,乌黑长发斜散在枕侧,却是个女子。 两名穿着麻布衣衫的小女孩蹲坐在草席旁,一个手中捧着银盆,一个手中端着个方形铜盒,都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那女子道:“两位请过来坐吧,非常抱歉,我不能起来,请原谅我的失礼。”声音温柔甜美,让人听在耳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两人走过去,在草席边的蒲团上坐下,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长相。 她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淡眉弯弯,鼻梁高挺,朱唇一点,却是个可以跟叶静柔相媲美的美女。只不过,她此刻满脸病容,双目紧闭,显得极是憔悴。 等两人坐下后,女子才道:“我叫麻兰伽,我能知道两位客人的名字吗?” 滕良文看了叶静柔一眼,见她摇了摇头,便笑道:“我叫滕良文,这是我的老板叶静柔小姐。 “我们是来大漠里探险的,听说在这大漠中有座藏有无数珍宝的古城,就想来碰碰运气……” 麻兰伽只是闭目听着,也不答话,滕良文扯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道:“这位小姐,我能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吗?” 麻兰伽柔声道:“是什么地方很重要吗?只要这里是你们想来的地方就可以了。你们来到这里,是命运的安排,神选中了你们来恢复神的光荣。三年前,当那个引路者来到这里时,我就已经看到今天了。” “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两个可都是无神论者……” 滕良文刚说了半句,叶静柔突然开口道:“我不相信命运!” 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把那两个小女孩儿吓得一哆嗦,门外的光头武士也刷地窜了进来,拔出腰间弯刀。 “退下,不得对我们的客人无礼。”麻兰伽一句话,那两个光头武士便一弯腰退了出去。 麻兰伽这才对叶静柔道:“你本身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背负着命运的力量,却说自己不相信命运,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或许,这句话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叶静柔却道:“你也是知系控镜士吧?他们叫你先知,你的能力是预知未来,对不对?” “没错,神赋予我力量,使我的眼可以穿透时间与空间的阻隔,但也让我付出了代价,让我无处可去。”麻兰伽说着,吃力地抬起手,将薄被掀开。 薄被下的身体是赤luǒ的,从胸口往下却都变成了青色的石头。 “石化症?” 滕良文眼皮一跳,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付出的鉴灵代价,与这个少女相比,还真是幸运啊。 “神是公平的,赋予了我们力量,也剥夺了我们的健康。”麻兰伽语气平和,似乎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你认为这是命运吗?” 叶静柔抬起手,掌中多出一面小镜,她凝视着镜面,语气中不带半分感情,说道:“我看到了你生命的终结,你还可以活三年,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石头,才会慢慢痛苦死去。” “谢谢你告诉我,我能够预知任何的人与事的发生,却唯独无法预知死亡与结局。” 麻兰伽对叶静柔的话并不在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我可以预见到你们的到来,可以预见到你们改变我们整个雅士多人的命运,但我却无法预料,你们将会把雅士多人带往何方。 “但无论是新生的希望,还是最终的毁灭,都是命运既定的改变,也都将是雅士多几千年苦难的终结。”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改变这种结局的机会。”叶静柔同样无视麻兰伽的话,又或许她压根就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麻兰伽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从叶静柔说话的神态语气来看,滕良文很怀疑,她从开口到现在,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只按着自己的路子往下说。 “如果有改变,那也是命运既定的。”这回麻兰伽的声音提高了许多,看来她也是注意到了刚才鸡同鸭讲的情况。 “我说过了,你既定的命运,是最终全身石化而死,我可以看到。” 叶静柔的语气始终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你还有三年时间,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叶静柔突然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高声道:“什么是命运?如果冥冥中真有命运这种东西在控制着我们的生命过程,那么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断线的风筝,也不会做命运手中的扯线木偶!所谓的命运,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东西罢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于命运,只是懦夫不敢面对人生的逃避借口!” “你这样认为吗?或许你愿意听我讲讲我们雅士多人的故事。”麻兰伽平静地说道。 “六千年前,雅士多人得到了神的启示。神启蒙我们的智慧,让我们创造出光辉的文明,并赐予我们两种强大的力量。 “一是让部落中最优秀的三千人获得控制傀儡的能力,使我们在征服之战中战无不胜。 “二是让部落中最纯洁的处女得到预知未来的能力,以保证我们在未来的发展不会脱离正确的轨道。 “但是,神同时也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敬畏神,并永远服从神的指示,在大地上恢复神的光荣,并准备迎接神的归来。 “第二,是行使神的权威,惩处那些忘记自己力量来源的背叛者。神曾在最初选择了一些人来获得他们的力量,但这些人忘记了自己获得力量时许下的诺言,成为了可耻的背叛者。 “当时的雅士多仅仅是个几万人的小部落,在大漠中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时刻都有灭亡的危险,但在得到神的启蒙与赐予后,雅士多迅速地发展起来,创造出远超过同时代的伟大文明,使整个大漠都臣服在雅士多的脚下。 “直到此时,整个雅士多都依然坚定执行着神的要求,将神的庙宇建筑在每一处征服的王国里,捕杀那些自称为控镜士的背叛者,并将他们的血ròu奉献给神。 “但大漠中的背叛者实在是太少了,我们无法满足神的要求。神发怒了,并给予雅士多新的指示,进攻雅士多东方的丝绸王朝。 “那是一个人口比雅士多多过百倍的王国,曾一度是整个大漠的主人,只是因为内乱,才逐渐放弃对偏远大漠的统治权。 “虽然雅士多畏惧那个强大无比的帝国,但神的指示却不得不执行,就在进攻前夕,当时的先知为雅士多带来了两条预言:一是雅士多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强敌,二是雅士多将走上背叛神的道路。 “第二条预言给雅士多带来了巨大的恐慌,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国王谎称当时的先知是未获得神赐力量的巫女,于是将先知的血ròu献上神坛,并在出征前与联军各部约定,在征服整个帝国之前绝不撤兵,定要将神的光荣与力量带到这黄金大陆最富饶的土地。 “在战争的最开始,雅士多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占领了丝绸王朝近半的领土,他们开始迫不及待地搜捕那些背叛者。 “但这种搜捕很快就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屠杀,以神的名义下进行的屠杀。他们杀死老人男人、强暴女人、吃掉孩子,使被占领的土地变得荒芜。 “这种搜捕暴行激怒了丝绸王朝,也让原本并未参与战争的背叛者加入到丝绸王朝的军队中。背叛者的强大超乎我们想像,而且力量种类也远比雅士多要多。 “有了背叛者的帮助,丝绸王朝击败了入侵的联军,并反攻入大漠。 “面对王朝势不可挡的攻势,整个大漠都在颤抖。雅士多对神的信仰终于动摇了,他们质问神,为什么不收回那些背叛者的力量,为什么背叛者拥有的力量比他们还要强大? “可是能与神沟通的先知却已经被烧死,新一代的先知尚未诞生,他们的质问得不到任何回音。 “恐惧使雅士多放弃了神的要求,向丝绸王朝投降并乞求宽恕,但丝绸王朝拒绝雅士多的乞求,并迅速攻陷了雅士多都城,那颗沙漠中的明珠一夜之间变为瓦砾。残存的雅士多人只能撤回到最初的起源地躲起来。 “雅士多人忘记了他们原本繁华与强大的原因,只是将失去荣耀的怒火集中到要求他们东征的神身上,认为是神使他们失去了一切。 “最终怒火导致了理智的崩溃,他们捣毁神庙,拒绝信仰,并将烧死先知的国王分尸,甚至杀死那些敢于继续信奉神的坚定信徒。 “这时,新一代的先知诞生了。她做出了新的预言:雅士多人的行为将受到神的诅咒,被神抛弃,从神的代言者沦为新的背叛者。 “预言实现了,雅士多供奉神的圣山一夜之间由白变黑,并且具有了神奇的力量。而从那时起,雅士多人只要走出这座城市超出五十公里,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只有少数的元素傀儡师才能够走出大漠,但他们却不能再回到城市中,否则也会溃烂死亡。 “雅士多从此成为被遗忘的民族,文明大幅倒退,困于大漠深处,忍受着神诅的折磨。 “他们曾一度乞求神的原谅,并献上大量的供奉,可神拒绝了他们的乞求,通过先知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他们注定的命运。 “但神给了雅士多一个机会,在遥远的未来,命运将带来两个背叛者的后代,而他们将结束雅士多被诅咒的命运。 “从此以后,雅士多人选择重新信奉神,并继续以神的使者自称,在痛苦中等待着那两个背叛者的到来。 “看,雅士多人的背叛是命运,你们的到来也是命运,一切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说了太多的话,使麻兰伽的体力有点不支,她急促地喘息着,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叶静柔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不,你错了,世上或许有注定的开始,但绝没有注定的结局。”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坚信这一点。” 其实这补充的一点,反倒暴露了叶静柔内心的不坚定,毕竟她唯一见过改变命运的例子,只有滕良文这么一个。 这个改变给了她希望,但却不能让她坚定地相信命运可以改变。 她渴望改变命运,但却又害怕命运不可改变。 滕良文突然笑道:“其实,先知小姐,你错了。你口中所谓的命运,根本就是个骗局罢了。如果真有命运的话,那么谁来掌控它呢? “是神吗?如果神可以掌控命运的话,那么就不会出现你所谓的背叛者了。可是神却可以告诉你们,命运是注定的,也就是说,们知道命运是怎么发展和有什么样的结局。 “神一开始就知道雅士多会背叛,会败于丝绸王国,却依然选择把力量赐给你们,并且要求你们进行那场必败的战争,制造你们背叛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们背叛的命运,根本就是神有意制造出来的。” 听到这番话,麻兰伽突然睁开双眼看了看滕良文,她的眼如潭水般深不可测,黑色的眸子里似乎隐隐有水流动,带着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将人的神智往那最深处引去。 然后,那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第十章夜城群鬼乱舞时 就在滕良文在那深潭般的眼眸中越沉越深,几乎不能自拔之际,麻兰伽却突然闭上眼睛,道:“你们的想法很有意思,不过,我请你们过来,并不是为了探讨命运是否存在,想必你们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吧? “我已经安排你们前往圣山,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麻兰伽不再说什么,叶静柔和滕良文识趣地起身告辞,走出小屋。 屋外阳光正炽,麻坦依等人仍站在门口,看到两人出来便迎了上来。 原本喊打喊杀的麻坦依此时却换了张面孔,脸上带笑,连那满脸的皱纹都笑开花了。 麻坦依热情地道:“刚才的事情是误会,希望两位不要介意。”那口气那姿态,仿佛刚才要杀掉两人的那个家伙跟他根本就毫无关系。 滕良文觉得厚脸皮的人都很yīn险,不过他向来不会跟yīn险的人撕破脸皮,看到叶静柔冷着那张冰雕脸,对麻坦依的热情无动于衷,也不知她是对这个老头很恼火,还是压根儿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滕良文道:“误会说开了就好,也是我们来得实在是太冒失了。”口气也很热情,仿佛是在跟多年未见的老友说话一样。 “好,好!” 麻坦衣连说了两个好字,让开身子,道:“两位请跟我来吧,先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两位先去休息。 “两位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在城中游玩,我们晚上安排了欢迎宴会,等到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两位前往圣山的。” 滕良文和叶静柔此刻的身体状态都不好,都没有兴趣去逛,直接在麻坦衣的安排下去休息了。 两个白袍人带着滕良文和叶静柔离开后,麻坦衣的脸色变得yīn沉起来,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先知所住的小屋,转身急步走去。 两人的住处,被安排在古城的王宫中。 因为当年的叛神动乱,王族都被屠杀得一干二净,王宫现在已经变成了大主祭的住所。 王宫由巨大的石块砌成,廊道纵横,房间繁多,气势非凡。 宫内装饰风格独特,简朴中透着庄重,虽然略显破旧,却也可以略窥当年雅士多文明巅峰时的风采。 宫内的侍从无论男女都穿着宽大的麻布白袍,与在山洞里见过的那些白袍人的唯一区别是,衣襟上都绣着繁琐的花边。 滕、叶二人的住处被安排在王宫的西北角,据带路的侍从说,这里从上古时起,就是专门招待贵客的居所,只有最高贵的客人才有资格入住。 进到自己的房间后,滕良文第一时间便是躺到床上,整个人钻进被窝,轻声呼叫訾宣,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干脆闭眼睡觉,可惜这个办法也行不通,没了訾宣的指引,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在睡梦中进入观三千界。 訾宣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虽然依旧困乏,但找不到訾宣,滕良文还是强迫自己从熟睡中清醒过来,躲在被窝里试验观三千界,他唯一能用的隐身依然可以使用。 鉴灵依然有效,可是自称与鉴灵一体的訾宣跑哪去了? 滕良文心中忐忑不安,他原本还计画通过观三千界好好探查一下这座古城,可现在计画行不通,他也不敢妄动。 身处莫明险地,又不敢睡熟,只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这才有侍从前来敲门,请他去参加晚宴。 晚宴在王宫的宴会厅举行,行动不便的先知并没有参加晚宴,所以晚宴由麻坦依主持。 参加宴会的人,看样子都是古城中的贵族。 这些受邀的贵族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举行晚宴,对滕良文和叶静柔的身分也是一无所知。 宴前简单的客套之后,便都埋头大吃,以至于如此人员众多的宴会上居然会出现无人说话,只有咀嚼声的冷场尴尬。 不过,滕良文也不是一无所获,他通过简单的寒暄,发现这些贵族除了肚子一个比一个大以外,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目光呆滞、反应迟钝。 有些甚至连简单的几句话都说得颠三倒四,吃饭的时候,这些贵族也不讲究什么礼仪,狼吞虎咽好像饿坏了的小孩子。 这种举动使得这场宴会看来更像是饿狼聚会或是弱智集会。 滕良文仔细回想自己在古城中的所见,忽然发觉一个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他发现除了跟他们两个有过jiāo流的麻坦依和麻兰伽两人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是这副痴呆的样子。 白天经过集市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头,现在回想起来,总算明白那种感觉来自何方了。 城中市民的动作,都像眼前的这些贵族一样,有些呆滞。 “难道是近亲繁衍导致集体弱智?” 滕良文觉得很有可能,这些雅士多遗民几千年来一直在这么一个地方通婚繁衍,只怕时至今日,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是亲戚了吧。 这场尴尬的宴会结束得很快,吃饱喝足的贵族们纷纷起身告辞,在侍从的引领下离去。 等到宴会厅内只剩滕良文、叶静柔、麻坦依和一众侍从后,麻坦依挥退众侍从,微笑问道:“两位吃得可好?” “还好,还好。” 滕良文觉得这顿风味独特的烤羊ròu大餐很合味口,抹了抹油光闪亮的嘴巴,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这种烤羊手法是雅士多独有的吧,味道很特别。” 听到客人赞美,麻坦依很高兴,但随即又重重叹了口气,道:“这只是雅士多全羊大宴中最简单的一部分。 “想当年,雅士多会盟大漠诸部,大摆全羊大宴,宴席铺遍全城,连吃了三天三夜,那才是真正让人回味三生的美味啊。” “我可以想像那种辉煌,雅士多确实是大漠文明的顶峰。”滕良文不轻不重地小捧了对方一把,转而问道:“听说你们当年可以制造浮空的巨大战舰,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当年,我们正是靠着这种浮空战舰征服了整个大漠,打得丝绸王国血流千里!” 一谈起雅士多的历史,麻坦依兴致大增,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们过去的辉煌,什么百国来朝,独霸天下,说起来没完没了。 好在他讲得生动有趣,滕良文全当听故事,也不觉得闷,倒是叶静柔始终低着头,静静吃着自己面前的烤羊ròu,没有什么表示。 讲了一会雅士多的辉煌历史,麻坦依终于说到了正题:“两位,我可以问一下,先知都对你们说什么了吗?” 滕良文心中一动,口上应道:“也没什么,先知说我们不是背叛者,还说我们是预言中可以解除神对你们诅咒的那两个人。” “神的诅咒?她真是这么说的?”麻坦依忽然哈哈大笑:“这女人真是疯了,我们身为神的使者,又怎么会被神所诅咒?” “哦?可是先知说你们的先人背叛了神,所以才会被神诅咒,离不开古城五十公里的范围,文明从此停滞不前。” “唉!她越来越陷于自己的幻想中了。” 麻坦依摇头叹息,道:“你们获得了神的力量,应该知道得到神的力量,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先知的代价就是神智混乱,最初的时候,她一天中还只是混乱那么一小会,但现在她大多数时候都处在这种混乱状态下,说出的话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她的双眼可以透过时间的阻隔看到未来,神便用这种方法来阻止她说出真正的命运。不过,好在她就快要十八岁了……” “是吗?” 滕良文干笑了两声,虽然不怎么相信麻坦依的话,但觉得那麻兰伽要真是疯子的话,那他们在小屋里郑重其事地跟一个疯子辩论命运这种大话题,也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麻坦依诚恳地道:“其实,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们注意,无论她要求你们做什么,都千万不要贸然答应。那样不仅会让你们陷于危险,也会让我们的城市和种族遭遇不测。”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重点吧。” 滕良文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这么老套的争权夺利情节,根据这番话,他已经可以推想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漫长的发展中,肯定是形成了大主祭与先知两个派系,双方都想打击对方,独掌权力,各自派系争斗不休…… 这种事情,还真像三流小说里的情节啊。 果然,接下来的小半夜里,麻坦依就开始不停地诉说那个先知整天胡言乱语,结党营私,使那些信奉她的子民盲目行动,每次都造成极大的麻烦。 直到最后,滕良文委婉地提出他们想休息的要求,麻坦依这才好像刚刚想到这件事情似的,大拍自己的脑门,连声道歉。 这种做作的表演,直让滕良文感觉无比幼稚,不过他也能理解:“任谁跟一帮白痴待久了,也会变笨的。” 回到房间里,滕良文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钻到被窝里偷偷摸摸地把枕头排成个长条形,自己却借着大被的掩护滚到床底下,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警觉地惊醒过来,眯着眼睛竖起耳朵,从床缝向外观察。 一双赤着的圆润美足走向床头,那玉般的足踝与血样的地毯,形成鲜明的对比,慑人心魄。 脚的主人停在床边,片刻之后,发出一声轻咦。 滕良文此时猛得从床下滚出,紧紧抱住那人小腿,将其抡倒,又合身扑上,双手反勾住对方的脖子。 触手处肌肤滑嫩若水,压着的身体轻软芬芳,滕良文只觉得心头一dàng,定睛一看,心中大声叫苦,尴尬地将俘虏松开了。 叶静柔寒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抬手一把狠狠掐在滕良文肋下软ròu处。 她掐人极有技巧,只用指甲尖捏住那么一丁点小小的皮ròu,然后提起扭曲。 滕良文可是专门受过抗痛苦训练的,却被这一把掐得险些没叫出来,幸好及时咬住床头的被子才算没发出声音来。 “走!”发泄完毕,叶静柔表情缓和下来,在滕良文手心里写了个简单的字。 “去哪?”滕良文也在自己手心里写道。 “城外的磁山,我没兴趣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施舍上。”叶静柔这回的声音极低,低得滕良文得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 滕良文对这句话大感赞同。 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总不能去相信这一城的白痴吧,当即连连点头,揉着被掐的痛处站了起来。 两人都提着鞋子,赤脚走出房间,以确保脚步声最小。 王宫中走廊通道纵横jiāo错,有如迷宫,但只要走过的路,滕良文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刚开始的时候,叶静柔还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带路,转了几个弯后,就变成她乖乖跟在滕良文身后了。 此刻夜正深沉,廊道内的壁灯都已熄灭,柔水般的月光自窗外流泄进来,罩在古老的雕花壁饰上,给人一种苍凉感觉。 整个王宫内都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便连值夜的侍从都不见半个。 想来要是在过去雅士多鼎盛的岁月里,即使是再晚,应该也会有大量的侍从值夜班才对。 两人一路无惊无险,轻而易举地穿过曲折的廊道,来到了正门的大厅外。 “大主祭,我们绝不能容忍先知再这样下去了,圣山是我族的圣地,怎么可以放任两个背叛者随意进入圣地?这是对先人的侮辱,也是对神的不敬!” “没错,大主祭,这一代先知的神智已经完全失去了,也该是时候换代了。” “大主祭,再让先知这么胡闹下去,只能是把我们都带入深渊……” 七嘴八舌的吵嚷声自大厅里传来,每个声音都显得激愤异常。 “大家静一静!”麻坦依的声音响起,大厅内很快恢复了肃静。 “我明白你们的心思,看着先知每天任意胡为,我的心也在焦急也在痛苦。 “可是,先知是我们的指引者,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生命,就是为了保佑我们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怎么可以因为她现在已经神智不清,而舍弃她? “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出来的!大家再等等吧,先知已经十七岁了,只要再过三年,一切就会好起来的!”麻坦依的语气沉痛,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大主祭,你的苦衷我们明白。 “先知对我们的贡献,谁都不会忘记,但并不能因为这样就任她把我们拖入深渊!” 又有一人大声道:“如果大主祭仅为了自己的声名,而不肯承担这个重任的话,那么我愿意去做这个恶人。 “只要给我一百人,我就可以送先知回归神的怀抱。” “正是,大主祭请让我去承担这个骂名吧。” 等其他人吵嚷了一阵子,麻坦依便又开口了:“唉,我虽然无能,可也不能让你们去承担这个骂名,既然如此……” 如果不是能听出麻坦依的声音的话,滕良文还真要怀疑,此时大厅里正在播放三流电视剧了。 他心里好笑,忍不住回头对叶静柔做了个恶心的鬼脸,但做完他就后悔了,跟这个冰雕做鬼脸,那不等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叶静柔虽然脸上表情依旧僵得像幅板画,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滕良文不禁一呆,慢慢回过头来,这才发觉叶静柔有些不对劲了。 自从他从石牢里醒过来后,叶静柔虽然对着其他人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雕的样子,但对他的表情却逐渐丰富起来,尤其是刚才掐他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估计她是不屑于去做的吧。 “这种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呢。”滕良文摇了摇头,把对目前无关紧要的想法都抛到一边。 他偷偷摸摸地走到走廊门后,推开一条小缝向大厅里张望,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厅内灯火通明,一众白袍人分坐两侧,麻坦依居中而坐,正侃侃而谈,大扯自己用心良苦。 这一幕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关键问题是那些人面部干瘪黑瘦,眼眶空洞,不时有一条条小虫自眼眶鼻孔里爬进爬出,赫然便是一具具干尸! 坐在中间的干尸要不是正在说话,滕良文也根本认不出来那就是麻坦依了。 “一群干尸在搞三流政变游戏?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啊。” 想到自己曾经和一帮干尸吃了一顿饭,而且那顿饭还是干尸做的,滕良文便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叶静柔站在滕良文身后,见滕良文探头张望之后,便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便忍不住拍了拍他。 滕良文木然回过头,面青唇白,有如死人,倒把叶静柔给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滕良文歪了歪嘴,让开门后的位置,让她自己看。 叶静柔探头瞧了瞧,又缩了回来,脸色跟滕良文一般的差,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看起来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双方都想到一块去了。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精采续集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四集 阳光下的yīn影 第一章百鬼夜行原是戏 看着那些干尸残缺的面孔,叶静柔只觉得胃里一个劲地翻腾,捂着嘴一扭头,眼前一暗,只见一张干瘪瘪的黑脸近在咫尺,却是个侍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两人身后。 叶静柔不假思索一拳击在干尸侍从的面门上。 “噗”的一声轻响,那干尸侍从的脸竟好像薄纸一样,被这一拳击穿。 拳头从后脑勺处钻出来,沾满了黏乎乎的黑色尸虫,在白腻的手臂上分外怵目惊心。 叶静柔只觉手臂拳头又湿又黏,一眼瞧到满手的黑色尸虫,脸色刹时惨白,不顾一切地尖叫着,她用力的连连甩手,没想到手竟然卡住了,一时甩不出来,只急得满头大汗。 那干尸脑袋被打穿,可却依然能动,还匆匆忙忙伸手去推叶静柔,想要摆脱卡在脑袋里的手。 滕良文被叶静柔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此情此景,后退一步,手臂横扫,打在干尸脖子上。 喀吧脆响,干尸脖子好像干透的木头般,应声折断,蠕蠕而动的尸虫好像黑色泉水般自腔里呼噜噜冒出来。 滕良文动作极快,跟着飞起一脚,将干尸踢得倒飞出去。这一脚可是有名堂的,不像叶静柔那样乱打,他注意到干尸浑身腐朽,所以出脚时对准了干尸的胯骨,便没有陷到尸体里。 无头干尸飞出十几公尺远,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大群尸虫爬出,眨眼工夫将好大一片地面都盖成了黑色。 叶静柔仍是尖叫不停,因为任她怎么甩,那脑袋就是不掉下去,但她又不敢用手去碰那破烂脑壳,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滕良文沉稳的声音跟着传入耳中:“别动!” 她一呆,毫不犹豫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滕良文左手抓着叶静柔的胳膊,右手立掌如刀,对着干尸脑袋的额前砍去,一掌将脑袋砍成两半,旋即脱下外衣往叶静柔手臂上一包一撸,把她手臂上的尸虫一只不剩地撸了下去。 他这一连串动作奇快无比,劲力也是恰到好处,眨眼工夫,叶静柔手臂上已经干干净净了。 叶静柔刚刚那一嗓子叫得惊天动地,估计连聋子都得听到。滕良文处理完这些,也不敢耽搁,立刻拉起叶静柔转身就跑。 但叶静柔居然扯着他不肯挪步,滕良文又急又气,扭头刚想吼她两声,却看到叶静柔望着地面,汗如雨下。 滕良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地面黑乎乎一片,却是从干尸里爬出来的尸虫,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铺满了长达十公尺的走廊。 “你怕虫子?” 滕良文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被称为黄金大陆控镜士第一高手的叶静柔,居然会害怕虫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不过,眼下逃命要紧,也不是取笑她的时候,滕良文拦腰把叶静柔抱起来,大踏步踩着尸虫沿走廊向前逃去。 被抱起来的时候,叶静柔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马上就安静下来,不只老老实实的让滕良文抱着,而且还很配合地伸手勾住了滕良文的脖子,以减轻他的负担。 这个动作可真不是一般的暧昧啊。 滕良文只觉得软绵绵的一团挤在胸前,一时热血沸腾,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迷迷糊糊跑了不知多久,忽听后方传来一阵大喝,“什么人!” 他被这声大喝惊得回过神,扭头观瞧,却发现自己已经沿着走廊跑了百多公尺的距离。 大厅里面准备政变的众僵尸们,居然直到此时才喊出声来,这反应也未免太慢了吧。 但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已经脱离了尸虫覆盖的范围,叶静柔居然还是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低头瞧去,却见叶静柔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情古怪。 两人目光jiāo接,叶静柔脸上微微一红,心虚地转过头,挣扎着下来。 大厅的门砰一声撞开,反应迟钝的干尸政变者大喊着“抓住他们”的老套口号,一窝蜂地涌进走廊。 “发现政变秘密……受到灭口追杀……还真是俗套的戏码啊。” 滕良文嘟囔着,拉着叶静柔紧跑几步,来到最近的窗子前,一脚将封闭的琉璃窗踢得粉碎,跳出走廊。 他一开始顾虑到被人发现,所以才没有打碎窗子,但现在既被发现,就没这些顾虑了。 因为已经接近大厅,走廊外就是宽敞的王宫广场,大门就在一公里外。 听到政变者们的呼喊声,大批干尸卫士自两侧涌出,向两人扑来。 滕良文换上借影化实,自备用镜中取出一辆吉普车。 两人跳上车,滕良文随即发动,吉普车轰鸣着向众干尸卫士撞去,噗噗啪啪声响中,将那些干尸卫士撞得尸仰马翻,大多数当场被撞得四分五裂。 肥肥胖胖的尸虫一篷篷飞撒出来,撞在飞速行驶的车上,登时变成模糊一团,沾在车窗上,黏液顺着玻璃向下流淌,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叶静柔捂着嘴,喉间发出一阵阵不舒服的呃呃轻响,脸色越发惨白。 一公里的距离眨眼冲过,在后方广场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尸路。 吉普车怒吼着将大门撞开,冲出王宫。 蓦地,街道上铺着的石板纷纷飞起,向着一处汇聚而去,眨眼工夫,就变成一个高达五公尺的石头巨人拦在车前。 巨人头上傲然站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桀桀怪笑道:“既然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你们还想跑吗?乖乖留下来吧。” 说话的人正是麻坦依。 滕良文百忙之中,还不忘对着麻坦依比了下中指,飞快倒车,但才没退出百公尺,后方街上忽地冒出一个巨大身影挡在路当中。 滕良文刹车不及,狠狠撞上,匡当巨响声中,吉普车后半截被撞扁,车顶好像打开的罐头盖一样向上掀起。 两人被震得在椅上来回晃个不停,滕良文的额头重重撞在方向盘上,起了个好大的肿包。 他捂着脑门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却见一个巨大的拳头呼啸砸落,他心中一跳,不假思索地一脚把叶静柔从车上踹下,跟着翻身跳车。 轰的一声巨响,整辆车子四分五裂,破碎的残钢断铁向四方疾shè。石人这一拳又快又沉,把车子打碎了竟没有引起bàozhà! 滕良文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用双臂挡掉那些飞来的汽车零件,从臂缝里往外瞅,只见一个巨大石人正从车上拔出拳头。 两个石人一前一后,将短短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随后赶来的干尸卫兵们从大门处蜂拥而出。 叶静柔从地上一跃而起,从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双手结印捏镜,金色字元好像烟花般自镜体上溅shè。 一声震天怒吼,一团金色影子自镜中弹shè而出,在叶静柔身前快速膨胀变化,眨眼工夫变成一个骑士。 只见这骑士身披白袍,长发浓须,手中持着根长杖,骑一神骏白马,英武非凡,只不过这骑士身体却是半透明的,仿佛没有实体的幽灵。 白马长嘶,人立而起。白袍骑士一挥手中长杖,便听一声巨响,杖端水晶般的透明圆球shè出一道青白闪电。 电光如炬,将暗夜映得一片惨白。 闪电击在石人身上,碎石飞溅,石人胸前被击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摔得粉碎。 便在此时,那些干尸侍从已经冲到叶静柔近前,白袍骑士长杖挥舞,一片片黑色的乌云凭空涌现,在离地五公尺的空中凝成好大一片厚重的云层,足球大小的白色冰球自云层中纷纷落下,密如暴雨,将冲上来的干尸侍从砸得稀烂。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只不过随着冰雹的落下,白袍骑士半透明的身体越发淡薄,已有些模糊不清了。 叶静柔倒退几步,来到滕良文身后,大吼道:“走!” 此时街上因为召唤与摧毁石人的关系,坑坑洼洼,石堆处处,什么车子都没有两条腿跑得快,滕良文不假思索地拉起叶静柔的手,顺着打开的通道向前狂奔。 麻坦依怒吼着,催动身下石人追赶,不想那白袍骑士横杖拦在前方。 看到刚才那威力无穷的闪电一击,麻坦依不敢大意,催动石人先发制人,一拳向白袍骑士砸去。 轰的一声,巨拳穿过白袍骑士的身体,重重落到街上,砸出好大一个深坑,但那白袍骑士竟真如鬼魂幽灵一般,根本无惧物理攻击,举起法杖对着石人一指,闪电霹雳飞出。 随着闪电飞出,白袍骑士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整个人都化成了这闪电一击般,诡异到了极点。 石人被闪电击得四分五裂,麻坦衣从石人上掉下来,重重摔到地上,还没等爬起来,碎石纷纷落下,竟把他给埋在当中。 就这么一耽搁的工夫,滕良文已经拉着叶静柔跑出好远,来到一处十字路口。 滕良文默默回忆白天站在高处时看到的城市全景,判断城门应该在左侧,当即左转,但叶静柔却一把拉住他,喝道:“往这边来!”两人笔直沿街向前跑去。 滕良文抬头看去,却见前方山壁巍巍,正是当初麻坦依要处置他们的那个山洞所在的方向,不禁大急道:“那里是死路,不行!” “错不了的!”叶静柔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也不解释一下。 滕良文猛地想起叶静柔往那深潭里扔东西的事情,心中一动,便不再多嘴。 此时城中的居民都被这巨大的声响惊动,纷纷出门张望,便见个个干瘪腐败,竟然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是干尸! 在黑暗中满是活动干尸的街上狂奔,后方更是不知多少干尸追击,这种情况下,任滕良文胆大包天,也不禁吓得心中砰砰乱跳,只觉得这辈子遭遇的所有离奇事情加在一起,都没有今晚所遇到的事情匪夷所思。 好在那些平民干尸都显得有些茫然,只是站在家门口看着滕良文和叶静柔从眼前跑去,并不参与追击,这让两人都稍感心安。 片刻间,长街到底,他们顺着石阶一路狂奔而上,只见两个白袍干尸正守在那门外。见到两人上来,那两个白袍干尸齐声吆喝:“什么人?祭祀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滕良文抢步上前,抓住两个干尸脖子,用力一扭,便听啪啪两声,将两个脑袋从脖子上扭了下来。 滕良文飞起两脚,把两个无头尸踢飞,再起一脚踢开石门,把手里的两个脑袋往门里一扔,拉着叶静柔先闪到门旁,待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之后,这才抢先进门。 不想他一冲进门,却见洞窟中央居然站着三人,不禁心中一颤,连忙摆住戒备架式,护住身后的叶静柔。 “真是扫兴啊……” 中央一人轻轻叹息,显出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气:“你们这些外来人,就没有一次肯好好听话演出,亏我还很用心地写了剧本呢。” 滕良文仔细一看,认得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大半身石化的先知麻兰伽,身旁两个小干尸架着她站在那里,从体型上来看,应该是那两个小侍女。 此刻麻兰伽一脸遗憾,一手捧个干尸脑袋,一手拿着个小本,看着冲进来门来的叶静柔与滕良文,连连摇头:“你们要知道,编个好剧本多不容易啊,怎么就不肯乖乖听话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滕良文听得一头雾水,却见麻兰伽忽地将那手里的小本抛了过来。 他伸手接过来一瞧,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仔细一看内容,居然和他们两人在山洞里醒过来以后遇到的事情一模一样;只不过到了叛变那处,原本写好的内容被添加了几行新内容,正好到那两个石人冒出来拦路为止。 滕良文这才恍然,原来白天发生的事情,都是麻兰伽依着编好的剧本指挥那些干尸演出来的,怪不得他老觉得发生的事情有点滑稽了。 至于他们两个偷听到政变,因为这一幕脱离了预先设计好的剧本,麻兰伽只好临时更改内容,这才导致受她控制的干尸们反应迟钝。 在这么一座古城里,孤伶伶一个女孩控制着一群干尸演戏,糊弄外来人,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怎么想都不寒而栗。 滕良文觉得麻兰伽简直是变态到了极点! “你的能力不是预见未来,而是cāo尸控体吧。” 叶静柔面无表情,似乎显得一点也不奇怪:“我听说一千多年前,有个叫真神教的控镜士组织,曾经风光一时高手无数,甚至跟猎鉴盟争夺黄金大陆霸权,只不过夺权失利,最终销声匿迹。 “真神教中最著名的八大护法,其中一个拥有的本领就是控系中最为邪恶的cāo尸控体。你……是真神教后人,根本不是什么雅士多人!” 听到“真神教”这个名号,滕良文不禁心里一跳。闲暇无事时,訾宣曾对他讲过一些控镜士的历史,这真神教可是大大的有名。 势力鼎盛时,甚至一度控制了大半个黄金大陆。当年真神教与猎鉴盟的大战持续了近三十年,众多高手战死,无数修炼法诀、稀有鉴灵就此失踪。 这场大战与万年前的洪荒大战、六千年前的雅士多入侵战,并称为黄金大陆控镜士历史三大转折。 只不过,在万年前的洪荒大战后,控镜士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而雅士多入侵战,则造成当时天下控镜士近百分之九十死亡与失踪。 众多相关典籍、绝学都在战乱中毁灭,甚至一度出现势力断层与传承危机,而真猎之战则把经过六千年方才恢复的元气又消耗得七七八八。 这两大转折最终导致黄金大陆控镜士势力的衰弱,最终被白银大陆的控镜士超越。真猎之战前,黄金大陆的控镜士都一直是整个世界暗中的主宰,真猎之战后主导整个世界xìng事务的,就变成了白银大陆的控镜士。 像今天关于鉴灵分类、控镜士分级等重要标准,都是白银大陆这几百年来制定的,黄金大陆传统的分级方法,已经在这两次战乱中失传了。 滕良文悄悄取出兜里一面小镜,这镜子里面存放的依然是汽车。 他扔汽车扔顺了手,总觉得这东西块头够大够重,而且能bàozhà,绝对是砸人的好“暗”器。 “想不到千年之后,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们真神教啊……”麻兰伽裂嘴一笑,原本极美的面孔,被冰火深潭的光芒映得半边红火半边青白,说不出的诡异丑恶。 麻兰伽说道:“我很好奇,你仅仅是因为cāo尸控体鉴灵,就认定我是真神教的人吗?太武断了吧。” “她在拖延时间,好cāo纵那些干尸追过来。”滕良文心里想得清楚,往前迈上一步,就打算先发制人,扔辆卡车过去砸她。 叶静柔却一把拉住了他,冷冷道:“那倒也未必。我在进入大漠之前,有做了些调查,除了发现雅士多古城的资料外,还在猎鉴盟的内部历史记录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刚说到这里,便听身后脚步声乱响,两人扭头看去,只见大批的白袍干尸涌进洞窟,领头的正是麻坦依。 白袍干尸们一进洞,立刻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滕良文和叶静柔围在当中。 “这些可都是当年雅士多城的白袍祭师,全都是控系中的傀儡灵鉴一脉,把这些家伙从坟里弄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哦。”麻兰伽咯咯笑着,笑声中有种异样的yīn森。 “本来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剧本走,就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了。 可现在……只能演老套的擂台戏了,如果你们能打赢这些白袍祭师,那我就放你们走,我说话算话哦。” “我没兴趣!”叶静柔很干脆地回绝。 她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脆响,仿佛是个大bào竹在洞穴中zhà开,一道闪电般的白光自洞中深潭上方忽然闪过,一大群黑色身影在白光中浮现。 “铁血兵团前来……哇,有水……小心……啊,啊……”所有冒出来的黑影全都掉进了深潭中,劈哩噗通,潭水沸腾,真好像下饺子一样热闹。 “是天地一瞬吗?这种大规模群体转移的鉴灵,自从当年大战之后,可真是再没见过了。”麻兰伽侥有兴趣地看着在水潭里扑腾着的那群黑衣人,脸上居然露出兴奋的红晕:“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真是太有趣了。” 麻坦依迈上一步,对着水潭结了个手印,水潭中央升起一只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大的水手掌,向着在潭中扑腾的众黑衣人压去。 “破!”一人忽地自潭中冒起,身周腾起炽热的烈焰迎着水巨手撞去。 便听嗤一声长长细响,水火相激产生剧烈的蒸气,整个水巨手被烤得干干净净。 那人身上火焰熄灭,但去势不止,跃上半空,周身迸发出金星般的符咒字元。 洞内一直安静的火潭轰的一声,仿佛底下有个zhà弹bàozhà似的掀起冲天火浪,黑烟弥漫中,一道道火山弹带着尖啸破空而出,炽热的融岩流漫出火潭,迅速向四面扩展。 这一下打击范围几乎占满了整个山洞,除了仍在水潭里的黑衣人外,包括叶静柔和滕良文都在攻击范围之内。 “这真是自己人吗?”滕良文对这种无差别攻击真是无话可说了,急忙忙拉起叶静柔就想往外跑。 但叶静柔却一把拉住他,右手一抬,一个透明圆球忽地自掌心涨起,迅速把两人包围在其中,这让迎而扑来的烈焰浓烟,甚至是石弹、岩浆,一遇到圆球便都纷纷绕跑而行。 “这,这是避护罩吗?” 滕良文觉得这个圆球跟骆馥竹的那个避护罩很相似,心里不禁有点疑惑,既然叶静柔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在前面几度遇险的时候拿出来用呢?那样的话,他们至少不会被擒,而要是在月牙湾时用上,甚至连伤亡都不会产生了。 叶静柔摇头道:“不,这是光之护盾,控系鉴灵和光同尘的能力。这是我的辅灵之一,没有修炼过,到目前我也只能使用初级力量,最大范围就是护住我们两个,时间能坚持三分钟。” 在医院里讲解控镜士的战斗方法时,叶静柔曾对他提过辅灵这件名词。 每个真正强大的控镜士除了自身修炼进化的主鉴灵之外,还各有数量不等的辅灵,以配合作战。 像是暴虐天魔这种代价巨大的鉴灵,一般是随身带着,需要用时才吸附到身上,作战完毕立刻弃出,以防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 而像是和光同尘这种鉴灵,初始代价微小,仅仅是皮肤过度敏感,只要不修炼,代价也不会加深,所以便可吸附到身上随时转换备用。 对于滕良文而言,他现在主鉴灵是借影化实,辅鉴灵是观三千界,只不过他的好处在于观三千界的代价,被与鉴灵化为一体的訾宣给承担,所以对他没有任何负担。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鉴灵要是不修炼进化,代价也不会加深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只要鉴灵上身,不管用不用,代价都会不断加深,直到夺取生命为止。 所以当听叶静柔这么一说,滕良文不禁有些被骗上贼船的感觉,如果早就知道这种事情的话,他大概会像李正春那样,一辈子都把鉴灵保持在初级水准。 白袍干尸纷纷呼喝着各捏手诀,召出傀儡,不过这洞内可用的原料有限,他们只能召出冰、火、水三种傀儡,面对火山bào发般的狂猛进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些傀儡更是刚一冒出来便被烈焰岩浆吞没。 白袍干尸很快就有十几个浑身起火,站在原地被烧得哔剥直响,一时臭气薰天,无数尸虫挣扎着自尸体内涌出,一落到岩浆火海中立化灰烬。 看到局面对己不利,麻兰伽在两个小干尸侍女的扶持下,率先撤出洞窟,那些白袍干尸也纷纷跟着退出,只是那些已经着火的没等退出去,就纷纷摔倒。 那放火之人哈哈一笑,甚是得意,从空中落下,在火海中走了几步,那些滚涌的岩浆烈焰纷纷缩回火潭中。 眨眼工夫,火灭烟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地上的尸渣与漆黑的石壁证明刚刚那场吞天大火。 叶静柔收下了光之护盾,放火人向他们两个迎上来,把头上只露出眼睛嘴巴的头套摘下,长笑道:“静柔真是好计策!” 滕良文看到这人的脸孔,不禁惊异非常,脱口叫道:“是你?” 第二章烈焰焚城铁血团 那人头发乱蓬蓬,一脸倦意,眼睛眯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居然是林家大公子林绪。 林绪瞟了滕良文一眼,没理他,回头问:“静柔,你还没告诉他?” “还没有……”叶静柔摇了摇头。 “叶静柔和五大世家不是敌对状态吗?” 滕良文正暗自猜测两人关系的当口,忽然听有人扯着嗓子大喊:“滕哥哥……”这一声拉长尾音,又嗲又软,男人听了没有不心跳加速的。 滕良文循声抬头看过去,还没看清是谁在呼喊,就见一团黑影挟着一股香风扑进怀里,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脸上就已被波地亲了一口。 “滕哥哥,有没有想我啊?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哈哈,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金权权?”滕良文看清楚自动投怀送抱的人是谁了。 金权权也是一袭相同款式的黑衣,背上挂着个长近一公尺,粗约半拳的圆筒,手里还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头套。她身上的黑衣被水浸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将完美的体型显露出来,火辣异常。 滕良文生怕自己兽xìng大发,既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接触,赶紧不露声色地把她从怀里推出去:“你怎么也来了?”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少了我!” 金权权笑嘻嘻地伸手捏了捏滕良文的鼻子,从兜里掏出两面小镜塞过去:“这是我特地给你弄的哦。” “好了,有什么话等回头再说。”叶静柔过来把金权权从滕良文身边拉开,大声道:“大家按计画行动。” 这时,那些掉进水潭里的黑衣人都已经爬出来了,足有二十多个,人人都是黑衣黑头套,打扮得跟特警部队似的,听到叶静柔的话,便都向洞窟外冲去。 滕良文一肚子疑问,却也能猜出这是叶静柔预先做的安排,原本想问个仔细,但叶静柔却不给他机会,只是拉起他就跟着众人往外跑。 落在后面的林绪目光突的一跳,脸色有些yīn沉。 “咦?”金权权发出一声低呼,紧跑两步,追上滕良文,拉起他的另一只手。 “你干什么?”滕良文被两个大美女拉着跑,感觉有些不自在。 “当然是一起行动喽。”金权权笑咪咪地说了一句,眼神似乎无意地往滕良文被叶静柔拉着的那只手上瞟了一眼。 叶静柔动作微微一滞,随即松开滕良文的手,面无表情地独自跑出山洞。 轰,轰,轰,巨大的闷响自山洞外传来,震得整个山洞仿佛地震般晃动不休,洞壁上出现条条裂缝,碎石崩溅。 滕良文随着金权权跑出洞口,便觉眼前一黑,带着无比压迫感的巨大黑影忽然扑面而来。 他不由心中一凛,抬头望去,只见石阶下站了个将近三十公尺的石人。 方圆近千公尺内的所有石屋,与铺地的石条,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黄沙起伏的空地。 先跑出来的白袍干尸们站在大石人后面,而在白袍干尸与大石人中间,还有一个方阵,都是清一色的沙人傀儡。 这些沙人傀儡高近四公尺,身上甲胄鲜明,一手持盾,一手弯刀,俨然便是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麻坦依双手结印,站在石人头顶,白袍在星空中猎猎舞动。 虽然明知道这只不过是麻兰伽控制下的傀儡,但看到此情此景,滕良文还是忍不住暗赞一声:“很有高人风范嘛。” “那些被遗忘的、被背叛的,终将归来;在那审判的一日,那些叛逆者、遗忘者都将归于永生永世的痛苦黑暗……” 麻坦依大声念诵着祷文般的东西,刚开始还只是她一个人念,但很快那些白袍干尸便一起扯着嗓子跟着喊起来,整齐响亮的声音回dàng在夜空中,别有一种审判般的肃杀感。 随着念诵,巨大石人猛地一拳击在山壁上,便听轰的一声闷响,山体剧震,崖壁被打出一个深坑!沙人傀儡部队整齐地举起手中弯刀,一步步踏上石阶。 先跑出来的黑衣人抱头鼠窜,纷纷躲避如雨点般砸下的碎石,居然没人理会那些步步进逼的傀儡部队,这种表现让职业士兵出身的滕良文看得大摇其头,暗叹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块头大了不起吗?瞧那头小肚子大的,一看就是没智商的蠢货。 “没脑子的家伙召唤的东西也一样没脑子,这也叫召唤?别给咱们控系召唤类控镜士丢脸了,从哪个坑里爬出来,还是赶紧爬回去躲着吧。” 金权权说完,不屑地皱了皱鼻子,反手摘下背后的圆筒,自其中抽出一卷白纸,然后放开滕良文冲到石阶旁,刷地将纸卷抖开,拎着纸卷向石阶下方高高跳起。 一只巨爪自纸面中探出来晃了晃,跟着庞大无匹的身影一跃而出,在空中伸展开身影,发出震天怒吼。 “霸王龙?” 滕良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虽然已经知道金权权的鉴灵是妙笔生花,可以把自己笔下画出来的任何野兽俱现化,但突然间看到一只史前巨兽,吃惊还是免不了的。 砰的一声,黄沙漫天飞扬,霸王龙落在地上,与大石人相对而立,块头高矮正好匹敌。 “冲啊,咬死它!”金权权在霸王龙头顶张牙舞爪,霸王龙应声张着大嘴扑向大石人。 大石人毫不示弱,舞着拳头迎了上去,轰隆一声,两个庞然大物重重撞在一处,大石人没能抵住霸王龙强劲的冲力,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在四分五裂的同时,还压碎了好大一片黄沙傀儡。 霸王龙完成了致命一撞后也缓缓消失。而金权权早在两个巨物相撞时便已跃起,再从背后画筒里掏出一张画纸抖开。 这一回,从画纸里蹦出来的却是一只大白熊。大白熊出现得恰到好处,一头顶在麻坦依的身上,登时将麻坦依顶得飞了出去。 金权权骑着白熊落到地上,四周的黄沙傀儡纷纷围上来,举着弯刀就砍。 忽地白光一闪,金权权身旁突然多出个又高又壮的黑衣人。这黑衣人手中持着柄巨斧大吼一声,舞开斧子,将逼上来的黄沙傀儡纷纷击碎。 后方的白袍干尸们自是不肯放弃,纷纷加紧念咒结印,一个黄沙傀儡被击碎,马上就有两个重新爬起来,虽然有白熊与壮汉通力合作,但却越打越多。 但趁着这么一会工夫,其他的黑衣人也已经冲了上去,各展本领,打得是花样百出,这些人竟然全都是控镜士! 滕良文看到金权权那边的情势紧张,本来也想冲上去的,但叶静柔却扯住他:“跟我来。” “可是金权权她……” 滕良文不放心,挣扎着想摆脱,但叶静柔却道:“放心吧,以权权的本领,这些干尸、傀儡是伤不到她的。麻兰伽就要逃了,咱们快去追她。只要除掉她,这些干尸自然就会停止活动了。” 她说着,往白袍干尸后方指了指,在那个方向,两个干尸小侍女正架着麻兰伽飞逃而去。 滕良文看到其他黑衣控镜士全都冲了上去,情势已经缓解,便跟着叶静柔追了下去。 众黑衣控镜士与黄沙傀儡缠战片刻,忽地火光冲天,滚滚岩浆自山洞内冲出,顺着石阶浩浩dàngdàng的流下来。 “我靠!老林搞什么,要敌我通杀吗!” 金权权身边的壮汉怒骂了一声,夹起金权权腾空一跳,到了空中,背上忽地展出一对洁白的羽翼,带着金权权直飞高空。 其他的控镜士也是又叫又骂,拿出各自的本事急忙逃命。 这些控镜士的辅灵中,都至少有一样是保命逃生的鉴灵,虽然大都没修炼过,只是初阶鉴灵,但在危险时刻用来逃跑、救命还是够用的。 便见众控镜士有的凭空消失,有的一头钻进地下,有的一跳便是好几百公尺高,轻轻松松落到悬崖上方,还有的在身前划出个黑洞躲进去,最嚣张的是有一人居然脚踏白云,好像神仙一样悠悠飞去。 眨眼工夫,混乱的战场上便只剩下一众黄沙傀儡与白袍干尸,好像失去了反应似的,居然呆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火热的岩流夹着让人窒息的热气汹汹扑来,只一个火红的浪头,便将它们全都吞没。 岩浆一刻不停地向着四面八方涌去,快速地吞噬着整个城市。 十几分钟之后,整个雅士多熊熊燃烧起来,无数干尸在火焰中跳动着,似乎像在痛苦挣扎,又似乎是在欢庆解脱。 满身烈焰的林绪自山洞内缓缓走出,倒真如火神降世般威风无匹。他高举右手,掌中小镜闪过异样红光,镜面中凝成四个火焰大字:“烈火焚城”。 当林绪在城中大显神威的时候,叶静柔和滕良文已经追着麻兰伽,出了雅士多古城。 本来,按滕良文的想法,麻兰伽自己无法行动,光是靠那两个小干尸侍女绝不可能逃得太快,抓到她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两个干尸小侍女虽然架着个chéng rén,却跑得飞快,他和叶静柔两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始终只见那三个身影在前方的黑暗中若隐若现,无法拉近距离。 追了片刻,后方古城已是烈焰冲天,火光将方圆数十里都映上了妖异的腥红色彩。 冲天火光中,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山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那山通体乌黑,原本与夜色溶为一体,根本看不到,但此刻在火光映照下突然现出轮廓。 那座山反shè着暗红的颜色,仿佛是鲜血凝就的,一眼望去,便好像突然冒出来的血山般,让人不自禁地打从心底寒气直冒。 不过,这两人都是胆大包天之辈,滕良文就不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叶静柔也是除了虫子以外,什么都不怕的人。 因此,她看到这黑山非但不恐惧,反而极是兴奋,只不过她极擅长控制情绪,虽然兴奋却不表现出来,只是压低了声音对滕良文说:“那就是磁山。” 磁山就是融辛留下地图上标示的最后目标,那事关重大的黑盒秘匙,就在这座磁山上。 这也是雅士多人的圣山,瞧那麻兰伽逃跑的方向,正是前往磁山。 眼看着目标在望,滕良文却有些犹豫这么大一座山,想要找把钥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静柔若是知道滕良文在想些什么,只怕会忍不住大笑了,若是本领千变万化的控镜士连个东西都找不到,那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她看到磁山,心中兴奋,脚下也越跑越快,倒是滕良文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筋疲力尽,跑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沉。 要不是叶静柔一直拉着他的手,只怕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不过他也知道事态紧急,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一声不吭。 滕良文正拼命挪动双腿时,叶静柔却停了下来,说道:“再这样下去根本追不上,既然知道她要去磁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先休息一下吧,我跑不动了。” 滕良文愕然抬头,只见叶静柔脸色不变,但眼睛深处却有着淡淡的关怀。 黑夜中,那双眸子映着跃动火光,明亮深邃,纯净动人,仿佛带着奇异的吸引力,让滕良文全部心神都陷了进去,一时怔在当场。 这一刻,他心中一片平和,那一直诱惑着他的兽xìngyù望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静柔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也怔怔地与他对视,气氛一时显得宁静而又暧昧。好一会儿,两人才同时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 滕良文慌慌张张地在身上摸了摸,问:“那个……你带水了没有?” 他虽然身具借影化实,但却不敢用在饮食方面,要知道拟化出来的东西都有存在时限,要是喝进去的水到了时限突然在体内消失,那他只怕要立刻脱水而亡了。 只不过,此刻他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口渴,纯粹是为了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说完这句话,滕良文没听到回音,扭头一看,叶静柔仍背对着他,故作镇定地遥望磁山,不禁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她耳朵不好使,根本听不到我这么小的声音。” 他正想大声点说话,叶静柔却突然冷笑道:“笨蛋!” “说我?” 他听得一愣,向前看去,只见前方的麻兰伽居然也停了下来,立时猜到这是对方故意要引诱他们前往磁山。 滕良文走到叶静柔身旁,在地上写道:“还要跟上去吗?” 叶静柔双眉一挑,道:“为什么不跟?天底下有什么地方我不敢去?” “呃……虫子窝。”这句话是滕良文在心里补充的,可没敢说出口。 叶静柔先跟城中的其他黑衣控镜士联络,让他们尽快赶往磁山会合。 滕良文趁机提出疑问:“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同伴?” “是的,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都铁血兵团的成员。” “铁血兵团?是什么组织?他们是你预先就安排好的吧?” 滕良文问这句话时,心里跳得有些快,如果叶静柔始终都能联系上这些人的话,那么在月牙弯的时候,她其实可以把他们叫出来帮忙的,别人不说,光一个林绪便足以对付那些魔蝎干尸了,这样的话,拉法西等人也就不会死了。 “回头再说。” 叶静柔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 滕良文暗叹了口气,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此时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便转而问道:“刚才在街上对付石人的时候,那个骑马的家伙你是怎么弄出来的?是你另外一个鉴灵吗?” 叶静柔深深看了一眼滕良文,说:“不,黄泉之途进化到死亡献祭阶段之后,可以夺取敌人的生命。 “我把死亡献祭逆转,将这些夺取的生命输入虚拟人物影像中,可以让他们实体化一段时间。你玩过游戏魔夜争霸吗?” “玩过……” 滕良文初时迷糊,但回想起那个白袍骑士的形象,立时醒悟过来:“你把游戏里的人物实体化?” “没错。这种实体化具有极大的限制,耗费生命量很大,维持时间短,而且只能变成半透明形态。我最初是想把人的影像实体化,但却失败了。 “在一次跟小馨玩游戏时,我突发奇想,用游戏人物做试验,却一举成功。 “而且这些实体化的游戏人物还具有在游戏中设定的本领,只不过施展这些本领都要消耗将他们实体化的生命力。 “你也看到了,大法师只施展出一个冰雪风暴加两道闪电,就把自己的生命给耗光了。” “原来是这样啊……”滕良文想了想,突然问:“那你有没有用动画片或是电影里的角色试试?” “这倒没有……” 叶静柔听了大为心动:“回头再试验一下好了。其实,你也可以多试验自己的借影化实,鉴灵的能力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进化后的鉴灵到底会有何种本领,目前所知的这些,也是前人摸索出来的。 “像我这种实体化方法,则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不过……你要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向别的控镜士打听对方的鉴灵能力,这是控镜士之间最忌讳的事。” “哦,知道了。” 滕良文这才知道自己这种问法有多唐突了。不过叶静柔这么一说,他倒是感到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叶静柔确实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看了。 两人既然确定了麻兰伽是故意引诱他们前往磁山,也不急着追了,边走边谈,倒真的好像出来旅游似的。 如此走了一阵,麻兰伽反倒急了,大声笑道:“你们两个真是没用啊! 连我的小侍女都不如,才这么段路就跑不动了吗?再不追,我可就跑掉喽。” 两人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谈自己的,麻兰伽却也没真的跑个没影,可是如此拖拖拉拉地一直走到磁山脚下,那些古城中的控镜士也没有追上来。 滕良文心里犯疑,但叶静柔却气定神闲,似乎对于没有援军并不担心。 离的远了毕竟看不真切,此时在近处仔细看,便见这黑色高山足有一千公尺高,仿佛一把利剑,自大漠中拔地而起,突兀而孤独地立在漠漠瀚海之间。 那山壁陡峭,有如刀削斧砍,山体上尽是黑色的石块,一棵植物都没有,猛一瞧去,仿佛是个超大号的黑石头矗在那里。 山壁正中央有一条陡峭的石阶向上延伸而去,石阶不过两人多宽,凿痕整齐,显然是全靠人力硬生生在石山上凿出这么一条路来的。 两人跟着麻兰伽登上石阶,寒风呼啸,烟雾滚涌,真好像登上了天梯一般。风中隐隐传来呼喊拼杀,滕良文回首张望,却见古城中烈火正炽,浓烟如墨,人影跃动,景色雄奇惨烈。 到了山顶,见山尖处有一道三人多宽的豁口,石阶从豁口处延伸进去,原来山尖竟是中空的。 两人眼见到了尽头,又亲眼看着麻兰伽走进豁口,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沿阶走入。 走进豁口,视野立时变得开阔起来。 眼前竟是一片平整广场。广场四周山壁环抱,刻痕鲜明,显然这整个广场也是纯粹靠人力一点点凿出来的。 一座高大的庙宇座落在广场正中,庙宇耸立在九级石阶上,门前有十二根立柱,大门半掩,通体乌黑,走得近了才瞧出来,整个庙宇与山峰浑为一体,竟然是在山体上雕凿的! 滕良文看到这庙,心中不禁一惊,这庙竟然与他在龙潭下看到的庙宇一模一样,只不过规模小上一些,而且没有浮雕。回想起在那龙潭中的诡奇遭遇,他心中便越发小心。 麻兰伽在两个小干尸的扶持下,站在庙门口,咯咯笑说:“你们明知道我是故意引你们过来的,竟然还敢追上来,大概是自恃本领不错吧。要是有胆量的话就进来吧,你们要的东西就在这神庙里。” “你知道我们想要找什么东西?”滕良文心中大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就是秘匙吗?你们来这里的,哪个不是为了它?你们还不像三年前的那个家伙爽快,他可是一个人正大光明打上门来的,哪像你们这般无耻。 “你们的本事跟他可差远了,连他都没有能拿走秘匙,勉强全身而退。你们要是没胆量的话,那就快回去吧,省得把小命也丢在这里。”麻兰伽不屑地笑着,与两个小干尸闪身进入了神庙。 已经到了门口,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下,滕良文与叶静柔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上了石阶。 滕良文走在前面,来到门前,奋力把那遮掩的大门推开。 清冷月光洒入,在地面上泛起一片如水的柔光。 庙内空dàngdàng的,没有任何摆设,两个小干尸架着麻兰伽站在大殿正中,在她身后有个圆台,台上摆个木架,架上端端正正的放着把钥匙。 只不过这钥匙长近一公尺,也未免太大了些。滕良文心里直犯嘀咕,钥匙都这么大了,那个古盒到底有多大?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没有訾宣做咨询,滕良文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正的古盒秘匙,仔细观察四周,没发现什么埋伏,便迈步往大殿里走。 这一脚落下竟然踩了个空,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头栽倒。 叶静柔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猛往回扯,但还没来得及用力,整个人便跟着急速落下。 就在这一刹那间,整个庙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现出一个漆黑的大洞。 麻兰伽凭空站在洞口上方,望着掉进洞中的两人,伸出鲜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那神情竟有说不出的诡异。 第三章天雷地火焚身yù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哦,死不掉的话,就去拿秘匙吧!哈,哈,哈……” 麻兰伽疯狂的声音在黑暗空间中回dàng着,还带起一连串轰轰回音。 滕良文只觉身旁风声呼呼,身子不住的向下摔落,眼前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那洞口在视野中迅速缩小,他一手死死抓着叶静柔,一手摸到腰间挂着的钢筒。 这是他潜出王宫前带在身上的,因为考虑到要前往山中探险,登高爬低是免不了的,所以随身带了特制的攀爬绳。 绳子装在钢筒里,绳端系有钢纤,只要按动开关就会弹shè而出。 只是四下黑暗,山体又是黑色的,一时连石壁远近都看不清楚,他生怕shè空因此不敢随意shè出。 他正犹豫的时候,身旁忽地亮起一团柔光,将方圆数百公尺照亮,扭头看去,却见叶静柔手中托着光球。 这光球是和光同尘的另一个能力照明,据说进化到极致,可以达到日月同辉,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个控镜士会去修炼罢了。 借着光亮,滕良文已经看清了四下环境,见石壁都在二十多公尺外,平滑而下,竟是个极为标准的圆柱形,他估算距离,心中大致有底,这才按动开关。 钢线带着绳索喷出,撞在石壁上发出锵地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钢线却只嵌进小半截。便在此时,绳索到了卡头,带着两人向一侧石壁dàng去。 滕良文没想到这石壁竟然如此坚硬,担心只钉入半截的钢线撑不住两人重量,对叶静柔大喊:“把光球扔下去。” 叶静柔明白他的意思,把手中光球抛下,光球直向深处落去,将所过之处照得通亮,落了大约百多公尺,石壁上忽的yīn影一闪,现出一处平台来。 看到平台,滕良文不禁心中一喜。 两人重重撞在石壁上,钢线处发出可怕的断裂声,已经有了松动迹象。 滕良文不敢耽误,松开卡头,快速放绳,带着两人落向那处平台。 眼看还有二十几公尺就要到达目的地,绳索忽地一松,两人再次失去依托,向着平台急速下落。 以这山石的坚硬程度,从二十几公尺高掉下去,也足够把给两人摔扁了。 便在此时,叶静柔突然紧紧搂住滕良文,光罩迸发,将两人笼在其中。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平台上,光罩被撞得粉碎,化为满天光点散去。 虽然有光罩保护,但两人仍是被摔得浑身剧痛。 叶静柔呻吟着从滕良文身上爬起来,看着口鼻流血的滕良文,惊魂未定地问:“你怎么样?” 刚刚着地前一刻,滕良文突然转身,把自己垫在下方,因此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力量。 “死不了。”滕良文挣扎着爬起来,从平台边缘向外探头观望。只见那个光球已经缩成一个星星般的光点,却依然向下落个不停,他不禁直抽冷气,心想:“这整座山都是中空的吧。” “这、这是什么?” 叶静柔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说不出的怪异。没有了往常的冰冷沉硬,也没有大喊大叫,而又轻又柔带着丝丝颤音,说不出的娇弱动人,真是诱惑无比。 滕良文心中一颤,没有兽xìng勃发,反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扭头看去,却见平台中央有个东西正散发着七彩流光! “妖镜!” 滕良文心中大骇,往身上一摸,那收在身边的妖镜果然不见,想来是刚刚摔下时,从身上掉出去了。 他来不及细想,见叶静柔正一步步走向妖镜,满脸的迷醉,边走边喃喃道:“好漂亮……” 这副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简直就跟滕良文当初被迷惑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要过去!” 滕良文浑身剧痛,无力爬起,但还是挣扎着奋力扑过去,死死抱住叶静柔的双腿,意图阻止她接触那面妖镜。 叶静柔被他抱住双腿,一步没能迈出去,重重扑倒,却依旧不停地向妖镜爬去。 滕良文扯着叶静柔的双腿,顺势爬过去,把她压在身底下,伸手去构妖镜,希望可以把它重新藏好。但他手刚伸出去,便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见叶静柔正狠狠咬在他的肩头上。 “松口!”滕良文绷紧肩头肌ròu,手则按住叶静柔的脑门往外推。 叶静柔趁此时机,曲膝顶在滕良文的小腹上。这一下正中要害,再猛的男人也挺不住,滕良文痛得全身弓得像虾米一样,从叶静柔身上翻了下去,捂着要害,禁不住在心底大骂不止。 没了束缚的叶静柔也不爬起来,竟直接滚到妖镜旁边,一把将那七彩流光的镜子抓在手中。 彩光大盛,仿佛最绚烂的礼花绽放在夜空中,一时竟把叶静柔的身影都遮去了。 “完了!”滕良文叹了口气。 他至今尚不清楚这妖镜到底有什么用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会使接触到的人在情绪上产生某种偏执。 融辛变得嗜血疯狂,訾宣变得暴躁易怒,而滕良文则变得色yù沸腾。 “大概叶静柔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冰雕吧。”滕良文觉得根据叶静柔平时的表现,觉得很有可能是这种变化。 彩光敛去,叶静柔身形现出,她手里拿着妖镜,眼神迷茫,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脸色呈现出极度亢奋才会出现的嫣红。 “叶小姐,你还好吧?”滕良文忐忑不安,试探着发问。 “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叶静柔呼吸越来越急促,迷离的眼神移到了滕良文身上,突地一亮,柔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儿。”滕良文龇牙咧嘴地说着。那么脆弱的地方被重击,要说没事那才有鬼。 “很痛吗?对不起啊……人家刚才不是故意的。” 叶静柔嘟着嘴,一脸委屈,她低下头扭捏地抓着衣角,偷偷抬眼瞧了满脸痛苦的滕良文一眼,突然道:“我给你揉揉吧……” 说完便走过来,蹲下去往滕良文被撞处摸去 滕良文现在的感觉,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毛骨悚然! 看到平时冰冷镇定的叶静柔突然变得好像另一个人似的,还毫不避嫌地要帮他揉那个地方。 滕良文虽然平时总是想着要把她弄上床,但真正事到临头,他不但没有飞来艳福的感觉,反而大惊失色。 “没道理啊,怎么会冰雕变花痴了?”滕良文心里嘀咕着,同时缩身后退,连忙推辞:“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好了。” “揉一下好得快,要乖哦。”叶静柔却不容他逃跑,一把就抓了上去。 滕良文那地方本就痛得厉害,被这么狠狠一抓,登时忍不住大声呻吟出来,叶静柔慌忙松手,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重来,重来。” “还重来?” 滕良文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连滚带爬地向旁边逃开。不过这平台的面积本就不大,再加上他动作不太灵活,没逃两步,就被叶静柔给抓住了。 叶静柔将滕良文按住,一抬腿,反骑到他胸口上,伸出手来摸着轻轻揉搓。 片刻工夫,两人都跟刚跑完几十公里一样,气喘如牛,脸红似血。 滕良文热血沸腾,兽xìng大发,什么顾虑担忧都抛到了一边,一挺身子就打算反客为主,把这个胆敢玩火的美女扑倒。 可惜,他这一挺却没能成功起身,叶静柔双腿一收,身子一沉,便让他又老老实实的回到地上了。 滕良文大感不服气,正打算再次努力时,不料叶静柔却忽地转过身子,睁睁地看着他,眼中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采,伴着急促呼吸,眼尾眉稍轻动,含春带媚,诱人无比。还没等滕良文反应过来,她突然俯下身子,捧住了滕良文的脸颊。 芬芳满鼻,又湿又软的双唇紧贴到滕良文嘴上,滑滑腻腻的舌头在唇边轻扫,笨拙地打开他的嘴唇钻进口中。 滕良文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顿时迷失在这来得诡异无比的温柔中。 妖镜彩光明灭不定,诱人心魄的呢喃呻吟伴着沉重喘息在空中回响不绝,许久才安静下来…… 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滕良文猛地惊醒过来,只觉得身上沉甸甸的,定眼瞧去,叶静柔正静静伏在他身上,雪腻诱人的身体不着寸缕,仍微微抖动不止,泛着嫣红的肌肤上布着一层薄薄细汗,别有一番yín靡意味。 滕良文不敢乱动,侧过脸来看着把头搁在他肩头上的叶静柔。她紧闭双眼,脸泛桃红,还有两行泪痕划过脸颊。 当滕良文转头时,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透过紧贴在一起的胸膛,甚至可以感觉到她那好像擂鼓般的激烈心跳。 既然都知道对方还清醒着,再这么抱在一块也不太好,滕良文见叶静柔始终没表示,鼓起勇气,轻咳一声,道:“那个,那个,叶……” 他想叫叶小姐,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两人已经发生了这么亲密的关系,再叫这个称呼,似乎有些假意撇清的嫌疑,便略过称呼直接道:“对不起,我……” 滕良文话刚说到这里,叶静柔突然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情古怪,登时把他后半截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你会负责?”叶静柔语气平静淡然,似乎并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都什么年代了,不要说那种老掉牙的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这种事情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还是我主动的,严格说起来算是我强暴你。你别告诉我自己还是处男,我可不会负责的。” 说完,不看满脸尴尬的滕良文,手一撑地,坐直了身子,也不站起来,就这么骑着滕良文,伸手去拿散在四周的衣服,那对丰挺的双rǔ随着动作摇颤不已,看得滕良文口干舌燥,刚刚熄灭的yù火不禁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叶静柔立刻就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反应,狠狠瞪了滕良文一眼,拿着衣服遮住身子,猛地站起来,往一旁走去,刚迈出一步,却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放慢了步子。 滕良文眼尖,趁着她迈步之间,看到那白腻的大腿内侧尚残留着几缕凝结的鲜红,他不禁呆了一呆,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居然被处女给强jiān了!”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默默的收拾穿衣。 滕良文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把那面妖镜重新包好收起。 “你这面灵鉴是从哪得来的?”叶静柔突然问道。 滕良文迟疑了一下,最终仍决定实话实说:“是在浮图寺的地下龙潭里弄来的。”当下把关于这面镜子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甚至包括他受到镜子的诱惑之后,总是对叶静柔心怀不轨的这档子事,也老老实实jiāo代出来。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完全说实话,讲到自己受到镜子诱惑,色yù大炽这件事时,一口咬定只是对叶静柔才有这种绮念yù望,绝口不提看到女人就想扑倒的事实。 叶静柔听完,沉默片刻,道:“我想这面灵鉴应该是有种力量,可以把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变化最强烈的情绪刺激到最兴奋,甚至转变成xìng格中的某一部分。 “你对我会有yù望,应该是因为在见到这面灵鉴前,本来在内心深处就对我有好感……” 滕良文听了倒是相当赞同,暗想:“我在见到这妖镜之前,刚好看到那个打扮豪放的巨rǔ骆馥竹,肯定是因此才会在妖镜的刺激下,变得极度好色的。”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嘴上便顺口应道:“没错,那你刚才之所以会那么做,肯定也是因为在这之前对我……呃……” 说到这里他立刻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抬眼瞧去,却见叶静柔脸上红潮一直漫到了耳后,正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他。 滕良文连忙住嘴,一时不敢正眼瞧叶静柔,转着眼睛四下打量。刚才落下地之后,事情发生得又急又快,他一直没有时间观察四周环境,此刻仔细一瞧,却不禁轻咦了一声。 这平台是正方形的,长宽约十公尺,规则平坦,四边整齐,显然不是天然形成,山壁那边更是有道颜色略浅的长方形痕迹,看来好像是个小门。 滕良文正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却忽然听四周传来一片密集的声响,似有许多东西正快速爬来。他定睛瞧去,但四下一片黑暗,稍远一些便瞧不真切了。 正焦急的当下,忽地光芒一闪,叶静柔执出光球,将整个平台都照亮,便见那平台边缘黑色涌动,竟是无数魔蝎爬了上来! 这些魔蝎上了平台,便笔直朝着叶静柔爬去,滕良文以为是被光亮吸引的,急忙大叫:“快扔掉它!” 叶静柔随手将光球抛到地上,下意识地向滕良文这边靠过来,两人虽然正处在尴尬之中,但面对危机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光球落到地上,魔蝎却是理也不理,依旧埋头向着叶静柔急急爬去。 两人本事都不弱,但面对这种杀之不尽的魔蝎,却也不敢硬拼,滕良文想起刚刚看到的景象,不及细想,拉起叶静柔反身跑到石壁前,在那处深色方形上一推,便听吱嘎一声,小门应手而开,露出一条通道来。 两人跑进通道,将门掩好,见门上有栓,便牢牢chā上,这才松了口气。 滕良文抹了把冷汗,回头笑道:“好险,这洞底下该不会是蝎子窝吧。” 叶静柔冷着脸,没理会他,把他的手甩开,又掣出个光球来,将通道照亮,细细打量。 这通道又狭又长,黑黝黝也不知通向何处,两侧石壁上绘着彩色的壁画,滕良文扫了一眼,不禁轻咦了一声,盯着那些壁画细看起来。 叶静柔见这些壁画中,有的画着一群人从两条横杆中走过去,有的画着几个人站在一处,还有的画着那些模样凶狠的魔蝎,一时看不太明白。 见滕良文看得全神贯注,却不为她解释,强自忍耐了一会,终于抵不住好奇,勉强开口问道:“这壁画是什么意思?” 滕良文解释道:“这些壁画讲的是一些仪式,咱们刚才站的平台,就是祭台,是古代雅士多人用于献祭的场所。 “你看这几幅,意思是说部落押着用于献祭的人,穿过通道,来到祭台,大家祭过天神之后,在祭台四周布下法器,然后由大主祭在祭品身上割开刀口放血,众人才退出。 “血腥味会把魔蝎吸引过来,将这些祭品活活吃掉,法器就在祭品的痛苦中采集他们的灵魂,等魔蝎退去后,大主祭会将灵魂收走……” 滕良文照着壁画顺序缓缓说着,边看边说,叶静柔举着光球跟在他身后。 走了大约十几公尺远后,忽听后方传来轰的一声闷响,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却见那洞门竟被一支黑色长矛般的东西给刺穿,随着那东西缓缓退出,魔蝎自破口处蜂拥而入! 两人顾不得再多看壁画,连忙顺着通道逃窜,一气跑出上千公尺,通道也到了尽头。 尽头处又是一扇虚掩的小门,门后是一处巨大的洞窟。中央位置有石台,台子上放着个铜盆,盆中烈焰熊熊,将整个球洞映得通亮。 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有个长方形小门,加上两人刚刚跑出来的小门,共有八个,其中七扇门上方都标着个古怪的字元,唯有一扇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滕良文看到那些字元,心中不禁一动,便取出暴虐天魔。 每个鉴灵上除了咒文外,在镜背中央必定有个古怪的字元,虽然鉴灵有千类万种,但这字元据统计,却总共只有七种,千百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七个字元的涵义。 此时滕良文拿着暴虐天魔仔细对照,竟然与这扇门上的字元相同。 叶静柔也瞧出了门道,从身边取出一面灵鉴来对照。她这面灵鉴名为冷暖自知,能力是预见天气,吸取以后,便能当作人体气象台来用。因为这次是深入气候莫测的大漠,所以她特意随身携带,可惜却没派上用场。 对照之下,她在左边数来第三个门上也找到了相同的字元。 两人各有发现,对视一眼,都是惊疑不定。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七个门与灵鉴有着某种未知的关系。 “要进去看看吗?”滕良文按捺不住好奇,试探着提议。 叶静柔却摇头道:“山就在这里跑不掉,我们先找路离开,等回头会合了其他人之后再来。” 滕良文看了看那个唯一没有标上字元的小门,从常理推断,这扇门应该就是通向外界的出路了。 两人正观察着,门后已经传来了魔蝎撞击的劈啪声响。 “走吧。” 滕良文伸出手去拉叶静柔,不想她却把手一闪,径直向那小门走去。 滕良文摸了摸鼻子,自嘲地咧了咧嘴才随后追上去,比叶静柔抢先半步来到那小门处,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 门后依旧是条相同大小的通道,斜斜向下延伸而去,壁上没有壁画。 两人沿着通道向前,一路无惊无险,不多时便走出通道,来到一处宽大的长方形洞穴。 这洞中每隔不远便有一个石台,石台也是长方形的,看起来好像是长条石桌,台上整齐地分布着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凹槽,每个凹槽上方都有个粗长的黑色管子从壁顶延伸下来,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尖锐的石制工具。 像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样的石台共有七个,贯穿整个洞窟,长近千公尺,显得气势非凡。 滕良文左右看了看,心中疑惑,便对叶静柔道:“那个……你觉不得觉这地方有点像……” “生产线!”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个词,不禁相视一笑。但叶静柔马上就把脸重新板了起来,转过头去。 滕良文撇了撇嘴,正想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这一声并不是很大,仿佛是个小石子落到了地上,但在这空旷静寂的山洞中,听来却分外明显。 滕良文立刻转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却见百多公尺外有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 他正想追过去瞧个究竟,却忽听叶静柔轻咦了一声,转头看去,见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自顾自地向一侧跑去。他不放心,想要追上去,身后风声忽起,有东西急急袭来。 他不假思索地向前扑倒,那东西带着股劲风,自滕良文的后脑勺一掠而过。他着地后向旁边滚出,抬头望去,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想要出声提醒叶静柔小心,但朝她刚刚跑去的方向看过去,却已是人影皆无! 第四章奇诡莫测妖灵洞 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没影了,而且自己还完全没有察觉!滕良文不禁大骇,不顾一切地扯着嗓子大喊,结果没听到叶静柔的回音,头上却风声再起,那神秘敌人再次袭来。 滕良文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地上,只见一团半透明的怪物正往自己冲来。 那怪物不过半公尺高矮,大头圆肚子,额生三角,背有双翅,手中握着根长矛,瞧上去不但没有半分凶恶的样子,反而显得非常可笑。 看到自己的突袭被发现,透明怪物突地一停,接着向旁边飞去,簌地一下便没了影子,下一刻,滕良文便觉得头顶风声疾响,却是那透明怪物以ròu眼难察的速度,再次跑到他的头顶上方搞突袭。 滕良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一脚就往贴地冲来的透明怪物踩下。 这一脚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瞧起来便好像是那透明怪物自己冲到他脚下似的,被踩了个正着。 但他的脚却穿过那透明小怪物,直踩到地上,chā在透明怪物体内的一条腿仿佛浸在冰水中,寒冷彻骨。 “幽灵?”滕良文心中生出这么个念头,忽地想起叶静柔施术俱现化出来的那个大法师来。 透明怪物冲着滕良文咧嘴一笑,神情得意,举矛刺向滕良文胯间。 长矛未至,寒气已先侵体,滕良文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正要想其他方法来对付这透明怪物,一只手掌忽然自旁边伸过来,一把抓住了透明怪物的脖子。 滕良文抬头看去,却见那抓住透明怪物的是个老头,穿着套样式古远的麻布衣衫,灰白的胡子头发乱七八糟,不知道几年没洗了。 但他的脸色却是极为红润,皮肤光滑有如婴儿,一双眼睛又清又亮,没有半点老年人的昏黄。 这老头个子极高,比滕良文高出足有一个脑袋,身子也是很壮硕,往滕良文跟前站着一比,足够把他给装下了。 老头抓着透明怪物,得意地哈哈大笑:“你到底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 那透明怪物脸现愤怒恐惧的神情,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乖乖地进去吧。”老头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把透明怪物往铜镜上一按,那透明怪物一下子钻进了镜中,铜镜蠕动变化,眨眼工夫,就变成一片黑亮的圆碟子。 看到这景象,滕良文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鉴灵?” 他如今见识过的鉴灵也算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居然可以四处乱跑的鉴灵,一时惊疑不定。 “一个鉴灵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老头瞟了滕良文一眼,说:“你也是控镜士,虽然说差劲了点,但不至于连鉴灵都没见过吧。” “呃……见、见过,只是没见过这种的。”滕良文见这老头神态语气温和,因此放心不少。 “哦,原来如此。”老头恍然大悟,将那黑碟子样的灵鉴递给滕良文看:“这是冲锋陷阵,情绪鉴灵,可以将人的勇气转化为力量,能进化为勇者无惧,倒也算得上少见。” 滕良文辩道:“我是说……我没见过这种会四处乱跑的鉴灵。鉴灵一脱离人体,不是会自动找最近的镜子附着吗?” “什么?这是谁说的?”老头白眉一竖,厉声道:“谁是你师父?教得乱七八糟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滕良文摇头道:“我没有师父……” “没师父?” 老头怀疑地问:“也就是说,你是偶然得到鉴灵的喽?那你这专门针对鉴灵的九转金丹法是谁教的? “你的鉴灵已经有了初步修炼的痕迹,没人指导,你自己就会修炼鉴灵了吗?你体内有……咦,这是什么?” 老头脸上突然现出古怪的神色,似乎震惊又似乎喜悦,突地一掌拍向滕良文。 这一掌来得又快又急,滕良文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掌已到了眼前,他只觉胸前一凉,好像被冰块贴到似的,低头瞧去,不禁骇然失色那老头的右掌竟然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膛! “啊!” 滕良文只觉得体内多了好大一块冰冷的东西,那东西一进身体便顺着胸腔向上伸去,直伸到后脑。他不禁惊恐万分,大叫一声,一拳打向老头鼻子。 老头左手一翻抓住滕良文的手腕,右手缩回,左手外推。 滕良文蹬蹬退出四、五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全身气血翻涌,整个手臂又麻又胀,他心中惊骇无比,先低头往胸口瞧。 胸口完好无损,连半点伤也没有,他一时惊疑不定,抬头瞧去,却见老头右手拿着白莹莹一团,手足俱全,仿佛是个小小的婴儿。 从形状上来看,竟与他后脑所存的观三千界一模一样,他连忙瞑目内视,观三千界果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头拿着观三千界看了又看,喜得手舞足蹈,裂着大嘴嘿嘿笑个不停,语无lún次地道:“想不到真有人练成了,想不到真有人练成了……” 他忽地又一皱眉,自语道:“不对,怎么没有意识?”他大步走到滕良文身边,问道:“这鉴灵里的人呢?跑哪去了?” “什么鉴灵里的人?”滕良文心中忽地警惕起来,故意装糊涂:“把鉴灵还给我!”伸手去抢。 老头也不跟滕良文争,见他伸手过来,反倒把观三千界往他手里一塞。 滕良文学着老头的样子想抓住鉴灵,但却抓了个空,观三千界透手而过,飘飘悠悠向着高处飞去。 滕良文急忙伸手去掏备用镜,但老头闪电般一伸手,捉住观三千界,跟着往滕良文额前一按,居然又把鉴灵给塞了回去。 这鉴灵一进一出,要是按照訾宣教的弃灵法子运行,恐怕要累得他全身酸软,可是此时被老头这么强行拿进拿出的,他却没有半点不适。 老头满脸堆笑道:“小兄弟,你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我鉴灵里的人哪去了,我只问他两个问题,绝不抢你的鉴灵……对了,我也不是白问。你既然是新晋的控镜士,那身边的鉴灵肯定不多,那个……” 老头在身边摸了摸,手中却只有那一个刚刚捉到的冲锋陷阵,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只要告诉我,这个冲锋陷阵我就送给你了。 “这是不可多得的辅助鉴灵,吸取了它,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那力量就不会干涸,在势均力敌的战斗里最好用了……” 老头献宝似地介绍片刻,见滕良文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禁急得抓耳挠腮,又看了滕良文几眼,一拍脑门笑道:“看我都糊涂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替代鉴灵,以减轻代价对身体的影响嘛,你是……借影化实? “真是少见啊,你小子运气真不错,身上的两个鉴灵居然都是稀有品种……借影化实的替换鉴灵是借影取力,哎呀,这个……” 滕良文见这老头对自己没有敌意,心里又惦记着叶静柔,便不再理会他,向叶静柔消失的方向走去。 “哎,别走啊!有事好商量,借影取力我也有,只是得先回去拿……” 老头赶紧拦住滕良文:“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咱们好说好商量嘛……” “老伯,我得去找同伴了,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滕良文原想向老头打听叶静柔的下落,但转念一想,现在身处敌境,虽然这老头表现得人畜无害,但谁知道是不是伪装?还是少说少接触为妙。 老头却道:“同伴?刚才那小丫头吗?放心好了,她的本事可比你强多了,就连我老人家也……那个……也不好对付她,估计那个家伙也只敢困住她,不会有事的。你们既然来了,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不用急在这一时,慢慢找,咱们先忙正事。” 滕良文见这老头纠缠不清,心中顿时恼火,但又不好发作,便想绕过老头,但老头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满脸堆笑道:“这样吧,小兄弟,你跟我一起回去,只要你告诉我,那你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怎么样?” “我还有事,不去!” 滕良文火气渐升,口气变得有些强硬,用力挣扎,但那抓在腕上的手像是铁箍一般,竟无法挣脱。 “别客气,别客气。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客随主便,大家方便……”老头胡言乱语,不理会滕良文的反对,拉着他就走。 老头边走边在口中喃喃自语,走了一会,忽然一头往石壁上撞去,拉着滕良文穿过石壁。 滕良文还以为这是老头的鉴灵能力,但穿过石壁时,手臂无意一挥,却撞上一片坚硬的岩石,他心里不禁一动,顺那片岩石上下摸索,只觉光滑平整,好像门框一样,正要查看时,却已经被老头拉着离开了。 穿过这片石壁,眼前是可容三人并行的通道,叉路纵横有如迷宫,但老头走得却极有个xìng,常常放着洞口不走,却往旁边的石壁上撞。 滕良文穿了几回,趁机仔细摸索,终于可以确定,那些穿过的石壁只是一种掩饰真正通路的幻影,而那些看起来通向四面八方的路,实际上却是真正的石壁。 如此走了一阵,前方忽然传来沙沙作响,滕良文凝神看去,却见前面是一处低矮的山洞,洞中白骨如山,无数魔蝎聚在白骨上相互撕咬着。 老头拉着滕良文直往那洞口走去,滕良文不禁大骇,说什么也不肯向前走:“老伯,有魔蝎啊……” 老头回头道:“瞧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胆子小得跟个娘们似的?” “胆子再大也没必要用送死来证明吧!”滕良文反驳道:“我可不想被魔蝎生吞。” “呸,胆小就说胆小,还找什么借口。放心好了,这只是幻影,真正的魔蝎洞在隔壁。”老头硬扯着滕良文往山洞里走去。 滕良文听说只是幻影这才稍感放心,但仍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稍有不对就掉头逃命。 老头并没有骗滕良文,两人走在洞中,便可看出那魔蝎白骨都只不过是幻影,但看着身边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的魔蝎群,滕良文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穿过山洞,眼前视野忽地开朗起来,黑暗中光点闪动,在那一瞬间,滕良文还以为是走到了外面,但定神一看却大为吃惊。 这实际上还是一个山洞,只不过极为巨大。让滕良文感到吃惊的,是那些飞舞闪动的光点,它们不是星星,而是一团团半透明的鉴灵!这些鉴灵千奇百怪,聚在一处,就好像是一场怪物大集会。 整个山洞中飞舞的鉴灵至少有上千个之多,滕良文看得目瞪口呆,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自从成为控镜士之后,就一直目睹控镜士高手们为了灵鉴你争我夺。像猎鉴盟势力那么大的组织,光是得到了融辛收集的几十面灵鉴,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要是让外界知道,这里还有个藏了上千个鉴灵的山洞,那怕是要发生世界大战了。 老头很满意滕良文目瞪口呆的样子,指着洞中飞舞的鉴灵道:“看到没有?这些可都是成气候的妖灵,比起七禁之鉴来,也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极品鉴灵啊!你看上哪个尽管说,我帮你捉下封起来就是。 “小兄弟,这种好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只要你告诉我,这里的灵鉴就任你挑选!” 滕良文想起六鉴合一的事情,心中怦怦乱跳,终究忍不住这种诱惑,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随你挑选!”老头挥舞手臂加重自己肯定的语气。 “那好,我要……” 滕良文刚想点菜,老头却笑咪咪地打断他:“哎,年轻人,不要急。 你得先告诉我,你那鉴灵里的人哪去了,然后你才能挑选。” “我才想知道他哪去了呢!”滕良文心里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鉴灵中有人的?” “那有什么难的?” 老头道:“你身上那鉴灵名为观三千界对不对?这观三千界已经幻出人形,可是没有妖气,反有人气,就证明它的上任主人把自己的精魂炼进其中,这叫作魂鉴合一,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鉴灵上有气?我怎么看不出来?” 滕良文表示怀疑,指着满天乱飞的鉴灵道:“这些鉴灵也没见哪个有气啊,你不是胡扯吧?” “什么叫胡扯?”老头见滕良文竟然敢质疑他,气得直揪胡子:“这鉴灵有生、死、妖、鬼、人、魔、仙七气,哪门哪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不知道?就算你没门没派,最起码的常识也应该知道吧! “我神眼天手闻伯龙辩识鉴灵七气,天下无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居然敢说我胡扯?” 看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若不是顾忌此时有求于滕良文,只怕就要立时动手揍人了。 “闻伯龙?没听说过……”滕良文很老实地表明自己见识有限。 “你没听说过我?你还是不是控镜士啊!” 闻伯龙一把抓住滕良文的衣襟,吼道:“小子,我堂堂天下十三高手之一,执掌天下第一大派明镜如水,威震天下六十年,你居然说没听说过?” 他情绪激动,唾沫星子喷了滕良文一脸。 滕良文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敢太过激怒他,连忙辩解:“我才成为控镜士没多久,又没人教我,关于控镜士的事情,我真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问题,我就教教你,省得以后一问三不知,被人笑话。” 闻伯龙也不追问观三千界的事情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开始摆桌子泡茶讲古。 滕良文现在心急火燎,哪有心思听他开历史讲座啊?一看他不肯立刻给自己鉴灵,也就不想再待下去了,连连摇头道:“不行,我同伴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我得去找她。” 闻伯龙拉着滕良文,不肯放手:“你放心好了,那小丫头本事不比我差,绝对不会有事的。” 滕良文知道叶静柔的本事有极大的缺陷,要是碰上个死尸什么的,那就没办法对付了,哪能放得下心。 闻伯龙不禁急了:“不就是找人吗?这有什么难的?你老实点,等我讲完,就立刻带你去找她了。”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道:“你只要能帮我找到她,我肯定老老实实听你讲,哪怕讲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不过,我看这洞跟迷宫似的,估计你也没本事找到她。” “笑话!我会找不到她?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神眼天手的本事。” 闻伯龙听滕良文这么说,登时好像受不了激的孩子一样一蹦得老高,将手自腰间一抽,甩出条软鞭来。 这根软鞭通体赤红,闻伯龙随手抖了个鞭花,发出啪一声脆响,红色光花四溅,洞中飞舞的鉴灵仿佛像是听到了号令的士兵一般,立刻飞到闻伯龙面前,整齐地排成伫列。 “蛛丝马迹何在?” 闻伯龙大声喝问,一团鉴灵立刻从队伍中缓缓飘出。 这团鉴灵样子很像个大眼珠,飞动的同时,眼球还不住的转动,仿佛在东张西望。 闻伯龙抓起这蛛丝马迹,往自己额头一按,便吸进体内,随即对滕良文道:“你有那小丫头的东西吗?” 滕良文没拿过叶静柔的东西,不禁犯难地往裤袋里摸,没想到却抓到软软一团柔滑的布料,顺手掏出来一看,竟是条半透明的白色丁字小内裤,而且还带着漂亮的蕾丝花边。 原来在平台上翻云覆雨脱衣服时,滕良文迷糊中顺手把叶静柔的内裤塞进了口袋里,等到激情结束,叶静柔整理衣物发现内裤没了,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却也不好意思声张。 滕良文自是不知道这其中曲折,看到内裤便是一呆,暗自琢磨这内裤是怎么跑到自己口袋里的。 没等他想个明白,闻伯龙劈手夺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怪道: “耶?这是什么衣服,穿在哪的?” 滕良文立时脸上发烧,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心里却奇怪这老头怎么连女xìng内裤都没见过。 好在闻伯龙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便自怀中掏出面铜镜来放在地上,又把内裤置于镜面,手捏法诀,并指在眼前一抹,喝道: “蛛丝马迹,追索万里,着!” 滕良文凑上前去,低头一瞧,镜中景色如同走马灯般变幻不停,片刻间停顿下来,光芒大盛。 此时镜中景象定格在一间散发着眩目白光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是玉石砌成,墙壁上镶满了拳头大的明珠,光芒正是那些明珠散发出来的。 墙壁上整齐排着两列透明的琉璃大柜,每个柜中都站着一人,男女老少样子各异,全都双目紧闭,脸色平和,仿佛正在睡觉。 而叶静柔便在房间中,沿柜缓走,仔细打量柜中人。 滕良文心中一喜,却听闻伯龙道:“这、这是什么地方?”语音发颤,显得极是激动。 滕良文不禁一奇,反问:“你住在这里,难道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问这句话时,他心里却有些犯愁,要是连闻伯龙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他们又怎么能找过去? 闻伯龙怒道:“谁他nǎinǎi的想住这里?我是被困在这出不去!” “困在这?”滕良文看闻伯龙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样子,一直以为他跟麻兰伽一样,都是那个什么真神教的人,所以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俘虏。 闻伯龙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意识到不妥,看到滕良文瞪着自己,老脸通红,叫道:“看什么看?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谁没有不小心的时候? 我只是一时不慎才被困在这里的,想当年我纵横天下无敌手,要不是这个无耻的陷阱,谁敢跟我为敌!” 洞穴深处忽地传来空一声大响,排着伫列的鉴灵被这声音一吓,登时作鸟兽散,全都飞到洞顶缩成一团。 “闻老头,受死吧!”这一声挑战的轻叱响起时,闻伯龙刚好说出“谁敢跟我为敌”这句话,真是做了最恰当不过的注脚。 第五章战魂金身人脸蝎 洞窟深处忽然涌起一团灰呛呛的浓雾,仿佛旋风般冲到洞穴中央,慢慢蠕动,化为一个高近三公尺的光头大汉。 团团的脸上挂着和气有点傻乎乎的笑容,上半身是个武将形象,自腰以下却是一团模糊的灰雾。 光头大汉双手各持一支短柄大锤,显得威风凛凛。 壮汉双锤一合,发出当一声大响,迸出一团蓝幽幽的烈焰,蓝焰顺着锤柄迅速蔓延,刹那间将壮汉整个包围其中,光芒映得一洞皆蓝。 但奇怪的是,这么大一团烈焰燃起,没有给山洞带来任何热量,反倒带起一阵阵寒冷彻骨的yīn风。 滕良文听那声音清脆尖锐,还以为是个年轻女子,谁知道出来的居然是个大汉,不禁大奇,暗自揣测:“这家伙该不会是人妖吧?” 闻伯龙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扬手,长鞭就对着大汉抽去,红光闪烁,仿佛自空中闪过一道闪电。 那大汉躲闪不及,被抽个正着,噗的一声,散作一团模糊的烟雾,但那蓝焰却沾到了长鞭上,顺着鞭身飞快地向闻伯龙烧去。 闻伯龙轻咦一声,连甩了几个鞭花,方才把那蓝焰甩掉。那团烟雾趁此时机重新恢复成壮汉,舞着双锤向闻伯龙冲上来,两人便在这洞穴中打了起来。 那壮汉身形飘忽有如幽灵,但大锤舞动间一招一式却又沉重无比,锤子虽然也是烟雾组成,但击到石壁上却仿佛真家伙般,不但巨响轰鸣,火星四溅,而且每每都会打下好大一片碎石。 滕良文知道这山石的坚硬程度,看到这大锤竟有如此威力,不免暗暗心惊。 再看闻伯龙却是稳扎稳打,步伐缓慢,手中长鞭使得有如灵蛇般变幻莫测、轻灵快捷。 两人都是高手,招数精深,进退有度,只是滕良文看在眼里,却不免有些犯嘀咕,要说这闻伯龙也是控镜士高手,怎么不用自己的鉴灵能力,却像个普通人一样纯靠武功来打斗? 突然,闻伯龙大喝道:“往生去吧!”猛然一鞭抽去,那火红的长鞭忽地变了颜色,从赤红转为玉白。 那壮汉被白鞭抽中,这一回却没能化为烟雾,反而变成了白玉雕像般的石化,闻伯龙紧接着再抽一鞭,把那壮汉抽得粉碎。 玉石样的碎石落了一地,施即化为一滩清水。 洞穴深处传来一声闷哼,听起来极为痛苦。一条瘦弱的黑影猛地跃出,双手连抛,向六个方位掷出小镜,六面小镜在空中便好像烟花般bào成一团团灰雾,灰雾凝结蠕动,变化出六人来。 这六人皆披金甲,手执刀、qiāng、剑、斧、钩、盾六种兵器,上半身凝实如zhēn rén,下半身却还是一团浓雾。 变出来的六人加上那条黑影,站定七个方位,将闻伯龙包在其中。 那黑影却是个女子,一袭紫色裙装,眉如淡烟,眼若秋水,单从脸上瞧,竟是个不过韶华年纪的绝代佳人,只是她满白发欺霜赛雪,又好像百岁老人。 闻伯龙一拂手中长鞭,大笑道:“好,好,这天罡北斗七魂将,你终于还是炼成了,也不枉这么多年的工夫。” “不,这是炼魂北斗。”那女子一出声,七人身上纷纷烧起幽幽蓝焰: “这火焰是我最新炼出的噬魂魔焰,不伤身体,直接烧灼魂魄,要是黏上一点,就要受尽万千痛苦才会死去。” “既然你有新招,那我也不能用老办法对付你了。” 闻伯龙嘿嘿一笑,将长鞭系回腰间,双掌一搓,自脚下涌起一片金光,金光涌遍全身后自头顶散去,再看闻伯龙时却是胀大了一圈,足有两公尺高,整个身体金灿灿的,竟变成了一尊纯金雕像。 “你也终于破木成金,离随心所yù更进一步了。”那女子轻叹了一声,幽幽道:“光凭着这金刚之身,有朝一日能出去的话,想来也可以天下无敌了。” 闻伯龙摇头道:“你我困在这里,坐井观天罢了,却不知道外间也是进步神速。我刚刚就看到个小丫头,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嘿嘿,只怕我也不容易打赢她。” “又有人进来了吗?” 那女子瞟了滕良文一眼,显然才注意到他这么个大活人的存在,声音中透出几分惊喜:“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能、能出去吗?” “这个……” 闻伯龙微微一愣,他刚刚拉拉杂杂地闲扯了一堆,却唯独忘了问这最重要的事情,不禁老脸一红,赶紧冲着滕良文嚷道:“小兄弟,你们可能出去?” 滕良文摇头道:“我没那个本事。” 两个听众都是脸色一黯,但滕良文话头一转,又道:“不过,我的同伴却没什么问题。” 叶静柔本人有没有这种本事,他是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叶静柔那个什么铁血兵团里,至少有一个控镜士能带着很多人进行群体转移,想必天下间没什么地方能困得住那人。 闻伯龙与那女人大喜,一个道:“那咱们这就去找她!”另一个却道:“她现在哪里?”虽然说得不同,但话中的那份狂喜却是一般无二。 不料,两人话音刚落,便听轰的一声zhà响,左侧洞窟轰然bào裂,碎石激shè,一团硕大无比的黑影破壁而出,落向洞窟中央对峙的两人。 这黑影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让滕良文产生种错觉,仿佛是一架重型轰zhà机自身前掠过。 强烈的光华猛然间在洞窟中bào开,滕良文一时不及防备,被刺得睁目如盲。 耳旁传来呼喝怒斥激烈打斗,便觉得天摇地晃,大大小小的碎石哗啦啦不停落下,砸在身上生痛异常,情况不明,他不敢在洞中久留,立刻后退。 他虽然看不到东西,但却依然清楚记得刚才走过的路,便退入那个全都是魔蝎幻影的小洞内。 过了片刻,双目视力恢复,滕良文才睁开眼睛,只见身前身后光影团团,却是那上千个鉴灵全都围在他身边。 当初那个冲锋陷阵对他可是不太友善,看到如此多鉴灵聚在身旁,他不禁吓了一跳,暗自戒备。 不过,这些鉴灵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往他身上挨挨蹭蹭,仿佛讨好主人的小宠物一般,尽显亲近之意。 滕良文稍稍放心,这才向大山洞内瞧去。 此时光华已敛,幽蓝光芒照应下,闻伯龙与那女子脸色惨白,双双靠在石壁上,剧烈喘息,黑色的血滴随着呼吸从七窍内不停流出。 两人正前方伏着一只紫黑色巨蝎,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半个山洞! “魔蝎?” 滕良文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了地下龙潭中的那只超巨型睚眦。 一样的神庙,一样骇人听闻的奇异巨物,这远在万里大漠中的古城圣山,跟春城地下的龙潭秘境,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你们两个杀我子孙无数,想就这样离开吗?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好久了,都去死吧!”怒吼声响彻洞穴。 “会说话的魔蝎?” 滕良文心中惊骇,但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见两人情形不妙,立刻换上借影化实,掏出一面镜子。 往里一看,却见镜中竟是小山般的弹yào箱,排得整整齐齐,弹yào箱前,横放着一挺轻型六管机关pào。 滕良文一愣,但旋即想起,这是刚刚金权权塞给他的两面镜子之一,心中不禁一暖,嘴角翘起一丝笑意。 他将镜子塞在皮带里,先在镜中给机关pào接上子弹带,然后拿出机关pào,对着那巨型魔蝎猛烈开火,登时打得那魔蝎屁股血ròu翻滚。 魔蝎痛得怒吼一声,猛得转头回望。 滕良文不禁打了个冷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巨蝎居然长了一张人脸!那脸又长又大,虽然长在一只蝎子身上,但却极是英俊。 “你敢伤我?”人脸魔蝎痛得厉害,脸孔扭曲,怒声喝问道。 滕良文自然不会回答它,举qiāng对着那张人脸猛开火。 人脸魔蝎举起双螯挡住脸孔,便听锵锵脆响,火星四溅,子弹竟好像打在钢板上一般,无法穿透那对巨螯。它顶着密集弹雨,急急向滕良文冲过来,轰一声撞在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壁上,溅起好大一片碎石。 原来滕良文所站的地方对人脸魔蝎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便连那对巨螯都无法钻进来。 对于此点,滕良文早就算到了,看到人脸魔蝎撞上石壁,不禁放声大笑,嚣张地把qiāng管伸到洞口,在最近距离密集shè击。 从镜中延伸而出的子弹带不停地穿过qiāng身,化为一颗颗弹壳,片刻工夫就在滕良文脚下积了厚厚一层。 人脸魔蝎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真好像筛子一般,但它身体强悍异常,在这种扫shè下,居然也只是痛得直叫。 滕良文正疯狂shè击之际,一根长尖刺猛地刺过来。他拿着沉重的机关pào行动不便,见长矛刺来,只好就地趴下。 黑长矛自他头顶刺过,猛地一停,狠狠向下砸去。 滕良文连忙向一旁滚出,长矛砸在地上,轰然巨响,竟在坚石上砸出一道深深凹痕! 滕良文顺着长矛向洞外看去,这才看明白,原来这竟然是人脸魔蝎的尾上dú刺! 这dú刺灵活至极,一击不中,随即抡起来,刺砸扫打连续攻击,一时呼呼风声不绝于耳,满洞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矛影,即使是真正的矛法高手在此,只怕也无法使出这等密不透风的招数来。 滕良文失了先手,扔下机关pào,在地上翻滚跳爬,勉强躲闪,大是狼狈,再看那些鉴灵一个个全都紧贴在洞顶上,既不敢靠近,也没有逃出这个小洞。 人脸魔蝎一面用尾上的dú刺攻击,一面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小洞,那背上裂个大口子,小魔蝎如同泉水般自裂口中蜂拥而出。 滕良文寒毛倒竖,看准机会自dú刺攻击间隙拼命跳起,猛地窜到人脸魔蝎背上,再掏出一面镜子,也不看镜中有什么,顺手抓出就那往裂口里塞。 他的本意是堵住裂口,不让小魔蝎出来,但把东西塞进裂口里后,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大油桶。 这时,dú刺突然反刺过来,滕良文自人脸魔蝎背上一跃而下,人脸魔蝎来不及收回dú刺,竟刺进了背中,一时拔不出来,只痛得它八爪乱刨。 滕良文落到地上,往回一看,见那裂口已被油桶牢牢塞住。 先前冒出来的小魔蝎都聚在油桶中奋力啃食,咬得铁桶皮咯崩崩直响,汽油自被咬穿的缺口处不住流出,淌得人脸魔蝎一背都是。滕良文不假思索地抢上前抱起机关pào,对着油桶就是一qiāng。 油桶轰然bào裂,烈焰好像火山喷发般,自人脸魔蝎背上的缺口冒出,四溅的火点密集如雨,那些啃油桶的小魔蝎全无幸免,一个个被烧成焦炭。 人脸魔蝎整个后背都熊熊燃烧起来,痛得大声惨叫,带着火光自刚刚撞出来的大洞逃了出去,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滕良文松了口气,将那机关pào重新放回镜中封好,这才向闻伯龙和那女子走去。不过一会的工夫,两人惨白的脸色已经变得发黑发紫,瘫坐在地上,神情萎靡。 看到腾良文走过来,闻伯龙笑道:“小兄弟,多谢你了,哈,这回要不是你的话,只怕要到那畜牲的肚子里安葬了。” 那女子满脸悔意,低声道:“闻大哥,若不是我布下了炼魂北斗,牵扯你大部分的力量,那陀罗迦又怎么能够伤得到你?” 闻伯龙摇头道:“陀罗迦为了今天这一击,只怕已经算计很久了,我们两个每隔一阵子都要斗一次,就算这次不动手,下次它也会动手。 “只不过,它生xìng胆小谨慎,要不是听到咱们要离开,只怕还要再多等几次才敢动手了。 “这样也好,若是再让它多观察一阵子,只怕一出手,便会要了咱们两个的xìng命。” 滕良文听明白了,刚才两人对峙相互牵扯,结果让那个叫陀罗迦的人脸魔蝎有可乘之机,这才会被伤到。 只是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脸上黑气越重,声音越低,却总是不提治伤的问题,他忍不住道:“两位,你们还是先驱dú完再聊吧。” 闻伯龙摇头道:“陀罗迦dúxìng猛烈,运功根本无法驱除,若是有借影还原,还有一线生机,可惜这妖灵洞里上百种鉴灵,却唯独没有借影还原,想来这也是命吧。 “想当初我本就应该要死,没想到却在这里苟延残喘许多年,如今终究还是要葬身在这魔窟之中了。 只可惜我中土控镜士倾举国之力而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让人死也不甘心啊。” 虽然眼看着就要xìng命不保了,但闻伯龙神色言谈如常,显得极是豁达;那女子却是一脸黯然,怔怔不语。 滕良文没理会两人,半蹲下来,打开急救箱,取出针筒与通用解dú血清。 大漠中dú虫极多,这血清还是出发前在马向北的提议下,特别带上的,只可惜这位冒险家想不到的是,此行真正的凶险之处并非在于大漠本身。 闻伯龙看着滕良文手里的东西,禁不住奇道:“小兄弟,这是什么东西?”他虽然人都要死了,可好奇心却依然不减。 “针筒啊。” 滕良文将闻伯龙的袖子卷起来,抹上酒精消除,给他注shè血清:“这通用血清是军方特制的,对一般剧dú都有效果,只是不知道人脸魔蝎的dú行不行。”说完,又给那女子打了一针。 “小兄弟真是奇人啊。” 闻伯龙忍不住赞道:“刚刚那击伤陀罗迦的利器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既可制器,又可以炼yào,若是让炼金的那帮家伙知道了,肯定会哭着喊着把你请回去。 “真是怪了,像你这等奇人,怎么会没有门派发现呢?等出去之后,你不如加入我明镜如水吧……” 老头自己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就先惦记着拉人,真是尽忠职守的优秀掌门人。 滕良文听着这番话,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试探着问:“老伯,你被困在这山洞里有多久了?” 闻伯龙皱眉思忖道:“说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估计怎么也该有个十几年了吧。对了,我倒忘记问了,朝廷与雅士多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吧?” 听到闻伯龙问这句话,一直低头不语的女子神色突然紧张起来,紧盯着滕良文。 “朝廷与雅士多之间的战争?” 滕良文把这句话反覆念叨了两遍,突然醒悟过来,骇然道:“难道,你们是丝绸王朝与雅士多大战时,被困在这山里头的?” 闻伯龙不解地问:“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 滕良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盯著闻伯龙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出这老头哪一点像活了几千年的样子。 滕良文期期艾艾地说道:“只不过……这个中原与雅士多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六千多年了!” 山洞内突然间安静下来,鉴灵们停止了飞舞,闻伯龙张着大嘴,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而那女子的神色复杂,似乎哀伤又似乎惊喜。 好一会,滕良文见闻伯龙仍旧没有动静,试探着问:“老伯,你没事吧?” “啊?嗯!” 闻伯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闭一会眼睛,然后很认真地回答:“小兄弟,你的丹yào很有效啊。” 这个不用他说,滕良文也已经看出来了,血清注入之后,两人脸上的紫黑迅速褪去,现在已经恢复那种惨白的脸色。 不过,滕良文想要问的不是这个,他张了张嘴,却见闻伯龙忽地笑了起来:“哈哈,想不到我居然已经活了六千年。想当年,人人都修长生,想不到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活得比所有人都久了。” 他虽然笑着,但两滴混浊的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转过脸去,拭去眼角的泪水,转头对那女子道:“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吗?” 那女子默然片刻,抬头问道:“现在雅士多与丝绸王朝都还在吗?” 滕良文摇头道:“不,都不在了,雅士多在当年大战之后就已经消失。” “消失了?” 那女子摇了摇头,转过头对闻伯龙苦笑道:“我们在这里困了六千年,斗了六千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这山中到底有些什么,除了当年的祭师阶层外,整个雅士多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国王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所拥有的鉴灵,全是在这山中制造出来的!” 制造鉴灵? 滕良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今天,各大控镜士组织甚至连鉴灵是什么都还搞不清楚,但六千年前的雅士多人竟然已经能够制造鉴灵了! “果然如此。” 闻伯龙嘿嘿冷笑道:“当初我们就怀疑,你们雅士多短短两百多年间,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控镜士,原来你们真的能自己制造鉴灵了。那外面的大厅,就是制造鉴灵的地方吧?” 那女子道:“这我不清楚,但祭师们向来习惯把事情画在通道的墙壁上,如果能找到通往大厅的主通道,应该能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 闻伯龙沉默片刻,又问道:“那混沌迷境怎样才能关上?” 那女子摇头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当年大祭师只教给我开启的方法。” 滕良文听得不太明白,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道:“两位,能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本来滕良文是不想听闻伯龙讲古的,但眼前两人重伤未愈,无法行动,他也只能在这里听听故事打发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闻伯龙道:“我来讲吧,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再补充。” 那女子默然点头。闻伯龙叹了口气,徐徐道:“这事得从当年的雅士多大战说起了……” 第六章千年旧事从头话 六千年前的雅士多入侵丝绸王朝之战,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丝绸王朝控镜士的注意。 虽然在战争一开始,雅士多就已经有控镜士参战,但数量并不是很多,当时的控镜士多有被各国皇家王室礼聘参与对外作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丝绸王朝就有不少控镜士在军中效力。 丝绸王朝的节节败退,与控镜士参战并没有多大干系,主要还是丝绸王朝承平已久,军队几十年来都没有打过一次仗,从将领到士兵全都是嫩菜鸟,无法与雅士多刚刚征服整个大漠的精兵相比。 但事情在雅士多占领丝绸王国整个西北之后,出现了变化。 雅士多开始大肆滥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屠城灭镇凶残无比,而他们进行屠杀所打的旗号,就是搜捕丝绸王朝的控镜士! 这种嚣张的挑衅行为引起丝绸王朝控镜士的愤怒,一批年轻热血的控镜士自发地组织起来,前往雅士多占领区,希望通过江湖挑战的方式,给雅士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控镜士一个教训。 但数月之后,这些年轻高手中仅有一人逃回,还重伤濒死,他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悄息,雅士多的控镜士数量几乎可以与丝绸王朝相比。 更可怕的是,他们抓到控镜士后,并不是简单的杀死,而是以一种残忍的宗教形式虐杀。 这名逃回来的控镜士带有凝影留像鉴灵,将自己所见的景象封存在镜中带回,播放给各大门派观看,引起了空前的震憾与愤怒。 闻伯龙做为当时的天下第一大派明镜如水掌门人,立刻发出英雄帖,召集整个丝绸王朝的控镜士参战,不光要把雅士多的控镜士赶尽杀绝,而且要把支持他们的雅士多王国灭亡。 但私下里,各大掌门还有另一层忧虑,丝绸王朝的控镜士经过数千年发展,才有了今天这区区数千人,但是雅士多王国从诞生到崛起不过一百多年,竟然有了为数众多的控镜士。 这不得不让各大掌门怀疑,雅士多王国发现了某个鉴灵集中隐藏的地点,或是掌握了制造鉴灵的方法,而后者正是丝绸王国的控镜士们一直渴望得到的。 有了控镜士的全力支持,丝绸王朝动员起规模庞大的部队向雅士多反扑。 雅士多因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连累整个大漠的国家都遭到了亡国灭种的灾难,雅士多的控镜士们也为狂妄付出了惨重代价。 虽然双方控镜士的参战数量相等,但雅士多的控镜士们却有着极大的弱点。 首先,他们的控镜士种类单一,除了一个预言系的圣女外,其他都是傀儡系的控镜士,无法与丝绸王朝千门百类的控镜士相比,在配合作战上有着先天上的不足。 其次,他们崛起的太过迅速,缺乏与控镜士之间的战斗经验,他们的作战方式大多是针对普通人,而丝绸王国的控镜士们在长年累月的内战中,早已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战争迅速演变成一面倒的局面,雅士多控镜士们接连惨败,一路败退回到雅士多古城。 原本按着这种发展趋势,丝绸王朝完全可以获得完全胜利,但丝绸王朝控镜士起兵的目的本就不单只是驱逐雅士多,而是为了获知雅士多可以快速发展控镜士的方法。 所以,他们在得知雅士多的灵鉴都出自圣山之后,便立刻抛下普通军队,挥师进攻圣山。 而雅士多最后残存的控镜士们也都集结在圣山中,这场惨烈的大战,在山腹中打了三天三夜,双方死伤惨重,但丝绸王朝占了上风。 眼看着就要获得胜利之际,雅士多控镜士开启了守护圣山的混沌迷境。 这混沌迷境是七禁镜之一,具有颠倒乾坤的神奇本领,发动之后整个山腹都会变成迷境,不光是丝绸王朝的控镜士,便连雅士多控镜士自己也被困在其中,惨死在幻境之下。 这洞中的鉴灵,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是当年死去的控镜士所留下。本来没有镜子或人体依附,鉴灵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不过这圣山设计得极为奇特,这些鉴灵不仅可以生存下来,而且随着时间流逝,甚至都进化为妖灵。 战斗的结局,仅有两人幸存,一个是闻伯龙,另一个就是那位女子。 她叫梅莱雅,是雅士多的控镜士,所用鉴灵为傀儡系魂牵梦绕,可将死者的灵魂封印在镜中驱使。 而梅莱雅正是当年亲手开启混沌迷境的人。 只不过讽刺的是,开启混沌迷境之后,她立刻失去与混沌迷境联系的方法,别说没有关闭的方法,即使是有,她也找不到混沌迷境。 等到闻伯龙讲完,滕良文又把外界这几千年来的变化简单地说明一下之后,闻伯龙和梅莱雅身上的蝎dú已经被血清中和大半,只是依旧浑身无力,不能动武或是使用鉴灵。 不过,三人都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便简单收拾一下,出发去找叶静柔。 要想在这迷境中寻找到叶静柔,就必须得用蛛丝马迹追索才行,此时动用鉴灵便只能依靠滕良文了。 不过,滕良文可不会闻伯龙那招,只能掏出备用镜,打算把蛛丝马迹吸入镜中,然后依着老办法收入体内再使用。 只是,他举着镜子追了那蛛丝马迹半天,就是没追上,这洞中的鉴灵都已经妖化,可以控制自己不被镜子吸取,它们自由自在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都不想被关进镜中,所以全都躲得远远的。 看着滕良文笨呵呵地举着个镜子东扑一下,西抓一把,闻伯龙终于忍不住骂道:“你在干什么?捉蝴蝶吗?过来,过来。” 滕良文走到闻伯龙身旁,讪讪地道:“我打算使用蛛丝马迹啊。” 闻伯龙道:“你直接捉不就得了?别告诉我,你连最普通的擒灵手都不会吧。” 滕良文却很清楚地告诉他:“什么擒灵手?从来没听过。” 闻伯龙不禁呆一呆,叹道:“想不到连擒灵手都失传了……你看着。” 说着,翻起右手一抓,登时把身边飞过的一个鉴灵给捉在手中,然后伸到滕良文眼前给他瞧。 滕良文注意到,闻伯龙抓住鉴灵之后,手指一直保持著有规律的微微震颤,不禁心中一动。 闻伯龙只不过出了这么一招,便累得气喘不止,放掉鉴灵道:“这鉴灵是非实体,且灵活多变,首先抓的时候,要把真气布在手上,然后以指运转,阻挡其逃走。 “你看我抓住这鉴灵,实际上我并没有抓住它,只不过是用真气封住它活动的空间罢了。 “抓鉴灵的时候呢,要看准它运动的规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让它逃无可逃,只能乖乖就擒。 “擒灵手又称擒龙手,所谓龙飞九天,夭矫不群,如果变化跟不上,那就无法抓住。”他连说带比划,将擒灵手尽数传给滕良文。 这套擒灵手共有八十一种变化,针对的就是黄金大陆传统的鉴灵分类七等八十一系。 黄金大陆的控镜士经过漫长发展,除了在鉴灵修炼作战等方面经验丰富,积累出千门百派的绝学外,在擒拿鉴灵方面,也是变化无穷,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绝学。 而这擒灵手曾经是极为普通的功夫,是控镜士专门用来捕捉飞逸鉴灵的,其水平大约与武侠小说里的五虎断门刀之类的地摊货差不多,只不过经过数次大战,连这种基本功如今都失传了。 滕良文一时也不可能把八十一种变化都学会,所以先主要学了擒拿预言系的蛛丝马迹。 黄金大陆的分类方法,是依照闻伯龙所说的气,把鉴灵分为死、鬼、生、人、妖、魔、仙七大等,每等再按八十一系分类,其中以死鉴等级最低,仙鉴等级最高。 就拿这预言系为例,死鉴的预言系只能做出些像是据物据气追踪的事情,而仙鉴的预言系便可真正预知未来命运。 叶静柔的黄泉之途便可属人鉴一级,而滕良文的借影化实却不过是生鉴点金系,所谓点金系,是指点石成金,无中生有之意。 本来像是观三千界不过是人鉴预言系,但与訾宣合为一体后,吸取了訾宣多年修炼成果,便一跃成为仙鉴。而这八十一系又各自细分为不同的小类别,便连闻伯龙也记不得这许多。 滕良文反覆将名为“铁口真言”的这一招练得熟了,再次出手,果然轻而易举地将那蛛丝马迹给抓在手中。 他不禁甚是得意,抓着鉴灵便往镜子里按,那蛛丝马迹急得眼珠乱转,贴到镜面上时,突然伸出数只触手死死顶着镜边,竟然说什么也不肯进镜子里去。 滕良文以前只见过鉴灵一靠近镜子就被吸了进去,哪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他不禁又急又气,跟这蛛丝马迹较了半天劲,累得满头大汗,却硬是没能把它给塞到镜里。 闻伯龙笑呵呵地在旁边看热闹,却不再指点,倒是梅莱雅忍不住道: “这擒龙手的绝窍全在巧与快,你这么跟它较劲可不成。” 被这么一提醒,滕良文恍然大悟,抓着蛛丝马迹离开镜面,手在空中使出“铁口真言”的变化,连翻了几个手花,猛地向镜面塞去。 蛛丝马迹来不及反应,便被塞到了镜中,那镜眨眼工夫就变化为一面四喜发财铜镜。 只不过这铜镜却不怎么安分,在滕良文手中好像个怪异虫子般不停蠕动变化,那蛛丝马迹竟好像随时都有脱镜而出的可能。 滕良文忙不迭地刺血念咒,把那蛛丝马迹收入体内。 吸取了蛛丝马迹之后,滕良文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头,没头苍蝇般低头原地转了两圈,好像丢了东西似的。 闻伯龙大喝道:“聚气凝神!这妖灵与普通的鉴灵不同,吸取后,会影响人的情绪行为或是吸取元气,所以用时必须聚气凝神,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用过之后便要弃出,以防不测。” 滕良文运起九转金丹法,气随意走,转了一个小周天,这才觉得好过许多。 闻伯龙带领两人回到那个制造鉴灵的大洞窟,滕良文站到叶静柔消失的地方,拿出她的蕾丝小内裤,运转蛛丝马迹,一找到叶静柔所在的房间,便见镜中shè出一条曲折光线,伸向洞窟深处。 这条光线便是叶静柔所经过的路线了。蛛丝马迹的寻人本领天下无双,这还只不过是最低级的水平,能够寻找方圆十里之内的人,若是修到极致,只要人没跑出地球,都可以轻松找到。 三人在滕良文的带领下,顺着光线一路向前走,不管前面是悬崖还是石壁,只管闷头往前走,定然有路可寻。不久转过一个弯角,前方光明大盛,仔细瞧去,正是在镜中所见的洞窟。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到洞口,而是站在洞窟的侧壁外,这洞壁仿佛玻璃般通体透明,将能洞内情形丝毫不差地呈现出来。 叶静柔就站在洞穴中央,双手抱在胸前,神情冰冷,而在她前方却多了一坐一站两个人。 站着那个浑身僵直,正是引他们前来的麻兰伽,而坐着的那个却是个luǒ着身子的女人。 那女人年纪瞧起来大约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眉稍眼角饱含春情,似乎随时随地都准备和男人上床。 她身上只披了件薄纱般的透明斗篷,香肩浑圆、双峰坚挺、玉腿修长,身材完美得足以让超级模特儿自惭形秽。 她斜坐在那张玉石雕成的纯白椅上,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妙处毕现,诱人无比。但滕良文却惊愕地发现,他居然没有任何冲动的感觉! 自从他被那妖镜诱惑之后,便常常色yù勃发,别说这不穿衣服的超级尤物了,就算是见到穿着衣服的“恐龙”都有种想要冲上去发泄的冲动,但此刻光屁股美女近在眼前,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搞什么?不会是折腾之后变得xìng无能了吧?”滕良文不禁惴惴不安,他马上就想起初见梅莱雅时,也没有任何的不良念头。 “难道真的被訾宣念得阳萎了?不对啊,跟叶静柔的时候我可是很勇猛啊……” 梅莱雅惊疑不定地道:“她们两个是什么人?” 闻伯龙奇道:“难道不是你们雅士多的人吗?” 梅莱雅摇头道:“我们雅士多崇尚禁yù,女子连脸都只有丈夫至亲才可以看到,出门都要蒙上面纱,哪会有女人敢不穿衣服的?” 闻伯龙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你不是也听滕小兄弟说了吗?现在时代已经不同,说不定雅士多女人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或许这是雅士多圣女必要的条件呢……哦呵呵呵……” 他被关在圣山数千年,虽然因为长年共处,与梅莱雅互生好感,但对雅士多的怨气却是极重,所以说起话来连讥带讽的毫不客气。 梅莱雅却好像听不出闻伯龙话中的意思,认真地反驳道:“她身上的鉴灵是傀儡系的cāo尸控体,不是预言系的窥视天命。” 闻伯龙不禁一窒,苦笑道:“是,是,我也看得出来。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去问问她好了。”说完一拍滕良文,道:“滕小兄弟,不要看到光屁股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快走吧。” 呆呆发怔的滕良文扭头看了闻伯龙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正打算顺着光线指引转到洞口方向,却见那luǒ身女子站起来道:“妹子,难道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她未语先笑,媚态横生,真是风骚入骨。 那娇软语音便好像掺了上好的蜜糖般,让人听了,就从心口不自觉地一阵阵甜到发腻,就连闻伯龙这修炼到心静如水般的老头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好个尤物!” 叶静柔板着扑克脸,硬邦邦地回道:“不必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真神教的。” luǒ身女子咯咯轻笑,挑着眉角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枉费我花这么大力气把你引过来。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伙伴呢……” “我选择伙伴的标准是诚实、忠厚、果断,可以放心与其共同战斗的,这几条只要拥有其中一、两条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就算是他笨了点、呆了点、土气一些、心肠软一些、有色无胆、没有大志向、就算跟滕良文一样白痴也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选一个没事喜欢光着屁股乱跑的变态当伙伴,既使是给我当部下也没门!” 叶静柔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是事实,但确实很伤人,luǒ身女子的媚笑僵在脸上,咬着银牙道:“叶小姐,看好两边的水晶棺,我希望你知道,这个机会并不是每个来这里的控镜士都会得到的。 “从我们十三年前开始放出秘匙的地图以后,来到这里的控镜士,除了三年前逃走的那个怪物以外,其他的全都留在这里。你若拒绝我的好意,那就只能变成我的收藏之一了。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是很期待啊,像你这样美艳动人,外表完美,实力又强大的控镜士,肯定会是我最好的收藏之一了。喔呵呵呵! 我一想就忍不住兴奋了……” 说着,她伸出如蛇信般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白腻如雪的皮肤泛起一层桃红,一抹银亮水迹竟顺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了下去。 “这女人还真是变态啊。”滕良文心里嘀咕,却听梅莱雅沉声道: “看,她的鉴灵代价是情yù叠加,这与圣女的鉴灵代价正好相克,即使是做为辅灵,也不能吸取窥视天命。” 她竟然还在认真分析这女人不会是雅士多圣女。 闻伯龙听得一头大汗,凝神看了她片刻,终于苦笑着低头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梅莱雅不解地看著闻伯龙:“为什么要道歉?你只不过是认错人了。” 她自幼就在雅士多古城中受训,成为傀儡师后,还没来得及派出,丝绸王朝大军就已经杀到门口。 从此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腹中,对于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单纯到了极点,所以听不出闻伯龙话中的嘲讽讥屑,还真以为他是认错人了。 闻伯龙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很清楚这一点,他会道歉也是因此而发的。 “是,是。” 闻伯龙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不过,这两个女人居然能破除混沌迷境的蛊惑,占据圣山,说不定真和当年的大祭师有什么关系。” “或许。” 梅莱雅点头道:“不过,这我还得问清楚。当年我受命守护圣山,绝不能让任何人随意占据。”说着话,一推滕良文,道:“小兄弟,快走。” 滕良文见洞内双方语气渐趋剑拔弩张,也不敢再旁观下去,带着两人绕过洞壁走进山洞。 那luǒ身女子看到三人进来,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但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哟,想不到你居然能自己找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啊。” 麻兰伽却拍着手呵呵笑道:“好玩,我就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比以前的那些家伙都好玩。” 叶静柔缓缓回头,看了看滕良文,眼中闪过淡淡喜色,但注意力随即就挪到了闻伯龙与梅莱雅身上,看着白发红颜的梅莱雅,眉头微微一挑。 梅莱雅走上一步,指着那luǒ身女子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私入圣山!” luǒ身女子掩嘴大笑,胸前那高耸雪山抖得晃动不休:“这位姐姐又是什么人啊?凭什么这么质问我?难道你们不是私自进来的,难道还要得了这里死鬼主人的允许吗?” 对梅莱雅说这种隐含讽刺的话,无疑是对牛弹琴。 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莱雅没有任何反应,沉声喝道:“我是雅士多傀儡师、圣山护卫队队长梅莱雅,负责圣山安全。闯入者,报上你的名字!” “想不到雅士多人居然还没死绝!这样……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好了,知道主人名字也是傀儡的权利嘛。” luǒ身女子打量了梅莱雅几眼,傲然道:“我是真神教八护法之一,魅惑苍生麻月媚!” 第七章黄泉魅惑双姝战 魅惑苍生麻月媚这个名字,在千年前的控镜士界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真神教八大护法中排名第三的高手,她的鉴灵便是魅惑苍生。 早在千年前她就已经修到了蛊惑人心,当时不知有多少猎鉴盟的控镜士高手被她控制,阵前倒戈与自己人大打出手。 滕良文这种菜鸟控镜士,能知道有个真神教就很值得称赞了,至于这真神教里有什么人物,他却还不来得及听訾宣讲。 而闻伯龙和梅莱雅就更不用说了。六千年前就已被关在山里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晚他们四千年的人物。 四人里面唯一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叶静柔。 不过她那张扑克脸除了对着虫子和滕良文这两种生物外,对谁都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就算是心里惊异,脸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叶静柔淡淡道:“原来是麻前辈,久仰大名了。”口气里没有丝毫敬仰之意,让人一听就知道在敷衍。 本来报上名号后,麻月媚神情甚是得意,期待对方能表现出震惊恐慌之类的神色。不过,眼前这四个人居然全都对这个名字无动于衷! 麻月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对方竟会没听过她的大名,只得自己安慰自己:“看来这些都是高手,光靠名头是震不住他们了。” 梅莱雅喝道:“任何人没有大祭师的许可,都不得擅入圣山,如果立刻退出去,我可以不追究!” 麻月媚挑眉笑道:“这位姐姐你身受重伤,口气还这么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梅莱雅很郑重地回答:“不会!圣山中没有风。” 麻月媚脸上的笑容不禁一僵,转过头来对叶静柔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当她问这句话的同时,眼中突然亮起一篷仿佛烟火般的彩光,整个洞穴似乎在这么一刹那都亮了起来。 “没必要!”叶静柔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麻月媚柔声道:“你跟我动手是没有胜算的,在你们还没有进入大漠之前,我就对你了解得清清楚楚。 “这一路上,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就凭你现在的本领,在外面称王称霸或许可以,但在我们真神八护法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是吗?” 叶静柔眼睛眯起,黑色光圈就在刹那间罩住了麻月媚,仿佛是一团黑色烈焰要将她烧成灰烬。 麻月媚却是咯咯直笑:“区区死亡献祭对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我对你的实力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你对我却一无所知,又怎么能胜得了我?” 旁边的麻兰伽搓着手,兴奋地说:“姐姐,要不要动手啊?我好想杀了她,那么细白的脖子,扭断的声音一定特别好听。” 四周的水晶立棺随着麻兰伽的话音响起,啪啪碎裂,棺中尸体破棺而出,向四人扑去。 与外面的干尸不同,这水晶立棺中的尸体完好无损,宛如生人,只是皮肤表面泛着玉样的光泽,仿佛白玉雕像般。 梅莱雅和闻伯龙空有一身本领,但却无法动武,只得狼狈后退。 滕良文拦上前去,一时却不知用什么家伙才好,这洞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什么汽车、油桶、机关pào之类的重武器拿出来,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人一锅端了。 无奈之下,只得从镜中抽出把电锯来,带着威风八面的轰鸣声,对着那些玉尸横砍竖切。 闻伯龙帮不上忙,又怕自己在旁边会让滕良文顾忌太多,便扯着梅莱雅跑出洞去,回到刚才所站的透明墙壁外观战。 这壁极是奇特,虽然从外面看是透明的,但从里面看却是普通的石壁,一点也看不到外面。 叶静柔闪过两个尸体的扑击,忽地腾空而起,一对透明的光翼在背上一闪而逝,带起一股劲风,她好像离弦之箭般shè向麻月媚,身体在空中迅速膨胀变化,却是用上了暴虐天魔。 轰的一声,叶静柔一鞭将那座椅抽得粉碎,麻月媚却好像没重量的纸人般随风飘出。 叶静柔长鞭舞动,一时满空乌光,麻月媚在光影间轻松自在地躲闪着,口中依旧说个不停。 一会说她对叶静柔了若指掌,一会又说叶静柔是井底之蛙,加上任何攻击对她都没有用处,要是换了个普通人的话,只怕这么一会工夫,就会心沮神丧,失去作战勇气了。 但叶静柔却偏偏是个耳聋的,麻月媚的声音传到她耳中时已经小得可怜,刻意忽略下便全当耳边风。 电锯切在那些尸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是锯在铁块般,连个白印都没能留下。 滕良文正焦急间,忽听耳旁有人轻声道:“笨蛋,这些尸体都不过是傀儡,跟它们缠斗做什么,把那cāo纵者除掉不就得了?” 听到这个声音,滕良文不禁大喜,脱口叫道:“大师!” 说话者竟然是失踪多时的訾宣。 只不过眼下并非叙旧的时候,听了訾宣的指点,滕良文也是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蛋,奋力抡开电锯,将身前的两个尸体撞开,急急扑向麻兰伽。 麻兰伽一直站在那里看戏,还不时兴奋得直拍手,看到滕良文扑上来,却也不急不惧,只是咯咯一笑,自她身后立时又闪出两具乌黑的干尸。 麻月媚忽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没办法,可别埋怨姐姐没给你机会!” 话音刚落,便听叶静柔惨叫一声,滕良文百忙间扭头看去,却见叶静柔直挺挺地自空中落下,不禁吓得头皮发麻。顾不得其他,立刻一个箭步扑上去,接住坠下的叶静柔。 空中满是粉色淡光,香气扑鼻,充满了暧昧味道。 叶静柔双目紧闭,脸色无恙,一时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滕良文没来得及仔细看,身后风声急响,却是那两具干尸已经扑到。 他拼命向前扑出,在地上翻滚躲避,将叶静柔平放在地上,自镜中抽出机关pào,大吼着开火shè击。 那两具干尸首当其冲,被密集弹雨撞得粉碎。 这一下变化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麻月媚与麻兰伽知道滕良文是借影化实,但都以为经过大漠中一战,他保存的影子已经用光,却没料到金权权又给他带来了两面存放更强武器的镜子。 麻月媚身子忽然晃了晃,刹时间变成幻影一般,弹雨自她身体穿过,尽数打在石壁上。 这是麻月媚的辅镜借影化虚,没有修炼过,只能维持虚影状态十几秒钟,但对于躲避致命伤害已经足够了。 但麻兰伽却没那么好运了,被打了个正着,石化的身体分崩离析,刹时粉碎,只有头颅和两只手臂完整地自身体上滚落下去。 “你、你真的要杀我吗?”麻月媚突地问道。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真是嗲到了骨子里,配合著那楚楚动人的形象,怕是铁石心肠也要立时化为绕指柔了。 滕良文抬头看去,满眼妙处,不禁微微一愣,脸上现出迷茫神色。 “不要害我好吗?你是个好人,绝对不会伤害我这个小女子的吧……”麻月媚再接再厉,声音越发柔软,滕良文qiāng口不自觉地垂下去,脸现温柔。 麻月媚心中大喜,不禁得意:“这么个毛头小子,哪能抵得住我的魅惑?不过看他长得还蛮帅的,一会先用一下,再给他们送去好了。”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黑影一闪,定神看去,却见叶静柔出现在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 一连串黑色闪电自两人身周劈啪闪起,点点萤光顺着麻月媚的手臂不住涌向叶静柔,麻月媚皮肤瞬间失去光泽,还出现层层叠叠的皱纹,丰挺双rǔ也变成了两个瘪瘪口袋垂下,满头黑发变得灰白,大把大把地飘落下去。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抗得住我的心衰意断,你明明已经动摇了!” 麻月媚嘶吼着,声音已经如同破锣般难听。 叶静柔淡淡一笑,神色间说不出的骄傲与寂寥:“控镜士之间的对决,并不是从见面之后才开始,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这一句话也正是在医院里,叶静柔对滕良文所讲的。叶、麻两人之间的这场战斗,更是这句话的完全呈现。 虽然两人才刚刚见面,但实际上,这场战斗从叶静柔踏足大漠就开始了。 从一开始遇敌,叶静柔就表现得很差劲,与她响亮的名声极不相符,这就给一直暗中观察她和滕良文的麻月媚一个错觉,认为叶静柔的水准也不过如此,所以在真正对战时,她才会错估叶静柔的实力。 麻月媚掌握了叶静柔详尽的资料,作战时说的那些话,也绝不是老女人的无聊嗦,而是配合著她的魅惑鉴灵而使用的策略,从心理上打击叶静柔,让她产生自己绝不是麻月媚对手的无力感,只要叶静柔的心灵一动摇,魅惑苍生便可以趁虚而入,取其xìng命。 但麻月媚所知道的一切,却都是叶静柔故意让她知道的,这样一来,当麻月媚自以为得逞的时候,却已坠入了叶静柔的圈套。 两人jiāo战虽然表面上短暂简单,但内里却复杂到难以想像。 事实上,叶静柔虽然一开始已经判断真神教的残存势力可能隐身在雅士多,但她并不知道麻月媚会在暗中观察,这种示敌以弱算是她的习惯。 不在最后关头,绝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而那些知道她真正实力的敌人,通常也只有一种下场 眨眼工夫,麻月媚已经变得好像几百岁般衰老无比,再无半点妖媚颜色,叶静柔下手向来不留情面,正打算就这么把麻月媚给活活吸干,可突然间,一道黑影从洞穴的角落跃起,剑光直刺其后心,剑如流星,势不可挡! 此时,麻月媚和叶静柔正是此消彼涨的僵持时刻。麻兰伽只剩下一个脑袋、两只胳膊,滕良文被麻月媚迷惑失神,整个洞中竟无一人能动弹,这一剑显然已经蓄势已久了。 剑光越逼越近,剑未至,无形的剑气已经刺得人皮肤生痛。 叶静柔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心中却是一片平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想不到我的死亡居然是这种形式,命运……终究是改变不了么?” 蓦地,一声大吼,本来受到魅惑而呆呆不动的滕良文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叶静柔的双腿,奋力把她扯了下来。 剑光顺着叶静柔的头顶掠过,刺入麻月媚的心脏,顺势一挑,将她半个身体从中劈为两片,鲜血带着破碎的心肺气管,一同飞溅而出。 一团瓷器般凝实的鉴灵自麻月媚后脑飘出,那黑影自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将魅惑苍生收了,而后忽然落到地上,一脚向麻兰伽的脑袋踩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麻兰伽居然咧嘴一笑,两条手臂猛地飞过来,拖着她的脑袋急急逃出山洞! 那黑影不禁轻咦了一声,但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击不中,旋即跳起,一个跟斗翻出山洞,消失在黑暗中。 叶静柔和滕良文在地上摔作一团,眼见着那黑影逃掉的速度惊人,知道追赶不及,索xìng也就不费力气去追了。 “这人会是谁?” 滕良文暗想:“当初杀融辛时,最后关头也是有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一剑便杀了融辛,夺走了他的五个鉴灵。”无论这两个黑影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他们都是一流的杀手。 无人察觉的潜伏、恰到好处的出击,一击之后毫不拖泥带水的撤退,没有一个环节出现差错。 一想到自己身边有可能时刻潜伏着这样的杀手,滕良文不禁心中发冷。 叶静柔若有所思地看着滕良文,突然道:“你怎么没有被麻月媚魅惑?”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其他女人任她千娇百媚,在我眼里也不过是红粉骷髅。” 其实这纯粹是吹牛扯蛋,他之所以能及时醒过来,是因为訾宣回归,在危急时刻一嗓子把他给吼得清醒过来。 叶静柔听了这句话却是满心欢喜,心中怦怦直跳,不敢直视滕良文的眼睛,但她垂下头,眼角余光忽地扫过滕良文的手掌,看到他手腕上缠着的蕾丝小内裤。 刚刚事情紧急,打起来时,滕良文顺手把拿着的蕾丝内裤给缠到了手腕上,到此刻却被叶静柔抓了个正着。 叶静柔脸红过耳,一手把内裤抢下来,一手伸到滕良文肋下,狠掐了一把。 滕良文痛得直咧嘴,但却不敢动弹,只是陪着笑苦忍,正痛苦之际,忽听洞外传来闻伯龙的大笑声:“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这一战真是精采啊!”原来是闻伯龙与梅莱雅回到了洞中。 滕良文只觉得这声音真是比仙乐还动听,一时如获大释,连忙热情迎上去,把闻伯龙拉过来,给双方介绍一番。 有外人在场,叶静柔又恢复了那个冰雕样子,但听说闻伯龙和梅莱雅都是六千年前的人物时,她还是忍不住表现了一丝惊讶。 这种地方果然无法困住叶静柔,虽然现代通讯设备无法联络外界,但铁血兵团中有人身上带着对镜空谈鉴灵,只要事先锁定两面镜子,无论隔得多远,都可以通过镜面jiāo流,可以称为灵鉴版的视讯电话。 不过,在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开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首先就是此行的第一目标秘匙没有找到。 但当叶静柔和雅士多古城中的铁血兵团联系后,却意外得知,林绪那一把火烧穿了雅士多古城,结果在城下发现了规模巨大的黑色神庙。 庙里除了巨大的茧状飞行器、数量多达上千的干尸外,最重要的就是神庙中供奉的居然是一把超大钥匙,经他们所得资料鉴定,这正是此行要找的秘匙。 而铁血兵团的另一收获就是,从烧掉的和神庙中的干尸身上,他们获得了足足两千个控系傀儡鉴灵! 本来人死之后,鉴灵就会脱体而出,但据梅莱雅所说,雅士多有一套秘法可以让鉴灵留存在死尸身上。 这秘法就是在尸体内种入尸虫卵,以尸虫代替人体向鉴灵提供所需的存活能量。 这种尸虫繁衍能力极强,进入人体后,在最初以吃食人类体内脏器生活,等吃空以后,数量够多,便靠着自相残杀生存,始终能保持足够的数量与活力。 当年雅士多战败,最后关头为了保存实力,在大祭师主持下,将两千名新晋的傀儡师集中起来,种入虫卵然后埋入地下神庙,以为将来重新崛起积蓄力量,只是如今却尽数都落入了铁血兵团手中。 这圣山中的一千多个鉴灵,闻伯龙要带回中土,把各门各派的鉴灵都jiāo还回去,虽然现在这些门派十之八九都已经灭亡了,但闻伯龙却执意要这样做。 滕良文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而叶静柔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也获得了两千多个鉴灵,虽然对于放弃一千多鉴灵感到有些犹豫,但在看到滕良文答应之后,便也不反对了,只是叮嘱几人不要把这件事对铁血兵团的其他成员说。 只不过,要把这一千多个已经初步妖化的鉴灵带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下他们四人分成两波,滕良文和闻伯龙去处理那些鉴灵,而梅莱雅则和叶静柔到各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那将整个圣山封锁的混沌迷境,但叶静柔感兴趣的,却是那有可能刻在石壁上的鉴灵制造方法。 至于收鉴灵所需要的镜子,也被叶静柔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她通过另一个对镜空谈,直接联系上远在梦都的姬小馨,让她提供了千多面小化妆镜,透过“镜前移物”鉴灵转到山洞中。 滕良文与闻伯龙扛着满满两大箱的化妆镜,回到那个鉴灵聚集的山洞中,开始收灵。 虽然这些鉴灵已经被闻伯龙驯得像小狗一样听话,但它们本能对进入镜中极为反感,在闻伯龙呼喝一番之下,竟然没有一个肯乖乖听话进入镜中的,结果只能由滕良文一个个抓起来塞进镜中。 几百个鉴灵抓下来,滕良文把那八十一式擒灵手练得烂熟无比,到后来已经是伸手便不落空了。 看滕良文把擒灵手练熟了,闻伯龙便又传了他夺灵手。 这夺灵手虽然与擒灵手只有一字之差,威力却不可相提并论。 所谓夺者,顾名思义,即为强抢。当时闻伯龙从滕良文体内抓出观三千界,用的便是夺灵手。 练成夺灵手,便可以强行夺取控镜士体内的鉴灵,而且用夺灵手拿出或是按入鉴灵,也不像通常方法弃出鉴灵时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对人体的影响极为微小。 这夺灵手本是明镜如水的不传之秘,但闻伯龙一来是感念滕良文的大恩,别一方面也是担心这夺灵手绝学失传。 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活上几千年,闻伯龙和梅莱雅以及麻明媚能活上千年之久,却是托了那混沌迷境的福。 混沌迷境发动以后,圣山内的时间流逝变得极为缓慢,外界的六千多年,对于圣山内部不过是短短几十年光yīn罢了。 所以滕良文和叶静柔坠入圣山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铁血兵团的人过来增援,便是因为对于外面来说不过才几分钟罢了。 闻伯龙年纪已大,又担心离开混沌迷境后,身体会产生什么变化,所以才会预作准备,到时即使是一离开混沌迷境就身化尘埃,夺灵手也不至于失传。 只是使用这夺灵手需要极强的内力,滕良文内功初学乍练,学会了招式之后,却是一招半式也使不出来,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靠时间慢慢积累,便不着急,只是尽力把招式练熟记住,然后接着用擒灵手捕捉那些鉴灵。 捕捉鉴灵既耗精神,又耗体力,还须消费内劲,滕良文每捉十几个便要休息片刻。 趁着休息的时候,滕良文把訾宣归来的事情告诉了闻伯龙,并且取出观三千界给闻伯龙,让他与訾宣自行jiāo流,这让老头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翻跟斗。 趁着两人闲聊的工夫,滕良文便把所有的鉴灵都抓进镜中,闻伯龙将其中名为“镜里乾坤”的鉴灵吸入体内,然后便把那上千面灵鉴统统塞到一面小镜中。 原来这镜里乾坤的能力便是在镜中储存物品,若是修到极致,便能跟佛家所说的纳须弥于芥子一样。 不得不说,这上千鉴灵中稀有品种比比皆是,若是换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控镜士,只怕要因此而大起贪心了。 第八章尘埃落定曲未终 闻伯龙到底与訾宣说了什么,滕良文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关心的是訾宣这段时间内躲到哪去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訾宣与鉴灵合为一体后,是无法脱离鉴灵独自存在的,但这次发生的事情却打破了这个看法。 但当訾宣听滕良文问出这个问题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却道:“你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吧?” “是啊,不过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滕良文表示不解。 訾宣道:“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我想留在这里。” 滕良文呆了一呆,不禁反问道:“留在这里?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你不跟我一起去探寻六鉴合一的秘密,不想去寻找鉴灵存在的原因了吗?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是,那确实是我的愿望。但自从我选择人鉴合一这条路后,一切就都不同了。六鉴合一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这将是你未来要走的路; 而我的路,注定要在人鉴合一上继续走下去。 “本来,我以为练chéng rén鉴合一,这条路就走到了尽头,所以长久以来不得不被困在镜中。 “可是闻前辈的一番话让我知道,人鉴合一只不过是这条路的起点罢了。 “只是,如果我仍留在你身上的话,修炼时就吸取不到天地元气,只会吸取你辛苦修炼的真气。所以,我一定得离开你。 “而这圣山建构造奇特,天地元气充沛,即使是那些普通的鉴灵在这洞中,也可以独立存活,正是最适合我修炼的地方,因此我决定留在这里继续修炼。” 滕良文现在大部分事情都依靠訾宣指点,听他居然要留下来,不禁有点急了:“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我什么都不懂,就算是想继续下去,只怕也会事半功倍,白白浪费时间啊!” 訾宣道:“你终究不能一直依赖我的,现在你该学的基本功都已经学会了。我教了你九转金丹修炼法,叶静柔教了你控镜士的作战技巧,闻前辈教了你擒灵夺灵之法,你现在又收了众多鉴灵,该有的全都有了。 “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人刚成为控镜士时就能像你这般好运。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事情全都看你自己努力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况且,你现在已经又有一个不错的伙伴了,不是吗? “你们已经取得秘匙,拿去浮空岛好了。至于浮空岛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叶静柔都知道。 “打开古盒之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要看古盒里到底有什么了。” 訾宣似乎觉得就这么走也不太好,便鼓励道:“你只管放手去做,我在这里精神上支持你!等到他日我修炼有成,或是你探寻到那最根本的秘密时,就是我们重逢之时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滕良文虽然觉得訾宣把事情都扔给他一个人的做法,实在是很没义气,却也不能不放他走,只得重新将观三千界弃出体外。 那白玉般的人形鉴灵在空中飘舞片刻,对着滕良文和闻伯龙一鞠身,旋即飞入洞穴深处。 滕良文自从成为控镜士以来,多半时间都与訾宣在一起,几次能死里逃生,也全凭訾宣指点。 此时放他离去,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想到这事全是因为闻伯龙而起,便忍不住问:“闻前辈,你跟訾宣大师都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想到要继续修炼?” 他只顾着问这个,却忘了自己也没有问出来,訾宣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闻伯龙道:“他不修炼也不行啊,受了yù望之镜的影响,要是不加紧修炼,他迟早会化身为暴怒的。” 滕良文很老实地说:“拜托!讲清楚点,听不懂啦!” 闻伯龙知道滕良文是个控镜士常识白痴,便道:“你听说过七大禁忌之鉴吗?你和訾宣在地下遇到那面会蛊惑人心的镜子,便是七大禁忌之一的yù望之鉴。 “这yù望之鉴能将人的yù望在镜中影像化,甚至可以做出预知xìng的指引,显示出心中yù望的最终目标。 “但最可怕的是,任何人见过yù望之鉴,都会受到引诱。喜、怒、忧、惧、爱、憎、yù七情之一会开始无限制放大,最终由这一种情绪占据主导位置。 “我听訾宣所说,他受到诱惑的是怒,而你受到的诱惑则是yù,他那个徒弟融辛受到诱惑的则是惧。 “这种受到诱惑的情绪会不断增长,直到整个人都被情绪所主导,而成为这种情绪的人间化身。” 闻伯龙说到此处,叹了口气,续道:“当年我还是明镜如水的普通弟子时,天下第一高手冯远山受到诱惑,数十年功力竟不能压制,最终成为憎恶化身,杀人无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当时我明镜如水掌门李镜发下英雄贴,集天下百名控镜士高手追杀。冯远山一路北逃,最终在极北苦寒之地的五花山被围,一番苦战下来,七十多人死伤,方才将他击倒。 “眼看着就要将他击毙,不想那冯远山倒地之后,身体四分五裂,一只异兽自其体内窜出,钻进山前的深潭不知所踪。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最后自地底钻出的睚眦巨兽应该就是当年那只异兽!想不到,五花山下居然还有那么一个所在,冯远山当初应该是故意往那里逃的吧。” 滕良文听得心底阵阵发寒,忍不住从身边拿出那面妖镜:“闻前辈,你真的确定这是yù望之鉴吗?”说着,就要把解开外面包的那层布。 闻伯龙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收起来,收起来,我不要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活了六千多年都没死,可不想死在这面妖镜上。” 滕良文讪讪地收起妖镜,不解地问:“那冯远山的体内怎么会藏着睚眦?” 闻伯龙道:“李掌门回山以后,也是遍查典籍,方才知道,那睚眦正是冯远山的憎恶所化! “据典籍所载,掌控人间yù望的神祗周公座下有七凶兽,分别是人间七情所化,其中这睚眦便是憎恶化身,冯远山应该是因为憎恶不断膨胀,最后才会化为睚眦。” 做为一个现代人,滕良文对这种因情绪变为怪兽的说法将信将疑。他更担心的是,自己既然受到情yù的诱惑,那应该是会越来越好色才对,可是刚刚面对光屁股的麻月媚时,他居然连一点动心动情的反应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种事情已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了,他跟闻伯龙终究不是那么熟,自然不好意思问这方面的问题。 等到两人把这洞中的千多鉴灵都收拾完,叶静柔与梅莱雅也回来了。 不过,她们这一圈转下来,却没有任何收获。 混沌迷镜没有找到是意料中事,那刻着制造鉴灵方法壁画的地方虽然找到了,却跟没找到一样。 壁画就刻在那个球型洞七条标有字元的通道内,每条洞壁内的壁画大同小异,只有开头一段是描述各个字元洞内的情形,结尾一段则都是大祭师手举制造出来的灵鉴,领着一群祭师顶礼膜拜,但中间最重要的制灵部分却已被人给凿去! 事情结束,留在圣山内也毫无意义,于是叶静柔与铁血兵团联系,片刻后,一个女子从白光中出现在镜前。 这女子名叫林萌萌,鉴灵能力为天地一瞬,可以带着多人在任意镜前转移方位,只不过这种能力的缺陷是,转移之前必须得在两个镜面物之间做好定位,而不像穿越镜界那样,可以在任意两面镜子之间穿越。 但这种能力的好处,便是可以一次带多人转移,而且没有距离限制,只是带的人越多,需要的镜面越大罢了。 据叶静柔介绍,林萌萌自己开了个快速jiāo通公司,专门为那些有急事的富豪高官或是其他控镜士服务,生意倒也相当好。 这次就是她带着铁血兵团,根据叶静柔留下的标记来到雅士多参战的。 当众人回到雅士多时,这在大漠中残存了数千年的古城,已经被林绪烧成了一堆灰渣。 就在原本城市的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矗立着黑色神庙,与滕良文在山顶上看到那个神庙幻影一模一样。 神庙前停着一个茧状的物体,长两千公尺高二十公尺,虽然在地下埋藏了数千年,却依旧光鲜完好,真是很难想像,这是数千年前制作出来的古物。 只可惜,雅士多人都已经死光了,唯一幸存的梅莱雅甚至连怎么进入飞行船都不知道。 铁血兵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的其他人员都已在战事结束后,由林萌萌先期送走,只有林绪和金权权留在雅士多,等候滕良文和叶静柔的归来。 这次作战,人人都分到了二十几个控系鉴灵,若是拿到镜博会上去拍卖的话,所得金钱足够人几辈子衣食无忧,用一句“赚得盆满钵满”来形容绝不过分。 离开圣山,闻伯龙与梅莱雅都是感慨万千激动不已,闻伯龙更是不争气地泪流满面。 梅莱雅看着已经变为灰烬的雅士多古城,一时怅然若失。她自幼就在雅士多长大,没来得及接触外界就困在圣山中,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家园却已经倾毁,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闻伯龙看到梅莱雅不知所措的样子,便劝她跟自己回明镜如水。梅莱雅自己没有主意,便勉强答应了。 闻伯龙却不要林萌萌送他们离开。离开圣山要人帮忙,已经让他这个高手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如今脱了困境,如果还要人帮忙离开沙漠的话,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 双方就在雅士多这里别过,闻伯龙与叶静柔单独谈了一阵后,又把滕良文拉到一旁,塞给他一面灵鉴,正是那个冲锋陷阵。 滕良文也不假惺惺地故作客气,马上大大方方收下,与闻伯龙再三惜别,这才随着叶静柔离开雅士多。 来时艰险万状,困难重重,可回去时却不过白光一闪,众人已经出现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内,窗外车声人声传进来,让刚刚从雅士多回来的滕良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去,只见外面宽敞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远处林立高楼间有一直chā云霄的高塔,正是钢城独特的城市标志。 他们竟然在这一瞬间,便回到了数千里外的西北第一大城!此刻正处在钢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内。 这一趟大漠之行虽然结束了,但滕良文却是多了一肚子的疑问,恨不得立刻就向叶静柔问个明明白白。可叶静柔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安排他去休息,有什么话等休息完了再说。 滕良文揣着一肚子的迷糊回到房间,简单地漱洗一番后,倒头便睡。 一开始还因为心里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不知何时困意涌上,才终于睡去。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眼看去,却见叶静柔站在床边,穿着一身透明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蕾丝薄纱睡衣,内里妙处毕现。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了,但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滕良文也没来得及仔细看。 此时定睛瞧去,便见眼前雪腻一片,真的是冰肌雪肤一般,没有半点瑕疵,那两个丰挺白嫩的ròu团随着呼吸不停晃动,直晃得滕良文头晕眼花,小腹好像燃起了一团烈火,让他担忧了好一阵子的阳萎问题立刻得到解决。 看到滕良文灼灼如火的目光,叶静柔俏脸通红,全身都泛起一种淡淡的诱人桃红,她紧咬着嘴唇,似乎有些后悔,手捂酥胸,一个转身就要走人。 美女自动送上门,要是不吃简直就是没天理,滕良文自然不会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当即跳起来将想要临阵脱逃的叶静柔扑倒在床,毫不客气地飞擒大咬,一时春光满室。 这一回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是洞穴那场啼笑皆非的强jiān可比。 两人都是新手,没什么花招可用,全凭着本能和看AV得来的知识办事,不免有些事倍功半,好在也没弄出什么岔子来。 抵死缠绵直到筋疲力尽后,滕良文这才在如同羽化登仙般的快感中,拥着叶静柔沉沉睡去,睡梦中尤不敢相信居然会碰上这种飞来艳福。 睡得正甜,滕良文突然惊醒,清脆的门铃声传入耳中。他揉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想起昨夜欢娱,往床上瞧去,却见身边空dàngdàng,哪来的人影? 他不禁一呆,随即自嘲地想道:“没想到我居然把春梦给当真了。” 门铃声声催人急,滕良文不及多想,披了件外衣,走过去打开房门,却见叶静柔正站在门外。 她穿了束腰的米色雪狐毛领长大衣,脖子上围着深咖啡色丝巾,脚踏高筒皮靴,脸上还戴着墨镜,英气中带着妩媚,让滕良文不禁看得一呆,便觉得心中一团火热。 “还没起床吗?” 叶静柔隔着墨镜瞅着滕良文,脸上平静如水:“你有十五分钟时间,我在一楼的咖啡厅等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滕良文摸了摸头,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却见两腿间一柱掣天,他不禁咧嘴一乐,心头大事去了一半,立时觉得精神百倍,想到叶静柔的话,不敢怠慢,立刻连蹦带跳地跑到卫生间洗漱去。 五分钟搞定洗脸刷牙,两分钟穿戴整齐,滕良文精神奕奕地离开房间直奔一楼。来到大厅,老远就看见叶静柔独自一人坐在咖啡厅一角,端着杯子静静望向窗外,真好像一幅优美到极点的静物画。 周围坐着的男xìng客人全都贼头贼脑的望向叶静柔,即使有女伴的也都显得心不在焉,惹得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满脸不爽。 看到滕良文走过来,叶静柔站起来,也不多说,迈步就往外走,滕良文紧跟了两步,与她走在一起,便觉得四下里立时凝起注视目光,偷眼扫去,便见诸男士一个个脸上愤愤,目光中有羡有妒,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这小子是谁啊?居然可以跟这种大美女约会,真是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去死吧!” 虽然具体情形跟这帮发情中的雄xìng生物想得不太一样,但滕良文还是觉得虚荣心有了大大的满足,紧跟上叶静柔,见她脸色平静,有心想问问要去做什么,但想到叶静柔那破坏形象的大嗓门,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是给那些男士们留下个完美的想像空间吧。 两人走到门口,便有服务生殷勤地走上前来拉开大门,一辆最新款的高级奥利达跑车停在门前,泊车的服务生跳下车,把钥匙恭恭敬敬地弯腰奉上。 叶静柔接过车钥匙,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滕良文正想跟上去,却见那服务生仍弯腰站在那里满面带笑地看着他。 滕良文连忙掏出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不想那服务生虽然没什么表示,脸上却显出些许不屑。 他咬了咬牙,又掏出两张来扔过去,那服务生这才重新堆起笑脸:“谢谢,先生。” 滕良文挥手上了车,待叶静柔发动了车子,这才问:“要去办什么事情?金权权、林绪、林萌萌呢?” 叶静柔道:“雅士多的飞行器很有研究价值,林大哥已经和萌萌带着相关科研人员回到雅士多,争取尽快破解飞行器。 “权权……她有些事情,先一步赶往梦都了。” 滕良文不禁嘟囔道:“走得这么急?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他说的自然不会是林绪和林萌萌。 叶静柔隔着墨镜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么快就朝思暮想了?放心吧,咱们马上也要去梦都,到时候你们就又见面了。” 滕良文干笑了两声,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走得也太突然了。” 叶静柔声音平静地道:“以后你会习惯的。” 摸了摸鼻子,滕良文觉得叶静柔话里有话,转而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有什么要紧事吗?”他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呢。 第九章闲来无事不从容 “我已经订了后天早上的机票,直飞梦都。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上午逛街购物,中午去吃漠北特色大餐,下午在宾馆休息,你可以自由活动,不过我的建议是你好好睡一觉,因为我们晚上要去听歌剧《千年之外》。 “白银大陆最著名的歌剧团魅之声,正在钢城演出,机会难得。不过在这之前呢,我们先去吃早餐……” 听完叶静柔的安排,滕良文发了一会儿呆,呐呐地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去逛街?” 叶静柔道:“我需要有人帮忙提东西。放心吧,你想问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她一句话把滕良文接下来想说的都堵回肚子里。 当天中午,在街上转了一上午的两人来到那家订了午餐的特色餐馆时,滕良文已经全身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纸袋,看起来好像一个会走路的置物架。 当坐到椅子上时,滕良文轻捶着酸痛的双腿,看着身旁的大包小包,不禁想起那句老话来。 “男人和女人对于购物的理解差距,就好像火星人和地球人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不过,他这苦力也不是白当的。实际上,这些纸袋中新买的衣物倒有一大半都是叶静柔为他买的,这些衣服,每一件的价值都比他平时一年所购买衣服价格的总和还要多几倍。 一上午逛上来,光是买衣服,两人便足足花了四十几万! 一想到叶静柔花钱如流水的气魄,再想想自己帐户上那可怜巴巴的几个数字,滕良文便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帮我买这么多衣服啊?”滕良文心不在焉地看着根本看不懂的菜单发问。 “我们要去的是梦都,世界第一名城。将要参加的是镜博会,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博览jiāo易会,到时候打jiāo道的将是世界各地第一流的富豪……” 叶静柔点完菜,将菜单jiāo还给服务生,等他退出包厢后,这才道:“如果你这个部下穿得太差劲的话,我会很没面子的,所以至少要把你包装得体面些。 “这就跟伪劣商品都要上一层光鲜包装是一个道理。好了,不说这些,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滕良文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甜腻的香味直冲鼻端,他不禁皱了皱鼻子,将手中的nǎi茶放下,这才问道:“那个铁血兵团是怎么回事?” “记得我曾说过关于改变命运的事情吗?铁血兵团的成员都是和我拥有一样信念的控镜士,我们因为这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一起,成立了这个组织。 “目前我是兵团长,共有五百七十二名成员,全都是年纪在十八岁到三十五岁间的中青年控镜士。” “那个林绪也是铁血兵团的成员吗?你不是和五大世家猎鉴盟誓不两立?” “铁血兵团的成员不问身分,只问志向,世界各大控镜士组织、世家中都有我们的成员。至于林大哥,他是铁血兵团最早的发起人之一。 “当年我受到马家追杀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一个是刘大哥,另一个就是林大哥。 “刘大哥是五大世家中刘家的长房长子,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而公然叛出刘家的话,那么如今他应该是刘家的现任家主了。当年,就是他最先提议成立铁血兵团的。” “哦……刘敖江对你可真是很好啊……”滕良文语气里带着股淡淡的酸味。 “权权对你更好。” 叶静柔面不改色地小小反击了一下:“刘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有他和林大哥两人一直不计任何代价的帮助我,他们的恩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滕良文撇了撇嘴,暗道:“你要是长了一副恐龙样子,看他们两个还会不会这么为你卖命?” 他肚子里暗骂着,又问道:“其实,在这次进入大漠之前,你就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画,只是没有告诉我吧?” 叶静柔沉默片刻,肯定地道:“是!” 不等滕良文再接着问,她便道:“如果我在路上就把他们叫来的话,救下马向北他们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但将不会有任何机会接触到麻月媚他们这些真神教徒。 “有些事情我当时并没有对你说。在根据那幅地图调查相关资料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查到,在这近十几年中,有数十个控镜士先后进入大漠后不知所踪。 “他们前往这里的原因,能够调查到的都与我们一样,是因为得到了一幅据说是隐藏古盒秘匙地点的地图。 “同时,我还查到关于古盒秘匙的相关资料,当年引发猎鉴盟与真神教空前血战的,正是这来历神秘的古盒秘匙。 “要不是林大哥找了林家关于真猎之战的绝秘档案,只怕我们到现在也不会清楚,所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古盒秘匙实际上最早就由真神教带到黄金大陆,而猎鉴盟听说古盒中藏有关于鉴灵的大秘密,派出高手偷袭运送古盒秘匙的队伍,结果最终引发了那场规模空前的大战。 “战后,古盒被佛家高僧真惠大师所得,真惠大师携古盒出海,创立浮空岛一脉。如今,浮空岛已经发展为世界五大控镜士禁地之一,高手如林,势力强大。 “而秘匙最终被真神教夺回,真神教残存教徒带着秘匙逃入大漠,从此便不知所踪。 “因此,我们推断这地图与真神教有极大关系,或许是种诱饵也说不定,所以定下了示敌以弱、引蛇出洞的计画。 “因为这些计画与铁血兵团有关系,而铁血兵团是极隐密的存在,你当时又不属于铁血兵团,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可现在,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欢迎你成为以改变命运为宗旨的铁血兵团的一份子,让我们为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吧。” “为了计画,你便一直隐忍,甚至可以无视他们的死亡,对吗?他们只是些与此无关的普通人,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战友,只因为你的计画便去送死!” 滕良文无视叶静柔最后那句略带讨好意味的话,直接问出这个横在心中的问题。他已经听出叶静柔并不在意那几个冒险家的死,她之所以要解释这些,只不过是在意自己的态度而已。 叶静柔道:“是,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得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滕良文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凝视着叶静柔,道: “在你眼中,生命是什么?是可以为了目的而随意丢弃的消耗品吗? “或许,你成为控镜士已经太久了,久得已经忘了为此而付出代价的痛苦,久得忘记了生命的价值。 “或许你会对我说,那些人命中注定会那样死亡,你只不过是顺应命运罢了。可是不要忘了,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改变命运! “当你以顺从命运的名义,透过抛弃他人生命来达到自己目的时,就已经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了。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命运的改变。 “当摆脱控镜士命运那一天来临时,你是否会有勇气为此而放弃已经与你生命融为一体的强大力量!” 房间中一片尴尬地沉默,滕良文说完这番话,把视线投向窗外,不再看脸色寒得可以冻死人的叶静柔。 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顿,轻咦了一声,站起身道:“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说完,也不等叶静柔回话,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跑出酒店,穿过车流如织的大街,急急的追上一人,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把,大叫道:“郑林!” 那人反shè般猛地一把按住滕良文的手,反肘回击,身向后靠,一弯腰就打算施展个过肩摔。 滕良文也不抽回被按住的左手,曲臂下沉,挡住那人倒击的手肘,右手在其后腰一按,把他将弯未弯的身体重新按得笔直。 那人沉喝一声,立掌如刀转身回砍,滕良文竖掌一隔,笑道:“老郑,身手不减当年啊。” 那人此时已经看清了滕良文的样子,啊的一声叫出来,张开双臂把滕良文紧紧搂住,大叫道:“死小子,怎么是你?” 滕良文极是开心,哈哈笑着与那人紧紧抱在一起,周围行人纷纷侧目,但两人却毫不在乎,大笑着连拍连打,好一阵才松开。 郑林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却已经半花白了,眉稍眼角透着岁月的风霜,他的腰板挺直,目光锋利,好像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被放在心上似的。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滕良文一番,轻捶了滕良文一拳:“小子,混得不错啊!你这身行头,比得上我好几年的薪水了。” “我这是工作服,撑门面用的,可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滕良文干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光鲜的西装,那还是刚才在街上买衣服时叶静柔给他挑的。 “老郑,你退伍之后不是去了天堂市吗?怎么跑到钢城来了?” “当时出点岔子,在天堂市的那份工作泡汤了,正好我有个旧识在钢城警察局,听我没了工作,就把我给找到这边来了,我现在在钢城刑事员警总队。对了,我听说你当公务员,怎么又会跑钢城来?” “前两天刚换工作,现在替人打工……”滕良文又是干笑两声,扯着郑林道:“走,咱们边吃边说,好好聊聊。” 郑林却没跟他走,只是笑道:“怎么?在这儿吃饭?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上万八千的。” 滕良文顺手指着出来的包厢窗口道:“跟老板一起……”一抬头,却看到叶静柔正站在窗前望着他们。 郑林不禁狠狠拍了滕良文一把:“小子,有一手,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妞!不对,是不是该叫弟妹了?” 滕良文辩解道:“老郑,那是我老板。” 郑林哈哈笑道:“你老板?她要只是你老板这么简单,我就把眼珠子输给你。” 滕良文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目前对于与叶静柔的关系,他也是搞不清楚。 “行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郑林拍了拍滕良文道:“我这还有点急事要去办,等明天晚上我请你。” 两人都是豪爽的人,又相jiāo多年,并不会拉拉扯扯做那种虚伪的谦让,当下jiāo换了手机号码,便即告别。 滕良文心情愉快,哼着小曲回到酒店房间,见叶静柔已经坐回到桌前,正看着他,便笑道:“我当兵时的前辈,已经好些年不见了……” 叶静柔默默点了点头,等他坐下,这才说道:“对不起,你说得对,或许我真的是当控镜士太久了。” 滕良文被她这句话弄得一愣,回想起刚刚的话题,路遇故人的喜悦心情立时烟消云散,沉声道:“这句话,你应该对马向北他们说。” 房间中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直到吃完饭,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了酒店,两人默默地并肩而行,往宾馆方向走,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气氛太沉闷了,竟然都没有要叫计程车的意思。 走了片刻,滕良文突然轻轻碰了碰叶静柔,吃力地从拎着纸袋的手上腾出一根手指来,在叶静柔掌心写道:“有人跟踪我们。” 叶静柔神色不变,从滕良文手中接过两个纸袋,反过来在滕良文手上写:“几个人?” 滕良文为了做掩饰,先拉住叶静柔的手,再用小指在她手心划拉:“一个,很不专业。” 两人相互在手心里写字jiāo流,叶静柔目光无意中扫过路旁商店的橱窗 只见她和滕良文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紧紧靠在一起,那样子真是有说不出的亲密暧昧,不禁俏脸微红,全身发热,手心里沁出一层细汗,却没有把手从滕良文手里抽出来。 滕良文的心思全都集中在身后跟踪的人身上,倒没有注意到叶静柔的异样,见那两个跟踪者笨呵呵地紧追不放,心里冒出个念头,当下透过手心写字,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表达出来,拉着叶静柔转进一条偏僻小巷。 一个年纪约在十八岁左右、一身小混混打扮的红头发年轻人急急忙忙跟上来,结果一走进巷口,却发现叶静柔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扭头就跑,结果还没迈脚,就见上方黑影一闪,滕良文已经稳稳落在他面前,把那狭窄的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原来进入小巷后,他就立刻手脚撑着两侧墙壁爬到高处,一看那人进来,便立刻跳了下来。 “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啊?”滕良文不动声色地换上了借影化实,双手探进挂在后腰衣下的镜子里,握住了镜中双qiāng,目光投向叶静柔,见她摇了摇头,知道这人并不是控镜士,这才放心。 他本来已经跟訾宣学过目测控镜士之法,只是目前功夫不到家,施展不出来,暂时还得依靠别人判断。 那小混混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坏笑着说:“没什么,老子看你马子够漂亮,想多看几眼过过瘾,不行吗?” 滕良文却从鼻子里哼一声:“少废话,老实说,为什么跟着我们?既然我知道你跟踪,那就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其实,他倒不是从这个小混混身上看出什么来,只不过是诈他一诈罢了。 那个小混混听到滕良文这么说,噌地一声,从腰间拔出柄雪亮匕首来,恶狠狠地道:“既然这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借两个钱花花吧!” 滕良文狐疑地道:“光天化日的,而且外面都是人,你就公然打劫?” 小混混一扬匕首,得意地道:“一看你就知道是外地人,也不打听打听,我小马哥办事,就算是员警也不敢管。老实地把钱包拿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了。” 滕良文不禁啼笑皆非,看叶静柔已经有些不耐烦,便不再废话,走上前去,劈手夺下小混混手里的匕道,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小混混原地转了两圈。 “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学人家打劫?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抓进警察局里去。” 小混混捂着被煽肿的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小巷子。 看着那狼狈的身影,滕良文和叶静柔不禁相视一笑。经这件事情一搅和,两人之间那种沉重尴尬的气氛才得到了缓解。 叶静柔走过来,伸出手道:“走吧,这种小混混不值得cāo心的。” 滕良文看着那伸到自己跟前的白嫩手掌,呆了一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此时的情况不像刚才,也与在大漠中逃命不同,那时他全部心思都在其他地方,拉着谁的手都跟握着木头棒子没什么区别。 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注意力便不自禁集中到了掌中,只觉握着的小手滑腻似水,软若无骨,不禁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小巷,沿街远去。 片刻后人影一闪,那个小混混居然又出现在巷子口,他贼头贼脑地张望一眼后,闪身躲进小巷,拿出手机拨通,压低声音道:“老大,点子扎手,是个练家子……” 两人都不知道事情结束后,居然还有个小小的续集,走出没多远,就已经把这个小混混的事情彻底抛到了脑后。 回到宾馆后,滕良文到房间睡了个午觉,天黑时才醒过来,却仍觉得双腿酸痛。 自知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差得要命,他连忙盘坐在床上将九转金丹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这才舒泰了一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换好衣服,准备去叫醒叶静柔。 到她的房间外,按了按门铃,便听叶静柔道:“进来吧,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见穿休闲服的叶静柔正坐在床边打电话,看到他进来,简单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这么办吧。”便挂上电话。 叶静柔歪头看了看滕良文,问道:“怎么没穿上午那套?” 滕良文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解释道:“现在又没有去梦都,穿这件就可以了吧?那么贵的衣服,要是刮破的话,到时就没办法穿了。” 叶静柔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是破了再买新的就好。快去换上,你穿这件去歌剧院的话,会被当成没有品味的土包子拿来笑话的,快去换回来。” 滕良文摸摸头,心里抱怨着:“我本来就是没品味的土包子啊……” 转身走出房门,就见自己的房间外站着两个男子。 这两人年纪约三十几岁,穿着普通的外衣,但神情间散发着独特的冷肃。 滕良文注意到他们腰间略有些鼓起,心里一动正要说话,两人已经看到了他。 其中一个男子道:“滕良文先生?我是钢城刑事员警总队凶杀重案组督察梁国文,这位是我的搭档包法曾。”说着掏出证件递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滕良文拿着证件看了两眼,又仔细打量两人。 这梁国文身材瘦小结实,狭长的脸颊有种道不明的凶气;而包法曾长了张圆胖胖的娃娃脸,圆圆的小眼睛总是转个不停。 梁国文道:“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还是进房间再说吧。” 叶静柔从房间里探头瞧了瞧,说道:“到我这来说吧。”看到叶静柔,两位高级刑警都不禁呆了一呆,都很惊艳,便没有反对她的提议。 四人进了房间坐好,梁国文这才问:“滕先生,请问你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至下午两点二十分之间在什么地方?” 包法曾掏出纸笔,盯着滕良文,随时准备做记录。 “在哈里大餐馆吃饭,然后就一直在宾馆休息。发生了什么事情?” 滕良文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梁国文道:“您和高级督察郑林是服役时的战友吧?” 滕良文点头,问:“是郑林出事了吗?” “郑督察今天下午被人杀害!” 听到这句话,滕良文不禁啊的一声,脸色惨白。 第十章丧尽天良虐童杀 yīn长的走廊中灯光惨澹,走在其中,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下回dàng着,给人一种分外yīn沉冷清的感觉。 任何人走上这条长廊,都会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就连说话也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只因为长廊尽头的唯一一扇门上挂着的那块标识牌停尸间。 在梁国文的陪同下,办理过简单的手续后,滕良文在停尸间内见到了死去的郑林。尸体已经验过了,清洗得干净的脸上仍残留着愤怒与累累伤痕。 “据法医初步报告,郑督察是在今天下午一点二十分至两点之间身亡,死前曾受到长时间的拷打。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他身上……连一块完好的皮ròu都找不到……” 梁国文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两句便忍不住抽抽鼻子。 滕良文脸色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攥,身上的肌ròu都因过于愤怒而突突地跳个不停,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咯轻响。 叶静柔悄悄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的怒火与悲伤。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群人涌进停尸间。 为首者与滕良文等人打了个照面,不禁一呆,随即堆起笑脸,冲着叶静柔点了点头:“叶小姐怎么也来钢城了?” 因为顾及叶静柔的耳朵,这一声说得极为响亮,一下子把停尸间内安静yīn郁的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这让周围的钢城刑警都明显地面露不满。 他竟然是春城警方的最高首长何正春。 叶静柔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但何正春眼睛极贼,一眼就看到她与滕良文紧握的双手,眼珠滚了滚,装作没看见,转头对身旁一个身高体胖,好像相扑运动员的总警司,低声嘀咕了两句。 这位警司先生看着叶静柔的眼神立刻变得肃然起敬,很客气地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道:“叶小姐,你好,我是钢城员警总局局长赵得胜。” 叶静柔客气地回握了一下,尽可能压低声音道:“赵局长,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吧,我只是陪朋友过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赵得胜瞧了瞧滕良文,又看了看停尸台上的郑林,伤感的叹了口气,道:“小郑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刑警,他的遇害是我们钢城警界一大损失啊…… “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让小郑能够安心地合眼。老何,这次就有劳你了。” 何正春点了点头,肃然道:“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这帮王八蛋根本是对我们警方正面挑衅,要是不把他们捉住,咱们警方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一句“王八蛋”深得在场员警的赞同,也因此大家看着何正春的脸色立刻变得好起来。 何正春不再多话,戴上手套,走到停尸台前,小心翼翼地翻开郑林的眼皮。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但滕良文和叶静柔却都清楚得很。 人的眼睛也可以看作是一种镜面物,如果郑林生前看到过凶手的话,那么何正春便可以透过历史重演看到那人的样子。 滕良文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紧紧盯着何正春。 但何正春的脸色却yīn晴不定,皱眉盯着郑林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道:“带我去案发现场。”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命令的味道,但在场的钢城员警却没有一个不悦的。 虽然何正春在控镜士界平庸无奇,但他在警界却是赫赫有名的神探。 他破过大案无数,在破案方面可以说是无数刑警的梦中偶像与奋斗目标,侦查时他就是不容置疑的权威,别说要去案发现场了,就算要求立刻调查全部员警,也不会有人反对。 赵得胜立刻道:“准备车,去案发现场。” 滕良文突然道:“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赵得胜犹豫了一下,扫了叶静柔一眼,又看了看何正春,见何大神探微微点头,便道:“没问题,一起去。” 众人自停尸间蜂拥而出,何正春刻意落后几步,当众人都出去后,拉住滕良文,低声道:“事情有点不对劲。” 滕良文心里突地一跳,把疑问的目光投过去。 虽然停尸间内冷气逼人,但何正春额头却冒出细碎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道:“一般来说,像这种抱定杀人灭口意图的凶案,通常凶手并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身分,反而会让受害人看到自己,以感受被害人的恐惧与愤怒。可是……郑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影像。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以秘法抹去了他看到的东西。而据我所知,这种秘法只有……才会。” 他刻意含糊了那个敏感的词,但滕良文已是脸色大变,叶静柔伸出指尖轻抵住下巴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案发现场是在一处废弃的旧工厂库房内,从现场血迹斑斑的情形来看,郑林就是在这里被拷打虐杀的。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守厂房的门卫老头,当时郑林被吊在半空中,全身血ròu模糊,处处可见白骨内脏,大大小小的ròu块掉落一地,身下放着个大脸盆,鲜血好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淌到盆中,积了大半盆。 员警将整个厂房从头到尾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最诡异的是,现场除了那个门卫老头进入的痕迹外,竟然再没有任何外人出现的痕迹。 何正春在厂房内搜索了半天,又看了看上方的破玻璃,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干干净净,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周围员警甚多,但真正能听明白这句话的,也只有滕良文和叶静柔。 叶静柔悄悄递了个纸条给何正春,何正春偷偷看完,对赵得胜问道: “老赵,郑林最近在跟什么案子?” “郑林最近在跟一件儿童拐卖案。最近一年多来,根据各地打拐组的情报,有近五十名拐卖儿童流入钢城,但我们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家买过孩子;郑林最近找到了些线索,正在深入调查……” “关于这个拐卖案,还有其他详细一些的线索吗?”何正春眉头拧到了一处,一时想不透控镜士怎么会参与拐卖儿童这种案件中。 犯罪也分三六九等,其中连罪犯也看不起的两种便是强jiān与拐卖儿童,可以说是罪犯中最下等的犯罪,以控镜士的身分和本事,怎么也没有理由参与拐卖儿童。 赵得胜向后面招了招手,道:“老李,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刑警走过来,赵得胜介绍道:“老李也在跟这个案子,让他给你们解释一下吧。” 何正春点了点头,对老李道:“挑这个案子中特别的地方说。” 老李不假思索地道:“这些被拐的孩子年龄都是五岁,生日都是七月初一,这是传统yīn阳学中所谓的yīn月yīn日。 “再加上出生的年份是yīn年,是罕见的yīn年yīn月yīn日的纯yīn之体,在很多邪教秘术中,这种生辰的小孩子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我们怀疑这与邪教组织有关,不过咱们钢城向来没有什么邪教……” 旁边的梁国文突然chā口道:“我们也怀疑这是案犯受到威胁而狗急跳墙杀人,今天郑督察出去的时候,曾说过是去见线民…… “刑警的线民一般都是单线联系,除了员警本身,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根本就无从查起。” 何正春却一挑眉毛,沉声道:“他最近一次见这个线民是什么时候?” 老李因为与郑林协同调查此案,多少知道一些情况,道:“应该是三天前。那天他新买了副墨镜,大家还说他戴上墨镜真是帅得冒烟,当时他就是戴着墨镜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还说他这个造型把那线民吓了一跳……” 何正春脸露喜色,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老李的话:“那副墨镜在哪儿? 还能找到吗?” “在他的储物箱里。” 梁国文肯定地道:“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我还看到过。” “回警局,把那副墨镜找出来!” 何正春说着话,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一大帮人浩浩dàngdàng回到警局,直奔更衣室,把值班的员警吓得一愣一愣的。 打开郑林的储物箱,果然看到一副墨镜放在衣物上方,何正春抓过墨镜瞧了一眼,立刻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更衣室。 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何正春手里拿着张白张走出来,疲惫不堪地问:“谁认识这人?” 白张上画着人像,浓眉大眼长方脸,显得极是敦厚。 何正春办案会涉及到一些非自然因素,这是警界人所共知的,也没有人问赵正春这幅画像是哪来的。 众员警凑上来一个个辨认,忽地一人叫道:“我认得他,这人叫刘铭有,原来是第一轧钢厂的工人,一年前因为酗酒闹事被炒了鱿鱼,现在全靠失业保险过活,平常喝多了就跟人打架闹事,没少被抓进来过。” 赵得胜一听,便立刻挥着手臂叫起来:“立刻出动,叫特警队出动。”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叶静柔把滕良文拉到一旁,塞给他一件东西。 滕良文拿在手里一看,却见是一块磨得光滑如镜的薄钢片,他立时认出来,这正是当时在月牙湾杀死的那个控镜士所拥有的提线傀儡鉴灵。 此时看到这面灵鉴他心里一动,翻过来,背面的最下角的小字清晰入眼:“钢城市第一轧钢厂刘铭有磨制”。 叶静柔把嘴凑到滕良文耳边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调查那个轧钢厂的刘铭有,刚才我接到的电话,就是关于他的。 “这人最近一段时间突然阔绰起来,而且与钢城本地的一些人口贩子过从极密,本来我想着明天就去会会他的。” 滕良文这才明白,叶静柔为什么要在钢城多耽搁两天了,原来她在不动声色间已经开始了对大漠之行中未解之谜的后续调查。 但对于她居然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滕良文不免心中有些不爽,回想以前种种,一时暗暗猜测,叶静柔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此时他大半心思都被郑林给占据了,倒也没在这方面多想。 半个小时之后,刑警、特警加上普通员警上百人,大小车辆四十多部车,气势汹汹地冲出警局,直奔刘铭有的住处。 刘铭有住在钢城市东的一片平房区,这里家家独门独院,住户都是钢城的老居民,时间最短的也在钢城住了三代。 所谓远亲不如的近邻,这些在一起住了几十年的邻居之间,感情好的远超过普通亲戚。 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赵得胜指挥着部下熄掉警灯,隔着好几里就全都下来步行进入该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刘铭有家周围住户,将局面完全控制后,立刻派特警队强攻。 一队十人的特警队员破门而入,直接冲进房中。 短暂的平静之后,激烈的qiāng声突然响起,黑暗房间中被密集shè击晃得明灭不定,惨叫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人破窗跳出,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没命似的向外逃去。 “狙击手,shè击!”赵得胜对着通讯器大吼大叫。 但他话音未落,四下里qiāng声大作,埋伏的员警竟然疯了一样向着身边的同僚胡乱shè击! 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包围圈都乱作一团,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那逃跑的人影突然在一处监视镜头前停下来,扭过脸向着镜头嘴咧一笑。 车内远距离监视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人正是刘铭有!只不过那张敦厚的脸孔上满是狰狞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闪着异样寒光,充满了难言的邪恶。 在他一笑间,车中突然充满了古怪的气氛,几乎所有的员警都突然间站起来伸手掏qiāng。 叶静柔清斥一声,一掌将那监视器打得粉碎。 员警们的动作停下来,赵得胜举着自己的配qiāng,左右看看,不解地道: “都掏qiāng干什么?” 滕良文一言不发,猛地拉开车门就往外冲。 叶静柔一把拉住他,跟他跳出车外,道:“不行,这是控系的cāo线皮影,正好克制你的借影化实,你对付不了他的。” “我不用借影化实!” 滕良文拿出闻伯龙给他的冲锋陷阵,吸入体内换到眉心位置,刹那间满腔的怒火战意都化为无穷的力量,让他有种一拳可以打碎巨石的感觉。 双腿发力,整个人腾地跳起,好像脚下安了弹簧般直跃起六公尺高,这么一跳便跳上房顶,好像武侠电影里的大侠一样穿房越脊而去。 片刻工夫,滕良文已经看到正在狭窄的胡同间奔跑的刘铭有,也就在同时,刘铭有也看到了跃房而来的滕良文,他似乎感到有些诧异,脚步也慢了下来。 滕良文一言不发,对着刘铭有直直跳过去,一拳轰出。 刘铭有举起双手,飞快地舞动着,滕良文便觉轰出的这一拳好像陷入了层层蛛网般不断慢下来,又好像被不停地挂上了重物,片刻间就已沉重得几乎举不起来。 滕良文怒吼,将从未修炼过的冲锋陷阵运转到极限,眉心间的那团鉴灵蓦地一涨,震得他七窍流血,整个脑袋好像要zhà开了似的。 但他满腔的怒火也就在这一瞬间全部转化为战力。已经停顿下来的一拳猛然重新加速,重重轰在刘铭有的胸前。 刘铭有整个人好像破口袋一样,被轰得离地三尺,倒飞出去,刚展开一半的得意邪笑僵在脸上,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恐惧。 砰的一声,刘铭有直飞出上百公尺后重重摔到地上,整个胸膛都被这一拳轰得凹了下去,浓稠的黑血自口中不停涌出。 他发出可怕的嚎叫,举起手来勉强舞动,但还没舞上一下,就听两声清脆的qiāng响,两发子弹准确地误地击在他的手肘上,将他的骨头击得粉碎。 他惨叫一声,双手无力垂下,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往回逃,但滕良文已经自后追上,飞出两脚将他的大腿踢折。 刘铭有四肢齐断,口吐血沫,重重摔倒在地,惨叫道:“你是谁?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我是谁?惹到我,你会不得好死的!” 滕良文又是两脚将他的肩头踩碎,这才冷冷道:“无论我是怎么个死法,你都不会有机会看到了。” 胡同远处,摆脱了控制的员警们正举着qiāng狂奔而来。 这一声战斗短暂而激烈,为了抓捕一个疑犯,警方出动上百警力,阵亡四人,伤五十多人,虽然成功捕捉到案犯,却可以说是惨败。 赵得胜脸色铁青,看着被打得没了人形的刘铭有,恨不得扑上去咬这家伙两口。他派人把刘铭有送医急救,何正春则领着一众刑警进入刘铭有家中搜查。 刘铭有家中没任何的特异之处,但在一众刑警挖地三尺般的搜查下,终于在卧室的火炕下发现了一条秘道。 那秘道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出,首当其冲的两个员警被熏得一时连站都站不稳了,不得不从警车上取来警用防dú面具,这才走下秘道。 秘道不是很深,只有五公尺左右,顺着简陋的木梯走进去,可见一处宽约百多平方公尺的正方形地下洞,正中央有个三尺见方的池子,诡异的沙沙声与低沉凄惨的呜咽声自池中传来。 几个刑警凑过去向下张望,却见这池子深达十公尺,口小肚大,其中竖着五根尖锐的木桩,每根桩子上都穿着一个小小的幼童。 那些小孩子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蝎子,身体被啃得残缺不全,露出白骨内脏。但最恐怖的却是他们竟然还没有死!在黑蝎的啃食下蠕动着小小身体,血样的泪水顺着面庞流下。 在木桩下,白骨累累,成群的黑蝎在其间爬来爬去。 几个刑警脸色惨白,齐齐扭过头去,扯下面具大声呕吐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其中一个年轻的员警吐了几口,掏出手qiāng将那几个孩子一一击毙;其他几人则泪流满面,默默地看着,却没有人想要阻止。 这是对这些孩子此时最深的爱。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续集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五集 鉴灵盛典 第一章黑暗中蠢动的yīn影 “吱”的一声,冲锋陷阵百般不情愿地扭曲着半透明的身体,被滕良文塞回到镜中。 滕良文只觉得全身发软,心脏怦怦乱跳,眼前金星无数,靠在墙上剧烈喘息着,勉强抬手将鉴灵收回体内。 刚刚他强行运转未经修炼的冲锋陷阵,给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损害,此刻恶果正显露出来。 本来普通的鉴灵如果未经修炼的话,是不可能强行运转更强力量的,但冲锋陷阵却是已经近于妖化,自身便能修炼,绝非普通鉴灵所能比拟。 “擦擦吧。” 叶静柔慢慢走过来,双手在大衣兜里掏了掏,没有找到手帕,便把脖子上的领巾摘下来塞给他。 滕良文接过领巾却没有擦脸,反而看着叶静柔的脖子怔怔出神。 那雪白修长的颈子上,隐隐显露着尚未完全退去的吻痕。 叶静柔把大衣领子翻起来,隔断滕良文的视线,淡淡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我跟你说过,控镜士之间的战斗最重要的就是资讯,而不是个人勇武! “cāo线皮影控制人的身体,正是借影化实、冲锋陷阵之类鉴灵的克星,只能用同样可以远距离攻击的鉴灵攻击! “这一次如果不是刘铭有的能力差劲的话,那死的一定是你!我不希望有一天赶过来时,是为你收尸。” 不过叶静柔这番话是白说了。 此刻,滕良文眼前只有那白腻颈子上的清晰吻痕,他犹豫再三,终于呐呐地问:“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叶静柔狠狠地瞪了滕良文一眼,紧了紧大衣领子,转身离去,只抛下一句:“以后记得服从命令,不要擅自行动,别忘了你是我的部下。” 滕良文摸摸头,禁不住嘿嘿傻笑两声,迈步就想追上去,但刚一抬腿,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一头栽向地面。 叶静柔忽地转身,一把正抱住晕倒的滕良文,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试了片刻,低声骂了句“笨蛋”,半抱半扯地把他拖出小巷,叫来远处的员警,把他送上救护车。 当车子驶出胡同区时,叶静柔透过车窗看到,两辆黑色轿车停在狭窄巷口,数人自车上鱼贯而出,为首的三人正是阿尔斯楞、骆馥竹和林岭西。 他们三人是猎鉴盟北方行动组的主要负责人,一旦出动即有大事。 在春城围捕融辛时,便是这三人领着部下做为预备队,而且,后来的收尾、探查地下佛寺也是由三人主导。 “看来何正春也不是偶然才会来到这里的啊……”叶静柔双手抱在胸前,食指轻轻敲打着胳膊,若有所思。 安华医院是距离这一区最近的医院,被捕的刘铭有、受伤的员警都被统一送到这里来救治。 到达医院,滕良文接受了更详细的检查后,被送入病房观察。 叶静柔始终像家属般跟在一旁看护,倒让周围的人都对滕良文的艳福羡慕不已。 待医生护士离去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叶静柔坐在床边,歪着头看着床上的男人。 他双眼紧闭,仿佛在熟睡,脸上仍有些孩子气般的愤怒,眉稍眼角下血痕淡淡。 她伸出手轻轻拭着那血痕,心中忽地一跳,全身燥热。 “又来了……” 叶静柔喘着粗气,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站起来退出病房,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满眼晃动的,都是滕良文的身影和激情的画面。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突然就感到情yù勃发不可遏制,虽然拼死压制了好久,但终究还是没能抵住,才做出了主动投怀送抱的羞人事情。 她从滕良文口中知道,这是受到yù望之镜的诱惑所致,却不知是爱还是yù。好在她只是对着滕良文才有如此强烈的yù望,而面对其他人时则毫无反应,所以不必担心自己会变成dàngfù。 只是当这种诱惑最终达到顶点时,她是不是也会变成情yù化身的怪兽,成为yù望之神的奴仆?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叶静柔唤回现实之中。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略一思忖,直接挂机,然后推开门瞧了瞧仍昏迷不醒的滕良文,转身向外走去。 叶静柔离开没多久,滕良文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四下打量,大概弄清了自己的处境,拔掉针头,盘膝坐起来,摆着姿势开始练功。 在圣山中,闻伯龙曾经指点过他,只有坚持不懈的练功,才是对抗各种鉴灵所带来副作用的最好办法。 当他捕捉鉴灵累得全身发软时,闻伯龙也不让他休息,而是让他盘腿练功。 刚开始又累又倦下,他甚至连集中精神入定都做不到。 但被闻伯龙逼着坚持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这其中当真是好处无穷,原本可能需要睡上一天才能恢复的疲劳,运功一周天往往就精力尽复,而且在精疲力竭时练功,对功力进步大有好处。 至少滕良文经过圣山的那番折腾后,觉得修炼的九转金丹法大有长进,似乎随时都有突破第二转的可能。 他自从成为控镜士后,始终处在奔波打斗之中,虽然先后受到訾宣、叶静柔、闻伯龙这些不同时代的控镜士顶尖高手的指点,但却一直没有真正系统修炼过,最重要的是,他到此时还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一套战法。 每个控镜士的战斗都是独特的,这不能依靠他人来教,只能自己摸索鉴灵能力来总结。 但控镜士的战斗方法不外就是分为体与术两种,与鉴灵的分类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在于鉴灵的能力。 所谓体,就跟游戏中的战士职业差不多,像融辛便是强到不能再强的体类控镜士,近身ròu搏几乎天下无敌。 楚歌扬、曲方忠、闻伯龙这类都属于体类控镜士,通过鉴灵的种种能力来增强ròu体与技巧。 术类控镜士,就跟法师差不多,他们主要是通过鉴灵能力来进行远端攻击,ròu体并没有变化,甚至还因为鉴灵代价的缘故而变得比普通人还虚弱。 像是林绪、叶静柔、姬小馨、刘甜、方敖江这些人,都属于术类控镜士。 就目前滕良文所拥有的鉴灵能力与付出的鉴灵代价来看,他应该是属于术类控镜士才对。 但是从打成为控镜士起,他几乎每次战斗都是跟敌人进行贴身ròu搏,所以叶静柔才会说他的行为愚蠢。 功行一周天,精神渐复,滕良文收功吐气站起,换上衣服,拿起手机拨给叶静柔。但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占线的提示。 他不免有些失望,走出病房,只见医院里一团忙碌,医生护士往来奔走,员警大呼小叫,却是刚刚街战受伤的员警仍然在陆续送来。 他忽然看到梁国文正急匆匆走来,心里一动,急忙迎上去,问:“梁警官,刘铭有是不是也在这间医院。” 梁国文知道,这次能捉住刘铭有,多亏滕良文出力,便点头道:“是的,已经安排在加护病房……” 滕良文想起那刘铭有的控镜士身分,不禁有些担心,向梁国文询病房方向。 梁国文其实是送着受伤的包法曾过来的,此时包法曾已经送进急救室,他一时无事,便主动给滕良文带路。 两人来到四楼的特种加护病房,离得老远就见两名荷qiāng实弹的特警站在门两侧。 因为是极度重犯,没有特别许可,任何人不准进入病房,两人只能站在门口隔窗向里张望。 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刘铭有被束缚带捆在床上,两眼望天,不时发出一、两声嘿嘿yīn笑。 滕良文仔细观察,见房间内别说镜子,连个能映出人影的东西都没有,窗子也已经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这才稍感放心,想来是何正春已经叮嘱过这方面的事情。 梁国文探头瞧了瞧,道:“放心吧,这家伙跑不掉了。”说着,压低声音问:“滕先生,这家伙是不是会什么……邪术?把他送来前,何局长特别叮嘱,千万不能让他看到镜子,连打点滴的瓶子都用布套上了。” 滕良文转过头刚想说话,突然觉得眼角余光处有什么东西飘动,心中警觉,扭头看去,却见那窗帘竟无风自动缓缓拂起,窗上赫然贴着个惨白的影子。 刘铭有突然发出低沉如野兽的咆哮,脸孔涨得通红,身子一挺,整个病床都发出嘎吧吧脆响,身上的束缚带寸寸断裂。 特警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但却依然晚了一步。 当四人冲进病房时,刘铭有野兽般自床上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双脚往天花板一撑,厉吼着向四人飞来。 他双目赤红,满面青筋暴起,整个身体胀大了三倍有余,体表皮肤被胀得寸寸迸裂,身在空中,鲜血如小雨般淋下,弄得满室腥臭。 “嗷嗷……” 刘铭有吼叫着,只一个照面就把试图活捉他的梁国文三人撞得倒飞出去。 最前面的梁国文臂骨被打折,白生生的手骨自衣服里刺出来,胸前凹下去好大一块,折断的肋骨刺破前胸,浓郁的黑血好像泉水般自口中涌出。 后面那两个特警一个胸前被挖出了个大洞,另一个却是连脑袋都被扭了下来,两个身子重重撞在墙上,鲜血自背心断颈喷出,将雪白的墙壁染得通红。 一手拎着人头,一手握着人心,仿佛食人生番般的刘铭有踩着墙壁天花板跳来跳去,发出凄厉的大吼:“痛啊……”随着吼叫跳跃,他的身体持续胀大著。 不过滕良文并没有对刘铭有出手,而是对着窗户上的白影猛冲了过去。 “咯咯”一阵娇笑传来,滕良文便觉得心脏随着笑声剧烈跳动,体液流转与各种分泌速度刹那间增加了不知多少倍,只跑了几步便觉头晕脚软,眼前发黑,心脏竟好像堵在嗓子眼里跳动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瞧去,只见那紧贴在窗上的白脸仿佛死人般惨白,双唇却又猩红,红唇白肤形成刺眼的对比,死鱼般翻白的眼睛中闪着异样的杀机。 “是他!” 窗外人赫然就是隐鉴组的佐君! 滕良文脑海中闪过一连串念头,刹那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刘铭有背后支援的组织就是隐鉴组!他们在钢城试验制造鉴灵! 金权权偷走的那个小盒里装的,说不定就是最新制造出来的鉴灵,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紧张地连续追杀。 “隐鉴组肯定和大漠里的真神教也有着某种关系!那么这十数年来,以秘匙为饵的陷阱是不是隐鉴组设计的?他们用这种方式猎杀控镜士,目的应该也跟制造鉴灵有关系吧? “刮去圣山壁画上关于制造鉴灵部分的人,或许也是隐鉴组!” 短短几步间,强烈的窒息感涌上心头,滕良文冲到窗前,一拳将玻璃击得粉碎,拳头穿过破碎的玻璃,正砸在佐君的鼻子上。 鼻梁断裂的脆响声中,佐君脸上现出不敢相信的古怪表情,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进夜空。 背后风声疾响,滕良文不及回身,就地往下一蹲,单手撑地,整个身子倒立而起,双腿曲蹬,正中刘铭有小腹。 “噗”的一声闷响,仿佛踹漏了个水袋,刘铭有身体崩裂,鲜血内脏没头没脑地淋下来,浇得滕良文一头一脸都是。 滕良文吐出掉进嘴里的半截肠子,胡乱抹了把脸,手按窗台一跃而出,落到医院后院,着地打了个滚,抬头瞧去,只见佐君那惨白的身影在远处若隐若现,仿佛鬼魅一般。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拔腿紧追,刚刚跳过围栏,脚没落地,突然寒气大作,一刀蓦地出现在他落地的位置,仿佛自虚空中斩出,又好像早就躲在那里等他自己凑到刀口上。 血光四溅,长刀斜斜刺入肋下,随即抽出消逝,带起好大一蓬鲜血。 滕良文好像个破口袋似的一头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伊贺自街对面的巷口转出,手中拎着鲜血淋漓的长刀,对着滕良文冷笑一声,转身隐入巷内。 十几个人沿街跑过来,将滕良文围在当中,年纪都不过十七、八岁,穿得千奇百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身上脸上到处都穿着小环。 其中一个抬腿踢了踢滕良文,嚣张地笑道:“小子,你倒是狂啊,敢打我小马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正是那个在街头跟踪滕良文与叶静柔的小流氓。 “行了,快点把伤口捣烂,你要想出气,就多捅他几刀吧。”说话的是所有人中个头最高的,脸颊削瘦,但身子却又高又壮,大冷天却只穿了件皮夹克,还敞着怀露出如石块般结实的胸肌来。 “知道了,老大。”小马哥卷卷袖子,自腰间抽出匕首,掂了掂冲着其他同伙笑道:“兄弟先动手了。” 小马哥蹲下身子,把扑倒在地的滕良文翻过来,看到他肋下伤口被手紧紧捂着,便去掀那手:“靠!死了还捂得那么紧干什么?看待会儿老子把你的心挖出来……” 话刚说到一半,滕良文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冲着小马哥一笑,反手抓住小马的手掌一扭,便听喀吧一声轻响,腕骨折断。 小马就是一个普通小流氓,哪吃过这种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头,痛得嚎叫一声,涕泪齐下。 四周的小混混大惊,纷纷抢上前去,有的拔出片刀砍人,有的抬脚就踢,还有的去拉小马哥,一时间乱作一团。 滕良文闪电般抓住小马持刀的右手顺势一带,那想踢滕良文的小混混惨叫着一屁股坐到地上,明晃晃的匕首正chā在脚上。 小马被滕良文这么一带,身子失去平衡,整个扑到滕良文怀里。 那挥刀砍下来的几个小混混一时收手不及,雪亮的片刀齐齐砍在小马背上。 一时间血光飞溅,小马嗷地大叫一声,身子一挺晕了过去,众人都被这变化吓得目瞪口呆。 滕良文趁此时机推开小马,一跃而起,拳打脚踢,以一搏十,打得一众想拣便宜的小流氓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地统统逃走。 那甚是威严的老大却是跑得最快,一骑绝尘,众部下追都追不上,不知他们选老大时是不是看谁跑得最快。 望着落荒而逃的小流氓们,滕良文不禁大笑,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得直咧嘴。 伊贺那一刀又狠又准,自肋下刺入直抵心脏,若是常人被这一刺,只怕真要横尸当场了。 但滕良文早年参与特种作战,生死搏杀经验丰富,长刀刺入虽然来不及躲闪,但关键时刻微微扭转身子,使刀锋稍偏,自内脏空隙前chā过,虽然看上去刺入极深,但实际上没有伤及内脏,他又及时按压止血,也没有流血过多的危险。 他就地简单处理伤口,看了看那个晕倒在地的小马哥,意识到白天在街上跟踪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又想起在索鲁木医院里,金权权说及被销赃黑帮出卖的事情,暗暗猜测,只怕这钢城地区的黑帮都已经被隐鉴组收买了。 但仔细一想,他却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通,如果刘铭有是黑帮的人,又怎么会发生收购幼童被发现的事情?那些本身就是混混、流氓的线民,怕是第一时间就要帮他遮掩了。 滕良文一时想不清楚,索xìng也就不想了,处理好伤口,寻了个偏僻的巷子钻进去,从口袋里掏出块布来,布上斑斑血迹尚未干涸。 “希望没有跑出追索范围。” 他喃喃自语着,掏出附有蛛丝马迹的灵鉴吸入体内。这蛛丝马迹在圣山中用过之后,闻伯龙并没有讨还,他便一直带在身上,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那布上的血迹却是佐君的鼻血。 跳下楼前,滕良文留了个心眼,扯了块布把拳头上的鼻血擦下来作备用,此时看来,他这番心思还真没白费。 只是这蛛丝马迹他并没有炼过,追索范围目前只限十里,如果佐君逃出追索范围,那就没办法查到了。 滕良文将血布放在备用镜旁,运起蛛丝马迹,便见镜内光影闪动,大街小巷飞快掠过,片刻工夫画面定格,佐君出现在镜中。 他手拿白帕捂着被打断的鼻梁,左手挥动,似乎情绪激动与人争论著什么,远处大批人影正跑来跑去,显得极为繁忙。 蓦地,佐君猛然抬头,扭头张望,显得极为惊骇。 受于能力所限,滕良文无法看到佐君周围更大的范围。他心念一动,指引方向的细亮丝线自镜中跳出,顺着街巷曲折延展,随着丝线的跳出,镜中画面消逝无踪。 指引丝线横过小半个钢城,最终来到一占地广阔的工厂前,标有“钢城第一炼钢厂东分厂”字样的标牌挂在门旁。 院门大敞四开,密集的轮胎印迹从街上延伸进厂中,铁门上仍残留着强力打击下的焦黑凹痕,犹自有丝青烟冒出。 院中杂草丛生,废物堆砌,厂房也是破旧不堪,显然已经遗弃很久。 厂房大门已经倒入厂房内,门框因为重力拉扯而扭曲变形。 车痕在厂房前方散开,形成一个包围面,满布着杂乱的脚印。厂房内锈迹斑斑的大小机器多数都zhà裂倾倒,狼烟未熄,地面、墙壁、屋顶到处都有被高温烧灼过的焦黑痕迹与喷溅的血迹。 此时,整个厂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由于未经修炼,滕良文还无法在使用方向指引的同时,观察目标所在位置的情况,所以无法得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从痕迹上判断这里似乎经过了惨烈的战斗。 “军用装甲运兵车、制式军靴……”滕良文盯着车痕与脚印,心里一时翻腾起来:“难道是军队进攻?” 能够动用军队的,只有那些大型的控镜士组织吧,在这一地区,应该只有猎鉴盟和隐鉴组……或许还有叶静柔。 第二章附体 指引线并没有在厂房内停止,而是穿过厂区,绕向厂房后方,最终消失在一丛野草间的地面上。 但松软的地面上却没有留下任何足迹,野草也没有被踩踏过,仿佛佐君是凭空飞过去的一样。 当然对于控镜士来说,这也不是不可能。 滕良文伸手轻轻按了按地面的泥土,土层大概有十几公分厚,松柔的下方是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 他正要拨开泥土,蓦地身后风声疾响,他猛得向前扑出,就地一个翻滚躲开攻击,回头望去,却见一人持着钢管恶狠狠地猛扑上来。 那人满眼通红,身体不正常的胀大,喉间发出荷荷低吼,简直如同野兽一般。 这人的样子正是处在佐君嗜血狂化cāo纵下的表现。 滕良文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正yù换上借影化实反击,突地脑后一震,已经被硬物重重击中。他眼前一黑,软软倒地,一时两耳嗡嗡作响,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哟,这不是叶大小姐的新宠嘛?” 佐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滕良文勉强抬头瞧去,却见佐君与伊贺正并排站在身前,一根钢管仍浮在他的上方。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笨蛋,居然三番两次被伊贺偷袭成功。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是自责的时候,滕良文努力克制着晕眩,将借影化实换上,手则借着身体的掩护悄悄去掏备用镜。 但没等他掏出镜子,那空中的钢管便再次狠狠打在他的后脑上。这下打得他后脑勺一麻,险些失去知觉,眼前一片黑暗。 佐君捂着鼻子咯咯“娇笑”道:“在咱们面前使诡计,真是不自量力。小子,你有种啊,受伤了还敢追过来,真当咱们怕了你吗? “你呀,不过是个靠着女人的小白脸罢了,要是没有那个女人,谁会把你当成一回事?” 伊贺冷道:“不要废话了,赶紧解决他。”说着也未动手,锋锐的长刀凭空出现,对着滕良文的脖子就要斩落。 “等一下,你呀,总是这么猴急。”佐君飞了伊贺一个白眼,摸了摸被打断的鼻梁骨,恨恨道:“这么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身上可是借影化实这种罕见鉴灵啊,那个老疯子肯定会喜欢,不如把他送过去吧。你说怎么样啊?” “随你。”伊贺似乎受不了佐君这左一个飞眼,右一个白眼,向旁闪开两步,扭过头道:“那就快搜他,这小子跟着叶静柔这么久,身上肯定有不少好货。” “知道了啦,就你心急。”佐君又来了这么一句,蹲到滕良文身后,伸出手在滕良文身上摸来摸去,摸到胯间的时候,还重重捏了两把,啧啧赞道:“本钱真是不错,怪不得那小骚货这么护着你呢。” 滕良文全身一阵恶寒,要不是浑身无力的话,只怕早就跳起来逃出十里之外了。 佐君摸够了,这才把滕良文身上带的备用镜与灵鉴都掏出来,摆到地上。 此时滕良文身上共有四面灵鉴,冲锋陷阵、死亡之境、蛛丝马迹和雷霆霹雳,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妖镜yù望。 “这是什么东西,包得这么严实?”佐君看到妖镜,忍不住好奇地解开包裹,伊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滕良文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佐君如此yín邪,要是再被妖镜一诱惑,说不定会兽xìng大发,到时倒楣的肯定是他这跑不掉的俘虏啊。 一想到自己被这人妖强暴的可能,滕良文浑身寒毛倒竖,一时也不知哪冒出来的力气,猛得自地上一跃而起,一巴掌把那包裹自佐君手中打飞。 此时,那包裹已经被佐君解开,在空中翻了几翻,妖镜脱露而出彩光大盛。 佐君与伊贺尽被妖镜吸引,目醉神迷,不禁当场呆了一呆。 滕良文借此机会,一把将尚未飞出的妖镜抓在手中。 但还没等滕良文做出下一步动作,一支钢管又重重砸到了他的背上。 原来那个被佐君以嗜血狂化控制的部下竟然没有受到妖镜的影响,一看到滕良文动作,便扑上来狠狠一击。 滕良文被打得扑倒在地,便听啪一声脆响,手中妖镜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四分五裂。 破碎的镜片将他的手掌割得鲜血淋漓,染满碎片。 便听一声轻笑,似乎有人喃喃念道:“嘟、嘛、嗫、咭、嗟、呢、……” 一团半透明的小小人影自滕良文指隙间飞出,直扑滕良文胸口,一头钻了进去。 滕良文大吃一惊,便觉得一种彻骨的寒冷自胸口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又麻又木完全失去知觉。 这正是被妖灵附体后,被吞噬神智控制身体的征兆! 滕良文大为惊恐,手一按地,好像僵尸般直楞楞跳起来,但那冰冷的感觉迅速延过四肢,他旋即重重摔倒。 也是巧了,这回他的两只手正按在并排摆在地上的那三面灵鉴上,淋淋鲜血洒遍四镜。 此时那在耳边喃喃的念咒声尚未停止,又有了鲜血作引,镜中三个鉴灵自是毫不客气地一涌而上,全都钻进了滕良文体内。 妖镜的力量充斥全身后,迅速向着滕良文体内的其他五个鉴灵扑去,竟要把这几个鉴灵吞噬掉! 那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虽然比不上妖镜,但也是初步妖化的鉴灵,一发觉不对,立刻出自本能地发散出自己的力量苦苦抵抗。 此时滕良文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神智也慢慢模糊,额间的借影化实也几乎要被妖镜吞噬。 但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的奋起反抗,牵制了妖镜的大部分力量,滕良文神智稍稍一清,回想起闻伯龙说过,被妖化的鉴灵附体反噬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力运功抵抗。他不假思索地运转九转金丹功,那可怜巴巴的一转内气沿着经脉转动起来。 相对于妖镜的力量来说,无论是滕良文的内气还是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都远远不及,但三方同时抵抗,妖镜也是颇感吃力。 妖镜已经颇具智慧,察觉滕良文的内气相对弱小,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便决定暂时放弃对内气的压制,全力围攻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 没了压制,滕良文的内气立刻顺畅地走经串脉,流转全身,自丹田沿脊椎一路上行,过脑后穿眉心,沿正面下行,便好像一条细线,将沿途大穴储存的雷霆霹雳、死亡之境和借影化实连成一串,接着再往下去,直奔胸腹间的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 冲锋陷阵和蛛丝马迹在妖镜的全力围攻下,已经岌岌可危。 滕良文内力涌来,虽然力量轻微,但好歹也是股助力,两个鉴灵立刻主动把内力吸引过来,以帮助自己抵抗。 当滕良文内气完成一个小周天运转时,恰好将五个鉴灵串成一线,形成一个完整的力量回圈渠道,五个鉴灵的力量与滕良文的力量结合一处,竟然与妖镜之力平分秋色相持不下。 双方力量争斗不休,只苦了滕良文。 内气每运转一周,那痛苦便加强一分,他只觉得全身经脉都好像寸寸断裂般痛苦不堪,全凭意志硬抗,才能坚持内气运转。 蓦地,那妖镜的力量极度扩张,仿佛bào裂的zhàyào般,强劲的冲击波瞬息间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滕良文全身震动,耳侧仿佛打了zhà雷般轰轰作响,随即眼前一黑,神智堕入不可知的深渊。 他失去知觉前,唯一还记住的就是坚持运功,绝不停止。 轰,轰,轰…… 巨响声不绝于耳,似战鼓擂动,又似万马奔腾。热浪扑面而来,炙得皮肤生痛yù裂。 滕良文猛的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红光shè入,一时间睁目如芒。他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的强度。 眼前赫然是个诡异的世界。 天,是黑的。 翻滚的乌云遮去了整个天空的颜色,狂风呼啸而过,却不能让那乌云移动分毫。密云中无数怪异巨大的身影穿来飞去,仿佛海中游龙,搅得云浪起伏。 地,是红的。 烈焰滚滚,如海似洋,吞噬了整个大地,时不时掀起千尺焰头,直卷向乌云。赤焰乌云相映,蔚为壮观。 远处的烈焰之中,一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仿佛chā天利刃,没入乌云。 那山峰乌黑发亮,有如玉石,寸草不生,其上隐现着华丽斑纹,有如一件绝佳的艺术珍品。 他就站在那红色的火焰海洋上,脚下是翻腾的烈焰,头顶是卷涌的乌云,狂风自身侧刮过,卷动长发飘飞。 滕良文左右扫视,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密集的方阵之中,两侧都是身材高大壮硕的士兵。 这些士兵身披银色铁甲,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刀与盾都是如雪般银亮,与黝黑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长阵向着两侧延展,直到视线尽头,仿佛一条银线,将整个火海分割开来。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竟也是披铁甲、持刀盾。 “怎么了?这是哪里?”他感到有些惶恐,不安地想着,挪动着脚步。 没有人注意他,所有士兵都紧张地注视着那座矗立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天地间的高峰,不自觉的攥紧手中武器。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虽然无数人聚在一处,却只能听到狂风呼啸,战鼓轰鸣。 蓦地,轰隆之声大作,巨响声中前方火海宛如bàozhà一般,焰浪激sh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对巨大的怪兽展翼嘶吼,破浪跃出。 那怪兽身似长蛇,腹生六爪,背chā双翼,体覆黑色鳞片。双翼展动间,遮天蔽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黑色的巨大屏障。双兽颈上套着巨索,齐齐拉着一辆巨大的战车。 车上傲然站立着一个金甲巨汉,足有六、七公尺高,手持一对巨斧。 他脸上罩着金色面甲,看不到长得什么样子,面甲的眼孔中竟不停向外冒着白炽的烈焰! 战车在阵前盘旋一周,蓦地悬停在空中。 巨汉高举手中战斧大吼道:“勇士们,现在是时候了。让高高在上的,让坐享其成的,让不断欺骗我们的人都知道,都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等待,已经对所谓的公正仁慈不再抱任何希望。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一直在欺骗我们,奴役我们,靠着压榨我们的血汗与生命,过着舒适的生活。而我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在这火海地狱中挣扎。 “今天到了我们用自己的力量来争取公平的时候了!真正的公正,只能依靠我们自己去夺取!勇士们,跟我冲啊!” 战车盘旋,带着隆隆巨响,飞向chā天高峰,卷起倾天火浪。 一直安静的战阵蓦地bào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所有的战士都高举起手中的刀与盾,吼叫着跟随着战车向着那高峰猛冲。 滕良文发觉自己也跟着众人大吼着,向前飞奔。 那黑色的高峰越来越近,滕良文觉得这山峰看起来真好像大漠中的雅士多圣山,只不过雅士多圣山是在黄色的瀚海之间,而这座黑色高峰,却是矗立在火海中。 万千银甲战士组成的银白色浪潮汹涌地盖过火海,扑向黑色高峰。 蓦地,乌云间闪过一道道青白的电光,巨大的轰鸣震天动地,掩盖了鸣动的战鼓,也掩盖了战士的怒吼。 忽喇喇zhà响声中,一道闪电自云层中飞落,正击在冲锋战阵的最前方,仿佛是一颗导弹从天而降,那一片战阵轰然bàozhà,数以百计的战士被zhà得飞上了半天。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闪电如同暴雨般倾泄而下,将红色的天地映得一片青白。 天摇地动,碎尸乱舞,炙热的空气中充满了异样刺鼻的焦糊味道。炭黑的尸块在空中舞着,打在盔甲上劈啪作响。 滕良文随着阵势向前不停冲锋,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胆怯,忘记了疲累,只是不停地冲着。 蓦地,一道闪电凭空落下,正击在他的头上。他只觉得脑中轰然闷响,整个人好像失去了重量般轻飘飘飞起来,视野渐渐黑暗。 在完全失去视线的那一刹那,他看到那冲在最前面的战车被一道粗若巨柱的闪电击中,翻上天空,持斧的金甲巨汉腾空而起,奋起手中双斧,向着黑色的高峰劈去,其势一往无前! 当眼前的黑暗消失,视野重新恢复时,滕良文发现自己身在一片草地上,轻风拂面,鸟语花香,远处碧山连绵,高空晴蓝无云。 环境巨大的反差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草地上不仅仅他一个人,无数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排成一字长蛇的阵形,从天边的草地一直延展过来,跨过大地,再延向另一侧视线的极尽处。而他只是这一长长阵列中的一员罢了。 所有人都半蹲在地上,在低头寻找着什么,每隔片刻,便整齐地站起向前挪动一步。 骑着巨大怪兽的武士自阵列后方不时奔腾而过,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甩起一声又一声脆响。 忽地,天摇地动,瓦蓝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猩红的大缝,赤热的洪流自缝隙中汹涌而出,有如瀑布一般垂挂天地。 洪流落到地上,引起熊熊大火将草原、山川一并吞没。那些蹲在草地上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吞没在火海之中。 就这样,滕良文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穿行着。 忽而来到幽暗如地狱般的世界,与无数骷髅为伍;忽而来到乌云翻滚的高空,变成无数精赤上身壮汉中的一员,拿着锤钉一下下敲击出巨大的闪电;忽而又来到一个巨大的仿佛工厂般的空间,坐在流水线样的生产台前,组装着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物品。 直到工厂坍塌,他的神智长久陷入黑暗之中。 忽然间,他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此时痛楚已经消失,他正安稳地躺在一张冰冷的硬床上,耳旁一片宁静。 他不急着睁眼,而是先暗自观察体内的情况。 内气依然在不停地流转着,只是除了借影化实外,妖镜、冲锋陷阵、蛛丝马迹、雷霆霹雳和死亡之境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内气经过眉心,便会分出一丝渗入鉴灵,本来半透明一团的鉴灵,随着内气的渗入,显出淡淡金光。借影化实便不安地跳动着,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此时,借影化实已经不在眉心位置,而是向后挪动了足有三寸。 滕良文回忆九转金丹法的内容,不禁又惊又喜。 原来这鉴灵已经由“明堂”进入“泥丸”了。 据九转金丹功记载,人体两眉之间入颅一寸是“明堂”,二寸是“洞房”,三寸为“泥丸”,这泥丸就是人体的上丹田。 鉴灵初入人体,使用时所处的位置就是明堂。 从明堂转入洞房则是九转金丹法的起步阶段,表明鉴灵从纯粹的外来寄宿者,正式转变为与内气jiāo融的房客,自此以后,修炼时内气便会经过鉴灵运转,正式开始内气、人体、鉴灵三位一体的炼化。 而只有修成第五转,鉴灵才会转入泥丸。 此时内气已经可以在丹田内结为金丹,接下来随着修炼的加深,鉴灵位置下移,而金丹化为元婴的同时位置上移,在第八转时,汇于胸口的中丹田,再经修炼,鉴灵与元婴融合而成赤子,这九转金丹法就算大功告成了。 只不过从第一转到第五转往往便需要数十年。这其间,鉴灵代价随着使用和修炼越来越大,而本体的承受能力却是增加缓慢,控镜士便不得不寻找可以缓解鉴灵代价的新鉴灵来暂时压制。 滕良文想不到自己神游一阵,功力居然突飞猛进,惊喜之余,连忙向着腹下内视,果然下丹田的内气已经结成一团,金光灿灿且已经约略有了手足头颅的雏形。 无数金色丝线从借影化实中延出,随着内气运转,连至金丹上,这正是金丹开始化为元婴的前兆。 他这才确定,自己确实是已经突破了第五转,内气不仅已经结成金丹,而且开始化婴! 这一步通常要修炼几十年才能实现,想不到他居然如此轻易达成,惊喜之余却大感摸不着头脑。 正疑惑间,腹下初具雏形的元婴忽地一动,原本一片模糊的脸部竟然现出一张艳丽的女子脸,她似乎能感应到滕良文的内视,冲着滕良文微微一笑,充满难以形容的诱惑与风情。 滕良文心头一阵悸动,平稳转动的内气险险失控,蓦地那元婴眉间涌起一团乌金光芒,迅速将那脸掩去,待那乌金般的光芒散去,元婴异像全消。 滕良文呆了呆,正要仔细检查元婴,不想脑海中忽地响起一声尖叫,那叫声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吓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被震得心神涣散,再也不能保持运功时所需的入定状态,不禁低吼一声,猛得翻身坐起,睁开双眼。 这却是一处幽暗的房间。 地上放着个小碗,碗中盛着乌黑的液体,短短的灯芯斜chā在碗边,小小的火苗仅能把中央那一小块地方照亮。油灯后方是一扇黑门,门上开着小窗。 他此刻正躺在这房间一角的地上,墙壁潮湿坚硬,却是整体的石块。 他在身上检查了一下,发觉所有镜子都已经被搜走,衣服也被换上了一种宽松的淡蓝囚服。 “看起来好像是牢房啊……”滕良文回想昏倒前的事情,确认了自己被俘的现实。 他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身体,便听周身筋骨咯咯作响,四肢百骸无处不舒坦,打从获得借影化实以来,便总是缠绕不去的疲惫酸痛,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这是初步修至第五转后,鉴灵的代价都被元婴承受的缘故,虽然只是暂时的,却也禁不住满心欢喜。 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滕良文走到那黑门前探手摸了摸,却觉那门表面冰冷坚硬且凸凹不平,正要仔细查看,忽听身后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别废力气了,那门是特制的,根本映不出影子。” 第三章鉴灵研究中心 滕良文猛然回身,警惕地望着身后,沉喝道:“谁?出来!” 一个人影应声自黑暗角落里缓缓走出。 这是个绝美的女子。 她的个头与滕良文不相上下,耀眼金发精短如同男子,大眼高鼻,紧抿着的鲜红嘴唇微微上翘,略显倔强。 她也穿着同样的淡蓝囚服,虽然又宽又大,但胸前却依旧绷得紧紧,一对浑圆饱满的巨rǔ随着走动颤动不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裂衣而出。 她虽然身处牢房,但神情坦然自若,仿佛是住在最舒适的旅馆里头。 滕良文心里不禁直犯嘀咕,这男女同室的监狱可是从来没听过,难道是控镜士专有的福利不成? 想到此处不禁在那高耸处瞄了一眼。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滕良文几眼,道:“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滕良文却反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道:“这里大概是监狱吧,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对了,你也是在雅士多那里被抓住的?” 滕良文心中一动,问:“你是在雅士多被抓的?被谁抓的,是麻月媚,还是麻兰伽?” “是麻月媚。想不到那老妖婆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活着,我们六个人一时大意,被她暗算,结果全都被捉了来。”那女子嘿嘿笑着,说起失手被捉的事情,也没有丝毫难堪:“你是怎么被捉来的?不会是被那老妖婆的光屁股给迷晕了吧。” 滕良文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摇头道:“我不是在雅士多被捉的,而是被隐鉴组的佐君和伊贺。” “那两个妖人?”那女子摸了摸下巴:“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从来不肯跟人正面迎战,你肯定是被暗算的吧。 “是不是佐君弄了个狂化的家伙在明处吸引你的注意力,伊贺在暗处抽冷子下家伙?” 滕良文见她推断得丝毫不差,有如亲眼所见,不禁大是佩服,点头应是,想起自己还没请教对方,连忙问:“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那么客气干什么?”那女子豪爽地挥了挥手,道:“我叫牧侠。” “牧侠?”滕良文皱着眉头一思忖,便想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 “你是十大年轻高手中排名第二的猛兽侠?” 这天下控镜士高手都有排名,其中以镜联会的官方排名最具权威。 镜联会的官方排名分成三类,分别是高手排行榜,青年高手排行榜,以及新人排行榜。 其中高手排行榜不限年龄时间,青年高手排行榜则限定在三十五岁以下的控镜士才能入榜。 而新人排行榜上的人员,则是每年新出现在公众视野内的控镜士。 这三榜互有重叠,如果实力足够的话,甚至有三榜都有排名的可能。 当年叶静柔反出马家,震惊天下,便同时出现在三榜上,成为新人榜第一,青年高手榜第一,高手排行榜第七十三位。 如今,叶静柔仍牢牢占据着青年高手榜第一的位置,而在高手排行榜的位置已经跃升至第二十九位了。 值得一提的,五十年来,高手排行榜的前十名基本未动过。 “没错,人称万年老二的就是我了。那么吃惊干什么?是不是有些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啊?”牧侠笑嘻嘻地抬头挺胸,涨得胸前衣扣一阵跳动,险险崩裂。 这牧侠也是排行榜上的常客,当年初出茅庐便冲上新人榜第一,只可惜她生不逢时,遇上了叶静柔,在青年排行榜上的名次始终被叶静柔牢牢压制,被某些人戏称为万年老二。 不过牧侠倒是不怎么在意。 事实上,真正难堪的倒是那些男xìng控镜士,高手排行榜的头两名被两个女子常年霸占,让众多男控镜士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是,是很意外……”滕良文连连点头。 这牧侠人送外号猛兽侠,豪爽任侠的xìng子天下皆知。 在滕良文的印象里,像这种有豪侠称号的女子,通常都应该是五大三粗,比男人还阳刚。 但是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猛兽侠居然是个长得诱人无比的巨胸尤物,不禁大感意外。 滕良文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似乎不太对劲,连忙改口道:“我只是没想到你……” “不用解释。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像男人一样五大三粗?很正常,人人见到我之前,都是那么想的。”牧侠嘿嘿直笑:“你叫什么?我看你精气内敛凝实,应该也是个名人吧。” “我叫滕良文。” 牧侠像男子那般挠了挠头,摇头道:“从来没听说过。” 滕良文笑道:“我刚成为控镜士没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多月吧。” 牧侠点了点头道:“那就怪不得了,我被关在这里快三个月了。兄弟,以你的实力来看,今年的新人榜第一是跑不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听牧侠这么一说,滕良文重新忆起眼前困境,拍了拍铁门,道:“牧小姐,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可不敢自称是小姐。朋友都叫我小牧,也有叫我侠姐的,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就叫我侠姐得了,我叫你小文,怎么样?” 牧侠倒是自来熟的脾气,一开口就把滕良文认成弟弟了:“我这三个多月一直被关在这鬼地方没出去过,不知道这到底是哪。 “不过可以肯定,这里是专门关押控镜士的地方,没看连一点镜面物都没有吗?我原先还有几个同伴被关在一起,不过这阵子陆续都被带走了。”说到这里,她的情绪略显低落。 滕良文觉得牧侠这爽快脾气挺对胃口,也不客气,便道:“侠姐,那这里总有看守人吧,你没有见过吗?他们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 牧侠道:“看守人倒是见过,特别之处没瞧出来。不过,他们应该快送饭来了,你到时候可以自己看。 “对了,你说你是被隐鉴组的佐君和伊贺袭击后,送到这里来的?” 滕良文道:“是,我当时在追踪佐君,结果被发觉了。” 牧侠摸着下巴道:“有意思,看起来这隐鉴组跟真神教要不是同一个组织,那就是互相有勾结了。当年真神教可是黄金大陆公敌,隐鉴组敢跟他们勾结,难道不想混了?” “大陆公敌?” 滕良文只听訾宣说过,真神教与猎鉴盟为了争夺大陆霸权才开战的事情,至于这大陆公敌一说却是从没听人提起过,当下便向牧侠请教。 牧侠道:“当年真神教力量最强时,实力曾经与猎鉴盟不相上下,但他们大肆捕捉非真神教的控镜士虐杀,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引起了公愤,整个黄金大陆的控镜士群起攻之。猎鉴盟这才能击溃真神教,独霸黄金大陆的。” 滕良文心里一动,便问:“侠姐,你为什么会去雅士多古城?是不是也找到了一幅地图?” 当时在圣山上,麻月媚曾说过,地图是他们故意散布出去,用来吸引控镜士的,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滕良文一直没有弄清楚。 “不是我啦。是我有个朋友不知从哪弄到了那幅地图,他听说地图上标示的秘匙可以打开古盒。 “你也知道啦,大家都传说浮空岛的古盒里面有个大秘密,可以解除鉴灵带来的代价。所以我那朋友就想去找秘匙,找到我帮忙,我就跟着过去了。 “没想到秘匙没找到,人却都被捉了。我现在算是看透了,那根本就是陷阱,专门为了捉我们这些控镜士的。 “真神教这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都是些喜欢虐杀控镜士的变态。 我以前找叶静柔那乌鸦嘴看过命,她说我会被人虐杀,死得惨不忍睹,只怕要应在这一回上了。” 虽然对未来命运不看好,但牧侠却没有半点沮丧担忧,反而问道:“隐鉴组为什么要抓你?” 滕良文便把钢城发生的事情对牧侠说了一遍。 牧侠虽然身处困境,但一直笑嘻嘻地不当回事,但听了滕良文的述说,不禁大怒,猛得一拍石壁道:“这帮杀千刀的畜生,等老娘逃出去,一定召集同道,灭了这隐鉴组!”随即又有些泄气地道:“不过逃出这里的可能xìng看起来不大了。” 两人正说着,忽听铁门声响,门上小窗拉开,一张戴着防dú面具的脸出现在窗后,黑洞洞的qiāng管自小窗伸进来,对准两人,粗暴的大吼声响起: “退后,靠墙站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待两人远离铁门后,铁门打开,呼啦啦涌进四个一身白衣的士兵,全都挂着防dú面具,举qiāng对着两人,以防止两人有任何异动。 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走进来。 这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脸颊削瘦而且透着不健康的灰暗,走进门来,看了看滕良文,然后挥了挥,两名士兵冲到近前,将两人按住,用手铐铐上,又掏出黑色布袋要往两人头上套。 那中年人摆了摆手,道:“他们两个不用。” 士兵们这才收起头套,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押着两人离开牢房。 走廊通道曲折复杂,从环境来看应该是在地下。 像关押滕良文和牧侠的这种牢房,都集中在一条通道两侧,大概有三十几间的样子,经过时隐约能听到牢房中传来怒吼喝骂声。 在通道的尾端,有两间只有铁栅栏的大牢室,里面关着的却都是些五、六岁的小孩子,数量大概在百十个左右,一个个小脸上都挂着惊恐神色,显得极是可怜。 从这条通道转出去,经过两道防卫森严的门户,走进一条白色的长廊。 长廊左侧是一个又一个百多平方公尺的房间,都是玻璃门,可以清楚看清房间内的情形。 多数房间内的正中央都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观察箱,四周连着各式仪器。 观察箱中关着的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子,身上布满了可怕的手术缝合刀口,使他们看起来好像是被缝补起来的碎块。 那些孩子有的默默哭泣,有的拍打着玻璃箱,有的痛苦地翻滚着…… 但外面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只是冷酷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并做着记录。 有一些房间则好像是标本室,整齐的排列着透明的大玻璃罐子,yào液中浸泡着小孩子零碎的身体碎块,有头、有手、有脚、有内脏…… 还有一些房间没有玻璃观察箱,取而代之的是圆形的立柱,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被剥得精光,用粗链锁在其上,由着人摆弄观察。 滕良文和牧侠皆看得又惊又怒。 走过长廊,推门而出,面前是一处长方形的白色大厅,柔和的光芒自天棚墙壁地面散shè出来,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 一侧墙壁被巨大足有六、七公尺高的电子萤幕占满,各种各样的资料画面不停在萤幕上闪过,大厅中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的电脑与工作台,上百个全身白衣的工作人员正在其中忙碌着。 大厅一侧立着十根圆柱,滕良文和牧侠被推到圆柱上锁起来,押送他们的士兵也不离开,就站在旁边看守着。 这个广阔大厅的中央有张手术台。 六、七个医生样的人正围在手术台周围忙碌着,一声声惨叫不时从台上响起,鲜血顺着血槽不停流下。 因为离手术台较远,也看不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一声声脆嫩的惨叫听得人揪心不止。 蓦地,一团淡淡的白光自手术台上方升起,一个白大褂举手将白光收入掌中的镜子里。 手术台前一个高瘦的男子摘下口罩,转头扫视一周,大声道:“本次试验,鉴灵与人体的排异反应仅有百分之五十三,比上次进步了三个百分点!”他的声音尖锐冷硬,仿佛生锈的铁器磨擦,着实是难听。 大厅中忽地沉寂下来,随即掌声如雷。 高瘦男子缓步走开,余下的工作人员忙碌地收拾起手术台上的残局。 两人抬着个金属担架走到手术台前,将台上的尸体挪到担架上,向外抬走。 滕良文看得清楚,那尸体身躯小小,显然是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全身上下血ròu模糊,显然是受尽折磨方才死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牧侠,却发现她望着那个担架怔怔出神,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高瘦男子走到两人面前,道:“两位好,欢迎你们来到鉴灵研究中心。” 滕良文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抓我们想干什么?” 高瘦男子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波波卡,是鉴灵研究中心的主持者。我们这个鉴灵研究中心的主要研究方向是鉴灵的制造、鉴灵与人体的排异反应、不同鉴灵的搭配,以及六鉴合一的可行xìng方法。 “我们这个研究中心设备齐全,技术先进,目前在鉴灵制造、鉴灵与人体的排异反应两方面研究取得了突破xìng的进展。 “现在已经可以完美的制造傀儡类鉴灵,并且成功地将鉴灵与人体的排异反应降低到百分之六十以下。” 牧侠冷冷道:“研究?你们是怎么研究的?靠杀人吗?” “我想你的理解有些偏差。”波波卡道:“为了取得伟大的进步,一定的牺牲是必须的。 “现代医学的成就建立在无数牺牲之上,而要想取得对鉴灵研究的突破,就需要有人奉献。这是个伟大的工作,能够为此奉献自己生命是极为荣幸的事情。 “鉴灵这种奇特的物质对于人类进化具有重大意义,只要解决我们目前所研究的所有问题,那么人类的进化将进入一个飞跃阶段,所有的人类都将有机会成为超人!” “只要牺牲的不是你就可以了,是吗?”滕良文冷笑道:“你是真神教的人,还是隐鉴组的人?” 波波卡道:“我不是控镜士,只是个科学工作者。嗯……专门研究鉴灵的科学工作者。” 入口处,两个士兵架着个年纪在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走进大厅,把孩子送上了手术台。 小男孩儿脸色煞白,坐在手术台上瑟瑟发抖,眼泪一对一双的掉下来,却不敢发出声音。 一个手术台旁的白大褂大声问:“博士,新测试准备用哪种鉴灵?” 波波卡回道:“用控系吧,我们要保证实验资料的全面xìng。” “你这个王八蛋!”牧侠骂道:“就算是研究,需要用小孩子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波波卡遗憾地说:“在排异反应与制造这两项研究上,孩子纯洁的思想与灵魂比chéng rén有更大的优势,可以减少许多杂念的影响。 “当然了,我们并不只是用孩子研究,像你们这样修炼过的控镜士也是研究对象,你们更适合用于研究不同鉴灵的搭配,以及六鉴合一的可行xìng。 “在过去十年中,我们一直在研究借系鉴灵,希望可以找出相匹配的六种鉴灵,实现传说中的六鉴合一。 “虽然一直存在六鉴合一可以相互抵消鉴灵代价的说法,但却没有人知道哪六种鉴灵相互搭配才能实现这种效果。 “本来这项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融辛却给了我们一个启示,至少我们从他那里得知了一种搭配方式。那就是借影潜形,借影化虚,借影取力,借影附魂,借影还原,以及借影化实。 “但遗憾的是,由于借影化实的稀有xìng,我们和融辛都没有机会真正完成六鉴合一。可现在机会来了……” 波波卡紧紧盯着滕良文,露出狂热的目光:“滕先生,你将成为史上第一个实现六鉴合一的控镜士,你将被载入史册! “当然,即使是在你身上失败了也不要紧,有了你的借影化实,我们便凑齐了相关六鉴,可以慢慢地进行研究。 “有了现代化的监测技术,我们完全可以掌握鉴灵相互之间作用的规律,从而找出六鉴合一的搭配方法。 “至于牧小姐嘛……”波波卡转过来看着牧侠:“你可以像你的同伴那样,为不同系鉴灵的合理搭配研究做出贡献。” “我的同伴都怎么了?”虽然已经隐约可以猜到同伴的下场,但牧侠仍然忍不住发问。 “哦,他们现在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波波卡道:“他们很不错,我在他们身上平均进行了三百一十次的不同搭配试验。 “你那位叫卢繁的同伴的生命力真是坚强,在各种鉴灵代价的作用下,大半身体都腐烂不堪,却依然存活了长达七十二小时……” “王八蛋,我不会饶了你的……” 牧侠一口唾沫吐在波波卡的脸上,嘶声怒吼,拼命挣扎,晃得铁链@ @直响。 波波卡用手指沾了沾脸上的唾沫,伸到嘴里尝了一下,笑道:“这种体液jiāo流方式很亲切。”他挥了挥手,两个白大褂各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分别站在两人身前。 此时,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儿已经被迫吸入鉴灵,躺倒在手术台上,等待着被解剖研究的命运。 滕良文身前那人手中的托盘里,并排放着五面镜子,每面镜子下都挂了个小标签,分别标着“借影潜形、借影化虚、借影取力、借影附魂、借影还原”的字样。 波波卡拿起其中的借影潜形,道:“虽然这五种鉴灵并不罕见,但将它们收集齐全,还是花了我们很大的力气,我还是衷心希望能够在你身上获得一次xìng成功。” 滕良文冷冷道:“我不会配合你的。” 他的目标虽然也是证实六鉴合一,但有了融辛的前车之鉴,在不知道具体方法之前,他是绝不会冒冒失失去尝试的。即使是被迫吸入体内,他也绝对不会以内气去同时修炼。 事实上,融辛即使是同时吸取了五种鉴灵,只要不修炼其他四种,使这四种始终保持在初级状态,身体也不会被破坏到不人不鬼的程度。 但他却同时修炼五种鉴灵,使得五种鉴灵代价同时加深,并且随着加深而产生新的并发代价,这才是导致他身体崩溃的主要原因。 “你的配合并不重要。”波波卡保持着那种欠揍的微笑,道:“经过长期的研究,我们已经掌握了催动鉴灵的强迫刺激法,你的作用只是容器。” 两个白大褂走上前,把滕良文身上的衣服扯掉,刺破他的胳膊,采取鲜血涂在五面灵鉴上。 接着他们将五面灵鉴挂在他身上不同位置,每面灵鉴后方都接上导线,五根导线分别延至五台发电机上,而每台发电机则各自接着三台电脑。随后,又在滕良文的小腹、胸口和眉心分别贴上电极。 “开始吧!” 随着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波卡的一声令下,所有机器同时开动,电流由弱到强,刺激xìng的能量灌入灵鉴中,通过电脑的调控,产生与鉴灵被咒语催动时相同的能量频率。 嗡的一声轻响,五面灵鉴同时颤动,鉴灵脱镜而出,缓缓渗入滕良文体内。 同时,贴在他腹、胸、眉上的电极也把模拟内气运行的能量源源不绝输入,强行带动内气运行,形成炼功修炼的模式。 “好了,滕先生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反应。”波波卡回看了看牧侠:“牧小姐,现在轮到你了。 “我为你准备了六种不同的鉴灵,会逐次加入你体内,并用通过电流刺激,来模拟鉴灵力量使用时的环境,祝你好运。” 两个白衣人上前,粗暴地把牧侠身上的衣服扯得精光。四周顿时响起一片低呼与吞咽唾沫的声响。 波波卡也不禁呆了一呆,干笑道:“真是可惜了……”他话音未落,忽听身旁bào起一声怒吼。 这一声吼动静好大,真如同平地里响了zhà雷一般,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波波卡捂着耳朵扭头看去,却见滕良文好像被煮熟了一般,皮肤通红,痛苦扭动不休。 第四章杀人如草不闻声 变化是在电流入体的那一刻产生的。 贴在小腹上的电极将电流源源不绝输入下丹田,并没有像波波卡预期的那样带动内气运行,而是所有的能量都被下丹田处的金丹元婴吞噬! 随着电流源源不绝涌入,那金丹金光大盛,在光彩之中,迅速凝实变化,原本只是略具人形,但此刻却好像吃了催化剂般疯长起来,手足伸展开来,片刻工夫,已经变得清楚无比。 照道理来说,凝成的元婴应当是与修炼者本人模样相似。 但滕良文这体内的元婴眉目如画,长发及臀,衣带飘飘,与滕良文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 更离谱的是,这元婴随着成长,身材也变得凹凸有致,俨然是个绝色佳人! 滕良文看得清楚,这突然成长起来的元婴竟与那妖镜鉴灵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禁一凛,升起一种明悟:那几个争斗不休的鉴灵并没有消失,而是被那妖镜bào发的一击给吞噬。 只不过这妖镜一次吞噬鉴灵太多,竟无法全部融合。 内有几大鉴灵相抗,外有内气压制,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使妖镜不得不安静下来,变成了那个所谓的内丹元婴!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醒过来时进行内视,元婴会突然出现古怪笑容的原因。 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元婴,而是妖镜! 此刻电流涌入体内,全数被妖镜吸入,让她迅速壮大,对被吞噬鉴灵的融合,竟不可遏制! 一道道金线从妖镜身体发散出去,循着经脉飞快延展,将沉静的内气带动起来,目标直指泥丸中的借影化实。 只待妖镜吞噬了借影化实,自下丹田跃升泥丸宫,便完成反噬的全部步骤,彻底控制滕良文的身体,吞噬他的神智! 滕良文想得清楚,但却无可奈何,此时甚至连内力都无法催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镜不断壮大。 便在此时,借系其余五个鉴灵被电流逼入体内。 鉴灵入体都是按着进入的先后顺序停于各大要穴之上,但此时五大鉴灵同时入体,一时间搞不清先来后到,竟在滕良文体内乱窜起来,就好像塞车般,将内气运行的经脉堵得严严实实。 妖镜发出的金线没等接触到借影化实,却先搭到了这五个鉴灵上面。 妖镜虽然有一定智慧,但终归不是那么条理清楚,一搭上五个鉴灵,金线便扯着它们迅速回缩,打算把这五个鉴灵一举吞噬。 五个鉴灵与借影化实都是借系,从关系上来说,也算是同宗同族的兄弟。 此时突然遭到攻击,五个鉴灵协力反抗的同时,便好像要向最早在此安家的借影化实求助般,每一个鉴灵都延出一条细线,飞快地沿经脉冲入泥丸宫,与借影化实连为一体。 借影化实蓦地一振,往日滕良文修炼凝结其中的内气源源不绝涌出,顺着细线输入其他五个鉴灵内部。 妖镜倾全力对付联结一气的借系六鉴,恰如上一回的情景重演,只不过这一回联合对敌的鉴灵都属同系,虽然不如初步妖化的蛛丝马迹和冲锋陷阵强大,但却胜在配合默契,而且数量更多。 妖镜虽然得了外来电流之助,却只能与借系六鉴僵持不下。这相互争夺对经脉损害极大,可苦了滕良文,痛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妖镜倾全力对付借系六鉴,一直被它压制的下丹田内气登时松动。 一直全神观察的滕良文大喜过望,立刻倾全力运起九转金丹法。 初时能够被搬运的内气几乎微不可查,穿经走脉,碰上鉴灵也是悄悄透过,遇上外来的电流便毫不客气地融为一体,每运转一周便壮大几分。 等到妖镜与六鉴灵觉察到内气的存在时,那内气已经由涓涓溪水壮大为滔滔洪流,不仅妖镜与鉴灵因为互相牵制而无法压制内气,便连那源源涌入的电流也统统被内气融合接收。 几个小周天下来,借系六鉴突地不安跳动起来,原本塞在经脉中不肯动弹的五个鉴灵随着内气运转,分归于内关、膻中、大椎、合谷、肾俞五穴。 经脉畅通,内气游走越发快急,每当经过借系六鉴所在位置,便会分出一丝渗入鉴灵。 本来半透明一团的鉴灵,随着内气的渗入,显出淡淡金光,其内似有黏稠液体流动,而内气每当经过下丹田妖镜时,却会抽出一丝丝光线。 如此片刻之后,蓦地那金光大盛,千丝万线自借系六鉴中冲出,随着内气涌到下丹田,一层层地捆到妖镜上。 滕良文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那妖镜扭曲挣扎,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尖厉叫声,叫声随着金线不断缠上去,便越发得低了下去。 随着金线抽出,借系六鉴迅速缩小。 片刻工夫,妖镜的本来模样已不可见,重新幻化成模糊一团,而后蠕蠕而动,再次清晰,这一回面貌栩栩,终于变成了滕良文的样子。 宛如缩小版滕良文的元婴双目紧闭,稳稳立于下丹田处,源源不绝地吸取着外来电流与借系六鉴送来的金线,身子越发凝实,到后来金光灿灿,真宛如金子打就的一般。 元婴蓦地睁开双眼,自下丹田缓缓升起,直逼中丹田。 同时,已经变得跟乒乓球差不多大小的借系六鉴,仿佛受到吸引般,脱离原来穴位,向着元婴缓缓聚去。 终于,元婴与鉴灵汇于中丹田处,借系六鉴如同卫星般绕在元婴周身,小娃娃般的元婴抬手伸腿,在中丹田稍停了停,旋即接着上升直入泥丸宫,方才稳稳当当盘坐下来,面露微笑,片刻仰天长啸! 滕良文如受感应,随之昂首张口,元婴长啸脱口而出,如龙吟凤鸣,震得整个大厅微微晃动。 这一啸发出,却是代表着九转金丹功已经修到zhēn rén境,再练下去便是进军赤子境,届时元婴便可脱体而出,如神仙般傲啸自在了。 滕良文在情yù诱惑中得訾宣传授九转金丹功心法,这九转金丹功极是深湛难练,他资质不佳,又受妖镜诱惑时时煎熬情yù,后来又没了訾宣指点,本来再过几十年,是否能练成元婴都是未知之数。 不料此刻却因祸得福,先后借着两批鉴灵与外来电流的力量,成功将妖镜炼化为元婴。 那妖镜鉴灵来历非凡,本身既已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身处镜中便可诱惑天下,只可惜流年不利,到了滕良文体内,受到诸般合围打压,最终反噬不成反被炼化,那一身修为也尽都便宜了滕良文。 借着妖镜力量,元婴再作突破成功晋为zhēn rén。 而那六鉴合一所带来的诸般副作用,却又因为与妖镜对抗,而全被妖镜承担。 此时,滕良文不但修成zhēn rén,又完成了六镜合一,自此以后便再不受那鉴灵代价困扰了。 滕良文虽然糊里糊涂,对这番变化经过不甚了解,但这zhēn rén境界在九转金丹功记载得明明白白,却是假不了。 那吸入体内的借系六鉴又安分守己地聚在四周,便是白痴也能猜出来这六镜合一也是成功了。 滕良文猛得睁开双眼,远处由着导线与他连接的诸般机器轰然bàozhà! 这番经过,波波卡等人又哪会清楚? 只看到滕良文周身皮肤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重新睁眼时,双目神光湛然,竟然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波波卡心中急跳,大感不妙。 滕良文冲着他微微一笑,整个身体忽地变成幻影般自铁链束缚中脱困而出! 波波卡虽然不是控镜士,但长年研究,却也是识货,看到此景不禁惊呼出来:“借影化虚!” 波波卡心里不禁直犯嘀咕:“那五面灵鉴都是倒扣在他身上,四周又没有可以借用的镜子,他是如何施展出借影化虚的?”但转念一想,便恍然大悟:“对了,他是借着周围人瞳孔的反shè来使用鉴灵的!” 这念头闪电般自脑海中滑过,波波卡看着滕良文脱困,也顾不上高兴六镜合一试验成功,扭头就跑,同时大喊:“卫兵,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滕良文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一步之间,无数人影自周围众人的眼中冲出,纷纷附到滕良文身上,他的身形暴胀,肌ròu贲起,刹那间变成高近三公尺的巨人! 近处的四名卫兵投鼠忌器,举qiāng却不敢shè击,怕伤到波波卡。 滕良文将波波卡提到眼前,长声笑道:“科学家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不,不要杀我!”波波卡惊声尖叫:“你杀了我,就会使对鉴灵的研究倒退几百年,对整个人类的进化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你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是吗?那就让我这罪人送你这恶魔去真正的地狱吧!”滕良文不为所动,一巴掌拍在波波卡脑袋上,便听噗一声闷响,大好个头颅被拍得粉碎,红的白的黏稠液体溅得滕良文一头一脸,腥臭扑鼻! 四下里一片惊叫,所有工作人员都惊恐万分地狼狈逃窜。 守在石柱旁的卫兵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呆滞之后,纷纷举qiāng向滕良文开火。 滕良文放声长笑,抛去波波卡残尸,整个身体化为虚影,迎着飞来的子弹冲到那四个卫兵身旁。刹那间化虚为实,举拳轰去,竟生生将四个人头打飞出去。鲜血好像喷泉般自断了的颈子里喷shè而出。 满天血红…… 打死了卫兵,滕良文顺手扯断束缚着牧侠的铁链,道:“侠姐,你怎么样?” 牧侠羡慕地看了滕良文一眼,一挺胸,豪气万千地道:“杀光这帮王八蛋还是没问题的!” “好,那就让咱们一起杀光这帮王八蛋!”滕良文大喝一声,随即低声道:“不过,侠姐,你是不是先弄件衣服穿上?” 牧侠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赤身luǒ体,忍不住尖叫一声,双手抱胸蹲下去,把死卫兵的衣服剥下来匆匆套上。 滕良文把身上已经失去鉴灵的镜子摘下来,给了牧侠四面,自己留下一面,也扒了条裤子穿上。 穿好裤子,滕良文站起身一张望,却见那个小男孩儿仍恐惧万分地坐在手术台上,便先冲过去把小男孩儿抱起来,jiāo给跟在身后的牧侠,这才大喝道:“助纣为虐,全都死不足惜!” 他迈开大步,满室游走,身子忽虚忽实,遇上人一拳打过去便即了帐。 片刻工夫,除了逃走的,倒有大半死在他拳下,一时间整个大厅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牧侠帮不上什么忙,索xìng站在原地看热闹,却没忘了捂上那小男孩的眼睛,不让他看这血腥的场景。 滕良文整个人都被鲜血淋遍,满身通红,除了鲜血,什么脑浆、ròu块之类的也黏了不少,站在那里,当真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杀人恶魔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环视一周,见已经没有活人,想起刚才众人逃亡时,都争先恐后地挤向其中一门,便大步流星地冲过去。 出了门,眼前却是条倾斜向上的长廊。 滕良文穿过长廊,推门而出,明媚的阳光洒落全身,却见前方又是一处大厅,地面光洁平整,装饰典雅华贵,仿佛是个高级宾馆的前厅,很难想像仅仅隔着一个走廊,便是一处杀人的屠场。 此时,大厅正中央站着十数个人,衣着杂乱,为首者却是个年纪在三十上下的中年人,上身穿着月白色的对襟夹袄,下穿休闲裤,足踏休闲鞋,显得干净俐落。 看到满身鲜血的滕良文冲出来,这中年人冲着滕良文一抱拳,似乎想说话,可惜滕良文现在满心的杀意,根本就不想开口,看到有人便怒吼一声,迈步冲过去,举拳就砸! 那中年人想不到滕良文连场面话都不讲一句就开打,不禁大吃一惊,猛得后退一步,双手结印,沉喝一声,一道金光自腰间冲出,正挡在滕良文身前,化为一只大猩猩。 这却是驭系的兽影纵横,可以将镜中所映野兽的虚影在一定时间内化为实体作战,却是借系召唤类的鉴灵,与金权权的妙笔生花有异曲同工之效。 滕良文一拳轰过去,大猩猩举臂格挡,便听一声脆响,猩猩双臂折断,滕良文轰过去的拳头丝毫未停,直落到猩猩脑袋上,登时将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打得粉碎。 滕良文一拳击毙了巨猩,随手一拨将尸体甩得横飞出去,脚步未停,冲至那中年人身前,一脚踢去,正中其胸口。 闷响声中,那中年人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飞出十几公尺,重重摔到墙上,颓倒在地,胸口凹陷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余众人一声发喊,纷纷围上来,各显神通,有举手往外放飞刀的,有像猴子一般连蹦带跳攻下来的,总之是花样百出。 但滕良文只是把借影化虚与借影取力轮着使出来,忽虚忽实,在人群中穿梭,就像虎入羊群一般,拳头落处血花四溅,几个照面下来,这十数个控镜士尽数了帐,大厅内血流成河。 一时鉴灵脱离尸体,满天飞舞,滕良文施展出擒灵手,将这些鉴灵尽数捉住,从那些死去控镜士的身上取下镜子,把鉴灵存放好。 忙完这些,他这才注意到牧侠没有跟上来,一时担心正要回去寻找,忽听那走廊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冲了出来。 这帮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穿着那淡蓝色的囚服,人人怀里抱着个小孩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稍大些的孩子,为首的正是牧侠。 原来趁着滕良文发威的这会工夫,牧侠趁机回到地下监牢中,将其他被囚禁的人都救了出来。 除了小孩子外,其他的都是被捉来的控镜士。 这些人滕良文全都不认识,但牧侠jiāo游广阔,竟然识得大半。 这些控镜士是不属于各个组织的闲散人员,他们被捉失踪,一般不会引起各大组织注意,所以成了隐鉴组和真神教的目标,那些地图也是选择xìng地jiāo到这些人手中,以吸引他们前往大漠探险。 众人乱哄哄跑出来,看到好似血人般的滕良文,不禁齐齐一呆,胆小的孩子甚至吓得当场大哭起来。 牧侠连忙向众人介绍滕良文。得知滕良文是大家的救命恩人,众人自是免不了上前寒暄道谢。 这么一帮人涌上来,七嘴八舌,滕良文一时也记不得许多,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看起来足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名叫成洛平,他说话时老是不停眨眼睛,因此滕良文把他给记住了。 另一个却是个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叫武仕友,道谢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对滕良文的救命之恩很不以为然。 寒暄片刻,那老头成洛平振臂呼道:“今天就是报仇的日子了。这帮王八蛋囚禁我们,虐杀我们的亲朋好友,犯下累累罪行,咱们不把这里推平,怎么对得起那些屈死的冤魂!” 众人纷纷应和,都喊着叫着要报复。 他们这些人既然能够独立于各大组织之外,本事自然都不弱,以前哪曾受过这种气,此时得脱困境,想着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逃跑,而是报复。 成洛平倒有几分指挥才能,人面又广,便毫不客气地充当指挥,给众人分派任务。 分派完毕,除了那些留下照看孩子的,其余众人便好像出闸的猛虎般散去,杀气腾腾地直奔四方。 滕良文与牧侠被分到了一组,两人随着其他几个控镜士沿着楼梯向上扫dàng,所过之处,不分男女老少一概杀无赦。 滕良文方才大杀了那一阵,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此时不愿意动手杀那些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便散去借影取力,恢复普通样子,与牧侠跟在后面不再出手,任由其他控镜士发泄。 他们一路杀上来,除了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员和士兵外,竟是一个控镜士都没有看到。 滕良文不禁心中疑惑,这研究中心显然是极重要的地方,可看起来守备力量竟是极为薄弱,简直就不合常理。 疑惑间,众人杀至顶楼,自楼门转上露台,便听四下里bào响连连,喊杀声不绝于耳,此时夜色正深,但四下闪亮的光华竟将半个夜空都映得通亮! 众人站在露台边缘向下张望,这才发觉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幢十层房子的楼顶。 所处的楼房四周稀疏散布着几幢高矮不一的房子,房舍间有无数人影跑动厮杀,赫然是一副激战正酣的场面。 这还是滕良文头一次看到控镜士之间的大规模战斗。 进攻者都穿着迷彩服,动作敏捷,配合协调,俨然是一支久经训练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士兵手中空空,只戴着闪亮如镜的手套与护腕。 他们三人成一个战斗小组,战斗中,一个形成巨大的圆形光盾抵挡敌人攻击,一个shè出道道细线侦查扫瞄,剩下一个则根据侦查者确定的目标,放出镭shè光束进行攻击。 而防守者一方穿着普通的黑色西服,也是三人一组,战斗方式一模一样。 滕良文看得清楚,知道这些人用的都是控光类的鉴灵。 他听訾宣介绍过,在诸鉴灵之间,以控系和借系的鉴灵数量最普遍,而这两种鉴灵中,又以控光类的鉴灵和借影还原类的鉴灵最多,所以各大控镜士组织建立的精锐控镜士部队,多数都是装备这两类鉴灵。 施放光盾的,无疑就是和光同尘,这种鉴灵叶静柔也有一个;放出细线侦查的,是阳光普照,具有锁定目标的能力;放出光束攻击的,则是光辉之剑。 这三种鉴灵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即使是经过长久修炼也升不了级,倒是很适合大规模装备军队。 而借影还原显然可以给军医装备上。 此时战斗已经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守卫一方节节败退,死伤狼藉。 片刻后,守卫一方的部队彻底崩溃,进攻部队在震耳yù聋的高呼声中,如同潮水般涌进各个楼房。 第五章风云动 众人在楼顶观望片刻,见战事结束,便急急忙忙下楼。 滕良文和牧侠依然落在最后。 堪堪走到楼门前,滕良文忽地心有所感,与牧侠不约而同地扭头瞧去,却见一人不知何时站在露台中央,正是叶静柔! 她双手chā在大衣兜里,歪着头瞅着滕良文,眉头皱得紧紧的,显得很不满意,看到两人转过头,便淡淡道:“滕良文,难道你老老实实的待一会就这么难吗? “我只是出去一会,你就跑出来闲逛!再有下次的话,不要指望我会再来找你了。” 滕良文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摸着头嘿嘿一笑,正打算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叶静柔抢先摆手道:“我们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说着向楼下看了一眼,道:“我不想跟猎鉴盟的部队碰面。” 牧侠看看滕良文,又瞅瞅叶静柔,忽地笑道:“乌鸦嘴,你也有关心人的时候啊,看不出,真是看不出。不过,你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嘛。” 叶静柔却不再说话,走上前,一手拉住滕良文。 滕良文便觉得好像被电流电到了一般,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掌心流到心脏,心脏大力地跳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两个大字 情爱。 他吓了一跳,心神震动,所有异象消失。 叶静柔看着面露愕然的滕良文问:“怎么了?” “没事。”滕良文还以为是幻觉,连连摇头。 叶静柔面色古怪地看了看滕良文,另一手拉住牧侠,对着衣领道:“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话音未落,白光闪动间,三人已经回到宾馆。 房间中早已经有两个人,一个是林绪,还有一个是曾经见过一面的林萌萌,这次回来依然是靠着林萌萌的天地一瞬。 实际上,那个隐鉴组的鉴灵研究中心依然设在钢城,而且是在钢城最繁华的商业区里。 那个炼钢厂实际上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这次猎鉴盟能够成功端掉这个真正的研究中心,还多亏了滕良文。 叶静柔离开医院前,在滕良文身上留下了标记。 当她回到医院发现滕良文已经离开,又得知刘铭有离奇被杀,立刻通过标记追索滕良文。 而佐君和伊贺把他送到鉴灵研究中心的结果就是,让叶静柔通过滕良文,掌握了鉴灵研究中心的位置。 鉴灵研究中心是隐鉴组在西北最重要的据点,戒备森严,实力雄厚,叶静柔没有把握依靠自己的力量攻陷,不得不召回仍在雅士多古城做研究的林绪,透过他把消息传递给猎鉴盟。 猎鉴盟一接到消息后,立刻派出最精锐的镜控部队进攻,依靠强大的实力成功攻陷。 只是叶静柔没料到,滕良文居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脱困,而且在研究中心内大杀四方。 那个被滕良文一击杀死的中年人,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是隐鉴组中数得上的高手,在官方高手排行榜上排名第六十四位,人称驭兽师的博明翰。 他这一死,使整个防卫部队都失去了指挥,只能各自为战,使得猎鉴盟的部队能轻而易举地攻克研究中心。 林绪似乎不怎么愿意和滕良文同在一个屋檐下,见三人平安回到宾馆,便立刻与林萌萌返回雅士多古城,继续他未完成的研究工作。 滕良文洗去身上的模糊血ròu,回到房间,这才对叶静柔和牧侠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叶静柔听完,沉默许久,然后把滕良文赶回房间睡觉去,自己则和牧侠同睡一间房。 一夜好睡,待到睁眼时已经是天光大亮,滕良文发了会呆,翻身想要坐起来,一回头却看到叶静柔正坐在床边,手撑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那个……早啊。”滕良文笨拙地打了个招呼。 “不早了,已经快八点了。”叶静柔站起来:“起来收拾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赖在床上了。 “我已经安排拥有借影还原的控镜士来帮你治疗,治疗结束之后,我们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下午……”刚刚说到这里,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房间内接听,而是走了出去。 滕良文翻身下床,到厕所草草擦了把脸,走出来看到床头小桌上放着份档案,封皮上没有任何标示。 他顺手拿起来一翻,第一页第一行便是醒目的大标题“钢城调查及行动的总结报告”,下方署名正是何正春。 这份报告中,详细提及了何正春此时来钢城的所有调查活动。 原来,何正春正是接受了镜联会的委派任务才来到钢城的。 做为历史还原的拥有者,他虽然不求上进,但无可否认在调查追踪上具有极大的价值,所以他除了缩在春城当警察局长外,还在镜联会的黄金大陆分部担任追缉组调查科主任。当然这与林家的推荐也有很大关系。 这次调查,源于半年前,在新白银大陆清教帝国发生的一起银行劫案。 一个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吸dú者,在光天化日之下走进银行,抢走近三亿元,随后又与闻讯赶来的员警发生大规模火拼,造成警方大量伤亡后,从容逃离现场。 根据当时的监控录相显示,劫犯赤手空拳,但却好像具有魔法般,可以将玻璃制品变成各种活动的动物。 他走进银行后,将钢化玻璃变成数个持qiāng保安,甚至在打劫成功后,还用玻璃变出一只马来驮钱袋。 当警方到来,全神贯注的防备银行里的劫匪时,车上的玻璃却突然变成了大群的玻璃蜂,对警方展开疯狂进攻。 实际上,警方的伤亡都是在混乱中,因为武器走火而造成的。当警方陷入一团混乱后,劫匪从容离去。 经过新白银大陆镜联会分部派人鉴定,劫匪用的正是控系傀儡类鉴灵,这种可以控制玻璃傀儡的鉴灵尚是第一次出现,初步判断是利用玻璃中映下的动物影像来拟形,所以被命名为塑形控璃。 自从镜联会成立以后,控镜士组织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依旧,但像这种个人利用灵鉴能力犯罪的事情已经鲜有发生,而这种光天化日当着无数普通人展示控镜士能力的行为,更是犯了大忌。 即使是像融辛那样几乎可以逆天的强者,都要被轰杀,更何况这个一看就是初阶的吸dú者? 镜联会新白银大陆分部、新白银大陆的各大控镜士组织都纷纷行动起来,不到半天就把那个家伙给挖了出来,还顺便掀了新白银大陆最大的贩dú集团。 虽然吸dú者的灵鉴是偷来的,但以此为切入点,追缉组顺藤摸瓜找到原本的拥有者,并追查到凯西里的地下黑市,找到了出售灵鉴的窝。 凯西里是位于白银大陆西北部的一个小国,紧挨着白银大陆第一大国莫兰西,人口稀少,多山少水,既没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也没有优美的风景。 但该国却是举世闻名的地下黑市jiāo易中心,被称为黑暗世界的购物超市,号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当然前提是你有钱。 那些独立于各大组织外的控镜士多数没有资格参加鉴博会,这个黑暗超市就成了他们jiāo流的中心与渠道,购买各自所需的灵鉴。而无形中,这些参与黑市jiāo易的控镜士,又成了黑市的保护伞。 每当鉴博会召开之后,位于凯西里首都洛树城的地下黑市也会热闹起来,包括一些大型组织在内的各个团体,为了谋取暴利以及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云集此地,有时候这里展出的灵鉴数量品种,甚至还要超过鉴博会。 对于这个半公开的黑市,无论是名义上维护世界治安的员警,还是暗中打击控镜士犯罪活动的镜联会追缉组,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所有秩序全由那些地下帮会维持。 虽然在黑市出售灵鉴已经是默认的合法行为,但灵鉴只能在控镜士之间jiāo流,不可以出售给从未接触过鉴灵的普通人。 在凯西里调查的所有线索都指明,流出的鉴灵来自于钢城。 何正春来钢城调查时,手头并没有太有价值的线索,却想不到因为郑林的案子而意外捉到了刘铭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当刘铭有被送上救护车时,还没等到抵达医院,就已经先接受了猎鉴盟行动组的调查。所以当得到刘铭有被捕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杀人灭口的佐君实际上已经晚了一步。 猎鉴盟行动组是与何正春一同来到钢城的,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协助何正春行动。 对于刘铭有的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这种控镜士犯案,行动组与何正春照例是要过问的。 控镜士的询问调查没有那么麻烦,直接由心灵之窗的拥有者读取被调查人的思想即可。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对刘铭有的调查,却得到了一个大惊喜。 刘铭有竟是隐鉴组在钢城试验基地的科研人员之一,研究方向就是制造鉴灵。 从刘铭有这里得知,隐鉴组已经掌握了一定的鉴灵制造技术,如今在制造傀儡类鉴灵方面甚至已经技术成熟。 而那个出售鉴灵的人,也正是刘铭有。只不过他这一举动却与隐鉴组无关,而纯粹是为了谋利的私人活动。 刘铭有一方面试验灵鉴,另一方面则利用工作之便,将试验基地里制造完成的鉴灵,以失败次品为借口私自藏匿,并出售谋利。 但就在几天前,他因为在制造完成的数面灵鉴上磨刻自己的署名,而被实验基地驱逐,目前正在家中等待隐鉴组总部对他的惩罚和新安排。 获得这一消息后,行动组喜出望外,在请示总部后,动用最精锐的镜控部队,当夜发动总攻,一举拿下了炼钢厂基地。 只不过这一行动实际上是白忙一场,该基地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当然,事情最后并没有就此结束,接到林绪的情报后,猎鉴盟部队再次出击,一举端掉了真正的研究中心,并且获取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这份资料详细记载了全部过程,倒解决了滕良文心头的不少疑问。 他在看的时候,注意到这份资料是影印本,想来是叶静柔通过什么渠道盗版出来的。 滕良文正翻看着资料,叶静柔推门而入,沉声道:“计画有变,所有安排取消,我们马上前往梦都。” 梦都,是梦幻都市的简称。 这座年轻的城市位于新白银大陆的东南海岸,至今建市不过二百多年。 但是它已经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人口近两千万,是新白银大陆最大的工商业城市和最大海港,也是全国最大的jiāo通枢纽、财政金融中心。镜联会总部以及各下属机构都设在这里。 数百年前,一批在白银大陆权利斗争中失败的控镜士,被流放到新白银大陆。 当年他们第一次踏上新白银大陆的那片荒凉海滩,正是如今这座举世最繁华的大都市。 新白银大陆原本被本地土人称为恩赐大地,但如今当年统治这片土地的土著已经被后来的殖民者屠杀殆尽,占据主导统治地位的,则是从白银大陆来的移民,所以自然就变成了他们口中的新白银大陆。 叶静柔在钢城包了一架客机直飞梦都。牧侠并没有和他们共乘同一架飞机,虽然她也会前来参加鉴博会,但她在钢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会晚一点动身。 叶静柔突然放下所有事情赶赴梦都,也是不得已的事。 钢城一夜冲突,猎鉴盟大举动手,目标可不仅仅是那个研究中心。既然动手的后果可能是全面开战,那以猎鉴盟的气魄,自然就要干一票大的。 那一夜,猎鉴盟各地行动组同时动手,将手头掌握的隐鉴组据点全部挑翻。 每个知情的人都以为,隐鉴组在得到消息后会宣布开战。 猎鉴盟更是在动手的同时,便调动军队进入最高级别戒严状态,只待隐鉴组宣战或是做出报复举动,便立刻挥军出海,攻下隐鉴组在沿海岛国东兰的总部,彻底摧毁这个在他们卧榻之侧虎视眈眈的敌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隐鉴组却在事情发生的一个小时之后,便通过梦都参加鉴博会的代表公开发布了一条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鉴灵制造技术,愿意接受一切需要鉴灵的机构、组织和个人订做,并且在适当时机将这一技术公之于众,让全体控镜士共用。 这一招看似在猎鉴盟强力打击下的示弱,实际上却是极为厉害。 就整体实力而言,隐鉴组要较猎鉴盟逊色许多,只不过多年来猎鉴盟一直苦心经营黄金大陆霸权,对沿海岛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往常双方之间的小冲突,隐鉴组总是采取克制退缩态度,才使得他们能在猎鉴盟眼皮底下发展壮大起来。 这回猎鉴盟大动干戈,固然是为了得到鉴灵制造技术,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趁机扫平隐鉴组的念头。 如果隐鉴组真要宣战或报复的话,那么便正中猎鉴盟下怀,挥军直入毫无顾忌。 可隐鉴组不但不宣战,反而把自己拥有鉴灵制造技术的事情公之于众,猎鉴盟的开战准备便统统落空。 而且这样一来,再想要进攻隐鉴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世界上强大的控镜士组织可不只他们一家,而这鉴灵技术却是人人都想得到。 在隐鉴组发布消息之后,举世轰动,各大控镜士组织的领导纷纷在第一时间赶赴梦都,同时,各大控镜士组织的镜控部队全部暗中动员,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叶静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了姬小馨的通报电话。 八个小时之后,飞机在梦都海岸机场降落。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机场上车辆往来,荷qiāng实弹的军警遍布,似乎已经戒严。 滕良文手上搭着自己和叶静柔两人的大衣,跟在叶静柔身后,走出舷梯。 此时黄金大陆连苦寒的春城都已经是春回大地,但隔了小半个星球的梦都却依旧是冬季。 因为地处海岸的关系,空气潮湿yīn冷,寒意直入骨髓。 寒气迎面扑来,滕良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头张望,只见三辆豪华房车正驶过来。 车队在舷梯前方停下,前后两辆房车上跳下六对黑西装大汉,最后才见姬小馨从中间那辆房车上下来,向着飞机使劲挥了挥手。 叶静柔摆手回应,这才施施然走下舷梯,滕良文捧着大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那情形真好像女王身后的跟班。 在不远处的另一条跑道上,一架标着金色雄鹰徽章的客机正挟着巨大呼啸声徐徐降落。 在那跑道的尽头,数十辆轿车已经等待多时。 “那是暗影兵团的专机。”叶静柔回望一眼,边走边道:“做为世界上最大的控镜士组织,暗影兵团中,只有七人有资格乘坐带有兵团徽章的专机出行。 “你看到那只金鹰的脖子上挂了个镰刀吗?那是暗影兵团七大首领之一的诺瓦雷茨的标志,他有个外号叫灵魂收割者,是暗影兵团镜控部队自由骑士军司令,为人强硬冷酷,是暗影兵团实权人物之一。” 滕良文问:“灵魂收割者?这个外号与他的鉴灵有关吗?” 叶静柔道:“根据情报显示,他的主鉴灵应该是死神镰刀,控影成刀,杀人无形。不过,对他的辅鉴灵却没有任何情报。” 主鉴灵固然是控镜士作战的主要力量,但辅鉴灵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往往在战斗中可以起到奇兵的决定xìng作用。 滕良文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来,忍不住问:“那你有外号吗?是什么?” 叶静柔道:“有。”她忽地回头冲着滕良文一笑:“叫黄泉摆渡者。” 滕良文呆了一呆,忽然明白叶静柔那一笑中的涵义了。 在黄金大陆神话中,死者需要乘船渡过黄泉之河,才能抵达亡者之国等候转世,在黄泉之河上摆渡接送死者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神,称为黄泉摆渡者。 在传说中,这位女神除了有着可以与美神相媲美的容貌外,还有个人人皆知的特点 她克夫!任何一个娶了她的神都不得好死。 以滕良文目前跟叶静柔的关系,可以说就是即将不得好死的那位了。 两人走下舷梯,姬小馨抢先迎了上来,热情地抱住叶静柔:“姐,一路上还好吧?” “还好。”叶静柔边说,边温柔地摸了摸姬小馨的头发,脸上现出一丝浅笑,亲近而温柔。 姬小馨也不多话,拉着叶静柔就往车上走,跟在后面的滕良文却被她忽视了。 滕良文没在意这点,他只是有些感到奇怪,他见到姬小馨后,竟然没有产生那种兽xìng的冲动! 自从离开圣山后,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事实上,现在除了面对叶静柔外,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心。 滕良文正琢磨着心事,忽然间背上升起一种刺痛感,仿佛无数小针缓缓钻进皮肤。他微一皱眉,猛然回首。 此时,暗影兵团的专机已经在跑道上停稳,舱门大开,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的老人正站在舷梯顶端昂首眺望。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那老人的模样,但滕良文却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到自己身上,那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双方的视线撞在一处,滕良文便觉得眼睛一胀一黑,竟有种被强烈阳光灼伤的感觉。 他眯起眼睛毫不示弱地回望老人,但那老人却已经扭过头去,缓缓走下舷梯。 “喂,笨蛋,发什么呆,快点上车!” 姬小馨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滕良文扭头瞧去,却见所有人都已经登上了车子,只有他一个还站在车外,姬小馨正站在车旁瞪着他,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第六章另一种生活 “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黑袍老人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向舷梯走下。 从外表上来看,他足有九十多岁,满脸的皱纹与老人斑,胡子又长又白,但头发却已经掉光了,一个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就是暗影兵团的七大首领之一,有着灵魂收割者称呼的诺瓦雷茨。 实际上,他今年不过四十七岁,但主鉴灵死神镰刀所带来的代价,却让他比常人的衰老速度要快上两倍。 紧跟在诺瓦雷茨身后的,是个戴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西装笔挺,头发油光可鉴,手中提着公事包,标准的小官僚打扮。 听到老人的低声询问,他赶紧上前一步,半弯着身子道:“他就是滕良文,今年风头最强的新晋控镜士,镜联周刊已经把他选为今年十大新人之一。” 诺瓦雷茨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走下舷梯。 等候多时的众人纷纷拥上前去,为首的矮瘦中年人谦卑地对着诺瓦雷茨一躬身道:“议长,一路辛苦了。”他正是这世界第一大都市的市长提莫西米。 诺瓦雷茨除了是暗影兵团的首领外,还有一个公开的身分新白银共和国国家议会的议长。 在白银大陆、黄金大陆和黑铁大陆上,因为各种历史原因,各控镜士组织不约而同地隐藏在国家机器后方,暗中统治。 但新白银大陆仅有的一个国家新白银共和国,却是当年那些被流放的控镜士建立,所以他们一直把统治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整个国家所有高层官僚都无一例外是暗影兵团的重要成员。 暗影兵团的首席执政官、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解析法圣卡笛尔,也正是新白银共和国的总统。只不过普通民众并不知道统治者暗中的身分罢了。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诺瓦雷茨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目前局势尚平稳,并没有任何异动。猎鉴盟针对隐鉴组的军事打击,已经在隐鉴组宣布消息后停止。 “圣骑士团、猎鉴盟、幻教的主要负责人物都已经先后抵达,散人控镜士中的十大高手也有五人出现…… “据情报显示,各组织所属的镜控部队都已经完成动员。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可以肯定三到四支精锐部队已经潜入梦都。 “目前我们的部队已经进驻梦都,可以保证在任何突发事情下,第一时间控制整个城市。” 诺瓦雷茨点了点头,显得极是满意。 虽然暗影兵团对于鉴灵制造技术也很感兴趣,但当务之急却是保证大会的顺利平稳进行。他这个强硬派代表被派遣到梦都坐镇,就是表明暗影兵团的立场。 看到诺瓦雷茨的样子,一直半躬着身体,跟在后面的提莫西米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议长,宴会是否还要照常举行?需不需要挪到大会之后?” 按照惯例,鉴博会主办地的控镜士组织都会在大会正式开幕前举办宴会,款待出席此次宴会的各大组织以及那些声名显赫的高手。 但考虑到现在各大组织剑拔弩张的情况,尤其是隐鉴组和猎鉴盟已经形成了开战的态势,如果这时把各方势力混到一处参加宴会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提莫西米想把宴会安排到大会闭幕之后,以保证大会顺利进行。 诺瓦雷茨道:“如期举行!” 他声音中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味道,那传说中的死神镰刀似乎已经高高举起,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提莫西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头垂得更低了。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向城市另一端,目的地是梦都的第八区。 第八区是高级住宅区,以房价高昂闻名于世,能在这里拥有一间跟电话亭差不多大小房子的人,身家也在千万以上。 汽车在这个别墅与高楼jiāo错的区域内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驶进一个大宅邸的中庭。 “这是什么宾馆?” 滕良文并不了解这些,傻乎乎地探头向外张望,看到眼前那幢装饰典雅的楼房,心里揣测住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里一晚得要多少钱。 “你很土耶!这不是宾馆!”姬小馨不知为什么,就是看着滕良文不顺眼,以前不熟时她还会掩饰一下这种情绪,但现在看过来的目光中,却已经毫不客气地流露出那种“你很讨人嫌”的意思。 “这里都是属于我姐的。” 滕良文被吓得一呆,回头看了看表情平静的叶静柔,突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 进入一楼,滕良文看到会客厅里坐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全都衣着华贵,显得身家不凡。他们的表情既兴奋又紧张,以至于虽然坐在沙发上,但仍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你的房间在三楼,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有个酒会,你跟我去参加。”叶静柔抬了抬手,旁边便走来一个男仆上前接过滕良文手中的行李箱与大衣,领着滕良文进入房间。 待男仆离去,滕良文放下行李箱,在房间中无聊地转了一圈,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子推开。 带着泥土与青草芬芳的微风迎面吹来,让他有种站在野外的错觉。 窗外对着的是面积堪比足球场的绿地,这在寸土寸金的梦都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叶静柔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难道是靠算命?”滕良文觉得挺不可思议。 正思忖间,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自草地上一闪而过。 那人影速度好快,眨眼工夫就横过整个草地,跳出了围墙。 “光天化日之下就闹贼?” 滕良文大感好奇,从窗口跳出去,施展出借影潜行,将身子隐在yīn影中,向着那人追去。 他此时内功大成,又身具六镜合一,已经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提气奔行当真疾如飞鸟一般,不多时就追上那人。 那是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学生制服,还背个书包,一副刚刚放学的样子。 这少年奔行的身影有些模糊,落到地上连半个脚印都没有,跳起时也不是很高,但却可以随风飘飞出很远,仿佛是没有重量一般。 他显然不能像滕良文那样遮掩身形,虽然速度奇快,却也只能选择偏僻的街巷和后院。 滕良文已经看出来了,这少年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叶静柔的住处,而不是特意前去做贼。 不过,他此时无事,既然出来了,便不愿意就这么回去睡大头觉,索xìng一路跟下来,打算看看这个少年想要做什么。 少年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停下脚步,整了整衣服,把背包拿下来拎在手中,这才从巷口拐了出去。 往巷口左侧一拐,便是一家舞厅,几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青年男女正站在门口笑闹,见到少年过来,其中一个鼻子上穿了个鼻环的女孩儿便笑道:“阿尔,今天怎么来晚了?” “被斯莱特先生留住了,他还要打电话给我父亲。”少年阿尔有点垂头丧气,看起来跟普通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一个脸上纹着条蛇样斑纹的男孩拍着阿尔道:“这算什么?赫曼夫人三天两头就往我家里打电话。” 另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儿便笑道:“你怎么能跟阿尔比?阿尔可是好学生呢。” 这句话引起周围几个人的一阵哄笑,显然对“好学生”这个词很不以为然。 阿尔略显羞涩地笑了笑,应付了几句后便走进舞厅,没人注意到他的影子不正常地晃动了一下。 这个舞厅显然是这些中学生玩乐的地方,以滕良文的年纪,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话,实在是太过显眼,滕良文索xìng把自己隐在阿尔的影子中,借着他的掩护进入舞厅。 刺耳的重金属音乐震得整个空间都嗡嗡颤动不休,光影晃动,穿着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们伴着音乐的节奏大力摇摆尖叫着。 而在黑暗的角落里,更多的则在嗑yào、酗酒! 阿尔的气质显然与这种场所格格不入。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乖学生的样子,进入这种场所,很容易会成为那些不良少年欺负的对象。 不过,当他穿过大厅时,并没有人去招惹他,那些流里流气的家伙甚至还下意识地向旁躲开,以避免跟他接触。 这倒让滕良文省了很多麻烦,能够轻松地跟着他前进。 阿尔径直穿过大厅,走进角落的一个侧门,那门旁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显然是看场的保安。 侧门后是条走道,两侧共开着八个门。 房间内隐约传来令人血脉贲张的yín靡叫声。 阿尔在左侧第三个门停下,有节奏的拍了拍,在外面强烈的音乐杂讯下,他拍门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但门却打开了。 狭小的房间中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 当门重新关上时,噪音立刻被隔绝在外,整个房间中变得一片宁静。 房间中已经有了四个人,两女两男,年纪都与阿尔相仿,开门的男孩儿看起来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茶几上摆放着果汁、啤酒和开了封的小袋yáo tóu wán。不过,只有果汁被动过了。 等到阿尔坐下后,那个开门的大男孩儿拍了拍手,道:“好了,准备开始吧。妮娜,检查一下。” 一个有着一头浅蓝色长卷发的女孩端着果汁杯站起来,浅浅的光芒从杯壁shè出,像个探照灯般扫遍整个房间。 不过,这番检查并没能把躲在yīn影中的滕良文抓出来,他已经从阿尔的影子里转移出来,把自己藏在沙发的yīn影中。 “佛莱克,没有问题!”妮娜最后得出结论。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轻松下来,他们将茶几上的物品都放到地上,大男孩儿佛莱克掏出一张图纸铺在上面。 那是一张楼宇平面图,涂着线条箭头,几个位置被打上了红叉,而正中央则用蓝笔划了个大圈。 “我和温蒂昨天去现场进行了探查。”佛莱克说着,看了一眼那个脸上有些雀斑的红发女孩儿,这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分配一下任务,莫斯……”那个始终默不作声的男孩儿应声站了起来。 滕良文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已经搞清楚了。 这几个少年控镜士正在策划一场窃案,目标为银行金库! 从佛莱克井井有条的分配任务、安排人员以及周围几人泰然自若的神情来看,他们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他们在做完详细而且周密的盗窃计画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 让滕良文吃惊的是,这几人在学校里显然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领头的佛莱克更是刚刚考上了新白银共和国最著名的佛拉斯法学院! 滕良文简直不能理解,这帮小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品学兼优,又是控镜士,无论往哪个方向发展,都有不错的前途,为什么要选择抢劫? 难道觉得犯罪比较酷? 还是纯粹为了寻找刺激? 既然碰上了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训一下这几个误入歧途的小家伙,阻止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当他决定现身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进入了房间! 事实上,房门紧闭,房中也没有多出任何人。 可滕良文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而且那人就站在门旁,静静看着几个少年,没有做任何举动。 滕良文立刻放弃了原来的决定,继续隐藏在yīn影中。 几个少年又聊了一阵,约定行动时间后,分批离去。 那个后进来的人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始终站在门旁。等到少年全部离开后,一个浅浅的人影在门旁浮现。 那是个衰弱的老人,拄着手杖,半躬着腰,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现身后,便对着滕良文所在的方向说:“请出来吧,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滕良文撤去yīn影的掩护,站在沙发后面,看着那老人,一语不发。 老人显得有些紧张,迟疑了片刻,道:“他们都还是些孩子,而且是有前途的好孩子。 “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我教的,你可以把我带回去jiāo差,但请你不要逮捕他们,那样会毁了他们的一生。” 滕良文摇了摇头:“我不是员警,只是碰巧路过。不过……他们这么做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你要是他们的长辈的话,不应该这样放纵他们。” 听到滕良文这么说,老人松了口气,苦笑道:“他们都是些好孩子,以前从来没有滥用过自己的能力,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啊…… “我的身体已经快要负担不了鉴灵代价了,他们想要筹钱为我买一个替换鉴灵。我也曾经阻止过他们,但只是让他们更小心地避开我罢了。 “我想,与其让他们在我的视线之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不如装作不知道,在暗中留意,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帮他们担代下来。” 滕良文不解地道:“你为什么不参加鉴博会?或是加入控镜士组织,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很容易弄到需要的替换鉴灵吧。” 老人看着滕良文淡淡笑道:“您是世家子弟吧,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世界上的各大组织都已经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培养机制,成员一般都可以自行培养。像我这种偶然间成为控镜士的人,除非能力特别突出,才会受到招揽。 “我叫李斯特,鉴灵能力只是很低级的曲光幻形,无法进化,被强光一照就会现形,所以不仅大组织看不上眼,小组织也不屑于理会,只能做一个散人。 “做为一个最低级的控镜士,我不知道如何减轻鉴灵代价,也没有资格参加鉴博会,我曾经苦苦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可以抵消代价的替换鉴灵。 “像我这种人,唯一能快速获得灵鉴的途径,只有凯西里黑市。但那里的灵鉴价格实在是太高了,远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承担起的。 “这些孩子都是无意间成为控镜士的,能力都很普通,没有受到各大组织的招揽。我尽自己的能力给予他们一些指点。他们视我为老师,希望能够帮助我挺过这场危机。 “像我这样的控镜士还有很多,他们的生活甚至比常人还艰难。” 听着李斯特的述话,滕良文一时默然。 他忽地回想起自己刚成为控镜士时遇到的曲方忠,那个为了寻找鉴灵而近乎疯狂的人。 控镜士的世界也如同普通人的世界一般,是个金字塔结构的社会。 而他无疑是幸运的,不仅获得的鉴灵是罕见的品种,而且成为控镜士之后,就一直跟在叶静柔身边,等于是直接站在这个金字塔的上层。 几次获得大量鉴灵的经历,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鉴灵可以很容易的获得,像曲方忠那样,为了一个鉴灵不惜杀人的行为实在是很可笑。 但他却忘记了一个事实。 他之所以能够参与到那些行动中,并且活着取得鉴灵,是因为有叶静柔和她所代表的势力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没有叶静柔,他不会有这些经历,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获得数量如此众多的鉴灵,甚至有可能连九转金丹法都没机会习得。 李斯特的话揭露了控镜士的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实际上是多数普通控镜士的真实写照。 他们没有获取鉴灵的有效途径,没有机会练习可以抵抗鉴灵代价的功法,鉴灵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任何好处,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这才是真正的控镜士! 听李斯特讲述完,滕良文叹了口气,问:“你需要的替换鉴灵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斯特的心突然急剧地跳动起来,他按捺住内心的紧张与激动,道:“是控系的和光同尘……” 想到让那些孩子不惜犯罪的鉴灵,居然是猎鉴盟镜控部队的标准配备,滕良文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在鉴灵研究中心获得的数十个鉴灵中,就有好几个和光同尘。 “我明天这个时间会再来这里。你需要的和光同尘我会给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情了。 “呃……你明天可以把那些孩子召集起来,我可以教他们一种方法,来抵抗鉴灵代价。当然,你也可以一起学习。” 听到滕良文这番话,老头热泪盈眶,差点当场跪下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jiāo代完之后,滕良文离开了舞厅。李斯特的反应让他想起了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从打分手后就再没联系过,也不知道她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滕良文想及至此,拿出手机拨通了戴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戴绮媛的父亲。听到滕良文的声音,戴家爸爸很是激动,话还没说,就先是一连气的道谢。 原来戴绮媛在修炼了九转金丹法后,身体健康了许多,已经可以像普通的孩子那样上学玩耍了。 滕良文仔细地询问了戴绮媛的练功情况,发觉自己这个小徒弟竟然是个练功天才,这段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把九转金丹法练到了第四转! 这可比他这个师父要快多了。要不是自己另有奇遇的话,现在甚至已经不如自己的徒弟了,这让滕良文很是汗颜。 当滕良文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怕麻烦,也不走正门,直接从窗户跳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滕良文便发现叶静柔正站在床边冷冷看着他:“我好像告诉过你,晚上有个酒会,不要……” 不等叶静柔把话说完,滕良文走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郑重地说道:“谢谢!” 叶静柔大概是被吓到了,半张着嘴巴,好一会才伸手试了试滕良文的额头,狐疑地说:“你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什么神经?” 第七章盛典风云排行榜 滕良文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叶静柔对他的想法很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上的控镜士有上百万,有一半以上都是处在李斯特这种境地,你能帮得了多少人?” 滕良文却道:“既然碰上了,能帮一下还是帮一下吧。” “滥好人。”叶静柔给滕良文抛出新的评语,转而道:“你如果要教他们九转金丹法的话,记得一定要收他们做徒弟!” 滕良文不解地问:“为什么?” 叶静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学来的这套功法,但有件事情你必须清楚,控镜士练习功法必须有师承,否则会被怀疑窃取其他组织不外传的功法。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因为跟在我身边,所以才没有人问。而他们就不一样了。不要以为他们是没组织要的控镜士,就没有人理会了。 “实际上,各大组织都严密监控着各自势力范围内的控镜士。我敢说,那几个孩子进行盗窃的事情,暗影兵团的情报部门绝对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他们的行为没有违反‘不得在普通人面前显露鉴灵能力’ 这条禁令,而且以前犯的案子肯定并不是很大,所以暗影兵团才没有理会。 “如果这次他们盗窃成功的话,用不了半天,就会被暗影兵团的刑事员警部队给抓去。” 叶静柔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很明显是对滕良文至今也不肯告诉她,他是从哪学的九转金丹法表示不满。 滕良文唯一能做的就是装糊涂,因为他曾答应过,绝不把訾宣与鉴灵融合的事情说出去。 见时间已经不早,叶静柔不再多说,只是催促滕良文换衣服跟她去参加酒会。 这个酒会是由镜联会主办的,称为年度风云盛典。 在酒会上会公布新一届的各大排行榜,包括高手榜、青年高手榜、新人榜以及十大风云人物等等,除此之外,还有jiāo易情报等内容。 今年高手榜、青年榜和新人榜三榜同时更新,恰好是这三大排行榜设立六十周年,而且又恰逢鉴博会与酒会同在一地举办,所以镜联会很早就开始精心准备。虽然目前局势不稳,却依然按时召开。 滕良文因为大战融辛的关系,是今年新人榜上的红人,而叶静柔又是高手榜与青年榜的常客,所以两人都有收到请柬。 姬小馨和刘敖江反而没有收到请柬。 鉴博会举办地点每届都要更换,但年度风云盛典酒会,却始终都是在梦幻都市最大的酒店香巴拉举行。 当两人到达酒店时,距离酒会正式开始还差十几分钟,不过各大组织代表和各路高手新人大多都已经到达。 香巴拉顶层可容纳三千人的宴会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至极。 叶静柔挽着滕良文走出电梯时,立刻成为周围众人的焦点。各种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问候声不绝于耳。 滕良文从来没参加过这么高级的酒会,本就紧张得要死,现在又因为叶静柔的关系,走到哪都被一大堆人盯着看个没完。 这令他一时间只觉得脸皮僵硬,脑海中一片空白,两耳嗡嗡作响,甚至连走路都不会了,两条腿好像突然间生了锈般僵硬无比,机械地随着叶静柔向前走着。 两人经过的地方,问候之后便是一片窃窃私语。众人都指着滕良文相互询问。 “那男的是谁啊?” “没见过,你看他那副紧张样子,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哪冒出来的乡巴佬?怎么配当叶小姐的男伴?” “真是美女配野兽,鲜花chā到牛粪上了。” 这些低声议论叶静柔是听不到的,但滕良文内功大成,耳聪目明,虽然极度紧张,但依然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不禁苦笑,估计自己这一回的露面,只怕要成为男xìng公敌了。 “静柔小姐,好久不见了。” 随着这一声热情亲密的招呼,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这是个典型的白银大陆人,金发碧眼,身材高大。 他站在叶静柔面前,眼中毫不掩饰对叶静柔的爱慕,但举止从容,镇定有礼,登时就把滕良文给比了下去。 滕良文斜眼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家伙,心里大是不爽: “静柔小姐?他谁啊?叫得这么亲热干什么?” 叶静柔依然保持着那种礼貌但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颔首道: “菲尔德先生,好久不见了。” 菲尔德本来张开双臂想要给叶静柔一个拥抱的,但看叶静柔没动静,张开一半的双臂立刻拐了个弯抱在胸前,看了看滕良文,目光落在叶静柔挽着的那只手臂上,很是不善:“这位是……” “滕良文。”滕良文想了想,补充道:“我是叶小姐的部下。” “原来你就是滕良文啊。”菲尔德恍然地点了点头:“能跟着静柔,真是好福气啊。” 菲尔德说完,不再理会滕良文,转过来对叶静柔道:“静柔,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就算是天使在你面前也要自愧不如。” 叶静柔道:“谢谢。菲尔德先生,玛拉小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玛拉她……这几天不怎么舒服……”菲尔德似乎不想在叶静柔面前提这个玛拉,转而道:“对了,静柔,你明天有空吗?我今天上午刚托人带回些阿米尼亚的雪峰茶,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种……”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滕良文正暗自腹诽,一人突然从旁边跑出来,一把捉住他的手臂。 一股电流在掌心窜起,直入心头,脑海间忽然冒出两个大字:喜悦。 两字一闪而逝,仿若幻觉。 滕良文扭头一看,抓住他的却是金权权。 金权权穿了身素白礼服,雅洁大方,虽然比不上叶静柔的绝代风华,但却别有一股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她身后跟着个小山般的壮汉,满身的肌ròu块在衣服底下清晰凸现,即使是穿着礼服,也是像打手多过像宾客。他憨憨地笑着,目光一直跟在金权权身上,充满了长兄般的慈爱。 “滕哥哥,你今天可真帅啊。”金权权上下打量了滕良文一番,啧啧称赞不已:“这套礼服是在比桑那家店订作的吧,真是合身呢。” 滕良文摸着头嘿嘿直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这套礼服是叶静柔拿给他的,他原先以为是别人的衣服暂时借来穿穿的,现在听金权权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叶静柔专门订做的? 怪不得这么合身。” “过来,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金权权不等滕良文说话,就拉着他往一旁走,边走边低声说:“滕哥哥,你这电灯泡当得太耀眼了。” “什么?”滕良文没反应过来。 金权权道:“那个菲尔德是暗影兵团三号首领斯里兰的独子,他追求叶姐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看到人家过来,还不赶快闪人?” 滕良文呆了一呆,回头瞧了瞧满面春风的菲尔德,仿佛看到他头顶上冒出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情敌”! 金权权把滕良文拉到一群人旁边,献宝似地叫道:“各位,这就是滕良文。” 这六、七个人年纪都与滕良文相仿,正聚在一处聊得热闹,听到金权权介绍,立时聚上来,把滕良文围在中间,好像看宝一样,打量个不停。 金权权笑嘻嘻地给滕良文介绍道:“这是李思蓉、吴宇南、刘蓓、摩柯,这是……” 这几个人都是金权权的死党。 有的是无组织的散人,有的是世家弟子,有的是黑铁大陆的,有的是白银大陆的,当真是什么身分都有。 那个紧跟在金权权身后的壮汉叫巴特尔,是金权权的远房亲戚,虽然比金权权大五岁,但按辈分却得叫她一声姑nǎinǎi。 “权权,你的眼光不错嘛……”李思蓉挽着金权权调笑道:“不过,我记得你一向喜欢白脸小帅哥那种类型。这个不太适合你的口味,不如让给我吧。” 李思蓉的长相一般,但谈笑举止间却别有股入骨的媚态,正是那种最容易撩拨起男人原始yù望的女人。 “不许跟我抢。”金权权掐了她一把:“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我现在就喜欢他这种,你要是敢跟我抢,看我怎么收拾你!” “滕大哥,你可是今年新人里面最抢眼的一个了,照我看,新人榜三甲必然有你的位置。” 说话的吴宇南长得白白胖胖,天生的破锣大嗓门,几句话间就已经开始跟滕良文称兄道弟了。 滕良文嘿嘿笑道:“我这排名再靠前也不算什么,只是借着融辛的光混上去的。” 长得干瘦却极为精神的摩柯拍着滕良文的肩膀道:“不管怎么说,能入选就是喜事,还能当叶大美人的部下,这可是双喜临门。 “老滕,等酒会结束请客吧。我现在可就有点饿了。” 他是黄金大陆第三大组织火尊教教长的亲传弟子,修的是苦行僧功法忘功,据说他目前已经修到了忘身的境界,最长可以半年不吃不喝,比冬眠的狗熊、乌龟还要强上许多。 大家年纪相当,共同话题多,xìng子也都开朗,不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混得极熟。 众人从各大排行榜说起,片刻工夫已经跑题到最新的网路游戏上面,正聊得热络的当口,滕良文背上突然被大力拍了一巴掌,牧侠爽朗的笑声随即响起:“小文!” 滕良文回头一看,却见一身桃红的牧侠正挽着个高瘦老者站在身后。 xìng感的低胸装把她的极品美胸惊心动魄地强调出来,丰腴修长的大腿自高开叉的裙摆中伸出,让人一望之下就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侠姐……” 没等滕良文开口叫人,周围的其他人已经先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牧侠笑咪咪地挥了挥手:“你们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在商量什么坏事儿呢?” 长了张娃娃脸的刘蓓跳了出来,拉着牧侠的手臂道:“我们是在帮权权把关呢。权权正准备追求滕大哥。” “你乱说什么,什么叫正准备追求?”金权权不满地叫了起来:“我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正在追求他!” 牧侠颇感奇怪地看滕良文一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指着身旁老者,道:“这是我师父。” 这老头皮肤糙黑,双手粗大,虽然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礼服,但怎么看都像是个刚从庄稼地里出来的老农。 “您就是炼成之王?” 四周响起一片讶异的低呼声,人人脸上都现出敬畏神情,即使是金权权这样胆大包天的,也不再嬉笑,换上一副庄重表情。 倒是滕良文无知者无畏,虽然已经猜到这老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却依然坦然自若。 牧侠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低声对老者道:“师父,他就是我说过的滕良文。” 老头本来一直微阖着双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听到牧侠这话,双目一张,陡然间精光四shè,直视滕良文双眼。 滕良文只觉得双目微热,泥丸宫中的zhēn rén元婴蓦地一跳,猛然间睁开双眼,直视过去,便看到这老头的泥丸宫中居然也盘膝坐着个小人,小人通体幽蓝,瞧样子正是迷你版的老头,同样瞪着眼睛紧紧盯着滕良文。 滕良文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老头居然也练成了元婴,不禁吃了一惊,还没等做出反应。那老头的元婴双眼一阖,滕良文便再看不到了。 “好,很好!”老头眼睛又变得半张半闭的样子,微微点头,语音却如金属撞击般坚硬刺耳。 老头一睁眼睛便挑得滕良文元婴现形,一闭眼睛就异象全无,这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是由他主导完成,滕良文心中惊诧,自知水准差得太远,听到老头称赞自己,便恭敬地道:“前辈过奖了。” 话还没说完,他忽地感觉到背上微微刺痛,便听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能让澹台先生称上一个好字,当真不容易。” 滕良文猛地回头,尚未看清说话的是什么人,先看到一对如玉石般晶亮透明的眸子正凝视着他,便觉一阵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一时感到呼吸似乎都不畅快了,紧接着运起九转金丹功,泥丸宫中的zhēn rén元婴也感受到压迫,赫然立起,周身六个鉴灵飞快转动不休,刹时间气势大盛,身上的礼服竟都微微鼓起。 但也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那双眼睛微微一转,黑白分明,异象全无。 滕良文这才看清,机场见过的那个老头正面带微笑地站在自己身后,主动伸出手道:“你好,年轻人,我叫诺瓦雷茨。” 这可是大人物! 滕良文可从来没跟这种人物打过jiāo道,一时手忙脚乱,赶紧主动握住诺瓦雷茨的手,道:“你好,诺瓦雷茨先生,我叫滕良文。” 虽然早就知道滕良文的名字,但诺瓦雷茨仍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哦,原来是滕先生,久仰大名。融辛能够伏法,还多亏了你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暗影兵团工作呢?” 这墙角挖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还没等滕良文回答,忽听有人道:“诺瓦雷茨先生,请不要打我部下的主意!”却是叶静柔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位菲尔德。 “滕先生有自己选择道路的权利。”诺瓦雷茨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的样子。 此时他们这一群人聚集了美女、高手,可以说是抢眼至极。周围的人不自觉得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看到诺瓦雷茨和叶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柔静静对立,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都暗自猜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道路已经选择好,不用再选了。”叶静柔挑了挑眉头,道:“他已经自愿跟我签了长期工作合约,合约未满期间不能跳槽!” “自愿?”滕良文撇了撇嘴,却也不好当众拆穿。 “那真是太可惜了。”诺瓦雷茨摇了摇头,却又道:“不过,滕先生,你要是想来我们暗影兵团工作的话,那违约金和法律程序的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解决。” 且不提诺瓦雷茨高手的身分,光是他身后的暗影兵团和新白银共和国,就足以让他说起话来是底气十足了。 这时要是再不表忠心的话,那就是傻瓜了。 滕良文上前一步,微笑道:“很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现在工作得很愉快,暂时不打算跳槽。”他说话的时候,悄悄握了下叶静柔的小手。 这个亲匿举动十分隐密,可却还是被人给看到了,那就是全部心思都在叶静柔身上的菲尔德。 “我认识静柔这么久了,都没敢碰过她的手。他居然敢握静柔的手!” 菲尔德哪里知道,别说是手了,叶静柔身上更私密的部分,滕良文都已经探索过了。 菲尔德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步打了个哈哈,道:“滕先生可是今年的红人,我也久仰大名了,刚才光顾着跟静柔说话,忘了招呼你,请别见怪。”说着伸出手。 “您太客气了……呃?” 滕良文一握到菲尔德的手,便感觉好像握到了烧红的老虎钳子,竟烫得整个手掌一阵刺痛。 “哪里……” 菲尔德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手指合拢,掌心间发出咯呼脆响,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废掉滕良文的右手。 他的主鉴灵能力是炼狱天使,可以将热能与力能随时转化。 他身上的备用镜里封存着最具bào发力量的火山bào发影像,为他提供源源不绝的力量。 因为融辛的事情,滕良文的主鉴灵是借影化实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了。 菲尔德相信,以自己的力量绝对可以在一瞬间把那只可恶的手掌捏碎并烫成焦炭! 这是对这个家伙敢握静柔手的惩罚! 可惜,这只是菲尔德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当他的手掌以最大力量握下去时,却握了个空!仿佛滕良文的手突然间就消失了。 菲尔德一愣,用眼角余光瞄去,只见滕良文虚握着的手掌化为一团虚影,罩在他握紧的拳头上面! “借影化虚?找死!”菲尔德心底微微冷笑,紧握的拳头变得通红。 借影化虚再怎么化,也还有虚影,而火山的最热温度连蒸汽也可以烤成干!他瞬间将全部力量转化为热度,整个手掌的温度提高到极点。 忽然间,菲尔德的手掌变得好像虚影般不真实,而映在地板中的手掌却变得清楚无比。 借影还原!滕良文利用借影还原把菲尔德的手掌还原到了加温前的状态! 站得最近的诺瓦雷茨与叶静柔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以往借影还原向来只是被用于急救治疗,像滕良文这样用于战斗中,却还是头一遭。 菲尔德两击不成,却还不肯放弃,正要再度出手,诺瓦雷茨突地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隔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以后滕先生若是有意,可以随时联系我。”他身后一个跟班立刻上前,双手奉上一张名片。 滕良文道了声谢,接过名片仔细收好。 诺瓦雷茨转身拉着菲尔德离开。 菲尔德极不甘心地低声道:“诺瓦叔叔,放开我,我非得教训一下这小子不可。” 诺瓦雷茨冷哼道:“没脑子!别忘了滕良文是叶静柔的部下。你当众教训他,叶静柔会很没面子。” 听诺瓦雷茨这么一说,菲尔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妥,呐呐道:“您没看到,他,他居然敢拉静柔的手……” “哦?”诺瓦雷茨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低声道:“你想教训他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回头把他引到暗处再好好收拾就是了,我会帮你的。” 菲尔德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是,还是叔叔想得周到。” 诺瓦雷茨安抚完菲尔德,转头对那个好像影子般跟在他身后的小官僚道:“去查查滕良文身上现在有多少鉴灵,还有,他练的是什么功法。把刚才的事情记下来,编入医护兵教程……” 第八章闹贼 “请各位来宾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坐,本次盛典马上就要正式开始。” 司仪的呼喊声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大厅。 聚在各处闲聊的佳宾们纷纷向着摆有自己名牌的餐桌走去。 滕良文正要跟上叶静柔,吴宇南突然拉了他一把,低声说:“滕大哥,你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关照小弟,价格方面不是问题,保证钱货当场两清。”说着把一张名片塞到滕良文手里,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滕良文瞧了瞧名片,却见上面标有“吴氏灵鉴jiāo易公司”的字样。他有些不解,等坐下之后,便把名片给叶静柔看。 叶静柔看过之后,一语不发地递给金权权。 金权权低声骂道:“死胖子,到哪都忘不了他家的那摊破烂生意。” 然后给滕良文解释道,“吴家是靠做灵鉴jiāo易起家的,在凯西里的黑市上名头极响。他的意思是,你以后要是弄到灵鉴不好出手的话,就转给他。” 牧侠探头过来凑热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笑道:“小文,吴家是有名的jiān商,收购价压得很低,你要真有不好出手的鉴灵,就直接给乌鸦嘴,让她帮你出手就是了。凭着叶家的实力,解决这点小事绝对没问题。” 滕良文这边跟三个大美女说笑,却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尤其是菲尔德,看得眼里冒火,牙关咬得咯崩崩直响,恨不得咬滕良文几口。他皱眉思忖了片刻,突然转头对身旁一人嘀咕了两句。 那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坐席。 大厅灯光忽地暗了下来,强烈的聚光灯集中在前台,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主持人面带微笑着大声道:“各位来宾,晚上好……” 举着托盘的女侍们好像穿花蝴蝶一般,将冰好的香槟酒上到各桌。 滕良文趁此机会转头四顾,见不远处的猎鉴盟的桌上,坐着六个人中有两个熟人,正是楚歌扬和刘甜。 此时楚歌扬正贴在刘甜耳边说着什么,把刘甜逗得捂嘴直笑。 主位上坐着的两个老人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台。这两人都是六十上下的年纪,穿着月白色的唐装,一个胖一个瘦,胖的那个眉眼弯弯却是个天生的笑脸,而瘦的那个正好相反,眉稍嘴角下垂,天生哭丧脸。 另外两个年轻人也是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出头,大落腮胡子,长长的头发扎成个马尾辫,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女的只有十四、五岁,长得粉嫩可爱,仿佛瓷娃娃一般,水灵灵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正好与滕良文投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滕良文友善地冲着那个小姑娘一笑,小姑娘却一吐小舌头,回敬了他一个可爱的鬼脸。 再往远处看,隔了一桌就是隐鉴组的位置,也坐了六个人,倒是没有熟人。 实际上隐鉴组中,他也只认识佐君和伊贺,想来这二位级别太低,不够格参加这种高级聚会。 隐鉴组与猎鉴盟现在正处于准战争状态,但双方此时同坐一个屋檐下,却都没有理会对方。 滕良文转圈看了一番,正要把目光收回来,眼角余光忽地扫过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心头一动,转头瞧去,只见近门的角落yīn影中,站着个身材魁梧的白胡老头,正冲着他微笑点头。 便在此时,大厅中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一错神,再定睛瞧去,角落里空空dàngdàng,哪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眼花了?” 滕良文心里纳闷,顺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把其中的香槟一口喝掉,听着掌声越发响亮,便扭头往台上瞧去。 一个矮瘦的中年人拿着个红信封,迈着方步走上前台,举起双手虚按了按。 待掌声稍歇,中年人拆开手中信封,扬声道:“现在,我很荣幸地向各位宣布今年的十大新人。”排行榜实际上都是排出前一百名的,但限于时间因素,只是当众宣布前十名。 滕良文转头问左侧的牧侠:“这是谁?” “沃特,去年的新人榜榜首。”牧侠解释道:“新人榜历来都由上届榜首揭晓,而青年高手榜和高手榜则由特约的神秘佳宾来宣布。” “第十名:格勒得,男,现年十九岁,白银大陆加lún共和国公民,获取鉴灵后加入圣骑士团,获得排名理由是……” 随着沃特的宣布,后方大萤幕上显出格勒得的全身像,以及现场镜头中男孩儿惊喜万分的表情。 此时滕良文突然感到肚子有些不对劲,发出叽哩咕噜的响声,不一会儿便刺痛起来。 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拍了拍叶静柔,示意自己要出去一下,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强自忍着走出大厅,这才放出一个响亮的大屁,一时臭气弥漫。 门侧站着的两个男侍被熏得直翻白眼,紧紧捂住鼻子,却不敢对滕良文怎么样。虽然他们也是控镜士,但身分可是没法跟滕良文这种坐上贵宾相提并论。 滕良文大感不好意思,向一个男侍问:“厕所在哪个方向?”短短一句话间,他又连着放了三个又臭又响的大屁。 “向前走,在第三个道口往左拐走到头,就能看到了。”该男侍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回答。 滕良文连谢都来不及道一声,迈步就往厕所跑,速度之快简直可以媲美奥运短跑选手。 进门,脱裤,坐下。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有如行云流水般绝无迟滞,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砰砰乱响,简直好像放bào竹一般。 滕良文长长出了口气,抹去头上冷汗,心中直道好险:“奇怪,今天没吃什么古怪东西,怎么会坏肚子?” 滕良文把这一天吃过的东西都仔细回想一遍,唯一不敢肯定没有问题的,只有刚刚喝的那一杯香槟,但想来这么大的聚会不可能提供劣质饮料吧。 但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清泄完毕,洗了手,从厕所里走出来,滕良文一眼便看到菲尔德正靠墙站在前方等着他。 看到滕良文出来,菲尔德冷笑道:“怎么样?滋味很好受吧!” “你给我下yào?” 滕良文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好歹也老大不小了,居然会用这种幼稚且下流的招法对付情敌。 “是又怎么样?下次我会直接下dúyào。 “我告诉你,别打静柔的主意。你算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也不瞧瞧你自己几斤几两……” 其实菲尔德也就说说,他自己也清楚,要真是下dúyào的话,不见得比泄yào有效。 泄yào有迷惑xìng,让人以为是坏肚子,可dúyào就不同了。 像滕良文这种内家高手一旦发觉中dú,肯定会立刻运功压制dúxìng,有借影还原这种鉴灵在,只要一时死不了,那就都能救活。 滕良文摇头道:“菲尔德先生,爱情这种东西讲究公平竞争的……” 其实他这么说是有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了。 他现在能得到叶静柔的身心,倒是托了妖镜诱惑之力的福。要不然,以叶静柔过往的经历以及对男人的心态,他现在也只能是个小跟班。 “竞争?好啊,我就跟你竞争!” 被妒火冲昏了头的菲尔德低吼一声,向着滕良文猛冲过去,举拳就打,拳到半途带起熊熊烈焰。 滕良文闪身躲过,这一拳砸到墙上无声无息,落拳处却开了个圆整的大洞,洞边一片高温烧灼过的焦黑痕迹。 菲尔德反手抓住墙洞往外一扯,刹那间十数块砖头飞出,带着破空尖啸直直砸向滕良文。 滕良文身形虚化,任那砖头透体而过,飘飘升起,倒踩着天花板向前疾奔,从菲尔德头顶上跑了过去。 “小子,有种你不要跑!”菲尔德吼叫着,拔腿急追。 滕良文对这种战斗毫无兴趣,他知道只要逃回大厅,菲尔德一定不敢追进去打。但落回地面,刚刚跑了几步,却见前方拐进一人,军装笔挺,挂着少校军衔。 滕良文一眼就认出,这人刚刚就坐在暗影兵团那桌上,以为这是菲尔德请来的帮手,当即先发制人,一拳轰向少校面门。 少校轻咦了一声,抬手搭在滕良文手腕上,轻轻一带,卸去这凶猛无匹的一拳,旋即一掌击向滕良文胸口。 滕良文格住这一掌,翻手成爪,抓向少校手腕。 少校也不后退,转掌反扣,啪的一声,双掌相jiāo。 滕良文后退一步,便觉得从手掌到胸口麻酥酥,“憎恶”两个大字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后面紧追的菲尔德大喜,忍不住叫道:“梅格,不要让他跑了。” 哪曾想听到他这么一喊,少校突然抽身后退,给滕良文让出条道来,低声道:“对不起。” 滕良文莫名其妙,也不好细问,拔腿就跑。 菲尔德此时已经追到滕良文身后,一拳打出,不想少校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 菲尔德的拳上烈焰熊熊,连墙壁都可以烧开个大洞,可少校手抓在上面却毫发未伤。 “梅格,你干什么?”菲尔德又惊又怒,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少校,只怕早就用拳头说话了。 少校淡淡道:“菲尔德,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瓦叔叔让我告诉你,不要胡闹。我们是地主,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兵团的面子上不好看。” 原来诺瓦雷茨注意到,滕良文出去不久菲尔德就跟了出去,猜到菲尔德等不及要找滕良文的晦气,便派少校来阻止。 菲尔德咬了咬牙,愤然放下了拳头。 滕良文自是不知这些曲折,急急忙忙往大厅方向跑,暗想:“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元婴速成的后遗症?” 经过最后一个道口时,他忽地看到一个黑影自走廊另一端闪过。 “是他?”滕良文心头一跳,赶忙跑过去,想要追上那黑影。 但拐了几个弯之后,那黑影却消失无踪。 滕良文放慢脚步,只见自己不知不觉间跑到一条走廊上,从距离环境来判断,应该是大厅的后台。 短廊尽头处有一扇安全门,两个保安分立门旁,看到滕良文走过来,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压根没看到他这么个大活人出现。 滕良文心中犯疑,小心翼翼地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手一拍,那人应手而倒,直挺挺砸进身后铁门中,半截身子消失在门后,半截身子却还在门外,仿佛被铁门夹成了两段一般。 滕良文伸手往铁门摸去,却摸了个空,他心里一动,迈步走了进去。 堪堪进门,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其势快捷无lún。 好在滕良文现在已经修成zhēn rén元婴,以元婴带动鉴灵,意到灵动,瞬间发动借影化虚。 一拳自他胸口击过,门后袭击者轻咦一声,变拳为抓,猛得向上抓去,竟然直逼向泥丸宫。 泥丸宫始终安稳盘坐的zhēn rén元婴似乎感到了危机,猛得跳起来,两个小拳头奋力砸下去,正中抓来的大手。 便听砰一声闷响,劲气四shè,滕良文只觉得眼前一黑,元婴险些脱体飞出。 修成赤子前,元婴若是脱体,那可是有去无回,只余消散一途。他心中骇然,退出铁门重整进攻,不想门后那人却低声叫了起来:“滕老弟?” 滕良文一听这声音,登时认出来人:“闻前辈?”他也不退了,站定身形,抬眼看去,果然见闻伯龙正笑嘻嘻站在房间中央,满身金光闪闪,正是将其主鉴灵五行幻化运至金刚形的状态。 五行幻化可以把身体转换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纯粹元素结构,最低等的是土石形,其次是木竹形、金刚形、烈火形、精水形。 到了精水形之后,再往上便是终极镜界随心所yù,可以在战斗中随意将身体转换成各个元素形态,威力无穷。 只是修炼困难,闻伯龙坐困圣山数千年,竟也只修到第三等的金刚形。使出来时,全身转化为精钢,坚硬无匹,称得上是金刚不坏之身。 闻伯龙捋着白胡子笑道:“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咱们才分开几天,你就已经修成zhēn rén,你小子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吧。 “咦,不对,不对,你这zhēn rén……”老头忽地两眼放光:“有古怪,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闻大哥,先办正经事!”一个声音从旁chā入,滕良文循声瞧去,却是与闻伯龙一同出来的梅莱雅。 闻伯龙摸着胡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没问题,让我来找一找。”双手捏了个剑诀,沉喝道:“嘟喇刹利嘛,咄!”随即闭上眼睛。 滕良文这才有空打量这间保险室。 这保险室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平方公尺,四壁严丝合缝,墙壁上立着的巨型保险钢柜,上面一个又一个小保险箱都是密码、指纹、眼纹、声音等多重保险锁。 “应该是酒店的贵重物品寄放室吧。” 滕良文转头见闻伯龙还没睁开眼睛,便问梅莱雅:“梅莱前辈,你们两位来这里干什么?” 梅莱雅明确回答道:“偷东西!” “我也看出来了!”滕良文不禁大汗,心里直犯嘀咕,却也知道梅莱对人情世故不了解,说话直来直去不会修饰,便又问:“你们要偷什么? 闻前辈找到自己门派弟子了吗?” “当天回去就找到了!”梅莱雅点头道:“不过已经败落了,连门内的一些重宝秘笈都遗失大半。 “闻大哥发了誓愿,要把失落的秘笈都找回来,重振明镜如水。” 滕良文有点明白过来了:“这里有闻前辈他们明镜如水派的秘笈?” 梅莱雅接口道:“是啊。闻大哥联络了其他门派的弟子,把带回去的鉴灵都归还各派,却从三水派那里得知,这次酒会上要拍卖一份明镜如水的秘笈,所以我们就来了。” 滕良文问:“就你们两个过来了?” 梅莱雅摇头道:“不是,有明镜如水的弟子跟着呢。我们毕竟不了解现在这个世界,路上总得有人照顾。 “不过他功夫不行,闻大哥没带他过来。” 两人正说着,闻伯龙突然睁开了眼睛,骂道:“妈了个羔子的,居然被人抢了先手!” 滕良文心里一跳,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急忙问,“闻前辈,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是误传,这里根本就没有你们门派的秘笈?” 闻伯龙顿足道:“那五行谱上带有我们明镜如水的独特标志。只要使出独门追索法,就可以找到镜谱的位置。 “我已经感应到了标志的残留,但是镜谱已经不在了。肯定是前后脚发生的事情!” 滕良文心中打鼓,暗想:“应该不会是他吧,他的本事我见过,怎么可能不留痕迹地偷入保险室?难道我当时看走眼了?” “别让我知道是谁偷的,老子非活拆了他不可!”闻伯龙跳脚怒骂不已。 梅莱雅劝道:“闻大哥,你别急,这次不成下次再来。咱们毕竟是第一次,手生,等以后做熟了就不会再让人抢先了。” 闻伯龙颓然道:“这五行谱是我们明镜如水的最高秘典,若是不夺回来……” 滕良文劝道:“闻前辈,你可以把这些秘笈都默写出来,秘笈原本等门派重新发展起来以后,再慢慢找也不迟啊。” “你不知道!其他的功法倒好说,只是这五行谱却写不出来……”闻伯龙重重叹了口气,挥手道,“算了,等以后想办法再找吧。” 既然目标已失,这保险室也不是久留之地,因此三人当即退出,将安全门重新关上。 那两个保安却是被梅莱雅摄走了魂魄,三人退出短廊后,梅莱雅将魂魄归还,两个保安恢复清醒,却不知道自己守卫的保险室已经被人逛过几次了。 来到安全地带以后,滕良文问闻伯龙会不会在梦都逗留几天,得到肯定答覆后,便向他们要了联络方式。 三人就此分手。 滕良文满怀心思匆匆回到大厅。刚一进门,啪啪数道聚光灯照在他身上,亮得他一时睁目如盲。 他心里有鬼,还以为进保险室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吓得原地翻了个跟斗,一下子逃出门去。 原本掌声如雷的大厅里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门口的两个男侍看着贼头贼脑的滕良文目瞪口呆。 滕良文回过神,觉出事情不对。 当时在保险室内,闻伯龙用了秘法,使控镜士无法通过鉴灵能力追索他们。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他去过保险室? 滕良文想及此处,定了定神,推门走进大厅,却见数千双眼睛都满是愕然地集中在他身上。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尴尬之际,忽听台上的沃特笑道:“很精彩的表演不是吗?咱们今年新人榜首的露面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充分表明了一个控镜士高手,面对突发情况的自然反应。”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滕良文抬头瞧去,却见大萤幕上的照片与影像正是他本人。 原来他荣登今年新人榜的榜首,进门的时候,刚好介绍到他。 第九章拍卖会 保险室内一片寂静。 二十多平米的空间内挤了八、九个人,人人屏气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诺瓦雷茨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到了提莫西米身上。 做为梦都的现任市长,本次酒会的保全、流程等相关工作都是他负责安排的。 “提莫西米,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诺瓦雷茨的声音里有着掩盖不住的恼火。 他是在青年榜公布完成后被叫出来的。 按照拍卖会既定程式,当高手排行榜完成后,便是慈善拍卖会,所得款项将用于救助那些生活无著的贫困控镜士。 每届的慈善拍卖会除了必有的稀有灵鉴外,还会有一到两样压场的宝物。 本次拍卖会的压场物品,正是一本来自黄金大陆古代门派的秘笈。 这种秘笈稀少罕有,镜联会也是偶然间得到这么一本残篇,原想着今年的拍卖会能一鸣惊人,万想不到却在拍卖会前遭了贼。 幸好为了保证悬念,拍卖会并不派送拍卖清单,要不然这脸可丢得大了。 “议,议长……”提莫西米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这叫一个冤屈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可是盛典酒会,世界上顶尖高手云集,哪个小贼不要命了敢来偷东西? 更何况这间保险室素有大陆第一安全称号,守门的两个保安也都是控镜士高手,怎么可能进了人会一点也没有查觉到? “好了,不要说了。”诺瓦雷茨不悦地挥了挥手,“先找个东西代替一下吧。镜联会那边我会去解释,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到时候找不回来的话,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东西在暗影兵团的地头上被偷了,只能自己去找回来,如果让镜联会追缉组动手的话,那什么颜面都丢干净了。 提莫西米胆颤心惊地探头瞧了瞧,等诺瓦雷茨走远,这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冲着周围一众部下怒吼道:“都给我去找,要是两天……不,一天半内找不回来,你们自己看办吧!” 说完,甩着袖子颠颠地跑出去了。他还得找东西代替被窃走的秘笈呢,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诺瓦雷茨回到大厅位置上坐下时,他已经成功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甚至还面带微笑,一点也不看其内心的恼火。 此时站在台上嗦个没完的老头,正是本次高手排行榜邀请的公布佳宾,镜联会秘书长雅格布。 镜联会秘书长每五年换一任,鉴于白银大陆和新白银大陆目前的绝对强势地位,为了保证名义上的平衡,秘书长的人选只在黄金大陆和黑铁大陆的控镜士中选取。 本届秘书长雅格布就是黑铁大陆的人,去年刚刚上任,平时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当众演讲,而且此公演讲时,废话之多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休,绝对能把好人折磨疯了。 在诺瓦雷茨出去的时候,雅格布就上台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公布十大高手排行榜。 诺瓦雷茨本来就不爽,一看老头在上面嗦个没完,便不动声色地问:“是谁把这老家伙请来当佳宾的?” 梅格少校淡淡道:“是提莫西米市长力邀的,说是因为本次盛典具有多重意义,所以要请个分量够重的佳宾才行。” 诺瓦雷茨重重嘿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梦都市长换人的问题了。 雅格布终于在主持人忍不住想冲上来扁人前停止了嗦,拆开手头的信封,道:“那么现在,就由我来公布本次高手排行榜!” 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松气的叹息声,看起来人人都被老头的嗦折磨得够呛。 “第二十届全球控镜士高手排行榜,第十名崔妮儿,第九名莫洛陀,第八名宏镜大师,第七名澹台佑人……” 因为大高手们通常很少参加这种聚会,所以这些公布时,大萤幕上只是随著名字放出各人的照片。 滕良文忍不住瞟了不动声色的澹台佑人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轻人一看到他就肃然起敬。 原来这貌不惊人的老头竟然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 “第六名那美克特,第五名依米农,第四名格温妮斯,第三名乾元风,第二名波波艾,第一名……卡笛尔先生!” 周围响起一片叹息声,显得极是失望。 暗影兵团的首席执政官解析法圣卡笛尔,第十次登上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看起来在暗影兵团衰败之前,除非这位老大突然得病挂掉,要不然的话,谁也不会有机会取而代之了。 其实这各大排行榜也是各洲各组织的实力表现。 就拿这高手排行榜来说,前十名中,有四个是新白银大陆人,而且都是暗影兵团首领,白银大陆则占了三个名额,两个属于圣骑士团,一个是无组织的散人,而剩余三个都是黄金大陆的,两个是猎鉴盟的,一个是无组织散人澹台佑人。 这次排名只有一个变动。 原本第八位的融辛因为死亡缘故,从排行榜上消失,后面的诸人依次递补。 原本在第十一名上蹲了多年的崔妮儿,终于借此机会挤身十大。 雅格布念完名单,笑咪咪地道:“各位来宾,本届排行榜……” 主持人带着两个礼仪小姐大步流星飞奔上台,抢过秘书长大人的话筒,面带微笑道:“非常感谢尊贵的秘书长为我们颁布十大高手排行榜。” 下面众人极为配合地发出如雷掌声,两个礼仪小姐半扶半挟地把还想说话的秘书长带下台去。 “下面让我们休息片刻,各榜详细排名名单将会发到诸位手中。二十分钟后,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话音未落,幽暗的大厅重新恢复光芒,众人纷纷站起,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窜位置谈笑闲聊的,有急急忙出去方便的,女侍则将各排行榜名单放到各桌上。 滕良文看了看详细名单。 青年排行榜的头两位仍是叶静柔和牧侠。两人在高手排行榜上的名次分别为二十四和三十。 他在新人榜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武仕友。再细看资料照片,果然是他在鉴灵研究中心救下的那位。 此人是黄金大陆猛%共和国公民,今年不过十九岁,目前仍在唐土共和国留学。 而他上榜的原由是初获鉴灵即击败两名三级控镜士,等级升至第四级,在新人榜上排行第九。 滕良文这才忆起控镜士还有个分级制度,不禁暗自思忖自己如今能是几级。 牧侠凑过来,笑道:“小文,恭喜你了,新人榜首可是有一百万奖金拿,等酒会散了请客吧。”她说着,将一样东西塞到滕良文手中,“这个是给你的贺礼。” 两人手掌接触,滕良文便再次感到那种麻酥酥的电流顺手臂涌上来,这回在脑海中闪过的大字却是:原yù。 “搞什么名堂?” 滕良文心里直犯嘀咕,反手抓住牧侠柔嫩的手掌使劲捏了几把,但脑海里却再没有冒出半个字来。 不悦地冷哼声在身旁响起,滕良文呆愣愣地扭头看去,却见叶静柔正瞪着他,眼中满是恼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赶紧松手。 牧侠唾道:“小色狼,连你侠姐的便宜也要占!”说话间,却也没有恼怒扭捏之意。 滕良文干笑两声,还没等细看牧侠给了他什么东西,金权权跑过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将一个小盒递给他,“滕哥哥,恭喜登上新人榜首,以后前途无量哦。” 叶静柔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两人,从桌下伸过手去,在滕良文大腿根的嫩ròu处狠掐了一把。 滕良文痛得眼泪汪汪,金权权看得极是不解,道:“怎么了,滕哥哥,你不是要哭吧。” “没有,是眼睛有点发酸,可能是灯太亮了。” 滕良文含糊应付,打开小盒,却见盒内是个腰带扣子,光滑银亮,宛如面小型的镜子。 牧侠的礼品却是个银指环,没有任何饰品,仅在表面刻着优美的淡淡花纹。 金权权一看到指环,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哇,侠姐,你好偏心啊,当年我上新人榜的时候,你都没有送过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滕良文却是个不识货的主儿,傻乎乎地反问:“很贵重吗?” “当然贵重了,这可是蓄影环哎。你看到上面的花纹没有?那是刻上去的符阵,可以订制需要映下的影像,而且自动分类,独立存储……”金权权羡慕地说,“这可是最适合你们借系控镜士的法宝了。” 叶静柔拿过指环看了看,对澹台佑人道:“澹台先生,这是您的作品吧。他只是个新人,不适合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很适合。” 澹台佑人简单地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即使是叶静柔也不敢再说什么,看得滕良文心中大赞:老先生果然有高人风范啊。 牧侠在旁道:“我师父说合适那就一定合适,拿着吧,东西再贵重也得合适的人用才成。” 叶静柔把指环还给滕良文,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可不能白收,这份人情可是不好还呐。”说着大有深意地瞟了滕良文一眼。 牧侠便笑道:“想还人情也好办,一会儿拍卖会上最后那件东西,你们别跟我抢就是了。” 滕良文心中一动,猜到澹台佑人亲自赴宴的目的,应该就是拍卖会上的最后那件压场宝货了。 虽然这场拍卖会没发布名录,但这些有门路的人依旧可以知道一部分重要的拍卖品是什么。 “他想要的该不会是……明镜如水的那个秘笈吧……”滕良文心中直个劲地打鼓,暗暗祈祷偷走秘笈的人可千万不要是他猜测的那个人。 这时,吴宇南端着酒杯,笑嘻嘻地走过来,道:“滕大哥,恭喜你荣登榜首啊。”说着话,坐在金权权的位置上,从怀里掏出个印刷精制的小本来,献宝似地扬了扬,“几位,我这里的民间排行榜也已经排出来,要不要看呐?” “这么快?”金权权走过去,将小本一把夺过来,翻开瞧了瞧,有些恼火地道:“我的排名怎么降了两位?说,你们是不是收了黑钱,搞暗箱cāo作了?” “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吴宇南连连摆手道,“我们这排行榜是根据多方资料收集而来。你掉了两位是因为出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这个比较稀罕,所以排名靠前。” 滕良文看两人说得热闹,忍不住好奇地拿过小本,翻开一瞧,哑然失笑道:“还有这种排行榜?” 原来吴宇南这份排行榜与鉴灵能力高低无关,却是十大美女排行榜和十大美男排行榜。 身边的三位美女都是榜上有名,金权权排第十,牧侠第六,叶静柔只居第三。 力压群芳夺得榜首的美女状元名叫国殇,出身于浮空岛;而第二名则是叫艾丽丝,出身于大神殿。 这浮空岛、大神殿与冰宫、炼狱、天外城并列为五大秘境,据不可靠传说,其中的控镜士高手多如牛毛,只是谁也没有见过。 浮空岛和大神殿每隔几年还会有门人出来转转,位置也有不少人知道,像訾宣甚至还去过浮空岛。 而冰宫、炼狱、天外城不但上百年都没有门下露面,具体在哪如今也没人清楚,倒真是秘密到了极点。 滕良文倒是想瞧瞧连叶静柔都及不上的第一美女和第二美女能美到什么程度,可排行榜上只有诸位美女的名字和大概的出身经历,最重要的照片却没有。 再翻那十大美男排行榜,也一样只有名字没有照片。 他不禁奇怪了,忍不住问:“吴老弟,你们这排行榜应该是以长相为标准吧,怎么连个照片都没有?” “这个……以前是有照片的……”吴宇南尴尬一笑,“后来因为涉及个人隐私,被人警告,所以就把照片摘下来。不过……” 他左右瞧瞧,趴到滕良文耳边道:“滕大哥,咱们兄弟有话好说,我们还是做了一些照片集限量发售,你要是想要,我便宜点算给你。” “不用了。”滕良文瞧见叶静柔斜瞟着自己,似乎眼含杀气,连忙摆手,正气凛然地道,“红粉骷髅,再怎么漂亮不都一个鼻子两只眼嘛……” “这你可说错了。”吴宇南笑道,“这位大神殿出来的艾丽丝可就有三只眼呐!” “三眼美女!真的假的?”滕良文表示怀疑。 吴宇南道:“这还能有假吗?这是大神殿秘传的不二功法,可以把鉴灵炼chéng rén眼,与人体完全融合,没有任何代价。 “其实这艾丽丝的相貌与叶小姐也就在伯仲之间,却因为多了这第三眼,别有一番韵味,所以才能抢到第二位的。” 滕良文想起以前訾宣曾说过浮空岛也是信奉佛教,便问:“那个国殇不会是个尼姑吧。她是不是因为光头比较有个xìng才排第一?” “哪能呢,国殇小姐是俗家弟子,头发漂亮得很,可不是光头。”吴宇南嘿嘿笑道,“如果说这世界上真有天仙存在的话,那就一定是国小姐了。她那美得……” “擦擦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金权权鄙视地瞪了吴宇南一眼,“死胖子,不要教坏滕哥哥!快回你座位上去吧,拍卖会要开始了。”此时,拍卖师正走上前台。 第一件拍卖品是由暗影兵团无偿提供的玉镜腰带一条,据说是当年新白银共和国开国元勋法西翁用过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有些纪念意义罢了。但就这么一条腰带,底价就设定为三百万! 一般来说,拍卖会上最先出场的物品都是价格最低的。 这个底价提出来,那些坐在角落里的与会者登时散去大半,剩下的也大都只是留下来看热闹的。 主办方大约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在拍卖会开始前,就已经宣布,诸如十大新闻、十大风云人物之类的排行与一些情报贩子的独家情报,已经于新闻厅发布,若是在场的客人对拍卖不感兴趣,可以去新闻厅流览新闻,jiāo易各种情报。 有了这个理由,那些身家不厚的控镜士离开得倒也理直气壮。 这条腰带最终是以五百万价格成jiāo,有趣的是购买腰带的却是暗影兵团的那位梅格少校。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一件比一件贵重的拍卖品相继登场,拍卖价格持续走高,虽然出价的人相应减少,但气氛却热烈起来,场面渐渐进入了高潮。 从拍卖师手中展示出的商品价值越昂贵,而底下的反响便越热烈。 滕良文冷眼旁观,回想起李斯特等人的困境,不由感慨万分。 一枚由澹台佑人提供的蓄影环拍出了五千万的高价。 滕良文咋舌不已,但身旁的叶静柔却告诉他,那枚的品质比起牧侠送的这枚来至少差着好几个等级。 据她估计,牧侠送的那枚指环,如果拿出来拍卖的话,最后成jiāo价当在上亿,只听得滕良文目瞪口呆,一时间如坐火盆上般,全都都痒了起来,隔一会儿便忍不住去翻看那枚指环,似乎生怕把这价值上亿的小东西给丢了。 蓄影环被猎鉴盟的一个老头给拍下后,拍卖师大声宣布道:“下面,我们将拍卖的最后一件物品,这是一面灵鉴……” 牧侠轻咦了一声,看着澹台佑人,道:“师父,怎么不是……” 澹台佑人摆了摆手,一语不发,神色毫无异样。 拍卖师继续道:“其中蕴含的鉴灵名为五识灵动,属知系,能增强眼耳鼻舌身五识,修炼进化至最高镜界可达五识神通,代价为小脑失调,运动神经紊乱,长期积累后会导致重度中风。 “此鉴灵极为稀有,据调查表明,至今为止也不过出现十个左右……” 第十章千金一掷为红颜 叶静柔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的主鉴灵黄泉之途的代价是五识功能衰弱,如果能得到这五识灵动,即使是不修炼,也可以使她的感官恢复正常水平。 滕良文也知道这点,轻轻握住她手,给予精神上的支持与鼓励。 一名穿着猫耳三点式泳装的少女捧着只圆盘走上拍卖台。 盘中架上竖放着面古色古香的青铜镜,长方形,双镜耳,镜背通绿,雕有大日如来坐像。 捧圆盘的少女在台上转了两圈,从各个角度展示这面灵鉴。 “好了,各位先生女士。五识灵动,顶级推荐品,底价五千万,每回应价至少一百万!” 拍卖师的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大叫起来。 “五千万一百万!”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持续走高,直逼一亿,中间竟然没有任何停顿。 滕良文心中紧张得怦怦乱跳,看了看叶静柔,见她面不改色,大为佩服的同时却又感到有些没底,探头去问金权权,“灵鉴的价格都这么高吗?” 他之所以问金权权而不问牧侠和叶静柔,却是有自己的道理。 金权权有个比较特殊的爱好偷盗,因此与走私消赃之类的黑帮联系紧密,对于鉴灵的实际价格会比较了解。 “不是,其实普通灵鉴的标准价格只在三百万左右。不过知系鉴灵本来就稀少,五识灵动更是罕见,要不然以叶姐的实力,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弄不到一面……” 金权权迟疑了一下,继续道:“这面五识灵动的正常价格应该在七千万左右。拍卖品的价格正常情况下会比普通价格高两到三个百分点,成jiāo价应该在一亿左右。不过……我怕有人会蓄意抬价……菲尔德还没有出价!” 滕良文呆了一呆,偷眼瞧去,却见菲尔德端坐在位置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正斜眼瞟着他们这桌。 “一亿五千万!” 猎鉴盟的小丫头突然间举牌,一下把价格拉高了数千万。 “一亿七千万!” 一直不动声色的隐鉴组成员举起了牌叫价。 小丫头恶狠狠地往隐鉴组那一桌瞪了一眼,然后再次举牌叫价。 这一对冤家对头的参与使得拍卖价简直好像乘上了火箭一般,扶摇直上,十几分钟内突破四亿大关! 小丫头还想再举牌,却被旁边的落腮胡子给一把按住。 小丫头不满地瞪着落腮胡子,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来,但落腮胡子只说了一句话,小丫头立刻乖乖不动了,只是气愤难平地怒视隐鉴组。 “四亿一千万,第一次!四亿一千万,第二次!四亿一千万……”拍卖师按着桌子,高高举起小槌。 “六亿!” 菲尔德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一次xìng把价格拉高近两亿。四周一片惊叹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隐鉴组的几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放下了号牌。 叶静柔缓缓举牌,叫道:“八亿!” 这个价格差点没把滕良文吓出心脏病来。 “八十九号的女士叫价八亿!八亿,还有没有出价的?”拍卖师兴奋的脸庞通红,拍卖价越高,他的分成自然也就会水涨船高了。 “十亿!”菲尔德晃了晃号牌,自以为潇洒地冲着叶静柔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大门牙。 叶静柔咬了咬牙,再次叫价,“十二亿!” 拍卖师激动得快要昏过去了,似乎看到满天的钞票刷刷往兜里飞。 菲尔德不假思索地叫道:“十五亿!” 叶静柔犹豫了片刻,直到拍卖师第三次叫价,这才叫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了“十六亿” 的价格。 滕良文看出事情不妙,想要帮忙却是有心无力,他户头里那两个半钱连个加价的零头都凑不够。 他忽地一眼看到坐隔壁桌上的吴宇南。 吴胖子正兴奋地看着菲尔德,激动得好像是他自己在叫价。 滕良文心里一动,走到吴宇南身旁,拉着他走到大厅外。 吴宇南边走边兴奋地嘟囔,道:“这价叫得真是痛快。做人就得像这样,视钱财如粪土才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一天。” 此时大厅外冷冷清清没半个人影,宾客除了参加拍卖会的,就都去新闻厅了。 滕良文见左右无人,便道:“吴老弟,我这里有些灵鉴,你看看能值多少钱?”他在研究中心一战大杀四方,得了三十多个鉴灵,此时都没带在身上,只是把名字一一列出来给吴宇南看。 吴宇南看了看那份长长的名单,为难地道:“滕大哥,我知道你想帮叶小姐。你这些鉴灵都是好货色,可比起五识灵动来,还要差许多。 “我给你个底数,这些加起来我只能给你六个亿,而且我这小本买卖一下拿不出这么多现钱来。 “就算是我能现在把钱给你,叶小姐也竞不过菲尔德。我劝你还是不要争了,那菲尔德拍下来也会把五识灵动给叶小姐,你们何苦……” 滕良文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静……叶小姐不会接受他的馈赠的。” 吴宇南对叶静柔也有些了解,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遗憾地道:“可惜菲尔德不明白这点。”他安慰地拍了拍滕良文,转身走回了大厅。 滕良文心中空落落,呆立了片刻,正要往回走,忽听身后有个低沉轻柔的声音唤道:“滕良文先生!”他扭头一瞧,只见一个面目陌生的男侍正站在后方。 滕良文狐疑地问:“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侍缓步走来,芬芳味道随之扑面而来,仿佛百花盛开,沁人心脾。 “滕先生很想要那面五识灵动吗?”男侍在距离滕良文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低声道,“或许我可以在资金上给您一些帮助。” 滕良文警惕起来,寒声问:“你刚才在偷听我们的说话?” “只是碰巧听到罢了。”男侍似乎没有感觉到滕良文的敌意,从衣兜里掏出张卡来,微笑道,“菲尔德这次能够动用的资金只有三十五亿,而叶静柔目前手头能动用的资金却只有二十亿。 “我愿意为你提供二十亿资金,帮助叶小姐取得这面灵鉴,这张卡里总共有四十亿,你也可以独自买下送给叶小姐,你觉得如何?”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滕良文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冷冷道:“我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价值几十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目的?” 男侍淡淡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请你去个地方坐客,这四十亿不过是表示邀请诚意的小小见面礼罢了。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邀请。不过,我要提醒你,五识灵动的稀有xìng不下于借影化实,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很难再找到了。或许……你喜欢看菲尔德当面把五识灵动送给叶小姐?” 滕良文咬了咬牙,反覆盘算之后,道:“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是带,是邀请!”男侍着重强调了邀请这个字眼,然后将手中的卡片递了过去,道,“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但这件事情除了叶小姐以外,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滕良文沉声应允,伸手去拿那卡片。 两人指尖轻碰,滕良文便觉得酥麻忽起,脑海中闪过“忧愁”的字样。 “快去吧,拍卖就要结束了。”男侍似乎没什么特异感觉,轻轻挥了挥手,“祝你马到成功,赢得美人心。明天我会去找你的。” 滕良文冲他一点头,转身跑向大厅。 男侍眯起眼睛,望着滕良文的背影,额头间忽地闪过一条淡淡的红线,低声自语道:“命运的身上怎么会有yù望的味道?真是有趣的家伙啊。” “三十亿,第二次……” 大厅内只有拍卖师的声音在不停回dàng着。 叶静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号牌,紧闭双眼,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菲尔德志得意满地瞟了叶静柔一眼,似乎已经看到当自己把这价值三十亿的灵鉴奉上时,叶静柔喜极而泣的样子。 “这回还不把你拿下?” 菲尔德心中已经忍不住大笑了。他早在来参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最后压场的宝物是什么,都一定要拍下来博美人一笑。一切都按着计画完美进行着,唯一有点意外的就是最后的竞争者居然是叶静柔本人。 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我应该安排好烛光晚餐,这种酒会上根本吃不到什么东西。” 菲尔德一时有些犹豫,想要趁热打铁立即安排晚餐,但又怕时间太晚订不到好位置。 诺瓦雷茨怜悯地看了看沉浸在幻想中的菲尔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想:“三哥一世英雄,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笨蛋儿子呢?不过……也好,叶静柔太强势了,终归不适合菲尔德的,借这个机会绝了他的念头也好。” “三十亿,第二次,三十亿……”拍卖师手中的小槌开始准备往下落了。 “四十亿!” 大喊声在大厅门口响起,真有种石破天惊的效果。 大厅中的众人齐刷刷扭头看过去,只见滕良文高举着手,重复道:“我出四十亿!” 叶静柔猛得睁开眼睛,看着滕良文,一时惊疑不定。这小子有多少身家她是一清二楚,他从哪里搞来的四十亿? 拍卖师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他抬手抹了一把,盯着菲尔德,开始叫价:“四十亿,第一次……” 菲尔德脸色铁青地瞪着滕良文,回头看着诺瓦雷茨,颤声道:“叔叔,我……” “不行!”诺瓦雷茨可不会像这个二世祖那样花几十亿去泡妞,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 菲尔德绝望地扣下了手中的号牌。拍卖数额实在是太大了,这里除了诺瓦雷茨外,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他了。 “四十亿,第三次!”拍卖师一槌定音,举手示意,“成jiāo。恭喜这位……”他看到滕良文手中没有号牌,不禁迟疑了一下。 滕良文微笑着走到叶静柔身旁,把号牌举起来,沉声道:“我是帮我老板在叫价。” 拍卖师恍然大悟,道:“恭喜八十九号的女士以四十亿的价格购得五识灵动!” 拍卖会以戏剧xìng的方式结束了。 滕良文因此而成为今晚最出风头的人物。 知情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只是为了顾全叶静柔的面子。 对于叶静柔这种xìng子来说,这种不露声色地赠送方式所取得的效果,远比当众把这面灵鉴送给她所能取得的效果要大得多。 但叶静柔却毫无喜色,趁着众人乱哄哄地往新闻厅走去的工夫,拉住滕良文,冷冷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呃……借的。”滕良文迟疑回答。 叶静柔指点着他的额头怒道:“谁会一下子借给你四十亿?你也不想想,世界上哪来的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儿?” “有!”滕良文望着叶静柔道,“能够遇上你,正是老天把一个最大最好吃的馅饼直接扔进了我的嘴里!” “不要说这种话了。”叶静柔冷着脸说,“还钱的期限是多久?我这里有二十亿,你先拿去还给对方,剩下的二十亿我会尽快在这几天筹齐。” 滕良文摇头道:“他们恐怕不会要钱了。”他把刚才与那个男侍那番对话重复了一遍。 叶静柔皱眉沉思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再要四十亿……” 这态度转变也未免太大了吧。滕良文弄得一脑门子雾水,不明所以地问:“你什么意思?” “卖身的价格应该再贵一些,你比较值钱。” 叶静柔叹道:“看起来,命运之手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终于有行动了。” 滕良文道:“你是说对方请我去做客,是想借用我来改变命运?”他忍不住笑了笑,“那这四十亿挣得倒是很轻松啊。” “是吗?”叶静柔冷笑道,“我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你已经改变了四个人既定的命运!你自己、融辛、闻伯龙和牧侠! “闻伯龙本来的命运应该是死在人脸魔蝎dú下,而牧侠会死在鉴灵研究中心,可他们都因为遇上了你而活了下来。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几次改变命运,有哪次你不是险死还生的?你是把自己的命卖了四十亿。” 滕良文摸了摸头,忽地笑道:“想不到我的命还挺值钱的嘛,居然能卖上四十亿,也值了。” “你……”叶静柔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手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忽地停下来,转头道:“我会和你一起去的,你是我的部下,这次又是为了帮我,我不会让你一个去冒险的。”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一前一后出了大厅,先去后台办理了jiāo割手续,拿到了五识灵动。 做转帐的时候,滕良文留了个心眼,查了一下那张卡的所属帐户,却发现户头竟然是他的名字。 拿着五识灵动从后台出来,叶静柔神情有点恍惚,盯着手中的灵鉴,面色犹豫不定。 她既迫不及待地想把鉴灵吸取,解除耳聋的痛苦,又有些害怕这鉴灵不好使,让自己再空欢喜一场。 她站在那里一时患得患失,哪还有半点女强人的样子? 滕良文能理解她这种心情,也不催她,只是默默地陪站着。 好一会儿,叶静柔才冷静下来,见附近就是卫生间,便径直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她拿着灵鉴走出来,脸色木然,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 滕良文心中咯&一下,暗叫不妙,劝道:“那个……不好使吗?” 为了照顾叶静柔的听力,滕良文这句自然说得声音极大,就差趴在她耳朵上叫喊了。 叶静柔盯着滕良文看了看,眼圈突然红了。 滕良文还是第一次看见叶静柔这样,不禁吓得手足无措,笨拙地安慰道:“你别着急,咱们再找别的,总能找得到……” 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嘴角却翘了起来,轻声道:“不要吼了,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太大了,震得我头都痛了!” “好,好使?” 滕良文呆呆发问,见叶静柔肯定地点头,一时喜得翻了心,突然间一把将她搂住,抱着她原地转了几圈,大叫道:“太好了!” 他这一嗓子喊得实在是太响亮了,以至于隔着好几十米外的走廊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引得来往宾客纷纷探头往这边张望。 “放我下来。”叶静柔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才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重新板起面孔,道:“你这是干什么?高兴得发疯吗?老实在这儿待着冷静一下,我去打个电话!”说完,走到这条短廊的尽头,对着窗子掏出手机。 “妈,是我,小柔…… “是,我现在挺好的,这两年一直特忙,都没给你们打过电话,我发的email你们都收到了吧…… “爸,我一切都好,你们放心。 “没事儿,我就是想听听你们的声音…… “嗯,我今年过年一定回家! “……” 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叶静柔结束了这番亲情对话,却不急着转身,脸对着窗外,抬手仔细抹了抹,这才转身向滕良文走过来。 滕良文面色古怪地盯着她的脸上看个不停。 “看什么看?”叶静柔有些嗔恼地掐了他一把,“走吧,去新闻厅,那里或许会有需要的情报。”说完,不敢再看滕良文,低着头,慌慌张张地往前急走。 滕良文忽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条命卖得实在是太值得了。 他正要跟上去,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滕良文先生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儿。 “是,我是滕良文,你是哪位?”滕良文眼前再次闪过了那个让他一直不安的黑影,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叫温蒂,李斯特老师让我打电话给您,说您能够帮助我们。”电话那头的温蒂语带哭音,而且显得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人把佛莱克和阿尔捉走了……” “别慌,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人把他们两个捉走了?” “我不知道。李斯特老师说那些人不是员警,他让我找您,请您帮忙,求求您帮帮我们,救救佛莱克和阿尔吧……” 滕良文越听越糊涂,道:“好了,李斯特在哪里?让他跟我说话。” “李斯特老师被杀死了,还有莫斯、妮娜他们都死了……”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续集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六集 浮空岛 第一章陷阱 从发现保险库被盗,到阿尔等人被抓,还不到两个小时! 太快了! 滕良文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立刻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而温蒂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证实了他的猜测:「他们是追着阿尔来的……」 那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在走廊里把他引到保险室的黑影,果然是阿尔! 他当时心里就有点怀疑,但总觉得阿尔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居然能从闻伯龙这种大高手眼皮底下抢先偷走东西。 可惜他却忘了术业有专攻这句话。 阿尔的鉴灵是探囊取物,双手可以透过任何阻碍物拿到东西,几乎就是为盗贼量身订做的能力,他又是惯窃,远非闻伯龙这种初次行窃的菜鸟可比。 滕良文内心此刻充满了自责。 他早在成为控镜士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这些强大组织的实力与效率。不管那是不是阿尔,他都应该及时通知李斯特一声才对。 温蒂显然从来没有经历这种事情,已经被吓得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滕良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清楚她此刻身在何处。 他找到叶静柔,简单地解释说,李斯特突然有急事需要帮忙。 叶静柔没说什么,只是把一个手机塞给滕良文:「这是卫星通讯手机,直接连通固定加密的单一卫星频道。这里是暗影兵团的势力范围,所有使用镜鉴能力的通讯,都会被自动监视。用手机通话保密xìng高一些。」 滕良文很不放心:「那我们的通话,不是都会被卫星记录吗?」 「放心吧,连通频道的六枚通讯卫星,都是我的。」 半路上,滕良文打了个电话给闻伯龙。这涉及到明镜如水的秘谱,或许闻伯龙能帮上忙。 这两天,滕良文已经将「借影潜行」修到「暗影徘徊」境界,可以在百公尺距离的yīn影之间随意穿行,一旦发动,简直就跟传说的缩地成寸一般神奇。 有了zhēn rén元婴之后,修炼鉴灵事半功倍,如今各鉴灵都已经快速进化,唯一遗憾的是,他至今尚没有对鉴灵的能力进行有系统、详细的摸索,也不知道六镜合一之后,应该出现的新能力是什么。 十数分钟后,他赶到了李斯特的住处,温蒂就是在这里打电话给他的。 这是一幢老旧住宅楼,整个楼都黑洞洞的,没有一户人家亮灯。 走廊、楼梯都已经破旧不堪,墙壁天花板的泥灰大片剥离,壁灯都已经坏掉,长长的走廊黑得仿佛没有尽头。 李斯特就住在顶层的走廊尽头。 房门虚掩着,夜风吹来,轻轻晃动,发出阵阵牙酸的吱吱细响。 地板上满是破碎的玻璃渣子,月光透过破烂的窗子落进来,映得一地莹亮。 一个人扭曲着身子,趴在客厅中央,一只手压在身下,一只手努力向前伸着,浓稠的紫黑液体在身下淌了好大一滩,腥臭扑鼻。 滕良文站在门口紧皱眉头,望着客厅中的尸体,却并没有往屋里走。 蓦地,黑影一闪,两人凭空出现在他身后。 一只手重重拍到肩膀上,闻伯龙向来不知收敛的大嗓门响起:「滕兄弟,真有本事,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声音在空dàngdàng的走廊里远远传开,竟响起一阵阵回音。 「闻大哥,你小声点。」梅莱雅不安地左右看看:「还有其他人呢。」 「知道,知道。」闻伯龙连声应着,把声音压低了许多,也不等滕良文回话,探头往屋里瞧了瞧,道:「怎么死人了?不对,有古怪……」说着话,推门就走了进去。 「闻前辈……」滕良文连忙出声,想要阻止他的冒失行动,但已经来不及了。 闻伯龙不过一步跨出,就迈到客厅中央的尸体旁。 滕良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左右看看,也只好与梅莱雅跟了进去。 客厅中央的死者正是李斯特,脸孔苍白扭曲、嘴巴大张、双眼圆睁,露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的胸前开了个大洞,心脏已经不见,鲜血正是从此处涌出。 那洞破得极是奇怪,边缘的ròu块、骨头都向外翻出,仿佛是有颗zhà弹在胸内bàozhà一般。 「这是……」闻伯龙伸手在李斯特胸前的大洞上摸了一把,面露奇色:「这种邪门的东西,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他缩回手,捻着指头,皱紧眉头,似乎李斯特的死,比五行谱更让他感兴趣。 莫斯和妮娜斜靠在东侧的沙发上,同样胸前开了个大洞,扭曲的脸孔满是惊恐。 滕良文在客厅内小转了一圈,便即察觉左侧卧室里有个极力压抑的呼吸声,隐隐间还带着低微啜泣。 他走上前拉开柜门,便看到温蒂正抱成一团,缩在大衣柜的角落里,泪痕斑斑的苍白脸上满是惊恐。 「我是滕良文。」滕良文把温蒂从柜子里拉了出来。 小姑娘显然吓坏了,直愣愣的盯着滕良文,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好一会儿才算勉强冷静下来,抽抽噎噎地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就在几人聚会刚刚结束不久,李斯特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要他们晚上七点到家里来聚会。 当温蒂到达时,正是七点整,莫斯和妮娜已经到了一会,不过佛莱克和阿尔却迟到了,而且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因为他们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关机了。 李斯特显得有些亢奋,也不等两人,迫不及待地向他们三个宣布滕良文肯帮忙的事。 佛莱克和阿尔一直没来,温蒂因为身体较差,便到卧室去休息。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忽然间听到隐约的吵杂声响传入耳中。 她睁开眼睛,只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从半掩的房门缝隙可以看到,佛莱克和阿尔已经回来了,两人垂头站在那里,而李斯特老师正生气地训斥着他们,而莫斯和妮娜则站在一旁,满脸不知所措。 温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鉴灵的关系,她的第六感发达,但正常的五感却在衰退,加上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的,一时也听不清几人在说什么。 她下了床,低头穿鞋时,无意间一抬头,只见衣柜的镜子里一片血红! 那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极度危险警告,而且从那如血般浓郁的红色判断,致命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忽听轰的一声zhà响,客厅的门窗应声粉碎,无数黑影猛冲进客厅,将李斯特等人围在当中。 这些人全都穿着黑色特警战斗制服,戴着银亮手套的手掌摊开,将掌心对准几个人,动作整齐,一语不发。 温蒂被吓坏了,躲在门后,不敢出去。 「请等一下,这是误会!」李斯特将几个孩子护到身后,高举起双手,大喊道:「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会让他们把东西退还给你们的,请不要伤害他们。」 「有什么话,到了地头再说吧。」一个黑色的身影自黑衣人中缓步走出:「不要抵抗,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这是个高大的男子,三十出头,顶着大光头,下巴的胡子又浓又密,把嘴巴遮得严严实实,猛一瞧去,仿佛他的头发都长在下巴似的。 「你,你们是秘警?」李斯特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他们只是些孩子,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直接找我吧。」 大胡子光头嘿嘿笑道:「李斯特,你这话说得太满了,你知道他们偷的是什么东西吗? 「嘿嘿,你这几个弟子平时小偷小摸也就算了,这回居然把盛典酒会拍卖的压轴货给偷了出来,你能担得下吗? 「乖乖跟我走吧,盗窃再严重也不是大罪,大不了关个几年就放出来了,而且到了里面,你们还能学些控镜士的本事,对你们只有好处……」 长得威猛无比的大胡子说起话来,却嗦得像个长舌fù。 「盛典酒会的拍卖品?」李斯特的声音都在发颤,满脸惨然,但却兀自摇头道:「不可能,他们两个只是连注册水准都构不上的孩子,怎么可能进得了戒备森严的盛典酒会现场……」 大胡子道:「这事就要问他们了。这次的保全工作,是由暗影兵团负责,你这两个弟子很了不起啊,差点让暗影兵团出了个大丑,嘿嘿,小心他们恼羞成怒。 「快跟我们走吧,要是一会他们的人来了,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他伸出手招了招:「跟我走吧。」 但李斯特的脸色突然间变了,指着那个大胡子喝道:「你不是秘警……」 大胡子呆了一呆,皱着眉头瞅了瞅自己的手掌,忽地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见识啊,可惜了,你们原本还能多活一会儿的……」 他的话音未落,莫斯和妮娜同时惨叫了一声,直挺挺向后摔倒,人一摔到沙发上,胸口就波波两声bào起两道血光,两个蛇般的古怪东西自其胸腔中钻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扭摆着飞到大胡子手中,旋即从大胡子的掌心里钻了进去。 佛莱克和阿尔齐齐大叫,看着死去的莫斯和妮娜,眼睛都红了,向着大胡子猛扑上去,就要跟他拼命。 「不要过……啊……」 李斯特想要阻止两人,但手刚刚抬起来,就好像突然被子弹击中了一般,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头栽倒。 大胡子两手一扭,便把上来的佛莱克和阿尔捉住,捏着两人的后颈提起来,冷笑道:「老家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找人救命吧,能挺到那人来,你就能活得下来了。」 说完,也没见他手上有什么动作,一直在挣扎扭动的佛莱克和阿尔便同时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大胡子将两人扔给部下,拍了拍手,领着众人退出房间。 温蒂直到此时才敢动弹,冲出卧室,直跑到在地面上扭曲挣扎的李斯特身边,将李斯特扶起来,哭喊着,「李斯特老师,你不要紧吧。」 李斯特的脸孔奇怪的扭曲着,鲜血自七窍中汩汩流出,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强大的力量甚至把按在上面的手都冲得震动不休,仿佛有什么活物要从里面冲出来。 「温蒂……卧室衣柜的灰色外衣里,有滕良文的电话,打电话给他,请……他……」 李斯特挣扎着说了这么半句话,猛得从喉间挤出一声嚎叫,胸前高高鼓起,整个人猛得从地上弹起来,仿佛被什么人大力拉着般向前冲了两步,旋即胸口波的一声bào开,在激shè的血箭中,一条儿臂大小的鲜红物事,从胸腔中飞出。 李斯特软绵绵地摔倒在地,那从胸腔里冲出来的东西落到他前方,在地板上扭动着,吱吱怪叫几声,顺着地板爬出去,片刻间爬出窗口不知所踪。 温蒂吓得魂飞魄散,好在还记得李斯特临终的嘱咐,拖着软绵绵的手腿爬回卧室,钻进大衣柜,给滕良文打了电话之后,便一直躲在衣柜里不敢出去,直到滕良文等人到来。 「喂,小丫头,那五行谱在哪里?是被佛莱克和阿尔随身带着吗?」 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个人头从滕良文背后冒出来,惊魂未定的温蒂,被吓得尖叫一声,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闻大哥,你干什么?」梅莱雅怒视了闻伯龙一眼,怜惜地将温蒂抱起来。 闻伯龙尴尬地摸着头,嘿嘿笑道:「那个,我听她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忍不住有点着急嘛。她胆子也太小了,问一句话就晕过去,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原本在客厅观察李斯特等人的尸体,却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应该是在佛莱克和阿尔身上吧……」滕良文刚刚回答了一句,突然眉头一挑。 闻伯龙抬眼冷笑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隆闷响,无数道雪亮的光芒仿佛利剑穿墙而入,四下的墙壁应声崩塌,泥石飞溅,一室混沌。 倒塌的墙壁后方,聚满了配备着标准装备的黑衣士兵,光盾张开,侦查细线密密麻麻的落在几人身上,攻击成员已经随时准备进攻。 三人一个战斗小组,是控镜士军队的基本组成单位,而与之不同的是,秘警则是两人一组,一人身负进攻与取准,一人身负防守与医护。 眼前的部队,显然是军队而不是秘警。 「我们是新白银共和国特种犯罪缉捕队,请各位举起手,放下自己的备用镜与辅助器械,双手抱头,蹲在原地,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一个军官站在队伍后方,向滕良文等人大吼。 滕良文略一迟疑,正要按对方要求去做,却听闻伯龙冷笑道:「格杀勿论?妈了个羔子的,威胁老子?去死吧!」 金光一闪,闻伯龙刹那间化为金身,向着那军官合身扑去。 滕良文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蓄势待发的士兵立刻发动攻击,赤白光束喷涌而出,纵横jiāo错,充满整个房间,即使是一直待在原地未动的滕良文、梅莱雅,也全都被包括进了攻击范围。 滕良文身形微晃,「借影化虚」施展出来,整个人幻作一团虚影,任那白光穿体而过,却是不能伤他分毫。 「护,魂!」 梅莱雅头不抬手不动,低喝一声,数十道黑影自周身冒出,组成一道防护墙,将两人护在其中。 光束击在黑影上,发出吱吱的怪响,仿佛是被开水烫到的老鼠在发出惨叫,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闻伯龙却是迎着攻击猛冲上去,光束shè到身上,竟如同shè到镜面上般,被折shè得到处乱飞,丝毫不能阻止他。 不过眨眼工夫,他已经扑到近前,使出「夺灵手」,刹那间将身前阻路的士兵鉴灵尽数夺走,丢了本命鉴灵的士兵们,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咦?」 那军官发出一声惊异,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闻伯龙已经欺到近前,右手闪电般向前一抓,登时将那军官身上所有的鉴灵夺走。 那军官哼都没哼一声,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浓浓白烟自衣缝间冒出,片刻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夫,竟只剩下一层皮。 「杀!」梅莱雅举手一招,满屋yīn风四起,无数半透明的幽灵,猛得窜出来四处飘飞,周遭士兵被这些幽灵挨到,便立刻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不过一眨眼竟已被全数消灭。 脱离人体的鉴灵满屋乱飞。 滕良文倒是不客气,满屋游走,一面施展「擒灵手」捕捉鉴灵,一面暗自琢磨,只觉得这梅莱雅简直就是个杀戮机器,单以效率而言,闻伯龙可是远远不及了。 片刻工夫,满室杀光。 滕良文蹲下来,在那个军官尸体上翻出证件看了看,皱眉道:「他们真的是暗影兵团的人。」 「那又怎么样?」闻伯龙将从那军官身上夺下来的鉴灵存好,道:「别说你不知道这是个陷阱……」 「我知道。」滕良文叹气道:「可是,也没必要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吧。」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四周有士兵潜伏。 无可否认,那些士兵潜伏的极好,很有可能是通过某种鉴灵能力,将他们存在的生物气息完全掩盖。 内力练到高深处的内家高手,感官敏锐可以与修炼了「五识灵动」的控镜士相比,可是如果生物气息被完全掩盖的话,再强的内家高手也无法发现。 但滕良文却可以。 经过鉴灵研究中心一战,莫名其妙地炼成了zhēn rén元婴,完成了六镜合一后,他发觉自己多了一项能力,可以感觉到周围人的各种激烈情绪,如杀意、爱念、嫉恨等等。 在酒店的时候,他能从容应付菲尔德的突然袭击,就是因为他敏锐地把握到对方心中汹涌的嫉恨! 而在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到潮水般的杀意,并且通过杀意,掌握到暗中潜伏士兵的具体位置。 这是个不死不休的陷阱,从那强烈的杀意中,他就可以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所以,他在门口犹豫了,在不知道设下埋伏的人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要埋伏他的前提下,他并不想冒失地与任何一方发生冲突。 可是,闻伯龙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他的算盘。闻伯龙是他找来的,他不能放着两人进入陷阱而不管。 原本,他以为闻伯龙并不知道那些士兵。现在看来,他错了,错得离谱。 闻伯龙早在千年前,就称雄当时控镜士力量最强大的黄金大陆,一身绝学,又怎么可能没发现这些士兵。 只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把陷阱放在眼里。 任何陷阱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都只是一场笑话。 但问题是,这个陷阱会不会有其他后招? 或许,这些士兵只是被拿来送死的。他们被杀死之后,麻烦才正式开始。他们背后的暗影兵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才是让滕良文顾虑的。 「老弟,我知道你的想法。」闻伯龙笑着拍了拍滕良文的肩膀:「你还是太嫩了。我要告诉你,在任何时代,那些所谓的规则都是放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真正的规则,那就是强者为王!」 「如果你不够强的话,那么刚才死的就是你。可是你够强,所以你现在站在这里担心日后麻烦。」 「滕老弟,不用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瞻前顾后,不是真正的汉子。」 「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想吧。时代已经不同了,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抵抗一个强大的组织。有些规则是要遵守的。」滕良文想起引领自己进入控镜士世界的曲方忠、融辛。 闻伯龙不屑地道:「难道你遵守了,这些家伙就不会害你了吗?」 「或许这个陷阱并不是针对我们的。」滕良文道:「就像李斯特认为的那样,或许暗影兵团也不相信,仅凭几个孩子就能潜入酒店,偷走五行谱。 「他们一定认为孩子背后还有其他人,这个局应该是为了对付那个幕后cāo控者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滕良文斜着眼睛看了满地的尸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闻伯龙对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很看不上眼,道:「在圣山的时候,我看你还有几分爷们气概,可是现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放心好了,我在动手前,就已经用天罗秘法封住了整栋楼,他们绝对不可能传出任何消息,只要把这些尸体处理掉,谁会知道是我们杀的? 「老弟,与其担心这些没用的事,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两个孩子救出来吧,五行谱的下落全落在他们身上了。」 第二章通缉 夜正深沉,都市高楼上灯火闪亮,与群星争辉,使明月失色,将夜空映得无比高远。 但再繁华的都市,也有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此时,行驶在梦都第九十八大街上的车队,就处在这样的黑暗之中。 大概是线路损坏的缘故,整条街上的路灯都熄灭了。 这一带因为是城市贫民区,所以市政工作向来都不怎么出色,虽然这条街上的路灯已经坏了几天,却始终没有人来维修。 道路两旁是陈旧的楼宇,大多数灯火都已熄灭,与几个街区外灯火通明的繁华市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车队就这样默默行驶在黑暗中,车灯照亮的街巷里,随时可见隐隐约约的男女身影。 洛克少校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回头向后看了看。 被铁栅栏封住的后车厢里,两个少年木然对坐,脸上仍然可以看到惊悸不安的恐慌神色。 「只是两个孩子罢了,做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波鲁卡那种变态去抓?看样子,是被波鲁卡那种杀人手法给吓坏了。」 这一路上,洛克少校心里一直这样犯着嘀咕。 他是隶属于暗影兵团北方海军陆战部队的军官,今年刚刚二十五岁,做为一名偶然成为控镜士的初代寄身者,不到三十岁就能成为少校,在暗影兵团里,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今晚,突然接到命令,带队跟着波鲁卡出来执行特别任务。去哪、干什么一概不知道,糊里糊涂的被带到第十八区,在一幢破楼下围了几分钟,这两个孩子就被押了下来。 这时,洛克少校才算接到了命令押送这两个孩子,前往当地秘警总部。 不过是两个孩子,居然出动整整一排的海军陆战队来押送,实在是让洛克少校想不通。 「真是无聊的工作啊。」洛克少校懒洋洋地缩回到座位上,半眯起眼睛。 突然,车子猛地刹住了。 没有系安全带的少校,一头向前撞去,登时将额头撞得青肿一片。他忍不住叫了起来:「拉桑,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拉桑趴在方向盘上,神色紧张地向前张望,低声道:「我刚才好像撞到人了。」 「什么撞到人了?你眼花了吧,车子连震都没震……」 洛克少校嘟囔着,向前张望,不禁一惊,对着通讯器大吼:「敌袭!」 车上的士兵忽啦啦地跳下来,以押送车为中心,摆开作战防御阵形,数十条红外线划破黑夜,shè向前方。 就在前方街路中央,车灯映照范围的边缘,一个诡异的黑影正缓缓从地上升起,片刻工夫幻为一个高大的人形,迈步走到车队前方。 从肤色眼睛上来看,这是个黄金大陆人。 那个人面相和善,但嘴角却挂着一丝邪恶的笑意,外罩黑大衣,内穿礼服,一副刚从宴会现场出来的样子。 他站在车灯中央,低头看了看落到身上的红外线,猛抬头,寒冷锋利的目光中满是杀机。 洛克少校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猛兽,正盯着落入口中的猎物。 「shè击!」 少校毫不犹豫地发出了进攻命令。 合光同尘集中攻击的光束,刹那间将大半条街都映得亮如白昼。 那个年轻人却在一刹那间变成了虚影,任由光束穿体而过,却依旧不急不徐地迈着步,向押送车走去,当第一波攻击结束时,他已经走到了车前。 看着站在车门后的洛克少校,他微笑道:「我叫滕良文,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荣幸。」然后,猛然出拳。 这一拳击得又快又急,无声无息穿透车门,击在目瞪口呆的洛克少校小腹上,再从少校的小腹穿过,出现在后背。 但一击得逞的滕良文却是微一错愕,看着干干净净的拳头,旋即笑道:「有点意思,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少校,竟能躲过我这一击,暗影兵团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他这句话说完,那车门后的人影才渐渐淡去。 「着!」少校突然凭空出现在滕良文身后,立起双掌,猛chā进滕良文的后心。 滕良文的身影立时虚化。但少校的双掌忽地闪起一抹银光,仿佛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银质的,双掌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划过一个半弧,斜斜向上切过去。 便听嗤的一声轻响,滕良文已经虚化的身体,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从黑色的虚影喷出。 这一下大出意外,滕良文低吼一声,猛得向前扑出,将挡路的车门撞了下来。 不等车门落地,他已经冲出百多公尺,速度是如此快,以至于周围的士兵连阻挡的念头都没有。 但少校却如影随形,双掌始终离着滕良文的后背不过寸许距离,喷出的鲜血将他的手掌染得通红。 「「凝影换位」,「只手补天」?只靠着军队那套练法,居然能进化到这种程度,这个少校也算得上是奇才了。」 千多公尺外的高楼上,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正遥望着被狙击的车队。 其中稍高一人奇怪地道:「陆战队在搞什么?居然把这种优秀的人物派出来送死。」 另外一人冷笑道:「只怕也是上面的意思吧。「凝影换位」与「只手补天」都是极强的鉴灵,按照上面的习惯,自然要由自己人来用。这不正是一个收取的好机会吗?嘿嘿,他伤得不轻啊。」 「不打算帮他一下吗?」 「这种讨厌的家伙,帮他干什么?刚才他不是说,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吗?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一个人怎么搞定。」 「任务要紧,要是耽误了事情,咱们回去都不好jiāo待。」 「知道了。」 洛克少校突然发现,滕良文的身影稍稍虚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随即消失。 「借影还原?」 洛克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旁边还有潜伏的敌人,还没等派人向四周搜索,忽觉脚下一绊,寒气自地底倏然升起,直抵小腹。 他的双掌立刻不假思索地向下滑去,砰的一声,与从地面冒出来的双掌击在了一处。 劲力激dàng,地面浮尘扬起,洛克只觉掌上奇寒,冷意顺着双臂向上急升。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顺着这个掌势跃起,向后倒翻了跟斗,低头一瞧,只见手掌上竟凝了一层薄霜。 「啊……」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却是摆脱了追击的滕良文,对士兵痛下杀手。 洛克心中又痛又怒,顾不得那潜藏在地下的敌人,猛冲过去。 但是这一回,滕良文却不再与他正面jiāo战,跳跃避走,只是追着那些士兵杀戮不休。 这些士兵虽然都是久经训练的精兵,但哪挡得住这种高手的袭击?片刻工夫被杀了个精光,脱体的鉴灵满天乱飞,仿若群星坠落。 滕良文停住脚步,看着势若疯虎般扑将过来的洛克,嘻嘻一笑,摆了个轻浮的架势。 洛克怒吼着迈步冲过去,刚到滕良文面前,地面突地冒出一对黑乎乎的大手,猛得扣住他的脚踝,寒霜顺着双腿逆势而上,眨眼工夫便将大半个身体都冻在其中。 滕良文猛得跳起,空一拳,狠狠砸向洛克的脑袋。 凭他刚刚一拳洞穿车门的力道,一击若是打实了,洛克的脑袋十成十要变成烂西瓜。 就在此时,洛克身前的地面上,突然有一人从yīn影中跃出,举拳猛击,正与滕良文的拳头打在一处,便听喀吧一声脆响,滕良文拳头鲜血淋漓,白生生的臂骨,自手肘处穿出。 滕良文惨叫一声,落回地上,捧着被打折的拳头,踉跄后退,大声叫道:「是谁?」 那跃出来的黑影不理会他,蹲下身子,向地面一拳击下,大半截手臂深深没入水泥路面,随即猛一抽手,轰的一声zhà响,路面翻开,碎石飞舞。 一个身影被硬生生从地下拎出来,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到滕良文身旁,捂着胸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两击势若雷霆,连续秒杀两个高手,看得洛克心潮澎湃,不禁满心崇拜,虽然身子被冻住不能动,仍然睁大眼睛,仔细瞅去,想要看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救星,是什么人。 但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却不禁倒抽口冷气,满心不解。 那突然冒出来的人赫然也是滕良文,两人不仅模样相同,衣着打扮也是一般无二,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但洛克也仅仅一迷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这二位不是双胞胎的话,那十之八九是有人以「借影化形」变成滕良文的样子。 那被从地下抓出来的人,一待落定,立刻抓起先来的滕良文飞身后撤。 后来的滕良文身形晃动,诡异地消失在地面的yīn影中,旋即从两人的前方冒出来,手一挥,一辆卡车翻滚着飞出来,撞向两人。 蓦得,空中嗤的一声长响,仿佛有无形利刃破空,飞来的卡车应声被切为两半,轰然bào响,化为两团火球飞向街边。 一人自街边楼顶一跃而下,抓住受伤的两人,向上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将两人抛过高楼。 忽然qiāng声大作,密集的火点仿佛急雨般shè来,却是后来的滕良文架起一支六管重机qiāng,对着那人猛轰。 那人双手在身前jiāo叉作十字状斩出,便听嗤嗤密集破空声不绝于耳,火花漫天,好似烟火绽放,仿佛空中有万千把利刃同时斩下,将shè来的子弹统统击落。 那人长笑一声,随手一挥,路上的三辆车同时四分五裂,碎块如同暴雨般砸向后来的滕良文。 后来的滕良文身形忽的虚化,冲过满天飞舞的汽车零件,却只看到那人的身影在左侧楼顶一闪,消逝不见。 后来的滕良文落到地上,稍一犹豫,没有继续追赶,转头看了一眼洛克,也不跟他搭话,直接走到押送车前,往里一瞧,见两个少年躲在车里瑟瑟发抖,伸手将车门连同铁栏杆一同扯下来,道:「我是滕良文,李斯特托我来救你们的,跟我走吧。」 说罢,将佛莱克和阿尔拉下车,扯断他们腕上的手铐,扯着两人转身就想离开凶案现场,但刚走了两步,就听有人大喝道:「站住!」 三人齐齐扭头,却见洛克已经脱困,正抖着身上残余的冰块向他们走来。 「感谢你刚刚救了我的命。」洛克首先向后来的滕良文致谢。 后来的滕良文淡淡道:「不用客气,我总不能任由着别人冒充我行凶而不管吧。」说着看了满地尸体,长长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还是来晚了。」 这个后来的,却是原装正版的滕良文。 他在李斯特家中,和闻伯龙与梅莱雅一起处理完尸体,稍稍商议一番,便即独自追赶押送佛莱克和阿尔的车队。 经过鉴灵研究所一战,他虽然在诸番巧合下,修成了zhēn rén元婴,又达成了六镜合一,但那「蛛丝马迹」、「死亡之境」、「雷霆霹雳」、「冲锋陷阵」连着那妖镜,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细思量起来,也不知是所得更大,还是失去更多。 只是没了「蛛丝马迹」,他便没法子追踪佛莱克和阿尔。幸好闻伯龙身上鉴灵够多,大方出借另一种追踪用的鉴灵「捕风捉影」。 闻伯龙原也要跟着来,但滕良文怕他再动手大杀四方,便好说歹说,劝他与梅莱雅先带着温蒂回住处等消息。 靠着「捕风捉影」,滕良文一路追上车队,却正好看到那个冒牌滕良文yù杀洛克,这才上前阻止。 他原本没注意到地下有人潜藏,但那人想要暗算他,杀机一动,便立刻被滕良文查觉。 洛克自是不知这其中曲折,见这个滕良文不像刚才那个穷凶极恶,心中稍松,道:「虽然你救我,但我职责在身,不能让你把这两个犯人带走。」 滕良文看了洛克一眼,摇头道:「你打不过我,不用白费力气了。」 他此时已经算得上是高手了,从訾宣那里学来的观灵之法正好派上用场,一眼就看出洛克此时的水准。 「打不过也要打。」洛克尽忠职守已经到了死脑筋的地步,毫不退让,这就要上前动手。 便在这时,空中忽地闪过一道白亮的光芒,仿佛是闪电,却没有半点声息。 白光过后,周围楼房、车辆等各处的玻璃、镜子都出现了一个坐着的中年女子,瞧那打扮坐姿,跟新闻播报员倒是没什么区别。 这是针对控镜士的新闻传播手段,以大规模资讯传递鉴灵为基础,普通人看不到这些镜中的影像。 「现在发布红色A级通缉令!」新闻播报员板着脸冷冰冰地道:「滕良文涉嫌杀害暗影兵团士兵,主使偷盗本届拍卖会特级拍卖品五行镜谱,以下是秘警以「历史重演」记录下的凶案发生过程……」 随着播报员的声音,画面一转,先是变成李斯特家中,又变成街头,内容都是滕良文丧心病狂地大杀暗影兵团士兵。 但最离谱的却是,好端端活着的洛克少校,也在画面中英勇殉职,被滕良文一掌拍成ròu酱,真是惨到不能再惨。 几位主角相顾愕然,这摆明了就是赤luǒluǒ的陷害啊。 洛克少校呆了片刻,慌慌张张地拿出通话器,接通总部吼道:「我是暗影兵团北方舰队海军陆战队第七大队少校洛克,我还活着,没有死……」 通话器那边传来冷漠的声音,「洛克少校已经英勇殉职,无论你是什么,冒充死去的战士,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空中再次闪过雪亮的光芒,淡淡的光束自城市中所有的玻璃、镜中shè出,仿佛千万道探照灯光,将每个黑暗的角落都照得通亮。 大规模追索鉴灵「天网恢恢」!暗影兵团已经开始行动了。 滕良文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情知自己是落到了一个可怕的陷阱中,不过此刻不是细想的时候。 他不敢犹豫,拉佛莱克和阿尔就走,走了两步,看到洛克仍失魂落魄地对着通话器吼叫,便道:「少校,一起走吧,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句话,洛克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看到滕良文拉着两个少年,小心翼翼地在「天网恢恢」的扫描缝隙间前进,犹豫了一下,便道:「这样逃不掉,跟我来!」 与滕良文不同,他虽然在控镜能力上较低,却是专业的控镜士部队士兵,受过专门面对各种鉴灵追索的训练,单就逃亡这一方面而言,比滕良文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招呼了一声后,洛克立即打开最近的下水道井盖跳了下去,滕良文丝毫不敢耽搁,领着两个少年跟下去,并随手将井盖掩好。 大城市的下水道都差不多,黑暗潮湿、充满异味。 不过,下水道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一面镜子也没有,虽然有污水,不过那水黑得跟墨一样,绝对当不了镜子用。 「「天网恢恢」会持续二十分钟,这期间秘警会全员出动,配合「天网恢恢」。他们首先会到案发现场,使用「历史重演」或是「现场直播」 这样的鉴灵,来调查我们逃走的方向,然后就会大规模搜索下水道以及整个城市。 「这之间的时间差,大概在十分钟左右,我们必须在此之前,逃出下水道,并且找一个躲藏的地点。」 洛克边走边说,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要是有地图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从第六区的椰林大道出去,那里是中央公园,有受保护的近十公顷原始森林风景区,附近没有任何镜状物,我们可以暂时躲在那里。不过……现在只能走到哪算哪了。」 「我可以带路。」佛莱克突然说道。他还没有完全从恐惧中恢复过来,说话时略有些口吃。 「你知道怎么走?」洛克奇怪地问。 佛莱克道:「我……以前调查过整个梦都的地下道系统。我的鉴灵是「四通八达」,凡是走过的路线,都可以在脑海中形成地图。」 「是为盗窃得手后逃跑做的准备吧。」滕良文心中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在佛莱克的带领下,众人一路急行,从椰林大道的下水道出口逃了出去。 从污浊的下水道里爬出来,清风拂面、虫鸣声声,连空气都透着清新的甜香。 抬眼看去,高树林立,枝叶遮天蔽月,城市繁华的灯火全都被隔绝在外,若不是知道仍身处在梦都之中,而且都市特有的喧嚣声声入耳,真要让人怀疑,是不是一路逃进了森山老林。 四下里一片黑暗,但在逃亡者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环境,几人刚刚松了口气,忽听一声大喝响起:「滕良文!」 这一声又响又脆,在这密林幽静深处,当真是天外一道惊雷,把四个人都是吓得一哆嗦,便听下半句又响起来了:「接电话!」 滕良文听出是叶静柔的声音,不禁呆了一呆,尴尬笑道:「没事,是我的电话。」原来这是叶静柔给他的那个手机的铃声。 看到滕良文拿出手机,洛克连忙叫道:「不要接,小心有jiān tīng。」 「放心,不会有事的。」滕良文也不多解释,接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 叶静柔的声音极为平静,无惊无怒,再加上她此时得了五识灵动,听觉恢复正常,说起话来声调正常,此时此刻听起来,倒别有一番温柔味道。 「我被人陷害了……」 滕良文刚想把事情经过详细解释一番,却听叶静柔道:「好,细的事情等以后再说,我这里不方便多说,你现在如果暂时安全的话,留在原地不要动,我会派人去接你。其他的事情一切由我安排,你先离开新白银大陆再说。」 「你小心一些,这个陷阱只怕不仅是为了对付我。」滕良文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叶静柔沉默片刻,道:「你……也一切小心。」 滕良文知道叶静柔手段通天,有了她这番jiāo代,这才放下心来,回想这一晚的经过,全都起因于五行谱被盗,可笑他如今却连那谱子是什么模样都没看到,便向佛莱克和阿尔细细询问。 第三章出逃 五行谱确实是两人合谋偷走的。 由佛莱克负责提供详细的地图与把风,阿尔潜入出手。 从时间上来判断,阿尔下手时,梅莱雅应该正好在对付两个保安。 阿尔从始至终都没有进入保全室,他是潜到了隔壁的房间,按着佛莱克提供的详细情报,隔着墙,以「探囊取物」将五行谱偷了出来。 但最大的问题出在,提供这情报的佛莱克,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关于五行谱的情报以及详尽的地图等等资讯,仿佛是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些突然出现的资讯中,提及五行谱的价值极高,如果能够偷到手再转卖,得到的钱,足够在黑市里给李斯特买一面「合光同尘」了。 这对于佛莱克来说,无疑是种不可抗拒的诱惑,所以他没有多想,便付诸行动,并且成功地偷出了五行谱,整个过程顺利到让人难以想像。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去李斯特家之前,先将偷到手的五行谱藏了起来,所以抓到他们的那伙人并没有得到五行谱。 听到佛莱克的讲述,滕良文已经可以猜测到整个陷阱的步骤了。 从两人偷取五行谱,到李斯特家中那个埋伏,再到截杀押送车队,整个yīn谋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直接针对的目标,就是他滕良文。 可以想像,温蒂的逃脱,并不是侥幸,而是敌人故意留下的活口,以让她有机会通知滕良文。 做为最后的救命稻草,无论滕良文会不会过来帮忙,濒死的李斯特都会尝试一下。 可以肯定地说,这背后设计yīn谋的敌人,掌握了滕良文的秉xìng,断定他接到资讯后,一定会前来帮忙。 设计陷阱的人,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才设计了后面的步骤。 无论是埋伏在李斯特家的,还是押送佛莱克和阿尔的士兵,实际上都是用来牺牲的。 闻伯龙的出现无疑是一种意外,正是闻老头的杀伐果断,给滕良文争取到时间,所以他才能有机会救下洛克、佛莱克和阿尔。 如果对方计画完美实施的话,滕良文追上车队时,绝对不会见到任何活人。 设计这个陷阱的敌人,应该极为清楚滕良文与李斯特之间的关系。 可在今天之前,两人甚至都还不认识。 这也就是说,这伙敌人从始至终,都清楚地掌握着滕良文的一举一动。或许,从走下飞机开始,滕良文就已经在敌人最严密的监控之下了。 想到此处,滕良文心底寒意大浓。 「设计这个陷阱的应该是暗影兵团吧。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跟暗影兵团打过jiāo道,他们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这么个小人物? 「对了,我的背后是叶静柔。他们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为了对付她吧……」 四个人一时各怀心事,靠坐在一棵大树下,沉默发呆,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忽听不远传处来沙沙脚步声响。 滕良文最先听到,招呼三人坐到自己跟前,以借影潜形隐藏起来。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一个苗条的人影走进树丛,径直来到几人躲藏的树下,笑道:「滕哥哥,别藏了。」 滕良文看清来人,不禁松了口气,撤去掩护,问:「权权,你怎么来了?」至于金权权是怎么找来的,他不用问也能猜出来。 「当然是来美女救英雄喽。」金权权笑嘻嘻地说:「叶姐和身边的人现在目标太大,暗影兵团已经把整个住处都给监视起来,所以让我来安排你逃出去。 「嘿嘿,滕哥哥,走私偷渡之类的事情,我可是轻车熟路,你就放心好了,保证你安安全全的离开新白银大陆。对了,这三位帅哥是……」 「这是佛莱克和阿尔,这位是……」 滕良文这才想起,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洛克的名字,不禁尴尬一笑,道:「少校,您叫什么名字?」 「洛克。」洛克自嘲地一笑:「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金权权眨了眨眼睛,忽地重重一拍洛克道:「少校,打起精神来,瞧你那样子,才一点小事,就好像爹死娘嫁人了似的。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情挺不过去?可别让我这个小女子看笑话哦。还有,你们两个小帅哥,不要愁眉苦脸的,都打起精神,逃命没精神可不行哟。」 洛克勉强一笑,又沉下脸去。 佛莱克和阿尔也因为伤心李斯特等人的死,而无心说笑。 金权权见没人理会自己,不禁撇了撇嘴,转头问道:「滕哥哥,这三位也一起离开吗?」 不等滕良文询问,洛克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先表示自己不想离开,要留下来,为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 滕良文劝了两句,见无法说服,也只得由他。 佛莱克和阿尔都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虽然极舍不得家人,却也不敢再回去,都同意跟滕良文一起走。 洛克下了决心,又见滕良文等人来了接应,也不多留,跟几人草草告别,便离去了。 金权权对着洛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道:「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不知道,居然巴巴地要留下来送死。」 她这话的声音极大,洛克还未走远,自是能听得清楚,但却头也未回。 滕良文拉了金权权一把,打断她的话,道:「权权,你是怎么安排的? 咱们这就离开梦都吗?」 「哪有那么快啊?」 金权权道:「现在整个梦都已经被封锁,根本不可能用正常管道离开。我已经通知了吴宇南,让他准备船,咱们明天晚上离开,直接去黑铁大陆,再从黑铁大陆转道回家。 「走,咱们先离开这里,我已经安排好稳妥的休息地点,你们在那里躲着,等到明天晚上就行了。」 金权权说着话,从身上取出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来,对着三人扬了扬:「我们先化妆吧。」 鉴灵中有「借影化形」、「改头换面」等诸多可以变幻人样貌的能力,但相对而言,也同样有可以轻而易举识破变幻的「去伪存真」、「慧眼识珠」这类鉴灵。 这次搜捕是由暗影兵团主导,他们自是会提防滕良文等人借助鉴灵能力改头换面,并采取相应的布署,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便只好采用原始的易容方法。 金权权巧施妙手,随手抹了几下,便将滕良文化妆成褐发绿眼的白种人,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挺着肚子往那里一站,一副老板派头不用装就出来了。 她又将佛莱克和阿尔变成黑铁大陆的黑种人,充作滕良文的仆人,把自己变作三十多岁的美艳fù人。 滕良文不禁啧啧称赞,连声道:「真是神奇,这招可以和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术相比了。」 金权权听了他的称赞,得意地道:「这可是真本事,和那些靠着鉴灵能力变来变去的家伙不一样。 「在易容术上,我这千面妖狐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没等金权权说完,佛莱克和阿尔却齐齐惊叫了出来:「你就是千面妖狐?」一时满脸满眼都是崇拜,简直就跟追星族看到偶像没什么区别。 滕良文却是糊涂,问:「千面妖狐?你的外号吗?听起来很气派,很有名吗?」 「那个,那个……」金权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大恨自己多嘴。 可佛莱克和阿尔却不知道金权权的心情,齐声道:「当然有名气了,千面妖狐可是天下第一大盗啊!」 「天……天下第一大盗?」 滕良文不禁呆了一呆,他从叶静柔那里知道,金权权有个特殊的业余爱好偷东西,却不料她居然能发扬光大到如此地步。 两个小贼都是少年心xìng,看着传说中的大盗,都是激动万分,暂时抛去了恐惧与悲伤。 佛莱克在身上翻找了一阵,没找到什么东西,便上前拉着金权权的手,道:「姐姐,你帮我签个名吧。」说着掀起衣襟,露出后背来:「就签这儿,回头我做个纹身。」 那边阿尔却是激动得不停嘟囔:「千面妖狐啊,这就是千面妖狐啊,这就是盗玉山、洗劫莫干钻石矿,吃掉dú王黑钱的天下第一大盗啊,我今天终于见到了。」 金权权满脸尴尬,对着滕良文干笑道:「什么天下第一大盗,滕哥哥你别听他们胡扯,没有这回事…… 「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点,咱们现在是要逃亡,不是去办家家酒!」 她虽然也颇为自己的称号自豪,却怕自己做贼的事情会让滕良文轻视,所以一直都没有对滕良文说。 没有想到无意中居然露了口风,真是懊悔到了极点,她原想含糊混过去,不料这两个小毛头居然如此不识相,令金权权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但滕良文却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也有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有空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 金权权见滕良文毫无不喜之色,反倒对她的事情感兴趣,不禁大喜过望,喜孜孜地道:「我的故事可多了,咱们边走边聊,我都说给你听。」 却把两个可怜巴巴等她签名的崇拜者忘到九霄云外。 按着金权权的安排,滕良文施展「借影化实」,从镜中挑了辆最豪华的房车,由佛莱克开车,载着众人大大方方顺着大道驶离森林公园,向最繁华的市中心而去。 此时,滕良文拟实的车影已经可以维持三天,足够撑过未来一天的场面了。 虽然已经过了后半夜,但街头车流却依然不见稀少,街道两旁的行人倒是少了许多。 各大路口都已经设上了警哨,表面上出动的是警方,实际上全是暗影兵团的秘警与士兵扮的。 三个逃犯大大方方的驾车一路行来,无惊无险,途中,金权权开始讲自己冒险偷盗的事情,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这么做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佛莱克和阿尔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紧张大减,经过警哨检查时,表情、动作上便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穿街越巷,行了足有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幢灯火通明的高楼前,滕良文向外瞧了一眼,看到招牌上那醒目的「香巴拉」字样,他不禁一愣,问:「怎么又回到这来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金权权笑道:「这是暗影兵团的产业,而且诺瓦雷茨这些暗影兵团的高官,还有很多大组织这次参加鉴博会的代表,都住在这儿,除了控镜士,没有一个普通人,这可是最安全的地方哦。」 滕良文仍是有些顾虑:「我们这么突然在半夜来订房,会不会让人怀疑?」 「滕哥哥,我办事,你放心啦。」金权权道:「首先,这里的房间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订下了,而且你们都在一个星期以前就住进酒店,现在不过是回住处休息罢了。 「你叫巴巴拉,白银大陆爱森公国的贵族、大富豪,也是当地控镜士组织的首领,当然了,在控镜士界也只是个小人物,没人会在意你的。 「嗯,我是你的生活秘书,爱菲小姐。这些身分可都是确有其人的哦。 对了,进去的时候傲慢点,夜郎自大知道吧,就那么表现。」 滕良文惊喜之余,不禁又有些怀疑:「我今天才遇到这些事情,你怎么半个月前就预先设计好了……」 「我可没有知系鉴灵,况且,就算是知系鉴灵里面,也没有真正能未卜先知的。这是防患于未然,盗贼的习惯。」 滕良文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叶静柔会特意安排金权权过来帮他了。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大厅内人流冷清,看到滕良文一行人进来,前厅侍应殷勤地迎上来,道:「巴巴拉先生,您回来了。」 滕良文依着金权权的指点,用眼角余光扫了侍应一眼,也不回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往前走。 那侍应便忍不住在肚子里大骂:「nǎinǎi的,什么玩意,给你点颜色,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谱摆得比国家元首还大。」 他光顾着在心中暗骂,却忘了要真是国家元首出行,他一个小小的侍应哪有机会上前搭讪? 进了顶层的总统套房,金权权让侍应把晚餐送上来,便即把人给赶了出来。 正因这酒店是专门提供控镜士高层人士服务的,所以房间中没有任何针对控镜士的监视设备,到了这里便算是暂时安全。 用过晚餐,金权权把佛莱克和阿尔送回房间,告诫两人老实待着,没事不要乱走动,又来到滕良文住的套房,与滕良文闲聊了两个多小时,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按照金权权的指示,滕良文将她送出房门,还装模作样的在门口亲热了一番,这才放她离开。 据金权权说,她装扮的这个生活秘书,就是老板的兼职情fù,这点众人皆知,而这位巴巴拉更是以从不在自己房间中留宿女子的怪癖而闻名。 这番做作,不过是将戏演到底。 目送金权权进了隔壁的房间,滕良文转身正要回房,一抬眼,却看到一行三人正从远处的走廊经过。 那是两男一女,男的都是三十上下,高大威猛,穿着得体的黑西装,一看就是保镖之流的人物。 而那女子长得娇小玲珑,衣着华丽却不失典雅,只是走动间的步伐稍显呆滞,若是留心注意便可发现,这女子迈步走动时,好像个木偶机械。 滕良文看清那人的样貌,不禁心中一跳,她竟然是麻兰伽! 在雅士多圣山一战,麻兰伽石化的身躯,被滕良文用重机qiāngshè得粉碎,最后靠着两个手臂拖着脑袋逃之夭夭,但此时看上去身体完好无损。 似乎感应到了滕良文的目光,麻兰伽扭头瞧过来。 滕良文本来想避开她的目光,但心里一动,不但不躲,反而冲着麻兰伽露出色迷迷的笑容。 麻兰伽咯咯一笑,对着滕良文抛了个媚眼,这才随着那两个保镖走去,那神情举止妖媚异常,让滕良文不禁想起已经死掉的麻月媚。 看到三人走过,滕良文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施展「借影潜形」,将身子藏在微小的yīn影中,飞快地跟了过去。 他听金权权说过,这酒店里没有任何监控措施,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施展「借影潜形」。 沿着走廊一直向前,拐过一个弯角,左方便是刚刚举行了盛典晚宴的大厅,右方则通向工作人员区,那个失窃的保全室也在这一区。 麻兰伽一行拐进了工作区。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工作区内冷冷清清见不到半个人影。 滕良文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人后方,一路左拐右拐,转过了好似迷宫般的走廊,最后看着三人进入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滕良文来到门前,隐约听到门后传来机械鸣动,他推了推门,却是纹丝不动,当下凝神探查,确定门后无人,这才顺着门缝将门硬扒开。 门后不是房间,而是黑黝黝的电梯通道,电梯正向上方飞快升去。只是,这里已经是酒店顶层了,电梯再向上又会通向何处? 滕良文跳进通道,顺着一侧的铁梯飞向上爬去。 电梯只上升不到十公尺便停了下来,片刻后自动下降。 滕良文待电梯降下后,这才趴到电梯门上,隔门探查。 他此时内功已然大成,五识感官敏锐异常,数十公尺范围内的呼吸、心跳,甚至稍有异常的体温等等,都可轻而易举的感觉到。 但让他吃惊的是,通过这种方法,他没有觉察到门后有人,却清楚感觉到门后那浓厚的警惕情绪,这表明门后不仅有人,有很多人,而且是很多可以收敛自身生命讯息的高手! 滕良文谨慎地运功收敛自身的生命迹象,虽然之前他已经这样做了,但还远远不够,他可不想被一堆高手群殴致死。 或许这样的死法听起来比较,但绝不是滕良文的选择。 但既然已经跟踪到这里,他也不想就此放弃,便顺着通风口,爬进这个楼层。 他沿着狭窄的通风管道向前爬行片刻,从走廊上的通风口向外张望,便见幽长的走廊上,每隔十公尺,便站着一对黑衣男子。 那些黑衣男子一个个屏气凝神,目不斜视,没有任何动作,光是站在那里,强悍的气势便已经呼之yù出。 滕良文按着自己见过的高手水准估计了一下,发觉这些人至少都有阿尔斯楞的水准。 可是,在猎鉴盟里,阿尔斯楞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而在这里,这些人却是只能站在走廊里的保镖! 此时,麻兰伽一行人已经不知走到哪去了。 滕良文顺着管道继续向前爬。 在经过数个通风口后,忽听前面隐隐传来争吵声响,他顺着声音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却见外面是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内没有任何摆设,只是在中央有一个圆形台。 圆台面积不大,刚好能容下一人站在上面,边际是一圈半圆形的金属扶栏,扶栏正对的墙壁上,挂着六面宽大的电子萤幕。 诺瓦雷茨正站在这黑暗大厅中央的圆台上,手扶着冰冷的扶拦,面对那六个电子萤幕。 每块萤幕上,都有个不同的身影。 滕良文经过这段时间,对控镜士世界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此时看到这些身影,不禁吓了一跳,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萤幕上的每一个身影,都代表着一方举足轻重的势力。 他们之中,有些是联盟的伙伴,有些却是世所共知的敌人,但此刻却全都出现在这个大厅里。 加上代表暗影兵团的诺瓦雷茨,此时此刻在这里出现的七方势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掌控者。 第四章窥秘 「我早就说过,在黄金大陆进行试验,跳过猎鉴盟是根本行不通的。」 「沙漠地图的诱杀根本就是画蛇添足,要是没有这件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了。」 「隐鉴组到底在干些什么?占了雅士多古城这么多年,居然连城下那么大的秘密都没有发现。」 「真神教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我建议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帮妖人清理掉。」 「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白白便宜了猎鉴盟,这算他妈的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定要把试验地点放在黄金大陆,新白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大陆不好吗?整个大陆都是你们暗影兵团说了算。」 「我看你们暗影兵团就是想捞好处,又不想担责任……」 乱哄哄的声音响彻大厅,偌大的空间乱得好像菜市场般,跺跺脚就可以震动一方的大人物们,正毫无风度的争吵不休。 诺瓦雷茨很瞧不起这些被吓破了胆的家伙,挥了挥手,大声道:「先生们,请不要紧张。」 顿了顿,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说道:「关于为什么要在黄金大陆进行试验,又非得绕过猎鉴盟,早在协议之初,我们就已经做了详细的解释,如果各位忘记了,请回去翻看一下协议,我不想再多废话。 「至于这次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意外事件。请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我们原本的计画。 「从鉴灵研究中心逃出来的控镜士,大多数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散人。他们的投诉,可以轻而易举地压下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让我们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些人中,需要注意的只有牧侠和滕良文两个人。但我们已经在此之前,同澹台佑人进行过接触,就牧侠的问题,已初步达成共识。 「至于滕良文……各位应该已经看到通缉令了吧。 「各种媒体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你们也看到了,这次聚会,没有任何相关消息泄露出去,缺少了媒体的支持,任何谣言都只是一场笑话,不会有人相信。 「况且,就算有人相信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被鉴灵代价折磨得够久了,只要稍给他们一点希望,什么仁义道德,都会被抛到脑后。」 诺瓦雷茨平静而充满自信的声音在大厅中回dàng着,却不能压下那弥漫在空中的疑虑。 「猎鉴盟怎么办?他们可不是一、两个小控镜士那么简单。」左首第二个萤幕中的男子提出疑问。 他年纪在四十上下,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睛,头发抹得油亮,猛一瞧去,仿佛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白领上班族。 但事实上,他正是带领隐鉴组,在短短十几年间发展壮大的领袖 武玄。 诺瓦雷茨微笑道:「我想猎鉴盟既然夺取了鉴灵制造技术,那么他们肯定也会迫不及待地去制造。武玄先生,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泄露什么吗?」 武玄却恨恨道:「你说什么都可以,反正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后,承受压力的是我们隐鉴组,倒楣的也是我们隐鉴组,甚至你们还可以装出公正的样子来……」 「够了!武玄先生,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当初你们承担任务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没有人强迫你们去进行。 「请不要忘记,要是没有我们和其他各方的支援,你们有什么本事在猎鉴盟的眼皮底下发展起来?这个世界很公平,有得必有失。」 诺瓦雷茨语气淡淡,仿佛在教训后辈一般,丝毫不给这位隐鉴组的老大任何面子。 武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死死瞪着诺瓦雷茨,彷想要咬他一口。 「那么……叶静柔怎么办?她可能放任你们对付滕良文不管吗?」 说话的是右首第一块萤幕上的胖子,巨大的身躯上穿着花花绿绿的丝绸衬衫,稍一动作,就可以看到满身的肥ròu在衬衫下方直抖。 「沙罗得,你关心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不等诺瓦雷茨说话,右首第二块萤幕上的女子却抢先讥笑道:「听说当年叶静柔反出猎鉴盟时,你曾打过她的主意,结果弄得灰头土脸,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啊。」 这女子四十多岁的年纪,套着古板的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转个不停。 「奥丽丝,你这老处女,居然也会关心床上的事情啊,要不要跟我来场友谊战啊?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把眼睛蒙上,省得看到你的样子,被吓得硬不起来。」 胖子沙罗得yín笑道:「我保证,只要你试过滋味,这辈子都会想被我骑的。」 「好了,各位!」 诺瓦雷茨冷喝道:「叶静柔的事,我们自然会解决,没有通知,任何人不得私自对她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各位现在都是一方之雄,在此非常时刻,应该同心合力共渡难关,不要把精力老是放在跟自己人互扯后腿上。 「如果各位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说完,也不等那六个再有什么意见,轻轻在护栏上按了一下,萤幕半闭,整个大厅陷入一片黑暗。 滕良文听得惊心动魄,怎么也想不到,隐鉴组邪恶试验的背后,竟然牵扯到如此众多的力量。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远在新白银大陆的暗影兵团,竟然是整个事件的主使。 「他们不惜花费大力气陷害我,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口,不把鉴灵研究中心的事情泄露出去吗?」他一边琢磨着,一边打算退回去。 就在这时,明亮的光线从通风口照进来。 他探头瞧去,却见大厅内灯火通明,挂着电子萤幕的墙壁正向上升去,墙后的房间向前移动,进入大厅内。 那是个面积不大的书房,光是那个巨大的书架,就占了大半个房间。 简单的书桌摆在书架前,一个老人捧着本书,半躺在桌后的沙发椅上,认真地看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咳。 那老人又干又瘦,头发已经掉得精光,下巴上留着撮山羊胡子,满是皱纹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色,即使是戴着眼镜,看书时也要吃力地半眯起眼睛。 看到老人随着房间出现,诺瓦雷茨脸上立刻现出发自内心的恭敬,快步走到老人桌前,半躬着身子,低声唤道:「大哥。」 老人合上书,摘下眼睛,看着诺瓦雷茨,道:「怎么又跟他们发脾气了?」 「这些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诺瓦雷茨显得余怒未消:「其实我们自己来做就可以了,何必便宜这些小人?」 「世界需要七个支柱,才能保证不会崩溃……」老人语气淡淡:「老六啊,你总是这副火bào脾气,什么时候才能学得深沉一些?」 「要是让我像二哥那样整天不yīn不阳的,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在他人面前总是高深莫测的诺瓦雷茨,在老人面前却表现得像个不成熟的少年。 「你要是能学到老二半点深沉就好了。」老人摇了摇头,似乎极为无奈:「对了,老二刚才传来消息,已经确定,新一轮的衰退期即将开始,我们要尽早做好应对准备。」 诺瓦雷茨惊道:「这么快?我们这些年不是一直维持着黑铁大陆的战乱,以保证增长吗?」 老人摇头道:「一个大陆再怎么乱,也不可能满足整个世界的需求,衰退期的到来是必然的,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对了,对叶静柔的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 听到叶静柔的名字,滕良文心里一动,一直平稳的呼吸不期然间一重,但他马上就重新控制住情绪,将呼吸与心跳再度调节回那种若有若无的状态。 「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已经整整八年了,我们甚至连她炼的是什么功法都没有弄清楚。她发迹的每一步都清楚可查,没有任何外来力量介入的迹象。」诺瓦雷茨摇头道:「会不会是我们判断错了?」 「一个小女子,仅凭修炼不到一年的鉴灵,就能纵横天下,将像猎鉴盟这样的强势力量玩弄于股掌之间,只靠她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老人摇头道:「像她这样实力飞速成长的,据我所知,只有那七个地方才能做到。在衰退期开始之前,必须得弄清楚!」 「是!」诺瓦雷茨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迟疑道:「那个滕良文怎么办?大哥,你也知道「神之手」的事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老人忽地打断了诺瓦雷茨的话,笑道:「老四和老五回来了,你去见见她们吧,这次她们损失不小,要尽全力安排好。 「还有,军队调动的事情,你也要多用些心,机会难得,估计这次的目的应该是要永远解决。继龙巢与鬼山之后,终于又要有一地灭绝了。我们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是。」 「知道了。」见老人不想再谈下去,尽管仍有些许迟疑,但诺瓦雷茨仍乖乖地转身离去。 当他转过身来时,神态气度又变成了那个威严的一方领袖,只不过嘴角却微微翘起,仿佛在冷笑,偏偏脸上的皮ròu却没有丝毫动弹,ròu未笑,皮也未笑,显得诡异至极。 老人没有看到,但趴在通风口偷窥的滕良文却看得清清楚楚,便觉得有种寒意从骨子里往外渗,竟让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慌张。 诺瓦雷茨的步子又大又快,眨眼工夫就走了出去,大厅内沉寂下来,老人把枯瘦的手按在书桌上,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滕良文见没有什么可看,当下小心翼翼地挪着身子,打算原路返回。 但他刚刚一动,便听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话音一起,滕良文立刻感到一种无形的强大压力笼罩四周,那感觉就仿佛是坐看着泰山压顶却无法躲避,只有满心的无力恐慌。 泥丸宫的元婴应感而动,双目圆睁,身周六鉴飞速转动,气运周身,那恐怖的压力迅即减轻。 但没等他稍松口气,那原本如磐石般直挺挺压下来的力道,忽地动了起来,就好像突然间活过来一般,在他周身流动游走,如同巨大的漩涡吸附着,带动得他的身体不住向下沉去。 但在力量疯狂旋转的同时,空气的流动却仿佛停止,他张大了嘴巴,也吸不到半丝空气,整个人在内与外的压力下,窒涨yù死! 「嘿呀!」 滕良文低喝一声,换上「借影取力」,将身上备用镜中上百人力全部吸附。这是他能够借取力道的极限。 身体因着力量的涌入而迅速膨胀,他双臂一振,正yù硬抗那强大的压力,不想那压力竟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夹杂着自身无匹内力与外借百人力的强大力道,竟一点不剩,全都作用到通风管上。 轰的一声闷响,通风口崩塌,滕良文带着飞舞的烟尘与碎块落到地上,声势惊人。 「中计了。」 滕良文心中懊恼异常,但此时也不是吃后悔yào的时候,借着烟尘掩护,他迅速扯下衣襟蒙在脸上,又把系在腰间伪装肚腩的布包拿下来扯碎。 他现在仍是巴巴拉的样子,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就无法在这香巴拉酒店待下去了。 看到滕良文如临大敌的样子,老人微笑道:「不用紧张,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可以,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进来。」 他说着抬了抬手,破碎的通风口迅速恢复原样,那情景就仿佛是倒放的电影镜头一般。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笛尔。」 老人轻描淡写的介绍,却让滕良文觉得脑中一阵轰鸣。 天下第一高手,解析法圣卡笛尔! 虽然从诺瓦雷茨刚刚举止态度上,已经能隐约猜到老人的身分,但当亲耳听到时,那分震惊仍是免不了的。 滕良文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提起全部功力,凝神戒备,这才哑着嗓子道:「你想怎么样?」 「放松,年轻人,不用这么紧张。」卡笛尔微笑道:「过来坐吧。」 话音未落,一把椅子从书架旁边自动挪出来,停在书桌前。 滕良文略一犹豫,坐到椅子上。 他不是不想逃走,但刚刚在通风管道内的短暂jiāo手,让他意识到,如果需要,老人随时都可以控制他,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跑,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倒不如显得大方点,看看他搞什么鬼。 「喝点什么吗?」卡笛尔十分客气,仿佛在招待登门拜访的客人。 书房一侧的墙壁应声翻转过来,露出一个小小的酒吧,不仅有各式好酒,还有名茶饮料。 「要不要尝尝我珍藏的yào酒?这种鬼天气,喝点yào酒驱驱湿寒,对身体有好处。」 好像表演一般,酒吧里的一个淡绿色长颈酒瓶自动跳出来,拔出塞子,倒了满满两小杯金黄色的酒液,两个小杯随即飞过来,稳稳地停在书桌上。 好酒,异香扑鼻。 「请。」卡笛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自牙缝里长吸了口气,极为满足的半眯起眼睛,道:「真是好酒啊。」 别说滕良文不好酒,就算是嗜酒如命的酒鬼,命悬人手的当口,也不会有心思喝酒的。 「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走了。」滕良文缓缓站起身,提防对方发难的可能。 卡笛尔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是滕良文吧。」 滕良文心中大震,牢牢控制着呼吸、心跳等任何可能引起对方怀疑的部位,尽可能以平静地语气道:「我不是。」 卡笛尔微笑道:「不用紧张,通缉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坐吧,咱们聊聊。」 发布通缉令的组织老大,居然说通缉这事跟他无关? 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滕良文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是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滕良文。」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就算叫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卡笛尔道:「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我很久没有见到了,想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到你的吗?」 「前辈是天下第一高手,察觉到我这个后辈的存在,有什么稀奇的?」 「你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你一开始潜伏的很好,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当我和诺瓦说到叶静柔时,你的呼吸突然重了一下。 「诺瓦应该也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只不过见我没有任何示意,才没有对你出手。关心则乱,年轻人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滕良文默然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否认了。卡笛尔先生想要怎么样?抓我归案吗?」他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是摆出以退为进的态度,让对方摸不清他。 「我已经说了,通缉的事情与我无关。」卡笛尔摆手道:「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拦着你。当然,如果你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聊一会的话,我也很欢迎。」 「就这样?」滕良文大感意外,当然他绝对不会认为卡笛尔是老糊涂了。 这老头是谁? 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暗影兵团的领袖,新白银共和国的总统,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绝对不会是个糊涂蛋。 「不然还能怎么样?我再说一次,通缉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仅是我,整个暗影兵团所有的高手,都不会参加追捕,你只要小心别被那些小兵给缠上就好了。」 滕良文冷笑道:「是吗?你们精心准备了这么个陷阱,到头来却不打算收猎物?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即使对方是天下第一高手,他要说的话,也绝不会忍着不说。 「无论你相信与否,这都是实情。」卡笛尔淡淡笑道:「不谈这个,咱们聊点其他的吧。」 「其他的?我不觉得咱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只要肯找,话题总还是有的。比如咱们可以聊聊在你身上实现的六鉴合一?」 滕良文呼吸忽地一窒,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老人面前,似乎被剥得精光,什么秘密都无法掩藏。 六镜合一可以说是他目前最大的秘密之一,除了叶静柔和牧侠外,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鉴灵研究中心的当事者,则已经全都被他杀光了。 虽然各大组织门派,都有独特的观灵秘法,但那也只能大概看出对方是不是控镜士,但具体到有几个鉴灵,每种鉴灵的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看得出来的。 他涩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实现了六镜合一?」 「很简单。」卡笛尔道:「虽然六镜合一不是很常见,但这些年来,我也见过十几回了。能够完成六镜合一的控镜士,与其他控镜士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病态。」 「病态?」滕良文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 「对,病态。鉴灵让我们拥有了巨大的力量,但也带来了难以想像的痛苦,每个控镜士都会被不同的病痛折磨,而现出某种病态。 「即使是像澹台佑人这样修成了赤子元婴,将鉴灵代价完全由元婴承担,也仍会表现出轻微的病态。 「只有完成六镜合一的人,才没有任何病态! 「六镜合一,才是真正永久摆脱鉴灵代价的正确方法。」 滕良文注意到,卡笛尔话中透露出来的不寻常资讯,问道:「你说你曾经见过实现六镜合一的人吗?」心中却直打鼓:「这怎么可能?訾宣大师明明说,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实现六镜合一。按他的说法,我应该是第一个实现六镜合一的人才对啊。」 「现在也还经常见到。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你很快也会看到的。」 卡笛尔却不再说下去了,道:「我有点倦了。很高兴能够见到你,祝你好运。」他说着莫名其妙的送客词,主动伸出手去。 滕良文伸手握住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掌,突然发觉手心里多出了个小小的纸团。 他惊疑不定,但却不露出任何表情,对卡笛尔微一点头,转身回到通风口下,又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去。 沿着通道爬了一会,确认离那个房间远了,他这才停下,将始终捏在手心里的纸团展开。 纸条中最醒目的两个大字「訾宣」闯入眼帘,他不禁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五章下签 纸条边缘参差不齐,字迹潦草不堪,应该是匆匆写在书边,然后撕下来的。 开头是「訾宣,老友」四个大字,下面写着「中央车站408储物箱5688794123」。 滕良文趴在那里,看着纸条,心中不禁一个劲地打鼓。 与訾宣相识,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已经死掉的融辛,和刚从圣山里出来的闻伯龙外,即使亲近如叶静柔也不知道,这素未谋面的卡笛尔,又是从哪知道这件事的? 在这个卡笛尔面前,他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而更可疑的是,卡笛尔身为天下第一高手,暗影兵团的领袖,两人又是在封闭的密室中,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递纸条。 他百思不得其解,琢磨了一会,也没有心思再去找麻兰伽的下落,顺着原路返回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起床,滕良文站在窗前向外张望,便可以看到临近两街的警哨已经撤去,城市恢复了平静,仿佛任何事情都没发生过。 按照那位巴巴拉先生的作息习惯,滕良文在房间里磨蹭到中午,这才装出刚刚起床的样子叫了早餐。 吃早饭时,金权权过来告诉他,吴宇南已经安排好了船只,今晚十二点出发,将众人接到停在公海的巨型货轮上,再乘货轮前往黑铁大陆。 吴氏以黑市鉴灵买卖起家,成立集团后,将业务范围扩大到走私,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已经发展成为供、运、销货服务的超大型走私集团,分支遍布世界各地,别说偷偷送走这几个人,就是人数再多一百倍也轻而易举。 虽然要到午夜才能离开,但这段时间滕良文等人却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酒店里,按照往常巴巴拉先生的习惯,他会到赌场去消磨时间,直到深夜才返回酒店。 而按照金权权的安排,他们利用赌场的空间,与原本扮演巴巴拉的人jiāo换身分,以另一个身分离开赌场。 这是以防万一之举,如果偷渡失败,还可以再利用巴巴拉的身分,回到香巴拉酒店躲藏。 滕良文把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情对金权权讲了,并问她能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叶静柔,好让叶静柔有所防备。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暗影兵团调查叶静柔长达十年的事,他并没有说出来。当然,最后与卡笛尔的对话,他也没说。 金权权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示出惊讶或是怀疑,只说叶静柔现在的住处已经被暗影兵团严密监视,任何联络方法都有可能会泄露众人的行踪,所以只能等离开新白银大陆之后,再与叶静柔联络。 用过饭后,又磨蹭收拾一番,等到天近傍晚,一行人才离开酒店,直奔梦都最大的赌场罪恶之城。 这罪恶之城建于上个世纪,虽然以其规模巨大的赌场闻名于世,但实际上,它是一座综合型酒店,单就规模而言,在整个新白银大陆也是首屈一指的。 赌场是宫殿式的建筑,棕黄色的外墙、粉红色的瓦顶、晶亮的大理石圆柱门廊,「罪恶之城」四个字挂在正门上方,每字都有近五公尺高,霓虹闪烁,即使隔着两条街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门前是一片花圃式的大广场,一草一木都修剪得十分整齐、漂亮。 广场另一边,也是属于罪恶之城的酒店。 大型停车场上停满了世界级名车,仿佛是最佳的招牌向世人宣布,这里是富人的乐园。 这种正规赌场都是未成年禁入,佛莱克和阿尔按着金权权的安排,独自前往身分jiāo换地点,与等候者jiāo换身分。 而滕良文和金权权则要在赌场内部转换身分。 进入赌场大厅,混合了狂笑、咒骂、吆喝的嘈杂人声,如浪潮般扑面而来,眼前近三千平方公尺的广阔空间中,人头攒头。 酒精、汗液、香水、烟雾、bái fěn……种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使得污浊空气充满了呛人的古怪味道。 从来没进过赌场的滕良文,站在门口看到眼前壮观的景象,不禁微一失神。 「要测个字,算下运气如何吗?」甜美但略有些机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扭头看去,却见是一台算命机。 机器上面标着「一字测运气」的字样,旁边立着个塑胶外壳的自动模特儿,嘴巴缓慢的开合著,将那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着。 只不过来往的赌客们,却没一个肯停下来的。 这是一台老式的测字机。 滕良文小的时候曾经玩过,投下一元硬币后,只要在触摸萤幕上随意写个字,再选择自己想要测算的内容,机器就会输出四句卦签。 只不过测字算命是黄金大陆独有的占卜术,新白银大陆大多数人并不相信。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样一台老式测试机放到门旁,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滕良文忽地心血来潮,走过去投了枚硬币,随手写了个「海」字,然后选择占卜项「出行」。 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签,从机器下方输出。 「问卦:「出行」。卦曰:出行占此恐非宜,煞星临门有是非,世应逢冲多阻碍,否极泰来死转生。 「解曰:出行不利,凶中藏吉,路途多艰,贵人相助。」 「凶中藏吉?」金权权拿过纸签看了一眼,笑道,「想不到这台破机器还是蛮准的嘛。我就是你命中的贵人啊,你可要寸步不离我的左右哦。」 说着话,伸手挽住滕良文的左臂,道:「走吧,先生,您今天的运气肯定会不错的,不如来试试二十一点吧,就像您总说的那样,从哪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昨天从哪输掉的钱,今天就要从哪再赢回来。」 纸签被随手扔掉,飘飘悠悠地往地上落去。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抓住了即将落地的纸签。那手有如白玉般,笼着一层淡淡白光,圣洁无比。 换了一百万的筹码做为本钱,两人往二十一点的赌区走去。 共计十个长方形的绿色台子排列着,但大多数台边都冷冷清清,唯有第八号赌台上挤满了人,时时的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叫喊。 「第二十次了,连着二十次二十一点,真他妈神了!」 「这小妞什么来头?运气太好了。」 「照这么赢下去,今天一晚上就能把整个赌场都赢下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你看着,她要是不见好就收的话,指不定哪把就全都折进去。」 滕良文和金权权都对赌博不感兴趣,原本也就是来装装样子,等约定时间一到,就跟人接头换身分。此时看到有热闹可看,倒也不急着自己上去赌。 悄悄从光滑如镜的地板上借取十人力后,滕良文轻而易举地从人群中挤出条路来,带着金权权站到赌台边。 长长的赌台上只有两人,一个是赌场的庄家,一个是穿着紫色露肩晚礼服的女子。这种正规赌场,要求必须穿正式服装才可以进入,整个大厅里无论男女,就连服务生都是衣冠楚楚。 庄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目光正不自然地向旁扫去。 穿晚礼服的女子头低低垂着,只能看到那头浓密的褐色短发。 她左手边放着半瓶红酒,旁边的高脚杯里则是空的,杯边鲜红的唇印尚湿润。 而她右手边则堆着小山般的筹码,从那十万的筹码面额来估计,这一堆少说也有上亿了。 忽的,那女子抬起头,右手顺势一划,将手边的筹码全都推到前方。 这么个动作,使得赌台周围再次沸腾起来:「又全押上了,两亿多啊。」 看到那女子的样貌,金权权和滕良文不禁同时轻咦了一声。 金权权趴到他耳边问:「怎么了,你认得她?」 温热的气体吹到耳孔里,暖洋洋的,这种麻痒的感觉顺着耳朵气流直下,让滕良文的心也不禁痒了起来。 他不禁一阵迷糊,心中怦怦乱跳,强自定了定神,才算清醒过来。 「嗯,在刚刚的酒会上见过,不过那时她是男装打扮。呃……她是叫梅格吧。」 这样说着,滕良文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那女子的胸部,只见胸前山岳高耸,哪有半点飞机场的样子? 他不禁直犯嘀咕,一时又拿不准,这女子是不是那个在厕所外面拦住菲尔德的少校梅格。 「没错。她是叫梅格,暗影兵团七号首领雷神桑卡的千金。别看她有三十七D的大胸,可平时却喜欢穿男装,拿东西把胸束得平平的。」 说这话的时候,金权权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嫉妒,而且她马上就注意到,滕良文的眼睛直盯着的正是那胸部。 她不禁有些气恼地揪住滕良文的耳朵:「别看了,你的眼睛快掉进她rǔ沟里了。她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不用想入非非了。」 最后这句话的声音稍大了一些,引得周围的几个赌客不禁一阵叹息,心里都直个劲地嘟囔,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就喜欢搞同xìng恋呢? 看着桌上压下的筹码,庄家的手都抖了,一时竟迟疑着不敢发牌。 「我来吧。」 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庄家身后的人群如潮水般向两旁闪开,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高大英俊的外表,潇洒自如的举止,再加上一身得体的西装,仅仅这一个亮相,便迷倒了周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 「菲尔德?」滕良文奇怪地看了金权权一眼,金权权低声笑道:「别奇怪,这家赌场是菲尔德的产业。」 「菲尔德的产业?那不就等于是暗影兵团的产业吗?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然跑到人家地头上来了……」 滕良文回想起自己躲的地方,同样是暗影兵团的产业,不禁对金权权的胆大包天暗暗咋舌,心里琢磨着,一会上船的码头,会不会也是暗影兵团的地盘。 菲尔德将输得面如土色的女庄家替换下去,看着梅格,没先发牌,反而道:「你真的确定全部压下吗?」那神气语调,就仿佛根本不认识梅格一样。 「发牌吧,不要废话了。」梅格脸上一片晕红,醉意盎然。 菲尔德对周围众人微一躬身,这才给梅格发了两张牌。 「庄家开牌。」 菲尔德轻松地掀开自己的底牌,一张黑桃Ace和一张黑桃Jack。 「黑杰克!」周围一片低呼,有失望的,也有兴灾乐祸的。 一把输掉了两亿多的梅格,却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就好像刚刚输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两块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道:「再来。」 「你好像已经没有筹码了。」菲尔德彬彬有礼的提醒,一派绅士风度。 看起来,跟那个在厕所外面争风吃醋的菲尔德,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看他这副样子,滕良文便很想扁他一顿,正琢磨着,忽听趴在耳旁的金权权低声道:「他的样子好欠扁哦。」这句话不禁让滕良文大有知己之感,连连点头。 「我押身上这套衣服。」梅格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掷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赌台上道:「如果我赢了,也不多要,给我十万就可以了。 「如果我输了,马上脱下来给你。」 这种香艳的赌注,引得四周登时沸腾起来,有那好事的赌客便扯着嗓子大喊:「赌注得先放到桌上,你也太没诚意了,要下注就脱下来放桌上。」 「好啊。」梅格放声大笑,抬手就脱衣服。 菲尔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道:「本赌场不接受实物做为赌注,你可以改天再来。」 「只要钱吗?我还以为你把钱财当粪土呢。」梅格咯咯一笑,扬手道:「在场的哪位想要买我的这套衣服……」 滕良文正看着热闹,金权权忽地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喂,别看啦,走吧。」不由分说,扯着他离开了赌台,后方人群中传来大吼,也不知多少人在同时喊叫:「我买!」 替换身分的人已经来了。 当滕良文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汉子,而巴巴拉先生则已经在他之前离开,回到大厅继续赌博去了。 他将两手chā在衣兜里,若无其事地沿着走廊向外走去。 jiāo换身分之前,金权权已经和他说好,她会先行离开跟佛莱克和阿尔会合,并在赌场对面的咖啡厅等着他。 走廊中冷冷清清的,即使有人也是匆匆而过,与人声鼎沸的热闹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地,前方走廊的地面上闪过一抹yīn影。 那道影子速度奇快,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窗外车灯晃出来的影子。 但滕良文却清楚地感觉到,那道影子里有两个人,两个都是满腔怒火的人。 滕良文此刻正在逃命中,本不想多事,但巧的是,这两人走的方向刚好跟他同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慢脚步,希望可以避开两人。 但他还没走两步,那道yīn影却停下了,而且正停在走廊中间,将前进的道路完全阻住。 滕良文不禁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继续走下去。 他如今也算是借系鉴灵的行家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使用的并不是「借影潜形」,而是「形影不离」。 与「借影潜形」可以把身体完全埋入yīn影中不同,「形影不离」只是一种障眼法,用影子将人的身形遮住,但实际上,人仍然处在影子遮掩下的位置上。 如果他这么直直走过去的话,肯定会撞到yīn影中的两人,他现在是通缉犯的身分,不愿意惹事。 但如果不过去,那不是摆明他知道yīn影中有人吗? 他虽然犹豫,但脚步的频率与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蓦地,那地面的yīn影一鼓,两条人影自其中踉跄退出,重重撞到两侧墙壁上。 「够了,梅格,你想要闹到什么时候?」愤怒的大喝声响起。 滕良文看得真切,yīn影中的两人竟然是菲尔德和梅格。 两人衣衫头发蓬乱,显然刚刚经过激烈的扭打,菲尔德英俊的脸孔上,甚至还有几道抓伤的血痕。 他愤怒地看着梅格,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咱们暗影兵团的脸丢光才甘心吗? 「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不用等到天亮,整个梦都的控镜士都会知道,会把这件事情当成暗影兵团的笑柄,当成你家和我家的笑柄!」 「哟,你菲尔德少爷居然也知道丢脸啊。」梅格咯咯笑着,脸上却满是愤怒:「你花几十亿去博那个小妖精欢心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你当着我的面,为了那女人跟人争风吃醋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件事情了?菲尔德,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是你的未婚妻!」 「耶?菲尔德不是在追求叶静柔吗?他怎么又有未婚妻了?这个花花公子,真是太可恶了。」 滕良文这样想着,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心思一转,大叫一声:「鬼呀」,扭头就跑,希望可以藉着装成普通人被吓到的样子逃走。 但他没有跑两步,便觉背后风声急响,仿佛火焰般炙热的气流喷涌而来,烤得luǒ露在外的后脖子一阵生痛。 他装做脚软的样子,一个跟斗趴到地上。 红色的拳头一掠而过,重重击到墙壁上,无声无息间,墙壁被击出一个圆形的大洞。 滕良文抬头瞧去,见菲尔德满脸杀气地挡在身前,目光再往后面一掠,那个梅格已经站到了走廊中央,将可能逃走的道路全部挡住。 这二位看起来暂时抛去分歧,打算齐心合力进行杀人灭口了。 菲尔德一拳落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飞起一脚踢向滕良文脑袋。 「啊!」 滕良文心念电转,作出惊恐万分的样子,抱头蜷身,菲尔德踢出的一脚重重落到背上。 砰的一声闷响,滕良文后背衣衫尽化飞灰,贴着地面向着梅格滑过去。 梅格目光一缩,右手突地变成一柄长刀,向滕良文猛砍下去。 其实她也知道,被菲尔德踢中一脚,那人十成是死定了。 但私密被听到的事实,让她羞愤异常,再加上迁怒,一时只想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切个十块八块。 那个似乎已经死透的男子忽地伸手扣住她的脚踝,猛得一拉,登时将她拉得失去平衡,仰面摔倒。 她低喝一声,左手撑地,被扣住的脚,刹那间变为利剑。 滕良文右手虚化,左手重重击在梅格小腹处。 梅格惨叫一声,左手无力,重重落到地上,整个身体表面冒出无数尖刺,仿佛突然间变成了只超大号的刺猬。 但那冒出来的尖刺,却猛地消失不见。 梅格心中惊骇,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叫道:「你是……」 但话未出口,一只铁般的手掌已重重切在她的脖子上,眼前一黑,立时失去了所有知觉。 这番jiāo手快捷无lún,不过一呼一吸之间,未等菲尔德赶过来,梅格已经失手被擒。 滕良文架起梅格,双手jiāo叉绞在她细嫩修长的脖子上,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菲尔德停住脚步,冷冷看着滕良文,低喝道:「谁派你来的?」 「什么?」滕良文装出愣愣的样子,反问:「我只是来偷点钱花,还用得着谁派来的?」 菲尔德冷笑道:「小偷?能够硬受我一脚不死,一个照面就捉下梅格的,会是个小偷? 「况且,梦都的控镜士,谁不知道这罪恶之都是我菲尔德的产业,哪个小贼不开眼敢来这里?」 「菲尔德少爷,你高高在上,何必跟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见识……」滕良文一面胡言乱语,一面架着梅格往后靠。 「菲尔德少爷?」菲尔德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果然是那个婊子的手下……」他双拳一握,突然冒出大团火星,一步步向前逼近。 第六章莲开 「靠!言多必失。」滕良文心里暗骂一句,也不再说别的,只是不停道:「你别过来。我烂命一条,死了倒无所谓,只是梅格小姐身娇ròu贵,要是陪我一起死,那未免太可惜了。」 菲尔德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滕良文,寒声道:「放下梅格,滚吧,回去告诉那个婊子,就凭她那点本事也想逆天,真当老头子老糊涂了吗? 「老实待着,做好她婊子该做的事情吧。」 滕良文不知道菲尔德说的是什么,也不敢接口,只是嘿嘿干笑两声,拖着梅格不放手:「放心吧,等到了安全地点,我自然会放了她,而且保证她不会掉一根毫毛。 「菲尔德少爷,你可别追过来,要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菲尔德目中凶厉的红光一闪,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急喘了几口粗气,反手一拳将墙壁轰出个半人高的大洞来,喝道:「滚!」 滕良文半挟半抱着梅格,远远瞧去,就好像是在扶着喝多的同伴一般,一路平安地出了罪恶之城。 他这回是从侧门出去的。 侧门之外,是赌场与酒店之间的小巷。 这条小巷短短百多公尺,尽头是个大垃圾箱,两侧高楼拔地而起,块块玻璃窗后灯火通明,仿佛无数大大的眼睛,正俯视着狭小巷弄。 滕良文略为探查,见没有人跟出来,正要把梅格放开,忽觉双臂一阵刺痛,心中一惊,不假思索地将身体虚化。 梅格咯咯一笑,收起颈上尖刺,穿过滕良文虚影化的身体,翻了个跟斗,落到后方,低叱一声,双臂攸然化为两杆长qiāng,刺向滕良文后心,那qiāng尖嗤嗤直响,却是冒出道道白炽火焰。 滕良文看那火焰诡异,不敢硬抗,微一闪身,倏地钻进了巷侧yīn影中,下一刻却从梅格身后冒出来,立掌如刀,斩向梅格后颈。 梅格不躲不闪,迎着手掌撞过去,后颈突地冒出一弯如月般的锋刃。 滕良文此时已修成zhēn rén元婴,若是将劲力布于掌上,便是硬拼刀剑,也绝不逊色。只是那样一来,便成了和梅格硬拼。 梅格在厕所外面,曾经帮滕良文挡过争风吃醋的菲尔德,无论她是什么原因,但滕良文却记在心里,因此他并不愿意与她硬拼。 看那颈刃撞来,猛地收掌,但身子却依旧向前疾冲,猛地一跃而起,右膝顶腰眼,右肘撞后心,左脚踩腿弯,左拳击后脑。 这四连击只要有一击能中,便可将梅格击倒在地,他便可趁机摆脱纠缠,溜之大吉。 以他「借影潜形」「缩地成寸」的本事,梅格是绝对追不上的。 梅格满身利刺竖起,复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是滕良文故技重施,又以「借影还原」,把她变回普通模样。 拳脚重重落下,梅格的身子却好像水蛇般扭动起来,仿佛浑身的骨头都消失不见,竟将身体扭得如麻花一般,滕良文的拳脚尽数从她身侧滑过。 梅格身子又是一扭,登时变chéng rénròu粗绳,手足并用,将滕良文死死抱住。 滕良文正要使出「借影化虚」脱困,不想梅格却咯咯笑道:「不愧是今年新人榜的榜首,果然有点门道。 「只是,你现在应该逃命吧,怎么会跑到我们暗影兵团的地头上来?」 「被认出来了?」 滕良文想不到短短接招就暴露身分,心中大骇,将「借影化虚」使出来,却愕然发现自己虽然变成了一团影子,但却依然被梅格死死扣住,竟然不能脱身。 「真是不巧啊,我有「如影随形」,正好是「借影化虚」的克星呢。」 梅格声音不高,似乎有意压低:「我虽然伤不得你,但能暂时困住你,只要我发出信号,光是我家的属下,就能把你碎尸万段,你信不信?」 滕良文见梅格似乎没什么敌意,定下心神,问道:「你想怎么样?」 「咱们做个jiāo易如何?」梅格扭头看了看出口:「先离开这里再说,菲尔德快要追出来了。」 「那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啊。」滕良文看着好像八爪章鱼般挂在自己身上的梅格,哭笑不得。 「不行,你要是跑了怎么办?「借影潜形」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逃命鉴灵,融辛就是靠着它才能屡次逃脱追捕的。」 梅格好像蛇一样,在滕良文身上滑来滑去,变成趴在他背上:「就这样走吧,不会有人注意的。」 滕良文大为郁闷,他这可是在逃命,带着个暗影兵团的千金小姐算怎么回事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菲尔德随时都可能追出来,那时候再想逃可就难了。他只能背着梅格向小巷口逃去。 「喂,你是不是那不行啊?」梅格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哪不行?」滕良文听得好不迷糊。 「就是那里喽。以前我像这样缠在男人身上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不硬起来的,像你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头一回呢。」梅格把头放到滕良文肩膀上,神态语气暧昧,仿佛在诱惑他。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兴趣。」滕良文回答。 「是呀,你身边就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老板呢。为了她,你能一掷数十亿去买个鉴灵,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梅格的语气酸溜溜:「不过,你要知道,菲尔德可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正在追求她。你不要以为自己一掷四十亿有多了不起。菲尔德迟早会继承他父亲的权势与地位,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准,你可要把那个美人老板看好哦。」 「这倒不劳你cāo心。」滕良文态度冷淡,心里却不禁也泛起一丝担忧。 正像梅格说的那样,他和叶静柔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相差悬殊,就算是他借着妖镜的诱惑之力占了先手,那并不代表叶静柔的心,会一直牵在他的身上。 菲尔德要身分有身分,要财富有财富,要样貌有样貌,又舍得为心仪女孩不惜一切,简直就是无数女子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标准样本。他现在追不到叶静柔,只是因为方法不对罢了。 梅格笑道:「担心了吧?我们做个jiāo易吧,我帮你搞定叶静柔,而我……要菲尔德。」 滕良文啼笑皆非道:「感情这种事情,能这么互相帮忙预定的吗?况且,我现在是通缉要犯,哪有时间搞这些事情?」 梅格道:「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封系鉴灵吧。」 滕良文道:「听说过,跟御系鉴灵一样,属于已经绝种的鉴灵吧。」 梅格轻声道:「绝种?这个说法太好笑了。我告诉你,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那么鉴灵就永远不会绝种,顶多是比较少见罢了。 「嗯……悄悄告诉你,我刚好听说有这样一个封系鉴灵,可以将人的某种情感扩大并无限封存,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找来,然后用在各自的目标身上。」 滕良文默然片刻,道:「你完全可以自己找来,用在菲尔德身上,何必来找我?」 梅格道:「jiāo易的原因,从来都是互相需要、互相利用。老实说,我也是刚刚看到你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虽然不用你,我也有办法弄到那个鉴灵,却很麻烦而且成功率极低。 「看到你,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如果说谁肯定能拿到那个鉴灵的话,那就是你了。」 滕良文警惕地问道:「什么事情?」 梅格却转移了话题,道:「先不说这个,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通缉吗?」 「被你们暗影兵团陷害的。」滕良文没好气地说。 「应该说,你需要被通缉,所以兵团才会陷害你。」梅格淡淡道:「我虽然接触不了多少高层的秘密,但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通缉你,是为了造成一种形势……」 「逼我没有机会把在鉴灵研究中心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滕文冷笑。 「什么鉴灵研究中心的事情?」梅格却反问了一句,显得极是意外。 滕良文心中一动,摇头道:「没什么,是我跟隐鉴组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 「你跟隐鉴组发生冲突,跟暗影兵团有什么关系?」梅格失笑道:「你也太能瞎掰了。我告诉你,通缉你是为了造成合法杀死你的形势。 「你现在已经算是名人了,如果你莫名死亡的话,会引起高度注意,所以索xìng把事情搞大,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透过这个办法,逼叶静柔离开你,虽然她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但兵团需要的只是个时间差。」 「为什么要杀死我?」滕良文怒道:「我从来没跟你们暗影兵团打过jiāo道,为什么要杀死我?」 梅格摇头道:「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要杀你的不是我们……」 滕良文冷笑:「不是你们,那我倒想知道了,还有谁可以命令暗影兵团这个世界第一,掌控一个大陆的超级组织……」 他忽地想起了卡笛尔,禁不住顿住了,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存在,可以命令控制暗影兵团,那么卡笛尔那一连串古怪的举动,也就不难解释了。 梅格道:「要杀你的是浮空岛!听我父亲说,兵团似乎是欠了浮空岛的人情,所以这回才帮忙的。 「本来,像你这样优秀的新晋控镜士,应该是兵团争取的对象。」 「浮空岛为什么要杀我?」 滕良文对浮空岛并不是很了解。不过从訾宣说过的话中,他得出的印象是,浮空岛应该是个信奉佛教的避世之地,就好像桃花源一般,聚集了许多没有野心的控镜士高手,过着平静悠闲的生活。 可现在,这个只是听说过的地方,居然要杀他? 而且,他还要带着秘匙去浮空岛呢。 幸亏从大漠回来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他腾不出工夫去浮空岛,要不然的话,真成了免费送羊ròu入虎口了。 「这个问题得问浮空岛了。不过,我可以帮你逃过这次追杀……」 梅格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空洞,滕良文觉得呼吸发紧,背上仿佛有无数小针在密密钻刺,又痒又痛,空气中充满危险的味道,强大的杀意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喂,你怎么了?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梅格发现滕良文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滕良文便好像火烧屁股般猛得跳起来,向后急跃,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撞到墙上,梅格惨叫一声,怒道:「你干……」话到半截却突地停住了。 巷口处白光闪动,一朵碗口大的洁白莲花正自盛开,微风拂来,枝摇花摆,滴滴露珠自花瓣上滚落,映起点点星光。 但风中飘来的却不是花香,而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 滕良文一跃着地,旋即跃起,在狭窄的巷弄里,踩着墙壁、地面跳纵不休,所落之处,朵朵白莲盛开,眨眼工夫,满巷白光闪亮,纵横jiāo错,开遍莲花,尤其是yīn影处,更是华莲群集,逼得滕良文无法施展「借影潜形」。 噗的一声细响,滕良文一个疏忽,右腿被开出的白莲带了一下,虽然使出「借影化虚」,却仍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泉涌。 滕良文闷哼一声,换上「借影化实」,从备用镜中取出辆车子扔向巷口。 轰的一声,那车碰上白莲便即四分五裂,但滕良文借此时机,踩着车顶跃出小巷。 巷弄之外即是广场,此时刚刚入夜不久,正是赌场酒店生意最旺的时候,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按着控镜士世界的规则,相互之间的争斗不能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滕良文跃出小巷,脚步不停,急急向着人多处跑。 跑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的人群好像zhà了锅般尖叫着四散奔逃。 滕良文扭头看去,只见朵朵白莲一路追着他开过来,将经过的行人统统绞得粉碎。 鲜血在莲茎之间流淌,发出滋滋细响,眨眼工夫被莲花的根茎吸得干干净净,花茎变得血红。 受了鲜血滋养的红茎白莲开得越发快了,原本是一朵朵开出,可此时却是成片成片地冒出地面,仿佛是诡异的浪潮,飞快地吞噬着整个广场。 「不是说争斗不能涉及普通人吗?」滕良文看着眼前惨状目瞪口呆,一时失神,被追来的白莲划破好大一个口子,幸亏梅格反应快,自滕良文背上溜下来,猛拉他一把,才算没被切为两半。 梅格怒道:「发什么呆?要打就打,不打就逃!老娘可不陪你在这里等死!」 滕良文有案在身,不敢跟人缠斗,被梅格吼得回过神来,见四周白莲迅速蔓延,已经有合围之势,便往yīn影处钻去,打算以「借影潜形」逃离此地再说。 他刚一动,便觉背上一沉,却是梅格又爬上来缠住他。 滕良文此时此刻也没工夫跟她计较,只得带着她一同沉入yīn影。 但他刚刚沉入半个身子,便觉不对,硬生生止住下沉,自yīn影中跃出。 一朵白莲紧追而出,仿佛是从地下窜出的怪物,带着腥红的身子腾上天空,莲瓣张合,宛如巨口,数根粉红的蕊丝自花心中弹出,缠向滕良文。 滕良文身子一虚,避过蕊丝缠绕,忽觉四周静得可怕,抬眼望去,满目红白,整个广场仿佛变成了巨大的莲池。 白莲之下,碎尸成堆,鲜血流淌宛如浅池。脚下莲花灿灿,再无立足之地。 白光若水,在黑暗的夜空中流淌着,渐渐汇成一朵模糊的巨大莲花,沉沉压在城市的上空。一丝淡淡红线正自大地向空中爬升,迎接盛开的白莲。 镜中正散发着血腥的红光。 但这光只有一个人能够看到,那是生命逝去的光,是死神收割的光。 叶静柔猛得站起来,疾步走到窗前,向着那升起的莲花眺望。 从镜中渗出的红光化为丝丝缕缕,紧紧跟随,保持着她与镜面之间的联系。 「嗜血华莲……」她略犹豫了一下,手按住窗台,没等做出任何动作,房门却被重重推开了。 「姐,下来吃饭吧。」姬小馨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如常的微笑。 叶静柔摇头道:「我没什么胃口,你去吃吧。」 「是在担心滕良文吗?」姬小馨缓步走到叶静柔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肩头:「我觉得从大漠回来之后,你们两个之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静柔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我的部下,关心一些,可以让他更卖命。好了,小馨,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早点休息。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她的目光落到窗外的街角处。 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前站着三个人,时不时地抬头张望,那嚣张的模样,就差在脸上挂块牌子标明:我在监视你。 「嗯,早点休息是对的。我想上面也不希望你和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起冲突吧。」 叶静柔猛得回头,看着姬小馨,半眯起眼睛,危险的光在瞳仁中隐隐闪动。 姬小馨恍若未觉,看着浮在夜空中的巨莲,笑道:「嗜血华莲啊,看来这次浮空岛真是下大本钱了。」 「原来你也是……」叶静柔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过头去,淡淡道:「上面不也对「神之手」很有兴趣吗?难道就这么让给浮空岛?」 「相对于虚无飘渺的传说,上面对实际的东西更感兴趣。就算是真有「神之手」,我们也已经利用过了。 「现在你已经很接近目标,所要做的就是去完成它!其他一切都是次要。」姬小馨声音淡漠,再没有往日与叶静柔说笑时的样子。 「出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叶静柔的声音越发冰冷。 「其实……」姬小馨迟疑了一下,道:「我还可以是你的好妹妹。这种对话,我宁可永远也不会在我们之间发生。」 「这样就可以永远在暗中监视我是吗?」叶静柔冷笑,笑中带着无限苦涩:「走吧。」 姬小馨沉默片刻,转身走出房间,反手将门掩好。 房间中又恢复了刚刚的沉寂与黑暗,仿佛坟墓。 叶静柔凝视着夜空巨莲,深吸了口气。 从镜中源源不绝输入体内的红线忽地一顿,自体内反向输出,在她胸前形成一个暗红的圆球。 银亮的小圆镜飞到圆球前方,镜面直指巨莲方向,在镜中将圆球巨莲的景象慢慢重叠。 蓦得,圆球钻进小镜,在镜中化为淡淡九色彩光,直shè而出,飞向巨莲下方。 「浮空岛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澹台佑人端着茶杯,站在窗前。 窗外的广场上,白莲盛开,莲下血流成河,白与红的光芒jiāo相辉映。 普通人很难看到的浓郁血气正自广场中心汇聚升起,仿佛茁壮生长的巨树,飞快伸向夜空。 血气所指的方向,白莲缓缓绽开。 拔地而起的血气柱中,两个紧紧jiāo缠在一处的身影正冲天而起。 「师父……」站在旁边的牧侠轻叫一声,没有说话,却是满眼恳求。 「我不好直接出手,光凭你的话,只怕很难救下他。」澹台佑人看着牧侠,笑道,「我看这小子眼角带桃花,只怕不是好对象。」 「师父,你说什么呢。」牧侠嗔道:「那可是「神之手」啊,要是被浮空岛得去,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对抗得了他们。」 「命运要真是那么容易被握到手中的话,那还能称之为命运吗?」澹台佑人摇头轻笑:「丫头,你最近命中红鸾星动,想是要落到这小子身上了,这可是人生大事,你得考虑仔细才行……」 「师父,人家在说正经的呢。」牧侠又羞又恼:「再说,我才跟他见过两面,怎么可能?」 澹台佑人笑咪咪地点头道:「是啊,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被看光光,康时那小子追了你三年,连你的手都没有摸过吧……」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牧侠满脸通红,气得伸手去揪住澹台佑人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不放:「快说,让不让我去。」 「放手,放手,小姑nǎinǎi。」澹台佑人叫道:「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但救人这种事得讲究时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伤敌、救人同时做到。 「有我看着,保证他死不了,定然还你个活蹦乱跳的……」 华莲盛开,夜映都市。 这庞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有心人,都把视线投向这莲花盛开的地方。 第七章夺灵 「靠,这下惨了。」 滕良文连掷了数十辆大卡车,车子一接触到白莲,就立刻被解体成碎片,根本就没有机会让他用来垫脚。 他再拿出油桶向下大洒一番,然后点火浇场,但任凭烈焰熊熊,白莲却是半点损伤也没有。 他点火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他落下去之后,被白莲绞成碎片的同时,还会被烧成焦炭。 「你有没有逃命用的鉴灵,拿出来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一下吧?」滕良文只好回头向背上的梅格求助。 「没有。」梅格回答道:「我的保命鉴灵是「神行太保」,可以让我奔跑时速超过三百公里,但飞不起来。」 滕良文正焦急间,忽觉眼前彩光飞舞,下坠的身体竟然停在空中。 一只彩鹿踏足虚空,稳稳地将两人驮住。 这鹿巨大如马,通体九色,角分七叉,散发出盈盈彩光,神气非常。 「九色鹿?」滕良文呆了一呆。 梅格落到鹿背上,摸了摸毛茸茸的鹿皮,奇声问道:「你还有「兽影咆哮」这种鉴灵啊?」 「没有。」 滕良文摇头,忽觉前方有异,抬头看去,只见夜空中朵朵白莲次第盛开,一人足踏白莲悠然而来。 夜风吹拂,白衣黑发随风飘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周身浅白光圈更是衬得来人有如神仙临凡。 yīn沉血腥的天地,都似因她的出现而被仙气氤氲净化。 尽管滕良文在网路上见惯各色美人尤物,又长时间与叶静柔这种绝代佳人相处,但看到迎风踏莲而来的少女,也不自禁的惊艳非常。 这种令人近乎窒息的美丽,实在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两人一时都呆在当场,浑然忘却了步步逼近的危机。 「九色龙角,鹿中之王。想不到这传说中的神鹿居然真的存在。你是从什么地方映下的这神鹿影像?为什么不直接把真身捉回来?」 清丽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好奇,动听无比。 滕良文回过神来,就听身后的梅格低声叹道:「好漂亮……」 「你是什么人?」滕良文反问道。 白衣丽人道:「我叫国殇。」 滕良文失声叫道:「浮空岛的国殇?」刚刚才说到要追杀他的是浮空岛,想不到要命的煞星立刻就到面前了。 国殇奇道:「你听说过我?」 「还好吧,今年新晋的天下第一美女,谁不知道呢?」 经过初时的惊艳之后,滕良文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一想到对方刚刚杀光了广场中的上千人,他就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即使对方再漂亮,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血腥。 他是个战士,并不忌讳在战斗中杀人,但对于这种屠杀却是难以接受。 国殇神色紧张地追问:「我是天下第一美女?我很漂亮吗?」 「很漂亮。」滕良文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琢磨着开溜的办法。 广场宽达上千公尺,两人都没有飞行的本事,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趁着九色鹿没有消失之前乘着它逃走。 他可不认为,这头突然冒出来的九色鹿,是什么神兽影像。 因为他几天前刚刚见过这头鹿。 叶静柔接受了他的建议,尝试着拟实动画中的形象,却发现只能勉强将那些稍简单的动物角色拟实,而如人般的高等智慧生物却是不行。 这九色鹿就是试验中最有用的动物角色之一。 它可以腾空飞行,而且周身那圈彩光是很好的护盾,可以抵抗强力的攻击。而且它因为没有攻击力,所以消耗的生命力相对较少,维持的时间也长。 但是该怎么指挥这头鹿却是个问题。 按道理来说,救人之后,就应该扬长而去,有多远逃多远,但显然这头九色鹿却不是这么认为,接住他之后,便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他试着轻轻用脚磕了一下九色鹿的肚子。 九色鹿很不满地低叫了一声,回头瞪着滕良文,显得挺生气。 「哈,我就知道师父是在骗人的,我才不是丑丫头呢。」国殇兴奋地叫起来:「可惜我要杀了你,不能把你带回去作证据了。 「不过,为了表示感谢,我不会伤害你的ròu身,保证你的灵魂不被吞噬。」 「你可以买一本最新出版的排行榜……呃?」 滕良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九色鹿身上,说了半截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国殇已经踏着莲花急急飞来。 「快飞啊,笨鹿!」滕良文恼羞成怒,狠狠踢了九色鹿一脚。 九色鹿低吼一声,忽地窜了出去,疾若流星。 只不过……它是冲着国殇飞过去的! 「我靠,停下,停下!」 滕良文手忙脚乱,一面猛踢九色鹿肚皮,一面在鹿头架起六管重机qiāng,对着国殇猛轰。 国殇淡淡一笑,身前白莲绽开,将shè来的子弹尽数挡下。 双方都是以极快的速度对冲,只不过眨眼工夫便近在咫尺。 国殇轻一挥手,一朵白莲竟自机qiāng管上长出来,机qiāng立时四分五裂。 她轻迈一步,踏上鹿头。 滕良文猛得跳起来,挥拳猛攻,但国殇左手轻摆,将打来的拳头拨开,右手一探,整个手掌没入滕良文胸口。 冰冷的感觉自胸口迅速向着四周蔓延,探入的手掌微微一转,旋即向着泥丸宫伸去。 「「夺灵手」!这不是闻伯龙那一派的独门秘技吗?她怎么会用的?」 滕良文骇然出声,向后疾退,泥丸宫内盘坐的zhēn rén元婴一跃而起,双目圆睁,两个小胖手向外一推,将抓来的手掌震出体内。 国殇惊奇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一个下界人居然也能修成元婴,真是不容易呢。哎呀,我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她虽然这样说,但下手却没有丝毫迟疑。 两柄长剑忽地自滕良文腋下探出,直chā国殇要害,却是梅格出手了。 国殇不理会长剑,手掌一探,又chā进了滕良文体内。 她的招式没什么特别,动作也不是很快,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伸一chā,滕良文就是躲不过。 长剑刺到,但落剑处却忽地长出朵朵白莲,将刺来的长剑绞成数段。 长剑迅速化为双手,鲜血淋漓,两个手掌已经消失,只余下光秃秃的手腕。 梅格痛彻心肺,惨叫一声,摇了摇,一头栽下去。 滕良文再退一步,反手拉住梅格,元婴封挡国殇攻势,额头处发出砰砰闷响,便觉身子发飘眼前一黑,定神再看去,国殇抽手而出,手中捏着个半透明的鉴灵。 他心中大骇,凝神内视,环绕在zhēn rén元婴身旁的借系六鉴已经少了一个,却是连国殇怎么夺走的都没有看清楚。 「借影附魂。」国殇把玩着手中的鉴灵,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笑道:「居然没有修过,怪不得没有触发新能力呢,真是浪费啊。」 说着,回手将那鉴灵塞进怀里,却不知道是直接存进体内,还是揣进了怀中的镜内。 滕良文见国殇暂停进攻,连忙换上「借影还原」帮梅格治疗手伤。不想这「借影还原」一动,其余四鉴竟倏地飞离元婴左右,在体内横冲直撞。 刹时间,滕良文浑身肌肤开裂,黑烟般的yīn影自破裂的皮肤下冒出,将整个人笼在其中,滴滴赤红液体流遍全身。 他痛得大吼一声,一时手足酸软,浑身无力,眼前发黑,险些没把手里的梅格给扔了。 滕良文强撑着把梅格放到鹿背上,便听国殇咯咯笑道:「你不知道六镜合一一旦被破,剩余的鉴灵代价就会全面bào发吗?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我就说嘛,一个下界人怎么可能炼得成真正的六镜合一?」 片刻工夫,滕良文神智已经有些模糊,听到国殇的声音,怒气勃发,只想把这可恨的小妞撕成碎片,热血上头之余,大吼一身,张开双臂向国殇猛扑过去,无数yīn影自四面八方飘入体内,身体仿佛打气的皮球般飞速膨胀。 眨眼工夫,滕良文已经化为三公尺高的巨人,自体内流淌的yīn影赤液越发多起来,猛一望去,宛如融辛再生。 这一下大出国殇意料,两人离得又近,她稍一失神,便被滕良文抱得结结实实,从鹿头上坠了下去,直跌向白莲深处。 「你怎么敢亵渎我的身体!」国殇脸色发青,怒喝一声,身体周围白莲顿生,将滕良文的身体绞得鲜血淋漓。 但五种鉴灵代价叠加之下,开裂的皮肤坚逾钢铁,即使是无坚不破的白莲,也仅能勉强划破滕良文皮肤,在破碎的体表添加几条口子,却不能对滕良文造成严重伤害。 国殇又急又气,虽然有白莲护体,但仍清楚感觉到阵阵浓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她在浮空岛地位尊崇,从小到大都没有被男子如此接近过,一时怒不可遏,原本要多戏弄一会的想法,早就抛到脑后,双掌齐齐探入滕良文体内,圈转一划,便把其余五鉴灵夺出体外。 滕良文身体剧烈抽动,刚刚借入体内的影力蜂拥而出,便好似黑色旋风般滚滚升上天空。 他觉得,全身的精气神都好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泄出,迷糊中看到空中群蝶飞舞,一只巨鹰急急掠过,有个半透明的小老头,站在鹰头上劈手打出一道烈焰,又有人焦急呼喊,场面混乱到极点。 神智在最后丧失前转入体内,却见泥丸宫内的zhēn rén元婴,正露出一丝诡异无比的笑容。 他眼前旋即一黑,丧失了全部知觉。 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滕良文慢慢醒转,却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似乎只剩下灵魂在冰冷无边的黑暗中瑟瑟发抖。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都怪你……说什么时机……」 「死老头……办法……」 「这个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会……」 「怪了,他明明失去全部鉴灵,怎么生机却……」 「这可怎么办……」 「不如带回他去……或许能有……」 「不成,那是圣……他是凡人,不能……」 「你不带他去,我带……」 「不答应,我就……」 他勉力睁开眼睛,阳光温柔,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身边晃动,但任他如何努力,却都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 「谁……」他奋力出声,喉间却只能发出荷荷低响。 声音虽低,但那几个人却都听到了。 一人猛得扑上来,将他紧紧抱住,惊喜得发颤的声音传入耳中,「滕哥哥,你醒了?」 好痛! 原本感受不到的身体突然间有了知觉,但却痛得他仿佛被千刀钻刺、万刃猛割。 「权权,放开他。」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的身体现在极为脆弱,不能乱碰。」 扑来的人慌张松手站起。 这会工夫,滕良文的视觉已经恢复,看得清楚。 金权权站在床边,满是泪痕的雪白脸蛋上,混杂着欢喜、担忧、急切……种种情绪,泪珠仍一对一双的往下落。 看到他神智清醒过来,金权权破涕为笑,伸手胡乱抹了一把,道:「滕哥哥,你都一天一夜没动静了,可吓死我了。」 阳光温暖,他此刻正躺在一间装饰华贵的卧室中。 滕良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用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却不知她能不能看懂。 牧侠就站在金权权身边,虽然眼里同样担忧,但脸上却平静异常,道:「醒过来就好,小文你现在怎么样?」说着话,又回头叫道:「师父,躲那边干什么?快过来瞧瞧,你不是说他死定了吗?」 随着一声干咳,黑瘦老农般的炼成之王背着双手,缓步走到床边,盯着滕良文看了片刻,然后肯定地说:「他现在还活着。」 「废话!」 金权权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猛地跳起来:「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还用你说吗?说点有用的,他现在有没有危险,怎么才能救过来……」 「权权,注意点形象。」牧侠看不下去了,拉住金权权道:「虽然他人小气、爱摆谱、废话多……(以上千字省略),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师父、你的长辈,怎么可以没大没小?我们要尊师重道,是不是,师父?」 「是,是。」澹台佑人抹着额头冷汗,低声嘟囔了两句,道:「权权、丫头,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控镜士要是体内没了鉴灵,那就死定了,他昏迷的时候,你们也都检查过了……」 牧侠面带微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师父,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就说说有没有什么救治的办法吧,他这样子撑不了多久的。」 「那个,既然他醒过来了,就让他吸取鉴灵吧。」澹台佑人立刻简明扼要的提出建议。 金权权二话不说,立刻掏出一面灵鉴塞到滕良文手里,帮他刺破手指取血,然后道:「滕哥哥,默念咒符。」 滕良文看着灵鉴,默念咒符,鉴灵脱镜而出,进入他体内。 泥丸宫内的zhēn rén元婴忽地一抬手,内气涌动,登时把那鉴灵给撞了出去。 床边三人齐声惊呼,滕良文浑身剧震,发羊癫疯般抽动片刻,便即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只剩下金权权和牧侠。 房间雪白,床边挂着吊瓶,显然是换到了病房。 看到他醒过来,两人都是欢喜异常,抢着跟他说话。但他却好像聋了一般,耳内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人说了几句,便发觉他的异常,金权权握着他的手,眼泪又哗哗往下淌。 牧侠紧皱眉头,咬着牙犹豫片刻,回身拿过一面灵鉴,塞进他毫无知觉的双手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滕良文明白她的意思,勉力提起精神,默念咒语,但情形却与上回相同,那鉴灵未等完全入体,就被元婴给踢了出去。 内气流转,他全身涨痛yù裂,眼前一黑,再度昏了过去。 他就这样昏了醒,醒了昏,有时身边只有金权权或是牧侠,有时身边又有好些陌生人,有几次他还看到了梅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但他最希望看到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刚开始,只要他一醒过来,牧侠和金权权便尝试着让他吸取鉴灵,但试过三、四次后,眼见他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两女不敢再试了。 滕良文也在清醒的时候,尝试运动九转金丹功,但内气稍一运动,浑身便涨闷yù死,每当这时,他总会发现那zhēn rén元婴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 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元婴的样貌越来越不像他了。 什么都不做,只这样干躺着,滕良文的身体也急遽衰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听不到、说不出、动不了,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罢了。 如此迷迷糊糊过了不知多久,他忽觉数股炙热之气分从各处大穴汇入,登时激起体内真气激烈运转。 真气一动,通体宛如千刀万剐,痛不可挡,他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但被这么一痛,神智却稍稍清楚,发觉那外来的气劲沿脉而上,直抵泥丸宫,仿佛绳索般层层套向zhēn rén元婴。 元婴显得极为惊慌,手足乱舞,拼命挣扎,但那气劲绵绵不绝,挣脱一层便有两层套上来,到了后来,直将那元婴裹得好像棕子一般,只露出张满是愤怒的小脸。 此时,那元婴面孔再没有半点滕良文的样子,眉眼如画,妖娆妩媚,俨然是个绝代佳人。 因为元婴在他体内,所以元婴的样貌也只有他才能看到。 随着那气劲层层缠上,身体的痛楚逐渐减轻,终于变得轻松无比。 「醒来!」 一声如雷般的大喝蓦地响起,震得他两耳嗡鸣。猛得睁开眼睛,却见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近在咫尺,额上满是汗珠。 「凝神,吸灵!」 另一个声音在旁响起,他便觉右手食指一痛,低头瞧去,只见牧侠正将他的右手牢牢按在一面灵鉴上,紧张地看着他:「快把鉴灵吸进去!」 他凝神念动咒语,鉴灵自镜中脱出,缓缓附入体内。 这一回,因为元婴被牢牢束缚住,再不能捣乱,鉴灵成功进入泥丸宫,停在元婴身旁。 那元婴妖艳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蓦得张开小嘴,一声尖啸猛得在他脑海中响起,那好不容易进入泥丸宫的鉴灵,便好像受了惊的兔子般,倏地从泥丸宫跳出来,也未循原路,直接从他脑门冒出来,急急忙忙向着空中逃去。 数声惊咦同时响起,牧侠提起镜子,将那逃走的鉴灵重新吸附镜内,沮丧地道:「师叔,怎么会这样?」 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叹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瞧这zhēn rén元婴了。」 滕良文藉此时机转头四顾,只见四人分东南西北盘坐,将他围在当中,每人都伸出右手按在他一处大穴上,正是那炙热气劲涌入位置,其中东方那人正是澹台佑人。 除了南面那个皱纹老头外,其他两人年纪都与澹台佑人相仿,但在气度举止甚至保养上,都与澹台佑人有天壤之别。 北面那人头发整齐,皮肤光洁,带着金丝眼镜,仿佛是退休的大学教授;西面那人肥肥胖胖,天生一副笑脸,一看就是个很有成就的jiān商。 牧侠半跪在他身旁,而向来活蹦乱跳的金权权,正难得安静地站在屋角,满面喜悦。 「收功吧,能醒过来就是一大进步。」皱纹老头一声令下,四人同时收回手掌。 滕良文身体失去支撑,便觉浑身发软,连坐稳都办不到,摇了摇便向前栽去。 牧侠眼明手快,一把托住,将他缓缓平放在地板上。 皱纹老头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滕良文道:「身上没有力气,其他倒没什么。」 皱纹老头点头道:「你已经五日未进食,浑身无力很正常。你先好好休养一下,其他的回头再说。」说完,便招呼金权权和牧侠带滕良文去休息。 金权权好像个乖宝宝般应道:「是,师父。」上前与牧侠搀起滕良文,走出客厅。 滕良文想起牧侠叫那皱纹老头师叔的事情,便转头问两女,这才知道两人居然出自同门,只不过外人都不知道罢了。 更让他吃惊的是,退休教授、胖jiān商与皱纹老头都是高手排行榜上的人物。 金权权的师父,皱纹老头华子岳排名第十三位,人称「生死在手」,是少有将「借影还原」这种地摊货鉴灵,修到妙手回春的绝顶高手,离「借影还原」的终极镜界「起死回生」,仅仅一步之遥。 那退休教授名叫赫慈,高手榜上排名第十六位;而那jiān商胖子更是了不得,正是十大高手中,另一个散人身分的莫洛陀。 第八章客来 通过与金权权和牧侠的闲聊,滕良文大致了解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那时,滕良文与国殇缠斗时间极短,而且他乘着九色鹿不逃,反而冲向国殇,更是出乎牧侠与澹台佑人的意料,当两人冲上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步。 金权权看到广场异变,就冲了出来,只是距离稍远,仍旧没能及时赶上。 他昏迷前看到的满天飞蝶,是金权权弄出来的,而澹台佑人元婴所乘的巨鹰,却是牧侠所化。 她的鉴灵兽影咆哮,能够化身成飞禽走兽,千变万化,妙不可言。 本来滕良文昏迷中坠入莲海,当是必死无疑。 但奇怪的是,他堪堪坠落到莲海上方,整个广场的白莲突地枯萎消逝,国殇脸色大变,仓皇逃离。 而更加奇怪的是,滕良文虽然失了鉴灵,却也没有当场死掉,只是昏迷不醒。 在他昏迷的头两日,众人还想着要让他吸取鉴灵,但每失败一次,他的精气衰败速度便加快一倍,眼见着他离死亡越来越近,便不敢再尝试。 好在金权权早在滕良文昏迷之初,就马上联系了师父华子岳。 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华子岳恰好赶到。 经过他的诊断,认定滕良文不能吸取鉴灵的原因,在于他的zhēn rén元婴过强,自觉地排斥进入体内的异物。 若想让滕良文重新吸入鉴灵,便需将元婴封住,等滕良文吸入鉴灵后,再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将鉴灵炼化,这样才能让元婴接受新来的鉴灵。 但这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滕良文的元婴已臻大成之境,仅差一步便是赤子,这等修为,即使是比起华子岳和澹台佑人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战斗经验丰富,若说击败滕良文,打碎他的元婴,那随便一人都可做到,但要想毫不损伤的将元婴封起来,却是两人合力也不行。 华子岳推算,若想把滕良文的元婴完好封存,至少需要三个功力与他相等的好手同时进行方可。 赫兹与莫洛陀,便是被澹台佑人找来帮忙的。 这两人都是名动天下的高手,却招之即来,滕良文听了便有些怀疑,只是两女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都语焉不详,他便也没有追问。 在滕良文昏迷期间,梅格来过两次,虽然明知道滕良文是通缉重犯,却也毫不避讳。 滕良文琢磨着,她应该是还没放下想要做jiāo易的念头,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梦都了。 广场一战之后,整个梦都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 自从镜联会成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针对平民的屠杀事件,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镜联会发表了措辞严厉的谴责声明,并且悬红一亿捉拿凶手。 鉴博会为此推迟三天举行。 暗影兵团配合行动,当天晚上就将整个梦都封锁起来,严密搜查。 这种做样子的举动,自然不可能捉到国殇,但这样一来,滕良文却不能再在梦都待下去了。 在梅格的帮忙下,众人暂离梦都,目前落脚在赫慈家中,距离梦都五百海哩左右的一处孤岛。 至于佛莱克和阿尔,则已经被金权权按着原来的安排送走,已经安然抵达黄金大陆,由叶静柔在黄金大陆的部属安置妥善。 回到房间,嘱咐他好好休息后,牧侠与金权权便离开了。 滕良文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痛快。 牧侠去叶静柔的住处通知了这件事情,但叶静柔反应冷淡,只是回了句知道了,仿佛受伤的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仅没来看,这些天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就算是被严密监视,但偷偷打个电话总办得到吧,不是有不受监控的卫星电话吗?」 滕良文在心里不停的抱怨,随手掏出叶静柔给他的手机,却看到有未阅读短讯的提示。 能够储存二百条资讯的信箱已经bào满。 所有的短讯都来自于同一个号码。 每个短讯只有相同的一句话:你醒了吗? 他一条条地翻阅着,相同的几个字,却百看不厌。 将两百条短讯一一看完,他立刻回覆了消息:我醒了,一切安好,放心吧。 没隔多久,就收到回覆的新讯息: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目前不太方便,有事情给我发短讯。期待在春城重聚。 滕良文深吸了口气,觉得全身都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房门忽地被推开了。 牧侠和金权权各端了个托盘走进房间,饭菜香气溢满房间。 「开饭喽!」金权权进门大喊。 滕良文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笑道:「有什么好菜?我快饿死了。」 此后数日,每天早晚,四大高手都会为滕良文输入内气,将元婴身上的气劲越缠越厚,到了后来,整个元婴被包得宛如大鸭蛋般,再也看不出本来样子。 为了防止元婴通过运转自身内力,增加力量脱困,又封了滕良文的三道要穴。 只是这样一来,滕良文苦心修炼的九转金丹法便宣告报废,半丝内力也运转不出来。 但他体内既然没了鉴灵,那也就不再有鉴灵代价,身体竟然恢复成以前的健康状态,这也算是一桩意外之喜。 但任他们将元婴封得如何严实,鉴灵却依旧入体即出。 四位见多识广的大高手整天愁眉苦脸,大多数时间都聚在一起商讨办法。 滕良文自己却是想得开,便劝他们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有鉴灵也无所谓。我之前二十多年没有鉴灵,不也这么过来了?」 华子岳却道:「我们几个设下的封印劲力毕竟是外来的,会慢慢衰退,要是不持续加强的话,被封住的元婴迟早会重新破茧而出,你就会变回刚刚失去鉴灵时的等死状态。」 澹台佑人也道:「我既然说了,要保证你活蹦乱跳的,那就一定得把你治得好好的。」 而赫慈和莫洛陀的理由却是:「这无灵能活的事情,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若是不研究明白,死了也合不上眼。」 被四个老头轮着训了一番,滕良文只好闭嘴,任由他们几个摆布也就是了。 滕良文每天除了治疗的短暂时间外,便无所事事,由金权权和牧侠陪着四处闲逛,几天下来,便将赫慈所住的这个小岛逛了个遍。 这段时间,是他成为控镜士以来最清闲的日子,平静安逸,几乎让他忘了外面还有纷争与杀戮。 这里的电视,能够收到梦都专门针对控镜士播放的节目。 这也是新白银大陆独有的一项服务,毕竟直接掌控与幕后cāo纵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从新闻节目里可以得知,目前广场屠杀事件的悬赏,已经升到了六亿,却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当时目击这件事情的控镜士也不在少数,却没有人出来提供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暗影兵团控制了局面,使消息无法传出来罢了。 另一件大事仍然是鉴博会。 在滕良文昏迷的期间,鉴博会已经正式召开了。大会按照日程安排,将持续整个月。 猎鉴盟与隐鉴组之间的战争,经过镜联会的调停,暂时告一段落,电视台甚至还现场直播双方签定和平协定的情况。 隐鉴组方面是武玄,而猎鉴盟出面的,则是那个天生笑脸的胖老头,他叫秦方群,是猎鉴盟五大世家秦家的家主,从权力座次来看,目前是猎鉴盟的第三号人物。 暗影兵团、潜行骑士团等重要的大组织都派人列席。 身为镜联会本届秘书长的雅格布,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声称成功化解了自镜联会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局部冲突危机,在这次危机中,镜联会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云云。 和平协议签订后,还举行了庆祝酒会,总之结局是世界和平,你好,我好,大家好。 没有人再提起鉴灵研究中心的事,仿佛这些事情从来就不存在。 看完直播之后,滕良文坐在电视前面足足呆了大半天,当晚彻夜未眠。 第二天,在人前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继续悠哉地过着他难得的清闲日子,只是他却多了个习惯,每天用过晚饭之后,都独自到沙滩上散步,直到午夜才会返回房间休息。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热热闹闹的鉴博会接近了尾声,只是滕良文的状况却没有任何好转。 这段期间,为了以防万一,澹台佑人等人每天都会给他灌注真气,不断将缠住元婴的气劲加厚。 这一日,吃过早饭,牧侠见风和日丽,便提议到海边游泳,金权权积极附和,当下两女拿上泳衣,拉着滕良文直奔海边,抛下四个老头继续待在屋里苦思。 滕良文对游泳向来兴趣不大,在海里游一会儿,便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看着两女在海中嬉戏打闹。 海风轻拂,湿腥的空气扑面而来。 阳光温润,数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海之外的梦都依旧是严冬季节,但这小小海岛却已经是一派初夏景象。 「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滕良文感叹着,眯起眼睛,往远眺望。 碧海绵延,与蓝天融为一体,壮阔无边。 一艘白色的游艇正自海天jiāo接处飞快驶来。 「有船来了。」滕良文向着海中嬉戏的两女招呼。 两人停止了打闹,向远处眺望片刻,离水上岸,来到滕良文坐的礁石旁,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滕良文觉得奇怪,但对于别人不说的事情,他向来很少追问,便装作没看到,望着游艇道:「大概是赫慈教授的朋友吧。」 赫慈是新白银公立大学的退休教授,虽然身为天下知名的高手,但他却更喜欢别人叫他教授。 不一会的工夫,游艇已经来到近前,大概是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所以直奔这个方向驶来。 船在距离沙滩几十公尺外的深水区停下,一个人忽地自船头跳起,如同飞鸟般横过天空,轻飘飘落到礁石旁的沙滩上,半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你怎么来了?」牧侠向来不隐藏情绪,在脸上明显地摆出「你不受欢迎」的模样。 滕良文仔细瞧去,只见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得帅气,往那一站,腰杆笔直,下巴不知是不是习惯问题,向上扬着,显得有些傲气。 他觉得这小伙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便记起来了,这不就是今年新人榜第九名的武仕友吗? 说起来,两人在鉴灵研究中心还有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混乱一团,滕良文却没有注意到,这小伙子跟牧侠认识这件事情。 武仕友对牧侠的态度丝毫不在意,笑道:「我陪父亲过来的。」 「武部主来干嘛?」 金权权好奇地往游艇方向张望,见船头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中年人穿着古式白色长袍,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直坠腰间。 就这形象,半夜随便往哪个角落一站,不用化妆就是死鬼一只。 「我去通知师父他们。」 金权权跳起来就往赫慈的住处跑,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子。 看着金权权跑掉,武仕友笑道:「金小姐还是这么活泼啊。」 牧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滕良文从礁石上跳下来,便拉着他对武仕友道:「你也在钢城见过他吧,滕良文,今年新人榜上的第一名。」 「见过,说起来,还多亏滕大哥呢,本来我是按着父亲的指示,暗中潜入那里进行调查,没想到却被滕大哥给救了出来。」 武仕虽然称著谢,却半分道谢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隐隐指责滕良文坏了他的事情。 滕良文笑了笑,没说什么,但牧侠却不高兴了,冷笑道:「武先生,按你这么说,小文救你还救出毛病来了?」 武仕友对待牧侠的耐xìng极好,笑道:「侠姐,我哪有这个意思?我这不是在表示感谢吗? 「要是知道滕大哥也在这里,我就准备一份谢礼了。对了,说起礼物,我倒差点忘了……」 说着,他向游艇那边招手道:「老洪,把我的那个红色包包拿过来!」 游艇上有一人立刻转身走进船内,片刻后捧着个大皮包出来,展开一对光翼,飞到武仕友旁边。 武仕友接过包,从里面掏出个精美的礼盒,递给牧侠:「侠姐,这是给你的礼物,本来应该等会在客厅里一起拿出来的,我却忍不住要跟你献宝了。」 他说得诚恳无比,眼睛巴巴瞅着牧侠。 牧侠拒绝的话便没能说出口,接过包裹轻轻掂了一下,扬眉道:「灵鉴?」 见武仕友点头,牧侠便心里好笑,暗想:「都说这小子最懂得投人所好,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就乱送礼物。」随手拆来,果然看到里面有面月牙形的水晶镜。 牧侠便道:「果然稀奇,这种镜子怎么照人啊?」 滕良文轻咳一声,脸色有点古怪。 武仕友却不住点头道:「是啊,样子稀奇只是其中之一,它储存的鉴灵也算是少见。 「我请人鉴定过了,这鉴灵名叫「花容月貌」,不能用于战斗,也不能进化,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让拥有者吸取各种环境下对自己容貌有利的养分,而且它的代价也微不足道……」 牧侠惊喜地叫出声来:「还有这种鉴灵?」 她爱不释手地轻抚镜面,犹豫了片刻,却递了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这有什么贵重的?我也是碰巧遇上便买下来了,也不值什么钱。」 武仕友并不伸手来接,续道:「本来侠姐国色天香,原是用不到这种鉴灵的,但侠姐事情多,经常在各地奔波,难免会去些环境恶劣、对皮肤不好的地方,有了这东西,便省得回来慢慢调养了。」 牧侠摇头道:「这么罕见的鉴灵哪会便宜?你还是收回去吧。」 武仕友摇头道:「这是从吴家那里买来的,确实不贵,只花了不到六千万。」 六千万还不贵? 滕良文暗地里连连摇头,却听武仕友又加了一句:「比起滕大哥一掷四十亿,为叶小姐买五识灵动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这可真是一语多关了。 既把自己的行为与滕良文的行为挂钩,暗示自己送礼物的目的,又暗讽滕良文是个冤大头,居然花四十亿买一个鉴灵,同时与这四十亿一比,六千万立时便没什么冲击力。 牧侠俏脸微红,终于还是把手缩了回来,算是接了这份礼物。 收起鉴灵,几人又在海边闲聊片刻,不过武仕友有意无意间总是忽略滕良文,使得滕良文根本chā不上话,只能听两人说话。 武仕友谈吐文雅,而且说话间不露声色地便能讨好牧侠,几句聊下来,牧侠对他的态度是大为改观。 不过滕良文冷眼旁观,却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武仕友虽然举止得体从容,但在谈笑的时候,目光总是趁着牧侠不注意时往下溜,每次都迅速地在牧侠的胸腰等部分瞟两眼,便即若无其事的收回。 此时牧侠身上穿的是三点式泳衣,雪肤暴露,细腰巨rǔ,诱惑无比,便是滕良文也不敢正视,难怪会勾引得小男生心花花了。 只是两人相差十余岁,看到武仕友这般,滕良文脑子里不免冒出「御姐控」三个大字。 几分钟后,澹台佑人等人匆匆赶来。 这四人都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居然同时出来迎接,这武仕友的父亲显见是了不得的人物。 武仕友向牧侠知会一声,便即迎上去,朗声道:「掠火部武仕友拜见澹台佑人前辈、华前辈、赫慈前辈、莫前辈。」说完,跪在沙滩上行大礼,拜了两拜,方才重新站起来。 游艇上一人略抬了下手,地面微颤,一条石堤自海底升起,自岸边直延伸到船旁,光滑平整,便如个石砌的码头。 那白衣人领先下船,远远便长声笑道:「四位哥哥好久不见,兄弟在这里先有礼了。」 赫兹道:「武部主居然会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白衣人道:「赫慈老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假惺惺的了。你心里怕是在说,新一届会盟在即,武知觉这小子跑来,肯定没好事吧。」 莫洛陀道:「武知觉,你来什么意思,还用得着猜吗?不过咱们四个向来不跟六部打jiāo道,你要想让我们支持你们掠火部,那可是打错了主意。」 白衣人武知觉道:「莫老哥看轻我了,武知觉虽然没什么出息,却也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这次前来,是有件大事要跟四位商量。」 「远来是客,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再说,站在这海滩上像什么样子。」 赫慈转身道:「武部主请吧。」 武知觉微微一笑,携着武仕友当先前行。 武仕友兀自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牧侠一眼。 金权权与牧侠却陪着滕良文留在海边,等众人走得远了,金权权看了看满脸狐疑的滕良文,这才低声道:「滕哥哥,别问,这事不能对你说。」 滕良文体贴地点头不语,转而道:「那个武知觉也就四十多岁吧,怎么叫四位前辈哥哥呢?」 「小文,这你可看走眼了。别看武仕友年纪小,可那武知觉却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他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 「我以前听说这个武仕友年纪不大,却极善钻营,而且……所以对他印象不怎么好。 「之前在钢城遇见的时候,也没怎么跟他说话,想不到今日一见,人却是不错,想来是谣言害人了。」 牧侠笑着摸了摸那个「花容月貌」,显然刚刚一番jiāo流之下,对武仕友的印象大为改观。 金权权却道:「这小子眼光不正,不是个好人。你想,他老爹也不是个什么好角色,哪能教育出什么好儿子来? 「侠姐,你没注意到,刚才那么一会,他就偷看了你好几回,而且都是盯着突出的地方呢。」 牧侠掩嘴笑道:「你姐姐我身材够好,他又不是同xìng恋,怎么可能不喜欢看?哪像有些人啊,大概是不正常,什么都看到也没有反应。」说着,瞟了滕良文一眼,目光闪啊闪的,别有意味。 金权权夸张地大叫起来:「什么都看到?哇,侠姐,你什么时候被人看光光了?是谁看的,为什么没反应,会不会是xìng无能啊?」 牧侠趴到金权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金权权睁大眼睛,忽地瞅了滕良文一眼,面孔微红,捂着嘴跑了几步,终于没忍住,大笑着跑远。 牧侠笑嘻嘻的追赶而去,把滕良文一个人扔在那里,一脸莫名其妙。 第九章劫掳 茶香满室,气氛沉凝。 众人分宾主落座,主方四人,宾方两人。 武知觉一行人却只有武氏父子进了客厅,其他部下都在房外散开,形成错落严密的警戒圈。 至于滕良文三人却是压根就没回来。 滕良文有意避嫌,而金、牧二女除了有特意留下来陪他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武知觉啜了口香茶,出声赞道:「好茶,赫慈老哥果然会享受。独自避世在这海外孤岛,不参与任何纷争,真是逍遥。」 赫慈道:「武部主既然知道我不想管闲事,又何必上门来找我呢?我们四人的立场一直未变,你是清楚的。」 武知觉将茶杯放在几上,淡淡道:「四位老哥都是闲云野鹤,不愿意理会俗事,咱们两众六部谁不知道?可是事关圣地存亡,难道四位老哥也不理会吗?」 「危言耸听!」莫洛陀不屑地斥道:「武知觉,你那点花花肠子,咱们兄弟都一清二楚,别跟我们摆那副忧国忧民的假面孔。 「六部的那点纷争,咱们没力气管,也不想管,你要是单纯来坐客的,那我代赫慈欢迎你,你要是别有目的,那就请你走人吧,咱们也省一顿晚饭了。」 武仕友眉头微微一挑,笑道:「我常听父亲说,四位前辈虽然脾气略有不同,但都是豪气干云的英雄好汉,今天一见却有些失望了……」 「不要胡说。」武知觉斥了一句,随即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几位老哥不要放在心里。」 莫洛陀却笑道:「咱们四个老不死的,原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就不用你这个毛头小子来评价了。」 武知觉看着澹台佑人和华子岳,道:「两位怎么说?」 澹台佑人虽然在徒弟和老友面前有些为老不尊,但对着外人却向来惜言如金,默然片刻,沉声道:「可以听听。」 莫洛陀微一皱眉,道:「澹台佑人……」 华子岳摆了摆手,「老莫,这里是赫慈的地方。」莫洛陀便不再言语。 赫慈叹了口气,道:「那武部主请说吧。」 武知觉自怀里掏出份档案和一张光碟放到茶几上,沉声道:「最近暗影兵团主力正在向西北集结,我部情报司得到确切消息,暗影兵团已经知悉我们近期会盟的详细情报,正准备发起进攻。这是我情报人员盗出的战略计画副本。」 赫兹迟疑道:「这会盟的时间可是高度机密,暗影兵团从哪知道的? 难道有jiān细不成?」 莫洛陀看完那份情报,冷笑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当年这群丧家之犬刚登陆时,差点被咱们赶下大海游回白银大陆,如今却轮到他们计画着对咱们赶尽杀绝了。 「嘿嘿,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难道当咱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 武知觉道:「若光是暗影兵团,倒也不用担心。光靠他们那点本事,自然奈何不了咱们,只怕浮空岛参战,当年若是没有他们帮忙,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这二百多年来的三场大战,他们每次都会chā手,想来这回也不会例外了。」 华子岳神情黯然地道:「若是总帅还在,咱们能够团结一心,就算是浮空岛chā手,又能怎么样? 「此消彼长啊,咱们分裂了一百多年,你争我夺,到头来却连立足之地都要保不住了。」 赫慈摇头不语,神色沮丧。 澹台佑人却道:「这份情报还有谁知道了?」 武知觉道:「我在来之前,已经先把这份情报知会各部,请各部主提前赶赴圣地共商对策。这次是专程请四位老哥的。 「此次事关生死,与争夺总帅之位无关,还请四位老哥同去圣地,齐集咱们两众六部,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应付得来。」 莫洛陀道:「就算全都去了,又能怎么样?新的总帅一日选不出来,纷争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日不解,谁能统帅各部人马?只怕不等暗影兵团到来,自己人就要先大打出手了。」 武知觉道:「我正是担心这个,才建议各部首领提前商讨一下对敌策略,就算不能选出总帅,那也得暂时推举一位临时负责人出来,至少可以商讨出个方略。 「可惜这会盟日是天定,要不然推迟一些,避开敌人锋芒也就是了。 暗影兵团的目的毕竟不在圣地,而是我们这些流散在外的人。」 几人又商议一阵,武仕友却chā不上嘴,向父亲请示之后,跟四人告了个罪,便离开了房间。 他出了房门,见跟来的下属都散布在四周警戒,招呼警卫首领洪大继过来,问:「牧小姐他们在哪?」 洪大继道:「他们还在海边……」他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大少,牧侠是澹台佑人的亲传弟子,九天众未来的首领,您还是不要……」 「知道了。」武仕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知道轻重,用得着你多嘴吗?」 洪大继只好退到一旁,看着武仕友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这位武大少爷真正本事不见得大,但命生得够好,本来六部主都应该是总帅任命的,但这一百多年都没有总帅,以至部主成了世袭位置,武大少爷自幼惯了,虽然还不是部主,但在部众面前,却已经有了部主的派头。 武仕友走到刚才上岸的地方,没见到几人,顺着脚印指引,沿沙滩走了一会,远远听到两女嘻笑打闹的声音,不觉精神一振,紧赶几步走了过去,绕过一处碍眼的礁石,便见滕良文三人都在沙滩上。 牧侠与金权权正追赶打闹,围着滕良文乱转。 滕良文被拉扯得东倒西歪,忽地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却连累得牧侠也跟着摔下去,正跌在他身上,两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金权权在旁幸灾乐祸。 滕良文左手揽着牧侠的纤腰,双腿大张,而牧侠斜趴在他身上,头埋在颈间,巨rǔ压住他右臂,一手按着他的胸膛挣扎起身,姿势真是暧昧无比。 武仕友看得清楚,便觉得心中又酸又胀,好生不是滋味。 他自在钢城见过牧侠后,惊为天人,一直念念不忘,从父亲那里得知牧侠是九天众后,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特意讨来联络方式,跟牧侠通过电话、上网联络了几次,但牧侠反应都是淡淡。 他此次听说牧侠也在赫慈这里,便跟着来了,要不然,只是见几个老头子的话,哪用得着他武大少亲自出马? 武仕友强压着心里的酸楚滋味,大声笑道:「你们在玩什么,这么高兴?」 牧侠从滕良文身上爬起来,先轻掐了金权权一把,这才道:「事情商量完了吗?」 武仕友摇头道:「没有,他们商量事情,没有我chā嘴的地方,我就先出来了。真不知道老爹非得拉着我来干什么?」 一句话,便把他当初死求活求,要跟父亲一起来的事给换了个样子。 牧侠顺手将滕良文拉起来,道:「武部主望子成龙,大概是想要你早些接触各方首领吧。你毕竟是要接任掠火部主的。」 武仕友看着牧侠帮滕良文拍打身上的沙子,动作亲匿,不觉眼里冒火,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滕大哥,上次在钢城没有机会看你出手,我最近刚将主鉴灵进化到新的层次,想请你指教一下。」 金权权急道:「不行,滕哥哥现在……」 但不等她把话说完,也不等滕良文表态,武仕友却自顾自地动手了。 他双手一错,火光闪动,自双掌间拉出一柄烈焰熊熊的长刀,当头向着滕良文砍过去。 刀未到,滕良文却觉脚下沙滩涌动,似乎有怪物正蠢蠢yù动,他不假思索地一把将牧侠推开,向旁急跃。 轰的一声,一道火柱自沙下喷涌而起,与那砍下的火刀连为一片,刹那间被火刀吸入,火刀登时涨大两倍有余,无数飞焰自刀身中蹦出,在空中幻为寸许小刀,环绕飞舞。 武仕友刀锋指处,火焰飞刀便如同雨点般袭向滕良文。 滕良文虽然失了鉴灵内力,但原本的身手还在,急急闪避,被那火焰飞刀逼得连滚带爬。 牧侠与金权权急得齐喝:「住手,快停下来。」 两个女孩都是出来玩的,身上除了做成泳衣的那两小块布料,再无他物,虽然急得要死,却无法出手拦阻。 武仕友却也不想真的伤了滕良文,见好就收,双手一拍,火焰刀消失得无影无踪,歉意地道:「是我疏忽了,滕大哥身上没有备用镜,哪能比试呢?滕大哥,没有伤到你吧?」 两女早就冲上前去扶起滕良文,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滕良文吐去嘴里的泥沙,摇头道:「我没有受伤。」 金权权放下心,转头怒道:「掠火神兵了不起吗?有种的回头咱们斗一斗,就这点本事也敢拿出来现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滕哥哥要不是……一只手就能掀你个跟斗!」话到半途便含糊起来,却是不想让人知道,滕良文此时的状况不妙。 武仕友被金权权这般当面斥责,不禁暗暗恼怒,脸上却作出惶恐的样子:「我真是疏忽了,只是想着难得跟滕大哥见面,不请教一下总是不甘心,要不然等回头滕大哥准备好了,咱们再来比试吧。」 滕良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他此时鉴灵全无,元婴被缚,自不可能是武仕友的对手,便直接承认了。 武仕友却道:「滕大哥,你不用谦虚,你可是今年新人榜的榜首,怎么可能不是我这第九名的对手,回头你一定要多多指点我才好。」 牧侠忽地冷道:「武小弟,武部主将掠火神兵传给你的时候,没跟你说过,掠火神兵非生死之战,不得在外人面前施展吗?」 「滕大哥不是……」武仕友微微一愕,便旋即被那「外人」两个字激动得喜不自禁,心里暗叫:「她是把我当自己人看了,所以才这么不客气的训斥呢。这滕良文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啊……」 他连忙道:「是,侠姐教训得是,我记下了。」 牧侠摇头道:「掠火神兵是掠火部三大鉴灵之一,杀xìng极重,出刀必伤……」 「不过是个压箱底的破烂货,却也要吹得天花乱坠,真是可笑……」 一声长笑忽地响起,轰轰然有如闷雷,竟震得在场几人耳中嗡嗡作响。 听到自家宝贝被叫做压箱底的破烂货,武仕友不禁勃然大怒,双掌错出烈焰长刀,喝道:「谁?不要躲在那里装神弄鬼,有种出来跟本少爷较量一下!」 牧侠闻声,却是脸色大变。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那人出声如雷,但她却连人在哪都没发现,足见对方高明,此时她和金权权都空着身子无法动手,当下不假思索的拉着金权权和滕良文就往后退。 「不知天高地厚,你老子也不敢跟我这样叫板!」 轰的一声乍响,仿佛导弹入海,千公尺开外的海上腾起如龙般的冲天水柱,一道黑影自水柱中飞出,如同闪电般扑向武仕友,千公尺距离一掠而过,呼吸之间近在眼前。 狂风呼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台风乍起,先是耳仅微闻,刹那间已变成震天动地的激响,高近十公尺的巨大浪头随着那身影扑上岸来,轰轰震响若雷,水花漫天如雨。 狂风形成大大小小的气旋,夹着密集水点扑面而来,那水点竟仿佛变成了石头,打在人身上啪啪脆响,痛楚异常。 「疾风部?」武仕友怒吼一声,挥刀,斩下。 九道火柱自沙滩中喷涌而起,满漫飞舞的焰刀,织就一张火焰大网,拦住了扑面而来的怒潮。 水火相撞,发出轰然巨响,炙热的蒸汽如同密云般翻滚散开。 黑影自蒸腾翻滚的高温蒸汽中冲出,双掌一扣,蒸汽聚合处,仿佛一条白色巨龙被握在掌中扭曲挣扎,撞向武仕友。 武仕友上前一步,已经胀到人般大小的烈焰长刀,迎着蒸汽巨龙斩下,周遭飞舞的小刀仿佛流星般拖着赤红的光迹,从四面八方刺向黑影。 轰轰轰,bào呼连响,火焰长刀与蒸汽巨龙刹那间连续碰撞数十次,在碰撞中迅速缩小。 武仕友被震得步步后退,虎口鲜血长流,两臂酸麻胀痛,火焰长刀几yù散去。 那黑影哈哈大笑,双掌在空中一圈,四下里的火焰飞刀如同投林飞鸟般尽数钻进掌中,在两掌之间汇成一个半人多高的巨大火球。 「去吧!」 黑影大喝,挥掌处,火球呼啸砸出,直飞向武仕友。 武仕友躲避不及,硬着头皮急挥长刀,轰的一声大响,长刀消散,被震得倒翻了个跟斗,重重摔在地上,勉强爬起来,便好似发羊癫疯般手足颤抖,浑身筛糠。 那黑影一步不停,挟着狂风劲气冲上来,武仕友竟被对方这如雷霆般的攻击吓破了胆子,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开,却把滕良文三人晾在黑影面前。 那黑影却不追赶武仕友,双掌齐探,抓向牧侠与金权权。 滕良文猛地前冲,撞入黑影怀中,双臂环抱,曲膝上顶。 那黑影是大高手,刚才在远处便把形势瞧得清楚,知道这岸上四人,此刻最强的是武仕友,最弱是滕良文,所以压根没把滕良文放在眼中。 可他万没想到,那惊天动地的一番攻击,吓破了最强者的胆子,却没吓住最弱者,一时失算,竟被滕良文欺到身前死死抱住。 但那黑影也不慌张,抓向金权权和牧侠的手并不收回,意到气动,周身劲气勃发。 滕良文身体大震,七窍流血,但他双手死死扣在一处,竟没有被震开,一膝正中黑影小腹。 小腹下处乃是人体最软弱处之一,除非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要不然,再强的高手被一击之下也难免痛楚。 那黑影闷哼一声,好在功夫深厚,身子摇也未摇,劲气二震三震,却怎么也震不脱身上这帖狗皮膏yào,不禁大为恼火,抓向二女的手掌回转,扣住滕良文双肩稍一发力。 滕良文双臂酸软,登时被提了起来,他虽然被抓却不慌张,双脚连环踢出,左脚踢向黑影胸口,右腿曲膝顶向黑影面门。 那黑影抓着滕良文使劲一晃,劲气逼入滕良文体内,踢出的双脚立时软下来。 金权权和牧侠冲上来,各展武艺,抢救滕良文。 便在此时,长啸声响起,五个人影疾疾扑来,却是房中商量大事的五位高手闻讯赶来了。 那黑影极是果断,一见事情有变,也不再捉二女,一跃而起,双脚踢开两人的进攻,抽身后撤,倏忽间来到武仕友旁边,顺手抽出,啪啪打了武仕友两个耳光,喝道:「鉴灵再强也得看人用,你这点本事,就算有掠火神兵,又哪能发挥出它的半成力量? 「回去多炼几年,再出来现眼吧,真是给你们掠火部丢人。」 声音未落,人已踏波远去。 武仕友被吓傻当场,金权权和牧侠拼命追赶,等追到海边,那黑影却早已缩为一个小小黑点,片刻间消失在连天碧波当中。 只不过前后脚的工夫,众人相继赶到。 武知觉与澹台佑人并排冲在最前面,华子岳三人稍落后方。 到了沙滩上,武知觉冲向武仕友,先将儿子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安全无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注意到武仕友脸面红肿有如猪头,不禁怒气暗生。 澹台佑人等人来到二女身旁,也是先问有没有受伤,这才关心事情经过。 武仕友惊魂未定,话也说得不利索,武知觉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到这边金权权正叽叽呱呱连比带说,便拉着儿子凑过来旁听。 等听完经过,几人不禁都眉头紧皱,把目光集中到莫洛陀身上。 莫洛陀随手在空中虚抓一把,放到鼻前轻嗅,摇头道:「只有掠火神兵使用过的痕迹。」 这工夫,武仕友已经回过神来,叫道:「爹,那人肯定是风部的,他动手的时候狂风逼人,能够与我的掠火神兵相抗……」 「别胡说。」武知觉是好面子的人,轻斥了一句,又觉得儿子刚刚受伤,不忍心苛责,柔声道:「那人没用鉴灵。」 「什么?」武仕友不禁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用鉴灵,怎么可能抗得住我的掠火神兵!」 金权权和牧侠倒是看出些许名堂来,也不如何惊讶。 牧侠道:「那人举手投足都有惊天动地之势,单凭ròu体就能抗衡鉴灵能力,能把武功练到这种地步的,天下少见,咱们这边的就更稀罕了,该不会是那个疯子吧。」 言及至此,冷汗直冒,牧侠担心道:「要真是那人的话,小文可就……」最后那凶多吉少四个字,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说得出口。 金权权掰着手指头,默想片刻,道:「这人武功至刚至强,但要说光靠轻功就在海上行走,那是绝不可能,必定是使用了「蹈海踏波」一类的鉴灵,他出手虽强,但下手极有分寸,没有杀意,目的似乎只在掳人。 「他一开始想要抓我和侠姐,但被滕哥哥阻挡,来不及了,这才把滕哥哥抓走的……」 澹台佑人点头道:「权权分析得不错,这人是谁,我想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武知觉伸出食指,在沙滩上虚写数笔,劲力深入数寸,写下两个大字「周鼎」,道:「肯定是他了,能对我们掠火部行踪如此上心,又能及时赶来的,也只有他们如山部了。 「据情报显示,三天前他曾在梦都出现过,我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想不到他却正是冲着我们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他大概是以为我为了总帅之位,来向四位老哥求助。他以前又跟四位老哥有些过节,所以才想到要靠着掳人为质这招,威胁四位不要支持我掠火部的。」 牧侠忧心忡忡地道:「那小文的情形可就不妙了。他要是知道小文没有人质价值,会不会……」 「丫头,别自己吓自己。」澹台佑人道:「周鼎虽然粗豪好战,但不喜滥杀,就算是发现滕良文没有用处,顶多也只会揍他一顿再放人,不至于杀掉。」 「话虽这么说,但不可不预防万一。说起来,滕先生也是因为我们才被捉,我掠火部不能袖手旁观。」 武知觉拿出手机jiāo代几句,又道:「现在事情有变,四位老哥,不如咱们即刻起程回圣地,早到一步,也好早做准备。」 众人都没有异议,齐齐称是,立刻回去收拾东西,走得最急的,却是金权权与牧侠两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落在最后的武仕友,因为牧侠担忧滕良文而嫉妒得双眼发赤。 第十章炼狱 海风呼啸扑面而来,穿着厚毡毛靴子的大脚,踏在dàng漾碧波上却如履平地,连半丝水珠都没有溅起来。 滕良文忽然感到有些滑稽。 自从成为控镜士以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提着跑来跑去了。 似乎这些高人们,总喜欢提着人跑来跑去。 他抬头仔细打量俘虏自己的人。 这攻如雷霆、退如疾风的高手,是个留着两撇整齐八字胡的大汉,穿着绿军裤、齐肩无袖的圆领宽T恤,肌肤黝黑,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高壮,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强大的bào发力,让人不敢小觑。 注意到滕良文观察自己,大汉低头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嘿,你叫什么名字,是赫慈还是莫洛陀的弟子?」 这大汉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不过有了武知觉这前车之鉴,滕良文也不敢乱猜对方的名字,想对方那强大的力量,琢磨着至少得炼个五、六十年才可能,便恭敬地道:「前辈,我叫……」 没等滕良文自我介绍完,大汉却大笑起来:「什么前辈,老子看起来那么老吗?我才三十出头,跟你年纪差不多,比那些老家伙小了两辈,按辈分算起来,你还是我的长辈呢。」 滕良文不禁暗自咋舌,直想:「三十多岁就强到这种变态的地步,难道这家伙是打从娘胎里炼的功夫?」干咳了两声,道:「我叫滕良文,不是……」 「耶?你叫滕良文?」大汉怪叫了一声,把滕良文提到眼前,瞪着他仔细瞧着,不住口地发问。 「你就是那个战过融辛的滕良文?」 「你就是那个今年新人榜榜首滕良文?」 「你就是那个一掷四十亿,给叶静柔买五识灵动的滕良文?」 「你就是酒会没开完,就跑去大杀四方,被暗影兵团通缉的滕良文?」 大汉每问一句,滕良文便点一下头,直到最后一问才解释道:「我那是被冤枉的。」 不过大汉似乎没听到他的解释,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初出茅庐战强梁,千金一掷为红颜,有气魄,好汉子。 「老……咳,我叫周鼎,一直想见见你这个豪侠任xìng的风云人物,想不到咱们倒真是有缘,这样也能撞上。」 「豪侠任xìng?」滕良文一阵迷糊,觉得这个词跟自己似乎沾不上边。 周鼎笑了两声,却皱眉道:「哎?不对啊,你身上怎么没有鉴灵? 呃……连元婴都被人封上了?这简直大大不妙啊。」 滕良文惊叹于周鼎的眼力,又觉得他这xìng子很对胃口,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如何在梦都路遇国殇被夺去鉴灵,被送到赫慈这里来治疗的事情细说一遍。 周鼎听罢,骂道:「这浮空岛的秃驴,就没一个好东西,教出个女秃驴,也是一样的王八蛋。等老子将来能耐够大了,定要杀上浮空岛,把那伙秃驴统统杀光。」 骂了两句,却又转了话题:「你战过融辛,觉得我比他怎么样?」看着滕良文眼光急切。 滕良文沉吟片刻,迟疑道:「我与融辛一战情势复杂,而且又刚成为控镜士,对他的实力不怎么了解。不过……」 周鼎道:「有话直说,不碍事,不过我刚才动手的时候,可是没用鉴灵。」 滕良文这才道:「我实在是比较不出来,只说当时情形,你自己比较。」便从自己落入融辛手里后的经历都讲了一番。 周鼎听完后,沉默片刻,忽然有些失落地一笑,道:「他当时五灵在身,诸般代价齐发,还有这等战力,我及不上他。」 滕良文不解地问:「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比较?」 「假想敌啊。」周鼎情绪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这天底下,闯过浮空岛跟大神殿还能好端端出来的,只有融辛,七大秘境实力最强的,也就是这两个地方了。」 滕良文奇道:「不是浮空岛、大神殿、冰宫、炼狱、天外城五大秘境吗?」 周鼎道:「还应该加上龙巢和鬼山,不过这两个地方败落已经好多年了,不提也罢。」 两人谈话间,周鼎已经踏波行出千余里,只见前方海上停着一艘百万吨级的巨型轮船,船头舷边站了上百人。 周鼎行到船前,踩着船壁迈步而行,登上甲板,众人欢呼着聚上来,当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恭敬地道:「恭迎部主回船。」 周鼎挥了挥手说道,「韩老,这里不能多待,回航吧。」说着,把滕良文轻轻放下。 周围众人看了都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才问:「鼎哥,这是谁的弟子?你不是说要把牧侠捉来当人质吗?」 「靠!你们这帮色胚,就知道要看美女。老子失手了,两个美女,一个都没捉来。」 周鼎说起自己的失败也不以为意,反而献宝似地把滕良文推到前面,道:「不过,俗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知道他是谁?」 便有人猜道:「难道是武仕友?」 「放屁!」周鼎喝道:「那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也配被老子抓来? 听好了,这是滕良文!」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挤上前来,仿佛看猴子似盯着滕良文细看,啧啧赞叹不已。 「这就是滕良文啊!」 「看起来不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就是四十亿买一个鉴灵的冤大头啊。」 周鼎不爽,怒道:「都滚回原位去,你们当是看猴子呢,别给咱们如山部丢脸了。」 众人嘻嘻哈哈散去,却显得对周鼎不怎么敬畏。 周鼎又喊道:「吴老呢?六子,请吴老到我房间去。」转而对滕良文笑道:「走,咱们进房间去慢慢聊。」 说完,他又扯嗓子喊起来:「让厨房准备午饭,弄好点,别给我丢脸。 对了,再找套衣服来。」 滕良文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只穿着条泳裤呢。 虽然是在轮船上,但周鼎的房间却足有四百多平方公尺,装饰得美仑美奂,华贵中透中典雅,着实是气派不凡,极有品味,却与周鼎那副形象极不相衬。 「坐,坐。」周鼎看滕良文四下打量,便笑道:「这是部里的那些长老弄的,说什么是部主应有的排场,不能让外人看扁了什么的。 「要我说,就一个睡觉的地方,弄张床就得了,摆这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反倒碍眼。」 滕良文坐下后,才把心中的疑问道出来:「周部主,你为什么要抓牧侠和金权权?」 「叫什么部主?太见外了。咱们两个一见如故,那就是兄弟,我看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大哥吧。」周鼎也不征求滕良文意见,自顾自地把这事定了下来。 滕良文迟疑道:「这个不太好吧……你是一部之主,身分尊贵,我现在还是个通缉犯……」虽然还不知道这部主是个什么头衔,但从他这气派行头,便可见其不凡了。 周鼎却道:「你是暗影兵团通缉的,跟我有什么相关?他们也就在自己地头上装装大头蒜,你看,出了这块大陆,谁还他们? 「部主有什么尊贵的?当部主,我是周鼎,不当部主,我还是周鼎,除非你觉得我周鼎不配跟你做兄弟……」 滕良文被说得背上冒汗,只得点头答应,岔开话题,转过来接着问抓人的问题。 「抓牧侠和金权权是为了当人质,好要胁她们两个的师父,不要支持武知觉那个家伙当总帅。 「我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知道,估计是当不上总帅了。但我看到武知觉那yīn沉沉的家伙就不爽,咱们炼狱两众六部,谁当总帅都可以,就是他当不行!」周鼎把这种绑票的行为说得理直气壮。 「炼狱?」滕良文呆了一呆,回过味来,忍不住失声道:「周部主,你是秘境炼狱的人?」 「叫大哥。」周鼎先纠正滕良文的称呼,而后道:「是啊,我是炼狱六部不动如山部的,武知觉是侵掠如火部的,帮你治伤的澹台佑人他们四个,和牧侠、金权权都是九天众的,咱们都是炼狱的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忽然脸色古怪地看了滕良文一眼,道:「兄弟,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看到滕良文点头,周鼎便道:「这帮老头子就是这么不爽快,干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的,好像这炼狱的身分多见不得人似的。 「其实咱们炼狱没什么神秘的,总部就在一座大山底下,平时上来一趟不容易,再加上这两百多年,一直跟暗影兵团打仗,弄得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以为是什么秘境了。其实跟其他普通的控镜士组织,没什么大区别……」 两人正说着,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干咳,有个沙哑的声音道:「部主,吴希奉命前来。」 「进来,进来,吴老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啊?」周鼎走过去拉开房门,让一个矮瘦老头进来,向滕良文介绍道:「吴老是我部的神医,让他给你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说完,他又转过来对吴希道:「这是我新认的兄弟滕良文,他的鉴灵被人夺走了,元婴也被封了,现在情况大大不妙,你给他好好治治。」 吴希也不多话,过来坐到滕良文身边诊脉,略一察看,便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道:「没了鉴灵却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原本是要死的,却被人给救了回来。」滕良文将澹台佑人等的治疗办法讲了一遍。 吴希却更是奇怪了:「这完全不符合无灵不活的基本道理嘛……」沉吟片刻道:「如果按照他们这个法子推断的话,那你无法吸取鉴灵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什么原因?」滕良文和周鼎同声追问。 「吸取的鉴灵不够强!」吴希解释道:「你现在元婴已成,自身内劲强大,可以抵消鉴灵代价,一旦失去鉴灵之后,这长期用于抵销代价的内劲无处宣泄,这才对身体造成伤害,后吸入的鉴灵力量,不足以抗衡这股内力,所以才会被排斥而出。」 「快说解决办法。」周鼎倒是比滕良文显得更急。 吴希道:「换个够强大的鉴灵就可以了,比如说已经化妖或接近妖化的鉴灵。」 「这行得通吗?」滕良文有些怀疑:「妖化的鉴灵不是会对人产生不好的影响吗?」 吴希道:「那是指抗力不足的情况下,你现在虽然元婴被封,但残留的内劲却依然强到能排斥普通鉴灵的地步,只有化妖或是接近妖化的鉴灵,才能抵住这种排斥。」 周鼎拍腿道:「正好,咱们部里不是有几个妖化的鉴灵吗?兄弟,不如你跟我回总部吧,我把几个鉴灵拿给你试一下。」 滕良文摇头道:「这倒不必了,如果大哥方便的话,可以把我送到梦都,我在那里有个朋友,他那里也有妖化鉴灵。」 他想到的是闻伯龙,闻老头那里妖化的鉴灵数以千计,讨一个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周鼎却说,梦都是暗影兵团的地头,滕良文现在还是他们的通缉犯,去梦都太危险,不如联络上朋友,跟他约个地方,让他带鉴灵过来。 滕良文一想也是,便借了个电话,拨给闻伯龙。 暗影兵团的通缉令范围极大,闻伯龙也知道了,一直为滕良文担心,这会接通电话,少不得要问候几句。 等聊完闲话,滕良文这才说起自己此时的状况。 听说滕良文鉴灵尽数被夺,却依然能活,闻伯龙却道:「滕老弟,这里面的原因我知道。」 滕良文大奇,赶紧追问原由。 闻伯龙道:「这根子是在你的元婴上!当初在保全室里见面jiāo手时,我就瞧出,你那元婴有些问题,现在有了这事佐证,便八九不离十了。 「你那元婴不全是内气凝成,而是炼化了鉴灵在里头,按行话说,那叫灵婴。 「只不过你炼化的似乎不完全,不能压制那元婴内部鉴灵的力量,好在外面又有六个鉴灵将代价作用在灵婴上,这样一来,便达成了平衡,反而便宜了你。 「外面六个鉴灵被夺之后,这灵婴失了限制,立刻反噬自身,可惜你的内力不够强,要不然,尽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把这灵婴给压下去。 「这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只是还没说,你就出事了。」 滕良文这才恍然,不禁对吴希所说的办法有些担忧,赶紧把鉴灵被夺后的治疗经过讲了一遍,并请教闻伯龙这办法是否可行。 闻伯龙道:「这办法行得通,可以一试。妖灵我这里有,只是我现在有些急事,已经回了黄金大陆,一时脱不开身,身边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没有可靠的人托付…… 「你那灵婴全靠着外力束缚,终究不稳妥,随时都有危险,你能不能暂时找个妖灵先吸进体内顶一下,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再说。 「要是不熟悉的人,可以先打张借条,大不了我多带几个妖灵过去,还给他们也就是了。」 两人又聊了片刻,闻伯龙百般叮嘱后,又告诫他不可把灵婴的事情随意透露出去,这才结束了通话。 滕良文又想求助叶静柔,她手头至少还有个「暴虐天使」可用,但转念一想,这时候叶静柔要是还留在梦都的话,必然仍是暗影兵团重点监控的对象,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索xìng收起电话,走出房间,找到周鼎说明情况,问他可不可以把自己放回去,找澹台佑人等人帮忙。 周鼎一口答应,等滕良文换好衣服,命令停船,亲自带着滕良文踏波而行,重新回到了赫慈居岛。 但不过半天的工夫,小岛上已经空无一人。 滕良文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大感失望。 周鼎道:「他们定是猜到我是谁,所以才会立刻出发去总部,大概是想商量好了对付办法,到时候找我要人,你不如也跟我回总部吧。 「我都说了,如山部也有妖灵,咱们自己兄弟,没什么好说的。跟我回总部,如山部的妖灵你尽量用就是了。」 滕良文一时也无他法,便接受周鼎的好意,随他回到船上。 周鼎召集船上众人,把滕良文将会随他一起回总部的事情宣布了。 众人都没有意见,唯独吴希在旁边听着直皱眉头,待说完话后,找了个借口,把周鼎单独叫到一边,道:「部主,你怎么能冒冒失失就把外人往总部带?」 周鼎瞪着眼睛道:「他是我兄弟啊,怎么能算外人?」 吴希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没晕过去,强忍着怒气,苦口婆心地劝道:「部主,你行事可不能再这样随意了。 「咱们现在的敌人,不光是暗影兵团,还有浮空岛。炼狱部属的身分不能随意透露出去,否则可能引来不测之祸。 「就说这滕良文吧,你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对他全不了解,怎么能就随便认作兄弟呢? 「万一他是暗影兵团的jiān细怎么办?通缉他说不定是出苦ròu计,用来博取咱们的信任。 「我刚才有句话没说出口,无灵不活这是铁定的规律,他这种状况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修了藏灵秘法,把鉴灵藏在极密的地方……」 周鼎嘿嘿笑道:「吴老,你这可是多虑了。就算我见识不足,那澹台佑人他们几个可都是人老成精,又哪会中计? 「滕兄弟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能有那些举动的人,必定是豪爽之辈,哪可能做间谍?你是间谍小说看多了吧。」 吴希还想说什么,周鼎却不耐烦地摆手道:「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这眼睛认人准着呢,绝不会看错人的。」说完背着手离去。 吴希呆立半晌,不禁长叹了口气,远远听到周鼎大喊:「开船!」 巨轮缓缓开动,向着大洋深处驶去。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精采续集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xìng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任何人未经原作者同意不得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第七集 炼狱火海 第七集炼狱火海 第一章妖灵碎破 距离新白银大陆西北海岸七百公里外有一大岛,名为火狱岛,面积约两万平方公里,岛上多火山少植被,无任何有价值的矿物特产,气候严酷多变,自然环境恶劣,被称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域之一。 当年,新白银共和国的创立者们,自天赐大陆东南海岸登陆、站稳脚跟后,便迫不及待地对大陆上原来的土著发动战争。 经过近一百年的屠杀与追赶,在天赐大陆正式更名为新白银大陆的同时,原有的土著也彻底从整个大陆上被赶了出去。 残存下来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渡过巨浪终年不止的天怒海峡,举族搬迁到了这座自然环境恶劣的大岛上。 此时剩余人口仅不到原本的万分之一,且多是老弱,几近于整体灭绝。 不过,这一桩大惨事在新白银共和国的刻意掩盖下,如今即使是在新白银大陆上,也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港口小镇西摩提,便位于新白银大陆西北岸,与火狱岛隔海相望,镇上约有两万多人,以捕鱼为主业。 终年狂风不休、巨浪滔天的天怒海峡,特产一种名为“银须”的海鱼,通体透明,吻边长有与体齐长的银色触须。 银须鱼ròu味鲜美,刺少无鳞,是闻名天下的美味,在市场上价格最高可达三千元一斤。 天怒海峡每年八月中旬会有十天左右的平静期,西摩提的渔夫们便趁这时结伴出海捕捞银须鱼,十天中的收获,便足以让他们整年过上令人羡慕的富裕生活。 火狱岛四周暗礁密布,仅在面向西摩提的方位,有一处狭窄的深水通道可以容船只通过,这是海上的唯一通道,除此之外就只有乘坐飞机了。 不过火狱岛条件恶劣,无法修建大型机场,唯有直升机能够落地。 周鼎的货轮在新白银大陆西海岸的一个小港口靠岸卸货,一行人偷偷登岸,从陆路前往西摩提。 之所以搞得这么隐密,倒不是因为滕良文的通缉犯身分,而是因为炼狱这个组织,本身在新白银大陆就是非法组织。 在官方,他们被称作“天赐独立运动同盟”,乃是国际顶级的恐怖组织之一。 当滕良文听说炼狱即大名鼎鼎的“天赐独立运动同盟”时,着实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鼎身为“不动如山部”首领,是炼狱中身分仅次于总帅和左右副帅的八大首领之一,是榜上有名的大恐怖分子,也怪不得他不把滕良文这个小通缉犯的身分放在眼里。 西摩提小镇总共不过三百多户人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渔民。镇上没有商店,只有一家经营日常用品的杂货铺,平时购物都需要到一百公里以外的城市。 唯一一间旅馆在镇的东边,建在临海的悬崖上,外观是白银大陆中部的古堡样式,从山脚向上望去,古堡巍巍,别有一番古旧雄伟的味道。 旅馆的老板是周鼎的部下,“不动如山部”在西摩提的联系人。 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炼狱各部都在西摩提建立了各自的联络点,小小的西摩提镇总共不过千把人,倒有五百多是炼狱的人,剩下那一半人虽然不是炼狱组织的,却也同炼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用过晚饭,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周鼎却带着吴希,来到了滕良文的房间。 一进门,周鼎便献宝一般,迫不及待地拿出个方盒子来塞给滕良文,道:“兄弟,看看这个合用不?” 掀开盒盖,还没来得及细看,一股妖异的杀气扑面而来。 滕良文寒毛倒竖,不自觉地全身绷紧,定神往盒中瞧去,却见一面长方形的古镜倒扣在盒中,色呈黑红,仿佛鲜血凝成,镜面上镌着狰狞兽头,咒符环绕在兽头四周,中央字元恰在兽口之中,仿佛被那兽叼着的头骨。 滕良文便觉得泥丸宫中被牢牢封住的zhēn rén元婴突地一跳,似极不安,忍不住脱口叫道:“妖灵?” “这是部主特意派人从总部带过来的。”吴希随手将门关好,道:“你不是我炼狱部众,不能进总部,所以部主下船的时候,就先通知老贺去总部,将这‘流血飘橹’带过来准备着的。” 其实,周鼎本来是打算带着滕良文直接去总部的,他本来就是百无禁忌的xìng子,哪可能会顾忌这些?但跟在身边的几个老人一致反对,他也只得做出一定让步,答应只把滕良文带到西摩提为止。 滕良文不知这些曲折,但他却知道在这个时候过海的危险xìng,不禁心中感激,道:“大哥,这实在是……” 一时语声哽咽,他竟说不下去了。 “咱们自己兄弟,说那些客套话干什么?” 周鼎呵呵笑道:“这‘流血飘橹’的杀xìng极大,人被附身后,立时丧失全部理智,成为只知杀戳的变态狂魔,没谁敢用它,在那里闲置着也是浪费,正好拿过来看你能不能用得上。吴老,画符吧。” 吴希点了点头,上前道:“这‘流血飘橹’的杀xìng堪称天下第一,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在你身上先画上引灵符,如果你吸取这鉴灵之后出现不好的变化,便可以用这引灵符,将妖灵吸出体外。请把上衣脱下来。” 滕良文依言乖乖地脱光上衣,拿了个凳子,在房间中央坐好。 吴希取出随身带着的符笔,沾着混了七十二种飞禽走兽鲜血的朱墨,在滕良文身前身后画上密密麻麻的符纹后,这才将那“流血飘橹”jiāo给滕良文。 滕良文依着程序刺血念咒,不想那如血般鲜红的妖灵自镜中脱出后,便挣扎扭摆,仿佛受了极大惊吓般,说什么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往身体里去。 这血咒之力极强,即使是妖灵也无法硬抗,眼看着硬被一点点吸入体内的当口,泥丸宫中被层层内力包裹的zhēn rén元婴,突地一跳。 虽然旋即被强大的内力压制下去,但那妖灵却借着元婴这一跳产生的波动,猛得向外一抽,成功逃出体外,飘飘悠悠地就往窗口逃去。 滕良文下意识使出擒灵手向上一抓,那妖灵顺着指缝溜了出去,他这才想起自己内力已经被封,根本使不出擒灵手来。 周鼎嘿嘿一笑,身形未动,内力如潮水般涌起,便好似竖起面墙般,将妖灵前进的方向堵得严严实实,随即内力回卷,登时将那妖灵包在内力当中。 他长身而起,伸掌对着包裹着妖灵的内力一拍一按,便将妖灵硬生生拍进滕良文体内。 这一招却是与擒灵手大同小异,全是靠着内力才捉住没有实体的鉴灵,相对于擒灵手而言,少一分灵活,却多了九分霸气。 一掌将妖灵拍进滕良文体内后,周鼎动作未止,内力紧紧压着那妖灵,一气将它顶到了滕良文的泥丸宫中,内力聚集成丝,一层层绕上去,竟硬生生把妖灵捆在了滕良文那被层层内力包裹的zhēn rén元婴当中。 忽然之间,满室森冷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窗外一只恰好飞过的海鸟突地哀鸣一声,仿佛被子弹shè中般,身体猛地一抽一震,疾疾坠落。 旅馆楼下厨房中养的各式海鱼,发了疯般在鱼槽中乱冲乱撞,将自己的脑袋身子撞得血ròu模糊,也不肯停止。 楼上楼下,不论是侍者还是客人,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心惊ròu跳。 滕良文脸孔涨得通红,坐在那里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阵唔唔低吼,仿佛饥饿嗜血的野兽。 周鼎与吴希站在滕良文身后,四只手同时按在他前胸后背所画的符咒上,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滕良文。 蓦地,滕良文身子震动,双眼充血,鼻中气息越来越粗。 泥丸宫中的zhēn rén元婴不安地跳动着,似乎随时都有挣脱束缚的可能。 被硬捆在上面的妖灵,便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忽长忽圆,变幻了几番,便如那不堪重负的气球般无声碎裂! 妖灵碎片自内气缝隙间逃脱,飞出滕良文身体,顺着风散出窗外,洋洋洒洒地落下悬崖,消逝在崖下汹涌的波涛之中。 不久之后,西摩提的渔民无意中发现,近海中多了一种群居食ròu鱼类,从外形上来看,与普通的小黄鱼没什么区别,唯独整个头部都红得透明。 它们xìng情凶猛嗜血残忍,似乎对人ròu情有独钟,经常对海边、小船上的人类主动发起进攻。后来,西摩提的渔民们将这种食ròu鱼称作“食人红玉”。 那妖灵既已破碎,便没了用处,周鼎和吴希没有拦截逃走的碎片,他们此刻更关心的是滕良文的状况。 妖灵破碎的同时,滕良文便大叫一声,身子一震,将木椅压得粉碎,直挺挺摔倒地上,便好似死了一般,没了半点声息。 周鼎和吴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检查,发觉滕良文只是晕了过去,这才稍感放心。 只不过这么一折腾,那束缚着zhēn rén元婴的内力,似乎淡薄了不少。 将滕良文放到床上后,周鼎紧皱眉头,道:“吴老,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吴希道:“‘流血飘橹’是仅次于七禁之鉴的妖灵,如果连它都不能抵抗那元婴的力量,那就只有……” 周鼎一拍大腿道:“不如咱们把他带回去,让他试验一下……” “不成!”吴希断然否绝了周鼎的想法,“他不是咱们炼狱部众,怎么可以……” “这有什么,难道咱们生来就是炼狱部众吗?”周鼎道,“等明天许老他们到了,你们四大长老聚齐,再加上我这个部主,正好可以开堂收新部众……” 吴希对这位部主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摇头。 “部主,咱们炼狱的名声这些年在暗影兵团的宣扬下,可是一直臭得很。你想收他为新部众,也得问问他是不是同意啊? “况且,一入火狱海九死一生,这些事情你也得跟他说清楚才行。” 周鼎道:“这好办,等他醒了,我问他。” 两人正说着,房门敲响,门外有人急道:“部主,九天众澹台大法将、赫慈法将、华法将、莫洛法将并‘掠火部’武部主,携本部部众前来拜见。” “干,武知觉这老小子的鼻子,还真他nǎinǎi的比狗还灵,咱们刚到地方就找上门来了。”周鼎起身道,“走,咱们会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他去,正好我这兄弟的事情也跟他们说一下。” 吴希点头道:“九天众与九地众这些年一直坚持不入火狱海面叩神灵,任何人不得为总帅,这次倒也是个机会。” “本来是好事情,偏你这么多的算计,难怪白头发那么多。”周鼎哈哈一笑,迈步走出房间,吴希摇头叹气紧跟了出去。 周鼎掳人理亏,这一番会面,自是少不得被杀上门来的众人斥责。 尤其金权权,那更是利嘴如刀,平时说出话来都能把死人气活了,被掳的又是她关心的人,说起话来更是尖酸刻薄到了极点,险些气得吴希等一众“如山部”老人,当场翻脸开干。 幸好周鼎天生厚脸皮气度又大,无论金权权说什么,他都笑嘻嘻地点头应着,又提及自己跟滕良文已经拜把成了兄弟,硬是把这么一件可以引发部间战争的掳人大事,给打哈哈混了过去。 事情以这种方式结束,虽然对当事人双方来说算是皆大欢喜,但武知觉却很不爽快。 本来,他以为可以藉此机会跟九天众拉近距离,可想不到却让周鼎这没脑子的鲁莽家伙得了利。 他看得出金权权对滕良文极为倾心,而金权权是华子岳的掌上明珠,两人除了部里的师徒关系外,还有一层祖孙关系,华子岳是金权权的亲外祖,基本上,金权权想要月亮,他都肯上天去摘下。 一直以来,炼狱总帅的位置悬而未决,与九天众与九地众这两大护法部众的态度,有相当大关系。 两众从不明确支持一方,而是坚持尊重传统要么是下得火狱海的部众可以当总帅,要么是得到六部中五部的支持才能当总帅。 而这一回眼见着周鼎通过这么一拜把子,立时跟九天众这些老不死的扯上了关系,万一他取得九天众的支持,那可就大势不妙了。 武知觉盘算一翻,只觉得此行大是吃亏,便急着回去跟部里众人商议对策,眼见事情已经结束,便强打着笑脸先行告辞,扯着百般不情愿的武仕友匆匆离去。 见武知觉一人行离去之后,周鼎这才把自己帮滕良文治疗,以及妖灵“流血飘橹”破碎和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事儿不妥,周部主有欠考虑了。” 沉默片刻之后,第一个出声反对的居然是华子岳。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金权权对滕良文的意思,而华子岳除了是金权权的师父外,更是她的亲外祖,向来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凡是她要求的事情,就没有打回票的时候。 但这一回他居然不顾忌金权权的想法而表示反对,实在是让周鼎大感意外。 奇怪的是,金权权却默不作声,没有任何表示。牧侠紧咬嘴唇若有所思。 周鼎反问:“不妥?难道你们有其他的办法?” 华子岳道:“就算控镜士一入火狱,也是九死一生,滕良文现在已经失了护身的鉴灵,怎么可能在火海中活下来? “何况火狱海里的东西是天生神物,别说滕良文不可能承受那种强大的力量,就算是他能承受得住,也不能让他一个外人……” 澹台佑人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露出赞同的神色。 “小滕怎么能算是外人?”周鼎打了个哈哈,道:“我们‘如山部’ 也多少年没收新部众了,这回趁着部里的长老都会过来,正好开外部堂,收小滕做部众,他不就是咱们自己人了?” 炼狱六部的部众,都是家族传承关系,生下来的孩子都自然而然就是部众,周鼎所说的新部众,指的是原本与炼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你收他当部众,那如果他真能从火炼海里活着出来,你打算怎么办?”澹台佑人淡淡道,“奉他为总帅吗?” 周鼎连连点头道:“行啊,小滕当总帅,总比那些讨人嫌的家伙当总帅好吧。” 吴希终于忍不住,在后面轻轻推了这位二百五的部主一把,轻咳一声,道:“当然,我们也得考虑其他各部的意见,我想他们不会接受这种事情。” 周鼎大摇其头:“啧,吴老,瞧你这话说的,就算他们不能接受,那九天众的诸位前辈还会不接受吗?这可是他们一直坚持的祖法。 “只要九天众接受了,那九地众自然也就接受了,到时候再加上咱们‘如山部’,两众一部的力量,把小滕推上总帅的位置,还不是轻而易举? “话再说回来,就算是不让小滕当总帅,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把那个总帅的位置看得宝贝得不得了,可人家未必瞧得上眼,到时候没准儿咱们求着他当总帅,人家也不肯干呢。” 金权权突然道:“我也不同意让滕哥哥下火狱海,天底下妖灵那么多,就算是‘流血飘橹’不行,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一个不行,可以多换几个。 “周大头,你干什么非得让滕哥哥冒那个风险?是不是想害死他?” 她语气愤愤,眼圈发红,盯着周鼎大有扑上去咬他两口的意思。 “不同意就算了,犯得着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吗?” 周鼎大惑不解,正想解释,但金权权却一扭头走了出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牧侠,赶紧地追了出去。 “她,她这是……”周鼎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她急什么啊,我就是提个建议,也没说就一定这样做!” 澹台佑人道:“你不知道她父亲是金百韬吗?” 金百韬当年是炼狱“雷震部”的部主,风头一时无两的高手,手段也是高明,成功压服各部,只差一步就可以继承总帅之位,但在九天众与九地众的坚持下,不得不冒险进入火狱海,结果葬身火海之中。 看了看面色黯然的华子岳,周鼎一时哑口无言。 讨论就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了,周鼎异想天开的提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这一点,或许周鼎早就预料到了。 像炼狱这种具有漫长历史的古老组织,其保守顽固是超乎所有人想像的,且不说让滕良文成为总帅,就是让他进入炼狱的圣地,都不会得到其他任何一方势力的同意。 就算那是个死地,也只有炼狱部众才有资格死在那里。 傍晚时分,滕良文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全身都好像要zhà裂开般,无处不痛。 但这仅仅是他痛苦的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澹台佑人、周鼎等人找来一个又一个妖灵往他身体里面塞,从一次塞一个,逐渐增加到一次塞六个、七个。 这些妖灵毫无例外,在一开始就不敢往滕良文身体里面钻,强行塞进去的,总免不了“流血飘橹”般的破碎命运。 随着塞进去的鉴灵增多,他昏迷的时间越长,而更可怕的是,束缚着zhēn rén元婴的内力也在飞快地减弱。 澹台佑人等人曾想再像以前那样,重新输入内力,束缚zhēn rén元婴,但这法子第一次好使,第二次却不灵了。 输进去的内力,似乎循着经脉直接进入了zhēn rén元婴体内,反倒让那元婴的力量越发强大了。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输内力还是塞妖灵,都不敢再继续下去。 可经这么一折腾,滕良文的身体算是彻底垮掉了,每日里都是迷迷糊糊的,随着束缚元婴的内力一点点减少,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任谁都能瞧得出来,只等那元婴脱了束缚,便是他毙命的时候了。 趁着清醒的工夫,滕良文给叶静柔发了几次短信,把自己此时的情形告知,但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拨过去也没有人接听。 他虽然自身难保,却不禁担心起叶静柔来,便向金权权和牧侠询问,但自打两人来到这西摩提之后,就因为部规的限制,而再没有跟叶静柔联络过,也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这帮子老少高人都没能耐治好自己,滕良文便再次给闻伯龙打电话,但闻伯龙的电话,竟然也没有人接听。 求助无门之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忽忽十几天过去,滕良文每日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个多小时,几天吃不下半点东西,只能靠着输液维持生命,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众人束手无策,金权权再没有往日欢蹦跳脱的样子,仿佛突然间被林黛玉附身,整日坐在床头,望着滕良文发呆垂泪。 滕良文看她为自己如此担忧,不由得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便趁着每日那清醒的一段时间,强打精神与她说笑,希望能逗她开心。 却不知自己越是这样,金权权便越伤心,只不过怕他太担心,便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罢了。 这一日,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勉力听去,却是牧侠和金权权两个人。 只不过两人语速极快,他神智又不甚清醒,根本听不清两人到底在争吵些什么,待要凝神仔细去听,却再次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七禁之鉴 不知过了多久,滕良文从昏迷中醒来,觉得如同身处暴雨之中,冰冷的水珠密集落下,轰轰巨响夹着狂风呼啸传入耳中,直震得人心驰神摇。 他强打精神睁眼瞧去,赫然见到黑蓝色的滔天巨浪当头扑来,不禁吓了一跳,几疑是在作梦。 眨眼的工夫,身子轻飘飘飞上浪头,仿佛冲浪一般压着浪头向前滑行,倏忽之间已经滑出去老远。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发觉身体四肢全都失去自由,低头往身上一瞧,却见一条粗大的绳子正捆在身上。 那绳子足有碗口粗细,蓝白相间,表面光滑且有鳞片,缠在身上的部分逐渐变细,最终在尾部收缩成尖细模样,而逐渐变粗的一端,却向着前方伸展而去。 他顺势往前一瞧,这才发现那绳子竟是条巨大海蛇,缠着他的部分正是蛇尾。 这蛇至少有二十几米长,身子中央最粗大处有如水桶一般,蛇颈处两排骨翼张开,有如翅膀般,迎风破浪,在海面滑行,好像传说中可以翻云覆雨的巨龙。 似乎感觉到了滕良文的动作,巨大的蛇头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张嘴吐了吐信子,又转回头去,继续破浪前行。 滕良文感觉那大蛇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关切。 “我不是在房里睡觉吗?怎么被蛇给卷到海上来了?难道又被谁给掳来了?不知道权权有没有受伤?” 滕良文琢磨着,觉得胸口发闷头晕晕的,仿佛有些晕船的感觉,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大蛇掉过头来又瞅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入他耳中,“再忍一下,马上就要到岸边了。” 滕良文不禁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看着那大蛇。 “侠姐?” 牧侠有个外号叫“猛兽侠”,指的就是她主鉴灵兽影咆哮的特点,可以借着镜中野兽的影子,变成各种野兽,并且具有那种野兽的能力。 不过,他很快又有些糊涂了,牧侠干什么要把他带到海上来?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前方海涛中出现一片怪石嶙峋的海岸,巨浪拍岸,卷起如雪般的浪花,轰轰大响,有如闷雷落地。 放眼向深远处望去,灰黑一片,那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山也是黑的,大大小小的烟柱自山峦间升起,仿佛一条条连天接地的悬梯,炙热的气流冲破冰冷海水的阻隔扑面而来,空气中浮尘弥漫呛人。 大蛇借着浪头冲起,在空中逆风滑行出上千米,轻飘飘落向海岸。 海岸上尽是大大小小的黑色碎石,滕良文松了口气,以为到了岸上,就会停下来。 但大蛇身形幻动,变做一只巨大的黑鹰,掠着地面乱石冲天而起,载着滕良文继续向远处飞去。 从空中向下望去,黑压压的地面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缝隙,赤红的岩浆在裂缝中翻腾,带起冲天热浪。 一座又一座环形山散布在大地上,多数山口中依然是火红的颜色。 但就在这裂缝遍地、火山群集的地方,依然可以在那些稍微平整的地面上,看到零散的村落和活动的人影。 这些村落大多座落在温泉旁边,村边有着稀少的绿色,在黑与红的世界中分外抢眼。 在空中飞行了七八分钟后,前方出现密集的火山群。 在火山群的环绕中,有一面积约在百里许的平原,平原上立着一片高耸的殿宇,远远望去,楼宇重重、房舍连绵,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城镇。 巨鹰在火山群周边寻了块空地落下。 此处位于一座火山的半山腰,巨鹰落在一块巨石上,旁边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白气蒸腾,满是刺鼻的硫磺味。 巨鹰将滕良文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抖了抖身子,变回牧侠的样子。 牧侠此刻穿着套飞贼标准打扮的紧身黑衣,斜挂着个小包,总是披散着的长发在脑后绾起,显得干净俐落,神色凝重而充满忧虑。 “你……” 滕良文刚想发问,牧侠摆了摆手。 “不要乱走,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身形晃动,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尚未落到水面,已经变成一条银色的大鱼,噗通一声落入温泉,溅起好大一片浪花。 滕良文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温泉中水花一翻,银鱼高高跃出,在空中变回牧侠的样子,落到巨石上。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通道依然完好无损,这下就没问题了。” 滕良文终于忍不住问道:“侠姐,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把我带哪来了?权权她们呢?” 牧侠在滕良文身旁坐下。 “这里是火狱岛,我们炼狱的总部所在地,翻过这片火山,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面就是我们炼狱的圣地所在,这里只有炼狱部众才可以进入。 “除此之外,即使生活在这火狱岛上的天赐遗民,也不能踏进这片火山群方圆十里之内半步。” 滕良文不解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救你!”牧侠凝视着滕良文,道:“你快要死了。” 滕良文苦笑道:“这我知道,不过生死有命……” “可是权权和我……” 牧侠打断了滕良文的话,“还有很多人都不希望你死,所以我想救你。在炼狱有个比妖灵还要强大的鉴灵,如果你能吸取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那鉴灵实在是太强大了,你吸取之后,更有可能立刻死亡,你愿意试一下吗?” 滕良文沉默片刻,笑道:“有机会当然要试一下,总比躺在床上等死强吧。那是什么鉴灵?” 牧侠反问:“你听说过‘七禁之鉴’吗?” 滕良文何止听说过? 他现在的状况,很大程度上就是“七禁之鉴”中的“yù望鉴灵”导致的,那鉴灵可就在他的元婴里待着,而且时刻琢磨着破体而出,要他小命呢。 “听说过,不过不太清楚。” 到目前为止,滕良文也只知道“七禁之鉴”中的两个,“yù望鉴灵” 和那个把黑山变成迷宫幻境的“混沌鉴灵”,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事实上大多数人也像你一样,只不过是听说这‘七禁之鉴’罢了。 但又有谁知道,这‘七禁之鉴’正是天下间所有鉴灵的源泉呢?” 天下间所有鉴灵的源泉? 滕良文心中剧跳,心知牧侠将要说的,定然是惊天的大秘密。 “下界的控镜士虽然数量庞大,却只有一少部分真正的精英,才知道这个秘密。‘七禁之鉴’不仅仅是七个鉴灵,更是代表着从古至今控制这个世界的七股力量,很多控镜士都知道的七大禁地,便是依靠着‘七禁之鉴’建立起来的。 “当年,‘七禁之鉴’自动出现在世界的七个方位,形成一个玄妙的布局阵法,他们的庞大力量通过这种布局阵法,收集尘世浮逸的力量,并将这些力量转化成各种鉴灵,随着每个禁鉴越近,形成的鉴灵所具有的力量,便越接近这种禁鉴。 “我们把‘七禁之鉴’形成的布局阵法称为‘灵世阵’,‘灵世阵’ 不仅仅使鉴灵能够持续出现,而且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平衡。 “炼狱便是藉着禁鉴之一的‘战魂’力量建立的,所以炼狱部众的鉴灵力量大多具有强大的战斗力量。 “而且‘战魂’具有奇特的力量,任何控镜士只要接近其百米范围之内,体内就会因为‘战魂’力量的灌注,出现一个全新的威力强大的战斗鉴灵。 “我想让你去见‘战魂’,以‘战魂’的强大力量,必定可以成功在你体内生成可以克制元婴力量的鉴灵。 “不过,这里面有极大的风险。首先,‘战魂’所在的地方称为火狱海,是一片地下熔岩湖的中央。 “那里炙热无匹,空间中的高温近千度,除非拥有强力的护身鉴灵和强大的力量,不然,不等接近湖边就会因为窒息酷热而死。” “其次,‘战魂’的力量强大无匹,脆弱的人体很难承受,其间凶险以九死一生来形容,绝不为过。 “你现在身无鉴灵,元婴被封,无论是入火狱海,还是接受‘战魂’ 力量,都很难活得下来。我有办法助你过火狱海,却无法帮助你应付面对‘战魂’时的凶险。 “权权外刚内柔,虽然明知道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但却不忍心让你去尝试这种凶险。昨天我为此和她吵了一架……” 滕良文问:“周大哥和澹台前辈怎么看?” “这个办法是周鼎提出来的。” 牧侠迟疑了一下,“……因为大家都反对,便没有对你说。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办法。与其坐而等死,不如奋力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没错,左右也是个死,为什么不尽力试一下?” 滕良文振奋起精神,在巨石上站起来,迎着扑面而来的湿热蒸汽,扬声道,“人活一世,总要搏上一搏,只要拼过,就算是不成功,也死而无憾。” “说得好,像个男子汉的样子。”牧侠击掌大笑,“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这就潜入圣地!” 牧侠站到滕良文身旁,挥手幻出一个巨大的泡泡将两人罩在其中,带着滕良文跃入温泉。 在温泉接近泉心的地方,有个狭长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牧侠变成小白鼠蹲在滕良文肩头给他指路。 滕良文顺着石缝挤进去,沿着曲折的通道向前走了十多分钟,在勉强看到出口的光亮时,便栽倒在地,开始了例行的漫长昏迷。 等他再次醒转的时候,已经躺在一间灰暗的房间内。 四壁是巨大石块砌成,房间内只有他身下的一张石床,对着床头的墙壁挂着面半人高的镜子,镜旁钉着衣架,衣架上挂着几件宽袍大袖的白色长衣。 牧侠就坐在床边,看到滕良文苏醒过来,明显松了口气,低声道,“你又昏了足足一天,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察,眼圈略有些发红。 滕良文怔怔看了她一会儿。 “侠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牧侠呆了一呆,扭过头去,使滕良文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平静道,“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这是在报恩呢。” “……谢谢。” 滕良文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很多余,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沉默片刻,这才问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现在已经在圣地里面了。这是我们九天众部众的临时起居室。 圣地平时没有多少人,只有五年一度的两众六部盟会时,全体部众才会赶回来。 “现在离盟会还有十五天,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你先住在这里,等我准备好东西就带你下去。 “食物和水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平时在房间里不要乱走动,记得少说话,换架上的衣服……” 见牧侠叮嘱这么多事情,好像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滕良文便问:“你要准备几天?” “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牧侠道,“不过,在下去之前,每天也只能来一次。我是偷偷把你带出来的,现在得先赶回西摩提,等明天再跟大伙一起过来。” 牧侠又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滕良文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了会儿呆,却觉得精神似乎比原先好了许多,不像以前躺一会儿就晕晕yù睡。 他盘坐起来,试探着内视自查,发觉一直在极力挣扎、想要挣脱那层内力保护的元婴竟然平静下来,老老实实地盘坐在泥丸宫中。 但古怪的是,当他仔细查看元婴时,却感觉一丝油然的喜悦与兴奋,有点像当初他在演唱会现场,第一次看到最喜爱偶像出场时的那种感觉。 他默默感受了片刻,站起来在房间中四下走动,发觉当自己向西走时,那种喜悦兴奋之感会稍稍加强,便缓步走出房间。 房外是一处窄小的四合院,正东方有扇圆月形的黑色小门,其他三个方向没有院墙,而是立着三排房子。 每排房舍上都并开着六道相同的小门,滕良文正是从其中一扇门中走出来的。 空气闷热干燥,光线黯淡,天空中的乌云凝聚不散,偏却又无风无雨,只那么诡异地压在上方,给人一种异样的憋闷。 东侧的院墙只有半人高,灰色的石块砌成,整齐古板。院外是一条可容三人并行的小巷,巷子那侧也是一样的矮墙、一样的房屋,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没有半点个xìng。 转头西望,远远可见一座黑色的高大建筑冲天而起,有如平地而起的高山般直chā云霄,气派无俦,在一片低矮的房舍映衬之下,更显鹤立鸡群般抢眼。 滕良文随着那种感觉走出小院,沿着曲折如同迷宫般的小巷,慢慢向前踱步,越向西方走,心头那种喜悦便越发强烈,以至于他情不自禁地面露微笑。 正走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个手机的号码,只有叶静柔才知道。 自从他离开梦都之后,这支手机便再没有半点动静。他虽然给叶静柔发了近百封短信,但却从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可是现在,手机动了! 他心中禁不住怦怦乱跳,略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见上面显示有一封新短信,正想查看,忽听远处有人喊。 “那是谁?停下!” 滕良文一惊,但身形脸色举止都保持着原本的平静,慢慢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处望去,就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沉着脸向他走来。 这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绿色长袍,腰间系着rǔ白色的麻绳状腰带,左胸处别着枚徽章。 那徽章整体呈现暗红色,中央是一片绿色的树丛图案,红底绿图分外抢眼。 “你是哪部的?不知道圣地之内不准使用手机吗?” 中年男子对着滕良文恶吼着。 滕良文但对炼狱部众的分别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从那徽章上看出这男子是“徐林部的。 现在炼狱六部为了争夺总帅之位打得不可开jiāo,各部众之间敌意甚浓。九天众和九地众虽然不参与这种争夺,却极瞧不起六部部众。 牧侠为滕良文安排的是冒充九天众身分,对着六部部众绝对不能示弱。 他冷哼了一声,“‘徐林部’什么时候能管到我们九天众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用手机了? “我刚到圣地,正准备依着规矩把手机关掉,你跑出来瞎喊什么?难道我还用得着你教吗?” 那中年男子被滕良文抢白一顿,不禁面孔涨得通红,但听到滕良文自称是九天众,也不敢跟他发作,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滕良文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说完便不悦地一甩手,转身离开。 转过一个拐角,脱离了中年男子的视线,滕良文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那中年男子若是稍微认真一些,那滕良文可就要倒大楣了。 这么一来,滕良文也不敢再在路上看短信了,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身体本来已经极为虚弱,可这一趟足足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回到房间之后反而精神极好,一直吃不下东西的胃也有了饥饿感。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进入圣地之后产生的变化,或许这就是“战魂” 力量影响的结果吧? 这让滕良文对未来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一回房间,他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萤幕上提示有两条短信,全都是叶静柔发来的。 他打开第一条。 我把一些东西放在了你的住处,希望能够帮你解决身上的问题,很抱歉不能帮你更多,也不能把东西给你送去。 千万小心,不要把你身体里融合了禁鉴‘yù望’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即使再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危险或许就来自身边。 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能幸福。无论将来如何,无论你我身在何方,我将永远为你祝福。 “这算什么?好人卡吗?” 滕良文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脚踏在了空处,整个身子都有种失去平衡的轻浮感。 他发了一会儿呆,想起还有第二条短信,连忙打开。 第二条只有短短一句话。 回家吧,将有…… 这句话没有结尾,仿佛是匆忙间没能来得及完成,便不得不发送出来。 将有什么? 滕良文将这半句话翻来覆去地念个不停,看着手中的电话,突然间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拨通了那个电话中存着的唯一号码。 短暂的响了几声后,电话那边传来柔柔的女声。 “喂,你好?” 那声音动听极了,仿佛仙乐,传入耳中不由得身心皆喜。 但滕良文的心却沉了下去,满是失望。 那不是叶静柔的声音,而是姬小馨! “为什么姬小馨会拿着这支电话?” 滕良文回想起叶静柔把电话jiāo给他时说的话。 “记住,这部手机只能用于你我之间的联络,我不会把它jiāo给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替我通过这部手机同你联系……” 当时,他还觉得叶静柔郑重其事地jiāo代这些实在是多余,但转瞬间,事情的发展便脱离了他的想像。 而现在,叶静柔jiāo代的注意事项,终于得到了事实的印证。 “可是……连姬小馨都不能相信吗?” 滕良文手举电话,沉默着,耳边传来电话中动听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喂?喂?” 姬小馨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电话两边的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沉默着,既不说话,也不挂掉电话,一轻一重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入对方耳中。 半晌,姬小馨突然道。 “无论你是谁,既然知道这个号码,那必然是静柔姐最相信的人。我是姬小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静柔姐现在有些麻烦,如果解决不好,很可能危及生命……” 滕良文掏出手帕捂在话筒上,然后哑着嗓子,以缓慢而有节奏的语调道:“她有什么麻烦?” 姬小馨却道:“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来春城找我吧,我会在静柔姐的家里等着你,尽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滕良文不安地猜测着,却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帮得上忙,一时间只是急切地盼望着牧侠能够快些完成准备工作,带他进入火狱海。 第三章炼狱圣地 牧侠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好像作贼般偷偷摸摸过来。 这期间滕良文没有昏迷,一直蠢蠢yù动的zhēn rén元婴也安分下来。只不过他有心事,胃口依旧不好,睡得也不怎么安稳。 牧侠告诉他,现在西摩提因为他失踪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如山部、九天众和掠火部都已经派出人手四下追查。 金权权因为那场争吵,所以已经怀疑是牧侠干的,私下里找她问过。 不过牧侠绝口否认,金权权也无可奈何。 此后几天,由于会盟日期将近,各部部众相继赶来,这片属于九天众的居住区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炼狱各部会盟是件大事,原本在炼狱兴盛的时候,这会盟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最重要事务有三项。 一,选帅。 由各部部主、元老评定总帅这三年来的业绩,并推选新的总帅。 不过,炼狱建立数万年以来,似乎每任总帅都是安安稳稳当到死,所以这种评定很早以前就沦为走过场的仪式,除非总帅死掉或是主动提出不干,要不然是不会有换届这种事情发生的。 二,祭魂。 火狱海中的禁忌鉴灵“战魂”是炼狱的根本。据说炼狱各部所拥有镇部鉴灵,都是历任部主当总帅前,进入火狱海,由“战魂”种入体内的。 而且火狱岛周遭那经年不息的风暴乌云,也是“战魂”力量的引起,成为火狱岛最天然的庇护力量。 当年,天赐大陆原住民被白银大陆的殖民者追得走投无路时,正是逃入火狱岛才得以残存下来。 三,试鉴。 这是会盟中最热闹的事情,类似于门派内部的切磋演武。 各部都会挑选这三年内最优秀的新晋部众参与比试,而圣地会以各种稀有的强大鉴灵,做为获胜者奖品。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炼狱今非昔比,不仅两百多年没有新的总帅,而且近百年来也没有举行过会盟。 而造成这一状态的,正是与暗影兵团长年累月的战争所致。 当年,那批白银大陆的流亡控镜士登上天赐大陆时,人不过数百,而且只有半数鉴灵能够用于战斗。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数万年来一直牢牢掌控着天赐大陆,不算炼狱本身,光是普通下界的控镜士,就多达十数万之钜。 对比之下,没有人把这批流亡者放在心上,似乎炼狱只要伸出根小指头,就可以把这些流亡者灭掉。 所以当这些流亡者与天赐大陆本土的控镜士发生冲突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得到炼狱的重视。 但两百年之后,情况恰好与当年相反。 流亡者们建立控制整个大陆庞大的国家,发展成下界最强大的控镜士组织。天赐大陆的原住民们被屠杀殆尽,只能躲在火狱岛上苟延残喘。 而炼狱更是有大批精锐在战争中死去,连总帅也不能幸免。 因为高手都死光死绝,剩下的部众没有能力越过火狱海面见“战魂”,也就没有人能有资格成为总帅。 两百年没有总帅的现实,直接导致了如今炼狱事实上的分裂。 尽管这样,各部都没有放弃过在本部中推出总帅、重新统一炼狱的想法。 此次会盟便是在“掠火部”部主武知觉的提议下召开的,而其他各部自觉得经过长期的养精蓄锐,也具有了正面争夺总帅位置的实力,便纷纷同意。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会盟的消息居然泄露了出去。 暗影兵团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对炼狱赶尽杀绝的工作,得知居然有这种可以把整个炼狱一锅端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即调集大军,准备进攻火狱岛,计画将这七大禁地之一的火狱岛,永远从地图上抹去。 “掠火部”这些年一直在暗影兵团内部发展情报网路,虽然高层决策探听不到,但军队调动这种大事不可能不知道,几方情报一对照,便判定暗影兵团的作战目标。 武知觉却没有立即把这一情报通报给其他各部,反而生怕消息走露之后,其他几部就不来了。 他苦心准备数十年,又多方拉拢,指望藉助此次会盟,夺得总帅之位。 虽然大军压境,但在他看来,若是有了外面压力,更容易促使各部屈众于己,至于那汹汹而来的暗影兵团部队,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火狱岛有“战魂”庇护,各种现代的jiāo通工具,都不可能通过暴风云雾的阻挡。 能藉着鉴灵力量穿过海峡的人只在少数,再加上炼狱部众在火狱岛上“战魂”力量覆盖的范围之内,鉴灵能力可以超常发挥,而敌人的能力却要受到压制,此消彼长下,退敌不难。 他盘算得清楚,便先前去找九天众四长老。 九天众与九地众是炼狱护持的力量,没有部主,只有长老和法将,九天众四长老主事,而九地众则有十二法将,九地众每三法将听命于九天众一个长老,所以九天众与九地众实为一体。 只不过平日九地众护持圣地从不离开,而九天众除非会盟时节,否则绝不在圣地滞留。 九天众四长老地位尊荣,手中掌握的力量也强大,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么夺取总帅之位,可以说是万事皆备。 武知觉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想法,把全盘计画都对四长老说了,毫不掩饰自己要当总帅的想法,但最后却冠冕堂皇的表示,只要炼狱能够重归一统,那无论谁最后能当上总帅,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以此来博取四长老的好感。 而四长老也觉得炼狱一直这么分裂实在是不是好事,最终默许了武知觉的计画,只是依旧坚持无论是谁要当总帅,都必须下火狱海面见“战魂”。 这些上层之间的事普通部众自是不知,相互谈论闲聊时,话题只是围着总帅推举和试鉴大会打转。 九天众因为地位特殊,不像各部部众那般立场鲜明的支持自己部主,而是各有中意的对象,谈论起来往往意见不合,最终往往由口头辩驳发展为武斗,充分表明了炼狱部众好斗的习xìng。 好在这些武斗者都知道克制,总算是没有发生流血的事情。 滕良文紧记着牧侠的嘱咐,多数时候待在房间不出来,偶尔出来若是遇上其他部众,也是很少说话,即使是被拉住参加讨论亦不发表看法,四五天下来,倒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在滕良文被牧侠带入圣地之后的第三天,周鼎、澹台佑人、华子岳、金权权、武知觉等人来到了圣地。 会盟将近,他们身为各部大老,不能不提前过来,也只得派些手下继续寻找。 牧侠每天入夜之后才会过来,每次不是变成老鼠就是变成麻雀。 滕良文每次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她都说快了,却就是不说具体什么时候可以去火狱海。 幸好在这段时间里,滕良文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短短几天,就已经完全康复,完全可以媲美接触鉴灵之前的身体状态。 看起来,如果滕良文一辈子待在这里的话,就算不用想法在体内存入鉴灵,也可以健康地活下去了。 滕良文等得心焦,见牧侠这般样子,心中不免起疑。 这一日牧侠再度离开后,他在屋中气闷,便披上九天众的白袍,走出房间。 此时小院中的几个房间,都已经住上了从各地赶来的部众。 这些房间都没有主人,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谁先住上就算是谁的,只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去备案登记。 此时小院里聚了两堆人,南边那堆在一起兴致勃勃讨论本届试鉴大会,北边那群则情绪激动的辩论谁适合当总帅,看到滕良文走出来,便纷纷招呼。 几天下来,滕良文与这些部众混了个脸熟,关系融洽,没有任何人怀疑他是冒牌部众。 他一面点头回应,一面走出小院,沿着小巷向前踱步慢行。 小巷中人流来往,热闹非常,有背着大包小包的新来部众,有热情引导新来者的九地部众,有四处观赏圣地景色的,有呼朋唤友出去聚会的,狭窄的巷弄里人满为患,有时竟挤得无法走动。 滕良文抄着手,不紧不慢地一路向西,边走边东张西望,与那些第一次来到圣地的新晋部众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不多时,走出曲折巷路,眼前却是满目葱绿。 那是一片茂盛的矮树丛,只有一米高下,猛一瞅去,仿佛是些长得过高的野草,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些植物枝杈延展,与普通树木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小了不少,更像是被集中栽到一处的树状盆景。 在熔岩遍地的火狱世界,突然间看到这么一大片葱绿,滕良文着实吃惊不小。 这里的气温始终保持在四十度左右,而且长年干旱无雨,又因为上方云层凝聚不散而缺少日光,真不知道这些矮树是如何活下来的。 数条三米宽的平整通路在矮树丛中盘绕而过,就好像是公园里提供给游客玩耍的迷宫般,这里所有的路似乎都是这样复杂曲折,有的地方明明可以笔直通过,但却偏要绕几个圈子才能过去,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一群群穿着各色袍子的炼狱部众在其间走动聚集,或轻声谈笑,或抬头张望。 如山峰高的黑色高大建筑,就在矮树丛后方,那是一座庙宇般的建筑,巨石砌成,门前有二十四根粗大的廊柱,上面遍布浮雕。 滕良文遥望这建筑,不禁想起春城龙穴与雅士多地底所见到的神庙。 这三处的神庙无论外观式样或是大小,都没有任何区别,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颜色不同罢了。 他不禁想起牧侠说过的话。 传说中的“七禁之鉴”是最早同时出现在这世间的,它们分别出现在世界的七个角落,并选择当地的平民做为自己力量的代理,这就是七大禁地出现的原因。 而从此之后,世间才出现越来越多的鉴灵。 七禁之鉴,是所有鉴灵的源泉。 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它们又是来自何方? 这一切必定有一个可以解释的源头,正是这个源头,造成了这个拥有强大力量、却永远也无法摆脱痛苦的控镜士世界。 滕良文思忖着,穿过矮树丛,来到那黑色神庙的前方。 神庙前方是一处宽逾万坪的巨大广场,地面由乌黑泛光的巨大石块砌成,平整如镜。 广场上散落着足有数千人,有些人对着神庙指指点点,更多的却是趴在地上,对着那庙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但无论如何举动,几乎所有人的神情都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心中那种喜悦越发的不可抑制,仿佛是久别的长辈至亲异地重逢般,喜悦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孺慕之情,几乎忍不住想要对着那神庙顶礼膜拜。 滕良文脸上便不由自主地现出与周围众人相似的神情,盯着神庙怔怔发呆。 正出神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他扭头看去,吓了一跳,赶紧往身旁的人堆里挤了挤,把自己藏住。 喧哗处正走来一群穿着各色长袍的人,领头的正是澹台佑人、华子岳、赫兹、莫洛陀、周鼎、武知觉等人。 而在他们稍后一些的地方,跟着牧侠、金权权和武仕友等小一辈的人物。在他们周遭簇拥着男女老少足有上百人。 这些人显然都极具身分地位,走在一处,甚是抢眼。 滕良文身前那人满是羡慕地道,“瞧见没有,那就是九天众四长老,现在咱们炼狱中身分一等一的人物,那个是武知觉,‘掠火部’的部主,瞧人家那气派那神情,要是当不上总帅的话,可真是整个炼狱都瞎了眼了。” 这位穿着土黄色长袍,是个九地众,从语气来看显然是拥武派。 听这人这么说,旁边便有人不愿意了,“嘿,这叫什么话?武知觉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一肚子坏水,听说当年为了当上掠火部主,用的手段那叫一个下流啊。这种人要是能当上总帅,才是咱们炼狱部众集体瞎了眼呢。 “要我说,克拉克部主才是总帅的不二人选,这些年‘知yīn部’在西南一带发展得好生兴旺,暗地里已经发展部众逾十万,只要时机得当便可趁势而起,到时候就算不能夺回天赐大陆,也可以自立西南。” 说话的这位穿着紫色袍子,正是知yīn部众,这是为自己的部主在这里造势宣传呢。 又有一人嗤笑。 “就‘知yīn部’弄得那十万杂烩也能夺下西南?你就吹吧,看到天上牛在飞没有?那就是你们‘知yīn部’吹上去的。” 那知yīn部众脸红脖子粗,怒道。 “谁吹牛了?我知道你这是眼红我们‘知yīn部’的发展,你们‘雷霆部’这些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老窝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众人在这里低声争吵,情绪越来越激动,好在他们也知道这里不同别处,只是争吵不休却并没有动手。 像这样的争吵处处都有,倒也不抢眼。 滕良文老老实实躲在人堆里张望,见金权权神情抑郁,眼圈泛红,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打两人相识,金权权总是如生猛海鲜般活蹦乱跳,几时有过这般模样? 滕良文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不禁心中感动异常。 正伸脖子瞧着,不想武仕友不知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什么,牧侠微笑着转头与他回话,眼光这么一扫,正自他这面看过来,目光不由得一凝。 滕良文情知已经被发现了,吓得一缩脖子,小心翼翼地抬头再看过去,却见牧侠已经扭过头,跟武仕友如常说笑。他也不敢再逗留,赶紧地溜回了房间。 这一回,没等到晚上,变成老鼠的牧侠便跑了过来,自是免不了大大的埋怨一番。 “我不是告诉你没事少出去吗?现在外面气氛紧张,各部都憋着劲要夺总帅之位,万一碰上打斗,你没有鉴灵能力,不是找死吗? “你在附近走走也就算了,还跑到宗庙前面去了,你知道有多少高手在那里吗?水准跟我师父相仿的不在少数,一眼就能看穿你现在的状态。 “眼看着就可以进火狱海了,你想功亏一篑吗?” 滕良文自知理亏,乖乖缩着脖子听训,好容易等牧侠训完,这才陪着小心,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进火狱海。 这个问题他每天都要照例问一遍,但始终得不到答覆,这一回也不例外。听到他又问,牧侠冷冷横了他一眼。 “你乖乖等着,用不了几天了。” 牧侠又唠叨了好一会儿这才放过滕良文,变成老鼠离开。 滕良文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长长吁了口气,见天色尚早,但也不敢再出去了,索xìng早早睡下。 睡得正迷糊,他忽地心有所感,猛睁双眼,却正见一黑影正伏在层顶上,两颗绿莹莹光点正直勾勾盯着他。 大半夜睡到正酣,突然发现被这么诡异的东西盯着,任谁都会心寒胆颤。 “谁?” 滕良文忍不住低喝一声,反手摸向床头,那里有一把水果刀,他打算摸来防身。 黑影应声自屋顶飘落,悄然无声扑向滕良文,那情景就好像是一片黑纸被外来的力道从墙上揭下来一般,诡异非常。 滕良文一翻身,从床上滚下来,右手一握,短短刀刃在黑暗中划过一抹危险的光彩。 黑影周身猛得伸出无数细长触手,夺下短刀,将滕良文捆得结结实实。 滕良文只觉得眼前一黑,口鼻眼耳尽数被堵得严严实实,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他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黑暗中只能依稀感觉在高速的移动着。心头却泛起那种不由自主地喜悦之情,而且随着移动飞快增长。 片刻之后,身上束缚突地松开,整个人被凌空抛出,横飞出十几米的距离后,重重摔到地上,只摔得全身骨头都痛了起来。 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眯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在一个极为广阔的长方形房间中,四壁中离他最近的一面也在三百多米开外,而屋顶更是离他足有上百米的距离。 无论墙壁还是地面,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巨石砌成。 靠墙处立着两排zhēn rén大小的塑像,一个个面相凶恶,仿佛鬼怪。 “少主,人已经拿来。”低沉的声音在滕良文身后响起。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跟着响起的这个声音,滕良文却是有些熟悉。 “是,少主。不过在大祭之前打开入口,会被认为是极为不祥,若是被人发现的话,只怕对部主……” “知道了,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你不说出去,难道我会说出去吗?我做什么不用你教,你只要乖乖听从命令就是了,如果需要你说话,我自然就会问的。” 低沉声音默然片刻,应了一声,便再没动静。 滕良文小心翼翼地扭头,往那个熟悉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武仕友正背着双手,在四五米开外笑盈盈地看着他。 “想不到是我吧?” 看到滕良文显得有些愕然,武仕友笑了笑,慢慢走过来,猛一脚踢在滕良文的小腹上。 滕良文痛苦的呻吟一声,整个身体都蜷成了虾米状。 “你的命还真硬啊,居然到现在还不死!” 武仕友蹲到滕良文身前,抓着头发把他揪起来面对自己,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滕良文咬牙将痛苦压下去。 “不知道!” 武仕友啪啪给了滕良文两记重重的耳光,打得他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我抓你有两个理由。第一,因为你坏了我在钢城的大事,所以我要给你点教训!第二,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勾引侠姐?侠姐是属于我的!” 哦,这家伙是妒火攻心啊。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难道白天的时候,他也看到我了? 滕良文心念转动,口头却不示弱,嘲弄道:“是吗?希望牧侠能认可你这个看法。” 武仕友猛一拳擂在滕良文胸口,打得他半天喘不过气来,这才道:“就你这废柴也想下火狱海?你也配! “你这个王八蛋,诱惑侠姐冒着天大的风险把你带到圣地也就算了,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她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是想下火狱海吗?我就成全你好了!” 武仕友骂一句打一拳,骂够打够了,这才扯着滕良文的头发,好像拖死狗一般拉扯着他往大殿深处走去。 在那大殿的尽头,有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上立着一尊六米高下的石像,披金甲持巨斧,面覆黄金面具,手中战斧高举,似乎随时都会落下雷霆一击。 滕良文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石像,但一时却又想不清楚。 武仕友拖着滕良文走到雕像后方,伸手在雕像左脚后跟处轻轻按下。 无声无息间,雕像圆台平平移开,露出一个直径在三米左右的圆形的洞口。 轰轰闷响自洞下方传来,如雷鸣,似海涛,炙热气流随之升起,滕良文横躺在地上,隔得尚远,被这喷出来的热气一冲,立时呼吸困难,从鼻孔到气管都麻辣辣的,仿佛有股火焰顺着呼吸一路烧了下去。 武仕友扯着滕良文来到洞口,按着脑袋,强迫他正面迎着扑出的热浪向下看去,长笑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想要去的火狱海,能帮到你的‘战魂’就在这里面!” 第四章火海余生 洞内没有火,只看到仿佛乌云似的浓烟,贴在洞口下方滚滚而动,虽然如火般的热风不停吹出,但那浓烟却并不随风而动,半点也没有冒出洞口。 浓烟中隐隐传来轰轰闷响,其间又夹杂着种种怪异的莫名声音,仿佛千百人齐声嘶响,万千兵刃jiāo击碰撞,又似乎有汽笛长鸣。 滕良文被按在洞口,让热风那么一吹,便觉得整个脑袋都火辣辣,好似被按进了热汤中煮炖一般,不过一瞬的工夫,耳鼻脸皮都失去了知觉。 可是心中那种莫名的喜悦与兴奋,却在同时达到了顶点,他感觉到在这洞口下方有什么东西,在强烈的召唤着他,竟使他有一头跳下去的冲动。 一直安安分分的zhēn rén元婴突地不安地动起来,艳丽的小脸光彩流动,神色变幻,手足挣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那薄薄一层的内力束缚。 “这就是火狱海!咱们炼狱的圣地,每个想要当总帅的人都得下去走一遭,面见‘战魂’,带着新的鉴灵回来。” 武仕友趴在滕良文耳旁道,“一般的护身鉴灵,只要一下去就会被烧穿烧透,每个下去的人都必须得使用圣地秘传、天下最强的护身鉴灵‘混元盾’,才能抵得住火焰烧灼! “侠姐一定是想等大祭开始,战争之门三天大开时,偷来‘混元盾’ 给你,好让你下去吧?可是‘混元盾’只能挡住火焰,却挡不住高温。 “就算不接触火焰,这下面的温度也足以让钢铁融化,下去的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与鉴灵,若是顶不住,那就只有变成飞灰的一个结果。 “你觉得你在火狱海里能顶得几秒钟?”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滕良文挣扎着问,只不过说了两句话,热流涌进嗓子,他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可是,这个问题他一定要问。牧侠明明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连金权权都没有告诉,武仕友又怎么可能知道? 武仕友显然没有解释的那种好心,他只是做了个下按的动作,便把滕良文塞进了洞中。 “自己到地狱去猜去吧,如果真有地狱的话!”武仕友嘿嘿冷笑着将洞口封闭,表情有点怪异。 他毕竟也是大家出身,羞耻心还是有的,因为抵抗不住诱惑而使用鉴灵偷窥牧侠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很难说得出口。 滕良文翻滚着飞速下坠,眨眼工夫穿破乌云浓烟。 眼前一片刺目的火红。 炙热狂风扑面而来,顺着鼻孔嘴巴耳朵钻进去,好像有把火从体内烧起来,五脏yù焚,痛苦不堪。 身上的衣服在热风吹烤下迅速变干变焦,散发出焦糊的味道,衣角袖口都不自然地卷曲起来。 他张大了嘴巴,却感觉自己吸不进半点空气,只憋得胸闷yù裂,眼前发花。 恍惚间,眼睛渐渐适应了那刺目的红光,雄奇的景象闯入视野。 向下看,大地赤红如血。 烈焰滚滚,仿佛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直蔓延到视线尽头天地之jiāo,狂风卷过,掠起百尺焰浪,涌动千顷赤波。 向上看,天空乌沉似墨。 浓烟聚成的乌云滚动翻涌,那乌云之间有个孔洞正迅速缩小,一线烟尘从孔洞中扯出,直连到他的身上,在空中抹上一道画着螺旋圈的暗灰轨迹。 此刻他竟身在近千尺的高空,好像扑火的飞蛾,直冲向赤焰大海! “我要死了吗?” 他已经被高温烤得神智迷糊,相信不等落入火焰中,他就会失去全部的知觉,如果能这样死去,倒也免了烈焰焚身的痛苦。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在渐去渐远的神智中挣扎着,手足徒劳地舞动,远远望去好像一只失去飞行能力的大鸟,正坠下天际。 蓦地,脑海中轰一声zhà响,泥丸宫中的zhēn rén元婴猛然立起,束缚它的内力破碎成万千点片,在经脉中四散飞去。 强大的力量仿佛失去阻拦的洪水,沿着经脉席卷而下,将所过之处破坏殆尽,无处容纳的力量冲入身体各处,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每个器官、每寸神经、每个细胞。 皮肤寸寸破裂,带着道道鲜血自身体表面弹飞,本来就被烤得又脆又焦的衣服,禁不起这种强大力道的冲击而随之破碎。 不过一呼一吸之间,表皮与衣物尽数飞散,luǒ露在外的肌ròu、血管、神经在炙热的空气中迅速干枯焦黑。 元婴完全化为一个超小号美女,在泥丸宫中放声尖笑,手足舞动间,四团颜色各异的模糊鉴灵,自元婴体内慢慢挤出,正是失踪已久的“冲锋陷阵”、“蛛丝马迹”、“雷霆霹雳”和“死亡之境”。 最先完全离开元婴的是“死亡之境”,这黑乎乎的鉴灵一离开元婴便迅速变淡,蓦地那元婴尖啸一声,“死亡之境”便好像之前那些妖灵一般粉身碎骨,碎片脱离身体,在空中渐飞渐淡,消逝无踪。 只可惜这难得的鉴灵自被吸入滕良文体内后,连发挥身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消失了。 第二个是“蛛丝马迹”,第三个是“雷霆霹雳”,每破碎一个鉴灵,那元婴便越加清晰一些,眼看着眉目如画,除了个头太小外,俨然已经与人无异。 滕良文此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的神智依然清楚,却只能好像个观众般注视着身体迅速败坏,看着那诡异的元婴渐趋成长。 他可清楚地断定,当这元婴变成zhēn rén模样时,就是他毙命之时。 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无能为力。 “冲锋陷阵”最后被挤出元婴,在元婴力量的压迫下慢慢变淡。 蓦地,滕良文感应到了一种与自己此刻心情相似的不甘与无力。 那是已经初步妖化的“冲锋陷阵”的情绪。 “冲锋陷阵”的能力本就是把人的情绪转化为力量,越强烈的情绪,转化的力量就越强大。 愤怒或许是人最强烈的情绪之一,但当人心有不甘时的情绪,却同样激烈,甚至更具韧xìng! 而相似的情绪,更容易产生双方之间的共鸣。 就在滕良文感应到“冲锋陷阵”的情绪时,“冲锋陷阵”也同样感应到了滕良文的情绪。 或许是出自本能,或许是不甘心就这样败给元婴。 刹那间,滕良文那强烈的不甘情绪被转化为力量,充斥全身! 就在这一刻,滕良文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以及破败身体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他还是把握到了这一丝机会,用这意外得来的力量重新控制身体,运转内力。 他的内力曾一度因为元婴被封而无法运转,此时元婴破封,虽然给他的身体带来巨大伤害,却也让受压制的内力得到了解放。 相对于元婴散放出来的力量,那调动起来的内力显得如此弱小,可是却如同惊涛上的小舟顺势而行,虽然惊险万状却能浮于浪头,不至被吞没。 内力随着汹涌的元婴力量迅速转遍全身,一圈两圈,每转一圈都会从元婴和“冲锋陷阵”中经过,将截然的不同力量带入它们体内,再把它们的力量夹在内力中带出。 “冲锋陷阵”也发觉了来自于内力的助力,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力量送入其中,与滕良文保持最紧密的联系,共同对付元婴。 这种联合维持了大约二十秒钟,然后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渐趋崩溃。 可即使是这样,滕良文却没有放弃,依旧忍着巨大痛苦,坚持调运内力。 哪怕战至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后一刻,他也绝不轻言失败! “冲锋陷阵”越发的淡了,只剩下浅浅一层,好像个虚幻的泡沫,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强烈的不甘与滕良文坚韧不屈的意志混合一处,随着运转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散shè。 轰轰轰,翻滚的烟云中响起隆隆zhà雷,金色闪电自其间穿梭飞舞,好像巨龙越空。 异样强大的力量,随着zhà雷声响从远方传来,好像一支瞄得准准的利箭,横过火海云天,直注入滕良文体内,直注入即将崩溃的“冲锋陷阵” 之中。 这力量是如此强大,转瞬间即能与元婴力量相抗。 “冲锋陷阵”泛起金灿灿的光芒,转换效率以百十倍的效率增加,源源不绝地将滕良文的情绪转化为自身力量。 滕良文下意识向着力量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禁身躯一震,几疑是在梦中。 在那视线尽头的烈焰中,巨大的黑色山峰冲天而起,仿佛破天巨刃,直chā烟云,在烈焰中闪着灼灼光芒。 就在这一刻,他耳边仿佛响起千军万马不屈的愤怒嘶吼之声,眼前仿佛看到千万的银甲武士脚踏烈焰头顶雷电,追随战车神将,向着那独立天地的黑峰,发起拼死冲击。 轰轰轰,闪电劈下,战车倾覆,神将腾空而起,高举手中巨斧向着黑峰砍落,其势一往无前。 一道道闪电惊慌失措地劈落到巨斧上,劈落到神将身上,战斧被电炙得发白透明,甲胄被烤烧得乌黑变形,身体也化为一块块焦炭,但那落下的双斧,却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 斧落,山崩,天地都好像在这一刻同时碎裂,可怕的巨大响声充塞天地,让人再听不到任何声音,碎烈的石块如同暴雨般喷洒四方。 这一刻,现实与梦境合而为一,将那未完成的梦境jiāo代了一个最真实不过的结局。 看着那幻景中的雄奇一幕,滕良文禁不住热血沸腾,泪水顺着无皮的脸颊流下。 “冲锋陷阵”骚动着,雀跃兴奋之情亦传入紧密相联的滕良文心中。 突然,一声尖叫将眼前的幻景打碎。 元婴面色愤慨,四肢大张,千万道金光自周身散shè,以千百倍增强的力道冲向四面八方。 “冲锋陷阵”首当其冲,本来已经变得金光灿灿、有若实质的鉴灵,被这力道一冲,当即破碎消失。 强大的力量迅速充满滕良文整个身体,他竟好像个汽球一般胀起来,luǒ露的肌ròu、筋脉寸寸断裂,鲜血崩溅,在下落的空中涂了一道暗红的轨迹。 “你以为立一座石头假山,就算是回去了吗?当年孤柱峰是你亲手推倒的,如今你又把它在人间立起来算什么意思? “怪不得从来不见你动过,原来是躲在地底自己称王称霸!这也可以理解,你这缩头乌龟也就能做到这一步了。 “看看你在外面的代理人,他们被人赶得无处容身,只能靠着外力庇护躲在个孤岛上跟自己人斗!这多像你啊!” 充满愤怒、厌恶的声音在滕良文脑海中震响,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将每句话大喊出去,那声音又尖又利,仿佛女子,话虽从口出,却不是他自己的嗓声。 黑色孤峰亮了起来,略带着丝血色的金色光芒,从火海之下的山根漫起,迅速传遍整个山峰,直冲向隐没在烟云之间的顶峰。 嗡一声闷响,流星般的金灿灿光芒破开浓浓烟云,划过长空,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滕良文身上。 这一刻,深掩在浓烟中的黑色孤,峰终于露出了全貌。 那峰顶又尖又细,整个山峰以一种流畅的弧线向上拔起,直抵在黑沉沉石壁之上,仿佛一根撑天巨剑,支撑着悬在火海上方的巨岛。 黑色孤峰黯淡下去,不仅失去了全部的金光,甚至连最初那种如玉般的淡淡光泽也消失不见,乌乌秃秃,变成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山,没有任何神异之处。 难以想像的庞大力量随着这一击涌入体内,汇聚成一团金光灿灿的鉴灵。 这鉴灵手足齐备,眉目宛然,只见它顶盔贯甲,背挂长弓,手提战斧,宛如即将出征的猛将,虽然身形小巧,但威风凛然。 “如此漫长岁月流逝,你的怨念却是半点不减,这又何苦?难道你认为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 苍凉豪迈的声音响起,没有半丝杀气,没有一点愤怒,却是无边的平和。 战将般的鉴灵进入泥丸宫,就好像其他鉴灵曾经做的那样,围着元婴慢慢打转,但不同的是,无论元婴如何奋力挣扎,却无法把这鉴灵赶走或是击碎。 澎湃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在鉴灵与元婴之间激dàng,滕良文的身体变成了双方拉锯的战场,时胀时瘪,肌ròu块块碎落,白骨luǒ露,断掉的血管与筋脉好像些没头的乱绳子无力地搭绕在骨ròu之上,鲜血喷溅而出,被蒸为红色的雾慢慢消逝。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冲破界限,返回家乡!” “回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再经历一次被流放的屈辱?” “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与他们对抗!当初就可以避免这种可悲的命运!要不是你这个叛徒,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错了,我那样做是为了救你们,只有我才与他们战斗过,也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他们的力量。如果一意孤行斗下去,结果就将不仅仅是被流放。” “哈哈哈哈,好了不起呀,好伟大呀,要不要我向你感谢一下?为了像畜生一样被扫地出门感谢你!为了被封印千万年的痛苦而感谢!”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还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也不要像这样被关在牢笼里苟延残喘!这样活着受罪,还不如痛痛快快去死!” “所以你宁愿努力几千几万年冲破界限,只为了回去送死吗?你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争吵声不停地在脑海中回dàng,来自双方的力量一波接一波地以最密集的方式狠狠撞击着,将滕良文的身体摧残得破破烂烂,连内脏都已经里出外进地挂在身前身后,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便是那在地下烂了一年的尸体,都要比他的形象好看。 但他还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他的神智竟然摆脱了刚刚模糊的状态,变得清晰无比。 那丝微弱的内力,出奇的没有在两股巨力冲击下消散,而是在滕良言语精神引导下,固执地在力量的夹缝冲击的浪潮中前进,艰难地完成一个又一个周天运转。 只因为这是滕良文最强不甘执念所转化的力量,有着与他执念一般的坚韧,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每完成一个周天运转,那内力便略略强上几分,而且随着内力运转,鉴灵与元婴对冲的力量,亦有不少被吸附炼化成内力的一部分。 三十六个小周天练罢,再转卯酉周天,转罢七十二卯酉周天,又转大周天。 滕良文不管身体如何变化,不管体内那两股力量如何战斗,只是紧守着神识,按着唯一学过的九转金丹功,将内气走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百零八大周天转罢,滕良文忽觉神识中金光一闪,六根震动,脑后有鸟叫,眼有金光,身有涌动,鼻子抽搐,耳有风声,丹田里像有火珠滚动。 这异象原是修到第四转末产大yào的景象,所谓大yào实际上是一种内力高度凝结的小团,是生成元婴的基础,只有先炼成大yào并服食,才能由此炼出元婴。 照道理来说,滕良文体内已经有了元婴,本不应该再出现这第四转时的异象。 但事实上那元婴并非他的力量,而是由“yù望禁鉴”潜藏其中所形象的,虽然看起来很像元婴,但实际上依旧是鉴灵,并非闻伯龙猜测的那样已经被滕良文的内力炼化为灵婴。 先前之所以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不过在于内有四妖灵、外有同系六鉴的力量同时牵扯,勉强与“yù望禁鉴”的力量达成平衡罢了。 此时此刻,这晋到第四转末产大yào,才是滕良文真实的水准。 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紧紧守住中丹田,轻轻引导大yào过玉枕关,进入泥丸,流进印堂,再下印堂、过鹊桥,通过舌,降到十二重楼喉管,最终引入中丹田,完成了至关重要的服食一步。 规矩落实的大yào在中丹田内滴溜溜转个不停,引导着内力与那两大禁鉴对撞中流散的强大力量一点点附上来,越转越大,不片刻已经由指头大小增至拳头一般,金光流转,其中隐隐有微微脉动,彷若活动,此是为结作金胎。 本来按照正常的修炼程序,服食之后,需得慢慢温养一年,吸引天地灵气,大yào才能结为金胎。 但此刻光是两大鉴灵对战中散溢出来的力量,就远强于游散的天地灵气,是以使得金胎竟能在短瞬间结成。 自有这九转金丹转以来,大约就没有结胎这么个快法的,在修炼史上也算得上是一大奇迹了。 但金胎结成之后,却并没有停止下来,而继续以更快的速度发展着,随着内力心法转动,脱出中丹田,下尾闾,上夹脊、过玉枕、终至泥丸。 转至泥丸,金胎已经初具手足四肢,宛然元婴初成。 直到此时,以滕良文身体为主战场打得热火朝天的两大禁鉴,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头。 本来滕良文内力偷偷流转,对于两大禁鉴的力量来说,几乎是微不足道,所以两大禁鉴也压根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在他们眼中,最大的敌人自然是同类,至于滕良文不过是他们较量的一个场所罢了,在这种强大力量冲击下,注定要凄惨万分的死去,又有谁会注意他这个渺小的存在? 可是,当滕良文初步修成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元婴进入泥丸宫后,两大鉴灵却不能不重视了。 毕竟泥丸宫就那么大一块地方,本来已经有了两位,再挤进一位后来者,任谁都不可能发现不了。 更要命的是,那元婴便好似饿死鬼投胎般,一进泥丸宫,便猛扑上去,双臂一环,将正激烈斗法与吵架的两大鉴灵给搂在怀里,来了个鉴灵元婴三P聚会。 这倒不是说滕良文新修出来的元婴,又是个有自己主见的怪胎,而是纯粹受到力量的吸引,与其说是元婴主动扑上去,倒不如说是被两大鉴灵的力量给吸引过去的。 一抓住两大鉴灵,鉴灵的力量便源源不绝的被吸入元婴内部。 元婴本就是灵气内力凝结的产物,天生就有自动吸取天地灵气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修炼者修出元婴后,再接着修炼便会事半功倍的原因。 此时受到鉴灵力量吸引的元婴,本能地把这种力量当成了最补的天地元气,老实不客气地大吸特吸。 本来,这脆弱的新晋元婴在两大鉴灵面前,是绝对不堪一击的。 别说这两个具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禁忌鉴灵,就是普通的妖灵,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元婴毁掉。 但此时此刻,两大鉴灵却在战斗之中,它们之间的战斗是那种绝无花俏、纯粹力量之间的冲撞,每一秒中两股力量之间的撞击,便可以密集到数以万次。 双方势均力敌战至正酣,根本没有闲工夫来对付那吸血鬼般的小元婴,倒是便宜了滕良文这新修来的元婴。 第五章梦幻神战 滕良文对这些事情半懂不懂,顺其自然不去细想,只是紧守着运功心法,一遍又一遍地搬运内力,反覆将大小周天炼了一遍又一遍。 小小元婴便好似吹了气的皮球一般,眼见着一圈圈地胀起来,待到滕良文把连转了三个大周天循环后,元婴便已经胀到跟那两个鉴灵一般大小。 反观两大禁鉴的力量却是显见衰弱,也不知是因为战得太凶导致后续乏力,还是因为力量被正版滕良文元婴给吸走的缘故。 初时,那两个争吵的声音,滕良文还能听得清清楚楚,但到得后来,宁神守心,灵台一片清明,那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消失不见。 原本如细流般的内力终于扩展成滔滔大河,所过之处将破损的经脉一一修补完整,新鲜的皮ròu快速长出,吊在外面的内脏在皮ròu挤压下回归原位。 身体堪堪重新长好,滕良文忽觉寒意大盛,点点冰冷落于肌肤之上,睁眼瞧去,白光莹莹,如雪花纷飞,美妙不可言传。 炙热的气流自鼻眼口心各处冲起,汇做怒潮洪水,直冲顶门。 滕良文脑海中轰然震响,忍不住大喝一声,元婴应声自顶门冲出,高悬于头顶一尺之处,金光笼罩,一如滕良文般做嗔目大喝状,两手中却还各捏着那斗法不休的两大鉴灵。 脱出了滕良文身体束缚,相互冲击的两股力道,有如脱缰野马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震得空中波纹dàng漾,形成一道连天接地的巨大龙卷,吸引得天上烟云与地面火焰卷动不休,向着龙卷中心漫去。 远远望去,便好像天地间立着根超大号的透明管子,黑色自上而下,红色自下而上,迅速集在中心,将管子染作半黑半红,唯那中央部位保持清明,却立着一大三小四个身影。 “yù望禁鉴”蓦地横眉立目,大张小嘴,仿佛在发出怒吼。 “战魂禁鉴”脸现诡异神色,目瞪口呆,似乎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堪堪举起手中战斧,“yù望禁鉴”已经猛地扑了上去,将“战魂” 紧紧搂住。 本来,“战魂”与“yù望”一直保持距离,只是被元婴分别抓着,“yù望”这么一扑,三个小人登时搂住一团。 强烈金光自“yù望”身体上猛然bào出,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地波动,烟云溃散,火焰低伏,浪潮般的光芒汹涌而出,将这无边无际的地下世界尽数吞没。 滕良文只觉得眼前一黑,神智轻飘飘向着黑暗的上方不停飞去。 忽然,黑暗中似乎有一点光亮带着奇特的吸引力,将滕良文飘散的意识吸引过去。 光亮急剧扩大,刹那间充斥整个黑暗,然后,光亮又慢慢凝聚,变成无数光点在黑暗中载沉载浮,一条条彩色的光带以他的意识为中心,不断飘过来,聚集在他四周。 整个黑暗变作圆筒状,似乎是一张黑色薄纸被什么人卷成纸卷。 强大的吸引力如同旋风一般自圆筒的彼端袭来,将腾良文的意识吸引向那遥不可测的黑暗彼端。 黑暗之中没有比对的标准,残存的意识也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似乎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又似乎是过了漫漫千年,黑暗到达尽头。 前方蓦地一亮,耀目的白光一下子取代了黑暗。 滕良文愕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广阔无边的草原上。 寒风瑟瑟,草原一片枯黄衰败。 嗡嗡嗡……空中传来巨大沉闷的声音,仿佛万千黄蜂正快速飞近。 滕良文愕然抬头,最先看到的不是蔚蓝天空,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近处的大圆球,远处的小火球,星罗棋布地散在黑暗之中,一条由无数陨石汇成的带子横过半天。 草原上方竟然是无边无际,没有任何掩遮的宇宙。 漫无边际的草原,就这么赤luǒluǒ地面对着那巨大未知的世界,仿佛是块浮在黑暗海洋中的孤岛。 嗡嗡声越发的大了,滕良文收摄心神,循声看过去,只见岛屿般巨大的飞船,正自空中似缓实急地掠过,无数千奇百怪的巨兽在飞船四周飞舞,每个巨兽上都端坐着一个披着金灿灿盔甲的巨大战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喝呀!” 一声大喝,平整的草原仿佛浪涛般翻滚起来,无数巨大的银白色身影自枯草下飞起,带着翻溅泥雨,冲上黑暗的天空。 那是无数身穿着银白色盔甲的战士,手持剑盾,冲锋是无声无息,但却英勇坚决。 嗖嗖嗖,疾响声中,利箭样的白色光芒仿佛暴雨般自天空中落下,一个又一个银白身影冲上去再带着血雨落下来,无色的空气被染成了赤红。 巨兽上的战士尽情地把光箭掷下,屠杀着蓄势已久的伏击者,那些巨大厚重的银盾竟不能抵挡光箭轻轻一击。 岛屿般的飞船,继续漫不经心地向前飞着,似乎对这种绝死的进攻毫不放在心上。 空中传来喝骂嘲笑声,那些高高在上的骑兽战士,肆无忌惮地把种种恶dú语言与光箭,一同掷向那些冲锋的银甲战士。 但鲜血与死亡阻不住银甲战士的冲击,越来越多的银色身影冲上天空,渐渐遮蔽了全部的天空,仿佛银色的乌云压在草原上,看不到天,见不到飞船,也瞧不着光箭与骑士。 忽地一声霹雳,天地震动,空气中传来浓烈的焦糊味道,银色云层崩裂,破碎的肢体纷纷落下,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鲜红颜色。 刹那间,天空干干净净,没有了银色的云层,没有了嚣张的骑兽战士,唯余下那巨岛样的飞船孤伶伶挂在天空,底部满是蛛网状的裂痕。 飞船悬停在空中,底部缓缓打开,闪烁着绿色光芒的圆锥样物体,自飞船中探出,对准了下方的草原。 呜……仿佛号角吹起,草原中央溅起上百米的泥浪,一条巨蛇样的银色怪兽破土而出,扶摇直上九霄,狠狠撞在那圆锥物体上。 强烈的光芒瞬间bào发,仿佛逆势的瀑布涌入飞船。 银色怪兽在同时崩裂,银色的人形随风坠落。 那却是数以千计的银甲战士组成的队伍,只为了那绝死的一击。 轰轰轰密响不绝于耳,飞船表面自内而外地bào出团团火光,巨大的裂缝随着bàozhà布满飞船,烈焰浓烟自裂缝中冒出。 飞船倾斜着向远方滑过,横过大半个天空,最终坠落在遥远的视线尽头。 浓烈的bàozhà光彩冲天而起,数秒钟后,狂风挟着隆隆巨响袭来,整个草原变成飓风中的大洋,泥浪足有上百米高下。 尖锐的破空风声中,大大小小的石块、千奇百怪的金属碎片扑面而来。 滕良文下意识地大叫一声,抬手挡住面孔。 忽然间,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 短暂黑暗过后,啪啪几声微响,灯光逐渐亮起,将近万坪的广阔大厅照亮。 滕良文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如同悬崖般的萤幕前面,此时萤幕上犹有一缕余光缓缓没去。 大厅左右两侧各有两排十几阶高的梯形坐椅,坐满各式各样的异形怪物。 萤幕位于一处高台上,前方高台正中央,坐着三个高达百米的巨人。 这三个巨人身披金色长袍,居中者为女子,两个男子分坐左右,看上去都是正值壮年,每个人右手中都拄着金色权杖,左手平放在膝上,手中摊着本厚度在三米左右的硬皮大书。 七彩的光圈罩在三人身周,辉煌夺目,让人不敢逼视。 “各位,你们已经看到了,这是三个短日之前寄来的,已经证实,影像中遭到伏击的战队隶属第八星舰,于日前被派往暴乱地区平叛。 “不过在影像寄来之前,就已经与总部失去联络。现在已经确认,该部确已全军覆没。” 宏亮的声音在广阔的空间中不停回dàng,震起嗡嗡回响,说话的是坐在左侧的白袍男巨人,他长着一头火焰长发,金色双瞳,一对巨大的耳朵,两个耳垂顺着肩膀直垂到胸前,宽大的额头中央生着根透明的独角。 乱哄哄的讨论声随即响起,所有的怪物都jiāo头接耳,有些还可以看出脸上有惊惧之色。 “肃静,肃静!”右首的男巨人重重顿了顿权杖,大厅竟随着他的动作直颤。 他有一头直垂到地面的水蓝色长发,人干瘦干瘦的,仿佛是个披了层皮的骨头架子,双眼深深凹陷入眼眶,看不到瞳仁,却有两条小蛇不停探头探脑自眼中伸出。 大厅中恢复了平静,怪物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到高台巨人的身上。 “以下是叛乱者的要求。”金眼巨人这才接着说,“要求推翻现有统治层,实现全员平等……” 没等金眼巨人说完,大厅中一片哗然。 “他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低等生命体,也想跟我们平起平坐吗?” “出兵,杀光他们,如果这次让他们得逞,那么其他地区的奴仆也会有样学样的。” “对,绝不能开这个先例!” “这些家伙当初来的时候,我就看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不应该接纳他们才对。” 群情激愤,怪物们纷纷站起来,奋力挥动手臂,摇晃脑袋,来表达自己的强烈意见。 “只不过是一个社区罢了,难道为了那么一块没有多大价值的地方,浪费我们勇敢珍贵的战士吗?” 激愤的斥责声中,另一种不和谐的冷静声音,很快带动了另一种风潮。 “就是啊,那里本来就没什么价值,没有必要让我们的战士去那里做没有意义的牺牲。” “我们已经失去了整整一个分队的战士,难道还要更多的流血吗?与留住那里所带来的利益相比,这种牺牲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的战士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去当pào灰,我反对出兵。” “我也反对。那里本来就是被遗弃之地,多少年都不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大厅中的怪物们迅速分为两派,争先恐后地站起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争论持续激烈,很快充满了火yào味道,但反对出兵的一方慢慢占据了上风,主张出兵的强硬派进退失据,在论证失败的情况下,把话题转移到人身攻击上面。 一时揭短戳疮,大厅之中口沫横飞,八卦消息、小道秘闻层出不穷,骂作一片。 三巨人沉着脸看了好一会儿,转头相互看了看,以眼神jiāo换了意见。 蛇眼巨人重重顿了顿权杖,高声道:“既然意见无法统一,按老习惯,大家投票表决吧,红色赞成,黑色反对。” 骂战稍止,战得情绪激亢的众怪物,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 大厅地面闪起红与黑的光斑,迅速将平整光洁的地面铺成斑驳的红黑兼杂颜色。 最终,黑色明显比红色要多出好大一片。 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巨人,拿起左手书挟在肋下,慢慢站起来,与袍子一般洁白的长发无风自动,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以低沉yīn柔、难辨雄雌的声音道:“结果,反对出兵,放弃流浪草原地区。” 顿了顿后,她又道:“不过,为了保证可以和平解决问题,我建议邀请对方的领袖前来神聚领谈判,以示诚意。”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怪物的同意。 会议结束,众怪物散去。 大厅内只余下三巨人坐在高台上,保持沉默。 许久,金发巨人沉声道:“这个计画真的可行吗?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我觉得实在是太冒险了。”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面子,而在于生死存亡的基础。”白色女巨人声调轻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影像已经传遍了各个领域,如果我们不能果断坚决地处理这次事件,那些卑贱者很快就会学着他们的样子,做出相同的事情。这将使我们统治的基础崩坏。” 金发巨人道:“那又能怎么样?这些卑贱者不过是我们养着的家畜,大不了把他们全都杀掉,再重新补进新品就好,至少新补进来的,可以更恭顺,更具有服从xìng。” 蛇眼巨人道:“那会让我们的力量出现一个时期的断层,或许你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生命与无边的力量,打算自我毁灭?” 女巨人道:“这个意见不错,定期轮灭各领域中超过一百时间的卑贱者,一方面有利于加强我们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证长久的和平与稳定。但这只能在这次事情平息后实施。” 蛇眼巨人颔首道:“我一直怀疑,流浪草原那里事情之所以激化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肯定有什么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意图通过此事,重新进行权利与力量的配额划分。 “最近波娜可几个频繁走动,而且赤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就是这段时间里,流浪草原的事情开始恶化,而且那些卑贱者得到了不属于他们的力量与智慧。” “赤焰吗?”女巨人微微一笑,轻抚着膝上的厚书。 虚掩的大厅正门被推开,一个披着金色战甲的身影大步走进,来到台上,单膝跪倒。 “赤焰?”两位男巨人低呼了一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女巨人。 女巨人抬手道:“好吧,赤焰,为两位执行官阁下解释一下。” “是。”赤焰恭敬地一低头,站起来,道:“这是中执行阁下于先前制定的计画。流浪草原地区的暴乱一直在绝对的控制之下,要扑灭他们轻而易举。 “但这个计画的目的,不在于震慑那些心怀不满的卑贱者,而是在于引出我们之中那些潜藏的危险异见分子。 “目前,已经掌握的共有六个,占据我们的七分之一,如果给他们发动的时间,那么将危及我们的统治,给其他各族以可趁之机。” 两个男巨人同时惊呼出声,“难道你要对付我们自己的族人?” “当他们不能与我们保持一致的时候,就不再是我们自己的族人了。 我们的数量太少了,统治这样一个广阔的世界,需要相互间保持绝对的一致。 “任何内部斗争,都有可能使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如果这种斗争不可避免,那么我宁愿将其掌握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女巨人表情依旧淡淡,但声音中却充满着不祥的yīn霾。 蛇眼巨人忧心重重地道:“这毕竟占了我们七分之一强,如果动手的话,他们空出来的位置怎么办?” “目前预备卵胎已经完成了准备,随时可以孵化,保证总数量的衡定,与制权的稳定,如果有需要的话。” 两个男巨人沉默下来,不再说什么。 女巨人起身道:“执行官,我将把详细的计画传给你们共用,请配合执行。” 三人身上的光圈慢慢连接在一处,变成一个容纳三人的大光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彩从里到外一圈圈闪烁不停,许久方才静止下来。 两个男巨人面无表情地向着女巨人躬身行了一礼,缓步走出大厅。 女巨人冲着赤焰招了招手,带着他从角落里的一个小门走出,沿着幽长的通道慢慢向前。 “赤焰,你怨恨我吗?”女巨人突然问道。 一直半躬着身子跟在女巨人身后的赤焰,把本就垂着的头又往下低了低,恭恭敬敬地道:“不,我对您的忠诚再过一百万个时间段也不会改变。” “你的忠诚我当然相信,但你没有什么想法吗?”女巨人停下脚步,转头盯着赤焰,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你司掌战争,我却派你去做一个yīn险的间谍,并且还要出卖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间谍与yīn谋也是战争的一部分,我很喜欢这种生活。”赤焰的声音中确实有种毫不掩饰的喜悦与兴奋,显示出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目前所做的事情。 “你确实很喜欢这种生活。可是在我们的计画中,并没有让一整个分队在伏击中被消灭的计画,也没有把核心技术泄露给那些卑贱者的计画,更没有把影像全面传播的计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战争规模还是太小,不能满足你的喜好?”女巨人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赤焰垂着头,眼中闪过危险而锋利的光芒,可语气依旧:“任何计画都需要随时随地修正,以保证它更适合现实。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您。” “哦?”女巨人眉毛一挑,看着赤焰,等待着他更合理的解释。 “现实的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还要严峻,您也看到了,即使是面对如此严重的伤亡,主和派依然占据了上风,可以想像如果按照我们原来计画那样行动,我们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 “到时候,将很难解决这些野心分子,如果他们只是被判处很轻地关押或是流放,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困难,而这一点,是那些野心勃勃各族所希望看到的,届时他们肯定会极力将事情推向这个结果。 “一旦那六个被关押或是流亡,新准备的卵胎无法补充,造成事实上的力量空缺,那么……” “所以你就加大了计画中的伤亡,并且将核心技术泄露给暴乱者,这样事态将越发严重,而在将来,这些罪名都将归于他们六个头上,就足以致他们于死地,是吗?” “这不是您希望的结果吗?” “自作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女巨人淡淡的话语中,带着不言而喻的威胁。 赤焰头垂得更低了,“又有谁能在您的面前显示聪明呢?我们所有的智慧都是您赐给的,这一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很好。”女巨人终于露出一丝满意。 女巨人继续向着通道深处走去,头也不回地道:“其实,这不也是你希望的最终结果吗?” 略显紧张的对峙结束之后,女巨人显得有些放松,连步子都松散起来。 可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赤焰却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就好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将要对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下口一般。 当女巨人迈出那明显轻松起来的步伐时,赤焰突地上紧着上前一步,追上女巨人,双手猛地按在女巨人的背上。 刺眼的红光与七彩光圈以微弱到不足一秒的时间差相继亮起,但只不过是这么一点的差距,就足够了。 女巨人惨叫一声,巨大的身躯向前猛地扑出,背后冒出浓浓黑烟,焦糊味道充斥空中。 偷袭得逞的赤焰也不好受,他被七彩光圈震得全身盔甲碎裂,双手血ròu尽失,露出森森白骨,七窍流血满面赤红,倒飞出上千米,重重摔到地上,将地面砸得凹陷下去。但他却发出快意的大笑。 “不,你错了,我最终的希望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第六章天外之城 女巨人又惊又怒,撑着身体勉强站稳,刚想对着赤焰出手反击,通道两端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响,十数个穿着各式盔甲的巨人飞速冲来,将她包围其中,为首的正是金眼与蛇眼两个巨人。 女巨人脸上现出绝望的神情,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各色带着强大力量的光芒却已蜂拥而至,将女巨人庞大的身体打得破破烂烂,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得透透彻彻。 但那些伏击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他们谨慎地继续将一道道光束打向女巨人,将她的身体破坏得破破烂烂,依然不肯停手。 赤焰有些看不下去,挥手示意众人停止后,走上前去,割下了女巨人的头颅,一拳砸破额头,将手伸了进去。 伴著令人心底发毛的声音,赤焰抽出手掌,掌中握着枚光彩夺目的巨钻样宝石,红白相兼的粘稠液体顺着指缝、石面流下,滴答落地。 四下里的伏击者们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不再理会那破破烂烂的身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赤焰手中那颗宝石上,目光中满是掩饰不住的贪婪yù望。 蛇眼巨人忽地轻击双手,发出啪啪作响,笑道:“赤焰,这一回能成功杀掉缑回,你的功劳最大,这‘愿命原石’理当归你所有了。” 他一脸的假笑,眼中双蛇从眼眶向外伸得笔直,似乎恨不得趴到那宝石上面。 赤焰却将宝石随手抛给了金眼巨人,淡淡道:“我不要,你们自己分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 望着赤焰消失在通道尽头,金眼巨人沉着脸道:“不能把他留下。” 蛇眼巨人眼中那两条蛇的注意力,却已经早早就转移到了金眼巨人手中。 “反正他的命运已经定下,他自己在把秘密泄露给卑贱者时,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再有十几个时间段,他就会跟那六个一同流放,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眼巨人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他毕竟是我们中最强的一员啊。” 蛇眼巨人却不屑地道:“没错,可也是我们之中最吃里扒外的家伙,绝对不能把他留下。不过现在……还是先说这‘愿命原石’怎么分吧,这可是上百万时间段上不同种族积累下来的……” 周围的伏击者们眼睛里都快要冒出来火来了,听到蛇眼巨人这句话,但纷纷喊了起来。 “现在就分掉吧,大家拼了命来做这件事情,如果连这点好处都得不到,那也太亏了。” “就是,快点分,谁也别想乘机会私留,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儿分。” “风伯,夜喉,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假惺惺地放屁了,快点干正格的,分原石。” 虽然巨人们周身光圈依旧,但此刻的神情,哪还有半点神圣的样子? 原本看起来周密的暗杀行动,最终却变成了一场不入流的分赃游戏。 便是最下等的土匪也知道把赃物拿回老巢再分,可这些身有强大力量者却连一刻也等不了。 金眼巨人摇了摇头,高举起手中的宝石,扬声道:“以我晷炅之名……” 嗡嗡声响在通道中回震,宝石蓦地散shè出万千道有如实质的光束,慢慢破碎。 空间的影像也就在同时破碎,色彩斑驳的大小碎片载着人像的残影,向着无穷黑暗深处飞去,仿佛下了一声彩色的雪,缤纷而惊心。 滕良文猛睁双眼,天黑地红,景色依旧。 他依然在那火狱海的上方,只不过却是悬停在了空中。 痛苦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说不尽的舒畅,可以清晰感觉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流动。 他不及观察四周,先忙着内视自省,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流光溢彩,竟是个半透明的琉璃样子,而且……缩小了许多,只有婴儿大小。 一金一白两团虚光绕身飞舞,那光影中依然隐约可见两个浅淡的人形,模糊的脸上残留着极度的愤恨不甘与无奈。 他心有所动,低头向下方望去,果见一个光屁股男人已经落到火狱海上方,足踏烈焰,巍然不动,那熊熊大火不能伤其分毫。 那正是他本人,但却又有些许不同,此刻他头有金圈,面带神光,心结紫络,宛如神仙中人。 “元婴出窍吗?”滕良文审视着自己这个新的小小元婴,就如自己的身体般如意舒畅。 元婴周身金光闪动,金光中却又蕴着七色彩光,眉目清晰,正是缩小版的滕良文。 这不再是什么禁鉴所幻作的,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虽然历经九死,他却最终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练成了九转金丹法,不但修成了无数控镜士梦寐以求的赤子元婴,而且收伏了七大本源鉴灵中的“战魂”与“yù望”。 这两大鉴灵中所蕴含的力量不仅仅是强大,而且还隐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更有许多错乱的记忆碎片,在他清醒的同时涌入脑海。 这些记忆让他明白,禁忌之鉴绝对不像普通鉴灵那么简单,禁忌之鉴像是某种比人类更高级的智慧生命,这一点他从鉴灵记忆碎片中,那种对人类的不屑以及居高临下的态度,就可以清晰感觉出来。 回想屡次出现的在梦境与昏迷中的影像,他似乎已经把握到了一些什么,但一时却想得不那么清楚。 正要仔细努力回想的时候,他突然感到空中隐隐传来一种轻轻的律动,那律动中充满了恐慌,强烈的求救意味中,还隐含着某种亲近。 滕良文脑海中浮现出已经消散的“冲锋陷阵”,不由得生出救助的念头,感应到他这想法的“战魂”轻轻一震,分出一小团金光。 那金光在空中四处飘dàng,似乎在捕捉着什么,飘了片刻之后,光芒突变。 “冲锋陷阵”的熟悉感觉自其中传来。 滕良文抬手一招,重生的“冲锋陷阵”乖乖飞过来,不过,它似乎有些畏惧,不敢围绕在赤子元婴旁边,而是缩成指头大小,好像个小卫星般环绕着“战魂”。 “‘战魂’具有奇特的力量,任何控镜士只要接近其百米范围之内,体内就会因为‘战魂’力量的灌注,出现一个全新的威力强大的战斗鉴灵……” 滕良文回想起牧侠的话,猜测这“战魂”的力量之一,应该是制造和修复鉴灵。 只是已经破碎消散的鉴灵,还能够修吗? 他想起已经消失的“雷霆霹雳”、“死亡之境”和“蛛丝马迹”。 只不过刚一动了这个念头,“战魂”便立刻又向空中分出三团金光,捕捉到残留的鉴灵痕迹,将这三个鉴灵复生。 重生的鉴灵,自动自觉地依附到滕良文元婴身旁,它们虽然没有像“冲锋陷阵”那样绕着“战魂”飞动,却也缩得小小的,尽可能远离两大鉴灵,飞到他的右手腕处绕着飞动,仿佛给他戴上了一串珠链。 滕良文不禁极是惊喜,又想修复在西摩提破碎的那些妖灵,不过这回战魂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起来“战魂”的修复能力是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他试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反应,这才放弃。 此时整个火狱空间中变得死一般平静,终日呼啸的热风消失无踪,沸腾的火狱海平静下来,甚至连那其中的火焰都不再舞动,远远望去仿佛一面超级大号的红色镜子。 滕良文回想此前经历的种种痛苦折磨,颇有些苦尽甘来的感觉,在空中感慨一番,这才缓缓下降,准备回归本体。 但眼角余光一扫间,却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浮在火海上。 那是叶静柔给他的手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既没有沉入火海,也没有被烧毁。 滕良文便忍不住心中翻腾,想到此前姬小馨说的那番话,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飞过去拿起手机,心思一动,下方如镜面般的火海中shè出一道火红的光束,笔直地穿破烟云石壁。 滕良文期待地低头看着火海,希望可以在镜中看到叶静柔。 但过了半晌,那火海上却没有任何影像出现。 那道光束指向了何处? 心思一动,元婴便即飞起,沿着光束的轨迹,向着上方石壁猛冲而去。 滕良文吓了一跳,还没做好撞墙的准备,元婴却好像虚影般冲进了石壁。 穿墙而过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眼前尽是灰暗的压抑色彩,好在这一段路也就是一眨眼工夫。 下一刻,滕良文穿墙过房,急急升上高空,火狱岛在他的下方迅速缩小,变做海面上的一个点,终至不见。 这么短短一瞥,他便发现火狱岛发生了难以想像的变化。 首先是环绕着岛屿四周那经年不息的风暴消失不见,天空云散雾开,四海碧落平静,几只洁白的海鸥轻快飞舞,好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 其次就是岛上那些经年活动的火山尽数熄灭,原本通红的个个山口变得黑暗沉寂,纵横遍布的地缝中不再冒出白烟火焰,整个岛都就如突然熄灭的火炉,冷清了下来。 圣地房舍中可以看到许多火狱部众站在路上、广场上、山坡上,不明所以地向四处张望,显得慌乱而且不知所措。 只有少数几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向着高空处极目眺望,目光所向正是滕良文飞升的路线,可惜他们却没有看到什么。 对于火狱岛上那些生活着的天赐遗民来说,这种变化虽然让生活环境变得好起来,但却未必是好事情。 那恶劣的自然环境固然让他们生存艰难,却也正是保护着他们的天然屏障,使他们能够平安的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情况一切都变了。 这一场改变,应该是跟他吸取了“战魂”鉴灵有关系吧。 或许那种种的风暴火山,都只是“战魂”力量的一种表现。 他现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战魂”与“yù望”之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但暂时却不知道这些强大的力量有什么功用,只能慢慢摸索了。 好在,他并不知道暗影兵团重兵云集,准备进攻火狱岛的事情。 元婴飞行,瞬息千里。这句话虽然稍显夸张,但毫无疑问的是,滕良文此时的速度快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 不过眨眼工夫,他就沿着那笔直冲天的红光向上飞出不知多远,眼看着下方的世界越来越远,到得最后竟然隐约可以看到小半个球状。 此时他已经穿出大气层,身在外太空了。 光彩缭绕的滕良文悬在黑暗的太空中,真好像传说中的天使神人一般,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得心生敬仰。 只不过,现在滕良文可没工夫注意自己这些,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道血红的光束上。 升到极高处的红光,在空中转了四十五度角的曲折,向着更深远的太空shè去。 顺着红光指引的方向望去,滕良文不禁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那黑暗的空中赫然浮着一座巨大的城堡,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远望去宛如一座小山浮在空中,城头chā着面着大旗,只不过因为无风的关系,旗面下垂,也不知是什么样个旗帜。 城堡周边罩着一圈白光,远望去,好像那城堡是装在一个超大号的透明泡泡里面。 太空中怎么会有一座城堡?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滕良文惊疑不定,向着城堡飞去,离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那城堡的巨大,离着尚远,那迎面而来的巨门,就已经占据了全部的视线。 那门似乎是石质的,整体呈出一种抑郁的死灰色,左右门上各有一个巨人浮雕,一男一女,怒目而视。 男巨人双手捧了个眼珠样的圆球,而那女巨人手中则托着个天平,天平两端都有些形象古怪的符号称量着,保持天平的平衡。 虽然城堡外层罩着光罩,但城堡本身却有种沉闷的死寂。 红光直指向城堡,但却在光罩外部停断。 滕良文飞到光罩边际,谨慎地停下来,伸手去摸那光罩。 光罩忽地如水般轻颤起来,缓缓让出一个刚好可容元婴通过的洞口。 内外压力作用下,形成从内向外吹动的狂风,停顿的红光便顺着洞口直shè入城堡,消失在重重房舍间。 滕良文顺着洞口飞进去,洞口旋即闭合,那红光便在同时消失无踪。 他依着最后的印象,越过高厚的城墙,飞入城堡。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在越过城墙的同时传入耳中。 城门后方是一处宽近万坪的广场,广场上立着七座神态各异的巨像,分别散立在不同的方位上,恰好形成一种微妙的样式,将大圆形的广场均匀地分做七个部分,每部分都同时被三个不同的塑像环绕。 广场四面都是高墙,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其中足有上千人,正在殊死搏杀。 滕良文弄不清楚情况,所以越过城头时,便是贴着墙边地面溜过去的,此时一看里面这种乱糟糟的样子,一时不敢冒失闯进去,便躲到一旁,探头窥视。 广场上的搏杀并不像是一场有组织的战斗,而像是一群精神病人在群殴。 不管男女老幼,也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身边有人,便立即冲上去拼杀,人人身上脸上都是一片黑红,挂满了碎ròu内脏,看不出本来面目,唯有那血红疯狂的双眼清楚可见。 但更让滕良文惊愕异常的是,这些如同野兽般殊死杀戳的人,竟然全部都是控镜士! 而且他们不是那种只有一些无用能力的普通控镜士。 他们每个都至少拥有三到四种鉴灵,而且主鉴灵全都威力巨大。 这些控镜士作战时,各种鉴灵配合熟练而且恰当,杀戳手法纯熟,两三个人撞到一处,往往一个照面便分出胜负。 胜者生负者死! 滕良文不禁看得惊心动魄。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杀戳,但像这般疯狂的搏杀,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他以前见过的控镜士,即使是战斗时,依然会注意到自己形象举止,即使是疯狂如融辛者,战斗中也没有用任何有损身分的招数。 因为即使是再普通的控镜士,骨子里也有种高人一等的骄傲。 可眼前这些控镜士厮杀时,除了鉴灵能力外,无所不用其及,贴身ròu搏口咬手抓,下暗刀子打闷棍,在尸山血河中肆意滚爬躲闪,即使是再疯狂的野兽,也没有这般凶残的。 活者的数量迅速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不过百多个人,他们都是各自搏杀区域中的最后幸存者,相互间距离较远。 残酷的搏杀让他们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有的人甚至只能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蠕动爬行,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肯放弃厮杀,低声嘶吼着,努力向最近的活人前进。 “当!” 一声脆响震彻广场,森冷的声音传来,“中场休息,时间三十分钟。” 听到这个声音,广场中幸存下来的控镜士纷纷停止动作,或趴或躺在地上,伸手抓着那些被踩得稀烂的尸体碎块,大口咬嚼,有的还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去舔流淌的鲜血。 滕良文看得胃里一阵翻腾,不敢再细瞧,连忙抬起头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在正对着城门的广场另一侧的高厚城墙上,并chā簇旗,华盖高耸,十个人靠坐在华盖下的躺椅上,椅旁的小桌上放着美酒佳肴。 这十人穿着样式相仿的深黑灰色宽袍古服,头戴高冠,只有衣上的图案各不相同。 每个人旁边都站着三到四名艳丽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中穿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在要害部位缠一道布条。 她们手中端着精致的托盘,满面媚笑,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躺椅上的人。 而更外圈则站着数十个雕像般动也不动的年轻男子,一个个目不斜视,双手叉腰,穿着统一的灰绿色紧身衣,每个胸前都挂着块亮晶晶护心镜。 那地位明显最尊崇的十人,正指点着下方修罗地狱般的广场谈笑,不时举起酒杯,将杯中鲜血似的美酒一饮而尽。 面对这种惨景,这些人居然还能吃得下去! 滕良文觉得城头上那几位,比起下面的厮杀者要变态得多。 这时,有一群人从东侧走过来。 滕良文一眼看过去,不禁低呼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一群人全都是年轻女子,与那些暴露的侍女不同,这些女子衣着朴素简单,神态严正冰冷,一个个沉着脸,好像满天下都欠她们钱似的。 在这群女子中央簇拥着的,正是让滕良文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也是使他来到这天外诡异城堡的叶静柔! 第七章初显神通 久别的叶静柔明显消瘦,双手被一条闪着乌光的锁链束在背后,神色间略有些萎靡,但眼神却依旧骄傲冰冷。 周围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像是簇拥,实际上却是押送,身边的两个一左一右架着叶静柔的胳膊,其他人走的位置,恰到好处地堵住了她每个可能逃走的方位。 年轻女子们拥着叶静柔来到那十个男人前方,周围的那些艳丽女侍立刻后退,仿佛怕离得近了,将身上的艳俗气沾染到这些同xìng的身上。 左侧第三个男子放下酒杯,拿着绢帕轻轻擦了擦鲜红的嘴唇,道:“你想清楚了吗?” 他的古服上画着刀与剑的jiāo叉图案,声音铿锵,狭长的双眼在说话的时候直盯盯地瞅着叶静柔,目光yīn冷森寒充满杀意,仿佛看的不是个绝色美女,而是只待宰的羔羊,而他这个屠夫正琢磨着在哪里下手宰杀。 叶静柔默然不语,但目光却坚定异常,毫不畏缩地与这男子对视。 “小柔啊,你这是何苦呢?”右数第四个男子道:“为了一个臭男人,值得吗?他能给你什么?不过区区几十亿就能打动你,你也未免太好骗了,早知如此,当初你干嘛不从了马家的大少爷?马家的家产可比那几十亿多得多了。” 他的衣服上画的是男女jiāo媾的图案,声音yīn柔,难辨雄雌,长得也是艳丽异常,也不知是男是女。 “那不一样。”叶静柔语气淡淡,依旧与那刀与剑的男子对视。 “哼,忘恩负义的东西!”右数第一个男子道:“当初要不是我们救了你,把你从一个下界的卑贱凡人升格,给你全力支持,你怎么可能在人间呼风唤雨纵横得意? “只怕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yīn沟里烂得连骨头都不剩!现在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背叛我们?嘿嘿……” 他冷笑了几声,一指下方血ròu广场,“你是觉得自己能闯过十八层地狱,或是想跟他们一样呢?” 他的声音尖厉刺耳,整个人瘦得如同一堆枯骨,衣服上绘的也是森森白骨图样。 那右数第四个男子便又“娇”笑道:“啧啧,老大,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以马家对她的仇恨,要是没有咱们救她的话,没准她到现在还在哪个地方整天被一堆男人上呢! “哎呀,说不得人家叶大小姐就好此道呢?没看她去一趟妖鬼山便连红丸都丢了吗? “我说老七,你惦记了这么多年也没动手,非要学那下界贱人搞什么爱情追求,如今可是亏大了,即使是收进你的情狱,也没什么快意搞头了。” 左数第四个男子不悦地重哼一声,随手一拨,将身旁小桌上的佳肴美酒连同着碟盘碗杯一同扫到地上,摔得稀哩哗啦。 “当”一声清响,巨大的声音回dàng在广场上空,“休息时间结束,终局开始!” 听到这个声音,广场上那些原本懒洋洋躺在尸山血堆里的控镜士,纷纷一跃而起,向离着最近的敌人扑去,开始了新一轮的血腥搏杀。 十个男子都沉默下来,将注意力放在广场的搏杀上。 押送叶静柔过来的年轻女子将她转过来,让她观赏广场上这血腥的一幕。 身旁那两个女子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看到没有,再两轮就要到你了,你也想像他们这样吗?你不想的,不是吗?你身娇ròu贵,地位尊崇,是仅次于十位城主的人物,难道你要抛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城主们已经原谅了你在下界屡次的背叛行为,只要你肯答应,你就还是那个天外城的大小姐,未来的新城主……” 两人把这么一段话翻来覆去地说了一遍又一遍,不仅一字不差,而且所有时间,转折的各种语气,也是分毫不变,简直就跟答录机重复播放一般精准。 叶静柔面色惨白,想要合上眼睛不看那广场上地狱般的景象,但那两个女子却用手把着她的眼皮,不允许她合眼。 广场上的杀戳,以最终只剩下一个活人宣告结束。 城楼下方的城墙上打开一道小门,十几个穿着乌甲的武士自门内鱼贯而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独自站立在尸体中喘息的幸存者。 乌甲武士一靠近,那个幸存者便嗷地大叫一声,猛跳起来,双手在空中一抓,地面上的血水飞起,在其掌中变为两柄血红色的巨斧。 这幸存者的主战鉴灵能力为“凝水为器”,这遍地的血水便是他武器的最佳来源,也正是靠着这取之不尽的制器原料,他才能在刚刚的搏杀中存活下来。 只见这幸存者抡圆了巨斧,奔着其中一个乌甲武士砍去,其势去如闪电,威不可挡。 但那十几个乌甲武士齐齐向外一抛,十数条乌黑的锁链飞过去,将那幸存者牢牢锁住,砍至半途的巨斧,崩地一声化为漫天血水,消失不见。 那锁链中的一部分迅速变成巨大的铁锁,将那幸存者结结实实地压在地上。 乌甲武士们从腰间抽出黑漆漆满是尖刺的短棒,围着幸存者劈头盖脸乱打一气,直到那幸存者趴在地上再没了动静,这才收起短棒,扯着锁链,好像拖死狗一样,将那幸存者拖进门内。 片刻后,乌甲武士们拉着那幸存者登上城头,将其放在那十人面前的地上。 恶臭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在场的女子们都面露嫌恶之色,但那十人却好像很陶醉似的深深长吸。 坐在右数第五个男人道:“好纯正的死亡味道啊,他一人就杀死了近三百个对手,与上两次那种耍jiān的滑头家伙完全不同,可以升格为‘恶魂引路者’,就入我殿下吧。” 说着,伸手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乌甲武士兜头将数桶冷水接连浇上去,把那幸存者身上的血污杂物尽数洗掉。 幸存者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 叶静柔的脸色更差了。 那幸存者赫然是个女子,看起来年纪大概三十多岁,脸上身上满是可怖的大小创口,大约是流血过多的缘故,伤口的肌ròu都泛着惨白,还有一些没被水冲掉的蛆虫在里面蠕动着。 她的左rǔ房没了,右眼、鼻子都只剩下一个黑洞,嘴唇掉了,白森林的牙齿就那么呲在外面,左眼茫然不知所措地左右扫视着,神智似乎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右数第四个男子娇滴滴地道:“老五,你倒是会抢好东西。这女人可是人间十大高手之一,虽然坐排末榜,可实力也是够看的,被你这轻巧一句话就给夺去了。” 叶静柔此时已经认出了那女子,忍不住低呼道:“崔妮儿?你是崔妮儿!” 崔妮儿,人称“圣水妖姬”的控镜士高手,因为融辛的死亡,而刚刚得以正式迈进天下十大高手之列。 不过,在本届排行榜公布前,崔妮儿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万想不到却以如此凄惨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听到叶静柔的低呼,崔妮儿幸存的眼球转了转,涩涩地盯着叶静柔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垂下头去,却没有说什么。 那右数第五个男子从躺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崔妮儿面前,抬手按在她的头顶上,肃声道:“以吾之名,赐予你“恶魂引路者”身分,入我殿中,从此需得忠心持引,若有背叛,则重入修罗场,且永世不得复出!” 听到最后一句话,崔妮儿身子一颤,慢慢跪倒,颤声道:“是,殿主。” 白光自男子手中落下,将崔妮儿的身体罩在其中,所有伤口迅速愈合,眨眼工夫就已经恢复原状。 “现在开始行合一仪式吧。”男子挥了挥手,转身回到椅子上躺下来。 十个黑武士走上前,脱掉全身的盔甲,只把那带面罩的头盔留下,精赤着身体站到在崔妮儿身前。 崔妮儿身为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应有的傲气,而乖乖地躺到地上,叉开修长的双腿。 黑武士依次趴上去,剧烈动作的同时,神情肃穆地高喊着充满节奏感的古怪话语,其间夹杂着崔妮儿意味难明的妖媚呻吟,使整个场面充满了诡异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那右首第一个男子站起来,走到面色苍白的叶静柔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冷冷注视着她,道:“你还有二十天的考虑时间,两轮过后,就到你了。” 说完,一拂宽袖,道:“把她带下去吧。” 滕良文此时元婴大成,六识灵通,虽然躲在远处,发生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虽然不知道那十个男人逼迫叶静柔答应什么,但当知道叶静柔也将要经历这种真正地狱也无法比拟的痛苦折磨时,他已经是怒火满腔了。 不管这群王八蛋是什么来路,都要干掉他们,救出小柔! 看到叶静柔即将被带走,滕良文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的狠劲,不顾一切地猛然站起,刚想高声喝止,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咦,腥臭的空气中突然涌起浓浓兰香。 这香味好熟悉! 滕良文未及回身,便见一朵白莲自身下盛开! “国殇!” 滕良文脑海中立时浮出这个令他切齿痛恨的名字,心思转动间,白炽的电光涌起,啪啦啦一道闪电,将那白莲击得粉碎。 “雷霆霹雳”!得到这鉴灵以来,滕良文还是第一次使用这雷电属xìng的鉴灵。 击碎白莲的同时,滕良文转身飘起。 身后千余米开外,那如九天仙子不沾半点凡尘般的白衣美女,足踏白莲,飘然而立。 可在滕良文眼中,无论那莲那人却都是一片腥红,莲瓣之间似有无数冤魂飘动。 “‘嗜血华莲’,天下最邪异的鉴灵之一,需经人血饲养方能进化,千莲并开需献祭十万人命!” 这是澹台佑人说过的话,滕良文牢牢记在心中。 那夜广场一战,华莲盛开,何止千朵万朵,每朵莲花都代表着上百条xìng命! “妖女,去死吧!”滕良文低喝一声,无数道闪电迸shè而出,直劈向国殇。 国殇玉手轻挥,朵朵白莲盛开,将击来的闪电尽数挡下。 无数白莲片片盛开,密密麻麻,将滕良文围在当中,从四面八方涌来。 滕良文大喝一声,周身电光如炬。 电花与碎莲在空中飞舞,带起狂暴飓风,那曾逼得他上窜下跳的嗜血华莲,竟不能近身半朵。 国殇微一皱眉,双掌胸前轻轻一击,回手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滕良文便觉得胸口一震,低头瞧去,惊见一朵小小的白莲自胸口钻出,血红的根茎好像飞速生长的神经般,向着身体各处蔓延。 他怒吼一声,手裹一层电光,抓住那白莲奋力向外一扯。 没料到这一扯之下,整个元婴随之剧颤,险些没有飞散! 那些盘绕的血红根茎,竟似与元婴生为一体! “战魂”突地分出一团金光,钻进胸口白莲。 一段奇怪的文字忽自脑海中升起。 那仿佛是一篇咒文,又好像是某种解救的方法,虽然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但滕良文却已经下意识地按着那其中的意思做了。 白莲忽地无声碎裂,化为百般光点,轻盈盈飘飞。 解脱的狂喜之情自那些光点当中传来,含着无尽谢意。 滕良文面上露出微笑,收了闪电,脚踏虚空,信步在莲海中向着国殇走去,所过之处,白莲尽数如同夏日阳光下的冰雪般飞速消融崩散,万千光点四散飞舞。 国殇一直淡淡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恐惧,她双手十指飞速缠动,将幸存的白莲收回,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破我华莲!” 滕良文不禁大感奇怪,两人曾经做过生死搏杀,相距咫尺,就算这位忘xìng再大,也不至于这么几天,就把他忘了个干干净净吧。 他正想说话,心头震颤,“战魂”与“yù望”忽地绕体疾转,似有极大危机正在发生。 “何方宵小,胆敢擅闯天界!” 他顾不得理会国殇,猛然回头,却见那十个男人已经站到了城头上,一团乌烟自城堡中升起,在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脸,黑压压盖在城堡上空。 那脸没鼻没嘴,中央上下两排却有四只眼睛,每个眼睛都圆滚滚,没眼皮没眼毛,光有瞳仁没有眼白。 四个瞳仁通红通红,闪着流光,仿佛血液淌漾,又好像火焰燃烧。 四只眼睛稍一转动,便盯上了滕良文,眼珠一翻,红通通的眼仁,居然变成四个大字好久不见。 那字的笔划都是白生生的骨头,堆搭一处,别有种恐怖的美感。 “哈斯?” 熟悉的感觉由然而生,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蹦出这个陌生的名字来。 这个记忆显然是来自于“战魂”或是“yù望”的,而且在这其中,还参杂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是久别老友般的亲切,一个却是宿敌般的切齿痛恨,只是分不清这两种感觉来自哪个罢了。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是看不到那张大脸的,他们充其量只是看到一团黑烟从城堡中升起。 对于这一变化,每一方的人都感觉不同。 那十个明显是城堡主人的男人惊疑不定,竟然顾不上理会擅自闯入的滕良文,都回头看那团黑烟。 而国殇不晓得这黑烟有什么名堂,只是看了两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滕良文的后背上,琢磨着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下黑手,把这个危险的家伙给解决掉。 “从来没有听说过‘嗜血华莲’可以被分解超度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要是这么一击的话……” 国殇被这个念头诱惑着,忍不住轻捏法咒,一朵微小的白莲在指间盛开。 这些莲花却又与先前在空中开放的白莲不同,通体透明,有如水晶一般,那花瓣茎叶间隐隐有血丝纹路,极是美艳。 这是“嗜血华莲”的杀手之一“血丝水晶莲”,需得以宿主自身的鲜血精气浇灌才能开放。 与白莲不同的是,血丝水晶莲不伤ròu体,专噬魂魄,一旦缠上,便如同厉鬼缠身般,普通的方法根本不能驱除,只能坐以待毙。 而元婴乃是人精气神聚结而成,更是“血丝水晶莲”最适合的补品。 国殇自打出师到人间行走,每每遇敌都是以白莲轻松解决,这“血丝水晶莲”还是第一次拿出来使用。 水晶莲开,她十指微张,莲花便飘悠悠飞起,仿佛幽魂般飞向滕良文,眼看着就要成功缠上,忽地一震,整个空间起漾起水样涟漪,层层叠叠,波动过处,“血丝水晶莲”波的一声灰飞湮灭。 国殇身子一震,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将身上白衣染得通红。 城堡高厚的城墙,裂出密密麻麻的缝隙,碎石乱坠。 那幻作大脸的黑烟一阵波动,倏地缩回城中。 滕良文的元婴闪动,时隐时现,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 这一招过得莫名其妙。 滕良文还在琢磨着如何跟大脸哈斯打招呼呢,那大脸上的四眼一翻,又冒出四个字来,“你们去死!” 可怕的强大力量,跟着便如同泰山压顶般当头落下。 但这力量虽强,与“战魂”“yù望”jiāo战时的合力相比,却还是要差了不少。 滕良文的元婴却是在两大禁鉴混战中磨练而出,虽然在攻击力上无法与随身具有天地之威的禁鉴相比,但其坚韧之处却是无与lún比。 在那大脸突施杀手、不及闪避的情况下,竟然也硬生生挺了下来,而且“战魂”与“yù望”同时发起的反击,更让那大脸吃了暗亏,不得不灰溜溜地潜了下去。 滕良文虽然也不好受,但经此一战,却让他信心大增,对救出叶静柔的把握又增强了数分。 他正yù乘胜追击,可却突地发觉元婴不听使唤了,而且有种强大的吸力,向后拉扯着他。 “这是什么?”滕良文觉得那股吸力之大,竟似比刚刚大脸的攻击还要强上几倍,不禁骇然。 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扯着向后疾飞,刹那间冲破城堡护罩,如同流星陨石般向着地球方向坠去,其势却比来时还要快上数倍,眼前景象在高速中,被拉扯成零散的颜色碎块。 轰的一声震响,滕良文眼前一片黑暗,再睁开双眼,却见四下火红一片,竟然回到了火狱海上。 此时整个地下空间剧裂震颤,云烟散尽,上方石壁在震颤中开裂,巨大的碎石哗啦啦落下坠入火海,搅得火海好似煮沸了般翻腾不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对炼狱视为圣地的火海石窟,都面临着塌陷。 如果他的元婴没有及时回归的话,那么ròu体就会被活埋在石窟中或是被落石砸烂,而元婴长时间没有ròu体依附的结局,也只有消散一途。 滕良文这才明白那强大到不可抗拒的拉力,竟然是来自于他自身。 ròu体感觉到了危险,而本能地将神识元婴一并拉扯了回来。 他虽然已经修成元婴,但ròu身却不能像元婴一样上天入地。 不过,虽然身上没有可供飞行的鉴灵,也难不倒他。 他左手戒指是澹台佑人所赠的“蓄影环”,能自动分类储存各种所需影像,而雷电做为天地间威力至刚的力量之一,自然不会被落下。 他当下使动“雷霆霹雳”,将闪电尽可能地向下施放,形成巨大反冲力量,带着一溜电光冲天而起。 借电力飞行的同时,他心思还在刚刚到过的那处地方打转。 “国殇……浮在天空中的城堡,难道那里就是浮空岛吗?可叶静柔为什么会在浮空岛?她跟浮空岛有什么关系?那十个变态男人又是什么来路?” 正思忖间,他感到有种深深的失落,似乎正丢掉某种重要的东西,又似乎有什么在后面急急招呼挽留,下意识回头瞧一眼,只见火海翻腾,那chā立火海中央的高峰,正节节塌落。 “战魂”微微鼓动,红光闪烁,他抬起手轻轻一招,下方火海轰然震动急剧收缩,变为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急急扑来,在掌中化为一面色泽艳红的圆形小镜,背上镌着五个古篆小字“六阳神火鉴”。 火海下方露出漆黑平整的岩壁,岩壁正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正圆形洞窟。 那牵引着他失落情绪感觉,正是来自洞窟深处。 他微一沉吟,便向着洞窟落去,身形刚刚隐入洞中,整个石穴轰然崩塌,大小石块雨点般落下,将这空间填堵得严严实实。 第八章炼鉴秘谱 这洞在百余米深处转了个九十度的拐角,由垂直变平行。 洞口一塌,洞内漆黑无比,那“六阳神火鉴”散出幽幽红光,将周遭十几尺的地方勉强照亮。 滕良文仔细端详这小镜,瞧了半晌,也没弄清楚这么一面小鉴是如何能变成那么大一片火海的,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微一试探,便觉得镜中力量汹涌,但奇怪的是这镜里却没有鉴灵。 没有鉴灵,就不是灵鉴,可一面普通的镜子,又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强的力量? 滕良文百思不得其解,回头再看那被堵住的洞口,不禁大皱眉头。 他没有料到上面居然塌得如此快,眼看着入口被堵得严严实实,试探着以雷电劈之,却只让更多的碎石滚进来,显见上面压得极深,只怕很难用雷电打通了。 他只得沿通道向内走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这通道初时狭窄,越走越宽,沿着曲折通道向前走了六七里路,便到了尽头。 此时这洞道已经宽高皆超过六米,成了好宽敞的一个穴窟。 尽头一圆月形石门,石门紧闭,门上方有个斗大古怪字元,正是灵鉴上那七个古怪字元之一。 这门的样式,让滕良文不禁想起在雅士多妖山中所见的景象,再一联想到过的几处禁地,都有样式相同的巨大神庙,便自在心里确定,这最初的七大禁鉴,应该是来自相同的地方。 或许这世间因何而有鉴灵这个问题的解决,便要着落在七大禁鉴上了。 滕良文在那圆门周围摸索了一番,没发现机关。他也不急不躁,暗想这地方如此隐秘,机关必定不是那么好找的,正打算再仔细寻找,不料无意中随手一推,那门却应手而开。 他呆了半晌,不禁哑然失笑。 明明很简单的事,却被他想复杂了。 想这地穴处在火狱海下方,能进来的必定身有惊天动地之能,又岂是一扇小小石门所能挡住的?再设什么机关也是画蛇添足罢了。 门后极是宽敞,只见地面壁顶各色钟rǔ闪耀,显是个天然的石洞。 钟rǔ旁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十具尸体,有男有女,服饰虽然各地样式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二百多年前的样式。 这些尸体没有烂成骷髅,却都变成了黑黝黝的干尸,想是因为上面有“六阳神火鉴”所化的火海高温下,加上这洞穴天然形势,在尸体腐烂前便烤干了所有水分所致。 尸体上没有伤口,但每个尸体都瞠目张口,显得极为惊惧。 看起来,这些人好像都是被吓死的。 滕良文在洞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不觉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实在不行,便回去用闪电将堆在洞口的碎石尽数劈碎也就是了,虽然得大费工夫,却也不见得真就出不去。 他想到此处,“啊”地低叫一声,竟是想到了刚刚一直忽略的一个关键环节。 鉴灵能力必须在镜面前才能施展出来,但他刚刚上天之后没有借用任何镜面物,却也能使用鉴灵能力,难道是修成元婴后,便可以不受这个规则的限制吗? 他心中大动,连忙盘坐下来,依法运转,元婴脱窍而出。 这尚是他首次主动使元婴出窍,立在空中,回头看到自己的ròu身端然盘坐,神态倒也庄严,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是光着屁股不禁有些滑稽。 他飘到堵塞的洞口前,回想在天上动手时的样子,双手虚虚一抓,却没有任何反应。 “耶?” 他连试几次,仍然不成,终于放弃,藉着元婴之能穿壁而出,来到洞窟上方,却见整个洞穴都已经塌掉,露出上方青碧的天空,碎石只积得如小山一般高,真想要从下面一点点挖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此时他以元婴状态出来,便已经醒悟过来,暗骂自己太笨,既然元婴可以脱困,那无论是在外面找到所需的镜子影像使用雷霆霹雳,还是找别人来帮忙,不都比在洞里面傻乎乎死干要强上百倍? 想到此处,他心里有底,便不急着想办法脱困,返回ròu身,在洞穴内凭着感觉仔细寻找,终于发现那引他入洞的那种奇妙感觉的来源。 在东南方的角落里,盘坐着个高大的干尸,背上挂着个背包。他双手在胸前结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脸上表情平静。 因为干尸身前挡着一小片钟rǔ石,所以刚才滕良文并没有看到它。 那感觉就来自于背包中。 滕良文本着死者为大的想法,冲着干尸行了个礼,这才上前搬动尸体,想把背包取下。 不想手指一触,那干尸噗地一下子变成堆细灰散落在地,那背包也跟着一同碎裂,包中物件尽数滚落出来,计有薄册两本,铜镜一面,拇指大的小铁瓶十几个。 他首先将使他心生感觉的铜镜拿起来,见那铜镜四四方方,好像个权杖,背面镌着“太虚幻仙鉴”的字样,其中同“六阳神火鉴”一般,蕴含着强大的充满生机的能量。 只是既没有口诀法咒,也没有使用说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将这“太虚幻仙鉴”与“六阳神火鉴”放在一处,他又翻看那两个薄册。 稍厚的册子似乎是某种皮革制成,稍薄的册子则是看不出材质,但品质都相当硬,居然一点损坏的迹象也没有。 翻开那薄册,只见条头第一行便是“纪元六八五一年三月二十二日晴”的字样。 这原来是个日记本。 滕良文未看完第一篇,便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眼前这具干尸,便是炼狱二百多年前失踪的总帅! 只是这位总帅为何会悄无声息地与一堆人死在自己老巢下面,甚至连一众部下都一无所知,这事儿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 滕良文迫不及待地翻看日记,这才算把事情弄了个明白,不禁对这位总帅大生敬意。 二百余年前,除了天赐大陆上正在进行的惨烈的种族屠杀外,无论是白银大陆、黄金大陆还是黑铁大陆,也都分别进行着规模空前浩大的战争。 这一场世界级的大战,直接造成了整个世界近二分之一的人口死亡,其惨烈之处,时至今日仍然让人思之不寒而栗。 那时世界上的人好像都疯了一样,除了杀死敌人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念头。 当时,来自白银大陆的殖民者,刚在沿海地区占据了稳固的根据地,而此时在炼狱控制下的天赐大陆原住民,方才重视起这些外来的侵略者,正打算集中力量,将他们赶下大海。 那时候,炼狱势力庞大,如果真按原计画那样倾全力而来,即使是殖民者们得到浮空岛的援助,也不可能抵挡得过。 毕竟浮空岛实力再强,也不能直接chā手这场战争,就好像炼狱虽然看不惯这些只知杀戳的殖民暴徒,却也不能亲自出手把他们捏死一样。 七大禁地之间的纠葛源缘极深,且都自视为上界,相互之间曾有协议,绝不亲自参与人间的种种纷争。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的话,那么今天的新白银大陆依旧会叫天赐大陆,大陆的主宰者仍然是原住民,而不是那些来自白银大陆的殖民者。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几大洲的世界大战bào发了。 当时战争才刚刚打响,大部分人都没有料到这场战争后来会席卷整个世界,并最终致二分之一人口死亡。 可是炼狱的总帅,却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因为这场战争本来就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个精心策画良久的大计画,其目的就是要至少杀死三分之一的人类。 关于是谁策画了这场大屠杀,其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日记中语气含糊,但却可以肯定炼狱总帅应该是很清楚,只不过出于某种顾虑,即使是在很私密的日记中,也没有提起。 炼狱总帅发了大慈悲的心思,想要破坏这个计画拯救世界,于是便向冰宫、大神殿、浮空岛、天外城这四大禁地发出邀请,希望能合五大禁地之力终结这场战事,还世界一个清平。 至于妖山和龙巢因为当年那场雅士多大战而败落已久,当时已经没有了传人,所以便没有邀请。 四大禁地听说了这个计画后,也都极为震骇,很快便各派能话事的人选来到炼狱,共商大事。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日记中没有记载,只是在末尾潦草地涂写了一行大字 我千般虑策,最终却还是落入他人算计,连自身都难保,却还妄想拯救世界,真是不自量力,可悲可笑…… 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壮。 显然这位总帅的计画失败了,那场大战并没有结束,而且越演越烈,最终导致了更多人的死亡。 无论是谁策画了这场战争,想必都会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吧。 因为生怕走漏消息,所以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是总帅身边最亲近的人,也都随着他一同死在了这洞窟中。以至于炼狱部众以为总帅失踪,群龙无首下,最终无法统合整个大陆的力量,被殖民者们各个击破。 联想起曾经见过的浮空岛和炼狱部众强悍的实力,可以想像当年在此聚会的众人都应该有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能够将这样一帮人一网打尽,那暗中主使者的力量当真是可怖可畏。 如今浮空岛与炼狱jiāo恶,只怕跟当年这件事情也不无关系吧? 滕良文合上日记,感慨万分,又冲着地上那堆残灰拜了几拜,琢磨着把这尸灰收集起来,好jiāo给炼狱部众。 但他现在光着身子,也没什么东西能装尸灰,那些包里的小瓶着实太小,也不可能装得下,只得放弃这个念头,在石面上挖了个坑,将尸灰小心收拢其中,又推倒数个钟rǔ石掩盖,只等以后炼狱部众有机会下来再拾取。 完成这些后,他这才去翻那厚册。 这皮质厚册以坚韧的粗黑线装订,面色棕黄,光滑平整,左侧竖排三个大字,“炼鉴谱”。 这书的样式滕良文倒是见过。 当初在龙巢中受到“yù望禁鉴”的诱惑,镜中显出借系六鉴合一所需的六鉴名字后,又显出这样一本书册,跟前这本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当时镜中显现的那本名为《幻真谱》。 翻看一翻,滕良文不禁大为惊讶。 这《炼鉴谱》中所教的便是制造如“六阳神火鉴”、“太虚幻仙鉴” 这种具有神奇力量镜子的方法。 这是另一条避开鉴灵代价、利用鉴灵力量的路子,将鉴灵与其他各种材料在三昧真火中炼成法鉴,只需以内力催动,便可使用鉴灵力量,而且因为参杂各种材料,力量更大也更纯粹。 只是这种法鉴却有几大缺陷。 首先驱动法鉴所需的内力极高,非修成元婴者不能使用,所以能使用法鉴的,整个星球加起来也没有几个。 其次将鉴灵炼成法鉴之后,只能余下一种力量,也不能再像附入人体的鉴灵那般进化出更强大的力量,只能在炼制过程中,以各种材料将鉴灵最初显现的能力催至最强,却不如附体鉴灵可以变化出各种用途。 那十几个小瓶中装的,就是炼鉴所用的各种材料。 谱中除了种种炼鉴方法外,书边空页上还有炼狱历代总帅炼鉴的心得体会,自己发明的新配方,以及曾经炼过的各种法鉴名称用途,可谓炼鉴大全。 滕良文如获至宝,将这《炼鉴谱》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将基本方法和几个重要配方记下来,这才翻到后面的法鉴目录,找到了“六阳神火鉴”与“太虚幻仙鉴”。 这“六阳神火鉴”以火系鉴灵烈火燎原炼成,催动后可幻作火海,火海大小如意随心,那火便是三昧真火,原本是炼狱第三代总帅炼出来当做工具用的,以后历代总帅再炼鉴时,就不用以自身内力来催发三昧真火,只需将这“六阳神火鉴”祭出来即可。 再到第七任总帅的时候,就干脆把这“六阳神火鉴”放到了“战魂” 所在的洞窟当中,保护“战魂”,日久,成了试炼总帅的一道门槛。 本来总帅传承,这个秘密总是要由上任总帅告诉继任总帅,新任总帅下到火狱海,仗着护盾挡住烈焰,以内力牵引收起“六阳神火鉴”,即可前往面见“战魂”。 只是这任总帅死得突然,亲信的两个副帅也是一同罹难,什么秘密都没能传下来,以至于后来那些想当总帅的炼狱精英,平白命丧火海。 只是任哪位总帅也想不到,火海孤峰景象无意中暗合了某个地方的场景,以至于让“yù望”初见“战魂”时忍不住出声讥讽,其实全是误会一场。 要是那两个如今意识已经消散的强大禁鉴有机会jiāo流沟通,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哭笑不得,顺便感慨世事无常了。 那“太虚幻仙鉴”却是个场景法鉴,催以借系鉴灵仙宇琼楼炼成,催动后可以幻出一个虚幻空间,足可容纳雄兵十万,用于战略偷袭最好不过,试想把十万大军藏在镜中,一人带了潜入敌后再放出来,谁能有机会抵挡? 手头有这等神话中才听过的好宝贝,滕良文不禁心痒难搔,忍不住取出“太虚幻仙鉴”来,以内力催动。 光华闪动处,洞窟便好似被拿刀当中切开一般,一半依旧是石窟,另一半却山高林貌,瀑布轰鸣。 滕良文走进去,登上高处极目眺望,只见山峦层叠起伏,林密似海,满目如画山水,当真好一派仙家景象。 他不禁连声赞叹,信步向那山坡谷地中的村落走去,随意进了一间屋子,却见一应家俱俱全,橱中甚至还挂着衣物。 滕良文不禁大喜,连忙先拿件衣服套上,虽然这老古董衣服样式足足落伍两百多年,但总算是不用再继续luǒ奔了。 套上衣服,他又在山中玩赏片刻,觉得这里景致虽美,但却过于死寂,连个活物都见不到,不免有些寂寥,想是因为那仙宇琼楼鉴灵只能复制场景而不能复制生物,所以才会有这种状况出现。 他暗道:“这里倒当真是个妙处,将来要是没事儿的话,倒可以到这镜子里来隐居,到时候多弄点动物进来装点一下……” 不禁幻想携着叶静柔、金权权、牧侠等一众美女在这里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想了片刻,他不禁暗骂自己无耻,如今都什么年代了,他居然还想着要娶三妻四妾,这也太不尊重她们了。 如此一边玩赏,一边胡思乱想,足足逛了小半天,滕良文这才恋恋不舍地自镜中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所得之物尽数收好,暗暗觉得可惜,如此好东西终究要还给炼狱的。 但转念一琢磨,要是炼狱部众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自己这里,倒也不必急着还给他们,就当是自己帮他们找到总帅失踪之秘以及《炼鉴谱》的报酬,也算合理。 滕良文又将洞中的干尸尽数都收敛了,干尸身上的遗物也都分别收好,只等将来有机会便还给他们所属禁地。 一切收拾后,滕良文选了块平整地方盘膝坐好,元婴脱窍而出,离了洞穴,这就打算去找人帮忙救自己脱困。 方一出来,尚在坑中没来得及飞出去,便听天空中巨大的呼啸声划过,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组组战机排着整齐的队形,自空中高速掠过,zhà弹争先恐后地从机腹中落下。 震耳yù聋的轰轰zhà响旋即响起,天地震动,浓烟烈焰腾舞飞天。 滕良文大吃一惊,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赶紧飞出洞穴,四处张望。 那洞窟上方的巨大神庙已经消失不见,原位上只余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想来都化成了埋住滕良文的那堆碎石。 那大洞正是滕良文飞出来的地方。 远近连绵的房舍尽成废墟,四下里火焰冲天,浓烟弥漫,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硝烟味道。碎石瓦砾中死尸狼藉,从服饰上来看,全部都是炼狱部众。 天空中战机如云,怕是有几百架之多,正是轮番地俯冲下来,将威力巨大的zhà弹投遍岛上每一寸土地。 整个火狱岛都在密集轰zhà之下瑟瑟发抖。 滕良文正察看着,忽见一架战机挟着雨点般的子弹向他俯冲过来。他身形一闪,躲过子弹,趴到了透明的机舱外壳上,瞪着眼睛往里瞅。 战机里的两个驾驶员吓得面如土色,搞不明白遇上了什么玩意,对着通话器大喊:“有个透明的小人趴到外面瞪我们,还带着两个小球。” 滕良文已经看清楚,这两个驾驶员都是普通的士兵,没有控镜士的神通,从标志上来看,正是新白银共和国的空军部队。 新白银共和国把炼狱列为恐怖组织,在国际上通缉,一直视其为眼中钉ròu中刺。 以往只是因为火狱岛四周恶劣的自然环境,现代化部队无法进入,才一直没有大规模的行动。 此时趁着火狱岛环境发生变化大举来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滕良文疑惑的是,火狱岛才刚刚发生变化,空中部队就赶过来,要说是得到情报即刻反应,也未免太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了一些吧。 他心中不安,手头又没有备用镜可用,空有威力强大的鉴灵却无法使用,单凭元婴之力,也实在是对付不了这几百架战机。 他无心纠缠,弃了那架战机,飞到岛边向着大陆方向眺望。 只见往日里怒涛不息的海峡,平静得如一潭微波不起的死水,远远可见与火狱岛隔海相望的西摩提小镇。 海面上军舰群集,乌压压一片,将半个海峡都填得满满,看样子只等轰zhà结束就要大军登陆。 他飞过去仔细观察,发觉进攻的士兵中压根就没有控镜士,正想再看得清楚点,已经被发现了,引来一堆导弹pào弹攻击。 “没有动用控镜士,只派普通士兵进攻?” 滕良文不禁心疑惑,炼狱如今虽然败落,但再怎么说也是七大禁地之一,像澹台佑人、周鼎这等高手不在少数,派普通士兵来进攻,不等于是送死吗?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火狱岛被zhà成这种烂样,为什么炼狱部众也没有出来作战,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这么zhà? 他想不个出所以然,又担心岛上的金权权、牧侠、周鼎等人的安危,便暂时放弃这些想法,转身向火狱岛飞去。 元婴去势之快如流光闪电,不过一闪就没了影子,那些攻击的导弹pào弹没了目标,尽数掉进水中,倒掀起好大一片浪头。 舰上跟踪监视的士兵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直以为遇见了鬼魅。 第九章祸起萧墙 躲过十几架战击的骚扰,踢飞了几颗不小心撞上的zhà弹,眼看着前方就是炼狱圣地所在,下方却传来了凄惨的哭喊声。 滕良文来了个急刹车,在空中猛停,骇得追在屁股后面的战机拼命拉起,正撞在飞在上方的同僚飞机上,两机轰然bào成一大团火球,可怜的飞行员连跳伞逃生的机会都没得到。 滕良文低头瞧去,只见山坡下有个小镇。 这镇子来时他和牧侠经过,记得有大概万把人,在这火狱岛上已经算是难得大镇了。 此时这镇子陷入一片火海中,镇民呼喊哭叫着逃窜,死伤狼藉。 滕良文看不下去,想到自己的“太虚幻仙鉴”,便从空中落到镇北边,催动法鉴,亮出场景,吼道:“快逃进树丛里!” 随后也不理那些镇边的人,风驰电掣般冲进镇子,连飞边喊:“往北边跑,那里可以躲避!” 人多混乱的时候,但凡有个站出来指明方向的,大多都会不假思索地按照指示行动。 滕良文动作太快,普通人只能看到流光一闪,根本看不到他的本尊,但听到喊声就足够了。 幸存的人扶老携幼纷纷向着镇北逃,到了镇边上,就见前方郁郁葱葱好大一片山林,层林叠染,美景如画,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危机时刻也不及细想,便大呼小叫地冲了进去。 这“太虚幻仙鉴”虚拟出来的场景有个妙处,那就是处在平行位置可以看到,但若是在空俯瞰,那就只能看到一面镜子斜chā在地上。 空中经过的飞机,便都见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从镇子里逃出来的人跑着跑着,就突然消失不见,便好像融化在空气中一般。 这飞行员不禁心里都犯嘀咕,先前冒出个四处飞的发光小人搅局,这会工夫冒出如此诡异的一幕,这岛还真是邪啊。 他们犯嘀咕,可有人不糊涂。 滕良文在镇子里打转救人的工夫,忽听一声大喝:“停下来,你在干什么?” 他赶紧刹车停住,扭头一瞧,便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白胡子老头,自一处废墟里跳出来,正气凛然地往那里一站,叉腰怒喝。 “你想破坏规矩,让暗影兵团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什么规矩?” 滕良文搭眼一瞧,见老头也是控镜士,而且除了主鉴灵外,还有三个辅鉴灵,显然不是低手,便反问道,“你有一身本事怎么不救人,却当缩头乌龟?怕死不是这么个怕法吧。” 老头脸孔涨得通红,怒道:“你能修成元婴,想必也是前辈高人,难道不知道控镜士不能参与普通人之间的争斗吗?如果我们先犯这条,就会给暗影兵团以借口……” 老头口沫横飞,一副杞人忧天状。 滕良文听得哑然,要不是这老头说,他还真忘了有这么一条规矩了。 可那又怎么样?为了遵守这所谓的规矩,不给暗影兵团以攻击的借口,就要空守着一身本事坐视眼前的人们死亡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暗影兵团真要想来打你,还需要其他借口吗? 在这个强权的世界上,所谓的规矩,已经被真正的强者践踏过不知多少回了。 在那个号称世界夜间最繁华的广场上,国殇只为了追杀滕良文,就大动干戈,杀人以千计,目击此事的人更是多,但结果怎么样? 事后还不是任何风声都没有泄露出来。 隐鉴组以生人试验制造鉴灵,恶行无数,可只不过发表了一通愿意技术共用的声明,所有风波就归于无形。 闻伯龙虽然是落伍几千年的老古董,却看得比他们这些现代人要透彻得多,所以他才会在中了圈套之后,毫不犹豫地大开杀戒。 正是因为他的杀伐果断,才给滕良文争取到了一定时机,在陷阱的最后一阶段赶到,不至于被陷害得稀里糊涂。 “那你老回去躲好,等暗影兵团杀上门时再出来吧,我还忙着呢。” 滕良文丢给老头一个不屑的笑容,头也不回地飞走。 老头气得跳脚大骂,“停下来,住手,你会让我们天赐遗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停下来? 等这些人被zhà得死光了,所谓的天赐遗民才真正万劫不复吧。 滕良文不理会老头,心里却存着一丝疑惑,“难道炼狱部众不出来对抗入侵,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将镇中幸存的居民都收进“太虚幻仙鉴”后,滕良文收了法鉴,扬长而去,那老头居然还精神十足地在镇子的废墟中跳骂,连着几个zhà弹落到周围都没把他怎么样,真不知道是运气好到bào,还是动用了鉴灵力量。 再往前走,经过的村子越多,有的整村人都已经死绝,有的却还有幸存者,滕良文放缓速度,将幸存者尽数收入“太虚幻仙鉴”中。 其间还遇到其他几个天赐遗民中的控镜士,虽然不像老头那样跳出来破口大骂,却也是不愿意出手救人。 他们似乎固执地认为,只要他们不出手参与,暗影兵团就不会主动动手,却没有想过要是普通士兵杀到跟前,他们是动手还是不动? 不动手,那就只能等着被杀,动手,那不还是一样落了人家的口实? 或许,在这些控镜士眼里,自己的命才最重要吧,毕竟他们都认为自己已经是比普通人高出一等的存在了,没有必要为普通人去拼命。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真实而残酷。 滕良文很快飞回了圣地上空,此时那片连绵十数里、占据了整个山谷的建筑群,已经尽数成了废墟,看不出有半点活人存在的样子。 他微一沉吟,按着印象找到自己当初住的地方。 房子已经塌了,不过大约是被震塌的缘故,被埋在废墟下的物品除去易碎的,大多完好。 他钻到底下,寻了条当初牧侠拿给他的被子,又找了个破镜片,借此使出“蛛丝马迹”。 镜片中的景象走马灯似的变幻,定格后便见牧侠和金权权,正满脸疲倦地靠坐在一处安着铁栅栏的石洞中,貌似被人关了起来。 滕良文不禁大感吃惊,两女是九天众长老的徒弟亲人,谁这么大胆居然把她们两个给关起来了? 他连忙循着“蛛丝马迹”放出的追索线向飞去,越过废墟,飞到远处山脚下,自两块巨石之间的隐秘通道进入山腹。 入口处倒有几个“徐林部”的弟子守着,只不过以滕良文现在的水准,微光一闪,人就已经冲进通道,那几个弟子什么都没有看清,还当是外面zhà弹晃的光亮,全没有放在心上。 山腹中通道曲折,复杂如同迷宫,却死沉沉的不见半个人影。 追索线最后终止在一处石室,滕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昏了几个看门的部众,闪身进去。 石室被铁栏从当中一分为二,外面一半的中央放着张桌子,四个部众正围坐桌边打牌,看到光闪闪的元婴冲进来,都是一愣,没能及时反应,被滕良文一一敲翻。 “滕……哥哥?” 惊喜而略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响了起来,金权权迫不及待地扑到铁栏前,睁大眼睛看着滕良文。 “是我!”滕良文转过头来,朝着金权权咧嘴一笑。 那铁栏里不光关金权权和牧侠,澹台佑人、华子岳、赫兹、莫洛陀四个九天众长老,外加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个个肌ròu虬结仿佛健美先生,把个小小监牢挤得满满腾腾。 看到以元婴方式神奇亮相,且还带着数个鉴灵的滕良文,牧侠惊喜万分,跳起来扑到铁栏前面,叫道:“小文,你这几天到哪去了?” 她是在滕良文被武仕友掳走的第二天,才发现他失踪的,几天来偷偷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心焦如焚,却又不敢跟任何人说。 莫洛陀也忍不住问:“小子,你的问题解决了吗?这回换上的是什么鉴灵?竟然能抵得住你那邪门元婴?” 澹台佑人、华子岳与赫兹也都投以关切的目光,只不过他们都比较自重身分,没有显得那么热切罢了。 滕良文感受到众人浓浓的关切,心中温暖,笑道:“我没事,所有的麻烦也都解决了,大家放心。 “这些事情回头再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人给关在这里。” 金权权担心多日,此时看到滕良文安然无恙,满心欢喜,一抛连日来的低沉,又恢复了那活蹦乱跳的样子。 “我们这次可是衰到家了,武知觉那王八蛋害怕我们支持周大头,所以在会盟大会的前一天给我们的酒菜里下了yào,把我们九天、九地两众的人都放翻了关在这里,借口说什么我们两众一直居心叵测,有意阻拦总帅产生,想霸着最高权力不放手。 “当时我们那叫一个惨啊,你是没看到,我外公、澹台老爷子都被捆得跟个棕子似的,那叫一个衰……” 金大小姐兴奋起来口无遮拦,听得四位老爷子不禁都脸色尴尬。 滕良文连忙打断她,抢问道:“那周大哥现在怎么样?” 金权权道:“周大头自然是不服气了,但抗不过其他五部的意见统一,便闹翻了,拉场子要跟武知觉单挑,已经去演武殿了,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个状况。 “啊,对了,我给介绍一下,这十二位猛男就是九地众十二法将,他们统一姓普多,名字从普多大开始,一直排到普多十二。” “原来你就是滕良文,久仰,久仰。”十二位兄贵齐刷刷向着滕良文一点头,气势非凡。 滕良文正yù向猛男致意回礼,忽觉门外有动静,身形一闪,仿佛动了动,又好像没有动静,但白得透明的小手里却多了个人,竟然是武仕友。 武仕友直到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先是大叫“放开我”,等看清滕良文的样子,不禁骇然叫道。 “你……你……鬼啊!” 却是以为滕良文已经在火狱海里烧死了,此时变成鬼魂回来找他晦气,只吓得浑身抖若筛糠,面色惨白。 金权权大叫,“喂喂,你怎么那么没见识,有这么气派的鬼吗?这是元婴,懂不懂,修炼到极致的表现,到了这步就可以摆脱鉴灵代价的束缚了。看到我外公没有,胡子一大把才练出元婴,滕哥哥厉害着呢。” 牧侠终究对武仕友有些好感,看到他吓成那个样子,心中不忍,便道: “小文放开他吧,你把他吓坏了。” 滕良文随手将武仕友抛在地上,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心虚了?” “我……我……” 武仕友也已经看出来滕良文不是鬼,但他反而更害怕了,他这可是谋杀未遂,天晓得滕良文会怎么报复他。 牧侠问道:“你来干什么?” 武仕友讷讷道:“我是来救你们的。” 他掏出钥匙亮了亮,“各部在那里搞车轮战,周鼎快撑不住了,我看其他各部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杀了你们,重组九天众与九地众,好绕过你们选出总帅。我,我……” 他望着牧侠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他这么做全是为了牧侠。 牧侠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做,你父亲是不会饶了你的。” 见牧侠担心自己,武仕友不禁精神一振,道:“放心吧,我做得很隐秘,父亲绝对不会知道的……” 他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闷响,石门倒地,一人走进来,沉声道: “大少,你这样做部主很生气。” 出声的人正是洪大继。 “况且,你偷了钥匙,没有拿解yào,他们现在浑身无力,离开山腹只会被外面的飞机zhà死,你等于是在害他们。” “什么飞机?” 澹台佑人眉头一竖,猛然站起。 “暗影兵团进攻了?这怎么可能,飞机怎么能飞到火狱岛上空?” 他们被抓的时候,火狱岛的环境尚没有发生变化,所以一直以为那时不时的震动,是火山地震引起的,哪想得到竟是大规模轰zhà所致。 洪大继对着澹台佑人极是恭敬,弯腰一礼,这才道,“不知怎么回事儿,岛上火山熄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四周海域风暴平息。气候一变,暗影兵团的空军就先过来轰zhà。 “现在已经zhà了足足半天。外面天赐遗民中的控镜士见暗影兵团只出动普通部队,便一直没有动手……” “糊涂!” 澹台佑人怒斥。 “事情明摆着,人家已经杀上门来了,要的就是赶尽杀绝,还守什么规矩?那你们呢?就坐看外面的同胞被杀!” “炼狱八禁令第一条,不准参与凡间争斗。”洪大继的语气跟那老头子倒是如出一辙。 滕良文忍不住冷笑,“你们跟暗影兵团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守着规矩不还手等死的,如今连神庙圣地都给zhà平了,居然又讲起规矩了,还真是灵活变通啊。” “这不一样。神庙是自己塌下去的,暗影兵团背后有浮空岛支持,我们本质上是与浮空岛作战……” 其实洪大继压根就不想废话,他原本打的主意是进来把武仕友抓了就走的,但事情发展出忽意料,这里居然冒了个元婴级别高手? 他可是见识过这种高手的厉害,一时心中打鼓,又不敢就这么退出去,只得靠着闲扯拖延时间,一来等候出手机会,一来藉机向外发信号。 “呸,自己窝里斗就够狠,对着外人就连鸡鸡都硬不起来,真他nǎinǎi的英雄了得。”金权权狠唾了一口。 华子岳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揪住金权权的耳朵,“你都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看你,简直像个小太妹,要淑女,知道不知道,要淑女!” 看到外公发怒,金权权连忙乖乖点头,作出一副可怜状道:“外公,我知道错了,人家只是气急了嘛……” 她这一撒娇,华子岳便没脾气了,摇头叹息道:“唉,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对得住你死去的爹妈?是我没教好你啊……” 面色戚戚,大有心灰意冷之态,这一招却也是他对付外孙女的不二法宝。 金权权立刻端正态度,举手发誓。 “外公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脏话,不吐口水,保证老老实实做个乖淑女。” 滕良文看着金权权做乖乖女状,不觉有些好笑,正出神间,忽听风声疾响,烈焰腾空,十数支火焰凝成了利箭攒shè而至,一时满室炽热,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却是洪大继趁此果断出手了! 滕良文轻笑一声,华光一闪,躲过火焰箭,幽灵般出现在洪大继身前。 洪大继大骇,手中火焰长弓横扫劈打,刹那间连出十余招。 但滕良文只是轻轻伸手一抓,便把洪大继的主战鉴灵“穿日神弓”给夺了下来。 火焰长弓自手中消失,洪大继惊骇后退,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地大叫: “你夺了我的鉴灵!” 滕良文撇了撇嘴,刚想说一句“夺了又怎么样”,却见洪大继忽地发出一声惨嚎,熊熊烈焰自周身冒出来。 不过火光一闪,整个人就化为灰烬,只在空中余下浓浓的焦臭味道。 第十章总帅之争 “怎么会这样?” 滕良文吓了一跳,道:“他不是还有一个辅鉴灵吗?” “他那不是辅鉴灵。”澹台佑人脸色yīn沉:“那是来自部主的分灵,想不到武知觉无视禁令,竟然又炼起灵奴来了,当真该死。” 澹台佑人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极是难看。 滕良文不解地问:“什么灵奴?” 澹台佑人长叹。 “这是我炼狱的一门秘法,修炼者可以将自己主鉴灵的一部分分出来,栽入他人身上代替辅鉴灵,称为分灵。 “但接受分灵的人,从此便成分灵主人的灵奴,生死全cāo纵在在分灵主人手上,只要分灵主人心思稍动,便可使分灵反噬灵奴,而分灵主人若是死了,灵奴也必然随之死亡。 “这法门由于过于恶dú,发明不久,即被第十三代总帅列为禁法,凡我炼狱部众皆不得修炼。 “你看到的那个形似辅灵的东西,定是武知觉的分灵,只有武知觉‘掠火部’三大鉴灵之一的‘吞食天地’,反噬时才会如此激烈!” 滕良文道:“那他死掉了,武知觉一定会察觉到吧。” 澹台佑人道:“正是,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滕良文不再多话,从武仕友手中拿了钥匙,将众人都放出来。 金权权第一个冲出来,大叫一声,把滕良文的元婴搂在怀里,大力捏了几把,回首笑道,“侠姐,你也来捏捏,好滑好嫩,跟真的小宝宝没什么区别。” 其实按辈分来说,她应该管牧侠叫姑姑才对,不过两人年纪相差不多,便各论各的,长辈们对此倒也并不在意。 牧侠笑着上前,把一脸尴尬的滕良文从金权权的怀抱里解救出来,悄声道:“你这两天跑哪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火狱海。” 滕良文先看了瘫倒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武仕友,心中一动。 武仕友为了牧侠冒险偷钥匙来救人的举动,暗想不论如何,他对牧侠的这份感情是假不了的,便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你怎么下的……” 牧侠再想细问,澹台佑人等人已经鱼贯走出,便不敢再说什么。 华子岳心思最细,出来后便问滕良文,“你的ròu身现在什么地方?即使修到元婴出窍,也得保护好ròu身才行。” 滕良文这才把自己ròu身被埋在火狱海下的事情说了出来。 金权权一听大急,立刻挽着袖子就要去挖坑救人。 牧侠一把将金权权给拉住了,道:“咱们现在连多走几步都会喘,你怎么去救人?老实听安排。” 这此时众人中以澹台佑人地位最尊,大家便都把目光投向这位九天众的大老。 澹台佑人道:“武知觉的人随时会到,我们先离开这里,就近找个地方躲一下,滕良文,还得麻烦你帮个忙。” 滕良文道:“澹台前辈客气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也活不到今天,有什么事情您安排就是了。” 澹台佑人便不再客气,先指点滕良文封了武仕友的穴道,这才安排他去取解yào。 当下众人带了武仕友离开临时监牢,就近找了处洞穴躲起来,滕良文则去澹台佑人在这山腹中的住处去寻解yào。 澹台佑人号称炼成之王,最善制yào与炼器,尤其是其制造的控镜士所有法器,每件在市场上的价格都高达百万甚至千万,对于他的本事来说,解除身上所中的yào,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滕良文来去神速,等到山腹内响起搜寻的警报时,九天九地众的高手们已经服yào解dú,身手尽复。 澹台佑人当下分兵遣将,安排莫洛陀并九地众十二法将,去解救其他被困的九天九地部众。 他令华子岳去取总帅令印以制裁武知觉,派赫兹去演武殿查看情况并联络周鼎,自己则领着金权权、牧侠与滕良文,一起去挖滕良文的ròu身,却把武仕友独自扔在躲避处。 出得山腹,此时轰zhà已停,整个火狱岛上狼烟处处,大半矮山竟被这一番密集轰zhà硬生生zhà平,一眼望去,原本恶山绵延的岛上,竟然变得一马平川。 那神庙所在的位置大坑极是醒目,远远就能瞧见坑边又塌了不少,黑森森的大洞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口,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一行人自坑洞跳下,滕良文指点了方位后,澹台佑人便让他先返回去,以防震动中落石伤了ròu身。 滕良文回到ròu身,便听轰然巨响,洞穴剧震,只见那堵住洞口的碎石尽数变成粉末,上方仿佛有个超大号的吸尘器对着洞口猛吸,片刻工夫,洞口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澹台佑人领着二女飘然而入。 滕良文便将得自炼狱总帅的两个册子、一堆小瓶,连带着“太虚幻仙鉴”与“六阳神火鉴”都jiāo给澹台佑人。 澹台佑人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激动得不能自已,抖着手翻开总帅日记,看罢长叹一声,老泪横流,在滕良文的指点下,领着二女拜祭总帅。 忙活一番之后,澹台佑人将那“太虚幻仙鉴”与“六阳神火鉴”塞给滕良文。 “你这一回对我炼狱可谓大恩,这两样法鉴虽然珍贵,但却远比不上《炼鉴谱》,只是这《炼鉴谱》是我炼狱历代传承之物,不能赠人,只好暂时先赠你这两个法鉴聊表谢意了。希望你不要嫌我老头子太抠才是。” 要不是来的是对他有活命之恩的澹台佑人,滕良文压根就不会把这两样法鉴jiāo出去,这时候正感ròu痛后悔呢。 听澹台佑人这么说,喜出望外,哪里还会嫌弃,嘴上推辞,手上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两个法鉴收了起来。 澹台佑人看滕良文喜不自胜的样子,不禁摇头。 “这两样法鉴虽好,但终究比不上自己学会炼鉴之法,等忙过这一阵,我弄明白了这《炼鉴谱》,便把炼鉴方法传给你。” 听得澹台佑人这么说,金权权与牧侠对视一眼,都是面露惊奇不解之色。 滕良文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以为这也是发现总帅所得的报偿,一时乐得合不拢嘴,连客气一下都忘记了,只是没口子的道谢。 考虑到现在局势不稳,这洞也隐秘,澹台佑人便没有移动总帅骨灰,领着三人出了地洞后,击落碎石重新将洞口隐藏,只等日后一切安定,再来请总帅回归炼狱历届总帅墓地。 四人重新返回山腹之中,此时守洞口的却已经换上九天部众,从九天部众口中得知,其他众人已经尽数前往演武殿,四人便急匆匆赶了过去。 那演武殿位于山腹正中央的位置,是每界会盟试鉴时比试切磋的地方,也不过是个超大号的天然洞窟,只是地面打磨得平整光亮。 四人赶到时,便见场中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分成东西两块,西首人数较多,衣分五色,是除了“如山部”外的其他五部。 东首人数较少,衣有三色,正是脱困的九天众、九地众与“不动如山” 部。 滕良文一瞥之下,见赫兹、莫洛陀、九地众十二法将与“不动如山部” 的几位长老正站在众人前方,脸上都有愤慨之色。 场地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只见人影舞动,华光流转,却是看不清人的模样。注意四人走了进来,武知觉脸色显得颇不自然,频频与身边几人低声谈论。 澹台佑人领着三人来到九天众队伍当中,停在赫兹两人身旁,这才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莫洛陀笑道:“万事大吉,咱们已经控制了整个秘地,这帮家伙现在就是硬挺,刚才他们人多,周鼎见情况不妙,便挤兑住他们,用正式比武来定结果。 “现在他们一看事情不妙,反倒更坚持比武到底,还指望从这面找回场子呢。 “这是第八场了,周鼎这小子果然有点本事,连胜七场,连‘疾风部’ 的桑切斯、‘徐林部’的撒达都败了。” 莫洛陀正说着,便听场中传来数声大喝,众人连忙停了讲话,往武场上瞧去。 只见jiāo战中的两人已经分开,周鼎嘴角挂着一溜鲜血,俯身半跪,一手撑地,一手抹去嘴上血渍,抬头望着敌人大笑。 “痛快,痛快,老子可是好久没打得这么爽了,再来啊!” 那对面的敌人穿了身紫袍,长得白白净净,带着几分斯文气,不过此时面孔腊黄,七窍带血,显得极是狼狈,听到周鼎这么说,连忙道,“不必了,周部主功夫高深,我甘拜下风!” 说完,也不待周鼎回话,便自溜了下去,周鼎也不拦着他,嘿嘿一笑,缓缓站起来。 滕良文便趁此空档招呼道:“周大哥。” 周鼎回首道:“兄弟,你没事儿啦?” 滕良文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周鼎哈哈一笑,道:“没事儿就好。你这几天搞失踪,可把咱们给折腾得半死,为了找你,差点就把西摩提整个翻过来。喂,你们到底谁还上,别他nǎi拖拖拉拉像群娘们似的!” 这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其他五部喊的话。 一人应声走下场来,这人穿着紫色袍子,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正是“难知如yīn部”部主兰德龙。 周鼎不屑地摆手道:“老兰,你耍耍yīn谋诡计还行,论打架两个你也不够看,还是下去吧。” 兰德龙摇头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要上来拼上一拼。要说谁该退下,我倒是想劝周部主一句。” 周鼎道:“有话就说,说完好打架。论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我是肯定不如你的。” 兰德龙微微一笑,随即神色肃穆,道:“如今大敌当前,暗影兵团随时都有可能攻上火狱岛,周部主不思团结对敌,反倒与自己人大打出手,难道不怕死后无颜面对历代总帅吗?” 周鼎“呸”地狠吐了一口浓痰。 “靠,这内哄可是你们先搞起来的,九天九地众同样是咱们炼狱部众,你们干什么把他们都放倒了关起来? “别以为你们嘀咕的那些个话我没听到,什么杀光了这些人,到时候重建九天九地众的。 “你这叫团结对敌吗?我呸,咱们炼狱自建立以来,历万载光yīn,却从来没有杀过自己人,你们他妈的倒好,一动手就要宰了两众几百人! “这就是你们的团结对敌?老子可不想被这么团结成鬼!” 兰德龙冷笑。 “我问你,这些年咱们炼狱为什么一盘散沙?” 周鼎道:“自然是没有总帅,群龙无首,再加你们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整天琢磨这个算计那个,要不变成一盘散沙才叫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兰德龙不理周鼎话里带刺,又道:“那我再问你,为什么咱们总也选不出总帅?” 周鼎道:“自然是因为六部谁也不服谁,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你们五个之中的一个要是当了总帅,老子是第一个不服气。” 兰德龙大笑。 “周部主好像忘记了,这期间咱们也不是没有出过能服众的人,像是‘雷震部’前部主金百韬,‘疾风部’的长老飞熊,哪个不是威服六部的才俊,他们又为什么没有当上总帅?” 周鼎道:“他们过不了火狱海,见不到‘战魂’,自然当不上总帅了。” 兰德龙声音忽厉:“如果一个白痴过了火狱海,见到‘战魂’,也能当咱们的总帅吗?” 周鼎呆了一呆,道:“那自然不能,不过白痴怎么可能……” 兰德龙喝道:“这说明什么?能不能过火狱海,根本就与当总帅没有直接关系,这些年九天众与九地众把持圣地,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生怕选出新的总帅后,就会失去这份权力。 “所以便藉着坚持传统的名头,要那些够资格当总帅的人去火狱海里送死! “这些年要是没有他们从中作梗,咱们早就有了总帅,也不至于被暗影兵团赶得像丧家犬一样,无处容身了! “九天众九地众正是我炼狱衰败的罪魁祸首!若是不把他们抓起来,咱们再过两千年也选不出总帅来!” 这番话登时引起做为同盟的五部部众一阵鼓噪,纷纷大叫兰部主说得好,九天众九地众罪有应得,只有杀光才能拯救炼狱云云。 周鼎一时说不出话来,正挠头的工夫,澹台佑人冷笑着走到场中,道: “无知小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坚持,只有过得火狱海的人才有资格当总帅? “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是因为历界总帅都必须要获得‘战魂’的认可,二是因为咱们炼狱的镇部之宝、唯有总帅才能修炼的《炼鉴谱》就在火狱海中! “若不会《炼鉴谱》,如何当这总帅!你们以为总帅只有天大的权力吗?他还需要承担天大的责任!” 兰德龙毫不未弱,道:“大敌当前,哪还能讲究这些有的没的?早些选出一个总帅整合力量才是正格的!” 澹台佑人喝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不会《炼鉴谱》,就算是当上了总帅,你们哪个会服气他?哪个会听他调度?届时反倒徒增了许多纷乱烦恼,对炼狱有害无益!” 兰德龙喝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还从比武上来定输赢好了,最终胜者可为总帅,如今火狱海已经熄了,‘战魂’也不知跑哪去了,你们坚持的那些个传统,已经毫无意义!” 原来他们已经下去查看过了火狱海,只是那更深的入口被堵着,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澹台佑人却笑道,“那却也不必了!” 他刚说到这里,却见华子岳手捧着一个黑长条匣子走进来。 华子岳直接来到澹台佑人身旁,低声道,“这里的事情需尽快解决,海边传来消息,暗影兵团的大部队已经开始登陆了,控镜士部队出现在登陆部队的序列里。” 澹台佑人点了点头,打开了黑匣子,从匣中取出一条长方形的紫金色权杖,高声喝道,“武知觉何在!” 看到那权杖,武知觉脸色变得铁青,迈步缓缓走出,站到了澹台佑人面前。 澹台佑人沉声道:“‘掠火部’武知觉,残害他部部众,私炼灵奴,犯大戒第三条及第五条,你可知罪吗?” 四下里一片沉寂,所有人似乎都被那突然拿出来的权杖给镇住了,便连一直雄辩不绝的兰德龙,也闭上了嘴巴。 武知觉默然片刻,忽地仰天长笑。 “笑话,澹台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总帅令印,只有总帅及得到授权的副帅才能使用,你既不是总帅也不是副帅,只不过是个九天众的长老,居然也想用这块令印来压我? “难不成是自己想当总帅想得发狂了?” 后方“掠火部”部众知情识趣地应声大笑,以表示对澹台佑人这一举动的嘲笑。 澹台佑人却信心十足地一笑。 “你错了,咱们炼狱已经有了新的总帅。” 武知觉道:“新总帅?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大家怎么都没听说,难道咱们这位新总帅是空气不成?” 澹台佑人微微一笑,托着总帅令印,转身来到滕良文身前,单膝跪倒,双手呈上令印,扬声道。 “请新总帅接印!” 滕良文指着自己的鼻子尖,目瞪口呆。 “我?”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续集 第八集 逆天盟 第八集逆天盟 第一章火狱绝灭 闹哄哄的大厅内一片寂静,不只滕良文目瞪口呆,便连赫兹、莫洛陀等人都显得极为吃惊。 轰轰轰 数声巨大zhà响猛然震响,虽然深在山腹之中,但大厅依然被震得摇动不止。 平整的壁顶裂出道道缝隙,细小的碎石哗啦啦掉下来,摔在地面上发出密集脆响。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bàozhà惊醒了一般,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周鼎“啊哈”大叫一声,猛地扑过来,抓住滕良文左看右看,越看眼睛越亮,大叫道:“好家伙,我感觉得到,是战魂!兄弟,你真的吸取了战魂!你不当总帅,谁能当总帅!” 听到周鼎这句话,满室哗然,群情耸动,所有目光都不自禁地集中到了滕良文身上。 战魂乃是炼狱安身立命的根本,威力强大,炼狱从古至今雄杰英才辈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战魂万分之一的力量,但仅仅是那一小部分力量种入体内,便可以形成世所罕见的强大鉴灵。 如果人能够吸取战魂的话,那只怕真可与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仙相媲美了。 伍知觉脸色变幻不定,突地怒道:“这怎么可能?周鼎你少在那里胡扯,凡人根本不可能承受战魂的力量!”他面孔狰狞,一改往日从容儒雅的形象。 他苦心经营计画多年,又藉着外部危机果断出手,眼看总帅之位即将到手,哪曾想过会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破坏,怎么能不怒极失态? “就是,看这小子的样子,能有什么本事,也能吸取战魂。” “你们九天众不想放权,就捧出个傻小子来当总帅,骗谁啊。” “就他那鸟样,也能闯得火狱海?” “这小子哪冒出来的,是咱们炼狱部众吗?他也配当总帅!” 各部部众七嘴八舌乱吵乱嚷,群情激愤,个个抡胳膊挽袖子,就打算当场动手。 伍知觉外的四大部主尽都yīn沉着脸,也不约束部众,清楚表明反对的立场。 伍知觉能力本领都在那里摆着,当总帅虽然不至于能做到让人人服气,但大部分部众都可以接受,若是这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想要当总帅,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周鼎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将满室喧哗都压了下去,扬声道:“都他妈的唧唧歪歪什么?不服气的就接着来打吧,谁再上!” 伍知觉却道:“咱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滕良文是不是真的吸取了 战魂,是不是有资格当总帅,要打也得等弄清楚这些以后才能打。” “放屁,现在大敌当前,等你这一样样弄清楚,还来得及?”莫洛陀xìng子最是暴躁,跳脚道:“你那点心思谁不清楚?怕是除了你以外,谁都当不得部主吧。” 兰德龙喝道:“莫洛长老,就准你们对总帅人选挑三拣四,逼着人进火狱海送死,难道我们就不能质疑你们提出来的总帅人选?真把咱们炼狱六部都当成你们九天众的部下不成? “你说他是新任总帅,那我问你,他过了火狱海吗?整个火狱海都已经沉没消灭,没有过火狱海,他便没资格当总帅!” 儋台佑人却是不理众人,只是半跪在滕良文身前,高举权杖不起来。 滕良文手足无措,道:“儋台前辈,你先起来再说。” 儋台佑人头也不抬地道:“先请总帅接了权杖。” 滕良文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过权杖。 九天九地众都脸露喜色,儋台佑人原本一直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微微一笑,刚想说话,便听一声大喝“给我拿来吧!” 随着大喝声,狂风忽至,风中一条人影闪电般掠来,劈手把滕良文手中的权杖给抢下来。 出手的是个胖大老人,身高体阔,仿佛一座小小的ròu山,罩着件蓝袍子,袍口别着部主标志的银色风状胸徽,正是风部部主桑切斯。 “老胖子好不要脸!”周鼎喝骂一声,攸忽踏上一步,一拳击住,封死桑切斯所有退路。 桑切斯一手握着权杖,一手轻挥,周身方圆十数米内狂风大作,风中无数闪亮利刃纵横,将全身上下护得严严实实,迎着周鼎那一拳硬闯过去。 “手下败将还敢再来现眼?”周鼎扬声大笑,那一拳直打进去,风中利刃尽皆粉碎,眼看着就要击中桑切斯胸口,蓦地背后霹雳一声震天巨响,强光如炬。 周鼎脸色一变,收拳转身再出拳,一气呵成,一拳击在劈来的闪电上,轰一声大响,电花四溅,周鼎上身衣服变成碎片满天飞舞,咚咚咚连退三步,脚印深陷石地当中。 桑切斯趁此机会,在空中打了个转,脚不沾地向着自己阵营飞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早就跃跃yù试的莫洛陀一跃而起,迎着桑切斯冲上去。 桑切斯身边飞刃便好像活过来般,卷起直chā向莫洛陀,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银龙腾空而起。 莫洛陀身形一晃,一分为三,三分为九,九个莫洛陀在空中散开,从各个方向扑去。 莫洛陀号称幻神,幻影之术千变万化精妙绝顶,这等分身术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 桑切斯低喝一声,卷起的银龙在空中崩散,如同流星雨般漫天击出,不分先后同时击中莫洛陀九个身影。 光影破灭,九个身体竟然全都是幻影。 桑切斯大感不妙,尚未来得及反应,背心一震,已经着了重重一击,口鼻喷血,紧捏着的总帅权杖被莫洛陀夺去。 “已经到了这步,九天众要是得势还能放过咱们吗?”伍知觉蓦地大喝一声,身形晃动间,人已扑上去。 徐林部主撒达、知yīn部主兰德龙、九天众的赫慈、华子岳、儋台佑人……再加上各部长老、九地众十二法将,但凡是能伸得上手的,全都乱哄哄冲上去混战一片。 大厅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火蛇飞舞,光芒闪动,巨响不绝于耳,普通部众别说上去chā手,便站都站不稳,纷纷退出大厅。 正当此时,一道巨大的镰刀形黑影,忽地自大厅壁顶伸出,快速地自大厅中央乱斗的人群里横切而过。 人影晃动,刹那间所有人都退到了四周,地中央留下数具尸体,便见四五个人串在那镰刀黑影之上,惨叫挣扎不止。 镰刀黑影忽地一缩,隐入石壁,那缩回的刀光上隐约可见几个模糊人影晃动不休。 镰刀一缩,那几个人便仿佛泄气的皮球,软趴趴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眼看着是死透了,身上偏却半点伤痕也没有。 空中一物翻滚着向地面落去,正是那人人yù得的总帅法令,却是众人退得太急,竟谁都没顾得上把法令抢到手。 滕良文看到机会,便想过去把那法令抢下来,但身形方动,身边的牧侠却轻轻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别过去。” 她话音方落,就见儋台佑人急急低声对周鼎说了两句,周鼎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但他也只是那么略一失神,随即举臂高声呼喊一声,那边厢的如山部众便忽啦啦地急冲进大厅。 九天九地众紧跟着如山众跑过来,一并站到了周鼎、儋台佑人等人这边。 伍知觉一方的各部众人,则纷纷拥上去抢那总帅权杖。 便在这一团混乱之际,牧侠和金权权一左一右紧紧抓住滕良文,齐齐低声道:“小心!” 滕良文微一愕然,耳畔“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弥漫,地面剧震,快速下沉,他定神观察,骇然发觉演武厅似乎齐中断裂,他们所占的这一半正飞速下降,眼前整齐的石壁不住掠过,光滑平整,显然是人工打磨过。 大厅下降得极快,就好像不受丝毫束缚的坠落一般,片刻停止后,再听不到上方传来的任何声响。 前方是一条宽敞的地下通道,平整干燥,两壁每隔十米左右,就镶着一对光闪闪的圆镜,将整个通道照得雪亮。 滕良文和九天九地以及如山部的部众都感到摸不着头绪,但以儋台佑人为首的一众大佬却是面色沉肃,领着众人沿通道向前走去,神态举止说不出的肃穆,宛如前往神圣之地朝圣般,镇静得众人都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前行。 通道尽头是一处宽大的长方形石室,左右两侧靠墙立着zhēn rén大小的雕 像,这些雕像皆面容凶悍丑陋,每个手中都拿着一面镜子! 这些镜子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青铜或琉璃或水晶或白银,样式材质绝无重复,但无论什么样子,每个的镜背都必然有着那鉴灵特有的字元咒符。 雕像们或揽镜自照,或举镜过头,或探掌入镜,或抓镜掷地,动作神态亦是各具特色。 滕良文恍然回到初遇借影化实的梦中,那梦中所见的庙宇,与眼前景象竟是一分不差! 无论是在地下龙巢还是在沙漠黑山中,曾经见过的样式相同庙宇,都是外部相同,而内部差别极大,绝不像眼前景象这般与梦中所见完全相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石室的尽头是一处圆台,持斧战神的雕像矗立其中,脚下摆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 神像后方的墙壁上,满是鲜红色的大字。 “汝既以血为媒,匙启鉴灵,入我门中,当知昔时之誓。集万载之力亿兆之灵,破束解封,怒犯天条,方能破碎虚空。 “凡助我等魂归故土者,皆可摆脱一切法则,以此世封神,永享无境之征。” 炼狱部众在神像前方按着地位高低整齐排好,向着神像躬身施礼后,儋台佑人、赫兹、华子岳、莫洛陀、周鼎并着九地众十二法将一同上前,恭恭敬敬地将那黑盒子取下来。 儋台佑人将黑盒子捧到滕良文面前,道:“打开它!”声音坚定有力。 滕良文接过盒子,左右看看,见普通部众满脸迷惑,但赫兹、华子岳等人都一脸紧张,便是向来洒脱的周鼎目光也是发紧。 吹去积落的灰土,盒面上露出繁琐的字元花纹,那字元跟鉴灵背后那七个无人能识的字元同属一类,只是形态更多、结构也更复杂,配着字元下方的花纹,使盒子表面看起来像是张雕刻出来的符咒。 滕良文轻轻抚摸盒子表面,奇异的感觉自心头流过,仿佛这盒子是离开多年重逢的老友。 “喀嗒”一声轻响,盒子自中间自动弹开。 盒中放着的是一张半透明的电脑光碟样圆盘。 滕良文正要拿起来细看,儋台佑人却阻止道:“稍等一下。”说着,接过开启的黑盒,走到神像下,高高举起,扬声道:“战魂寄,秘盒启,炼狱散!” 四下部众皆神色古怪,显得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又是不舍,有几个人甚至流出泪水。 周鼎抽了抽鼻子,笑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有什么可哭的,大家都自由了。” 看到滕良文迷惑不解,金权权解释道:“这是咱们炼狱狱规的最后一条,说的是如果战魂能够被人吸取,并且由吸取战魂的人打开秘盒,炼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炼狱从盒子打开的那一刻起就解散了。只是这种事情上万年都没有发生过,大家都基本上把这条给忘到脑后去了。” “那周大哥说的好事儿是……”滕良文觉得这样一个强大组织突然解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算不上是好事情。 “记得灵奴吗?” 金权权低声道:“实际上,整个炼狱的所有部众都是战魂的灵奴,而且子子孙孙也都摆脱不了战魂灵奴的身分。 “我们每个炼狱部众体内的鉴灵,都是战魂制造出来的,任何人只要意图背叛战魂或是炼狱,就会立刻被自身的鉴灵反噬而死。 “后来炼狱研究出来的灵奴,只不过是战魂灵奴控制的低级翻版。而只有战魂被人吸取,这些战魂制造出来的鉴灵,才会真正属于我们自己,而我们才能摆脱战魂的控制。 “这些年炼狱虽然四分五裂,但任何家族部众都没有背叛脱离,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威名显赫的七大禁地,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七禁之鉴的附属物罢了。 “当年最惨烈的,就是‘yù望之鉴’所属的龙巢,因为龙巢第一百二十七代领主由于不甘心受制,联结龙兵意图摧毁‘yù望之鉴’,结果导致整个龙巢毁灭。 “要是没有这件事情的话,当年窝在沙漠中的鬼山部,也不敢进攻龙巢的势力范围。只可惜当年丝绸王国的控镜士力量发展之快,远超过鬼山的想像,那些远征同时导致了鬼山和丝绸王国控镜士力量的衰败。” 滕良文恍然大悟,仔细回想,这才发觉儋台佑人应该是再次见到他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么做的准备,在分排人手时,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先是集中自己人手,收集上面的重要物品,集中到演武厅以后,用总帅令印吸引伍知觉等部众的注意力,然后开动机关分割演武厅来到这个石室。 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短短时间做出如此完美的行动计画来,老儋台的老谋深算实在是令人赞叹。 周鼎吼完那一嗓子,欣喜之余,也觉得有些失落。 虽然作为战魂灵奴的事实让人感到不爽,但他们生来就是炼狱部众的身分,一切行动以此为最高准则,此时突然间发现一直以来依靠的组织,已经没有了存在意义,实在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部主,咱们就这样散了啊。”有不动如山部的部众问:“那以后怎么办?我们可都受着暗影兵团的通缉,要是这样散伙,可都活不久了。” “是啊,部主,你领着我们接着干吧,咱们走私那活做得不错,以后不如就当主业吧。” “对对,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部主,你就领着我们继续干吧。” 众人纷纷应和响应,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情绪激动。 看来周鼎这部主虽然有点二百五,但还是相当得人心的。 乱喊的都是不动如山部的部众,而九天九地众却始终保持沉默,仿佛这些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儋台佑人见如山部众情绪激动,便对周鼎道:“你收拢一下部众,以 后准备怎么样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你安排完了便过来找我们。我还有些话对滕良文说,权权、丫头你们两个也过来。” 儋台佑人领着众人转过神像,走进后侧一间小石室。 室内空dàngdàng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原来是用来做什么的,好在地面干净,大家便都席地而坐。 儋台佑人将那黑盒jiāo给滕良文,道:“这是我们炼狱所拥有的秘盒,是由战魂带到这个世界的。七禁之地,每处都有这样一个物事,我听权权提起过你们从鬼山带出来的秘匙,那便是鬼山混沌禁鉴所带来的。 “在天下间闹得众所周知的浮空岛秘盒,也是其中之一。这七样东西合在一处,便能揭示关于鉴灵的最大秘密,你如今吸取了战魂,便是这个秘盒的主人了。” 揭示鉴灵的秘密、来源,是滕良文自从成为控镜士后最大的心愿,也是叶静柔一直追寻的目标,所以滕良文也不客气,接过黑盒,仔细拿好。 儋台佑人道:“炼狱虽然解散了,但我们九天九地众的任务却没有结束。除了护卫战魂以及秘盒外,我们九天九地众还有另一个秘密使命,那便是将那七禁之鉴带来的七大秘物会合,揭开鉴灵秘密,以及七禁之鉴的来源。 “如今,你既然是秘盒的主人,那么我们便算是你的部众了。” 滕良文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儋台前辈,这怎么行,我既不是炼狱部众,也没有什么名气本事……” “炼狱已经解散了,我们也不再是炼狱部众。” 儋台佑人道:“我们九天九地众的誓约与普通部众略有不同,实是应在这秘盒之上,无论谁能吸取战魂打开秘盒,就都是我们新的首领。我们的誓约直到七秘物合一,才算完成。” 他顿了顿,又道:“外面墙壁上的字你看到了吧,相信一定很熟悉是不是?那几句话,是每个人刚成为控镜士时必然会梦到的!也是人成为控镜士最根本的使命!助七禁之鉴重归故土,离开我们这个世界! “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只有把七秘物合一,才能知道七禁之鉴来自何方,又该如何使用鉴灵助他们回归故土。 “你若是想让我们早些解脱成为真正的自由身,那就尽快想办法把七秘物凑齐吧。这不也是你和叶静柔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有我们的帮助,你实现这目标也容易一些,说起来我们这也是在帮自己。首领部下这些称呼只是为了方便行动的称呼,你倒不用太放在心上。” 听儋台佑人如此说,滕良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头称是。 儋台佑人又向滕良文详细介绍了九天九地两众的组成形势、个中高手等方面的事情,说了一会儿,就见周鼎兴冲冲走进来道:“我们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就正正经经全力以赴的做好我们的走私业务。不过,儋台长老,咱们怎么离开这里啊?” 儋台佑人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倒也容易得很,现在外面有其他五部部众帮我们吸引暗影兵团的注意力,我们只需要偷偷溜出去就好了。” 周鼎挠头道:“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想溜出去的话,怕不容易吧。” 赫兹斥道:“亏你还是一部之主,却连咱们炼狱的看家本领都忘记了吗?” 周鼎道:“炼镜嘛,这种本事我到现在也没学会,不过我们几个长老都会,只是这跟咱们逃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儋台佑人微微一笑,示意滕良文把那太虚幻仙镜拿出来,道:“有了这太虚幻仙境想要逃出去还不容易吗?” 第二章邪恶镜子 其实有了太虚幻仙境,只要随便找个隐密的角落把镜子藏起来,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逃避好些时候。 如果能够这样的话,那就可以带着所有炼狱部众轻松躲过这次劫难。 但这里面却有个问题,让这种在火狱岛躲到事情结束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那就是暗影兵团有可能动用大型搜索鉴灵,对整个火狱岛进行盘查,极有机会发现隐藏的太虚幻仙境。 所以即使众人进入太虚幻仙镜,也需要有人冒着风险留在外面,把太虚幻仙镜带出去。 按照实力排名,最终留在外面的是滕良文、周鼎和儋台佑人。 金权权本来叫着喊着也要留在外面的,结果被华子岳揪着耳朵,扯进了幻镜中。 三人收拾妥当,滕良文小心将太虚幻仙镜放好,儋台佑人开了小秘道,离开了地下石室。 秘道出口在山外谷地一处温泉内,因方位较隐密,上面又有山峰遮掩,没有被刚刚那一通狂轰乱zhà给zhà平。 此时,新白银共和国的士兵已经大规模登陆。 三人出了温泉,登上山峰向四下瞧去,便见以战车、直升机开道的士兵,仿佛蚂蚁一般黑压压漫山遍野。 远处,炼狱总部所在的山峰,自中间齐齐塌了一半,不知多少人将那半边山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有一两声bàozhà响起,惨叫声随风飘来,不绝于耳,想是留在山中的五部部众正与暗影兵团殊死搏杀。 儋台佑人拿出个小小的风车样的器物在空中一举,便道:“暗影兵团现在还没有开启搜索鉴灵,想来是被伍知觉他们绊住了手脚,正是咱们离开的好时机。”拿出一面镜子,示意两人与他并肩站定。 滕良文定神瞧去,却见那镜中没有三人影像,不禁大奇,正要说话,却见三个人影自镜内慢慢浮现直至清晰起来,正是三人。 这却是儋台佑人的鉴灵能力之一,称为“小隐于镜”。 施展出来若镜中有人影,则人在现实中便是隐形的,进化到极致可以将方圆数里内的全部人与物尽数隐于镜中。 因为三人是同时将身形隐于镜中,所以可以看得见彼此。 隐了身形,三人各自施展功夫离开山谷,直奔岸边。 经过那半边山,便见围山的士兵分了两圈。 外一圈是普通作战服的士兵,而内一圈则是穿着土黄色制服的士兵,这正是暗影兵团的标准部队。 圈中可见一堆身着便服的人,足有十几个,男女老少都有。 为首的黑袍白须,一颗光头闪闪发光极是抢眼,正是暗影兵团七大首领之一,号称灵魂收割者的诺瓦雷茨。 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进入山腹的入口。在那里,无数士兵正成批地冲 进去。 周鼎低声道:“果然是这老小子来了,刚才使镰刀偷袭的肯定是他。” 儋台佑人却皱眉道:“怪了,怎么会是诺瓦雷茨亲自来主持这次行动的?西南军事不一向是雷神桑卡主管的吗?” 几人边说边走,只是到了半边山近处,放慢脚步,不使用任何内力,以防引起诺瓦雷茨这等高手的注意。 忽见那入口处一阵骚乱,正冲进去的士兵乱作一团,便听轰的一声闷响,一条粗大的火龙自洞口冲出来,盘旋扭转,登时将那附近的数百士兵烧成灰烬,无主的鉴灵纷纷飞起,灿若流星。 稍远一些的士兵临变不惊,保持着严整的包围圈,急速后退。 那火龙在空地上转了一圈,猛地抬头,向天空冲去。 诺瓦雷茨身旁一对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的男女同时跃起,一明一暗两道光绳自手中飞出,正套在那火龙的脖子、尾巴上,齐齐施力,奋力将火龙向下拖扯。 那火龙轰然迸裂,火点如雨般落下,所沾之处尽成一片火海,也不知有多少士兵被火星沾身,竟然无法扑灭,痛苦嚎叫着被烧成焦炭一般。 迸裂的火雨当中,十几人四散飞去,向着各个方向奔逃,伍知觉等五部部主尽在其中,各个身上带伤,形象狼狈。 数以千计的部众最终只逃出这么几个人来,可见山中战事的惨烈了。 诺瓦雷茨身旁的暗影兵团高手,纷纷腾空而起直追而去,唯有诺瓦雷茨稳稳站着不动。 围住洞口的士兵见再没有人冲出来,再次小心翼翼地向着洞口迫近。 “走吧。” 儋台佑人摇头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误伤其类的哀伤,轻轻拉了周鼎和滕良文一把,转身离去。 三人一路不停,穿过大半个火狱岛,来到岸边,又藉着周鼎的“凌波微步”踏浪穿过天怒海峡,自西摩提小镇登陆。 此时,小镇已经完全被军队占领,所有的镇民都被分别关押囚禁,并且受到酷刑拷打。 周鼎见自己留在小镇的部众被捉,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执意要去救人。 儋台佑人拗不过他,只得答应等到晚间的时候,三人潜回小镇救人。 此时,暗影兵团来的高手仍在火狱岛上,小镇只有普通的控镜士兵驻守,在三大高手眼中便与摆设一般无二。 三人每到一处打倒守卫,救了人便塞进太虚幻仙镜,不过个把小时,便把千多镇民尽数救出,旋即扬长而去。 新白银大陆西部多是上千里不见人烟的荒原,仅有一条条纵横jiāo错的高速公路自其间穿过。 三人离了西摩提小镇,便使出全副本事一路疾驰,当天边微亮的时候,已经奔出足有三千多里。 赶路时三人目标明确,直奔当初周鼎带着滕良文上岸的小港口,如山部的货轮依然在这里等候。 路上经过几个城镇,他们大量采买各种生活必需品,待离开城镇便送入太虚幻仙镜中。 镜中逃生的天赐大陆遗民、炼狱部众以及西摩提村民趁着这些日子,在幻仙镜中大搞建设,倒还真把那镜中世界建设得美轮美奂,比起辛苦赶路的三人来,却是轻松许多。 这些年来,周鼎一直在黑铁大陆苦心经营,已经建立了相当规划的根据地,周边数个小国实际上处在不动如山部的暗中掌控之下。 此次火狱岛失隐炼狱解散,九天九地部众带出了原属炼狱的大部分物资,急需找个新的落脚地,这不动如山部多年经营的根据地,便成了诸人的最后落脚之处。 滕良文惦记着叶静柔的安危急于赶回春城,便没有打算跟儋台佑人等人去建立新的根据地。 儋台佑人不放心滕良文独行,便安排金权权、牧侠与九地众十二法将随他同行。 九地众十二法将和名登国际通缉榜的六大部主不同。 他们与九天众一样,始终没有直接参与任何同暗影兵团的斗争冲突,所以暗影兵团并没有他们的资料。 但九地众这些年却也没有闲着 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保全公司托亚特,以警卫保全为主要营业,触角遍及各项居家保全、损害保险、企业情报、急救医疗等诸多行业,分公司遍及世界各地,但凡战乱地区都有托亚特职业佣兵的影子存在,其实力堪比一个小型国家。 而最妙的是,这样一家公司完全找不到任何控镜士势力的影子,看起来就如同普通人类开办的公司。 滕良文将众人送上货轮后,把太虚幻仙镜jiāo给儋台佑人保管,便yù离去,不料儋台佑人却把他拉到一旁,将那本《炼鉴谱》塞给了他。 赶路的这几天中,儋台佑人趁着空隙,已将炼鉴的基础知识教给滕良文,滕良文元婴已成,内力雄厚,有此基础炼鉴轻而易举,所欠缺的只是经验罢了。 而《炼鉴谱》上,光是各种详细的炼鉴配方,就有上百种,足以弥补他的经验不足,只要有适当材料便可以炼出法鉴。 滕良文知道儋台佑人的心意,也不客气,将那《炼鉴谱》老实收好。 辞别了儋台佑人、周鼎等人后,滕良文便带着两女与九地十二法将,直奔梦幻之都。 因为整个新白银大陆只有梦都有直达春城的航班,滕良文不希望转机耽误工夫,便打算从梦都直返春城。 一路无话,数日以后,众人抵达梦幻之都。 滕良文此次回来却是不同从前,身边美女陪伴不说,还有十几个保镖也似的壮汉陪同,当真如暴发户般。 进梦都之前,金权权使出本事给滕良文、牧侠和她自己改了样子,而 十二法将则通知在梦都的分公司派出车队迎接。 依然在暗影兵团通缉榜上的滕良文,便这般招摇过市,再入梦都。 有了足够的势力办事也容易,一行人下榻托亚特在梦都所开的酒店,机票则早早订好,只等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可以登机。 此时关于火狱岛战事的消息已经传到梦都,根据暗影兵团官方发布的消息,五大部主尽数死亡,所有部众无一逃生。 根据影像资料显示,当时滕良文等人看到的突围情景实际上是个诱饵。 真正的五大部主以及地位重要的长老,趁着在山内混战的时机,伪装成暗影兵团的士兵意图藉此逃脱。 但却在最后一刻被诺瓦雷茨发觉,陷入重围,最终全都力战而死。 暗影兵团为此伤亡近八万控镜士兵,损失极是惨重。 但相对于损失而言,暗影兵团得到的更多,不仅一举歼灭了多年的心腹大患,平定了新白银大陆的局势,而且得到了炼狱数百种珍贵鉴灵,实力大增,进一步巩固了世间第一大控镜士组织的地位,俨然已经具有了可以与七大禁地抗衡的实力。 屈指算来,所谓的七大禁地,如今已经只剩下四个了。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不在滕良文关心之列,他此刻归心似箭,基本上没有管闲事的心思。 在房间里洗漱完毕后,滕良文换了身衣服,便听到金权权招呼他与牧侠一起下去吃饭。 自打滕良文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后,金权权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快活无忧,她甚至连一次都没有问他那段时间失踪到哪去了,很显然她只需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十二法将自有自己的安排,不同三人一起用餐。 滕良文随着金权权和牧侠下了楼,经过一楼大厅时,恰好看到一个老人正让服务员从前台储物箱里取出寄存的物品。 看到这一幕,滕良文心里一动,猛地想起卡笛尔塞给他的那张纸条来。 中央储物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竟然让这身兼天下第一高手与第一强控镜士组织领导人的卡笛尔,躲在自己的老窝里也不敢明说出来? 晚饭过后,滕良文把金权权和牧侠送回房间,自己独自离开酒店,叫了辆计程车,直奔中央车站。 中央车站位于梦都市北,虽然飞机已经普及,但对于到临近城市的人来说,磁悬浮高速列车依然是不二的选择。 当滕良文到达中央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正是华灯初上时,三层楼高的车站正面被霓虹闪烁的看板与灯光装饰得华丽无比。 一个巨大的圆钟矗立在这一片华光中散发着幽幽蓝光,指标无声而坚定地缓缓移动着,仿佛在用这种无言的行动预示着什么。 匆匆来往的旅客就在时钟下方进进出出。 在储物间,滕良文找到408储物箱,输入纸条上的密码,拉开箱门,却见箱内放着一本书和一张卡片。 书厚得跟砖头一样,黑色的硬皮上一行烫金的大字:“邪恶的镜子”。 这本书是三年前的一部畅销书,当年在全球大卖数亿册,而作者在此书出版后不久即因车祸去世,更是成为出版商炒作的一个热点。 当年滕良文在书店的时候也曾慕名翻了几页,见里面的内容多是不着边际和令人莫名其妙的瞎扯,便没买回去细看,如今连这书的具体内容都回想不起来了。 畅销书不一定是经典,尤其是这种内容不着边际、全靠着炒作热卖的畅销书,向来只有短暂的热度,这本《邪恶的镜子》也不例外,只不过短短半年,便再没有人提起这本书了。 如今滕良文再看到这个书名,不禁极为感慨,拿起来随手翻到目录页,一行行耸动的标题闯入视野。 “第一节镜中世界并非虚幻” “第二节小心,恶魔在镜子那边看着你” “第三节cāo纵镜子的魔鬼仆人” “第四节灵魂的归宿镜” …… “第十八节永不照镜” 当年觉得不着边际的内容,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怵目惊心! 一条红色的丝线自书页中露出来,夹线那一页是张chā图,一个男人正站在镜前,一个恶魔正从镜中钻出,爪子chā入那人脑袋,正将大脑向外拉扯。那男人痛苦挣扎,鲜血溅满画面。 chā图不知是谁画的,极具冲击力,虽然是黑白画面,但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眼前一片血淋淋,邪恶而恐怖。 滕良文草草翻了几页,越看越是惊心,书中虽然多以恶魔、神怪作为代指名称,但所描写的很明显就是控镜士的世界。 而且从作者的态度可以看出,此人对鉴灵或是控镜士的极度厌恶,称其为世界痛苦与混乱的根源,恶魔蛊惑人间的工具。 真是难以想像,这样一本书,是如何能在这个被大大小小控镜士组织严格掌控的世界中出版且大卖的,如果作者真是出版不久后因车祸死亡的话,那么这个车祸只怕也不简单了。 滕良文将书放下,又拿起那卡片来。 那是一张梦都公立国家图书馆的借书卡,从那本《邪恶的镜子》扉页上盖印的编号来看,书正是从国家图书馆借出来的。 他将书和卡片收好,走出车站,坐着计程车来到国家图书馆。 梦都是个不夜的城市,即使是图书馆这种公益机构也是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会在图书馆里消磨整夜的时间。 退书的过程很顺利,期间滕良文仔细观察那个管理员的动作言谈,希望可以找到些什么暗示。 但那个管理员除了抱怨书拿走的时间太久外,没有做出任何特别举动。 滕良文略一思忖,问清了这类书所属的分区,便信步走了过去。 安静,是所有图书馆最大的特色。 走在高大的书架之间,不自觉的脚步放轻,便连自己的呼吸都觉得越发沉重,书籍堆叠所产生的独特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心神渐渐放松。 他按着图书管理员的指示,找到了幻想小说分类的书架,并且在最底层的角落里看到了并排放在一起的三本《邪恶的镜子》,书上落着一层薄灰,看起来很久没有人翻动了。 一一抽出,随手翻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卡笛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么神神秘秘地塞过一张纸条,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找人帮忙还书吧…… “怎么会是你?” 激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仿佛有人趴在耳旁说话一般。 滕良文却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任何人存在,不禁心中骇然,保持半蹲姿势不动,原地平移出二十几米,跑到书架尽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扭头往原位置瞧去。 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那里满面笑容地看着他,身影飘忽,若隐若现,仿佛鬼魅。 “梅格?”滕良文不禁大感意外。 “你的问题解决了吗?”梅格悠悠飘到滕良文身前,伸出手似乎想摸他的脸,但那透明的手掌却从滕良文身上穿过。 她不禁失笑道:“看我都高兴的糊涂了,拿一本书跟我来吧。” 滕良文奇道:“这是什么鉴灵能力?” “这哪是什么鉴灵啊!这是书灵。”梅格捂嘴笑道:“既然老头子选了你,又到了这里,哪还能使用鉴灵能力?这是一种巫术啊。” 滕良文大感不解,梅格却也不解释,只是飘悠悠向前而行,他只好自那三本《邪恶的镜子》中随意抽了一本,紧紧跟了上去。 梅格领着滕良文一路走来,中间经过阅读室时,却没有人表示惊讶,显然只有滕良文才能看得到她。 顺着楼梯拐下去,到了地下杂物室内,梅格指了指架子上放的一个黑色木头盒子,道:“把你身上所有跟鉴灵相关的物品都放进去。” 鉴灵能力本是控镜士的看家本领,梅格这样说,无疑是在要求滕良文放下所有随身武器。 不过滕良文此时元婴大成,隐隐有了几分周鼎的气派,即使不用鉴灵也有惊天动地的本事,当下也不犹豫,依言把身上的东西搜罗一下,打开木头盒子放了进去。 “来吧。” 梅格招了招手,迎着里面墙壁走过去,钻进墙壁消失无踪。 滕良文见她招呼,便大步跟上,碰的一声,额头撞在墙上,登时把墙壁的粉刷撞下好大一块来,bái fěn落到一头一脸皆是。 梅格从墙里探头出来,捂嘴轻笑道:“笨蛋,干嘛横冲撞死不回头,左手边有开关的,按那个架子啦。” “不会用成语不要乱用!”滕良文捂着额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伸手按动左边木架。 前面的墙壁没有任何反应,他正疑惑,脚下一沉,飞速下坠,眼前一片黑暗。 第三章逆天之盟 忽地亮光一闪,眼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屋,空dàngdàng的仅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各摆了一个空椅子。 梅格就站在屋里地板中央,扬声道:“人来了。” 东南西三把椅子上忽地各慢慢浮出一个人影来,也一半是半透明的样子。 正南方向者正是卡笛尔,手中拿着本半翻开的书,似乎在全神阅读。 坐东首的却是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和尚。 滕良文看到那和尚,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道:“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和尚赫然就是修chéng rén鉴合一、留在雅士多鬼山中的訾宣! 訾宣微微一笑,正要答话,便听西边那人叫道:“滕老弟,为什么不先跟我打招呼?” 滕良文扭头一瞧,便见闻伯龙歪坐在西首椅子上,笑容可掬,不禁奇道:“闻前辈,怎么你们……” 他回想起鬼山中与麻兰伽两女一战,又想起在酒店中见到麻兰伽的事情,不禁大惑不解,如果两厢联系起来,卡笛尔与闻伯龙、訾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到一块的。 闻伯龙不解他的疑惑,眼睛上下打量了他,拍掌大笑道:“訾宣小和尚的眼光不错,果然是命数缘奇,死中藏生,能化祸为福,当真是一等一的走运。” 卡笛尔也是点头微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能收取yù望、战魂两大禁鉴,真是出人意料,不过这样一来,与他们这一战胜算大增。” 滕良文摸不着头绪,忍不住问:“几位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闻伯龙道:“小和尚,你天天念经,口才好,你给他解释吧。” 訾宣颔首道:“这话却是得从头说起了。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七大禁地与七禁之鉴的事情了吧。” 滕良文点头称是,道:“咱们去的龙巢与雅士多鬼山便都是禁地之一。呃……我还知道七禁地的控镜士都是七大禁鉴的……附庸。” “没错!” 訾宣道:“咱们这件事情便是得从龙巢说起。” 在七千余年前,龙巢乃是七禁之地中势力最大的一处,巅峰时号称龙兵的控镜士便有十万之众,势力一度延展到白银大陆,掌控半个星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素有yīn影中的帝国称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龙巢第一百二十七代领主龙皇,却不甘心受制于yù望之鉴,暗地里谋划着背叛行动,并且意图毁掉yù望之鉴。 这件事情直到如今也有很多人都想不通,身为龙巢领主,他在人类中的权势已经达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即使是俗世中的帝王在他面前也只能低头俯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背叛理由。 龙兵的力量都来自于yù望之鉴,一旦反叛就会遭到鉴灵力量的反噬而死,却不知道这十万龙兵怎么想的,明知这场叛乱不可能成功,却义无反 顾尽数参加。 结果yù望之鉴未能损毁,但龙兵连同领主全部罹难,龙巢势力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而最重要的是在叛变失败前,龙兵们拼死将yù望之鉴所在的神庙沉入地下。 yù望之鉴力量虽强,但终究束缚于镜形,无法接触人间,便再不能控制人类听命于己。 自此以后,龙巢力量自人间消失,其他六大禁地这才藉机而起,瓜分天下各处,雅士多在鬼山指使下,进攻丝绸王国的大战,便是在这一背景下发生的。 这件事情即使至今也依然是极隐密的事情,除了与七禁地相关的组织外,没什么人知道。 “龙兵们虽然失败了,但他们的计画以及反叛的原因,却并没有隐没在历史当中。” 龙巢叛变的故事訾宣讲得绘声绘色,滕良文仿佛亲眼看到那些英勇的士兵呐喊着冲向那座巍峨高耸的庙宇,成批成批的变成血雾飘散,但却无人畏惧退缩。 是什么样的原因使他们放弃了无限的荣耀与光辉,宁可死亡也不愿与那带给他们力量地位权势的来源,共处在这同一片星空之下? 当听到訾宣最后一句话时,滕良文禁不住屏住了呼吸,情知自己将要听到的,定是无法想像的天大秘密。 訾宣一字一句地道:“龙皇叛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七禁之鉴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鉴灵存在的目的,七禁地存在的意义,甚至是我们这些控镜士存在的原因,都是为了毁灭世界做准备。” “七禁之鉴为什么要毁灭这个世界?”滕良文模糊间回想起因为战魂与yù望在体内而看到的那些影像片段,隐约间觉得两者似乎有极大关系。 “这正是我们一直努力寻找的原因。” 闻伯龙接口道:“当年龙巢叛变一事虽然惨烈,知者却不多,但我们明镜如水却恰好是知情者之一。下面的事情就让我来说吧。” 他站起来,走到滕良文面前道:“还记得我说过的天下第一高手冯远山吗?” 滕良文点头道:“记得,你说龙巢之下的睚眦就是冯远山变成的,还说他受了yù望之鉴的蛊惑,才变成了周公座之yù望之兽之一的。” “我们明镜如水派之所以能够知道这绝大秘密,便是因为当年掌门人参与了捕杀冯远山之战,并且在冯远山变成睚眦的最后关头,听到他说起的! “冯远山正是当年在龙巢叛变一役中侥幸逃生的唯一一名龙兵。嘿嘿,当年龙巢内一名普通的龙兵,来到世间,便能博得天下第一高手的名称,这龙巢的强大可见一斑!” 滕良文疑惑地道:“不是说反叛禁鉴者立刻就会被体内鉴灵反噬吗? 这个冯远山为什么能活下来?” “嘿嘿,那是因为冯远山在当时临阵退缩,没有参与对yù望之鉴的决死进攻,所以才没有当场死在龙巢之内。” “yù望之鉴的力量主要是因人的力量而起,所产生的鉴灵反噬也作用于情绪之下,冯远山却找到了一个减缓鉴灵反噬作用的方法,那就是杀戮! “透过大量的杀戮,来宣泄那可能吞噬他全部理智的憎恶情绪。” “他一开始掩饰得很好,任谁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只不过随着鉴灵反噬力量的增强,他每次所杀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事儿终究还是无法掩盖而被揭露出来,这才有天下群雄结伴追杀冯远山的那一战。 “当年我师父身为天下第一大派明镜如水的掌门,从始至终参与了那场搏杀。那冯远山最终被围在紫花山无路可逃,身受多处重击,奄奄一息,临死前神智突然清明,对着在场幸存下来的群雄,讲述了龙巢叛变一役。 “而在此之前,龙巢突然间销声匿迹一直是天下最大的谜团之一。 “冯远山临死前良心发现,忏悔了自己的胆怯以及所犯过的罪行,发下宏愿,即使是变成没有理xìng的野兽,也要看守yù望之鉴,以免它再次为了那险恶的目的聚集力量,直到有人或是什么力量能够毁掉它!” 说完这番话,他便变作了睚眦潜入紫花山潭深处,那里便是沉入yù望之鉴神庙的所在。 “当时在追杀冯远山一战中幸存下来的高手共有十三人,均是各大派掌门或是长老。 “他们得知此事后,便当即歃血为盟,立誓必倾全力弄清七禁之鉴灭世真相,并找出毁灭七禁之鉴的方法! “十三门派为此专门培养了一批独立于所有门派之外的年轻人,自号逆天盟。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逆天而行,打败自己力量的源头! “但没多久之后,雅士多大举入侵,造成中土控镜士灾难xìng毁灭,当年歃血为盟的十三门派均在这场浩劫中损失惨重,以致大部分惨遭灭门,没能把这个秘密传下来。逆天盟也损失惨重,好在依然有几人幸存下来。 “只是雅士多一役之后,中土形势大变,如真神教般的组织神秘崛起,逆天盟怕这是禁鉴重新培养起来的势力,一时不敢撄其锋芒,一直韬光养晦秘密发展,历经无数人间浩劫的控镜大战,直至如今依然没有放弃这个最初成立的目标!” “我便是逆天盟第一代盟主。”闻伯龙介绍出了自己的身分。 “我是逆天盟现任盟主。”卡笛尔终于放下一直端着的书本。 “我是第五十九任盟主。” 訾宣叹道:“我们这些年来一直研究各种提升力量、克制鉴灵的方法手段,虽然有了些许可以摆脱鉴灵的方法,但最终最强大的力量却依然还是来自于鉴灵的。 “所以到我这一代,便将研究方向转为更有效发挥鉴灵力量这一途径。 “融辛本是盟中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可惜当年勇闯浮空岛失败之后身受重伤,以至于神智身体都留下隐患,急于在六镜合一方面有所成,最终 导致惨死街头。 “他若是还有当年一半左右的身手在,又哪会在街头被那几个小辈如此轻而易举的击败?” 滕良文显然也属于訾宣所说的几个击败融辛的小辈之一,不禁面孔稍热,回想起那出道第一战,至今仍不寒而栗,若不是那神秘杀手突然出现的话,只怕融辛便从容逃去了。 见滕良文若有所思的样子,卡笛尔显然会错了意,笑道:“你想到了吗?没错,最后出手杀死融辛的,正是我们逆天盟的盟员! “我们在此之前一直追踪融辛,只是因为没有料到他的力量衰退如此快,所以一直不敢轻易动手,直拖到你们几个将他击败,这才找准时机一击成功。” 滕良文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两件事情难以解开,一是在鬼山当中,战至关键时刻那突然冒出来袭击叶静柔的黑衣人,二是鉴灵研究中心所进行的残忍研究。 如今这两件事情显然都与卡笛尔有关,不仅如此,甚至还与闻伯龙、訾宣扯上了关系。 他冷冷问道:“卡笛尔先生,那么你们支持隐鉴组在鉴灵研究中心所做的那些试验,也是为了你们的逆天大计吗?不要对我说什么这是为了大事所必然付出的牺牲!” 闻伯龙六千年前就困在了鬼山,而訾宣已经死了有些年头,所以滕良文只是在诘问卡笛尔。 “你很有正义感,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样眼里容不得任何不平事。”卡笛尔抬头微笑道:“鉴灵研究中心的事情我知道,但这与逆天盟的计画无关。 “第一次见面时我曾说过,通缉你的事情跟我无关。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真正通缉你的是浮空岛,他们对你身上的号称‘命运之手’的借影化实感兴趣,所以需要一个杀掉你而不至于引起任何不正常联想的理由。 “暗影兵团之所以能在短短二百多年间发展到这种地步,真正的原因便是浮空岛在背后的强力支持。 “如今这个世界上,除了黄金大陆上的龙巢、鬼山衰败外,其他各大陆最强大的控镜士组织背后都有浮空岛的支持! “浮空岛正像当年龙巢,称霸天下,无人能比!任何一个控镜士组织想要壮大,都必须获得其支持。” “那么鉴灵研究中心也是浮空岛授意设置的吗?”滕良文半信半疑。 “只是一个鉴灵研究中心就让你如此难以忍受了吗?” 卡笛尔放声大笑,语气淡然地道:“如果你上过浮空岛,那么就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人间地狱了。我要告诉你,鉴灵研究中心相对于这个残忍的现实世界,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像你所发现的鉴灵研究中心在世界各地都有,你所看到的那个不过是其中规模较小的一个罢了。 “不仅如此,这些年来因应浮空岛的要求,暗影兵团杀光了新白银大 陆上数以亿计的原住民,通过种种手段保持黑铁大陆经年不停的持续战乱…… “再往远说,那场席卷整个世界、造成全世界二分之一人口死亡的大战,也是浮空岛出于某种目的而发动的!” 滕良文只觉得全身都好像浸在了冰窟当中一般,冰寒彻骨,好半晌才涩声道:“逆天盟不是为了摧毁七禁之鉴而成立的吗?怎么我听着你好像在助纣为虐?” 卡笛尔道:“暗影兵团不是逆天盟。不要忘了暗影兵团有七个领导者。任何一个庞大组织内部都免不了派系的存在,我虽然是名义上的最高首领,也无法掌控整个暗影兵团。 “现在在暗影兵团中,有绝大部分高层认可了浮空岛的领导,并且认为这种领导对暗影兵团有益无害。” 滕良文道:“那为什么不把那个七禁之鉴想要毁灭世界的直相公布出去?这样的话……” 卡笛尔道:“你以为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证据、需要原因,这也是我们近些年来一直努力追寻的。 “訾宣盟主当年潜入浮空岛,得知浮空岛黑盒中隐藏着关于鉴灵本源的天大秘密,我们认为那其中必然也有七禁之鉴意图灭世的真正原因。 “所以訾宣盟主始终在苦苦追寻那传说中可以打开黑盒的秘匙。 “你们在鬼山遇到的麻氏姐妹,就是我们暗影兵团的第四号和第五号领导者。 “当年真神教得到浮空岛的支持,在黄金大陆与猎鉴盟争夺霸权惨败后,逃到大漠之中的雅士多古城苟延残喘,直到浮空岛猜测,当年鬼山所拥有能开启黑盒的秘匙,依然在雅士多,这才重新想起他们,引荐他们加入了已经壮大的暗影兵团。 “麻兰伽和麻月媚这些年除了一直在雅士多寻找秘匙之外,还以地图引诱那些有心的控镜士前往雅士多加以捕杀,或送到鉴灵研究中心作为试验品。 “鉴灵研究中心的研究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更有效率的发挥鉴灵在人体内的作用,更好的与人体结合。而越是拥有珍稀鉴灵的控镜士,便越是良好的试验材料。 “相对于七大禁地而言,逆天盟的力量还太弱小,如果暴露出去的话,只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们只能极力忍耐在暗中活动,寻找机会。” “那么……” 滕良文问了心中另一个疑问:“在鬼山中袭击我和叶静柔的那个黑衣人,也是你们逆天盟的人吗?” “是袭击叶静柔的黑衣人。” 卡笛尔更正了一下,道:“没错,那是我们的人。叶静柔身分可疑,我们怀疑她也是某一禁地在世间的暗中代理人,一直在进行调查……” “可是你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不是吗?为什要在鬼山突然下杀手?” 滕良文说到此处,忍不住瞥了訾宣一眼,当时如果不是訾宣突然大喊了一嗓子的话,那叶静柔只怕真要命丧当场了。 “当时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卡笛尔淡淡道:“叶静柔身具黄泉之途这种绝对主宰死亡的鉴灵,想要杀死她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这从她当年能成功反出马家就可见一斑。有的时候,好机会比一个确实的证据更难得!” 滕良文道:“这不能成为你们要杀她的理由。” 他这句话说得底气并不是很充足,在太空城堡中所见的那一幕,让他清楚地知道卡笛尔的判断并没有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可是……这不能成为杀死叶静柔的理由! “年轻人,你要清楚,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可怕的存在。” 卡笛尔沉声道:“现在已经有一个浮空岛在世间兴风作浪了,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协助浮空岛防止其他禁地入世,以减轻对世间的伤害。” 他紧盯着滕良文,语声森然:“你们黄金大陆有句古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么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就是,在浮空岛这些高高在上的禁地眼中,我们这些凡间的普通人都是连刍狗都不如的存在! “所以宁可背负浮空岛走狗之名,我们也要按照浮空岛的安排,全力打击炼狱这种深入俗世的禁地。” 回想起那夜国殇的所为,滕良文毫不怀疑卡笛尔这句话的真实xìng,但对于卡笛尔这句话他依然持保留态度,毕竟他跟同样是七大禁地之一的炼狱部众牵扯了这么久,并且得了炼狱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也不觉得炼狱有多么邪恶。 “好了,时间有限,我们言归正题吧。” 訾宣起身道:“滕施主,你愿意加入逆天盟吗?” “为什么想要我加入?你们这个逆天盟的成员难道不都是自己训练的吗?” 滕良文可不是傻瓜。 卡笛尔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他引来,三人又告诉了他这么多秘密,任谁都能猜到他们的目的。 可这样一个秘密存在的组织,如果没有一定目的的话,又怎么可能特意由三代盟主出面引他加入? “逆天盟近几百年的成员有一半左右都是外来的优秀控镜士,我们一直通过种种手段仔细观察那些志同道合的控镜士,经过考验之后引入组织,这样可以使逆天盟始终对目标充满热情与活力。” 訾宣道:“当你成为控镜士的时候,我便已经注意到了你优秀的素质,产生了引荐你加入逆天盟的想法。 “但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来走,让你知道逆天盟的存在至少还需三到五年的考验观察。可是,现在却出了一些问题。” 訾宣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如何措辞,闻伯龙不耐烦地抢道:“小和尚,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直说就是了。滕老弟,咱们是因为你成功吸取 了yù望与战魂,才这么急着要拉你入伙的。” 滕良文道:“你们想利用我吸取的战魂与yù望,与其余的五大禁鉴对抗?” 卡笛尔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吸取了两大禁鉴也是我们不得不仓促行动的原因。我在之前曾经听过訾宣盟主对你的介绍,但并没有注意你,直到我们在酒店偶然相遇,我才发现你的元婴竟然是由yù望炼成的! “我这才冒着风险给你纸条,希望你有机会能够来与我们相会。不过那个时候事情还没有变得像现在这么糟,因为yù望虽然被六镜合一困在元婴之中,但依然保持着独立xìng质,与你并不相融。 “可现在,战魂与yù望已经没有任何思维活动,除去强大的力量外,与普通鉴灵没有任何区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事情吗?” “这两个禁鉴被我给消灭了?”滕良文试探着猜测。 “你说的是事实,但不是结果。”卡笛尔沉声道:“这意味着平衡的破坏,新一轮的衰退期提前开始了,而且这一轮的衰退期再没有结束的时候!” 滕良文凝眉思索片刻后,抬头坦白地说:“我听不明白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世界需要七个支柱才能保持平衡。 这句话并不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仅仅是指控镜士的世界。 七禁之鉴自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便在相互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正是这种平衡力量,使这个世界源源不绝地产生各种各样的鉴灵。 但平衡的力量并不能永远维持,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一种禁鉴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力量衰退,无法提供平衡所需的足够力量。 这被称为平衡的破坏期。 每一个平衡破坏期都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死亡的yīn影笼罩徘徊在地球上空,用灾难、疾病、战争……各种各样的方法带走大量的生命,直到破坏期的结束为止。 维持这种平衡的不仅是力量,还有禁鉴那不输于甚至高于人类的智慧。 可如今yù望和战魂已经被滕良文吸取,失去了智慧,沦为空有强大力量却无法自主运作的普通鉴灵,而禁鉴力量维持世界平衡的方法,却是拥有了它们力量的滕良文所不知道的。 所以,平衡被人为打破了,并且因为战魂和yù望的消灭而永远无法恢复。 这意味着没有尽头的恐怖灾难即将降临人间,很有可以提前带来人类的毁灭! 这样一来,逆天盟不得不想办法提前发动尚未准备完成的逆天计画。 逆天盟的希望就寄托在滕良文身上。 因为滕良文吸取了两大禁鉴,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与任何禁鉴正面对抗,所以卡笛尔制定了一个大胆的新计画 正面挑战禁鉴的威权,想办法把滕良文送到各大禁地,让他将剩余的 五个禁鉴全部吸取! 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冒险! 全球数十亿生命的生死存亡突然间压到身上,让滕良文一时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道:“让我考虑一下,再给你们答覆吧。”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闻伯龙有点急了,道:“滕老弟,这事情关系整个世界的安危……” “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我才要考虑一下。”滕良文如是回答。 卡笛尔目光微微一闪,笑道:“没问题,不过要尽快,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唔……时间不早了,梅格,送他离开吧。” 滕良文也不多话,微一点头,跟着梅格离开了小屋。 目送着两人离去后,卡笛尔突然道:“訾宣大师,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訾宣道:“他一定会答应的,我很了解他。我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后续工作了。” 卡笛尔点了点头,道:“这个计画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没有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了。 “浮空岛的渗透比我们想像得要可怕得多。如果我或者现在的逆天盟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件事情就要全拜托两位前辈了。” 闻伯龙皱眉道:“不用这么悲观吧,说得好像要jiāo代后事一样。” 卡笛尔微微一笑道:“别忘了我的鉴灵能力是什么,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次的灾难只怕正是从我们逆天盟开始的。” 话说到此处,他突然面容一动,凝声道:“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影消失。 第四章镜中赠物 滕良文随着梅格回到杂货间,将放在盒子里的东西都重装拿好,正准备离开,梅格忽道:“喂,多谢你那天在广场上救了我一命。” 滕良文有些意外地看着梅格,道:“没什么。” 实际上。那天在广场上死斗的最后时刻,他的神智有些迷糊,怎么救梅格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梅格咬了咬嘴唇,道:“那个……还记得我说的jiāo易吗?你想不想做?” 滕良文苦笑道:“等我找到叶静柔再说吧。”一想到叶静柔此刻令人担忧的处境,他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与梅格匆匆告别,直接回到了酒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滕良文与众人一同搭机直飞春城,三十多个小时之后在春城机场安全降落。 滕良文归心似箭,让十二法将各忙各的,自己带着牧侠和金权权返回家中。 自从被姬小馨强行掳走后,他一直东奔西走,始终再没机会回到这里。 小小公寓中的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切都保持了那天的原样。 因为几十天无人居住,房间中已经积了一层薄灰,地板上可见几个淡淡的高跟鞋印自房门一直延到卧室中。 那是叶静柔来时留下的印迹吧。 滕良文沿着这小巧的足印走过去,走进再熟悉不过的卧室。 卧室里一片狼籍,床乱窗破衣柜烂,都是那曲方忠来袭造成的,如今曲方忠早已死去多时,可他造成的这些破坏却依然保留了下来,不禁让几番生死的滕良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房间中没什么变化,只是床头墙上多了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镜上贴着张纸条,写着简单的三个字:“给你的”。字迹淡雅端正,就好像留字的那个人一般。 “这镜中有东西,用须弥芥子或是镜里乾坤就可以取出来。” 金权权将一面灵鉴递给滕良文。这是叶静柔留给滕良文的,自然要由他自己亲手取出来。 吸取鉴灵后,滕良文看到镜子里放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将盒子取出打开,那面妖化的暴虐天魔平放在里面,上面还有一个信封一个光碟。 信里面讲了个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儿如何挣扎求存的故事,关于一个女孩儿的爱与恨,关于一个女孩儿的心灵所托。 滕良文收起暴虐天魔和光碟,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字一句地读完那封信,然后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起揣好,抬头问一直等在卧室外面的牧侠和金权权:“谁知道怎样才能去天外城?” 天外城是七大禁地中最神秘的所在,其他如浮空岛或是大神殿至少还有其外人去过,可是天外城一直以来只是一个传说,就跟那些神话传说中 的仙山琼岛一般虚无缥缈。 牧侠和金权权不知道天外城在哪里,儋台佑人、周鼎不知道天外城在哪里,甚至是连卡笛尔、訾宣也不知道。 一直以来,这处禁地都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般,从来没有凡间的人可以接近,有很多对七禁地不了解的人,甚至还怀疑天外城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滕良文却知道,那城真实存在! 因为他就曾经亲眼见过,并且差一点就进入城内,救出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孩儿。 可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无法找到那座城市。 蛛丝马迹也仿佛失去了作用,追寻不到叶静柔的踪迹。 每天晚上当别人休息的时候,他都会用元婴脱窍到外太空去,仿佛新上天的一个人造卫星,绕着地球一圈又一圈的飞,但那个庞大的城市却好像消失在茫茫太空中,找不到半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滕良文默然良久,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后,让牧侠和金权权先回酒店,自己独自前往叶静柔的住处。 那间总是人来车往的巫女屋,此刻变得冷冷清清。 大门虚掩着,微风吹过轻轻晃动,发出低微吱呀声响,平添了几分荒凉凄冷。 院子里依然扫得干干净净,屋旁的车库打开着,一红一黄两辆小车老老实实停在库中,仿佛最忠心的奴仆依旧等着女主人的归来。 这个曾经一度让滕良文恨不得chā翅逃离的地方,如今看来竟是别样温馨。 进了房子,他习惯xìng地左拐走到书房,推门而入。 穿得整整齐齐的短发女孩儿,把娇小的身体陷在宽大的沙发椅上,歪着头望着桌旁的大镜发呆。 “小柔……”滕良文脱口叫了出来,但立刻便觉出不对。 那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叶静柔,而是姬小馨,她剪短了头发,换上了叶静柔平日穿的衣服,看起来很像那个闻名春城的乌鸦嘴小巫婆。 “是你?”姬小馨略感意外,随即皱起眉头,冷冷地说:“你还活着啊。” “叶静柔在哪儿?” 滕良文一直不明白姬小馨为何对自己如此敌视,也不愿意跟她多话,直接了当地问最关心的问题。 姬小馨嗤笑道:“我姐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情?你是她什么人啊?你已经失去了借影化实,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姐不会见你的,滚吧。” 滕良文道:“你怎么知道我失去了借影化实?” 姬小馨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你的命还真像蟑螂一样硬,丢了鉴灵居然还能活下来。” 滕良文被她弄得心头火起,强按着火气,掏出叶静柔给他的那个手机放到桌上。 姬小馨瞪大眼睛,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狐疑地道:“那天打电话 过来的是你?” “叶静柔在哪?她出了什么事情。”滕良文再次问道。 姬小馨拿起手机,道:“既然手机在你这里,那东西也在你那里喽?” 滕良文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却不由得想到那张光碟,因为急着来找姬小馨,他仍然没有看那张光碟的内容。 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草率,或许那光碟中就存着天外城的资料也说不定。 “我姐被人抓走了。”姬小馨迟疑了一下,道:“你知道七大禁地中的天外城吗?” “听说过。”滕良文心中怦怦直跳:“他们为什么要抓她?” 姬小馨叹气道:“因为我姐手里有一样东西,大约是光碟或是邮盘之类的,里面存着一些资料。 “那是……天外城的东西,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弄到手的。我已经收到了对方的消息,如果在下个月初还不能jiāo出来的话,姐姐就……” “我没有。” 滕良文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然后试探着问:“或许我们可以骗他们拿到了光碟,然后趁着他们带人来jiāo换的时候救人?” 姬小馨讥笑道:“你当天外城是什么?那是七大禁地之一,随便出来一个都是世界上少见的高手,就凭你和我两个人,怎么可能救得到人?” 滕良文道:“不是还有铁血兵团吗?我们可以召集……” 姬小馨冷笑道:“铁血兵团只是一些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家小姐少爷的游戏组织罢了,如果他们当真能依靠的话,姐姐又怎么会被天外城抓走?” 滕良文沉默片刻,道:“那如果你找到了光碟,要怎么和对方联络?” 姬小馨摇头道:“不知道,他们会在期限到的前三天联系我。你真的没有那东西吗?” “没有。” 滕良文坦然道:“我在梦都跟你们分散之前,叶静柔给了我这个手机,只是为了方便联系,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我根本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哦?”姬小馨似笑非笑地看着滕良文,显然不相信他这个拙劣的谎言。 滕良文见暂时问不出什么来,又急着查看光碟,便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她的合约是不是就可以取消了?” 姬小馨道:“那份合约本来就没什么法律效力,拿出来之后就被姐给撕了,你其实一直是个自由人。” “那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滕良文故作冷淡地扭头就往外走。 姬小馨没料到他居然会如此,忍不住怒道:“我姐对你那么好,你们两个又已经发生关系,听到我姐出事就这样一走了之?你有没有良心!” “我和叶静柔能发生什么关系?”滕良文一脸自嘲道:“不就是雇主与奴隶的关系吗?我倒看不出她哪里对我好了。是用我做诱饵来吸引融 辛,还是带我去大漠冒险?或者是抛下我在梦都自生自灭不管?”他嘿嘿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姬小馨拧着眉头,忽道:“那个人应该不是他,以叶静柔的眼光,绝不可能看得上他这种废柴。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林绪? “林绪和叶静柔认识得最早,又一直是真正支持帮助她的人,或许两个人日久生情……他们两个接触的机会也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可说不定。” 低沉的声音在书架后响起,刘敖江转出来望着滕良文远去的背影,冷冷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现在这种情况,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到底是不是他,试一下就知道了。” 姬小馨忽地笑道:“他已经失去了借影化实,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价值,大神殿投在他身上的几十亿算是打了水漂,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心痛啊……不知道他现在拥有的是什么样的鉴灵。” 刘敖江却不像姬小馨这么轻松,冷着脸道:“这人屡经大难不死,如果不是运气好得出奇,那就定是有些本事。” 姬小馨不屑地道:“他哪来的本事?不过运气够好,每次都有人救罢了。头两次要不是我们救他,又哪轮得到他出风头,还本年度第一新人? “要是光靠他自己的本事,他也配?这些下界的俗人,我看一次恶心一次。”虽然说着刻薄的话,但她的声音却依旧那样又嗲又软,仿佛在撒娇。 “是啊,这些俗人哪有你可爱。” 刘敖江眯起眼睛看着姬小馨,忽地一笑,走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到桌上,贴在耳边低声道:“你这身打扮真可爱。” 他凑上去轻吻晶莹剔透的可爱耳珠,双手亦不闲着,一手攀上那盈盈一握的椒rǔ大力揉捏,另一手却顺着纤细动人的腰身滑下去,抚上那肥硕浑圆的香臀。 姬小馨面孔通红,闭起眼睛,反手紧紧搂住刘敖江的脖子,发出细若管箫的低声呢喃。 沉重的呼吸与呻吟,伴随着沉闷的ròu体碰撞声jiāo错在房间中响起,男子粗野嘶吼与女子浅吟低唤此起彼伏。 那yín靡的声音中,传来男子充满情yù的低声呼唤:“小柔,小柔……”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房间中一片静寂。 滕良文自是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的这些个事情,离开叶静柔的房间,略一琢磨,也不去酒店寻牧侠、金权权等人,而是再次回到家中。 那里有他以前一直用的电脑。 光碟里共有百多份档案,主要涉及人类思想道德,及心理习惯、宗教信仰这些方面的资料。 每一份档案都是一类人,其中有详细的资料,说明这类人在吸取鉴灵的成功率、发挥鉴灵能力效率、真心信仰对死亡后灵魂能量的增强作用等 等情况。 还有世界各地鉴灵产生机率、数量,以及生老病死、吃喝拉撒这些细节的资料。 除此之外,便是对各大陆控镜士组织的调查报告。 滕良文最希望得到的天外城的位置图也在其中。 那是一份图片综合档,详细记载了七大禁地的位置。 天外城并不是滕良文想像中的在近地球轨道中绕地球飞行,它实际上是绕月球飞行。 根据档案中给出的资料,滕良文推算出此时天外城应该是已经飞到了月球背面,并将在那里停留二十五天左右。 看到这份文件后,滕良文真恨不得立刻来个元婴脱窍,跑到天外城救人。 但他很快就理智地压下了所有的冲动。 儋台佑人曾经告诉过他,元婴是修炼用的,而非战斗用的。 使用元婴战斗不仅不能完全发挥全部实力,更重要的是,元婴会受到无可修复的损伤。 修炼到滕良文这种地步,元婴已经比ròu身更重要,只要保持元婴不灭,便可以近乎与天地同寿。 滕良文在意的自然不是元婴受损的问题,而是考虑到天外城作为传说中的禁地,实力定不可小觑。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冒冒失失跑过去,救不出人倒在其次,要是反倒让叶静柔受到伤害,那他可就后悔莫及了。 他稳定住情绪,盘算着自己手头可以动用的力量,以及如何才能飞出地球进入太空。 目前人类的航太技术要飞到月球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么按照他在天外城中听到的最后通牒,根本就来不及。 “或许卡笛尔那里能有更先进的设备,如果以此为条件答应加入逆天盟,那么他们应该也很乐意帮助我去闯天外城吧。” 滕良文正琢磨着,忽觉身周冰寒刺骨,疾风自背后扑来,他心中一凛,身形闪动间抱着电脑机箱跳到了窗台上。 粗大的锁链落到电脑架上,将电脑架与显示器抽得粉碎。 滕良文抬眼一望,只见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武士正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正扬手收回锁链。 “来了。”滕良文心中冷笑,将光碟取出,顺手将机箱砸了过去。 黑色的锁链舞动间将机箱抽开。 舞着锁链的黑武士冷冷喝道:“jiāo出光碟,饶你不死。” 滕良文示威般地将光碟缓缓装进口袋,道:“你们是天外城的吧。” “既然知道我们是天外城的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滕良文嗤笑道:“你们看我像不动手就投降的人吗?要打快打,少在那里唧唧歪歪,放屁还嫌你们臭呢!” 两个黑武士齐喝一声,同时冲上来,手中锁链抖动,好似两条dú蛇般 昂首噬来。 滕良文在天外城中见过这些黑武士擒拿崔妮儿,知道那锁链能够变成大网捉人,以崔妮儿的本事竟然也无法挣脱,当下不敢掠其锋芒,闪身疾躲,几步间踩着窗台、墙壁走上屋顶,运起雷霆霹雳,啪啦啦掷出数十道闪电。 那两个黑武士锁链盘舞在空中织作大网,便好似形成一面镜子,竟把击来的闪电一一反shè回去。 滕良文轻飘飘落到地面,闪电击在屋顶上轰轰闷响,打出个大洞,一时尘飞灰扬,满室混沌。 滕良文收起雷霆霹雳换上暴虐天魔,变作独角恶魔相,一挺手中黑叉,冲过迷雾,叉头一分,直刺两人咽喉要害。 黑武士锁链善远攻不善近战,被滕良文藉机逼到近前一时施展不开,连连倒退数步,忽地齐齐扭头就跑。 滕良文见两人逃得又急又快,不禁大笑道:“果真是要饶我不死吗?”迈步紧追,几步间已经追到黑武士背后。 突然之间,两个黑武士倏地站住,转过身来,乌光一闪,滕良文只觉右身上一凉,已经被锁链罩了个结结实实。 两人这一下站定,转身,出刀,突然无比,又疾又快,当真便如雷轰电闪一般。 滕良文此时终究实战经验欠缺,竟一下子着了道。 他心中大惊,奋力挣扎,便觉得那锁链又软又韧浑不着力,竟不似金属器物,一时没能挣脱。 那两个黑武士反手自背后抽出满是尖刺的短棒,不由分说便劈头盖脸打下,每一击打在身上都带着奇异的酥麻能量,任滕良文功力通天,也被打得全身发麻眼前发花,几击下来软绵绵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惨不忍睹。 那两个黑武士兀自不肯停手,大有就这么将滕良文生生打死的意图。 滕良文窝在地上,全身抽搐,迷糊间忽然想到自己连这样两个天外城的走狗都战胜不了,又如何去闯天外城救叶静柔? 一时间,他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腾地一挺身子,平地里跳起数尺高,便好似僵尸般带着铁锁向前蹦跳数步,生平第一次主动将yù望鉴灵换上。 这yù望一经换上,他便觉得千情百感好似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宛如突然间打起了浪头,险险将他本来的神智吞没。 他强稳住心神,便感到两股积满了暴虐恶dú的情绪自近前迎面而来,猜到是那两个黑武士的,正琢磨应当如何运用yù望禁鉴的力量,不料yù望却突地独自运转,将那两股情绪吸入鉴灵当中,稍一转换后便沿着原路送了回去。 当完成这一连串动作时,滕良文还没跳出两步,那两个黑武士举着刺棒正要追赶,却被yù望送回的情绪撞个正着,一时呆在当场,面孔扭曲,好似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画面一般,神色变幻不定,忽地抛了刺棒,捂面大哭,转身踉跄逃走。 滕良文倒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效果,一时拿不准对方真是被吓得哭着逃跑了,还是又使出诱敌之计再出什么恶招。 那两个黑武士未等逃出门口,忽见两团耀目火光劈面飞来。两人失魂落魄间不及躲闪被那火光撞个正着。 那火光便好像活物一般顺着人口鼻眼耳直钻进去。 两人栽倒在地嘶声惨叫,整个身体都向外透着红光,只看到乌黑的细灰沫自七窍中不停喷出,滚了几滚便没了动静。 一人缓缓迈步走进屋里,皱眉瞅着被铁锁捆得粽子般的滕良文,道: “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半点长进也没有?这点本事怎么能去救小柔?” 第五章新手炼鉴 滕良文看着漫步走进来的林绪,好一会儿才咧嘴做了个很难看的笑脸,道:“稀客,稀客,林大公子不是在雅士多那里研究飞行船吗,怎么跑来了?” 对于林绪,他是打心里不喜欢,尤其是知道林绪一直对叶静柔很好后,便更加不喜欢这个家伙了。 这是对情敌的本能敌对反应,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对于在情敌面前出丑的事实,滕良文感到很不爽,换上冲锋陷阵,运气全身气力猛地一挣,力道立时超过了铁锁能承受的极限,崩得寸寸断裂。 但林绪对他这一番示威xìng质的表演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安排的人一直在小柔家外面盯着,他们看到你进去了。想必你已经从姬小馨那里知道小柔被天外城绑走的事情了吧。” 滕良文点了点头,大概能猜出林绪来的意思,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已经找到了天外城的位置!” “什么?” 林绪怀疑地看着滕良文:“天外城的位置一直是最大的谜团之一,你从哪里得到它的位置的?” 滕良文掏出光碟晃了晃,道:“小柔留给我的。” 林绪眼前一亮,道:“那就是天外城想要的东西?” “没错!” 滕良文道:“只是这天外城现在位于月球背面,你有什么办法能上太空吗?” 林绪道:“雅士多人的飞行船可以!我已经完全摸清了飞行船的所有特xìng,随时都可以开上太空。” 这回轮到滕良文惊喜加怀疑了:“那几千年前的老古董能飞上太空? 那雅士多人不早就征服全球了,哪还会被丝绸王朝打得屁滚尿流以至于灭亡?” 林绪道:“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不代表技术不先进。雅士多人的飞行船绝对是超越时代的杰作,只不过那飞行船有两个极大的缺点。 “一是没有任何攻击武器,二是速度缓慢,不过我已经派人对其进行了改装,加上了大功率推进装置,和外挂导弹发shè器,按现在的功率计算,飞到月球只需要四天左右。 “只是……天外城是七禁地之一,实力深不可测,而我们这边……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其实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甚至连滕良文也不相信,但叶静柔在失踪前给他留了封信,提及滕良文绝对可以信任。 他不信任滕良文,但却相信叶静柔,所以在发觉滕良文回到春城后,便过来找他商量办法,不过他本来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毕竟滕良文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背景的新进控镜士,即使进步 再快,面对天外城这种强敌也没有任何用处。 滕良文此刻已经给了他极大的惊喜,至少能够知道天外城的位置,就是一大突破了。 但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他。 “你可是林家的大公子,弄点人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滕良文随口刺了一句,这才道:“人手方面我可以找一些,你准备好飞船就行了。” “你能找什么人帮忙?”林绪表示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滕良文随口把儋台佑人、华子岳这些名字扔出一堆,登时震得林绪一愣一愣的。他这还是考虑到逆天盟的隐密xìng问题,才没有报上卡笛尔的大名。 “你真能找到这些人帮忙?” 林绪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作梦,像儋台佑人这种天下闻名的高手,即使是以他的身分也向来只有仰望的份,可听滕良文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好像在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奴仆从,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应该不止这些人。” 滕良文摇头道:“还会更多,你那飞行船能装下多少人?没准到时候得取舍一下。”这口气大得简直到了狂妄的地步。 “飞行船可以容纳四百人以上,你尽可能多招人手吧。” 林绪摇了摇头,因为叶静柔与猎鉴盟的敌对关系,他是真没有办法找任何人帮忙。 虽然还有个铁血兵团,但正像姬小馨所说的那样,铁血兵团的大部分人都是各个世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叫出来打打群架逛逛名胜还行,一旦涉及到攻打天外城这种搏命的活计,便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 林绪只能选择相信滕良文。 “才四百人?” 滕良文感到不满意,光是九天九地众就有近千人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林绪的飞行船也属于救命的稻草,虽然不满意也只能将就着。 滕良文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说道:“那咱们就分头准备,尽早出发吧。” 林绪却拦住他道:“等一下,你现在手头有没有人手?” 滕良文问:“干什么?” 林绪咬着牙冷笑一声,道:“小柔被天外城捉走,这事跟姬小馨和刘敖江这对狗男女脱不关系,绝不能放过他们!把他们两个捉起来,好好审一下,没准能得到天外城的更多消息。” 对于林绪的这个判断,滕良文深表赞同,他前脚从叶静柔家里出来,后脚那两个黑士就追杀而至,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那可真是鬼都不相信了。 “好,就这么干!” 滕良文一拍巴掌,道:“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做好远征准备,等一切准备就绪,再去捉他们两个,然后立刻出发!” 林绪连连点头道:“好,这期间我可以安排人继续盯着他们,绝不能 让他们两个跑掉。” 两人商议完毕,立刻分头行动,不提林绪返回大漠准备飞行船,单说滕良文离家之后,立刻前往酒店,一面让牧侠通知儋台佑人他准备攻打天外城的消息,一面同梅格联系,让她转告卡笛尔,他同意加入逆天盟,条件就是逆天盟首先要全力协助他攻打天外城。 两方面都很快回了消息。 儋台佑人这边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因为他们初到黑铁大陆需要重建基地,所以这次行动只能出二百余人,赫兹留下坐镇监督新基地建设,而其余的三长老十二法将都可以随行。 周鼎这个好战分子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不甘示弱地主动提出要助自己兄弟一臂之力,并由不动如山部中抽调五十好手随行。 而卡笛尔这方面也同意了滕良文的条件,但他们派出的人手,只能由闻伯龙以与滕良文的私jiāo名义带过去帮忙。 至于訾宣,因为在鬼山中搜寻混沌禁鉴的工作已到了紧要关头,无法走开,不能随行了。 两方面加起来四百余人,飞行船勉强能容下。 数日间,儋台佑人、周鼎、闻伯龙等人,以各种管道分别入境直抵春城。 一时间,小小春城群雄聚集,万事俱备,只等林绪这飞行船的东风了。 林绪也不负众望,于三日后回到春城,带来了飞行船已经准备就绪的消息。 这几日中,姬小馨和刘敖江因为那两个派去追杀滕良文的黑甲武士离奇失踪而着实紧张了一阵,但在情况未明下,出于种种顾虑却并没有离开春城,只是进出频繁起来。 林绪派的人水准有限,无法跟踪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滕良文和林绪这便要下手捉人。 但儋台佑人听了他们两个的计画之后,却很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他们真是天外城的人,那光捉他们两个有什么用?徒然打草惊蛇罢了。 “要么不动他们,要动就要斩草除根,以雷霆之势,一举把天外城在春城的所有人马都灭掉!” 滕良文道:“我们也想啊,可是想要把他们全都挖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得到的,小柔那边可没那么多时间。” 儋台佑人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够不够了。” 滕良文奇道:“我有什么本事,能把天外城的人全都挖出来?”一时大惑不解。 儋台佑人不答反问:“炼鉴谱你还没有看吧。” 滕良文这些日子光惦记叶静柔的事情就够多了,哪还有心思看炼鉴谱。 他颇感歉然地摇了摇头,觉得辜负了儋台佑人的一片希望。 儋台佑人叹了口气,虽然有些恼火,但也能理解滕良文现在的心情,而且两人目前的关系严格说起来近似于上下级,他也不好像训徒弟那样先 劈头盖脸骂一顿,再拿出竹板藤条什么的进行恐怖体罚。 他耐心解释道:“你身上的蛛丝马迹,配合材料可以炼成分影辨形鉴,到时候,只要有三个天外城部属的遗物或是鲜血,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方圆一千公里内所有的天外城部属都找出来。 “你现在有六阳神火鉴和炼鉴谱,只需备足材料,便可轻而易举地炼出这分影辨形鉴。” 滕良文赶紧把炼鉴谱掏出来翻了翻,果然在第八页上看到了分影辨形鉴的炼法。 除了方法与配方外,这炼鉴有两个困难之处,纯正的三昧真火与适当的鉴灵材料都极不易得。 三昧真火没有天然生成一说,基本上都是燃烧自身内力形成,内力再充沛的人也不能长时间持续燃烧,但滕良文有了六阳神火鉴,于火力上便没有任何限制。 合适的鉴灵是炼出需要宝鉴的关键所在,这点滕良文也有了,当真是万事俱备只欠辅助材料的东风,而儋台佑人号称炼成之王,基本上什么材料都有。 条件齐备,又有当今世上最高明的炼成师傅做指导,滕良文当下就在酒店房间里摆开架式开炼。 本来儋台佑人可以亲自动手的,但他有自己的考虑,所以只是从旁监督指导滕良文。 跟来的炼狱众人中,除了像牧侠这样经年跟在儋台佑人身旁的,都没有看过炼鉴,知道消息的便全都兴致勃勃地来看热闹,把那总统套房的宽敞外间挤得满满,就中间给留下一空地。 滕良文拿砖头在地面上架个台子,摆上新买的高压锅,催动六阳神火鉴扔进锅中。 锅中立时火焰翻腾,热浪袭人,虽然房间中开着空调,却依旧烤得众人面皮发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滕良文将蛛丝马迹弃出体外,收入一面事先准备好的铜镜中,先把各式辅助材料扔进锅里扣盖烧灼,十分钟后开锅,催动内力包裹在灵鉴上送入锅内。 留着一丝内力与灵鉴保持联系,将锅盖重新盖好,全凭内力感应不停翻动火中灵鉴,吸收被三昧真火融炼的各种辅助材料,将其与内力、鉴灵融为一体。 整个过程枯燥乏味,全无想像中的观赏xìng可言,看得众人一个个哈欠连天,坚持不住自行散去。 等到过了五个小时可以开锅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寥寥十几个人还在,而除了儋台佑人外,没有谁还在注意炼鉴这事,不是几个人聚在一处聊天,就是睡觉吃东西。 时辰一到,滕良文已经感觉到了灵鉴的变化,依着儋台佑人所说的火候来计算,正是炼好出锅的时候,当即喜孜孜地大喊一声“出锅啦”,抬手虚抓就要掀锅盖。 儋台佑人急忙大喝“住手”,可惜晚了一步,话刚出口,锅盖已经掀了开来。 熊熊烈焰自锅中冒出来,真好似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真火四溢。 但凡是留在房间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跑,被烧得灰头土脸,好在众人功力深厚、应变奇快,才没有被烧伤,只是这豪华套房中的华贵家具摆设尽数化为飞灰。 “好大的场面!” 周鼎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大赞道:“这场面才配得上炼鉴这种高技术活儿,过瘾!” “这是失误!” 儋台佑人yīn着脸仿佛要咬人:“收功时应该先收六阳神火鉴,等宝鉴冷却之后再掀锅,哪有像他这样急三火四的不收火就先开盖的?” 滕良文离得最近,也被烧得最惨,全身衣服都破破烂烂,听着儋台佑人的训斥,不禁尴尬一笑,调转注意力先观察自己手中的那个初炼品。 按照炼鉴谱记载,宝鉴炼成应当华光四shè贵不可言,像六阳神火鉴和太虚幻仙镜都多少年头了,依然光鲜如故。 可滕良文炼出的这分影辨形鉴黑乎乎一团,没有宝光反倒青烟直冒,没有半点法宝应有的气度。他也不知道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忐忑不安地把成品jiāo到儋台佑人手中。 儋台佑人板着脸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不错,这分影辨形鉴算是炼成了,只是火大了点,所以稍糊一些,以后注意控制一下火头即可。” 他说着,向周鼎、牧侠和一个九地众地法将各要了根头发,顺手搓成一团捏在手心,以内力催动分影辨形鉴,也没见什么光华四溢的反应,炼狱部众的脑门便好像一百瓦的大灯泡一个个闪亮无比。 “如果不以分影辨形鉴收回法力的话,那么这种光亮便会持续三十天以上,同时在分影辨形鉴中会有位置显示,只要配合地图,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所有敌人一举消灭!” 儋台佑人随手收了分影辨形鉴的法力,道:“你很好,很不错。我当年连试了七次才炼成第一面宝鉴。” 滕良文一直郁闷的心情总算爽快了些许,拿过分影辨形鉴和那团头发,乐呵呵地不停发动宝鉴,便见炼狱部众额头闪烁不停,映得房间中明灭不定。 金权权忍无可忍上去抢下宝鉴,对着滕良文一阵拳打脚踢,以暴力结束了他没完没了的试验。 分影辨形鉴既已炼成,那扫dàng天外城在春城一带的部署便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绪假称隐鉴组有部队潜进春城意图不轨,发动猎鉴盟在春城一带的力量,摆出当初追捕融辛时,天上有卫星飞机,地上有警车装甲的架式,将方圆数千里严密监控起来。 炼狱部众先期潜出,将叶静柔的别墅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闻伯龙带来的逆天盟成员却为了保持神秘而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只有爱凑热闹的闻伯龙自己带着梅莉雅前去参加。 此时闻伯龙已经知道了炼狱残部与滕良文的关系,但炼狱众人却不知道逆天盟的存在,只以为他们真是滕良文自己结jiāo的朋友,众人不仅对其jiāo际能力大感吃惊。 众人总觉得,这个出道短短几个月的小子,居然就能结jiāo如此众多的高手,那真是相当的不可思议。 各方面全部安排妥当,林绪坐镇指挥中心接应,而滕良文自领着一众高手冲进别墅捉人,只等他捉到刘敖江和姬小馨两人,便可以藉着他们中的一人和前几天被烧死的那两个黑武士身上的遗物,发动分影辨形。 滕良文熟门熟路,一路闯进去,一脚将书房门踹开,却见姬小馨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冲着他冷笑,还打了声招呼:“来啦?” 滕良文一呆,先向前踏上一步,把跟在身后的金权权和牧侠放进来,这才道:“看样子你早有准备啊。” 此时其他炼狱部众已经分头行动,仔细搜查别墅里外。 姬小馨淡淡道:“我们又不是傻瓜,派去的两个人平白无故没有影子,谁都知道出了问题。” “说实话,我觉得你现在就够傻的。” 滕良文表情严肃端正:“其实你应该在几天前就逃走,而不是在这等着我来。你以为凭你们的实力还能对付得了我吗?” “叶静柔那贱人的眼光果真很dú,想不到你如今竟然能动员如此庞大的力量来对付我们,不过……这世界上有时候实力强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要是不来的话,那光碟我向谁去要呢?” 姬小馨说到叶静柔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仿佛说得不是那个平时她姐长姐短的亲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金权权怒斥道:“无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叶姐?当年要不是她救了你,你现在说不定……” “当年要是没有她横chā一手的话,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在猎鉴盟里混得风生水起了,说不定已经成了世家少nǎinǎi了! “就是因为她,当年欺我年幼无知,阻止我加入猎鉴盟,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凡事都要压我一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什么东西都是用够了用剩的才给我! “连喜欢的男人都是她不要的才能轮到我!就算是在床上,我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替代品! “我哪里比她差?为什么总是要让她压我一头?她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处处管着我? “要不是这个贱人主事的时候,一直找种种借口不用天外城的人在世间活动,如果她早按着城主的安排,安chā天外城的人探听情报,我现在也不至于像这样什么都开展不了! “那个臭贱人,打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思,吃里扒外,靠着天外 城发展自己的私人势力。 “可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让我给推倒!哈哈,那个贱人现在一定被不知道多少yīn武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给享用过了。 “啧啧,她现在没准儿像母狗一样趴在那里给人干呢!” 姬小馨声嘶力竭地大吼着,状若疯狂,吼了几句,忽地大笑,声音难听到了极点,再没有往日那诱人的妖媚。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她。要不是跟着她,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天外城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被委以监视她的重任?又怎么能把她斗倒! “还有你这个傻瓜也自动送上门来了。把光碟给我,只要立了这一大功,那么我就可以取代她在天外城的地位,未来的天外城主就是我,是我姬小馨!把光碟给我!” 滕良文摇头叹息:“你疯了,束手就擒吧,我也不为难你!” “你为难我?不知道咱们谁为难谁呢。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这可是你找的!” 姬小馨忽地拍了拍巴掌,三人以为她要出手,齐齐后退,准备迎敌。 但没有任何风声,只是应着巴掌,刘敖江从书架上转出来,微笑着道: “滕良文,多日不见,你可真是混得不错了。” 滕良文呼吸忽地一紧,瞳孔急遽收缩,金权权和牧侠已经同时骂了出来:“王八蛋!” 第六章远征准备 刘敖江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确切地说,在他的手里还抓着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只有五六岁的年纪,粉琢玉雕,仿佛一个最精致的洋娃娃,脸上带着不解与惊恐,一看到滕良文,便放声大叫:“大哥哥师父!” 赫然是滕良文离开春城时收的小徒弟戴绮媛! 怪不得姬小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因为她已经抓到了需要的人质。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她却很清楚滕良文的xìng子。 果然,看到戴绮媛,滕良文脸色大变,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步,低吼道:“把孩子放开!” 此时滕良文已经跻身当世高手之列,勃然而怒之下,因着强大力量而产生的威压立时bào发,刘敖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干笑道:“别吓我,我胆子小,要是一抖手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从里到外冻成冰块,那可就太可惜了。” 滕良文强压住怒气,停下脚步,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 姬小馨敲打着额头,嘻嘻笑道:“先把光碟jiāo出来吧。” “我没带在身上。” “让人去取呀,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滕良文转头低声对金权权说了两句话,金权权犹豫地看着滕良文,眼神中透出无尽地担心。 “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滕良文又轻轻推了她一把,金权权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间。 “嗯,这段时间怎么打发呢?” 姬小馨扭头看了看已经被炼狱部众团团围住的书房,忽地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不如玩点什么吧。” 她的表情坦然自若,仿佛压根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房间外。 儋台佑人、莫洛陀、华子岳、周鼎、闻伯龙、梅莉雅已经相继出现。 儋台佑人正低声向旁边众人吩咐什么,xìng子急且火bào的周鼎、闻伯龙已经跃跃yù试要往屋里闯了。 “外面的各位高人,不要进来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 刘敖江示威似地把戴绮媛往高处举了举,又紧紧抱在怀里,一手牢牢按在小丫头的脖子上。 小丫头看到滕良文后,神情已经略平静了一些,但兀自有些不安,乌溜溜的眼珠转啊转的,一副无助的神情,显得可怜极了。 对于这些事情,姬小馨却显得不怎么关心,只是笑吟吟地望着滕良文,道:“我一直很好奇,你凭什么能吸引叶静柔那个贱人,要长相没长相,要地位没地位,要财富没财富,她到底看上了你哪点呢?”她不以为 然地摇了摇头,道:“跪下!” “你……” 牧侠怒容满面,上前一步怒视姬小馨,仿佛要把她给活吞了。 “这位大波女侠,不要晃你那对nǎi子了,你那东西谁都知道很大。” 姬小馨并不把牧侠放在眼里,像赶苍蝇般挥手道:“滚出去,看到你那两个ròu球我就恶心!” 这很显然是因为某方面不自信而产生的迁怒。 牧侠脸色铁青,双拳紧握,身后拖在地上的影子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怒气,微微摆动,幻出各式狰狞的形状。 “侠姐,你先出去。” 滕良文摆了摆手,按下心头怒气,让牧侠退出房间,然后对姬小馨道: “我想知道,天外城为什么要抓叶静柔,只是为了那张光碟里面的内容吗?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给我跪下!” 姬小馨压根不理会滕良文的话。 门边的众人一阵骚动,吓得刘敖江赶紧又紧抱了抱怀里的人质,回头对姬小馨道:“小馨,别多事,拿到光碟要紧。” “看到抢走你梦中情人的男人被我教训,难道你不高兴吗?” 姬小馨向着刘敖江抛了个媚眼,然后道:“我数三下,如果你不跪下的话,我就挖掉这小丫头一个眼睛,别以为我开玩笑哦。”她手指轻颤,微风托起桌上的一把小刀慢慢飞向戴绮媛。 “住手!” 滕良文大喝一声,慢慢曲膝跪倒。 “啧啧,你也太没骨气了,一点坚持也没有。那贱女人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姬小馨抬手一挥,劲风急啸,“嗤”的一声疾响,在滕良文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皮ròu翻卷,鲜血直流。 滕良文连哼都未哼一声,只是狠狠盯着姬小馨。 他在炼狱之中身受千刀万剐般的苦楚都挺了下来,这点皮ròu小伤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大哥哥师父!”戴绮媛尖叫一声,奋力挣扎,对姬小馨叫道:“你这个坏女人!” “是啊,我很坏,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不是吗?”姬小馨咯咯轻笑,忽地一扬手,“啪”的一声脆响,戴绮媛半边脸红肿起来。 小丫头眼泪汪汪,却紧咬着嘴唇,说什么也不肯在这个坏女人面前流出眼泪。 “别欺负小孩子,有种冲我来!”滕良文沉声说道。 “干嘛?想充英雄啊!” 姬小馨冷笑一声,十指一张,疾风如刀,自滕良文身旁掠过,将他的上衣尽数割破,留下百十道横七竖八的口子。 “住手!” 金权权的尖利喝声响起,她猛地跳进房中,举着手中的光碟道:“东西我拿来了!” 姬小馨显得有些不爽,斜眼看着金权权道:“你回来得倒挺快,不是弄个假的唬弄我吧。” 刘敖江忍不住道:“小馨,别节外生枝,快点看看真假!” 姬小馨冷哼了一声,打开电脑,将光碟放进光碟机。 刘敖江伸长了脖子向电脑萤幕上看。 滕良文目光一闪,yù望催动,感受到刘敖江方向传来的种种情绪。 因为被围的紧张、恐惧,及光碟即将到手的兴奋、喜悦,还有嫉妒、恼火……每一种情绪都清清楚楚地被单独分离出来。 这期间,滕良文一直琢磨着身上哪个鉴灵能够应付这种场面,本来最合用的依然是杀人于无形的yù望,但他拿不准受到极度情绪攻击后的刘敖江会做出何种反应,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滕良文略一犹豫,听到刘敖江兴奋地低吼道:“是真的!”他心里不禁一动,立刻将兴奋之情无限叠加返送回去。 刘敖江立时满面红光,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因为目的达到而产生的兴奋,必然随之带来行动上的一丝懈怠,而兴奋被加大,也就意味着那丝懈怠同时被加大了。 果然,刘敖江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电脑萤幕上,抱着戴绮媛的手不自觉松了开来。 机会只有一瞬,唯有制造这个机会的滕良文,才能最准确地把握住。 他猛地一跃而起,攸忽间冲到刘敖江身旁,不去夺戴绮媛,而是使出夺灵手法,抬手间夺走了刘敖江体内所有的鉴灵。 刘敖江惨叫一声,鲜血自皮肤毛孔泉水般涌出,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姬小馨厉喝一声,周身狂风大作,风如利刃! 但滕良文已经及时抱起戴绮媛向后疾退。 金权权扬手一掷,画卷在空中展开,一只猛虎自画中一跃而出,当头压向姬小馨。 旋风一展,猛虎被绞得粉碎。 姬小馨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看了安然退到门口的滕良文一眼,一拳砸开机箱拿出光碟。 “呸,臭婊子留下吧!” 周鼎大骂着撞破窗子冲进来,躲也不躲,直冲进风圈中。 狂风呼啸围着他打转,却不能动他分毫,眨眼间已经冲到姬小馨身前,一拳击出。 拳风起处,竟然把姬小馨的狂风尽数压下。 姬小馨花容失色,向后疾退,仅被拳风扫到,便鲜血狂喷,一个身体抛飞出去重重撞到书架上,“轰”的一声将那书架撞得粉碎,架上的书本哗啦啦落下,将她埋在其中,只余一只脚露在外面,没了动静。 “这么不经打?不对!” 周鼎不喜反怒,上前飞起一脚,将那书堆踢开,却见书堆下的姬小馨变得跟玻璃人般透明,渐渐消失。 “金蝉脱窍!他nǎinǎi的!” 周鼎怒骂一声,反手一拳将那墙上挂的大镜击碎,回头怒目扫视,见除了围在书房边上的众人外,院里人来人往,实在是热闹,也看不出哪个是逃走的姬小馨。 滕良文将戴绮媛jiāo给金权权,抢上去自刘敖江的尸体上揪下根头发,与先前取自那两个黑武士身上的布片卷一起,催动分影辨形鉴。 便见堪堪走到院口的一人额上光芒大盛。 “抓住她!” 众人齐声发喊,一拥而上。 姬小馨眼见形踪败露,扯去掩饰,驾起狂风,腾空而起,向外疾奔,所过之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下来吧你!” 莫洛陀飞身窜到院墙上,曲臂弯腿,做出一副弯弓shè大雕的架式,曲勾的手指微松,便听“崩”一声闷响,飞得正疾的姬小馨惨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是莫洛陀的绝技“惊弓之鸟”。 众人拥过去,却见那掉下来的姬小馨,一如方才般变得晶莹剔透,慢慢消失。 居然又是金蝉脱窍! 这里天下顶尖的高手成群成堆,却被一个小女子连骗了两回,众高手不禁都感脸上无光兼且怒火熊熊,纷纷转身四处查看,却始终没有再发现哪个人额头放光的。 滕良文却不甘心让她就这样跑了,当下运起yù望鉴灵,四下搜索,立时自房后发觉一股复杂情绪,悲愤中杂着得意,在身边一片愤怒之中显得分外独特。 “在后院!” 滕良文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寻着那情绪追了过去。 众人跃楼而过,一眼便看见远处街上一人额光闪烁,在周围行人注视下,疾步奔过车流汹涌的机动车道。 此时距离已远,追之不及,街上行人众多,众高手虽然有诸般远袭本事,却投鼠忌器不敢使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姬小馨越去越远。 抱在金权权怀里的小戴绮媛气鼓鼓地看着姬小馨,突地又叫了一声“坏女人”,两只白胖胖的小手在空中飞快舞动,瞧起来仿佛是在打一个又一个死结。 金权权不禁奇怪地道:“小丫头你在干嘛。” “打死结!” 戴绮媛一本正经地回答,nǎi声nǎi气甚是可爱。 远处街上的姬小馨疾行如风,在车流中穿chā自如,已经走到大街中央。 她虽然悲伤刘敖江的死,但对于自己能在如此多的高手围攻下脱逃感 到有些骄傲。 “高手又怎么样?没脑子还不是被老娘玩死!” 她正这样想着,忽见一辆轿车迎面冲来,也没放在心上,脚尖在地上一点便打算疾跃过去,哪曾想落脚处却是空dàngdàng浑不着力! 她不由一惊,百忙之中藉着风力强扭身形,与那轿车擦边而过,尚未来得及落地,不料又有一辆面包车撞来。 风随意动,卷得姬小馨向上高高飘飞,有如仙女下凡,引得周围行人一片惊呼。 哪曾想她刚飞到半截,一辆超大号重卡车好似喝醉了般斜次里冲过来,把她与下面那面包车一同撞得横飞出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以姬小馨的本事也不及应变,被撞得全身剧痛,好似几百根骨头全都同时断了一般。 但她心思还算清楚,勉强运起风力,想把自己送出这条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这边风力刚起,人已经飞过车道中央,与从另一个方向驶来的一辆大巴士结结实实撞上。 这一撞起来便没完没了,可怜姬小馨娇弱的一个身子,在诸多大小车辆中被撞得飞来飞去。 等到好不容易落地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撞得稀烂,完全看不出本来样子了,体内诸多鉴灵飘飘飞出。 楼上众人都被这一变化惊得呆在当场,以他们的眼光,居然看不出这场车祸中,有任何人为干预因素。可是能够机警地逃过如此多高手追踪的姬小馨,就这样死于一场车祸,也未免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滕良文心中狐疑,回头看了戴绮媛一眼,见她被这血腥场面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暂时作罢。 这次远征前的清理行动,大获成功。 整个春城地区抓出来的天外城部属共有七十三人,其中七十人力战而死,只有三人是在战斗中被打晕后活捉的,但当他们醒过来后立即自裁,没有任何犹豫。 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一来,最初从这些俘虏口中打听更多天外城消息的计画,便无从实施了。 行动结束后,远征天外城的计画,便紧锣密鼓地提上日程,就在行动结束当天晚上,众人便分批前往大漠登船。 滕良文因为要送戴绮媛回家,所以安排在最后一批。 看到乖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戴家两口子高兴得快要发疯了,对于滕良文这个戴绮媛命中的大贵人更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差没跪下来行大礼。 与戴家两口子寒暄了两句后,滕良文让他们陪着金权权和牧侠,自己带着戴绮媛回到小丫头的房间,板起脸来问:“小媛,姬小馨最后出车祸是不是你搞的鬼?” 看到滕良文好像很不高兴,小丫头有点被吓倒了,低声说:“是,我给她和那些汽车打了上死结。” “你怎么能这么做?” 滕良文有些生气了,他不希望看到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乱用自己的本事,也不希望她卷入控镜士这混乱的世界纷争当中。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她这种近乎杀手无敌的本事,那么以后她都别想再拥有安静生活了。 “谁让她打大哥哥师父啦,她是个坏女人。” 小丫头满脸委屈,抽抽噎噎,泪珠一对一双地往下掉。 滕良文叹了口气,爱怜地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拭去,柔声道:“小媛,上天赐给你这个天大的本事,你可不能由着自己的xìng子乱用。 “无论那女人再怎么坏,你也不能那样报复她,这样的话,你不就也变成像她一样的坏女人了吗? “你记住,以后再不能这样对任何人做,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有这个结线的本事好吗?” “嗯,记住了。”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滕良文想了想,道:“听说过月老的故事吗?” 小丫头摇头道:“没有,我妈妈就会讲兔子的故事,好没劲。” 滕良文微微一笑,将民间传说中那个月老结红线成全有情人的故事略改动了一下,讲给小丫头听,最后道:“你现在这个本事就是月老的本事,等你长大了以后就会是人间最了不起的月老,如果月老拿着红线像你一样乱给人与车结的话,那大家还会喜欢他吗?你会喜欢他吗?” “不会。” 这回小丫头大约是真的懂了,连连点头:“大哥哥师父,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我要当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月老。” 小脸表情严肃,显然很把这个当一回事儿。 滕良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考较了一下她的修炼进展情况,便携着她小手回到客厅里,将功法的后半部分仔细地教给戴家爸爸,并叮嘱戴家爸爸,千万不要把小丫头修炼这功法的事情说出去。 jiāo代完一应事情,眼见着天色不早,滕良文与两女这才告辞,在戴家两口子的千恩万谢当中离开了戴家。 前往大漠用的还是林萌萌的天地一瞬,只不过因为叶静柔失踪,原本就松垮垮的铁血兵团已经在事实上四分五裂,林萌萌也不愿意继续免费帮忙,所以传送的这些人与物都是林绪掏的钱包。 眨眼工夫万里转过,已是大漠之中。 一侧是黑乎乎孤独傲立在瀚海中的鬼山,一侧是被烧成了大坑的雅士多遗迹,那至关重要的雅士多飞船就高悬在半空中。 先行抵达的众人在雅士多遗迹大坑边上搭起了帐篷,只等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登船出发。 诸事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飞往月球了。 滕良文心情稍安,看到那大坑中的神庙,回想自己当时走的匆忙,都没有进到庙里逛上一逛,便起了游兴,下到坑底进庙去玩。 此时坑中的干尸都已经清理掉,神庙石阶上干干净净,早一步到来的炼狱部众正在庙里仔细搜寻,大约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属于鬼山这一部分的禁鉴密物。 滕良文也不去管他们,只是在庙里外尽情游览。 说起来他成为控镜士这么久,先后几次见过这种神庙,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仔细观察。 每次不是处在战斗中就是匆匆而过,这回也算是补了一个遗憾。 这神庙的格局与其他几座差不多,只是没有雕像壁画,庙中仅供着唯一一尊雕像,四面八臂,狰狞中倒也透着威武。 虽然身子是男人,但那脸却是美女模样。 雕像的四张脸分别表达喜怒哀乐四种表情,八只手臂每两只都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铜镜,锈蚀得斑斑驳驳不成样子。 雕像高近五米,矗立在大殿正中央,滕良文抬头仔细观看,觉得这雅士多的雕塑技法别有味道,不免仔细了了几分。 当他转到那张悲伤面孔下方时,望着那一脸悲伤的铜像,似乎有种感同身受的滋味。 仔细品味,却发觉这滋味来自于战魂与yù望两禁鉴,看到它们智慧虽失但最深刻的感情却保留了下来。 他正感慨的工夫,心中一跳,忽有所觉。 滕良文盯着那悲脸手中捧着的铜镜仔细看了又看,不禁心中轻咦一声,跳到雕像身上,伸手一拿,那铜镜便应手而起。 这铜镜四四方方,边长大概在二十五厘米左右,边框平滑,两指多宽,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不过这铜镜可不是灵鉴,上面没有符咒字元,他也没有感觉到镜中有什么灵力存在。 只是这镜子他越看越不像铜质的,伸手摸了又摸,忽地心中一动,从铜像上跳下来,捧着铜镜一路狂奔而出,找到儋台佑人要来那装着战魂秘密圆盘的黑盒仔细一对比,果然发现两者材质相似,便将那镜子递给儋台佑人。 儋台佑人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不禁喜道:“只怕这才是鬼山混沌禁鉴的秘物,也就是浮空岛所说的钥匙了。 “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就摆在人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这雅士多人藏东西的方法还当真是古怪了。” 第七章勇闯天外 “看,天外之城!” 当一个飞行船的船员指着舷窗外兴奋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进入太空的第七天了。 头三天中,从地球到月球这段路程平安无事,但当抵达月球后,问题来了天外城并没有在月球背面! 滕良文紧急把光碟里的图样档调出来供大家共同研究。 可惜这飞行船里面虽然高手如云,但涉及到根据图纸计画方位这种事情,却是一个比一个无能。 大家七嘴八舌的研究了半天,依然没弄清楚确切位置在哪里,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绕着月球转圈,最终花了四天多的时间,才算发现了那飘在太空中的浮城。 此时的太空城恰好位于月球左侧,与滕良文原来估计的位置偏差数万里。 第一次看到这座巨大城堡,人人都不免惊讶一番,纷纷猜测这样一座城堡是如何在太空中建立起来的。 短暂的惊讶议论之后,如何进攻天外城的问题便摆在众人面前。 在此前的几天中,滕良文把自己那次元婴神游了解到的情况,向众人详细做了介绍。 所有进攻计画,都是根据这些讯息制定的。 根据滕良文的描述,儋台佑人认为那包裹着整个城堡的巨大泡泡,应该是一种与和光同尘相类似的鉴灵能力。 这种能力可以隔绝开任何物理进攻,但却不能阻挡内力,所以滕良文在元婴身分可以悄无声息地破开护罩潜入天外城。 在场的众人当中,修成元婴的数量不在少数,但能做到元婴离窍作战的却只有四个人,滕良文、闻伯龙、梅莉雅和周鼎。 除此之外,即使是儋台佑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有了和光同尘的保护,在座众人都可以做到在太空中持续生存作战二十四小时左右。 所以,儋台佑人拟定了潜入作战计画。 由滕良文、闻伯龙、梅莉雅和周鼎四人以元婴形态潜入天外城,搜寻形成保护泡的鉴灵能力者和被捉的叶静柔,救叶静柔和摧毁防护泡同时进行,然后众人离开飞行船,正面强攻天外城。 众人对这个计画都没有任何意见。 当下林绪指挥着飞行船向远躲开一些,以免这唯一的jiāo通工具在战斗中被毁。 滕良文等四人就在飞行船的驾驶大厅中集中盘坐,使得元婴脱窍,直奔天外城。 这个计画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元婴状态由于无法随身携带备用镜,所以不能使用鉴灵能力。 但滕良文提及,自己曾在天外城里没用备用镜也可以使用鉴灵能力的事情,但却拿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 所以他们四个潜入泡泡范围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试验自己能不能用鉴灵能力,如果不能就要立刻退回来,另想其他办法。 四个晶莹剔透的小娃娃一路飞到城堡下方的泡泡边际,鬼鬼祟祟地伸手摸了摸那大泡,那泡泡果然让出通道来。 四人飞进泡泡,不急着进城,先各自试验自己身上的鉴灵。 果然,这里不用备用镜便可使用鉴灵,四人不禁都是又惊又喜,当即贴着城堡飞进了这传说之中的天外城。 那城墙仿佛是另一种无形的遮蔽,一越过城墙范围,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便扑鼻而来。 广场之上依旧腐尸成山,大约是这几日没有进行搏杀的缘故,地面的血液都已经凝结,一片触目惊心的黑红颜色。 四下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偌大城堡有如鬼域。 其余三人都看了滕良文一眼。 滕良文点点头,换上临别时从牧侠那里得来的朝思暮想鉴灵。 这一种是类似于蛛丝马迹的鉴灵,唯一的区别是需要人去想像想要查找的目标,想像得越是清楚,目标定位得便越准确。 叶静柔的形象简直就是刻在滕良文心头一般,此时回想起来,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便连那rǔ上的可爱红痣都没有漏下。 一道唯有滕良文自己可见的柔光自朝思暮想上shè出,直入城堡深处。 滕良文冲着三人招了招手,沿着柔光追去。 越过广场,进入城堡内墙范围,空气中的腐臭味道一扫而空,仿佛猛然间进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眼前楼阁重重,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榍,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简直让人无法想像与这仙境般的地方仅仅一墙之隔,就是修罗地狱。 此处人也多了起来。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队队黑甲武士不停巡过,真不知道他们孤零零地待在太空中,搞这么严密的防守为的是什么。 更不时有身穿古装彩裙的年轻女子嘻笑走过。 四人见眼前情景,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越发小心,一路上穿回廊过花园,重重深入,直抵一座小楼之下。 那楼四层高,白玉无瑕,古香古色,楼的四周先是密密麻麻站满了黑甲武士,再往里则是一群紧衣女子看守,竟是将这么座小楼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别说四个晃眼的元婴了,便连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那道柔光直shè入四楼虚掩的窗中。 眼见着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相见,滕良文当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直恨不得就这么一鼓作气杀进去。 他们必须得与叶静柔接上头才行,只有从叶静柔那里才能知道这防护泡是谁人弄出来的,该如何破坏。 周鼎低声道:“不如我出去大杀一番,把他们引开,你们乘机进去,怎么样?” 闻伯龙也道:“我和你一起去,滕老弟,你跟梅莉雅进去救未来老婆。” “不行。” 梅莉雅否定了两人的想法:“你们两个是咱们的主战力,到时候毁掉防护泡全靠你们,不如我去。” 三人低声争执了几句,忽听滕良文道:“都不用去,我有办法。”他举起小手,指着腕上那黑珠子般的鉴灵道:“这是当初訾宣大师赠我的死亡之境,可以远距离cāo纵亡魂尸骨。那广场上尸积如山,正好拿来一用。” 他说着话,换上了死亡之境。 异样的黑暗感觉立刻降临。 眼前金碧辉煌的世界变了个模样。 他看到无数黑色的丝线在那些华丽的亭台楼阁间缠绕舞动,仿佛无数诡异的触手,轻轻触摸着这yīn暗世界的人与物,那是冤死者不甘的执念所化。 无数灵魂的不甘呐喊传来,仿佛怒涛洪潮,轰轰作响。 原本内墙中变得干净清甜的空气,似乎重新变回了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这真是个无比肮脏的世界! 滕良文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怨念与执念,将死亡之境的力量与其掺杂一处,再重新散布在这空间中。 广场上。 不知是哪个腐尸先动了一下,然后所有的尸体,无论是完整的,还是破碎的,或是只有白骨的、还是烂得光有内脏的,全都蠕动着爬起来,拖着僵硬的身体,滴着黑黄的尸水,慢慢地向着内城方向聚集。 内城这边没有门,只有城墙,诸尸不得其门而入,全都聚集在墙下,举着腐烂不堪、白骨毕露的手掌一下下拍打着城墙。 轰,轰,轰,死者的怨念终于化为沉闷的怒吼。 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响彻这罪恶的城堡,坚厚的城墙似乎也不能抵挡这深怨,而在一下下拍打中瑟瑟发抖。 而那些脱离了腐朽尸体的亡魂却轻飘飘地飞起来,越过内墙。 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无数黑武士潮水般从各处拥出,站到了内墙上方,铁锁舞刺棒挥,将那些潮水般拥上来的亡魂尽数击散,任那些亡魂如何冲击,也无法越过防线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但亡魂看着虽然骇人,但却没有实际杀伤力,冲上去也只是任由那些黑武士屠杀罢了。 小楼四周的看守连一个都没有动地方,滕良文曾经见过的那十个城主身分的男子也没有出来,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看起来这招不好使,周边的进攻根本无法调动这些小楼守卫。 “还是看我吧,老子倒要瞧瞧这天外城里有什么能人。都别跟我争,省点时间做正事吧。” 周鼎说着猛地从隐蔽的草丛后方飞起,哈哈大笑着向小楼冲去。 守卫的黑武士高举手中刺棒铁锁呐喊着拥上来,周鼎那小小的元婴立时隐没在黑色的浪潮之中。 忽听“轰”的一声zhà响,便好似zhàyàobàozhà般,围着周鼎的百十个黑武士尽数被zhà飞上天,残肢断足满天乱飞,浓稠血雾弥散开来,一座利刃般的山峰拔地而起,周鼎傲然立于山峰之上。 这一击之势俨然有惊天之威,看得闻伯龙啧啧称赞不已,叹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本事,将来的天下第一高手定跑不掉他了。” 梅莉雅却道:“那可不一定,我看滕老弟就不比他差。”她这却是随著闻伯龙的叫法。 闻伯龙摇头道:“滕老弟际遇之奇天下少见,吸取禁鉴之后便已经不能算是咱们世间的普通高手了,这是不能比的。” 两人在这里做着比较不提,那边周鼎一击便把小楼周围的黑武士扫灭,那些年轻女子却仿佛没看到他这惊天动地的一击般,有的大喊大叫着冲上来阻止他,有的则急急忙忙往小楼里跑。 “当女人老子就不杀了吗?有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老子不仁男女通杀无赦!” 周鼎放声狂笑,自山峰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到那群女子当中,拳打脚踢,有如虎入羊群般,没有一个是对手,竟是连鉴灵能力都没用就直接冲到了楼下。 便在此时,打斜次里冲出了一个黑影,挥刀疾砍,周鼎躲也不躲回拳一击正中刀锋,便听“铛”一声大响,仿佛金钟撞铜罄,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黑影没能砍倒周鼎,可周鼎也没能打退那黑影,两人各站原地一步不让,你一拳我一脚乓乓乒乒地打得华丽无比。 那黑影手中兵器两三击就会被周鼎打碎,但随手一挥即冒出新家伙,从刀剑到棍棒再到斧钺竟始终没有重复的时候。 滕良文看得真切,那黑影赫然是上次来时见过的崔妮儿,此时她穿着一套堪堪能遮住三点的xìng感黑甲,面色木然,一招招与周鼎对攻,明明口鼻已经被周鼎给震得鲜血直流,偏却死战不退。 周鼎又打了两拳,忽地后退一拳击在地上,“轰”的一声大响,碎石乱舞尘烟飞起,一片混沌之中便听周鼎大喝道:“老子不玩了!”元婴自烟尘中跃出向着内墙方向急飞而去,崔妮儿舞着手中兵器紧追不舍。 三人趁此时机钻进烟尘,欺到小楼之下,途中遇到几个女护卫尽数被三人无声无息地放倒。 滕良文沿着楼壁直飞四楼,推窗闯入,不及看清眼前环境,便听哈哈一笑,一只粗大手掌劈面抓来。 他心中一凛,斜次里飞出,打出数道闪电,全数击中那抓来的手掌。 手掌之上电光缭绕,但却仿佛一无所觉,继续向着滕良文抓来。 便在此时,闻伯龙也跟了进来,看到那手掌,情知已经暴露身形,当即欺身而上,迎着手掌一拳击出,如中朽木般发出空空闷响。 滕良借此机会抬眼观察,看清眼前情景,不禁勃然大怒! 这小楼从外面看不大,但里面的空间着实不小。 整个一层楼都没有分任何隔间。 那十个城主面南背北坐在一排华贵的躺椅之上,身边簇拥着大群半luǒ的美人,手边放着美食佳肴,却是与那天在城头上的排场一般无二,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天天都这么过的。 而在房间中央却立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一人吊挂在木架上,正是滕良文朝思暮想的叶静柔。 叶静柔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尽成碎布,妙处纷现,雪白的肌肤上青紫jiāo叠伤痕累累。 架子上燃着个火盆,火焰距离叶静柔细嫩的脚心不过寸许,每当有布条落进火盆,火焰bào涨,便几乎可烧及脚心。 架前立着两个仅穿着短裤的壮汉,手中舞动长鞭,一计计地狠狠抽向叶静柔。 叶静柔头低低垂着,看不清楚表情样貌,一鞭鞭落在身上,但却是连吭都不吭一声。 滕良文怒火中烧,顾不得再观察其他环境,大喝一声,猛地扑过去,两拳打击,快愈闪电,把那两个壮汉登时打得四分五裂血ròu横飞! 他随即飞起,扯断叶静柔身上的锁链,小心翼翼地将伊人放下来。 此时身后方传来一声惨叫,却是拦著闻伯龙的那个武士被偷袭的梅莉雅给一掌拍扁了脑袋。 滕良文此刻眼中却只有叶静柔,他将叶静柔平放到地上,爱怜地拨开她散乱的长发。 叶静柔明显瘦了许多,原本白腻的脸颊越发苍白,双目紧闭似乎晕了过去。 “小柔,小柔!”滕良文低声呼唤,但叶静柔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用叫了,就算是叫破喉咙,她也不会答应的。”声音铿锵,有如金属撞击。 滕良文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狭长眼睛。 话说者是那个胸前有刀与剑jiāo叉图案的男子,他一抬双臂,在两个半luǒ美女的扶持下站起来,道:“你就是滕良文吧。” 滕良文不答反问:“你是谁?” 那男子长声笑道:“孤乃第二殿阎罗楚江王是也!” 滕良文对此的回答是,狠呸一声,竖中指,道:“白痴,这里是太空,不是地狱,装什么阎罗王。” 便有另一高高瘦瘦的男子站起来道:“孤才是阎罗天子,你认错人了。” “老五你别打岔。” 妖媚声音的男子赶紧把这位愣头愣脑的阎罗天子拉着坐下来。 “下界贱民,无知之辈!”楚江王对滕良文的侮辱xìng动作视而不见: “尔可知此地即为地狱,掌管人间死亡之事?吾等乃十殿阎罗,无上尊贵 之天神,尔ròu眼凡胎不识真神也。” 滕良文道:“废话少说,你们把小柔怎么样?” 楚江王道:“此女坏我殿规,妄挑战吾等威权,故已将她元婴神识打入十八层地狱轮回煎熬,只留ròu体在此受刑!” 滕良文一字一句地道:“把她放出来!” 话音未落,十殿阎罗尽都捧腹大笑,嘻嘻哈哈怪态百出。 那如女子般妖媚的都市王嘻笑道:“你当你是谁啊,居然敢对我们发号施令。二哥,别在那拽文啦,给他讲讲什么叫十八层地狱吧。” 楚江王嘿然道:“有进无退,有入无出,有死无生,是谓地狱。一旦进入十八层地狱,只能往前不能回头,即使是我等也无能为力,唯有熬过十八地狱酷刑,才能离开。你若是想救她,那便也去地狱寻她吧。 “从时间估计来看,她现在也只是到了剑叶地狱,你要是快着些,没准儿还能追上跟她一齐煎熬,做个同命鸳鸯。怕只怕你没那个胆量吧。” “有胆量便自去地狱寻她吧!”瘦如骷髅的秦广王低声喝道,挥手将一镜掷于滕良文面前。 那镜落地即长,幻作一道月亮门,门内yīn风冽冽火焰熊熊,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呼哀号之声不时传出。 滕良文凝起朝思暮想,果见那淡光分为两条,一条凝在叶静柔的身体上,另一条则shè入月亮门内直chā入yīn风烈焰之中。 大厅内一片寂静。 闻伯龙过来瞧了一眼,低声道:“这是幻灵,能将虚幻的场景在镜中化为现实,他们既然说是十八层地狱,那便一定是把十八层地狱的场景在镜中复制,老弟你……” 滕良文道:“闻前辈,劳你在这里看护小柔ròu身,我去去就来!” “老弟!”闻伯龙急急拉住他道:“不可冒失,在这幻灵制造的场景中,幻灵的主人便是绝对主宰与神只,翻云覆雨天崩地裂不过是一念之间,一旦进去便跟送死无异,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杀掉他们这几个傻瓜?” “这不行,幻灵制造的世界与主人同在,幻灵主人一死,则镜内世界崩溃,在里面的人断无活理。这丫头元婴未臻大成,定是被强迫离体进入幻境,根本不可能熬过崩塌时的强大压力。”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先把她救出来,再对付这十个家伙了。” 滕良文说完这句话,也不等闻伯龙再反对,纵身一跃冲入月亮门。 那门旋即闭合重新化为一面镜子,飞回到秦广王手中。 闻伯龙叫之不及,不禁又急又怒,与梅莉雅站到叶静柔ròu身旁边,对着那十殿阎罗怒目而视。 那都市王嘻笑道:“既然来了,那便是客人,却不知道两位把ròu身落到哪里,这般过来却让我们怎么招待啊。” 闻伯龙大剌剌地道:“不必客气,你们这地方的东西跟人一样臭,倒贴我钱都不吃啊。” 正说话间,忽听外界传来轰隆隆巨响,一个黑武士踉跄奔进来,半跪 于地,道:“诸位大王,内墙防线被突破,暴乱的尸鬼已然攻入圣地。” 秦广王闻言大怒,喝道:“区区几个尸兵饿鬼哪可能攻破内墙?” 那黑武士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道:“内墙不是被尸鬼攻破的,是有个透明小人突然跑出来一拳轰塌了内墙,把尸鬼给放了进来!” 闻伯龙一听大喜,知道那定是周鼎所为,略一琢磨,觉得与其在这里守着叶静柔的ròu身受制于人,不如先行离开,把叶静柔的ròu身带回飞行船,以解决后顾之忧。 当下给梅莉雅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人齐齐动手,一抓头一抓脚,抬起叶静柔溜之大吉。 第八章舍我其谁 “抓住他们!”楚江王的怒喝声响起,小楼里的一众武士蜂拥而上,追向拐人跳窗的闻伯龙和梅莉雅。 闻伯龙跳出窗外,反手一拳击在楼壁上,便听“轰”的一声闷响,小楼摇晃,半边墙壁坍塌,追来的武士纷纷躲闪。 两人趁机抬着叶静柔向着内墙方向狂飞。 此时,这如人间仙境般的所在,已经变成了可怖的地狱。 源源不绝拥入的尸鬼四处徘徊,见人便杀,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最可怜的便是那些女侍,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尽数惨遭尸鬼杀害。 进了内墙的尸鬼已经不像在广场上时那么凄惨模样,不仅破碎的部分都重新长好,而且身体涨大了足有三四倍,通体绿色坚愈钢铁,黑武士完全不是对手,在尸鬼的进逼之下节节败退。 尸鬼们不分敌我,扛着叶静柔的闻伯龙和梅莉雅也没少受到攻击,不过两人的本领又哪是那些普通的黑武士所能比拟的,一路顺利逃出。 到了内墙附近,地面上已经全是四处晃dàng的尸鬼,黑压压恶臭熏人。 内墙之上,周鼎叉腰傲立,附近别说连个生人了,便连尸鬼也都胆怯的不敢靠近,当真是威风八面。 看到闻伯龙两人抗着叶静柔逃回来,周鼎不禁奇道:“小滕呢?” “下地狱去了。”闻伯龙边走边吼:“先把叶静柔的ròu身送出去再说。” “哪里走!” 锵铿的声音响起,楚江王自空中疾步走来,眨眼追到近前,挥手间,无数明晃晃的利刃自地面、空中冒出。 地上的众尸鬼躲闪不及尽数被利刃割得四分五裂,但那散落到地上的尸体碎块立刻重新组合成新的尸鬼,竟是杀之不死。 周鼎哈哈一笑,跺了跺脚,一道巨石自墙头升起直延过去,正好接住闻伯龙两人。 “你们两个先走,我来会会这家伙!”周鼎腾空而起,一拳打向楚江王的面门。 楚江王伸手冲着拳头抓去,那手掌在半途冒出一丛剑刃。 拳剑相撞,剑刃尽断,可周鼎那无坚不摧的拳头却也被割得鲜血淋漓。 楚江王闷哼一声,向后飞退。 “痛快!” 周鼎大吼,紧追不舍,再打出第二拳。 这一拳快捷无lún,楚江王躲闪不及,只得像刚才那样再次伸手去抓,不料剑刃刚刚冒出来,周鼎的拳头忽地bào起一圈强光,嗡嗡转个不停,将那些剑刃尽数绞断,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楚江王的掌心上。 “卡巴”脆响中,楚江王的前臂硬生生短了一截,白森森的骨头自后肘穿出,皮肤皱巴巴地堆在一处,鲜血喷溅。 楚江王惨叫一声,抱着断臂没了命似的往回逃。 周鼎两拳击败劲敌,不禁意气风发,冲着楚江王大吼道:“哪里走!” 吼完却也不追,反身追上闻伯龙两个,护送着叶静柔的身体来到防护泡边,周鼎先拿出合光同尘将叶静柔罩起来,这才把她往外送。 可三个元婴可出去,但叶静柔的ròu身一到元婴通过的缺口前,那缺口立即闭合,ròu身无论如何也送不出去。 周鼎忙活了片刻,见没有效果,不禁恼了,道:“不如去把这城里有地位的全都杀掉,我看这防护泡破是不破。”他是说干就干的主儿,说完立即转身回头就走。 闻伯龙一琢磨这也是个办法,便嘱咐梅莉雅在这里护住叶静柔不要乱走,自己却追着周鼎过去。 两人杀气腾腾地返回天外城内,却见那都市王站在内墙城头上,手中举着面镜子,无数黑气自下方城堡中升起汇入镜中,在城中肆虐的诸多尸鬼黑气一冒,便即软倒。 周鼎也不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倏地窜上去,对着都市王的后背就是一拳,“噗”的一声,拳头从后背进自前心穿出,竟把个心脏给打得飞了出去。 可怜都市王也是一方豪雄,在天上称王称霸了这么久,却死于这种卑劣的偷袭之下,连半成本领都没有机会发出,他若是地下有灵的话,想必是死也阖不上眼了。 周鼎不满地骂了一句,然后道:“再去找下一个!” 两人抛了都市王的尸体,落进内城。 没了都市王收取冤气,那些尸鬼又都活过来,而且早前被尸鬼杀掉的侍女、黑武士也都很快变成了它们的同类,整个天外城便好似变成了生化危机游戏的场景,到处都是晃dàng的尸体。 其余九殿阎罗在一众武士侍从的护送下,慢慢向着城后退去。 宋帝王一边退一边埋怨道:“老八怎么回事儿,这么长时间也没把怨气收净?” 阎罗天子也道:“我早就跟他说过别养这些尸体,迟早出事,现在看怎么样?麻烦大了吧。” 泰山王道:“都少说废话,你们两个废柴给我老实待着。”边说边舞动两柄大锤,一路开道,将前面的尸鬼尽数打飞。 宋帝王和阎罗天子被泰山王这么一训,都有点不乐意了。 他们十殿阎罗各有各的本事,像宋帝王和阎罗天子两人的本事不能用于作战,这时候便chā不上手。 “谁是废柴啊,老大也chā不上手,难道老大也是废柴?你说是不是,老大。”宋帝王拉着秦广王压泰山王,哪曾想秦广王竟然毫无反应。 打从小楼里撤出来时,这位十殿阎罗的老大就一直脸色苍白一语不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可到了此刻便连脚步都打晃了。宋帝王伸手这么一推,秦广王便好像烂了根的大树般,“咚”一声栽倒在地。 “老大,老大。” 八殿阎罗王吓得魂飞魄散,围着秦广王大吼小叫。 蓦地,秦广王怀中金光迸shè,强大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将周围的一众阎罗王加上武士侍从zhà得人仰马翻。 金光中轰轰巨响,巨兽嘶鸣,一辆巨大的战车自金光中冲出,可怜的秦广王登时被那战车给压成了相片。 入口就在身后闭合消失。 天黑地暗,昏沉沉,无边无际。 迷漫云烟处,隐隐可见火光冲天,惨叫声正是自那个方向传来,朝思暮想的柔光直shè过去。 滕良文正yù飞过去,忽见前方空间微微一颤,冒出一面黑黝黝的铁壁,一数丈高台嵌于铁壁当中,其中立一巨镜,愁云深锁yīn森恐怖,铁壁上书三个大字“孽镜台”。 这是传说中入地狱的第一关。 人死之后来到地狱,押到孽镜台前一照,从生到死,种种罪孽钜细靡遗。 无论是忤逆不孝、欺师叛道、忘恩负义,还是唆使犯罪、杀人放火、jiān盗行骗等等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幕幕历历,并列出应判之罪,应受之报应,该放诸何样地狱受刑。 那孽镜台飘至滕良文身前,将其映在镜中,便听一声低呼由远至近飘来:“滕良文,你可知罪吗?” 滕良文冷笑一声,忽地冲上前去,举拳砸去,将那孽镜砸得粉碎,他兀自不甘休,拳打脚踢,硬把那铁壁高台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叉腰喝道: “少跟我玩这套把戏,我可不是来受审的!” 那铁壁孽镜一碎,登时yīn风大作,把那空中弥漫的愁云惨雾尽数吹散,那远在天边的火光忽地近在咫尺,惨叫哭嚎之声大作。 便见那前方大地平整,铁床铜柱间隔排列,一排排置于地上,那铜柱上吊着的是男子,而铁床上则是女人,铜柱铁床上烈焰熊熊,旁边各有一狰狞鬼差不停地将火添旺,烧得柱床上的男女浑身焦黑,不停惨叫。 看到滕良文出现,便有两个鬼差拖着锁链嘻嘻哈哈地来捉他。 滕良文运起雷霆霹雳,却连个电花也没有放出,换死亡之境亦没有效果,再换yù望,却是连半点情绪都感应不到。 至于冲锋陷阵,他却没有考虑,那种鉴灵需要有ròu身才能发挥作用。 眼见着那两个鬼差走到近前,一抖锁链就来套人。 滕良文不假思索重拳击出,砰砰打在那两个鬼差身上。那两个鬼差毫无异样,也没有分毫迟滞,锁住他就往铜柱上拖。 滕良文方知这幻境地狱大有门道,一想到叶静柔可能也这般在幻镜中被这些小鬼折磨,不禁又急又气,却又没有办法,只得最后把战魂换上。 这战魂从来没有用过,他只知道战魂能够制造修复鉴灵,却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用途。 但这一回却是换对了。 战魂金光大作,登时将滕良文小小的身体笼罩其中,那金光兀自不止,向着四下蔓延,所过之处无论是鬼差恶鬼还是铜柱铁床尽都化为一片乌有,不片刻工夫浩dàng如海,竟将整个火床地狱尽数吞没。 蓦地,震天动地的长声嘶鸣中,轰隆震响大作,一对巨兽展翼嘶吼,拖着巨大战车破光而出。 滕良文身形变大到六七米大小,傲然立于车上,身披金甲,手持巨斧,宛如战神再生。 雷霆霹雳不能用,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身处镜中世界,无电可借。 死亡之境不能用,是因这幻境中的厉鬼凶魂并非真实存在,根本无真魂可用;yù望不能用,是因为幻镜之中无人存在,情绪无所收集。 但战魂可用! 战魂的力量来源于无尽的战意,只要有战意存在的地方,战魂就可以发挥作用,他既可鼓舞三军之气,又可振作匹夫之志,只战意尚存,战魂的所有者便是不可战胜的再世战神! 滕良文仰天长啸,战斧向着朝思暮想指引的方向一挥,巨兽嘶吼拉着战车一路飞去。 忽然前方大地寒光闪烁,便见那大地之上生着无数利刃刚叉,鬼差不停将恶鬼抛入利刃之中穿刺不停。 指引的白光直落入那剑田chā林之中。 滕良文循着光线看去,只见那一片剑田之中,十几个鬼差围着半透明的小人,嘻嘻哈哈,不停将那小人抛向剑刃钢叉,将其刺穿。 但那小人每次都顽强地爬起来,忍受着利刃穿心之苦,挣扎着一步步向前。 滕良文便觉得心中好似也chā进了万把钢刀般疼痛难忍。 他放声怒啸,战斧挥斩,金光迸shè,诸般地狱幻象尽数破碎。他自战车上跃起,伸掌接住那个小小元婴。 叶静柔那倍受折磨的元婴已经透明得快要消失了,半跪在宽大的手掌中,挣扎了几起也没能重新爬起来。 滕良文胸中又酸又涨,小心翼翼地伸指将元婴扶起,柔声道:“小柔,我来了!” 不过尺许大小的小人与身高六米的巨神,就这样呆呆对视。 良久,叶静柔展颜一笑,道:“你已经好了吗?” “我好了!” 滕良文抽了抽鼻子,将叶静柔小心地放到胸前盔甲里,道:“我带你回家。” 叶静柔安静而放心地待在那温暖的地方,柔声道:“这地狱幻镜没有退路,只有一直向前抵达终点,在那里是幻灵的核心,可以从那里出去。” 滕良文跃回战车上,抓起巨兽的缰绳一带,挥战斧道:“好,就让咱们一起向前,闯一闯这十八层地狱!” 战斧挥处,一道金光劈下,似乎要将这混沌天地一分为二。 剑叶地狱之后是舌犁,鞭挞,砧截,寒冰,饿鬼…… 一重重地狱影像相继在前方展开,又在滕良文那毁天灭地的无匹气势下消散。 空间碎了又组,组了又碎。 终于,所有的地狱景象都消失无踪,前方无边的天地中赫然飘浮着一扇大门。 那就是幻境鉴灵在所制造的幻境中的核心,只要穿过那门,便可以脱离幻境回到人间。 滕良文驾车冲入门中,随手一斧砍出,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崩裂,地狱幻境随即崩塌。 滕良文自幻境中冲出来,便听到周围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回首看去,却见八位阎君围着一堆扁得看不出人形的血ròu放声大哭。 “大哥,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呜呼,斯人去矣……” 滕良文原本见这十人气派极大,在这天外城中又能一言定人生死,还以为几个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此刻看来这几人哭得疯疯颠颠,一个个怎么都不像高人的样子,便问叶静柔。 叶静柔不屑地道:“他们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他们敢自称十殿阎罗,主要便是因为秦广王身上这个能拟出十八层地狱的幻镜鉴灵。现在秦广王死了,他们没有理由再自称阎君,自然要大哭特哭了。” 滕良文奇道:“他们不是天外城的主人吗?” 叶静柔道:“他们这点本事要是也能当上天外城主的话才叫怪了。天外城的真正主人,并不在这里,真正的天外城也不在这里,而是在月球上!” 滕良文刚想问个究竟,忽觉城堡巨颤,无数黑烟自城堡各处涌起,在空中凝成厚厚一团,沉甸甸压在空中。 横行的尸鬼尽数倒地,怨气全数飞去被吸入黑云之中。 “小心,死亡要出来了!” 叶静柔大声道:“天外城因为离着地球太远,所以这里还保持了最初禁地的形势,主宰者依旧是禁鉴。天外城的禁鉴就是死亡!” 死亡? 滕良文仰望黑云,再次看到了那张四只眼睛的大脸,比起那天见到的还要清楚。 那脸那眼都是由无数亡魂组成,看似沉凝不动,实际上亡魂在其间翻滚飞舞,仔细看去整个脸蠕蠕而动,显得分外恐怖。 四眼大脸蓦地张口怒吼,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整个天外城却都不由得颤动起来,砖石乱飞,裂出道道深痕。 城中幸存的人们惊恐万分,那几位阎君再顾不上哀悼自己逝去的老大,一个个不顾形象的抱头鼠窜。 无形无影但却强大无匹的冲击波正面冲来,滕良文躲闪不及,害怕叶静柔的脆弱元婴无法承担这种强大冲击,转过身来,以后背迎接。 无声无息,巨大的力量撞上来,那两头巨兽哀鸣一声,连同战车一起消失无踪。 滕良文重新恢复成普通元婴模样,但这一击却成功抵消。 面对如此强大威势,滕良文不敢正面掠其锋芒,抱着叶静柔急急奔逃。 他逃出没多远,迎面看见闻伯龙和周鼎正过来,便急急吼道:“快走,快走!” 两人都是天下间数得着的高手,感觉敏锐,一看到那黑云冒出来,便知道事情不妙,只是放心不下滕良文这才赶过来,此时见势不妙,立刻掉头就跑。 那四眼大脸的无形攻击力量紧追三人身后,几乎是贴着几人屁股后面狂轰滥zhà,将好端端一个城堡zhà得乌烟瘴气。 眨眼工夫,三人逃出城堡,直飞到防护泡边际,与梅莉雅会合。 叶静柔元婴归体,只是因为元婴强迫离窍,ròu身又被百般折磨,所以显得极为虚弱。 她自合光同尘护罩中伸手按在防护泡上,那防护泡立时打开一个缺口,四个人拥着叶静柔急急逃了出去。 看到几人逃走,那四眼大脸显得极是愤怒,怒吼连连,把那天外城当作发泄的物件,巨大的能量连连冲击之下,整个城堡土崩瓦解,防护泡内一片混沌,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外城就这么灭了?”周鼎兀自有些怀疑。 “当然不会。” 叶静柔道:“用不一天,这里还将矗立起一座新的天外城,而且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只是暂时没有人罢了。” “难道这天外城还会自己再生不成?”周鼎觉得挺不可思议。 叶静柔道:“当然不是,因为我们看到的这个天外城,只不过是一个投影,真正的天外城本地在那里!” 她指向月球正对着防护泡的方位,在那里地下埋着一面巨大的灵鉴,灵鉴中的景象才是天外城的本体。 这个天外城只是那镜中影像在太空里的投影,那层泡泡是那灵鉴的能力,可以使泡中的虚影实体化,就好像真实存在的东西一样。 天外城之所以会绕月移动,是因为那月表下的灵鉴无时无刻不在移动。 几人听了都惊叹不已,向那个方向张望片刻,这才护着叶静柔返回飞行船中。 船上众人听了叶静柔带来的消息后,都是大感意外。 儋台佑人反覆向叶静柔寻问那月表之下的灵鉴有什么特异之外,只不过叶静柔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知道死亡禁鉴的鉴灵和其带来的秘物也都在那里。 稍微休息之后,众人再度出发,这回是儋台佑人带队,所有能用合光同尘护罩的都跟了去,直奔月球,按照叶静柔指点的方位挖掘,果然从地下挖出一面直径在十米左右的巨大铜镜。 但更奇的是,这铜镜居然是正反两面,向上的那面里存着个清晰的城堡影像,便是天外城的本体,而向下这面镜中乌黑一团,透着无限死气,赫然便是那死亡禁鉴。 不过,这死亡禁鉴显然不像战魂和yù望那样对身边的人会产生影响,完全没有了在防护泡投影中的巨大力量,轻而易举地便被众人印上各式封印后,塞入镜里乾坤打包带走。 那巨大铜镜下还压着一个小小的黑盒子,盒中装着个长方体,显然便是属于死亡禁鉴的秘物了。 儋台佑人老实不客气地将那东西收了起来,看得闻伯龙一个劲地瞪眼。 这一次远征天外城的行动,至此便算告一段落。 尽管过程惊险只是收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太过容易,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好在此次行动的目标都已达成,人人都是满心欢喜。 数日之后,飞行船悄无声息地降落在雅士多古城遗迹附近,众人各奔东西。 儋台佑人等人对死亡禁鉴不感兴趣,只是带着那秘物返回黑铁大陆的新基地,而闻伯龙则得到了死亡禁鉴,带回新白银大陆那边研究处理办法。 第九章三眼美女 “天外城到底为什么把你抓起来?只是因为那个光碟吗?” 当滕良文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回到春城的第五天了。 自太空归来后,两人便回到叶静柔在郊外的别墅,开始了正大光明的同居生活。 当然这种同居并不是甜蜜二人世界,因为金权权、牧侠也都搬了进来。 表面上看来,滕良文一个人却跟三个美女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当真是艳福不浅。 可实际上,滕良文却是倍受煎熬,只可怜他好不容易盼来了跟叶静柔重聚的机会,偏生有两个毫不知趣的大电灯泡跟在身边,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跟叶静柔做点爱做的事情。 偶尔有点亲密举动,也都偷偷摸摸提心吊胆,时刻提防金权权和牧侠从哪里冒出来,弄得两人好像那偷情的jiān夫yínfù一般。 “当然不是了。” 叶静柔摇头笑道:“我是因为被抓,所以才把光碟藏起来作为保命的凭据,要不然那十个变态早就把我给杀了。 “天外城想要的是你。他们听说你没了鉴灵依然能活下去的事情,所以想把你抓回去研究一下。 “我不肯答应,他们又找不到你,就认为是我把你藏起来,再加上小馨在旁边陷害我,所以我就被抓起来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啊,我当时要是知道你在哪里的话,肯定第一个把你绑了送回去。” 滕良文嘻嘻笑道:“你舍得吗?”他贼头贼脑地左右瞧瞧,确定无人后,这才大著胆子把叶静柔抱在怀里。 此时两人正坐在别墅后面花园小树林里,此地位置隐密环境清幽,着实是偷情的好地点。 叶静柔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当你是什么好宝贝怎么着?”却由着滕良文在身上占便宜。 滕良文正想继续再进一步,忽听金权权在树林外面大喊:“叶姐、滕哥哥,有客人来了。” “不是吧,来得这么巧?” 滕良文按在某处的魔爪一下子停了下来。 “去看看吧,没准是闻前辈他们来了。” 叶静柔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这才回道:“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当两人衣着整齐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客厅中时,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清丽秀美,虽然在屋里,却仍旧戴着顶帽子,显得有些古怪。 牧侠和金权权正陪着她,看到两人进来,三人都站了起来。 牧侠道:“小文,这位艾丽丝小姐找你有事。” “艾丽丝?”滕良文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位美女,便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滕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艾丽丝掩嘴轻笑,道:“我是来找你讨债的。”她说着摘下帽子,露出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圆润的额头中央有竟还有一只乌亮的眼睛! 这三眼美女的形象可是天下闻名,几个人不禁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来意不善。 滕良文道:“不知道艾丽丝小姐讨得什么债?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当然,他这时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身上可不正有一笔天大的债务吗? 艾丽丝淡淡一笑,身形微晃变成了一副男侍应生的模样,冲着滕良文道:“滕先生,那四十亿花得可值吗?” “不就是四十亿吗?”叶静柔摆出标准的冰雕面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道:“你什么时候要?” “叶小姐有钱我们是知道的,不过当时滕先生答应的还债方式,可不只还钱这一种。” 艾丽丝随手自提包里取出面小镜放到茶几上。 一道光芒自小镜中shè出,投到客厅地板中央,幻出两个对着站的人,一个是滕良文,另一个就是化妆成侍从的艾丽丝。 “滕先生很想要那面五识灵动吗?或许我可以在资金上给您一些帮助。” “你刚才在偷听我们谈话?” “只是碰巧听到罢了。菲尔德这次能够动用的资金只有三十五亿,而叶静柔目前手头能动用的资金却只有二十亿。 “我愿意为你提供二十亿资金,帮助叶小姐取得这面灵鉴,这张卡里总共有四十亿,你也可以独自买下送给叶小姐,你觉得如何?” “我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价值几十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目的?”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请你去个地方作客,这四十亿不过是表示邀请诚意的小小见面礼罢了。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邀请。不过,我要提醒你,五识灵动的稀有xìng不下于借影化实。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很难再找到了。或许……你喜欢看菲尔德当面把五识灵动送给叶小姐?”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是带,是邀请!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但这件事情除了叶小姐以外,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 “快去吧,拍卖就要结束了。先祝你马到成功,赢得美人心。明天我会去找你的。” 完全的场景再现,显然艾丽丝有备而来,考虑到了某人可能赖帐的情况。 “本来我是打算第二天去找你的,可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滕先生一直东奔西走,让我始终找不到你,我还真是担心你故意玩人间蒸发来躲债呢。” 艾丽丝的语气显然并没有任何担心:“我看现在滕先生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因此就赶紧过来,你的许诺还记得吧。” “你想让我去大神殿?” 滕良文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是请你去大神殿。”艾丽丝强调了一下那个“请”字:“我说过了,我绝不会强迫你的。” 滕良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那么说是因为我身上有借影化实,想藉着这神只之手改变某些人或事的命运吧。 “可现在,你来晚了,我已经把借系六鉴都丢了,现在是废柴一个,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忙。” “我知道,那晚我也在场,可是见到国殇大显神威呢。”她说着把一张小纸条放到了茶几上,正是那晚滕良文用算命机算命的卦签。 滕良文眉头一跳,道:“你当时在跟踪我?” 滕良文心中不禁有些发寒,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如果当时艾丽丝想取他xìng命的话,是不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艾丽丝道:“我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只是碰巧罢了。我只是想说,我请你去大神殿作客绝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神只之手的传说。 “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呢?当然了,叶小姐、金小姐、牧小姐也可以一起去。” 滕良文心里略一盘算,看了看叶静柔见她没有任何表示,便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得给我几天时间准备。” “没问题。” 艾丽丝将名片放下,干脆俐落地站起来道:“准备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嗯,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扫了一眼围坐在一处的三个美女,微笑道:“滕先生真是艳福不浅呢。”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去。 四个人围在茶几旁,盯着那张名片看了半晌,滕良文才道:“这我就弄不清楚了,如果不是为了借影化实,那大神殿这种禁地特意来找我干什么?事前还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我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这么做吧。” “禁地也是有区别的。” 牧侠道:“既有像龙巢这样几千年前就败落的,也有像浮空岛这样现在雄霸世界的,还有像天外城那个神神秘秘的。 “大神殿我倒是听说过,他们在黑铁大陆那边是公开存在的,只不过是顶着宗教的名头。 “这些年黑铁大陆战乱不断,大神殿也因为浮空岛的挤压而日渐衰落,你说他们找你会不会是为了借助你的力量对抗浮空岛。” “说不通。” 金权权摇头道:“大神殿找上滕哥哥的时候,他还是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的废柴呢,哪有什么力量能借助的?他们肯定是另有企图。” 滕良文见叶静柔一言不发,便问:“小柔,你怎么看。” 叶静柔摇头道:“暂时想不出什么来,大神殿相对于其他的禁地而言,一直是个相对温和的存在,从不参与各种纷争。不过……反正你也是注定要去各大禁地的,管她有什么企图呢?” 滕良文已经把炼狱和逆天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叶静柔,所以叶静柔才会有这么一说。 滕良文笑道:“我正是这么想,所以才答应她的。迟早也要去大神殿,有人带路不是更好吗?” “什么有人带路更好啊?” 闻伯龙向来是人未到声先至,随着声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梅莉雅照例是跟在他屁股后面。 滕良文笑道:“闻前辈,怎么这么快就从新白银大陆回来了?是放心不下这边的门派重组吗?” “不是,不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他们想怎么干是他们的事情,我这个老古董只要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帮下忙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我也不想管。这次回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闻伯龙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来,道:“镜里乾坤,那个死亡禁鉴可在里面装着呢。” 滕良文奇道:“你怎么又把它拿回来了。” “当然是带给你了。” 闻伯龙续道:“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让你吸取这种禁鉴的危险xìng太大,而且禁鉴要是全部吸取的话,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而且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消灭禁鉴,而不是找人吸取它。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用你那个炼鉴法,把这禁鉴给它炼成宝鉴。 “一来消灭了这不安定因素,二来你还得了个法宝,三来是安全卫生,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滕良文一听,不禁大感兴趣,他最近闲暇时仔细翻看了那本炼鉴谱,谱中却并没有任何涉及炼化禁鉴的记录,最高级别不过是炼过妖鉴,此时听闻伯龙这么一说,倒是很想试验一下。 不过他自己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尝试,而是给远在黑铁大陆的儋台佑人打电话咨询了一下。 儋台佑人这个炼成之王,果然对炼禁鉴的事情也是极感兴趣。 他在电话里匆匆讨论了一番后,第三天便搭飞机来到春城,与滕良文当面探讨炼化禁鉴的可能xìng,并且敲定了最终炼化方案与配方。 只不过炼化禁鉴所需要的辅助材料更多,即使是儋台佑人一时也凑不齐全。只能到各地采办,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立刻进行炼化了。 滕良文一直都记得艾丽丝的邀请,便把自己将要去大神殿一行的事情对儋台佑人说了。 儋台佑人对大神殿了解不多,也猜不出大神殿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不过对此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既然炼化禁鉴所需的材料一时半会凑不齐,滕良文便打算先往大神殿一行,回来再进行炼化工作。 儋台佑人对此持赞同意见,便立刻又飞回黑铁大陆提前做准备。 黑铁大陆那边是周鼎的老巢,经营多年,关系网络遍布大半个大陆,这回也少不得让周鼎帮忙。 安排完了炼狱这边,滕良文又打电话给梅格,请她转告卡笛尔这件事情。 没想到听了滕良文的电话后,梅格沉默了片刻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jiāo易吗?” 滕良文一愣,回过神来,道:“你是说那个封系鉴灵就在大神殿里?” “是,我父亲当年跟大神殿打过些jiāo道,所以知道大神殿中有封系鉴灵。 “不过……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再说jiāo易似乎不太妥当了。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如果可能的话帮我把封系鉴灵带出来。” 滕良文很想劝梅格不要做这种傻事,就算是用鉴灵得到了菲尔德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这番话他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答应了梅格的请求。 鉴于这一回不是明目张胆地进攻,而且大神殿也只邀请了滕良文他们四个人,所以无论是炼狱部众还是逆天盟成员都不能公开随行,只能暗中保持策应。 几天之后,一切准备妥当,滕良文这才通知艾丽丝。 这一次与以往疲于奔命心悬半天的情况不同,一切安排从容有序,几个人心情都相当放松,简直便如旅行般随意。 艾丽丝把日程安排得也是如同旅行团一般。 先从春城搭机抵达黑铁大陆少有的几个拥有国际机场的城市佛里达,在那里逗留数天,让四人尽情观赏异域风情。 这等免费旅游的好事情当然不能放过,四个人放下所有心事尽情玩乐,足足玩了四天,一切尽兴之后才继续行程。 想要到大神殿,还得从佛里达转乘支线小飞机前往黑铁大陆腹地小国柯南,再从柯南出发,徒步前进原始森林。 佛里达的国际机场豪华无lún,与世界一流的大机场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但黑铁大陆内部的支线飞机机场就简陋得比破公共汽车站都不如。 艾丽丝包下的飞机算是这里最好的飞机了,却依然是三十年前的老古董级别。 当看到那架等候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飞的飞机时,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担心这架飞机飞到半路会不会在空中散了架子。 佛里达虽然是黑铁大陆第一大国 但就像同一大陆的其他国家一样,政局也不太稳定,各种暴乱冲突时有发生,所以像机场、车站这些地方都有重兵把守。 即使是外来旅客也都得接受最严格的检查。 像是这个破烂的小机场居然也有约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 众人按规矩接受检查登机,正等着起飞的当口,一辆深蓝色的小型货车,突然从候机室一侧的货车出口处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停在了舷梯下。 十几名大汉自车上跳下来。 一部分跳下车就举qiāngshè击,在那些守卫机场的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尽数击倒。 另一部分人拥上飞机,大声吼叫着什么,舞着qiāng把空姐赶到了一边。 “劫机?” 机上仅有的五个乘客面面相觑。 艾丽丝站起来,用土语问了几句,但那几个劫机者却没有搭理她。艾丽丝有些恼火,额头上红线一闪,隐藏的第三只眼睛便要睁开。 就在这时,有人轻声道:“艾丽丝小姐,请不要轻举妄动。” 艾丽丝便好像中了定身法术一般,突然僵在了当场。 第十章混乱大陆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衣着整洁得体,头发溜光水滑,看起来像梦都的白领阶级多过像个劫机者。 “是你?” 艾丽丝很快恢复了常态,重新坐下,道:“这次的事情跟我们之间的战斗无关,我只是请几个朋友过来玩,请别忘记了规矩。” “战争只是勇士之间的事情,不能涉及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是吗?” 中年男子神态举止彬彬有礼,笑得也是极为亲切:“不过这几位真的只是你的朋友那么简单吗?你的朋友我都知道,他们我怎么不认识?”说着暧昧地冲着艾丽丝一笑,艾丽丝哼了一声,板着脸扭过头,不去瞧他。 布达也不生气,冲着滕良文等人一点头,微笑道:“滕良文先生、叶静柔小姐、金权权小姐、牧侠小姐,你们好,我叫布达,欢迎你们光临混乱之地黑铁大陆。” 金权权道:“你想干什么?搞绑架吗?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哦,要是知趣的就赶紧投降下机,再赔偿我们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哼哼,我们可是会魔法的,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消灭你。” 说着,金权权手一摊,掌心的一张小纸片飘飘落地,没有任何特异反应。 “咦?” 金权权吃惊地看着纸片:“不对劲,怎么回事儿?” 回头看看滕良文等人,见几个人都脸色凝重,便知道不光是自己不对劲了。 他们都不能使用鉴灵能力了。 这不是像控镜士之间战斗时那种封锁镜面以阻止对手使用鉴灵能力的方法,更像是鉴灵变成了一团死物,根本感应不到任何力量的存在。 换句话说,被封住的是鉴灵本身,即使是强如战魂、yù望者也不能例外。 “忘了对几位说了,我是封镜者,任何鉴灵能力在我面前都无法使出来。”布达笑了笑,道:“几位是这几年最知名的年轻一代控镜士了,我们当然不会派出普通的成员来迎接你们。” 滕良文却并不如何紧张。 一来他除了鉴灵能力外,还有强大的内力武功可以依靠,二来外面还有一大帮子高手接应,想来怎么也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他当下镇定从容地道:“布达先生,你拦住我们的飞机有什么事情吗?”做出一派不弱于布达的绅士派头,以表明自己并不害怕他。 布达笑道:“请客,我们的大巫师对于艾丽丝小姐的客人很好奇,所以想请你们先到我们那里一行。” 不过他的请客方法显然不允许客人违背,说完便又道:“请几位系好安全带,我们马上就要起飞了。”说完转头向一个劫机者吩咐道:“立刻起飞。” 在布达刚一转头的瞬间,滕良文猛地弹离座位,仿佛扑食的饿虎般冲向布达。 就算没有鉴灵能力可用,他依然是天下间数得着的顶尖高手,徒手解决这么几个人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布达忽地向后退了一步,反手挥出,一条dú蛇样的黑影自袖口里窜出,猛地噬向滕良文面门。 滕良文身子向后大仰,去势不停,那黑影贴着鼻尖掠过的同时,他撩起的一脚已经踢在了布达的小腹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一脚如中败履,滕良文未及收脚,右脚脚踝一紧,被一条冰冷粘滑的物体给缠住,跟着是一股力量猛地向上提起。 滕良文立时失去平衡,以一个后仰倒栽葱式,大头朝下向地面撞去。 他临危不乱,抬手在地面一撑,整个身子顺势倒立,左脚猛踢布达面门。 但这一回脚刚踢出去一半,就又被缠住了。 跟着,那dú蛇样的东西顺着大腿向上飞快蔓延,将滕良文就那么倒立着捆得结结实实。 布达挥手一掷,那东西牢牢粘在壁顶上,将滕良文吊在空中,一眼瞧去好像个超大号的虫茧,唯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布达干咳了两声,嘴角泌出一丝血痕,他不露声色地抬手擦去,道: “很好,很强大。”然后又对蠢蠢yù动的三位女士道:“希望几位女士不要这么冲动,毕竟像你们这样的美女要是也被吊起来的话可是不太好看的。” 叶静柔按住牧侠和金权权,静静地看着布达,目光冰冷平静,没有任何一点的愤怒。 布达被她看得心头有点发毛,转过头去滕良文道:“你不要挣扎了,这东西是挣不断的。” 滕良文却是不信,他连天外城的铁锁都能挣断,更何况是这么个墨绿颜色看起来好像是藤条的东西? 他只把布达的劝告当成耳边风,气沉丹田,两膀一较劲,奋力向外一迸。 那藤条便顺着他的力道向外松去,待他力到尽头,便又迅速回缩,捆得倒比刚才还紧了三分。 更诡异的是,那藤条表面生出无数尖利小刺,穿透衣服刺进ròu里,虽然不是很痛,但全身上下都麻酥酥,说不出的古怪。 布达摇头道:“这是圣藤,即使是离开土地依然可以存活的植物,对你们所说的内力真气感应极为敏锐,一受到刺激就会生出尖刺,请不要再刺激它了,不然的话,刺会越来越长,直到把你刺穿。” 飞机轻颤,顺着跑道飞上天空,滕良文期待中的外来救援也没有发生。 他倒挂在那里,心里不觉有些憋气。 想他上天入地这么多劫难都闯过来了,如今却被一帮劫机的给绑了票! 更要命的是,这些绑票的都还不是控镜士,这要传出去的话,只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布达在飞机前面找了个位置坐下,转回头来道:“我们的部落位于黑铁大陆腹地的哈默多桑大荒原,岗底罗山脉脚下,与艾丽丝小姐的大神殿比邻而居,环境优美山清水秀。 “从这里起飞需要途经六个国家,降落三次左右,整个旅程顺利的话只需要七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抵达。 “不过,正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们这块大陆正处在极度混乱当中,无论大国小国都在打仗,基本上三天一暴乱五天一政变,政变倒台更换的频率,比人换内裤的频率还高……” 他的声音热情而有力,看起来就好像个二流的导游,正准备领团出去旅游。 叶静柔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从她紧抓住金权权和牧侠的双手,似乎可以看出她十分紧张。 但如果就这样听天由命的话,那就不是她叶静柔了。 她也像滕良文那样,从一开始就在盘算在如何摆脱危机。 只不过滕良文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抢先动手。 滕良文的下场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警告,所以她才安稳下来,偷用小指在金权权和牧侠的掌心里写字,通过这种方式隐密的jiāo流意见。 摆脱这场危机的关键,就在于布达。 正是在布达登机之后,几个人的鉴灵能力才无法使用的,也就是说,只要把布达弄下飞机,她们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 艾丽丝从打见到布达,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整个旅程的前半段,就在布达一人喋喋不休的介绍中过去了。 第二次降落补充油料,是在一个名为毛里斯的小国首都。 两名劫机者收起qiāng,下去和机场jiāo涉,一切都表现得好像普通的客机一般。 布达始终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动也不动,根本不给叶静柔她们任何动手的机会。 很快,那两名劫机者返回,油料车驶来开始给飞机加油。 一切过程顺利而平静,只等油料加满,就可以重新起飞。 突然,候机室方向传来一阵清脆的qiāng声,楼里的人仿佛zhà了营般四处乱窜。 十几辆架着重机qiāng的武装吉普车,气势汹汹的冲进机场,分头停在所有的飞机下。 抱着机qiāng火箭筒的黑瘦军人跳下车,站在舷梯下,冲着飞机里在用土话哇啦啦大喊。 “不是前天刚政变过一次吗?怎么又来了。”布达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身旁的劫机者。 那个两寸多长的小木棍,通体碧蓝,棍头上雕着个狰狞的怪兽头像。 那名劫机者恭恭敬敬地捧着那个小木棍走出飞机,向那领头的军官出示。 那军官接过木棍瞧了瞧,然后叽叽呱呱地对劫机者说了些什么,劫机者连连摇头,语气坚定而强硬。 那军官似乎被惹火了,端起qiāng将qiāng口顶在劫机者身上,周围士兵也都举起了武器。 布达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机舱门口,向着下方语气森严的喊了两句。 那军官脸上明显现出胆怯的神色,立场似乎有些动摇,一时犹豫不定。 布达怒气冲冲的大声呼喝,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机会来了。 叶静柔重重捏了金权权和牧侠的手心一把,三人同时暴起。 叶静柔和牧侠各对付一个看守,而金权权则闪身来到布达身后,对着布达的屁股一脚踹下。 她号称天下第一大盗,像这种背后偷袭的活计干起来可比滕良文要强得多了,动如脱兔偏却又无声无息,真好似鬼魅一般,只不过人影一闪,便从座位上来到了布达背后。 布达正喊得起劲,忽感不对,未来得及反应,屁股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脚,立时失去平衡,向着机舱外栽去。 他反应极快,双手一展,两条圣藤自袖口飞出,搭在了门边上,飞出机外的身体借力迅速跃回。 但他的这个意外举动引起了下方士兵的误会,不知道哪个士兵一紧张扣动了扳机,立时qiāng声大作。 站在舷梯下的劫机者首当其冲,被打得好像筛子般。 布达连中数qiāng,没能飞回到机内,掉在舷梯上滚摔下去。 密集的子弹将飞机打得千疮百孔,压得众人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吊在半空的滕良文成了最大的靶子,被不知多少子弹击中,好在那圣藤的防弹效果不错,才算没有受伤。 金权权趴在机舱门口,抬手向外一扔,一大群黄蜂嗡嗡地飞出去,围着那些士兵狂叮乱咬,只咬得众士兵哭爹喊妈,抱头鼠窜。 但只是这么短暂的shè击,就打得这架老爷飞机里外青烟直冒了。 机长第一个从驾驶舱里窜出来,大叫道:“快走,要bàozhà了。”说完就第一个冲了下去,一点也没有空中乘务人员最后撤离的觉悟。 叶静柔跳起把滕良文从壁顶上摘下来,一时却扯不断那层层包裹的藤蔓,只得急急忙忙拖着他这么个大包袱跑了下去。 艾丽丝最后一个离开飞机,到了舷梯下,看到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布达,轻叹了口气,将他抓起来扛在肩上。 她身子娇小,但扛布达这么个大块头却极是轻松。 布达强笑道:“为什么救我?咱们是敌人啊。” 艾丽丝扛着布达默然疾走,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敌人的身分是我们天定的命运,不过,我向来相信命运绝非注定不可更改的。” 众人没跑出多远,飞机轰然bàozhà,强大的冲击波卷起狂风夹着破碎的零件仿佛子弹般shè向四面八方,烈焰浓烟滚滚升起,刺鼻的焦糊味道弥漫空中。 叶静柔趴到地上,想使个合光同尘把大家都罩起来,结果又发现自己的鉴灵能力用不了了,扭头一看,艾丽丝扛着布达就趴在身上,不禁皱眉道:“不想死的话,就别禁我们的能力。” 布达苦笑着,刚想说话,一张嘴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不住地涌出来。 艾丽丝眼角隐现泪花,道:“他不是故意的。这种能力无法自己控制,不过他的封印范围只有一百米左右,只要离远一些就没问题了。” 布达强撑着抬手一招,捆着滕良文的圣藤便嗤溜溜地缩回到他的袖中。 “你们走吧,看来我是没机会请你们去作客了。” 布达喘息着,又说:“不过,我想从不见外人的大巫师突然提出想要见你们,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去见见他吧。 “这是我们大巫师的信物,到了荒原上之后,只要拿着这个,谁都可以带着你们找到大巫师。”他吃力地把那个小棍掏出来,递给离得最近的牧侠。 牧侠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小棍。 “你不会死的,我们马上去看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艾丽丝带着哭腔。 “来不及了。我也相信命运可以改变,不过我看不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真有改变命运的那一天,记得帮我好好看一看记下来……”布达抬起手,似乎想要帮艾丽丝擦眼泪,但手举到一半就落了下去。 艾丽丝抱着布达放声大哭,再没有往日的从容与优雅,仿佛是个失去了至亲的小女孩儿,显得那样无助与凄凉。 牧侠无奈地冲着众人摇了摇头,她身上有带借影还原,可是布达那奇特的力量却使他无法接受控镜士的救助。 被马蜂袭击的士兵引起的骚动,和飞机的bàozhà声引起了周围那些士兵的注意,纷纷开车拥了过来。 在他们的身后,每架飞机下都留下了一堆鲜血未尽的尸体。 他们竟然把机上所有的乘客与机组人员全部shè杀! 滕良文走到布达尸体一百米外的地方,对着驶来的军车连环放出闪电。 轰轰轰,巨大的bàozhà声中,十几辆吉普车粉身碎骨,大半个机场化为一片火海,连带附近的几架飞机都被烧得bàozhà起来,所有冲过来的政变士兵尽数葬身火海。 喧闹的机场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与烈焰的声音jiāo鸣,还有艾丽丝伤心yù绝的哭泣。 虽然摆脱了劫机与政变士兵的双重威胁,但随之而来的却有一个大问题,所有的飞机zhà的zhà坏的坏,居然没有一架能够飞上天的。 滕良文试着联系儋台佑人、闻伯龙等人,结果却发现这地方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众人都是初来黑铁大陆,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一时想不出办法可以离开这里。 唯一可以依靠的地头蛇艾丽丝,已经哭得有点神智不清了,根本不能提供什么意见。 最后叶静柔决定,先离开机场,找个地方住下来,用固定电话联系儋台佑人等人,或是等艾丽丝清醒点之后,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当下众人上前把艾丽丝从布达的尸体上强行拉开,火化了布达,这才带着骨灰离开了机场。 那些幸存下来的劫机者茫然失措地望着他们离去,也不知道阻拦。 出了机场,一路向城里走去,只见两侧的建筑物上布满了弹痕,所有的店铺都被砸抢一空,街头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从不足月的婴儿到年逾古稀的老人,全都无法逃脱悲惨的命运。 空气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道,鲜血与碎ròu将路面涂抹成了紫黑的颜色。 没有行人,只能看到满载着荷qiāng实弹士兵的大小车辆呼啸而过。 他们这么一行异乡人走在街上,分外抢眼,简直就差在身上挂个牌子标明“抢劫目标”四个大字了。 一路上走过来,趁火打劫的小贼、军纪败坏的乱兵一波接一波地冲来,几乎达到了“三步一抢、五步一劫”令人发指的地步。 要是换上了一群不是控镜士的普通人,只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抢得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了。 众人一路走过来,沿路见到的几家旅馆全都被砸得一塌糊涂,连老板带住客尽数被qiāng杀。 以前一直听说过黑铁大陆的混乱与血腥,但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是何等的恐怖。 滕良文等人简直无法想像这里的人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正踏着尸山血河艰难前进着,两辆武装的军用吉普,忽地停在了一行人的身边。 “又来了……”滕良文叹了口气,举手就准备把这些不开眼的笨贼zhà飞,就听车上有人大喊:“滕良文!” 他定睛一看,不禁大感惊讶:“怎么是你?” 请继续期待镜控天下精采完结篇! 第九集 命运之神(全书完) 第九集命运之神(全书完) 第一章力量平衡 穿着迷彩服、戴着墨镜的军人自吉普车上跳下来,军靴下溅起一片血红色水花。 「真的是你。」招呼滕良文的高大军人笑呵呵的摘下墨镜:「你怎么来黑铁大陆了?」 金权权也认出眼前这人了,抢先招呼道:「洛克,你不是留在新白银大陆了吗,跑这来干什么?」 自逃亡后,就再未见过的洛克少校,已经摆脱了当日的颓丧与失意:「嘿,当然是在那边待不下去了才来这里的,这些都是我在部队里的兄弟,这次是跟我一起过来的。你们要去哪里,不知道这个国家正在搞政变吗?」 滕良文道:「我们要去哈默多桑,只是路过这里,真想不到这里居然这么乱。」却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些大高手是被人家劫机给绑来的,估计这么说,洛克少校也很难相信。 「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吧。」洛克少校看了看几人身上的大包小包:「跟我走吧,我们现在住在法桑斯坦大使馆,那里暂时安全一些。上车,上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车上的那几个士兵都跳了下来,把位置腾给几人。 这不是客套的时候,众人应着招呼纷纷上车,在洛克少校的带领下,直奔法桑斯坦大使馆。 法桑斯坦是黑铁大陆的第一大国,也是在这个大陆上,少数几个政局始终平稳的国家,其在毛里斯的大使馆,位于这个城市的东侧,占了整整一条街。 大概是非常时期的缘故,街口建着森严的防御工事,工事外是毛里斯的士兵在护卫,而工事内则是法桑斯坦的士兵。 洛克显然在这里有着不低的身分地位,虽然带了几个陌生人回来,但在戒严的街口,他只是挥手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驱车进入了使馆街,都没有人上来盘问半句。 进了这条街,便好像突然间换了个世界般。 街上干干净净,两侧建筑完好整洁,行人虽然不多,但脚步表情都极是放松,彷佛身处一个和平安详的国度。 空气中凝聚不散的浓重血腥与硝烟味道,还有清晰传来的隆隆zhà响,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并不和平。 洛克少校把几个人安置在使馆对面的酒店中。 此时酒店中已经住满了法桑斯坦在毛里斯的侨民,正等待着统一安排撤离,并没有多余的房间,还是洛克少校找到酒店老板,让其想办法腾出了一个套房。 把滕良文等人安置妥当,又安排人手把一同逃出来的机长和空姐送去航空公司,洛克少校自领着手下回使馆jiāo代任务,约好了晚间再来详谈。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洗去一路上的风尘与血腥,洗手间只有一个,大家只能轮流着用。 滕良文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用房间里的固定电话与澹台佑人等人联系。 本来叶静柔身上带着对镜空谈,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联系不上外界。 这种情况谁都没有遇过,一时也搞不清楚什么原因。 这乱七八糟的鬼地方,电话也不好打,总是接错地方。 滕良文拨了三次,第一次打到了一家超市,第二次打到了总统府,第三次却接到了殡仪馆,却是一次也没能联系上原来的目标。 滕良文不禁又气又恼,三位女士洗完了,他去冲洗前便安排叶静柔三人接着打电话。等他洗完出来,见三人都坐在床上陪着艾丽丝。 此时艾丽丝已经止了哭泣,人却好像傻了一样,呆愣愣的坐在床边,目光发直,老半天也不见动弹一下。 他便问三人打通了电话没有,结果三个人一共打了十三次电话,次次接错线。 这下几个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滕良文打到服务台去质问,得到的答覆却是因为线路与信号问题,只能打本地固定电话,不能打国际长途,也不能打手机。 趁着滕良文打电话jiāo涉的工夫,叶静柔三人把随身携带的诸如对镜空谈、镜中为门之类的远距离联络、移动的鉴灵统统拿出来试了一遍,结果无一好使,唯有身上那些攻击防卫的作战鉴灵依旧好用。 正手忙脚乱的试验当口,忽听有人道:「不用试了,你们联系不上外界。」四个人扭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是一直抱着布达骨灰发呆的艾丽丝。 她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彷佛尚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目光发直,紧紧抓着那个装着布达骨灰的小盒子,不理会滕良文四人诧异的目光,以一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清冷语调说:「这里已经接近大巫师力量范围的边缘,与你们身上的鉴灵力量起了反应,隔绝了一切可能的长途联络方式。」 「大巫师的力量?」滕良文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是他们第二次听到大巫师这个称呼。 艾丽丝说:「与布达一样,是封镜者的力量,只不过要强大得多。布达是他最小的弟子,也是部落中最天才的封镜者。」 「封镜者是什么?」 无论是叶静柔还是金权权、牧侠,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词,但布达在飞机上所表现出来的神奇力量,让她们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艾丽丝嘴角划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轻轻抚着布达的骨灰盒:「封镜者是控镜士的克星,只要在他们的力量范围之内,任何控镜士都无法使用鉴灵力量。但这种力量却只能针对鉴灵,除此之外,封镜者本身却并不如何强大。 「你们看,布达在对付我们的时候轻而易举,可最终却死在几个小兵的qiāng下,那些小兵又死在你们手上,这可真是讽刺。」 她忽地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凄凉悲伤,听得人毛骨悚然。 「艾丽丝,你累了,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吧。」牧侠柔声安慰。 这几天相处下来,几个女孩子之间极为融洽,已经很是相熟,看到艾丽丝这个样子,几人心中都感觉难过。 「不,我不要睡觉!」艾丽丝突地尖叫起来,抱着骨灰盒缩到床角,「大巫师肯定会过来的,我要等他来,我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要让布达来送死!」吼得嘶声力竭,状若癫狂。 滕良文冲着牧侠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吸引艾丽丝的注意力,自己悄悄转到后面,对着艾丽丝的后颈一手刀斩下,将她打晕了过去。 解决了艾丽丝,几人又试了一阵,果然不行,只得放弃,暂时休息回复精神。 到了晚间,艾丽丝醒过来,情绪已经平稳,却不愿意说话,滕良文等人体谅她的心情,便也不追问。 用过晚饭,回到房间没多久,jiāo代完任务的洛克少校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装来到宾馆。 问起别来经历,洛克少校这才说了为何会跑到黑铁大陆来。 在梦都分手之后,洛克少校凭着对当地环境的熟悉,以及身为附带次要目标不受重视的便利,很快便潜回他所属的部队中。 当时关于他遇害身亡的消息,已经在军中流传开,当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时,所有战友都大吃一惊,这种吃惊很快就随着真相被揭露,而转变为不可抑制的怒火。 这种愤怒不仅仅是为了洛克少校被出卖追杀,更是为了他们这些初代寄身者一直以来受到的不公平对待。 控镜士的世界中,那些有着长久历史和强大能量的世家,总是千方百计的夺取偶然成为控镜士的初代寄身者的特异鉴灵。 在镜联会未成立、普遍xìng的约法未实行之前,这种掠夺明目张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各大世家组织都有专门的猎捕队,猎杀那些拥有奇特鉴灵的初代寄身者,以夺取他们的鉴灵。 但在镜联会成立之后,随着各项约法的落实,这种明目张胆的捕杀已不再被许可,于是世家大族们又生出另一个办法来,那就是招募初代寄身者,通过控制本人来控制他们的鉴灵。 而这些初代寄身者一旦为组织或世家战死,那么他们的鉴灵自然也就归其组织所有了。 暗影兵团虽然历史较短,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这种利用初代寄身者的习惯。 像洛克少校这样的初代寄身者,在不知控镜士世界实际情况的情形下被招募后,很快就清楚地感觉到了现实的不公。 他们不仅受到各种歧视,而且总是被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等于是被派去送死,以方便组织占有他们的鉴灵。 这种对不公的愤怒,长久以来一直处在积累压抑之中,离bào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线,而平安归来的洛克少校则成功充当了这根导火索。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整个梦都的控镜士部队中传开,随即迅速在由初代寄身者组成的部队中流传。 洛克少校很快就在军中竖立起一个悲情英雄的形象,随着愤怒的bào发,各种以推翻暗影兵团统治地位为目的的秘密结社相继成立,尤其是以军中初代寄身者势力为主。 当滕良文还耽搁在火狱岛的时候,新白银大陆沿海的初代寄身者秘密结社已经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机密的地下组织,形成了统一的纲领与领导机制。 并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在中下层控镜士中发展势力,只静待一个良好的时机便可发难,一举结束暗影兵团的统治。 这次洛克少校来到黑铁大陆,目的就是为了与黑铁大陆的一些控镜士组织取得联系,共同对抗暗影兵团,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的人分赴白银大陆、黄金大陆等地联络。 「我们的力量与暗影兵团相比还太薄弱。不过,听黑铁大陆本地的一些控镜士组织提及,在黑铁大陆腹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克制控镜士的能力,所以长久以来,黑铁大陆腹地的几个重要国家,控镜士组织一直无法掌控。 「我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种力量的源头,希望可藉助这种力量打败暗影兵团。」 听了洛克少校最后这句话,滕良文想起布达的奇异能力,洛克少校所说的神奇力量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不过,这种力量对于控镜士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在使敌人失去力量的同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自己也同样无法使用力量,而单纯依靠本身能力的话,只怕洛克少校他们这些普通的初代寄身者,也同样很难斗得过暗影兵团的上层高手吧。 洛克少校说完了自己的经历,滕良文又简单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只不过像是混战炼狱、勇闯天外城这些事情他都没有说,至于像是逆天盟、炼狱残部这些机密事情,更是不可能说出来了。 因此,讲述完之后,滕良文对自己不能对洛克少校坦诚相对很愧疚,便主动提起了布达的封镜能力,以及来到这里后发现的那些问题。 洛克少校听说了布达的能力之后,激动万分,反覆追问了布达劫机后所有事情的细节,又要来那根木棍拍了照片,便立刻告辞,马上就去安排人手调查布达的详细资料,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确实消息了。 送走了洛克少校,众人再无他事,便都各自休息,几位女士挤在卧室的大床上,而滕良文作为唯一男士只好睡沙发了。 熄了灯,滕良文盘坐在沙发上运功一周天,这才侧卧闭目。隐隐约约的qiāng声、bàozhà声传入耳中,很快就变得遥远而模糊。 沉沉睡了不知多少时候,他忽觉有些异样,猛地坐起睁开眼睛,却见黑暗的房间中央站着个闪着淡淡绿光的人影。 那人影彷佛幽灵般呈半透明状,约略可以看出那是个穿着一身古怪长袍,扎着厚重头巾的老者。肤色黝黑、满脸皱纹、头发稀疏,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他正微笑注视着滕良文,看到滕良文醒转坐起,点了点头,道:「你好。」 滕良文刚想问对方是谁,忽地心有所感,检查体内的几个鉴灵,果然没有一个能用的,便脱口道:「大巫师?」 说完之后,自己也感觉讶异,怎么会脱口叫出这个名字,或许这只是另一个像布达那样的封镜者也说不定,以大巫师的地位应该不会冒冒失失跑来吧。 更何况,那些原始部落的巫师给人的印象,向来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部落。 「你可以叫我木托。」大巫师微笑着坐到了滕良文对面,上上下下打量不停,彷佛在看什么稀有生物。 滕良文心里有些发毛,一面提高警惕,一面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说话时声音特意加大一些,希望能惊醒睡房里的几位女士。 大巫师道:「我只是想来见见掌握了yù望与战争的命运,是什么样子。」 「什么?」滕良文听明白了前一半,掌握了yù望与战争的很显然说的就是他了,但那个命运是什么意思? 大巫师却没有解释,道:「我生命即将到达尽头。时间不是很多了,但我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来问吧,就让命运决定我们的未来。请记住你的时间不是很多,而你的每一个问题,都可能关系到数以千万计人的生死,也可能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存亡,所以谨慎选择吧,未来在你手中。」 滕良文略一思忖,问:「封镜者是什么意思?」 大巫师道:「封镜者的力量来自于平衡的另一面。这个世界依靠平衡存在,就像光与暗、黑与白、正义与邪恶一样,任何事物或力量都有其相反的一面,以保证平衡。 「封镜者就是控镜士力量的平衡制约者,以保证控镜士的力量不会失控而威胁这个世界安危。平衡总是双方存在的,一旦一方消亡,那么另一方也必然不复存在。 「布达死后,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封镜者,等我死掉了,那么封镜者将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为什么要见我?」滕良文问了第二个问题。 「不是我要见你,而是因为你拨动了命运弦,安排了你我的会面。这是一个转折,在无穷黑暗与绝望之中带来的一线希望之光,尽管这希望是如此缥缈,但这却是我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 「你既然能够来见我,为什么又安排布达劫机?」 「如果布达能够成功的话,那么我就不会这样来见你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等下去,不得不以这种方法见面,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希望我们两个能够面对面的jiāo谈,能够把东西亲自jiāo给你。」 「我们现在不就是面对面吗?你要jiāo给我什么东西?」 「不,我们没有面对面。你现在所见的只是一个用巫术制造出来的梦灵,我的真身依然在哈默多桑的原始丛林之中。我不能够离开那里,直到生命结束。 「至于要jiāo给你的东西,便是你一直在追寻的,那也标明了我们的来历,可以解释很多我来不及说的问题。」 滕良文心中一动,问:「巫术?什么巫术?什么灵?」当初在图书馆见到半透明的梅格时,她便说过,那只是巫术制造出来的书灵,跟眼前的大巫师形象彷佛异曲同工,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大巫师似乎能够知道滕良文心中所想,不禁低笑道:「想不到这制灵之术,外间也有流传,想来是从龙皇那里传出去的吧,他虽然失败,却依旧留下了希望的种子啊。」 但他没有回答滕良文这个问题,而是道:「刚刚来见你的那个洛克少校很不错,他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藉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等你离开大神殿的时候,应该需要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了。」 「什么?」滕良文没听太明白,正yù再次追问,大巫师却长身而起,道:「我的时间到了,你必然要往大神殿一行,那么在这之前请来我这里一趟吧。哦,对了,黎明的时候我会离开世间,到时我会带走封镜之力。」 说话间,身影渐渐淡去。 「请等一下!」滕良文还有许多迷惘不解,哪肯让他就这么离开,忙乱中猛地起身伸手去抓大巫师,但手掌却自大巫师的身影中透过,一时用错了力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脑门正撞在地板上,撞得砰砰有声。 滕良文便觉得额头生痛,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房中黑暗依旧,自己却从沙发上翻了下来,正趴在地上,那一声响亮的呼喊依旧在客厅中回dàng。 卧室门一开,穿着睡衣的叶静柔、金权权和牧侠一拥而出,连问:「怎么回事?」 看到滕良文趴在地板上捂着额头怔怔发呆的样子,金权权便忍不住笑道:「滕哥哥,你睡觉这么不老实啊,大高手居然能从沙发上掉下来,真是衰哎。」 叶静柔走上前,扶起滕良文,问道:「怎么了?让谁等一下。」 滕良文脑海中兀自混沌沌地,扶着额头答了叶静柔一句「没事,做了个梦。」心中却说不出的疑惑,「难道真只是一场梦吗?」 牧侠道:「作梦?你作什么梦了?」 滕良文笑道:「梦到了幽灵老头,告诉我说明天早上睡醒的时候,就可以联络上外界了。」也不多说,跟三女打趣了几句,三女只当他在说笑,也没认真,调笑几句便各自重新睡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滕良一醒过来,也不从沙发上起来,先摸出手机瞧了瞧却是依旧没有信号,他心里略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拿起固定电话试探着拨打,数声提示音后,便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真是澹台佑人! 那不是梦! 滕良文心中一跳,但证实了那场梦境的真实xìng后,他反倒更加迷惑了,那个大巫师到底是什么人?他还知道些什么?仔细回想夜里那短短的对话,越思量便越觉得大巫师的话中隐含的意思极多,但一时却想也不清楚那许多。 第二章最恶之名 与澹台佑人通了话,这才知道,当时炼狱部众看着他们上了飞机以后,查了飞行的目的地,便自安排行程跟上。 在他们想来,滕良文等人都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在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却不知世上有封镜者这种人物存在,这才让布达等人钻了空子。 此时澹台佑人依旧留在新建的基地坐镇指挥,周鼎却是坐不住的xìng子,与九地十二法将带着部中高手已经先行赶往哈默多桑,只不过自他们进入黑铁大陆腹地之后,便与基地失去了联络,目前情况不明。 滕良文旋即又联络了周鼎等人,得知众人已经安全抵达哈默多桑,只是直到今早都一直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不禁对大巫师的神奇力量越发好奇,打定了要先往大巫师部落一行的主意。 用过早饭不久,洛克少校兴冲冲地赶过来。经过一夜查询,他已经查到了所需的相关消息。 布达所在的部落,位于哈默多桑大荒原边际的原始森林深处,虽然人数不多,却以拥有神奇的巫术而闻名整个大陆,他们的大巫师据说已经活了数千年,有通天彻地的能耐,在黑铁大陆人心目中的地位如活神仙一般无二。 其实这些事情问艾丽丝或许能更清楚,但此刻艾丽丝自从醒过来后,便好像丢了魂似的,又抱着布达的骨灰怔怔发呆,问什么都不回答,自然也就没办法从她嘴里套问消息了。 洛克少校行动神速,查到了确实的消息之后,立刻着手准备了一应物品,此时却是前来邀请滕良文等人共同前往探查这神奇力量源泉的。 滕良文与叶静柔三女商量了一下,便答应了与洛克少校同行。 当下,众人收拾行装,直奔哈默多桑。 这回一路无事,三天后便即抵达黑铁大陆中央小国柯南,哈默多桑便位于柯南境内。 这个不足五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倒有三分之二的国土都是原始森林与高山,黑铁大陆最大的马罗山脉自国境中央横穿而过,第一高峰奇力峰于国土中央拔地而起,傲然俯视着整个大陆。 相对于黑铁大陆纷乱血腥的局势而言,柯南显得平静详和,百多年来一直保持政局稳定,依靠奇力峰的旅游资源,全国都过着相当富裕的生活,和其他地方朝不保夕的境况比起来,真称得上是人间天堂,以至于黑铁大陆各处难民纷纷涌入,倒让这个小国也有了非法移民问题的困扰。 到了柯南首府,在预订好的酒店住下来后,滕良文立即联络先期抵达的周鼎等人。 不多时,周鼎会同十二法将以及三十多个炼狱高手赶到,一同前来的,还有同样先期抵达的闻伯龙、梅莉雅带领的逆天盟成员。 众人会合,听了滕良文等人一路来的经历,都感惊异不已,见多识广如闻伯龙、周鼎也想像不到世间居然有这种控镜士的克星,不禁对那个大巫师都极是好奇。 当下众人在酒店休息,滕良文与洛克少校则去寻找向导。 向导一听他们这些外来人要去大巫师那里,无论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带路,滕良文想起布达jiāo给他的那小木棍,便拿出来给向导看。 这一下果然好使,那些向导一见木棍,态度便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争着抢着愿意带路,有的甚至宁可不要钱也非得争取不可。 滕良文选了个条件最好的向导,约定了第二日出发会合的时间,这才返回酒店。 走到半路,却见前方道路两侧站满军警,人行道上满是举着小旗的民众,尽都伸着脖子向同一个方向张望。 滕良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邻国总统来访,柯南的总统亲自去机场迎接,将要从这条道上经过。 这样一来,前方道路暂时封锁,两人路途不熟,也不愿意绕道走,便就近寻了家咖啡厅,在二楼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闲谈看热闹。 不多时,长长的车队自远方缓缓驶来,打头是警车开道,后面则是一排chā着国旗的黑色轿车,街两旁的民众立刻摇着手中小旗大声欢呼,场面极是热闹。 坐在中间敞篷豪华车上的两位总统满面带笑,高举着双手向四下致意。 正在这时,忽然有十几个人自人群中挤出来,打倒路旁的军警,向着总统车队猛冲过去,跑在最前面的两人,几步工夫,就冲到了敞篷车旁,举qiāngshè击。 但总统身旁的几个警卫反应极快,旁边的两个扑上去将两位总统挡在身下,shè来的子弹尽数打在他们身上。 其他的警卫拔qiāngshè击,把冲到车旁的两个刺杀者打得如同筛子一般。 跟在后面的刺杀者大吼着「特西族万岁」的口号,悍不畏死地举qiāng猛冲,卫队乱qiāng齐发,击倒一片,有一个刺杀者试图投掷手榴弹,但手榴弹没出手,已经中了十几qiāng,立时往后仰倒,手榴弹坠地,反而把自己人zhà了个人仰马翻。 四下里的军警一窝蜂的冲上来,有护住总统座车的,有围住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刺杀者的。 四下民众被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晕了头,纷纷抱头逃窜,街上一片混乱。 便在这混乱当口,一道刺眼的白光自人群中shè出,穿透拦挡的警卫,正中总统座车。 「轰」的一声zhà响,整辆车连带车上的警卫和总统一并粉身碎骨。 滕良文和洛克不禁同时轻「咦」了一声,面色古怪的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都已经看到那最后一击赫然是控镜士力量造成的。 正疑惑间,便见一个罩在白色光球中的柯南人大踏步走出,一道道白光不停shè出,将车队里的车子一一击毁。 已经失去了主意的卫队奋力开qiāngshè击,但子弹打在光球表面便即弹开,丝毫不能伤害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这人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合光同尘与光辉之剑,控镜士部队的标准配备,在滕良文和洛克两人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对于那些普通人类来说,却已经是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 那个柯南人击毁了车队,却并不就此离开,而是猖狂的大笑着,不停shè击,把军警卫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的士兵尽数杀死。 洛克少校怒道:「控镜士什么时候可以这样明目张胆作恶了。」滕良文也是大为愤怒,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出手,便拉了洛克少校一把,离开咖啡厅。 军警部队很快就在强力打击下崩溃,混入奔逃的人群。 那个柯南人兀自不甘休,向着人群连轰几计,这才踏着一地的尸血从容离去,已经被杀破了胆的军警竟然连跟踪都不敢。 他走出混乱的大街,转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在小巷中扔掉外衣外裤和假发,整个人立刻变了个模样。但没等他离开小巷,就听身后有人冷冷的道:「你是哪个组织的?」 他猛然转身,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站二十几米开外,双手揣在兜里,凝视着他。 「滚开!」柯南人大喝一声,挥手放出一道光束,但那个年轻人弹了下手指,一道电光shè出,将光束击碎兀自不停,向着柯南人飞去。 柯南人举起光盾阻挡,但那道电光的力量之强,远超他的想像,只不过一接触,光盾粉碎,电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登时把他电得倒飞出四、五米,重重摔到地上,深身焦黑,糊味直冒。 这人极是坚韧,虽然被电得不轻,但一落到地上,便立即爬起来,转身就逃。只是没等跑出两步,一个人影凭空闪现在他身后,一拳打在他的后腰上。 柯南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半身不停抽搐,下半身却没有任何动静,却是腰椎被这一拳给打断了。 洛克一脚将柯南人踢回滕良文身前,滕良文半蹲下按住柯南人,忽地微一皱眉,改口问:「你是从哪得来的鉴灵?」 这么一按,他就已经试出来了,这个柯南人没有任何抵抗鉴灵代价的方法,因为过于频繁使用鉴灵,身体内部已经严重腐败,离死不远了。 要是正规的控镜士组织成员,都会使用该组织的方法来抵抗鉴灵代价,绝不会让成员就这么死掉。 柯南人面孔扭曲,显得极是狰狞,大吼着:「特西族万岁,特西大神在上,你们这些恶徒必将受到血的洗礼!」牙齿猛一咬,身子一阵抽动便没了气息,黑血自七窍中汩汩流出。 滕良文将飘出的鉴灵抓住,塞进身边带的备用镜中,道:「少校,你怎么看?」 洛克道:「看他使用鉴灵时熟练的手法,应该不会是误打误撞成为控镜士的,也没有那么巧,同时能得到攻击的光辉之剑与防守的合光同尘,要说他没有隶属组织那是不可能。 「只不过……他要是有所属组织的话,又怎么会让鉴灵代价发作得这么深?他这种身体状况,肯定是高强训练使用鉴灵的结果……」 两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见着街面上越来越乱,便不再耽搁,赶紧返回酒店。 听了两人讲述事情经过以后,在黑铁大陆多年的周鼎道:「这下柯南糟了,非得大乱不可。」 这不是废话吗?总统让人给当街杀掉了,要是不大乱才怪。众人都觉得周鼎是在说废话。 周鼎解释道:「你们别看柯南国表面平稳,但实际上危机四伏。这柯南国有两大种族,分别是伊特族和特西族。 「特西族人少,却因为有新白银共和国的支持而统治整个国家,伊特族一直极为不满,这一届总统,是伊特族在得到黑铁大陆几个大国支持后上台的,但却不敢对特西族采取报复措施。 「伊特族当政以后,特西族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哪敢组织这种会招来横祸的行动?我看这次刺杀肯定是伊特族的激进分子搞的。」 「不过……这里有件事情很奇怪。你们没来过黑铁大陆,不知道柯南一带有种奇特的现象,那就是任你是多强大的控镜士,到了这黑铁大陆中央腹地都无法使用鉴灵力量,所以像是柯南这些国家,一直无法被控镜士所掌控。 「我以前也没来过,直到前几天到了这里,才发觉这边不光不能用鉴灵能力,而且任何与对方联系的方式都不好用,简直就是个被遮罩的国家。 「但是昨天黎明的时候,鉴灵能力突然能用了,也能和外界联系了。 可今天就冒出控镜士明目张胆参与刺杀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控镜士组织在捣鬼,有人想要掌控这片没有控镜士力量的处女地! 「我敢说,不光是柯南国,黑铁大陆中央腹地的几个国家都将会有大变。」 滕良文回想起大巫师说过的话,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周鼎的话在傍晚时分就得到了验证。 在总统被刺杀后,伊特族的激进派立刻掌握政权,大批军队进入城市,以搜捕杀手为名,将整个城市戒严。 天刚一黑,激烈的qiāng声率先从东城一带响起,惨叫声、bàozhà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很快就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等到天亮的时候,街上一片混乱,这家由外国人开办的旅馆里,拥进了大批特西族人,男女老幼个个惊恐无比。 从他们口中得知,以搜捕为藉口的军队正大肆杀戮,许多特西族人都被杀掉,他们这些提前得到讯息的人,跑到这里来是希望能躲过大难的。 按照周边国家政府的习惯,无论怎么样折腾,政变都不会影响这些外国投资机构。 滕良文与周鼎、洛克少校到楼下转了一圈,又到街上看了看情况,亲眼看到一队外国游客被戒严士兵给堵了回去,他们若想此时强行离开的话,只怕非得与柯南国政府军大杀一场不可。 他们这一行人的本事,哪怕是灭了整个柯南国,也是绰绰有余,却不愿意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大打一场,索xìng退回到酒店静观其变。 距离所在房间老远,就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叫:「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闹哄哄的,好像许多人在房里厮打。 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房间中挤了足有二十多人,叶静柔、金权权、牧侠、闻伯龙、梅莉雅等人都在跟人扭打,但离谱的是,他们扭打的对手居然都是自己! 看到滕良文进门,扭着对方手臂的两个叶静柔同时大喊:「小滕,快过来帮忙!把艾丽丝制住。」 滕良文抬头一瞧,只见艾丽丝正站在床上,盯着窗外大喊大叫又蹦又跳,好像疯了一般,见到滕良文等人进来,她额上那鉴灵化就的第三只眼忽地光芒一闪,就见从墙上的镜中走出三人,正是滕良文、周鼎和洛克! 滕良文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那镜子里走出来的滕良文便做出一模一样的举动,就连那试探狐疑的神情举止,都一分不差。 他不敢妄动,见艾丽丝情绪激动,换上yù望,查探过去,发觉恐慌、失落、颓丧等等负面情绪纠结一处,便将恐慌情绪从中抽了出来。 艾丽丝立刻不再蹦跳,颓丧地坐下来,捂着脸呜呜痛哭,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大巫师不会有事的。」 她哭了一阵,一股愤怒又再涌起,突然跳起来,指着众人大骂:「你们这些恶魔,都是你们的罪,都是你们这些控镜士的错!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要把灾难带过来……」浑然忘记自己也是控镜士中的一员。 滕良文接二连三的将那些负面情绪统统抽离,艾丽丝安静下来,软软倒在床上,茫然望着天花板,却依旧道:「最恶名是控镜士……」她制造出来的那些人影慢慢淡去消失。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滕良文问:「怎么回事?」 金权权道:「还说呢,刚才我们在看电视,突然间chā播了一个节目,是柯南国政府播放的,先是播放了那场刺杀,然后就号召全体伊特族人动员起来,杀光特西族人……她看到节目后就突然疯了一样……」 金权权话没说完,艾丽丝突然间又坐了起来,把众人骇了一跳,正要冲过去制服她,却听她说:「我没疯,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语气平静,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全是滕良文不停将她心中种种负面情绪抽出的结果,此时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神智恢复正常。 她淡淡地说:「你们不明白。这里原本是大巫师庇护之地,控镜士的力量无法进入,所以这几个国家都能保持和平,可现在,大巫师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你们也看到了,控镜士马上就行动起来……」 金权权道:「这跟控镜士有什么关系?黑铁大陆上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啊,种族冲突、政变革命天天都在搞……」 艾丽丝道:「你错了,黑铁大陆动乱的根源,其实就在控镜士,这一点,这里很多人都应该知道吧……」 金权权便把疑问的目光投向周鼎,「周大头,你一直在黑铁大陆,知道这些事情吗?」 周鼎点头道:「黑铁大陆的纷乱局面与各大控镜士组织在这里的角力有关。黑铁大陆一直以来,都没有像其他大陆那样,产生具有压倒xìng实力的本土控镜士组织,所以各大组织都希望能掌控这里……」 「不,不仅仅是这样。」艾丽丝打断了周鼎的话:「事实上,是那些大的控镜士组织一直有目的的挑拨,使整个黑铁大陆持续流血……你是炼狱的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 周鼎语气一滞,忽地自嘲地一笑,道:「说谎话说顺嘴了,把官面的话都溜出来了。你说的没错,这种局面确实是有意造成的。」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加上那些地位较低者不禁齐声追问:「为什么?」 「为了保证世界的平衡!」周鼎道:「这事本来不应该让你们知道的,不过今天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说说,你们也好对未来有个心理准备。」 他叹了口气道:「我宁可你们永远也不知道这件秘密。」这一瞬间,向来豪气干云的周鼎,双肩塌了下去,似乎苍老了许多。 「这个世界需要大量的杀戮,才能维持平衡,而我们控镜士诞生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维持这种杀戮!」 「控镜士,生来就是为了作刽子手的!」 「七大禁鉴散布的七个位置恰好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阵势,这个阵势,是世间源源不绝产生鉴灵的原因。 「它能收集生命的能量从而制造鉴灵,而杀戮正是生产这种生命能量的最佳法门。我们体内的鉴灵,实际上都是由人的生命精华所形成的!每一个鉴灵,都是成千生命堆积而成。 「小滕,你说你大破鉴灵研究中心时,曾见过一个虐杀幼童的法阵,我当时没有说出来,实际上那就是七禁鉴阵的翻版。 「只不过力量有限,无法正常利用收集生命能量,便只好通过虐杀这种方式,以痛苦来增强人生命瞬间的燃烧,从而收集其中的能量,而他们之所以用儿童,我猜那是因为儿童的生命与灵魂纯净无瑕,比chéng rén更容易收集…… 「制造任何事物除了原料以外,本身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七禁鉴阵源源不绝制造鉴灵的同时,也在消耗着生命能量。 「如果生命能量不足,就会消耗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力量,当这个时候,各种各样的灾难就会频繁发生,自然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杀掉大量的人,以供应七禁鉴阵所需,保证本身不至于毁灭。 「当七禁地产生的时候,其中的控镜士自然就从禁鉴那里得到这个讯息,他们最初的使命,除了保护禁鉴之外,就是保证世界的杀戮能够维持在一个适当的程度,使得人类与世界能够平衡共存,而不至于毁灭,以提供鉴灵制造源源不绝的能量。 「自从鉴灵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规模战乱杀戮,事实上都是掌握在控镜士手中。只有那次导致世界二分之一人口死亡的空前大战不在其中。 「那一次发生得是如此突然,以至于七禁地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不仅平民大量死亡,即使是控镜士也无法逃脱。而那次大战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战后鉴灵数量大增。 「一直以来,由于黑铁大陆上大神殿的势力始终发展不起来,使得黑铁大陆的控镜士力量出现真空。 「当其他各大陆形成各大组织垄断掌控世界的时候,黑铁大陆依然战乱纷纷,各大组织出于私心,便有意识的挑拨黑铁大陆各国各部族的关系,使这里长期处于战乱状态。 「这样一来,就可以减轻其他各大陆通过战争杀戮,来满足七禁鉴阵能量需要的压力。这种有意识的行为,已经足足进行了数百年。」 听着周鼎的述说,初次知道事实真相的众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房间中一片静寂,只有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人人脸色铁青。 正在此时,便听「轰」的一声大响,好像zhà了营一般,哭喊声、大叫声震天动地的自楼下传上来。 第三章yù望反噬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抢到窗前向外张望,只见酒店前挤满了手持原始刀棒的人群大声叫嚣着,正往酒店里冲。 在更远处,则停了十几辆军车,荷qiāng实弹的士兵站在车下悠闲的吸烟谈笑,时不时地往酒店这边张望。 敲门声响起,酒店的侍者走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一堆人,不禁吓了一跳,道:「各位客人,请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绝对不会有事的。」 金权权抓住侍者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要冲进来抢劫吗?你是想让我们待在房间里,等着人家抢上门?你是不是跟他们约好了?拿多少抽成?」 一顶顶大帽子先扣下来,吓得侍者脸色发白,赶紧解释:「不,是些伊特族人他们要把这里待着的特西族人抓出去,酒店方面正在与他们jiāo涉,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过请放心,你们是外国旅客,他们再怎么也不会伤害你们的。 「诸位只要待在房间里,我们就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说完便慌慌张张的离开,通知别的房间去了。 艾丽丝忽地惨笑道:「开始了,看到没有?屠杀开始了,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得像其他国家一样,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特西族人会被像狗一样毫无尊严的杀死……」 「我们可以阻止他们……」 牧侠说了半句,艾丽丝便打断了她:「怎么阻止?我不怀疑各位的实力,或许你们中的随便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杀光这座城市里的人,但你们怎么能阻止这场种族屠杀? 「靠杀更多的伊特族人来阻止他们吗?还是杀光整个城市的人,好让这里安静下来?啧啧,是啊,控镜士生来不就是当刽子手的吗?杀人可比救人要在行多了,你们倒是去啊,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光了,不就一切都清静了吗?」 众人无语,艾丽丝的话显然一语中的。 他们有能力杀光更多的人,却没有办法阻止这场上百万人的集体疯狂。 伊特族人已经冲进了酒店,正把那些躲在酒店里的特西族人拖出门去,每拖出去一个,等在外面的伊特族人便刀棒齐下,将那人打死。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没有人能够逃掉,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们手软。 滕良文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这血腥的一幕,听着艾丽丝冷嘲热讽,忽觉胸中涌起一股浊气,忍不住低喝道:「够了。」 他这一声用上了内力,震得屋内嗡嗡直响。 艾丽丝一愣,嘲笑道:「你吼什么?觉得我说得好听吗?难道这不是事实……」 「你除了躲在这里自怨自艾,喋喋不休的抱怨,又做过什么?」滕良文冷笑道:「怨天尤人永远也救不了任何人,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艾丽丝神情僵住了,但旋即冷笑道:「说得好听,那你又能做什么? 能不杀一个人就阻止这场灾难吗?」 「只有做了才知道行不行!你一直说你想要改变命运,但我却没有看到你有任何的行动。我要告诉你,世界上没有谁是你的救世主,与其等待别人的帮助,不如自己动手!」 滕良文大踏步向外走去,众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窝蜂地跟在后面,艾丽丝稍一迟疑也跟了出去。 滕良文来到酒店楼顶,站在顶楼边缘,极目四眺,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旋即全力运转yù望禁鉴。 各种各样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来,愤怒、悲伤、恐惧、暴虐……种种负面情绪冲入yù望鉴灵的同时,也冲入了他的内心深处,渐渐与他的情绪同化。 使用yù望鉴灵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承受他人情绪的正是鉴灵的使用者,一旦接受的情绪过多过强,那么使用者本身如果定不住心神的话,立刻就会被这些外来的情绪所主宰。 滕良文紧守住神智,将九周金丹运转起来勉强抵挡,稍稍安定片刻,便无差别的将愤怒、暴虐、冲动等等情绪抽离。 众人只见到滕良文脸色变幻不定,身旁似乎有乌光闪起,随即那乌光越来越重,到后来,便好像一片黑雾般笼罩在他身边,一道道黑色细线向外伸延着,彷佛刺猬张了满身的利刺。 酒店下方的喧闹声渐渐止息,疯狂的人们慢慢安静下来,茫然注视着手中的刀棒,随即抛下了武器,因为疯狂而狰狞的面孔开始变得平和起来。 死里逃生的特西族人呆坐在地上,死死抱在一处,兀自不敢相信这场灾难已经停止。 就好像湖水泛起的涟漪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平和从酒店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直到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 但和平静下来的城市相反,滕良文的情况却非常糟糕。 身旁飘dàng的黑雾浓稠郁结不散,将他的身形遮掩得若隐若现,隐在黑雾之后的脸孔扭曲挣扎,凶厉暴躁的神情不时浮现,又很快被压下。 整个城市数十万人疯狂之下的暴虐愤怒情绪,全都被抽进yù望,如同洪涛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坊。 yù望整个涨大了数倍,竟然与元婴大小等同,更好似被墨水染过般,变成墨黑的颜色,如同心脏一样怦怦跳动不停,彷佛有什么怪兽正蠕动着准备破茧而出。 蓦地,滕良文眼中冒起一团乌光,伸着脖子低吼一声,那声音中隐含着无尽的凶残,听得众人心中突突直跳,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滕良文转头看了众人一眼,猛地向前迈上一步,狂风在落脚的同时大作,脚下楼板咯吱吱裂开一道道缝隙,似乎整幢楼都在那一脚之下晃了一晃。 「小文」、「滕哥哥」、「小滕」叶静柔三女同时惊呼出声,便往前闯。 「他nǎinǎi的大事不妙,都赶紧退下去。」周鼎大吼着拦住三女,与闻伯龙不约而同迈上一步。两人尽都面色凝重。 周鼎话音未落,滕良文疾扑过来。 周鼎沉喝一声,举拳击去,滕良文毫不畏缩的挥拳反击,两拳相撞,轰然巨响,周鼎踉跄后退。 滕良文身子一晃,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却不退反进,追着周鼎不放。 闻伯龙换作金身,拦在滕良文面前。 叮当大响,刹那间两人拳打脚踢连过数十招,都是勇于进攻疏于防守,闻伯龙周身金光黯淡,鉴灵力量眼看失守,但滕良文却更糟,两拳血ròu模糊,眼耳口鼻尽都冒出血渍,形象恐怖之极。 他若是使用鉴灵力量与闻伯龙放手一搏,那也不至于如此,但他神智虽失,心底却依旧紧守着一线清明,迷迷糊糊中依旧记得不使用鉴灵,与闻伯龙搏斗全凭内力元婴之力,心头却依旧苦苦挣扎,以至于吃了大亏。 周鼎缓过气来,迈步上前,左手取出面小镜照定滕良文,右手在身前虚虚一抓,滕良文离地腾空,便好像被无形大手抓住了一般,双手紧扣着脖子,双脚乱踢。 闻伯龙冲上前去,金身化为土身,在滕良文额头上重重一拍,登时将他拍晕。 周鼎松了口气,将滕良文放在地上,强笑道:「好险,幸亏滕兄弟没用鉴灵,不然的话,只怕这座城里的人真要被杀干净了。」 闻伯龙道:「这样下去也不行,等他醒了,还是个问题,得想个办法让他把那些情绪宣泄出去……」只是这yù望禁鉴谁也没有用过,如何处理却是没人知道。 叶静柔把滕良文抱在怀里,轻抚他的额头,脑海中突然间不知从哪冒出个念头来,便不假思索地道:「我试试吧。」 闻伯龙轻咦道:「你怎么试?」 叶静柔俏脸微赤,却不搭理闻伯龙,抱着滕良文匆匆离开,却不让众人跟着,弄得大家一头雾水。 闻伯龙思索片刻,忽地拍掌大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还有yīn阳jiāo合这个办法了。这种人之大yù只要持续时间够长,足以宣泄所有情绪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便都明白叶静柔抱着滕良文干嘛去了,金权权和牧侠的脸色便显得有些异样。 当滕良文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满身大汗,彷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虽疲乏yù死却又神情气爽,感觉当真是古怪。 他觉得臂弯沉重,一低头却见叶静柔正好像个小猫般乖乖趴在他怀里沉睡,脸上泪痕未甘,粉嫩的身子上淤青处处,触目惊心,xià tǐ私处更是红肿、不堪入目。 滕良文晃了晃头,仔细回想,神智迷糊时的种种疯狂举止尽皆回现,不禁对自己万般气恼,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正自责之际,怀里的叶静柔忽地动了动身子,喃喃低语道:「yù……」 他听得心里一动,以前种种回想起来,已然知晓为何能在叶静柔身上把反噬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了。 他刚吸取yù望禁鉴的时候,yù望化身为元婴模样与借系六鉴互相牵扯,但却没有妨碍它发挥力量,当他与叶静柔、金权权等女接触的时候,心头浮现的情爱、喜悦种种感觉,都是yù望在作怪。 叶静柔因此而与yù望禁鉴产生联系,所以当两人欢好时,便可以藉助叶静柔的力量与欢好时产生的激情爱意,抵消抽取的负面情绪带来的影响。 若是换个女人的话,只怕就是被他折腾死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想到叶静柔以身分担他的痛苦,滕良文更是怜惜,低头轻轻吻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小心翼翼地将她平稳放好,披了件袍子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找到周鼎,寻问外间情况如何。 周鼎笑道:「局势已经平稳下来,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后,两族都不怎么放心,开始大批逃离城市,往各自的聚居地汇集,看样子内战是无法避免了。」 滕良文一时默然,他虽能制止一时的屠杀,却无法消除积累的怨恨与战争。 周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多想,休息好了,咱们就立刻出发,我还急着看大神殿和那个大巫师都是什么样子呢。」 滕良文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返回房间。 后来,他看了日历才知道,他和叶静柔在房间中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也就两位高手能挺得下来,要是换个普通人,这个做法早就呜呼哀哉了。 不过,这事倒也有一个好处。 本来叶静柔矜持着不肯和滕良文在人前太亲近,晚间也从来不跟他同房,这回在众人面前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她反倒放开了,整天与滕良文同进同出同宿,倒把滕良文美得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 艾丽丝自那日被滕良文训斥过后,冷静下来,变回原先那冷静自信的模样,只是依旧整日紧抱着布达的骨灰不放手。 休息了两天之后,众人便向着哈默多桑大荒原进发,不一日到了马罗山脉脚下,便见绝峰高耸,林密地幽,宛如自太古洪荒以来便未有人迹一般。 那向导道:「从这里进去向东走就是大巫师所在的部落,向西走就是大神殿。进入密林,就是部落的势力范围,大家身上要是有镜子那就赶紧拿出来丢掉。那部落视镜子为恶物,要是让他们看到的话,可就死定了。」 这帮人一身本事全在镜子上呢,随便挑出一个来,身上都至少带着十面八面备用镜,又哪肯丢掉,全都支吾应对,却没有一个行动的。 向导不知道自己带的这帮是什么人物,随口说完,便领着众人进入密林,一路向东直奔大巫师所在而去。 行了半晌,滕良文忽觉yù望一动,便感到前方浓浓敌意传来,正yù出声示警,只听一声尖利的木笛声响,数百个土人从四面应声冲出来,将众人围在当中。 这些土人都是只围了一条草裙,赤luǒ的身上涂抹着白色与红色相间的条纹,手中拿着简陋原始的刀矛弓箭,围着众人嗷嗷乱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向导赶紧用土话大喊了两句,土人们便安静下来,一个头上chā着七彩羽毛的壮汉自土人阵中走出来,大声发问,向导应承了两句,便回头对滕良文说:「滕先生,把圣物拿出来吧。」 滕良文把那木棍掏出来向那壮汉出示。 那壮汉接过木棍仔细看了看,突然怒容满面,举着刀大吼大叫,四周土人立刻刀矛并举,弯弓搭箭。 向导吓得屁滚尿流,带着哭腔问:「滕先生,你的圣物从哪得来的? 他们说,你们是恶魔,要全部杀光。」 滕良文正要说话,一直隐在人群中的艾丽丝突然走了出来。 艾丽丝一出来,就向着那壮汉叫了一声,土人们立刻又安静下来,那个壮汉面色古怪,极是激动,以至于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了。 「她在说什么?」滕良文问那向导。 向导面色古怪地说:「她叫哥哥。」 众人都大感惊奇,怎么也看不出艾丽丝和这么个土着居然是亲兄妹。 两人快速jiāo谈起来。 起初那壮汉似乎极是生气,舞着手中的长矛又吼又叫,但后来声音渐低,神色间充满了怜意,再后来也不知艾丽丝说了些什么,只见她举了举手中的骨灰,壮汉和周围的一众土人全都嚎啕大哭,艾丽丝也是泪流不止。 他们两个jiāo谈的语速极快,那向导的翻译水准又逊,开始还能跟上几句,到后来就已经一句话也听不清楚了。 不过,看到后面的架式,众人大约也能猜到,是艾丽丝向众人通告了布达的死讯。 土人们哭了一阵子,这才收了悲声,让开一条路,放众人通过,那艾丽丝的哥哥领着几个人在前面带路。 又在密林中行走了多时,自一座矮山脚下绕过,视野豁然开朗。 山后是一片广阔的空地,一座巨大的石制神庙背靠绝壁而立,宏大巍峨。 那神庙的样式对滕良文等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禁地所特有的那种! 可是,这里不是封镜者大巫师的地头吗?为什么又会有禁地神庙出现?众人心里都是迷惑不解。 那神庙前的空地上,散布着数百个简陋的茅草屋,半luǒ的土人穿梭其中,小孩子在嬉戏打闹,老人坐在屋前闲聊,fù女在晾晒毛皮,男人在收拾武器工具,好一派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光景。 看到艾丽丝的哥哥领着一众外人回来,村里的男女老幼都好奇地围看不停。 一个乾瘦的老头拄着拐杖上来,语气威严地向艾丽丝的哥哥喝斥了两句,艾丽丝的哥哥半躬着身体恭恭敬敬的回了几句,又示意艾丽丝向滕良文拿来那根木棍,jiāo给老头。 那老头拿着木棍仔细看了看,走到滕良文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前,盯着他看了几眼,大声说了几句,又冲艾丽丝招了招手,转身向神庙走去。 艾丽丝道:「这是大巫师的弟子,他说大巫师已经预示了你们的到来,让你和我跟他一起过去,其他人不能去。」 周鼎不满的道:「不就是个神庙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见得多了。」话虽这么说,但他却也知道轻重,也不跟上。 叶静柔不放心地拉着滕良文叮嘱道:「一切小心啊。」 滕良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颊,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可以通过yù望感觉到那老头的善意,既然对方没有杀意,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老头领着艾丽丝和滕良文直奔神庙。 穿过宽大厅堂,转进一间低矮的小屋,便见小屋中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瞧那模样,正是滕良文在梦中所见的大巫师。 他此刻双眼紧闭,靠墙盘坐,皮肤上隐现尸斑,显然已经死去一阵子了。 老头恭恭敬敬的向着大巫师行礼,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站起身走到左侧墙壁上,伸手一推,那墙上立时露出一个小门。 艾丽丝向着老头点头行礼,又拉着滕良文向大巫师的尸体行礼,然后道:「我们进去吧,大巫师留了东西给你和我。」说完领头走进墙中。 门后面却是一处幽长的通道,上方开着天窗,一道道光束彷佛探照灯的灯光落下来,把通道映得雪亮。 「这里是部落的圣地,只有封镜者才有资格进入,如果没有大巫师的遗嘱,他绝对不会放我们进来的。」 艾丽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查看两侧墙壁:「这上面记载着封镜者的由来,和我们部落的历史。」 滕良文仔细看去,果见墙壁上画满了壁画,线条简单,却形象生动,让人一望便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意义。 不等走完这条长长的通道,滕良文已经知道,他此刻所站的这个地方正,是传说中七大禁地之一的冰宫! 第四章智慧命运 冰宫的主宰禁鉴是智慧。 冰宫的控镜士不善于战斗,但却精于思考、制造与设计。 鉴灵的人工制造方法、飞行船的设计图,这些至今仍让人类仰望的技术,最早便是从冰宫这里流传出去,而后辗转被依靠鬼山的雅士多得到,并最终在雅士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但冰宫并没有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很快发展壮大,称霸大陆,因为同样供奉着禁鉴的大神殿距离冰宫不过咫尺之遥,两个同样强力的存在比邻而居,很快就发生了摩擦,这种摩擦毫不意外的演变为旷日持久的战争。 漫长的战争使得大神殿与冰宫的发展受到严重制约,当其他大陆的禁地发展壮大的时候,他们却在不停地衰弱。 但掌握着先进学识的冰宫控镜士终于战胜了大神殿,消灭了大神殿大部分的控镜士,即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就在这时,冰宫的控镜士们发现了一个关于禁鉴的天大秘密。 这一重要的过程,在壁画中表现得很含糊,只有几个简单的人形似乎趴在地上仰望天空。 这幅画接下来的画面,便是冰宫的控镜士们聚在一处商议,然后又有几个人形奔向四面八方,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那留下来的人并没有立刻反叛。他不停将所有的新生婴儿关进一个宽敞的石洞,进行统一教育。 多年以后,石洞中的婴儿形成了一个全新的部落,而石洞外的部落则逐渐老化衰落。 这期间,外出的控镜士们相继传回消息,壁画中,几个虚幻、象征亡灵的人影边上,画着腾空飞起的巨龙、无边的火海、黑色的蝎子还有一株巨大的树木,那巨树是大神殿的象征。 直到有一天,石洞外的人全部死去后,新的部落离开石洞冲进冰宫神庙,围着供在神庙中的禁鉴跳起奇怪的舞蹈。 当舞蹈结束之后禁鉴的光芒消失,被几个人收进了大石匣中。 部落随后向大神殿发起了进攻,大神殿的控镜士退入巨树的庇护之中,部落无法冲进巨树,只能败退回来,再次陷入了长期的对峙。 大神殿因为有这个部落的存在,而始终无法发展势力。 如果光看这些壁画的话,或许只能了解冰宫与大神殿衰亡的历史,但滕良文这一段时间上天入地,出入几大禁地,掌握的资讯极多,印证起来,以往一些迷惑的问题,立时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第一个背叛禁鉴的禁地并不是龙巢,而是冰宫! 冰宫的控镜士们不知通过什么管道,得知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足可以让他们放弃由禁鉴获得的所有力量、地位、财富,甚至明知背叛有死无生,也没有任何犹豫。 而他们不仅仅自己在谋划背叛,而且将主要力量分派出去,联系其他各禁地传出这个大秘密。 从图上来看,除了近邻大神殿外,他们还联络到了龙巢、炼狱和鬼山,结合丝绸大陆的历史来看,龙巢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龙皇立刻发动了叛变,而鬼山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反而在龙巢叛变后,趁着黄金大陆实力空虚大举入侵。 而大神殿作为世代仇敌,并没有相信冰宫的讯息,这才有了后面新生部落攻打大神殿的事情。 至于炼狱,显然也做了背叛准备,这点在卡笛尔提出以炼狱的炼鉴之术炼化死亡禁鉴时,滕良文就已经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一点,如今对照看来,事情便更加清楚了。 炼狱的炼鉴之术是将鉴灵转化为另一种能量的转换器,而最终的炼化目标很明显,就是禁鉴。 谁都没有对付禁鉴的经验,所以每个禁地都按照方法行事。 龙巢以全部力量发动决死一击,成功将yù望禁鉴沉入地下。 冰宫则研究出了针对鉴灵的封镜者,以独特的方法培养出一个新的封镜者部落,并且耐心等待冰宫控镜士全部老死之后,才发动攻击,一举成功。 而炼狱是从技术手段上着手,目标不是封存冷藏禁鉴,而是准备把禁鉴一劳永逸的消灭,只不过因为总帅突然死亡而使得计划中断。 逆天盟那种用巫术炼出来的灵体,应该便是继承自龙巢,而龙巢显然是从冰宫这里得来这种力量。只是不知为何炼狱却没有这种巫术。 滕良文停在通道尽头的门前,轻抚着最后一段壁画,遥想这漫长时空中,人与禁鉴的惨烈对抗,不禁心潮起伏。 他忍不住暗暗猜测,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密,能让这些已经在人间呼风唤雨的控镜士,毅然放弃包括生命在内的全部,背叛带给他们这一切的禁鉴。 远处正慢慢观看的艾丽丝突然发出低低的啜泣,滕良文走过去,看到她面对的,正是那段培养新生部落的画面,问:「怎么了?」 艾丽丝摇了摇头,拭去脸上泪水,道:「这就是培养封镜者的方法。 几千年来,部落里一直这样做,把每个新生的婴儿关进石洞中,直到十五岁之前不见任何镜面物,每天通过天窗日照吸取阳光的力量,以特殊的方法实行冥想。 「当到十五岁的时候,便会自然变成封镜之体,视个人的资质不同,封镜力量的范围也有所不同。 「但最近百多年来,产生的封镜者越来越少,等到了我们这一辈,只有布达一个人成为封镜者。 「布达也是千百年来少见的天才,初成为封镜者,力量范围即可达十米左右,当年大巫师刚成为封镜者时,力量也仅能覆盖三米左右,大家都期待着布达能够继续大巫师的位置,继续镇压被封存的禁鉴,可没想到他却……」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又想哭,连忙深呼吸把悲痛强压下去,继续道:「当年被先辈们封存的禁鉴,如果没有封镜者的镇压,很快就会破封而出,到时候,整个部落都将无法避免地再次成为它的奴隶。 「现在大巫师一死,再也没有力量能够压制它了。这通道的尽头,就是封印智慧禁鉴的所在。」 滕良文道:「你也是这个部落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大神殿的控镜士? 是被大神殿的人掳去的吗?」 「不,我是十六岁那年因为好奇,走到大神殿那边,误入了大神殿,结果就……」艾丽丝叹了口气,续道:「或许这就是注定的命运吧,一切都是命。」 她惨然笑道:「如果没有误入的话,大神殿应该就像龙巢那样在人间消失了吧,你知道吗?当我走进大神殿的时候,大神殿的最后一个控镜士刚刚死去,我恰好继承了他身上的鉴灵力量,成为这一代大神殿的神使。 「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大神殿以宗教的名义,在黑铁大陆各地都建有庙宇分部,拥有庞大的信徒与财富,但真正的本源,却因为受到部落的压制而日趋衰败。 「从成为大神殿神使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誓,让大神殿的传承在我这里终止。可是部落里的人并不相信我,虽然因为过去的关系,并没有进攻大神殿或是杀死我,但也依旧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总是怀疑我会在禁鉴的诱惑之下发展大神殿的势力。 「这怎么可能呢?我再怎么说也是部落里长大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一度想要自杀,如果不是布达,我现在大概连骨头都应该已经烂光了吧……」 艾丽丝抽了抽鼻子,不再说什么,又专心致志地看着壁画,直到通道尽头,才与滕良文并肩走入门中。 门后却是个灵堂般的所在,阶梯状的石台上,密密麻麻的整齐摆放着数以万计的正方形小石盒,每个石盒上都刻着一人名字,而石台最下方正对着的圆形石桌上,同样放着两个石盒,只不过体积要稍大一些。 艾丽丝在角落里拿起一个空的方石盒,将布达的骨灰倒进去,封好盒盖,用石凿刻上布达的名字,然后将石盒放到阶梯上,默默合手祈祷了一阵,这才对滕良文道:「石桌上的盒子就是大巫师留给我们的。」 她走到石桌前,翻开左边的石盒,盒中放着个厚实的皮本子,封面上写着几个当地的原始文字。 「这是封镜谱,大巫师留给我的。」 艾丽丝接着道:「每个禁地,都会根据禁鉴的力量特点,总结出一本镜谱,不过冰宫却总结出两套对付禁鉴的镜谱来。 「一个就是这封镜谱,培养出来的封镜者能够遮罩鉴灵的力量;另一个却是巫灵谱,以巫术用物体炼出一个身外灵体,这种灵体的存在是鉴灵无法察觉的,这样背叛者们就可以聚到一处大胆的商议事情了。 「不过当年巫灵谱被出去联络各禁地的前辈带走了,我们这里虽然一直有巫灵之术传承,但却再没有写下来。其实这种巫灵之术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作用。」 艾丽丝翻开封镜谱,一张叠着的信纸从中掉出来,她打开细看,泪水忽然禁不住的涌出来。 那信纸上都是土着文字,滕良文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旁傻楞楞的看着。 好在艾丽丝哭了一会,便回过神来,抹去眼泪,道:「我从小就是爱哭的xìng子,让你笑话了。」将封镜谱小心收好,指着另一个石盒,道:「那是大巫师留给你的,你打开吧。」 石盒上雕满了密密麻麻的咒符,盒盖冰冷沉重的彷佛是金属制成。 掀开盒盖,蓝盈盈的光芒自盒中放shè出来。 一面只有巴掌大的水晶镜子平躺在盒中,镜面上如同石盒一样,画满了复杂的图案符咒。 古怪图文自镜内不停流过,打着旋,时不时地跳起一、两个片段,充满了难以言述的深刻寓意,让人情不自禁去思索其中涵义。 但那图文只是一跳便消失无踪,人的神智便好像被跟绳子拉扯着般,不由自主的随着那消失的图案向镜内沉去…… 滕良文打了个冷颤,猛地清醒过来,背上泠汗直冒。 那一瞬间,他的神智险些被那些流过的图案扯入镜内,但战神和yù望两大鉴灵同时震动,立刻把他方要迷乱的神智拉回到清醒境地。 他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把那名为智慧的禁鉴自盒中拿出来。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灵鉴内不停挣扎着的强大力量,愤怒、不甘的暴躁情感自其中汹涌奔出,束缚着它的符咒彷佛一条岌岌可危的细绳,随时都有被突破崩断的可能。 灵鉴下面放着的,是几条泛着金属光泽的长带,正是冰宫秘物。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艾丽丝下意识挪动身体,离智慧稍远一些,这才关切地发问。 禁鉴的无法毁灭,一直是所有背叛者的心头大患,龙巢倾尽全力也只能将yù望沉入地下,冰宫耗费数百年能做的,只是封存智慧,而且还需要有封镜者坐镇才能维持封印。 滕良文道:「炼狱发明了一种方法,或许可以解决它们,不过眼下还没有试验过,不知能不能行得通,不过我们已经着手准备,等出去之后就可以尝试。」 艾丽丝道:「既然这样,那跟我去大神殿,把生命禁鉴也带走吧。」 滕良文知道艾丽丝的经历之后,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道:「你最初要带我去大神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艾丽丝道:「我还想改变命运。我从大神殿遗留下来的历史记录中推断出,你是那个可以拨动命运之弦的神只之手,只要把你带来,就可以改变注定的命运。 「正如你看到的,我想要改变作为控镜士的命运,改变与布达成为敌人的命运,所以我请你来大神殿,就是希望可以藉助你的力量拨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命运之弦。」 滕良文道:「我已经失去借影化实,没有力量改变命运了。」 艾丽丝道:「不,你错了。神只之手的力量根本在于你。根据大神殿的记载,借影化实只是一个转嫁这种力量的媒介。 「神只之手的力量并不是鉴灵能力,而是我们这个世界中本来就存在的命运之力,而鉴灵所谓的命运,才是破坏原本命运的外来之力。 「借影化实据说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禁鉴力量而产生的鉴灵,是当初禁鉴用来囚禁我们本来世界命运之力的工具,当借影化实被人吸取之后,囚禁的命运之力就会有一部分同时附着到你的身体上。也就是说,现在你才是那个能改变命运的神只之手!」 滕良文不解:「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 艾丽丝苦笑道:「别忘记我是大神殿的控镜士,如果随便说的话,禁鉴就会知道,我不仅不能说,平时连想都不能想! 「只有在这里,我才可能放心的说出来,因为这里是历代封镜者的公墓,有他们力量的庇护,即使是禁鉴的力量,也无法深入这里探查我的想法。」 「要我怎么做,带人强行攻进大神殿,拿下生命禁鉴吗?」 「不,不需要。生命禁鉴本身对于大神殿的控镜士并没有任何威胁,它全靠孕育出来的生命之树维护安全,我可以带你进入大神殿,你只要把生命禁鉴带走就可以了。 「大巫师把封印禁鉴的方法写在信中了,我会教你。」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多复杂?并不是所有禁鉴本身都具有强大战力的,如果它们真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又何必诱惑人类成为控镜士,建立禁地来保护它们的安全?」 两人闲谈片刻,不知不觉间天窗shè落的阳光已然斜到东侧,这才收拾好东西,离开神庙。 一走出大门,就见叶静柔正站在石阶下满面焦急的向上张望,以大巫师弟子为首的一伙土着则挡在她面前,看样子是在阻止她进入神庙。 稍远一些的地方,周鼎等人被大批的部落土着围在当中,气氛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小柔,怎么回事?」滕良文大声招呼询问,艾丽丝也以土着语向着部落村民喊话。 注意到两人从神庙中出来,剑拔弩张气氛稍显放松。 大巫师的弟子带着众人让开道路,叶静柔便飞一般冲上石阶,紧紧将滕良文抱住。 「这是怎么了?」滕良文有些摸不着头绪,但美女投怀送抱,温香软玉满怀,却也乐得享受这份温柔。 「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叶静柔低声道:「在梦都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说去办点事就回来,结果惹出那么大的祸事,差点丢了xìng命。 「我放心不下,想进去找你们,可是那些土着说什么也不肯放我进去。我刚刚还打算,要是太阳下山你们还不出来的话,就冲进去呢……」 滕良文心中感动,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你放心,我现在可不是当初的菜鸟了。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到哪都带着你,咱们永远都不分开。」 两人站在石阶上,面对夕阳相拥而立,相对无言,倒应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那分境界,却将周遭数以千计的围观者全都忘到了脑后。 站在远处控镜士队伍中的金权权望着相拥的两人,便觉得胸口发涨,鼻子酸酸的,视野里一片模糊。 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流泪,别过头去抬起手背,把涌出来的泪珠拭去。 牧侠却看在眼里,走上去搂住金权权,柔声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你也是早就知道了,何苦非得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受这折磨呢?」 金权权摇头道:「滕哥哥和叶姐很相配,我也不求什么,只要看着他快乐平安,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说话间哽咽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到牧侠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牧侠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真是个傻丫头。」说着话,却也感到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抬头看着石阶上的两人,心头一片茫然。 这场小风波,因为滕良文两人及时出现而消于无形。 当晚众人在部落中歇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在艾丽丝的带领下直奔大神殿,滕良文无惊无险的封印了生命禁鉴,得到大神殿秘物后,又向艾丽丝要了封系鉴灵,便带着众人离去。 临行前,滕良文问艾丽丝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毕竟大神殿至此已经完全败落,艾丽丝只身一人,又不能返回部落。 艾丽丝摇头道:「大神殿在黑铁大陆上还有纯粹的宗教势力,我在他们眼中依旧是神使,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只要你把禁鉴带走,我就自由了。我会在远方看着你,看着你如何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 滕良文也不强求,当下便与艾丽丝告别。 之后一行人先往炼狱部在黑铁大陆的总部,将封印的死亡、智慧和生命三大禁鉴留给澹台佑人,以方便他研究如何炼化这三个禁鉴,他们并没有直接返回春城,而是取道新白银大陆,在梦都找到梅格,将封系鉴灵jiāo给她。 至于梅格想怎么样用这东西对付菲尔德,那就不关他滕良文的事情了。 随后,他又在图书馆与卡笛尔、訾宣的椅灵会面,报告了此行取得的成果。 在此他又得到了意外惊喜经过訾宣在鬼山的不懈搜索,终于突破重重幻境,找到了混沌禁鉴的所在。 滕良文马不停蹄离开梦都赶赴大漠,在訾宣的指引下封印混沌鉴灵。 离开之前,他虽然说了与洛克少校相遇的事情,但却没说洛克少校正准备对暗影兵团发难,经过种种事情之后,他对暗影兵团已经有了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虽然目前与卡笛尔合作,但并不代表这种厌恶感有所减轻。 事实上在他的意识中,尽管卡笛尔是暗影兵团的大首领,他却是与逆天盟合作,与暗影兵团无关。 如果能够在解决浮空岛之后,顺手把暗影兵团也解决掉,他会相当高兴的。 至此,天下七禁地的七禁鉴,除了浮空岛以外,尽数被破。 加上当年由冯远山留下的龙巢秘物,滕良文手头已经有了战争、yù望、死亡、智慧、生命、混沌六大禁鉴及其禁地秘物,只待破了浮空岛,炼化七禁鉴,这禁鉴对人世间的危害便告结束。 而失去了禁鉴后,世间也将再不会自动产生鉴灵,这也意味着,控镜士作为刽子手与禁鉴走狗日子的终结。 但浮空岛不同于其他已经破落的禁地,如今势力正盛,单是岛上直属的控镜士高手便有数万之众,冒失进攻很难成功。 而且卡笛尔的目的,不仅是夺取浮空岛的禁鉴和传说已久的秘盒,更想一举铲除浮空岛的全部力量,使暗影兵团摆脱浮空岛傀儡的命运。 卡笛尔计划先由滕良文等高手暗中潜入浮空岛,待他们夺取禁鉴使浮空岛失了支柱后,便发动大军强攻浮空岛。 恰好浮空岛每年都会开列一个单子,让暗影兵团寻找单子上的东西。 在年末的时候,暗影兵团都会派遣一个使者团队,前往浮空岛将搜集到的东西送去,这正是一个安排滕良文等人潜入浮空岛的绝佳机会。 炼鉴方面有澹台佑人主持,进攻浮空岛有卡笛尔计划,滕良文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潜入时机的到来。 他一时无所事事,便与叶静柔回到春城,每天除了吃睡,就是你侬我侬地做些爱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大半年过去,当十一月份即将结束的时候,卡笛尔传来消息,万事俱备即可行动。 第五章初闯浮空 浮空岛,如果仅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应该是浮在天空中的岛屿。 至少在滕良文见到浮空岛之前,始终是这么想当然的认为的。所以他一直很期待能够经历像魔幻电影般的华丽场景 乘坐巨大的飞舰,穿透层层白云阻拦后,浮停在洁白云海之上的巨大岛屿闯入视野…… 光是想想这种场面,就足够让人激动的了。 但现实很快就打破了滕良文的幻想。 这支总数在二百人左右的进贡团队,由梅格和菲尔德这两位暗影兵团新生代领袖人物带队,从梦都坐飞机一直向南,抵达南极圈后,换乘破冰巨轮继续向南,直抵星球最南端的冰原大陆。 冰原大陆是星球上最寒冷严酷的世界,只在边缘地带有少量的科学考察站。 腹地由于气温常年在摄氏250度以下,而且突如其来的超级冰风,可以瞬间将一切活动冻成冰块,是人类至今无法征服的神秘地带。 当然,这里的人类指的仅仅是普通人,并不包括控镜士这类强大的存在,不怎么起眼的合光同尘除了护盾、照明作用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功能就是保暖,可以随时随地保持光球内部的温暖。 如果稍加修炼并且解决氧气问题的话,只凭着合光同尘上可进太空,下可入大洋,实在是居家旅行、秘境探险必备的鉴灵。 进贡团队乘着雪橇,人人张着合光同尘迎着风雪一路挺进,三日之后,前方莽莽雪原上出现一座拔地而起的冰峰。 那冰峰直chā云霄,上半截没入终年不散的漫天雪雾当中,下半截光溜溜彷佛一个人工打磨的超大形圆椎体,光可监人,连半点凸起棱角都没有。 队伍在山脚下停住,一溜超大号的透明空心半球自云层间飞速降下来,沿着山脚停住,众人乘着半球向山顶升去。 半球上升速度极快,直如火箭升天般,呼吸之间突破云层,冰峰的上半截闯入视野,便见一柱孤峰自云海之间窜起,好像擎天巨柱直抵苍穹。 上得峰顶,只见山峰顶端,却没有其他山峰那样的尖端,反而平坦无比,彷佛是被巨斧拦腰斩断一般,说不出的突兀。 峰顶之上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雄视云海,大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 远远望去,气势磅@,彷佛整个山峰都只不过是这佛寺的基座,让人不禁从心底升起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此时脱离了冰原上方云雾笼罩,只见好大一个太阳高挂中天,日光直直shè来,照上一座巨大门楼,楼上三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浮空岛。 一条笔直的大道穿过门楼,直抵尽头的神庙石阶下。 门楼后方是宽敞的广场,已经站了好几千号人。 滕良文躲在人群中偷眼瞧去,却见到不少当初在梦都酒会上看到的熟悉面孔,有白银大陆潜行骑士团的,有黄金大陆猎鉴盟的,有隐鉴组、幻教……基本上大一点的控镜士组织全都在场,暗影兵团应当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梅格和菲尔德带着暗影兵团的队伍,径直走到最左侧的空位上站定,左侧便是广场边际的绝壁,右侧紧挨着猎鉴盟。 猎鉴盟派来的代表,正是滕良文的老熟人,林绪、楚歌扬带队,后面跟着刘甜、阿尔斯愣、骆馥竹和林岭西四人。 现在滕良文已经由金权权化妆成一个毫不起眼的黑瘦小伙子,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 此次潜入行动,人马贵精不贵多,除了滕良文以外,就只来了叶静柔、周鼎、闻伯龙、梅莉亚、莫洛陀和金权权六个人。 要不是需要用到金权权神乎其神的化妆术,便连她都没有资格随行。 滕良文看着广场上各方势力济济一堂,不禁暗暗心惊,一年前浮空岛虽然强大,但猎鉴盟、幻教这些大集团尚没有屈服,可看今天这场面,浮空岛已经隐然有了一统全球的架式了。 各集团势力分区站定,相互之间都不搭理对方。 暗影兵团站定没多久,便见前方广场上走来一队人,都是年轻貌美不过二十上下的女子,身着宽松蓝袍,手中打捧着各式古意盎然的乐器,到了众人前方,分雁状排开,吹奏起清新欢快的乐曲。 便见一个高瘦的男子走上前来,扬声道:「见礼开始,各队按叫到的名字依次晋见,低头前行,不得喧哗,不得随意窥视……」 一共宣布了十二条规矩,总之就是要人低头迈着碎步往前走,连放屁都不允许,简直比古时候百姓上金銮殿见皇帝老子的规矩还多。 离这个时代最近的皇朝,都已经是四、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前来晋见的众人又都向来在人间高高在上,哪曾受过这个气? 尤其是初次上来的如猎鉴盟、幻教、暗行骑士团诸人更是面色不豫。 那高瘦男子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讲完规定,便开始唱名,第一个叫到的便是暗影兵团,看来这排名顺序也是依照实力所订的。 梅格和菲尔德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听到叫名,便依着宣讲的规矩,老老实实低着头,随着前面引路的侍从前行。 早在来之前,这些挑选出来的朝贡者都被反覆教导过,所以这时也没有出错,尽都安分守己。 滕良文随着队伍一路进了神庙,在大厅中站定,便听前方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暗影兵团代表见礼,一鞠躬……」 众人不敢抬头,也不知道向谁行礼,糊里糊涂的鞠了三躬,便听前方又有一个深厚的声音道:「这次暗影兵团任务完成得很好……」说了番毫无新意的老套褒奖词后,便让众人退出神庙。 滕良文趁着转身的工夫,偷偷抬起眼角向上瞟了一眼,只见大厅尽头的高台上坐着一排十几个男女,有老有少,男人都是光头僧袍,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女的素衣长发,却是在家比丘的打扮。 坐在最右首的那个正是国殇。 而坐在最左首的是个老太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大年纪,脸好像个核桃一般干巴巴满是皱褶,半眯着眼睛像在沉思,又像在打盹。 他不敢多看,瞄了一眼后,便立刻垂下眼皮,心里却暗想:「按广场上排列的位置来看,这里应该是以左为尊,国殇坐在最右首,那应该是地位最低的。 「如果这座次是按实力排的话,那这浮空岛的实力可是太惊人了……」想到当初国殇在广场上大开杀戒的情形,他不禁背上一阵恶寒。 众人就这样离开了神庙,旋即被带到广场右侧的住宅区休息,并被警告不得随意走动。 滕良文莫名其妙地行了几个礼、听了一番训导,却连禁鉴与秘物在哪都没有看清楚,心下郁闷,吃过晚饭,与叶静柔、周鼎等人一商量,决定夜探神庙。 等到后半夜约定时间一到,叶静柔和周鼎相继跳进房间。 早些时候商量决定,这次夜探只去他们三个,闻伯龙三人则留在住处掩护应变以备不测。 三人蒙了头脸,从住处房舍区溜出来,却见广场上静悄悄不见半个人影,远处的神庙里灯火通明,不时可见人影进出。 天空中虽然无星无月,却有一面脸盆大小圆镜浮在空中,雪亮的光束自镜中shè出,不停扫过广场每一个方位。 周鼎见多识广,知道那圆镜光束正是鉴灵明察秋毫之力,在这种光束扫shè之下,任何隐身遁形之法都不起作用。 滕良文琢磨片刻,想出个调虎离山的计策,与叶静柔耳语几句,叶静柔点了点头,取出一面备用镜对准广场,鉴灵运转之下淡光投shè过去,便见一个长翅膀的鸟人自广场上缓缓浮现。 这却是叶静柔逆转黄泉之途的力量,当初在雅士多古城大战群尸时,她便以此招出游戏里的大法师,此时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空中的明察秋毫几乎就在鸟人浮现的同时,「刷」地一下将光束投了过去,登时将那鸟人照在其中。 鸟人展翅腾空,疾疾向外飞逃而去,那明察秋毫的光束始终追着鸟人照过去。 人影闪动,大群披着古装盔甲的武士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循着光束指引奋起直追。 神庙里有人出来询问了几句,便又转了回去,显见并未重视。 藉此机会,三人同时起身,换上卡笛尔所赠的潜踪匿形隐去身影,急急掠过广场,来到神庙门前,隐在门旁巨柱后向里眺望。 只见大厅中央排开长桌,各大组织贡上来的各式珍稀物件摆在桌上,今日那坐在高台上的诸人尽都在场,围在桌旁,热闹分派。 此时这场分派活动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各人面前都是高高一堆,人人脸上心满意足。 忽有一人长叹了口气,道:「今年咱们好不容易得了这大发展,称霸全球也是唾手可得,可惜时不我待,再想见这好年景可是不容易了。」 「就是嘛,下界的贱民再怎么没用,毕竟也是鉴灵的根本来源,都杀光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要我说这事根本就行不通,满世界几块大陆上百亿的人,怎么可能全都杀得干净?不如再等一段时间,多攒些实力再动手。」 「对对,如今连最大的对手炼狱都灭掉了,咱们浮空岛……」 众人纷纷应和,显得又是失落又是不满,看着满桌宝物又是满脸贪婪,没有半丝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些禁地虽然传得神奇,但见面不如闻名,便没有一处真有什么世外高人的风范,全跟世间凡人一般,或利yù薰心,或争权夺利。 「够了!」 坐在长桌一端的老太婆重重一拍桌子,道:「我看你们都晕了头了,别忘了你们的身分,生命之鉴是我们的根本!都给我滚!」 看到老太婆发怒,众人噤若寒蝉,将桌上的东西包好,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神庙。 国殇落在最后,没等走人,就听那老太婆道:「国殇,你先去修炼,今天不炼出两朵华莲,不准休息。」 「是,师父。」 国殇背着老太婆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转身走向神庙后头。 人都散尽了,大厅中一时冷清下来,只余下那些胆颤心惊的侍从一声不敢吭的站在边上,瞧着余怒未消的老太婆。 老太婆沉思片刻,忽地起身走入神庙深处。 看到老太婆离去,周遭的侍从如获大释般,纷纷松了口气,动作俐落地熄掉灯火,悄然退去。 已经在门外等得心焦的三人暗叫天赐良机,闪身进入神庙,四下搜寻,却是一无所获。 其他神庙的大厅中都供奉着神像,可是这浮空岛的大厅更像是个会议厅,除了桌子椅子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滕良文摸着壁上面目狰狞的浮雕神像找了一气,抬头四顾,忽觉有些异样。 以往在其他禁地中见过的神庙,虽然在后部空间各有不同,但前面这大厅的样式却是整齐一致,可是眼前这浮空岛神庙的大厅,看起来却是只有其他神庙大厅的一半大小。 他不禁心里一动,走到尽头,从侧门穿过,果见墙后又有相同大小的空间,却是一堵假墙将这个大厅拦腰隔断了。 这后半截大厅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尊五米多高的坐像。 那雕像是个穿着宽松袍子的老者,端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左手拄着权杖,右手托着个圆球,与其他神庙的神像比起来,这尊雕像显得面目和善可亲。 不过,真正吸引滕良文注意力的,却是那神像脚下的圆台。 圆台上正架着一面闪动七彩毫光的葫芦状镜子,那架子下面垫着个长方形的黑色大盒子,想来就是闻名已久的浮空岛黑盒了。 滕良文不禁心中一喜,谨慎地左右察看,确认旁边无人后,这才奔过去,掏出准备好的封印咒符就往那镜子上印去。 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yù望一跳,感觉到一股浓浓杀意从侧方袭来,不假思索地抽手后撤,便听一声低沉的碎裂声响,坚实地面裂出一道拳头宽的缝隙。 一人自神像后闪出,站在禁鉴之前,冷笑道:「我已经等你足足一年了。」正是那个乾瘪的老太婆! 滕良文看事情败露,哪还敢跟她多废话,来不及细思她话里的含意,换上雷霆霹雳,正要电人,忽地心生警兆,猛地跳闪,立足之处「轰」的一声,石屑飞溅,沉下一个深坑,便好似被重锤砸了一记般,腾起好大一片火星。 他一闪既起,不敢稍停,便好像火烧屁股的猴子般在大厅里连蹦带跳,所过之处尽都被那无形重锤砸得坑坑洼洼,轰轰之声闷雷般不绝于耳。 滕良文也算是身经百战,即便是当初对着融辛时也有一搏之力,却是从未这样只挨打不还手过,不禁大感郁闷。 便在此时,侧门人影一闪,周鼎猛冲进来,看到眼前情景,不假思索地冲向老太婆,挥拳击出。 他去势之快,真如雷轰电闪般,站在门中挥拳,胳膊尚未伸直,人已经越过整个大厅站到了老太婆身前,一拳正轰在老太婆头上。 不想老太婆身体却变得如烟雾般飘渺,任那拳头由身体中穿过,脸上却露出一丝诡异yīn笑。 「幻象?不对!」 周鼎忽地原地拔起,脚下地面裂出一道缝隙。 便在此时,一直袖手未动的老太婆忽地伸手抓住了周鼎的脚踝。 周鼎嘿声沉喝,右脚奋力外抽,左脚狠踢老太婆头部。 脚落处,老太婆头部虚化,毫不受影响,手上扯着周鼎往下一抡,登时把周鼎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两人这番jiāo手极快,当周鼎摔到地上,紧跟在他身后的叶静柔方才迈进门来,见此情景,立刻运起黄泉之途。 老太婆周身乌光一闪,却是毫无异样。 叶静柔只觉得那老太婆如同死人般,没有半点生命力可以抽取,心中惊疑不定,但手上却不迟疑,逆转黄泉之途,幻出一只超大号蜘蛛,对着老太婆狂喷蛛丝。 老太婆不慌不忙,抓着周鼎向那蜘蛛摔去,周鼎在空中翻了个身,轻巧地躲过蛛丝,落到蜘蛛身后。 这工夫,摆脱了无形追杀的滕良文见老太婆身体可以虚化,情知放电也是白扯,当下换上yù望,向那老太婆探去,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感应到。 他心中大惊,旋即把自己的情绪抽取,向着老太婆攻击。 但那放出去的情绪却好像光照镜子般,被反shè回来,而且还放大了好几倍,幸好滕良文以yù望尽数吸取,不然的话,他可就要被自己的情绪给吓到了。 趁着老太婆把蜘蛛打散的工夫,三人退到一处。 周鼎道:「他nǎinǎi的,这老妖婆什么来头?好大的力气,还有借影化虚傍身,拿拳头对付她可是不好使啊。你们两个怎么样?」他知道两人一个可以攻击敌人生命力,一个可以攻击敌人精神力,这才有此一问。 两人同时摇头道:「我不行,她跟死人一样,没有生命(精神波动)。」 老太婆打散了蜘蛛却并没有攻上来,只是抄着手,站在圆台前,冷笑道:「就这么点本事吗?亏我还很期待的等了足足一年,真是让人失望啊……下界的水准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呸!老妖婆,让你瞧瞧老子的本事。」 周鼎喝骂一声,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石头来。那石头有大有小,灰苍苍的,也不知是从哪捡来的。 「我盯住她,你们两个上去抢东西。」周鼎回头低声说了一句,猛地拔地而起,好像chā了翅膀般窜到屋顶上,左手向上一chā,手掌chā进顶壁,将身子悬在空中,右手冲着那太婆便掷出一颗石子。 那石子夹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去,落到半途,破空声变作轰轰闷响,彷佛巨石破空而来,强大的劲气将方圆数十米都笼罩其间。 「好个险峰压顶!」 老太婆终于动了,一闪身,窜上圆台,那石子正砸在她原来站处,「轰」的一声大响,整个神庙都不禁晃了一晃。 「我以为除了逆天盟,还有谁那么大胆子敢闯浮空岛,原来是炼狱的余孽。能有这分本事,你当是不动如山的部主吧。」 周鼎被识破来历,暗暗心惊,嘴上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看家伙。」一边将手中石子接二连三掷出。 他这险峰压顶鉴灵离攻击目标越高,威力便越大,如果在百米之遥掷下,那石子压力所及便当真如同飞来山峰般不可抵挡。 老太婆见周鼎连环掷来,不敢正面硬抗,身子一虚,便钻进台下yīn影当中,下一刻在数十米外冒出,双手至腰间连环甩出,喝道:「你也试试我的力道。」一块小山般的巨石从手中连环飞出,撞出石子。 轰轰zhà响不绝于耳,满室石子乱舞。 滕良文趁此良机,冲上前去,一把便将禁鉴抓了起来。 禁鉴威力奇大,即使是再高明的控镜士也不敢直接接触,所以老太婆放心与周鼎对决,并不担心他们能拿走禁鉴,一时托大也没叫其他人来帮忙。 但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滕良文这个身怀两大禁鉴,又掌握了封印之术的怪胎,眼见着滕良文浑然无事的揣了禁鉴,抱起黑盒就往外跑,老太婆大急,却一时被周鼎缠得脱不开身,急得仰天厉啸,神庙震动。 滕良文抢劫得手,将黑盒掷给叶静柔,急喝:「快走!」返身换上雷霆霹雳,尽情将这一年来储存的闪电全数放出。 眼看着叶静柔就要跑出门,老太婆大喝一声,左手chā入腰间,便见迎面墙上蓦地伸出一个枯瘦大手,将唯一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这一招如此眼熟,滕良文看得清楚,心中一动,想到被国殇夺去的借系六鉴,不禁脱口道:「借影化虚,你用的是借系六鉴合一!」 第六章暗影变乱 「有些见识,不愧是同为禁地上人的控镜士。」老太婆右手急急连掷,就见着石头、椅子、汽车甚至是那神像的影像都被扔了出来,一时杂物满天乱飞,挡住周鼎扔来的石子。 趁着一线空隙,她立时原地消失,如同鬼魅般,在那挡路巨手消失的同时,出现在门前,拿出小镜对着叶静柔照定,探手往镜子里一抓,黑盒便被她从镜子里给抓了出来,叶静柔手上的黑盒立刻消失无踪。 「看到没有,这就是六鉴合一之后才能显出来的本领之一,妙手空空。」老太婆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还没等再多说一句,身旁忽地凭空浮现一个巨大的食人魔,一棒子便把那黑盒给打得飞了出去。 叶静柔飞身上前,抢过黑盒转头就跑。 周鼎抢过去扔了几个石子,喝道:「滚开!」 滕良文趁此机会换上战神禁鉴,刹那间金光闪动幻化战神之像,巨兽展翅嘶吼,向着照壁猛撞过去,强大的劲气有如实物四下撞去,墙壁地面尽数裂开,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老太婆骇然失色,百忙之中用借影潜形闪开,巨兽战车直冲过去,将那巨大的照壁撞得粉碎。 滕良文伸手将叶静柔与周鼎拉上战车,直奔神庙外扬长而去,呼啸着撞塌了半边大门直飞而出。 高悬空中的明察秋毫立时把光束照了过来。 巨兽拉着战车迎光冲起,直上夜空,四shè金光中,带出的碎石瓦砾哗啦啦落下。 被惊动的浮空岛众人自四面房舍中纷纷跃出,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滕良文指挥巨兽向极高处冲去,彷佛就要这么破空逃去。 叶静柔取出身边的信号仪按下开关。 这是来时约好的,当他们成功窃得禁鉴秘物后,一发出信号,远在万余里外的监控中心监视到,便会立刻向冰原大陆内海深处等候待命的潜水航母舰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发出命令。 战斗机与运输机将会在最短时间内抵达浮空岛上空,空投暗影兵团的主战控镜部队上岛作战。 因为暗影兵团内部对于浮空岛的意见不统一,所以这次行动卡笛尔调动的,是直属亲信部队,由其最信任的诺瓦雷茨协调指挥。 浮空岛众人并没有急着追赶,在峰顶上低空停住,保持合围之态,仰望飞去的战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听一声大响,巨兽哀鸣,正前方浮出一道巨大的圆盾,彷佛一堵突然冒出来的墙壁,挡住巨兽的去路。以巨兽那强悍到变态的冲击力,亦无法撞开圆盾的阻拦。 滕良文心中一惊,举起战斧奋力斩去,将那圆盾自中斩开,可怕的冲击与破碎声中,便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赤焰,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时候到了,积攒的力量已经足够,让我们一起突破限制,重返故乡,让那些叛徒在我们脚下发抖吧……」 那声音初时极低,每吐一个字都要响亮几分,到后来化为铺天盖地的雷鸣巨响,掩去周遭一切声响。 黑蓝色的夜空忽地明亮起来,一个遮住半个天空的巨大面孔慢慢浮现,彷佛传说中的天神,缓缓张开双眼,审视着在她眼中如根筷子般的浮空岛冰峰,微启朱唇:「来吧,让我们一起回家!」 巨大的力量猛然间落到滕良文身上,彷佛一只无形的手掌伸入体内,一把将战争与yù望抓了出去! 滕良文变回本相,身体剧震,鲜血自满身毛孔激shè而出。 这仅仅是被那巨大力量的余力伤及经脉的后果,如果那股力道目标不是战争与yù望两大鉴灵,那么仅此一击,滕良文便会粉身碎骨。 「小滕!」叶静柔骇然惊叫,反手紧抱住滕良文。 以周鼎的养气功夫,也不禁失色:「他nǎinǎi的,什么鬼东西?」 「米琪,原来你也在啊。」那巨脸慢慢缩小,最后幻作身高近百米的巨人,露出全身本相,高悬于夜空。 只见她身披金色长袍,左手持金色权杖,右手抱着本厚皮大书,乌黑长发随风飞舞,七彩光圈笼罩周身,煌煌然让人不敢逼视。 缓缓飞升的战争与yù望两大禁鉴彷佛两颗小小的火星飞到女巨人面前,轻轻打着转,似乎还在不停的互相攻击。 「这么多年了,米琪,你还是不肯原谅赤焰吗?」 女巨人似乎在做着和事佬一样,将两颗小火星分别置于左右两侧的耳上,那火星迅速胀大紧贴耳垂,好像两个漂亮的耳钉。 「哈斯他们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女巨人喃喃着,轻挥了挥手,抬头向着远方眺望,尖锐刺耳的声响自那个方向传来,四道流星般的轨迹划破夜空,眨眼工夫已经飞到女巨人抬起的掌心,赫然便是滕良文寄放在澹台佑人处的四大禁鉴。 他千辛万苦,冒着九死一生之险方才得到,可这女巨人不过是挥了挥手,便将七大禁鉴汇于一处。 不过,滕良文此时倒没有想这些,他盯着那女巨人,说不出的震惊。 因为他见过这个人! 在炼狱海中的幻境中,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巨人被一众部下背叛杀死,而动手的,就是她此刻亲密呼唤的赤焰!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那场幻镜中的故事又发生在什么地方?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滕良文呆呆望着从幻象中冲到现实的女巨人,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竟连伤痛都忘掉。 整个浮空岛上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惊呆。 便在此时,一个刺耳的大呼声响起:「命运啊……」 老太婆自神庙中飞出,直冲向那高空中的女巨人,在离着千多米的距离停下来,卑贱的躬身行礼:「我是您最卑微的仆人阿丽亚娜,本代浮空岛的岛主!」 「我的护卫与供奉者,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去完成我jiāo代给你们的最后一件事情吧,我将赐予你们共同回归的无限荣耀。」 女巨人说完,一拂袖子,如同来时那般,突然消失于夜空之中。 满天彩光退去,众人如梦方醒,却见那老太婆阿丽亚娜彷佛喜疯了般在高空中手舞足蹈的大喊:「显灵了,果真显灵了,我们要成神了……」 疯疯颠颠的喊了两句,一眼瞥到正yù藉机溜走的滕良文三人,便吼道:「杀掉闯入者!去搜,是哪个队伍把他们带进来的,统统杀掉,杀掉!」 下方浮空岛众人如梦方醒,有的向滕良文等人冲过来,有的降下去到各进贡团队的住处去搜捕,各团人数都是上报过的,只要看哪个团缺了三个人,那就必定是哪个团的事情了。 滕良文混身浴血,看似严重,实际上伤势并不是很重,虽然失了最强的两大禁鉴,但身上还有雷霆霹雳、冲锋陷阵、死亡之境。 他仗着雷电之威,与叶静柔的黄泉之途、周鼎的险峰压顶相互配合,无人可以近身,一路向着住宅区闯去。 堪堪冲到广场边际,忽听那住宅处内喊声大作,火光冲天。 滕良文心中一紧,只以为是暗影兵团被发现了,正担心之际,却见一队人自住宅区内冲出来,且战且退,领头的却是林绪与楚歌扬! 只见楚歌扬浑身yù血,林绪两眼通红,两人冲在最队伍前面,一个杀人一个放火,合作当真是默契非常,直奔着山门方向杀过去。 他们往外冲却是无可奈何之举,初上浮空岛,所有人便发现远距离传送鉴灵全部失效,显然是被岛上特殊的力量给封闭,以防有人藉此方法突袭。 滕良文三人趁着猎鉴盟造成的混乱,一鼓作气冲入住宅区,却见区内已经乱作一团。 各大组织的进贡团成员全都被从房间中拉出来,有的好像囚犯般抱头蹲在墙角乖乖等候检查,有的却已经不堪忍受这种折辱而大打出手,动手的多是像猎鉴盟般在这一年来新臣服的组织。 三人正琢磨着如何摆脱追兵以便潜回住处,却听前方传来一阵阵大呼:「找到了,找到了,暗影兵团少了三个人……」大呼声旋即夹杂起厮杀声响。 阿丽亚娜下的命令,是把带着他们三个上来的团队全都杀光,暗影兵团的人虽然大部分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三人听到这般声响,知道掩饰已经毫无意义,当即奋力冲回住处。 暗影兵团的人并没有如猎鉴盟般往外冲,而是藉着房舍掩护顽强抵抗。 滕良文等人回到住处,先找到金权权三人会合一处,前来寻梅格商议办法。 这才知道,凭房死守是梅格的命令,她知道大部队很快就会冲上来,所以也不急着逃走,反而要留下来与即将攻上来的大部队来个里应外合。 几人正商议着,菲尔德黑着脸冲了进来,喝问:「梅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眼看到七人聚在这里,便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到滕良文浑身浴血的样子,心中起疑,又问:「他们要抓的人就是你们几个吧!」 「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梅格为难地看了菲尔德一眼,并没有立刻解释。 滕良文等人识趣退出去,到前方参与战斗。 此时,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数量庞大的披甲武士使用制式统一的鉴灵,向暗影兵团驻地发起一波又一波攻击,短短一段时间,大部分房子都变成了瓦砾,在废墟前留下大量尸体的同时,也给暗影兵团造成不小的伤害。 幸好浮空岛托大,上山时没有搜去众人随身携带的备用镜,这才能支撑下来。 但备用镜数量毕竟有限,一旦用光,那这些控镜士比起普通人来也强不了多少。 滕良文等七个高手,分散到各处协助作战,暂时倒也能抵挡得住。 但战了片刻,滕良文觉得有点不对劲,正琢磨着,就见周鼎和叶静柔跑了过来。 周鼎劈头便道:「事情不对劲,攻上来的都是些小虾米,浮空岛的大头领怎么一个也没见出来。」 要是浮空岛的首领们此时攻上来的话,只要他们的平均水准有国殇和阿丽亚娜那种程度,那只需一个冲击,便可以消灭暗影兵团大部分战力。 但从打阿丽亚娜下达格杀令,便始终只有普通披甲武士悍不畏死地冲上来作战。 叶静柔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情:「从信号发出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分钟了,按照最初约定,第一波攻击应该已经开始了,可是暗影兵团的部队在哪里?」 三人虽然猜不出原因,但已经感到事情不太对劲,不敢耽误,便去寻梅格商议。 梅格并没有在外作战。 三人还以为她仍然在房中跟菲尔德解释,当下奔向她的房间。 但一进门,却发现梅格蜷着身子倒在血泊之中,而菲尔德却已经没了影子。 滕良文抢上前去扶起梅格,却见她胸口开了好大一个窟窿,内里焦黑一片,彷佛被火烧过一般。 她满面惊愕悲伤,虽然已经死去,两行清泪却依旧挂在脸上。 叶静柔道:「是菲尔德干的。」不提那特征明显的伤口,单是能让梅格死后也如此伤心的,也只有菲尔德了。 滕良文叹了口气,将梅格仍大睁着的双眼抚上,道:「这次咱们怕是被人算计了。那老妖婆刚刚说等了咱们一年,想来是已经知道咱们这个潜入计划,当时应该想到……」 话没说完,就听外面的喊杀声忽止,三人脸色大变,急忙出屋,只见菲尔德正站在高处,而暗影兵团的人则已经站起来,离开了废墟的掩护向外走去,一副竖白旗投降的样子。 菲尔德显然时刻留意这个方向,三人刚一出屋,便被他瞧见,指着这个方向大叫:「是他们,就是他们三个闯入神庙的。」 浮空岛的披甲武士立时蜂拥而上。 周鼎撒出一片石子,登时将数百号披甲武士压得粉身碎骨,喝道:「冲出去再说。」 滕良文仰天长啸一声,给金权权等人报了信,便随着周鼎向外疾闯。 一冲出数百米,便见闻伯龙当先从一间摇摇yù坠的房中跳出来,后面紧跟着梅莉雅和金权权,梅莉雅身边数十个形态各异的战魂飞舞,而金权权身边却是跟了一群大白熊,莫洛陀则在最后方殿后。 原来刚才菲尔德一站起来号召暗影兵团的人停止抵抗,四人就知事情不妙,立刻先找地方躲起来,听到滕良文长啸传讯后,这才出来。 看到梅莉雅的战魂,滕良文心中一动,连忙换上死亡之境,将刚刚战死的尸体全都召唤起来。 这些死尸并没有智慧,虽然是他呼唤起来的,但却无法指挥,不过却也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七人合在一处,并力猛冲,不片刻便冲出住宅区,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宽敞的广场上挤满了蓄势以待的披甲武士,怕不是得有上万之众,将偌大的广场挤得密不透风。 周鼎却是越战越勇之辈,看到眼前情形,也不惊惧,反而高呼一声,率先猛扑上去,滕良文等人不甘落后紧跟其上。 这七人都是天下间数得着的高手,又带着死尸、战魂和白熊,冲入阵中,当真如虎入羊群般,杀得众披甲武士毫无还手之力。 但那披甲武士却好似杀不之尽一般,杀了一个又上来两个,杀了两个再扑上四个,悍不畏死,有如疯子。 七人苦战半晌,杀得血流成河,尸体乱窜,待冲到山门附近时,却见前方火光冲天,林绪、楚歌扬等人被困在悬崖前苦战,身边只剩下寥寥十几个人,个个带伤,神情萎靡,显见得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周鼎一马当先,冲过去便问:「怎么不下去?」 这话问得好不突兀,但大家此刻算得上逃命的难兄难弟,阿尔斯楞抽空回答:「下不去,这下面有东西挡着,人一过去就被绞得稀烂。」 「什么?」 周鼎不信邪,冲到崖边,扔了个石子试探。 只见那石子呼啸而下,落到接近云层之处,忽地空中泛起一阵透明涟漪,轰轰闷响声后,石子粉碎。 周鼎用险峰压顶掷下石子,这个距离落下,相当于一座百米小山,却也不能突破。 「你们守着,我下去试试。」 滕良文盘坐在地,元婴离窍,向下飞去,甫一接近云层,便可以清楚感觉到离乱而强大的能量在云层当中,如同受惊的兽群般没头没脑的四处乱窜。 但离乱之中却又似乎暗藏着某种难以言明的规律,挟天地之威,人力几不可抗。以滕良文此时的本事也不敢轻易上去尝试,观察片刻,终究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只得返回来,将观察的情形讲了。 闻伯龙思忖片刻,似乎有所得,亲自下去察看一番,上来道:「他这防护罩是借得云层中的水汽之力。此时只能以火破火,滕老弟,你可以用六阳神火鉴烧一下,只需将这云层烧乾,这护罩也就破了。」 滕良文依言驱动六阳神火鉴抛向云层,刹那间火海铺展,天地尽赤。 他再下去一看,果然发觉那云层中的离乱力量正清楚但却缓慢的消减。 无奈如果想要把全部云层尽都消失的话,可能得两个钟头才行,只是面对披甲武士如潮水般的死亡进攻,这段时间只怕不好坚持。 而更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浮空岛的高手们还一个都没有露面。 当滕良文等人苦战困斗之时,暗影兵团众人已经完全投降,被大批披甲武士押解着,整齐的排到了神庙石阶下,等候对方发落。 一人并排站在石阶上冷冷注视着下方的俘虏,那是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好像根竹竿般又高又瘦的中年人,面目死硬黑黄,彷佛是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他正是白天坐在高台上受贡的人之一。 菲尔德站在略下方的台阶上,半躬着身体,谦卑笑道:「小米加大人,这次绝对是个误会,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潜入我们兵团的队伍中,以挑拨我们与岛上的关系。 「毕竟,天底下谁不知道我们暗影兵团是浮空岛最坚定的盟友呢?希望这次误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僵尸般的小米加略感不耐的挥了挥手,菲尔德一愣,便听身后惨叫连连,扭头看去,却见所有的部下都被披甲武士当场杀死。 他不禁一呆,难言的悲愤在心底升起,但当转过头面对小米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变得畏惧惶恐,老实地垂着头,道:「大人,您……」 「你,很好,放心,这事与你无关。」小米加口气生硬的道:「但这些人杀死了我们浮空岛的属下,必须以死谢罪!」 「是,是!」 菲尔德深深低下头,显得顺从无比。 在他出发的前夜,他的父亲,也就是暗影兵团的三号首领斯里兰,与他长谈整夜,使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知道此次浮空岛之行危机重重。 此时他需要做的有两件事情,一是活下去,二是维持浮空岛对暗影兵团的信任,其他的都不重要。 从目前情况来看,他做得很好。 小米加说完话,便不再注意菲尔德,目光眺向山门处,见那里久战不下,不禁恼怒哼了一声,道:「这些废物,几个下界贱民也打得如此出力!」 他抬脚似乎想过去参战,但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对下边吩咐道:「我们没有必要自己费力气。去通知其他的进贡团队,让他们过去参战,杀死一人者,便赐予浮空岛岛众的身分,可以得到一个稀有鉴灵!」 下方的披甲武士大声应是,转身离去,片刻工夫,就见各大组织的进贡团队呼啦啦拥出来,奔向山门战场处。 或许他们之中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参战,但面对浮空岛的yín威,他们选择了屈服,宁可去打生打死,也不愿意用生命去争取尊严。 滕良文返回山门处,把至少得坚持两个小时才能脱困的消息通告众人。 这时,林绪已经认出了这帮老熟人,只是他没有声张,装作陌生人般与七人jiāo涉,达成了暂时合作协议,把现有人手分成三批,轮番作战休息,以期能够坚持过这最艰难的两个小时。 闻伯龙、楚歌扬、刘甜与五个猎鉴盟成员第一批出战,其余众人休息。 滕良文和叶静柔趁机偷偷问他们怎么会和浮空岛起了冲突的。 林绪苦笑道:「楚歌扬那小子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被人那样呼来喝去的,本来就一肚子火,结果刘甜被一把推倒,他便气zhà了,结果就打起来了。」 他们正说着,忽听楚歌扬愤怒大骂:「你们居然也趁火打劫,还他妈的要不要脸?」 三人愕然扭头看去,却见楚歌扬正一脚把个胖子给踢飞,那胖子却是暗行骑士团的成员,此时各组织的成员已经冲上来,成了进攻主力,那些披甲武士反倒退到后面chā不上手。 这些前来进贡的成员,都是各组织精心挑选的中坚实力人员,虽然真正实力不见得比那些披甲武士更强,但鉴灵种类繁多,打得也是花样百出。 他们一参战,闻伯龙等人的压力更重,只坚持了不过二十几分钟,除了闻伯龙以外,人人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即便是闻伯龙也额头见汗,那五个普通的猎鉴盟成员中,已经有三个战死。 见此情景,滕良文、叶静柔、林绪和金权权四人带着三个猎鉴盟成员冲去,换下闻伯龙等人。 叶静柔每吸取十人生命,便逆转黄泉之途一次,或幻出游戏人物,或幻出动画片里的动物,与金权权放出来的动物一同配合作战,虽然都只能持续片刻工夫,但也是极大助力。 林绪烈焰狂卷,攻击距离远范围大,挡住了大部分敌人,其余漏网之鱼则由滕良文以闪电定点清除,又随时换上死亡之境,不断召唤死尸参战。 四人初次配合作战,居然默契十足,打得有声有色,那三个普通猎鉴盟成员竟有些chā不上手的感觉。 滕良文两个鉴灵轮番使用,正忙得不亦乐乎之际,忽觉背后响起一道破空风声,百忙之中向前一扑,背上衣衫「嗤」的一声,被划破一个长长裂口,一柄长刀在空中缓缓消失。 趁着这个空隙,便有两个幻教的控镜士冲上来,他们两个的鉴灵都是柔若无骨,等到滕良文近前直扑过去,便好像两条人ròu长绳般,将滕良文捆了个结结实实,旋即急速收缩,要把滕良文就此勒毙。 滕良文沉桩坐马,猛一发力,便听一阵闷响,血ròu横飞,两个ròu绳登时被挣得四分五裂,鲜血内脏落了滕良文一头一脸。 他尚未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忽见一旁的金权权猛扑过来,一把将他推了个踉跄。 那如鬼魅般的长刀横空刺出,正把扑过来的金权权当胸刺透。 第七章黑暗时代 滕良文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扑过去,把金权权抱住,伊人却已香消玉殒,想用借影还原救人也来不及了。 滕良文便觉心脏在那一瞬间zhà裂了般,两耳嗡鸣,听不到任何厮杀声,只有那个脆脆的,却不失豪爽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回响。 「路见不平,又有骨气,嗯,人长得也不错……我决定泡你! 「滕哥哥,你运气不错哦,有我这么个大美女肯倒追你,你就从了我吧。 「你乱说什么,什么叫正准备追求?我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正在追求他! 「我就是你命中的贵人啊,你可要寸步不离我的左右哦。」 他胸口又涨又痛,闷得彷佛要zhà了一般,张大嘴巴却吸不到半点气息,茫然地抱着金权权,失了魂一样呆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血腥搏杀的战场。 不远处的叶静柔冲着他大吼,但他却好像聋了一般,压根听不到声音。 蓦地,呼喊的叶静柔向前一扑,她背后长刀划过,在空中带起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珠。 他悚然一惊,霎时从失神状态回过神来,所有被意识隔绝的声音一古脑涌入耳中,乱轰轰响成一片。 他一手抱着金权权冲过去,搂住扑倒的叶静柔,盯着那在空中消失的滴血长刀,发出怒吼:「伊贺!」 这无形之刀暗杀的方法,正是伊贺的不二法门。 若是平时,他这点本事根本伤不得叶静柔和金权权,但在这大战之际,却发挥出了超乎想像的作用! 「权权怎么样?」 叶静柔不顾自己的伤势,先去摸金权权,着手便是一愣,不敢置信的抬眼望着滕良文。 滕良文不敢看她的眼睛,别开头刚想说话,身后微弱的破空声再响。 那鬼一般的长刀再度刺来,刹那间深深刺入滕良文体内。 滕良文嗔目怒喝,却不躲闪,将肌ròu绷起,紧紧夹住那刺来长刀,反手抓住刀刃,夹手拔出折为两断。 数十米开外的人群中,一个人影踉跄后退,鲜血狂喷。 滕良文凝神看去,立刻认出那人便是伊贺,将叶静柔与金权权jiāo给上来的周鼎,怒吼一声,猛冲过去。 伊贺因为与自身紧密相连的长刃被破,已经身受重伤,看到滕良文势若疯狂般冲上来,早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 但滕良文来势奇快,砰砰砰数声,将拦路的六、七个敌人尽数撞飞,几步间冲到伊贺身后,举手一击,却没有半丝电花shè出,原来他备用镜中的雷电影像已经用尽,雷霆霹雳再起不到作用。 周围众人一见,以为有便宜可捡,纷纷冲上来。 滕良文没有丝毫犹豫,将冲锋陷阵换上,无限怒气悲愤战意,化作无穷力量,泥丸宫内元婴猛然直立而起,内力如狂涛怒潮卷向四方,在空中形成无数气旋,将冲上来趁火打劫的家伙尽数弹开,虎吼一声,追上伊贺举拳就击。 便在此时,伊贺蓦地回身,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长刀,猛地刺向滕良文。 原来他有两把刀,损失的只是其中一把,这一把正是留着的后手。 这一刀来势奇快,滕良文冲得又猛,几乎是甫一出现,就刺穿了滕良文小腹。 伊贺一击得手,惊惧稍减,稍感得意,哪曾想到这一刀却没能止住滕良文半步,他保持原势冲击不变,一拳打在伊贺脑袋上,登时把大好头颅打得粉碎,红的白的黏稠液体四散飞溅。 杀了伊贺,滕良文胸中痛楚却没有稍减,将满腔怒火尽数倾泄到了周围敌人身上,反手拔出chā在小腹上的长刀,滕良文势若疯虎,招招拼命。 他心中伤痛,又受重伤血流不止,拼了一会儿便神智模糊,只是本能的胡劈乱砍,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急急呼喊:「云破了,快走,快走。」 神智随即便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滕良文悠悠醒转,猛地翻身坐起,大吼着双手胡乱挥舞,似乎仍在挥刀猛砍。 「小滕,没事了,没事了。」 温柔的声音传来,一人从背后抱住他,制止了他的颠狂。 滕良文大口喘息着,回过头来,见是叶静柔,满脸忧愁。 她身后站着一人,脸露欣喜之色,正是牧侠。 「醒过来就好了。」牧侠道:「我去叫师父他们过来。」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好方便他们二人独处。 「你已经昏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叶静柔低声道:「每天都发高烧,用借影还原治疗了外伤,却止不住高烧,澹台前辈说这是心火,借影还原治不了。」 滕良文反手将叶静柔搂住,长叹了口气,望着她明显憔悴的脸颊,低声道:「对不起。」 想起金权权,不禁又悲从中来,忍不住胸中酸楚涨痛,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悲伤,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讲讲。」 叶静柔道:「那天你晕倒之后,周大哥和闻前辈上去把你抢了回来,正好六阳神火鉴烧穿了云层,打开通路,咱们才及时逃出来。 「逃出浮空岛,莫洛陀前辈用天地一瞬,联系黑铁大陆这边的总部,直接回到了黑铁大陆。咱们现在是在澹台前辈新建的基地里。」 滕良文点了点头,又问:「权权葬在哪了?」 「镇子外面,华前辈选的地方,靠山临海,俯视着这个镇子,权权生前最爱热闹风景,她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说到此处,叶静柔忍不住语声哽咽,一时说不下去。 滕良文道:「我们去看看她吧。」 一黄土,一块石碑,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葬在其中。 滕良文默然立于坟前,彷佛看到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儿又跳过来对他说:「滕哥哥,你运气不错哦,有我这么个大美女肯倒追你……」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金权权只是开玩笑,但后来却能感觉出那份情意,只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叶静柔,所以总是装作不知道,可越是这样,他如今便越觉得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他,金权权也不会死,现在仍会很开心的跟在华子岳旁边,按着自己的喜好,到世界各地去偷东西…… 「暗影兵团那边是怎么回事?那天为什么没有按约定出兵?」 沉默良久后,滕良文这才问出这个关键的问题,当日如果暗影兵团能够按时出动的话,就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叶静柔道:「暗影兵团发生了大变……卡笛尔死了。」 滕良文惊疑不定,道:「怎么会这样?卡笛尔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他身边那么多护卫,又是暗影兵团和逆天盟的领袖,怎么会……」 叶静柔道:「卡笛尔用历史重演封存了当时的影像,并用巫灵术告知了訾宣大师,现在那份影像已经送过来了。 「我们在算计浮空岛,可浮空岛又何尝没有在算计我们?其实他们早就知道逆天盟的存在了。」 訾宣送来的那份影像里,清楚记载了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 卡笛尔死在他最信任的诺瓦雷茨手里。 但实际上动手的诺瓦雷茨,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诺瓦雷茨了。 当初在黑山时,卡笛尔派出的杀手斩杀了麻月媚,夺取她的鉴灵,实际上是卡笛尔有目的地清除暗影兵团内部异己分子的行动。 但麻月媚的狡猾却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当时被杀手夺走的鉴灵并不是魅惑苍生。 早在中剑的那一瞬间,麻月媚就发动魅惑苍生的最高能力夺体移魂,将自己的灵魂附在麻兰伽的两只手臂上,所以在最后时刻,那两只手臂才能拖着麻兰伽的脑袋逃跑。 麻兰伽的鉴灵力量虽然使她的身体石化,却在另一方面保证了她只要头颅尚在,就不会死。 麻氏姐妹本身却是出自浮空岛,当年的真神教便是浮空岛暗中支持的。后来又在浮空岛的牵引下,加入暗影兵团,成为首领之一。 逃出鬼山的麻氏姐妹得到了浮空岛的最新指示,在回到暗影兵团不久,麻月媚便趁机夺取了诺瓦雷茨的身体,一直潜伏在卡笛尔身旁,了解到诸多机密,并与暗影兵团中,其他几个对卡笛尔不满的领袖暗中联合,对卡笛尔发难。 行动当日,在排在第三位的首领斯里兰带领下,几人先杀掉了忠于卡笛尔的雷神桑卡,然后前往卡笛尔的住处,对他调动军队的举动进行质问,并且严辞反对卡笛尔对抗浮空岛的方案。 在双方争论时,麻月媚站在卡笛尔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方与众人辩驳,装作被驳得哑口无言而破口大骂,在受到卡笛尔的训斥后,装作委屈的退到卡笛尔身后。 当卡笛尔全神与众人辩驳时,麻月媚突然发难,将卡笛尔打得重伤,随即众人群击攻之,将其击杀。 但卡笛尔身负天下第一高手威名,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受伤在前,但垂死反击,依然当场击毙了诺瓦雷茨,并且及时夺取了魅惑苍生鉴灵,让麻月媚再没有重生的机会。 与斯里兰同去的三大首领中,两人当场身死,麻兰伽最重要的头部被击中,人被打得比死人仅多一口气,仅有老jiān巨猾的斯里兰笑到最后。 至此,暗影兵团七大首领没了六个,最高权力尽数落到了斯里兰手中。 至于如何知道诺瓦雷茨便是麻月媚这件事情,却是一举击伤了卡笛尔的麻月媚得意忘形之下自己说出来的,也就是趁着她得意的工夫,卡笛尔才出手击杀了她。 此战结束之后,斯里兰便立即以最高首领身分下令,远在冰原大陆沿岸的潜水航母舰队停止行动。 这也是滕良文等人一直没能等到进攻的原因。 事实上,因为有诺瓦雷茨在,从一开始,他们这次的行动就整个落入了浮空岛的算计。 唯一出乎浮空岛意料的就是,滕良文等人强劲的实力,以至于竟能被他们偷窃不成改为硬抢之下,也成功了。 不过,滕良文等人并没有完全成功。 那面葫芦形状的镜子只是个取得命运禁鉴一部分力量的赝品,并不是浮空岛供奉的命运禁鉴。 但那个黑盒却是货真价实的,大概是因为浮空岛并不认为这黑盒有什么重要价值而没有收藏起来的缘故。 暗影兵团的事情,并没有在斯里兰夺取政权之后就结束,相反的,真正影响巨大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訾宣拿到这份影像之后,除了给滕良文这边送来一份外,还向暗影兵团军中广为发送。 洛克少校等人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发动一切力量,联合支持和同情卡笛尔的部队,在卡笛尔死后的第三天便即发动了叛乱,参与者数量占了暗影兵团总力量的三分之二,虽然多数都只是中下层军官,却造成巨大震动。 目前,新白银共和国已经因为这场政变而分裂为南北对峙的状态。 一面是以中下层初代寄身者少壮派军官集团为首的南方十三省,一面是以斯里兰为代表的世家控镜士为首的北方八省。 全面内战已经开始,斯里兰由于得到了浮空岛的支援,所以取得节节胜利,但洛克少校等人先前四方奔走联络的效果显现出来,数十个中型控镜士组织秘密加入南方,虽然暂时失利,但却还有还手的余地。 新白银大陆只是整个世界乱象的一部分。 浮空岛一战之后,林绪、楚歌扬等逃了回去,猎鉴盟随即宣布进入战争状态,采取先发制人的打击策略,四面出击,占领周边数国,将掌控这些国家的、已经臣服于浮空岛的控镜士组织尽数扫灭。 目前整个黄金大陆,除了南部最大的控镜士组织幻教外,仅有据岛死守的隐鉴组还勉强能抵住猎鉴盟的进攻。 已经尽数被浮空岛掌握的白银大陆各大控镜士组织集体动员,远征黄金大陆的联合军队,此时此刻与猎鉴盟的部队恶战数场,互有输赢。 黑铁大陆方面,由于浮空岛的蓄意挑拨,大部分国家都如柯南般陷入内乱,部族屠杀不休。 整个世界至此陷入全面混战状态,新一轮的世界大战正式开始。 虽然从浮空之战后才仅仅一个星期,但在现代化军事条件下,已经有数以百万计士兵与平民死亡,而这其中大部分的死者,都是死于黑铁大陆的部族屠杀。 为了面对这种纷乱的局面,周鼎和澹台佑人紧急动员全部人马,将原本位于黑铁大陆的总部,搬到了距离黑铁大陆海岸约百海哩外的岛屿上,静观事态变化,同时加紧组合七大秘物。 滕良文万万料不到,自己昏迷的这短短一个星期里,局势居然变化得如此恶劣。 两人在金权权的墓前直待到黄昏,这才返回镇上,此时众人都已经闻讯赶来看望他,着实为他醒转欢喜一番。 不过来访的人中没有华子岳。 据澹台佑人说,在金权权的死讯传来之后,华子岳当场吐血昏倒。 醒来后接连数天不吃不喝,抱着金权权的照片整日发呆,不时还喃喃自语,彷佛与金权权对话。 现在时刻都有人在他旁边不敢离开,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待众人离去之后,滕良文与叶静柔来到了华子岳的住处。 一个不动如山部的部众正站在门外看护,不时向内张望。 滕良文问了一声,知道华子岳没有休息,便走进门去。 可怜的老人已经完全被外孙女的死亡给击垮了,原本乌黑的头发尽数变白,光润的皮肤满是皱纹,总是挺直的腰背也弯了下来。 他坐在床头,紧抱着金权权的照片,双目发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滕良文与叶静柔进来,喃喃的道:「权权啊,不要那么调皮,出去玩要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让外公担心啊……权权啊,你又去偷人家东西了,这可不好……权权,不要说脏话,要淑女……」 滕良文走到老人面前跪下来,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放声大哭。 叶静柔站在一旁,默默垂泪。 华子岳似乎被哭声惊到了,抬起昏黄的眼睛看了看,伸出枯瘦的手爪摸着滕良文的头,道:「小伙子,你什么事这么伤心啊?是不是权权偷你东西了?莫哭,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训她,让她把东西还给你……」抬手用袖子帮滕良文抹泪。 滕良文强止悲声,拉着老人的手,道:「权权是为我而死,我在这里立誓,定要讨回公道,绝不让害死权权的人逍遥活下去,必让他们偿还血债!」 说完起身,逃难般疾步离去,背后仍传来华子岳的声音,「小伙子,你别着急,等权权回来,我就让她把东西还给你,她就是淘气,没有恶意……」 滕良文刚刚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再次流出。 叶静柔追上来,拉住滕良文的手,抽了抽塞住的鼻子,低声问:「小滕,你要怎么办?」 「以血还血!」滕良文道:「权权流的血,便要他们以一千倍一万倍的代价来偿还!」 虽然泪流依旧,但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激动,平平淡淡,彷佛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第八章以血还血 檀香列岛,十二月三十日夜十时,大雪初晴。 乌云散尽,黑蓝的天空如同刚洗过一般干净无比,满天繁星晶亮闪烁,好一个无月之夜。 寒风呼啸着从白皑皑的大地上掠过,不时卷起阵阵浮雪,将无形的风染作清冷的rǔ白颜色。 墨色的大海沿着素白海岸向深远处铺展去,直到在视线尽头与天空融为一片。 一支十人组成的巡逻队正沿着黑白jiāo界的海岸线走过,沉重的军靴踩在半尺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嘎嘎的声响,呼出的气如同浓重的云雾,在身前身后腾舞着。 作为隐鉴组的老巢所在地,从战争一开始,这里的布防就严密到了最大程度,有卫星雷达,控镜士手段无所遁形,在这种连苍蝇飞进来也能发现的情况下,兀自还要派出巡逻队不分昼夜的巡视海岸。 除此之外,岛上所有城市的镜子都被严密封锁,以防敌人用穿越镜界或是天地一瞬之类的鉴灵进行特种作战。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猎鉴盟的特种部队从各个方位潜入,但无一例外都被发现消灭。 处身在猎鉴盟这个巨大组织卧榻之侧,在初期的战斗中,隐鉴组承受了难以想像的压力,掌控的千岛之国已经丢了大小几百个岛屿,形势最严峻的时候,猎鉴盟兵锋直指檀香列岛。 幸亏背后有浮空岛人力、物力的支持,白银大陆联军又及时发起攻击,才保证了隐鉴组的根本之地没有丢失。 不过连场恶战之下,隐鉴组几乎要将老本都拼光了。 现在,情形终于有了好转,猎鉴盟主力部队都已经调去与白银大陆联军对抗,对隐鉴组暂时采取防而不打的措施,总算给隐鉴组缓气的机会。 海岸附近平静的水面忽地泛起一个小小的浪花,旋即平复。ròu眼难以察觉的身影自水中跃出,悄无声息的跟在巡逻队身后。 由于双方离得太近,远距离的大型侦察设备无法分清彼此,而巡逻队的成员也没有发现身后的无形身影。 巡逻队慢慢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后,沉重的脚步声惊起树丛中栖息的乌鸦,惊飞起好大一群,嘎嘎乱叫,四散飞去,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只乌鸦正向着檀香列岛最大的城市、该国首都,也就是隐鉴组总部所在地,寒城飞去。 黎明时分,正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乌鸦在寒城市内一幢高楼上落下,乌黑的眼睛盯着不过百米之外的华丽高楼。 那表面上是檀香岛国的国会大楼,实际上却是隐鉴组的总部。 大楼内的灯火整夜未熄,接到浮空岛方面出兵要求的隐鉴组,在这里召开了高级干部会议,已经争吵了整整一夜。 「我们目前这种状况能够稳住阵脚就不错了,连防守都兵力吃紧,哪来的进攻部队?」 「要是为了这可笑的牵制进攻,却把老家都丢了,敌人怕是会笑到死吧。」 「我们绝不能冒失进攻,万一把猎鉴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们不顾白银大陆联军,先集中主力对付我们,我们能坚持多久?」 「正是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才要出兵攻击,配合白银大陆联军作战,尽早击败猎鉴盟。现在猎鉴盟是以一己之力与全世界作战,他们绝对没有获胜的机会!」 「与全世界作战?你一厢情愿吧。除了白银大陆那些死心塌地跟着浮空岛走的傻鸟,还有哪方势力在参战啊? 「新白银大陆和黑铁大陆自己内部打个稀里哗啦,南部幻教根本就按兵不动观察形势,无论浮空岛怎么催都不肯出…… 「别忘了,猎鉴盟是仅次于暗影兵团的第二大组织,而且有数千年的历史,潜力的雄厚让我们永远也无法想像……」 「未战先惧,怎么可能获胜?我们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便可以打赢任何敌人,出兵,一定要出兵反击!」 激进派、老成派、主战派、主和派,各方观点绝不相融,争得面红耳赤拍桌叫嚣,就差拉出去较量高低了。 武玄抚着额头,看着争论不休的部下,无力的叹了口气。 在不知情的外界看来,他是个强势人物,几十年间便引领着隐鉴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组织,发展成为地区xìng势力,想来必定在组织内部拥有说一不二的无上权威。 但事实上却截然相反,他的xìng格懦弱胆小怕事,没有任何的骨气与担当,当年浮空岛选上他做代理,扶持隐鉴组,主要就是看中了他胆小听话这个特点。 对于隐鉴组是如何发展起来,内部的高层干部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对他这个名义上的领袖向来不信服,每当有事,总要大家商量,商量妥了才能去办,倒也显得民主气氛浓厚。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拉开,捧着手机的机要秘书小跑着走进来,将手机jiāo给武玄。 武玄接过来听了一句,神情便立刻绷紧,不自觉坐得笔直。 争论的众人都停下来,紧张的盯着武玄,那个样式独特的手机,永远只有一个通话方。 「是,是,我保证绝不拖延,请转告岛主,我们隐鉴组的忠心是日月可鉴的。」 武玄表了忠心,挂了电话,拭去额上的沁出的汗珠,道:「浮空岛方面又催促我们出兵了。这次的语气……很严厉……」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声音有些发颤,显得极是畏惧:「各位,你们都应该清楚一件事情,我们不是幻教那种归附浮空岛的大组织,而是靠着浮空岛的支持才发展起来。 「今时今日,如果我们敢违背浮空岛的意志,那么我相信转过天来,隐鉴组就会成为历史……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商量的是如何出兵,而不是出不出兵的问题!」 虽然语气没什么威严,但说得却是掏心窝的实话,一众高级干部在事实面前沉默下来。 忽听「咚」一声大响,关好的会议室大门被重重撞开,刚刚才出去的机要秘书又旋风般的进来了。 这一回,他不是跑进来的,而是飞进来的,啊啊惨叫着,在宽长的会议桌上方飞了十几米的距离,「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温热腥红的鲜血四散飞shè,溅得附近几人一头一脸。 满室哗然,所有人都站起来,向门口凝望,虽然有些紧张,但却都不恐慌。 在以实力为尊的控镜士世界,干部级别越高,便意味着实力越强,像这样一个全体高级干部会议,在座的无一不是控镜士高手,就算是猎鉴盟大军杀上门来,以他们的实力也能抗得住。 房门轻晃,却没有人进来。 最靠近门边的一名干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头向外张望,脑袋刚探出门外,空中突然冒出一把长刀,一刀便把他的脑袋砍了下去。 几乎就在同时,四周宽大的落地窗同时粉碎,上百条黑影破窗而入。 一众隐鉴组干部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各自得意的鉴灵进行反击。 但恐怖的一幕出现了,这些实力拿到世界排名上都可以占据一席之地的高级干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们,竟然没有一个能在来袭者手下走出一招的! 各种鉴灵能力施展时汇聚而成的绚烂光彩,在会议室内一闪即灭,彷佛放了个大号烟花,耀目的明亮之后,依旧是死一般的黑寂,只不过刚刚还站着的诸位隐鉴组高级干部全都趴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啊,啊……」 因为反应稍慢一拍,而没能及时出手攻击的武玄,反而幸运的活了下来,可怕的事实击垮了他反击的勇气。 他受不了这恐怖现实的刺激,大声惨叫着,向门外逃去。 当然在逃跑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大声呼喊示警:「来人、救命、敌袭!」 突袭的黑影们沉默看着可怜的隐鉴组统帅,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武玄连滚带爬的逃出会议室,来不及等电梯,顺着楼梯逃下去,凄厉的呼喊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回dàng不休,却没有人回应这位最高统治者。 他逃进了楼下一层,这里原本应该是作战参谋本部,还有大批的侍卫。 但现在,走廊中、房间里伏尸处处,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光滑的地面四处流淌,唯一活动的,只有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袭击者。 武玄吓破了胆子,啊啊惨叫着,一层接一层逃下去,直逃到一楼,所见到的,除了敌人只有死尸! 整幢大楼的控镜士竟然就在他们开会的时候,被无声无息的杀了个精光! 是谁能做到这种恐怖的事情? 这是人间的力量能够做到的吗? 他被吓得停止运作的大脑中,突然跳出一个让他一生都活在恐慌之中的名字:浮空岛。 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强大存在,才可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为他们不肯立刻出兵而做的惩罚吗? 武玄的逃亡在一楼大厅被终止了。 大厅门口被敌人堵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都好像看小丑一样的瞧着这位统治者。 人群忽地向两旁分开,一个年轻人自其中走出来,一直走到武玄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不,不要杀我啊,我一向服从岛主的命令,我们马上就要出兵攻打猎鉴盟了,绝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恶臭弥漫,堂堂的隐鉴组首领被吓得失禁了。 年轻人厌恶地捂着鼻子,目中寒光一闪,十数柄长刀自其背后如同巨翼般展开,齐齐落下,深刺入武玄的全身要害。 「我叫滕良文,这是为金权权……」 这是武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心里有些茫然地想:「金权权?我没惹她啊,凭什么为她杀我?」至死依旧糊里糊涂。 因为前往浮空岛的使者团虽然上报了那场大战,也说了伊贺杀死一人的事情,却谁也不知道那个死者就是金权权。 从这个角度来说,武玄死得当真是冤到家了,不过隐鉴组建立鉴灵研究中心,以活人儿童进行试验,行事惨无人道,今日这大祸未偿不是报应到来。 「走吧。」 再没看武玄一眼,滕良文率众离开大楼,随即以六阳神火鉴将这隐鉴组的心脏要害付之一炬。 滕良文苏醒后立誓报仇,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就是伊贺出身的隐鉴组。 他花了十天时间进行准备,总共做了三件事情。 一是通过林绪与猎鉴盟联络,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二是联络訾宣取得逆天盟的帮助,三是把打死伊贺时夺取的鉴灵暗影追魂加上强化材料,炼成流光万刃鉴,催动起来最多可同时出现万把长刀,以实现让对方付出一千倍一万倍代价的誓言。 猎鉴盟对于隐鉴组这个隐患始终耿耿于怀,但被白银大陆联军拖住,腾不出主力来收拾他们,接到滕良文传来的意见后,双方一拍即合。 而逆天盟方面,要为卡笛尔报仇,晓得滕良文此刻的实力,自然愿意帮忙。 有了逆天盟无孔不入的情报支持,滕良文很快得知这次高级干部会议召开的消息。 他随即联络猎鉴盟,让他们做好进攻准备,自己以太虚幻仙鉴带着九天九地加上如山部的高手,潜入檀香列岛先行动手,击杀隐鉴组众多首领复仇。 隐鉴组的防御措施虽然堪称完善,但面对滕良文这等高手却是形同虚设,而炼狱残部的实力又远非隐鉴组可比,使得这次突袭一击成功。 毁灭隐鉴组总部,滕良文马不停蹄率众在逆天盟情报人员的带领下,横扫檀香列岛,从南杀到北,将隐鉴组中层以上干部和各大城市分部尽数消灭。 接到滕良文动手消息的猎鉴盟,立刻出动部队发起总攻。 隐鉴组群龙无首,只要是能话事的人都被干掉了,内部一团混乱,组织不成有效战力,猎鉴盟在不调动主力的情况下,只凭二线部队便灭掉了这个心腹大患。 当隐鉴组覆灭的消息传开,举世震惊的时候,滕良文悄然带队返回了小岛,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目标暗影兵团。 这次他选择的盟友,是暗影兵团南方集团势力。 通过洛克少校搭线,他与对方取得了联系。 就像对付隐鉴组那样,他要做的复仇,不仅仅是杀掉几十个或几个高级领导,而是要把对方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当滕良文准备出发的时候,一直在潜心研究那七禁地秘物的澹台佑人突然来找他。 那七秘物的组合获得了成功。 当众人被召集到澹台佑人的研究室里时,看到一堆黑家伙组合在一处,端端正正摆放在研究室中央的桌子上。 从外形上来看,有点像是一台组合到一处的电脑。 「不用怀疑,这确实是一台类似电脑的机器。」澹台佑人解释道:「而我们炼狱的秘物,就是储存了大量资讯的光碟。每个禁地的秘物分别是显示器、硬碟、光碟机、资料带、记忆体、主机盒和光碟。」 「等一下。」周鼎怀疑地问:「澹台老,你的意思是说,七禁鉴数万年前从天而降,来到我们这个蛮荒的星球,还随身带着一台电脑! 「而且在分散七个位置之后,把这台电脑拆分了。这个……他们只是鉴灵,要电脑干什么?」 「说得好,如果他们只是一种可以给我们提供力量的普通能量体的话,那么他们带着电脑干什么?」 澹台佑人又道:「不晓得各位清不清楚,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电脑是如何诞生的?那是在四十年前,暗影兵团下属一个鉴灵武器研发中心的一个研究员,根据自身主鉴灵的特点而仿制出来的产物。 「那位研究员的主鉴灵名为解析法权,可以在一微秒之内将即将发生的事情动作进行最精密的推测分析,从而推导出最接近未来事实的结果。 「这并不是一种适合战斗的鉴灵,但这位研究员别出蹊径的结合不能修炼升级的辅助鉴灵作战,以主鉴灵分析出敌人最可能进行的攻击以及产生的漏洞,再以辅助鉴灵针对漏洞进攻,往往可以一战而下。」 听到此处,众人齐声发出惊呼:「解析法圣卡笛尔!」 澹台佑人道:「没错,就是卡笛尔。我们现在所用的电脑最初原型,就是卡笛尔根据参照解析法权的能力研制来的仿制品,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运算! 「也就是说,我们的电脑是鉴灵的仿制品。卡笛尔最初发明的那种电脑,并不是用电作为动力的,而是以鉴灵为动力,那台电脑有一个容器,将一个普通鉴灵放进去,可以支持电脑持续运作三十天左右。而我们现在这台……」 他走过去,将看上去像机箱部位的盒子掀开,内部除了简单的部件以外,还有一个六棱形透明容器,一个普通的合光同尘鉴灵正被关在其中! 「我当年曾经看过卡笛尔制造的原始电脑的样本,从外形、内部结构和能源供给方面,与这台机器完全相同! 「我们的电脑,实际上是这台由禁鉴带到地球上的复制品!只不过在后来被我们进行了改进,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通过我们与禁鉴的接触,我们可以发现禁鉴实际上是有智慧的,但他们的智慧却好像被某种力量给束缚住。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七大禁地在兴盛的时候,无一不促进了所在地域的极大发展!这说明了什么?」 澹台佑人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道:「我们这个世界的发展,实际上一直处在禁鉴的指引之下。他们通过鉴灵,对我们的世界,乃至我们自身进行种种影响,从而引导着这个世界按着他们的想法发展前进!」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鉴灵怎么可能引导我们的世界?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好处?」 牧侠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实在很难相信。 「我想,这张光碟里面的内容可以解释这些疑问吧。」 澹台佑人将光碟放进光碟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块黑黝黝的显示器上面。 第九章真相大白 禁鉴是一种智慧生物,而且是一种很先进的智慧生物,先进到当数万年前的人类还在茹毛饮血,光着屁股满世界乱跑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纵横宇宙穿梭时空,打破平行空间的阻隔,抵达任意一个世界。 在他们那个空间中,他们也是诸多种族中最强大的一族,因着强大的力量而被其他种族奉为神一般的存在。 当然了,禁鉴本来的样子,并不是现在人们看到的那样,只是一团没鼻子没眼也没胳膊没腿的光影。 他们种族的本来面目,跟人类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只是个头稍大一些,对他们而言,要是长个十米高,那基本上就属于三等残废之列。 七大禁鉴都是他们那个种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这个种族经过漫长的进化,发展出强大的力量与生命形态。 他们不用吃喝食物,却需要以生命能量维持存在。 最初的时候,他们通过杀戮其他生命来获取所需能量,就像我们平时进行的狩猎一样,越高级的生命,死亡时所发散出来的生命能量便越高,尤其是高级智慧生命,经受种种痛苦被虐杀死亡时发散的能量,最纯净、最凝实。 对于他们这种生命来说,无异于满汉全席一般的绝佳美味。 他们征服了自己所在的宇宙空间,将所有其他种族视为自己圈养的家畜,定期进行屠杀以获取所需能量。 被他们吸取的生命能量,未被消化的部分,形成一种灵体状态存在于身体内,可以带来更强大的力量。 但有一次,在一颗星球的屠杀中,他们无意间将两个正在jiāo战国度的一方杀尽,这种行为误打误撞被幸存的一方视为神的恩赐,这些落后的种族因此将他们当作神来崇拜。 这让他们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那就是这种崇拜产生的精神力量,与屠杀产生的生命能量,同样能维持他们生存所需,而且这种崇拜所提供的能量,不像屠杀那般一次xìng用光,而是源源不绝的产生。 受到这种启示,他们改变了以往的作法,而是在那些落后蒙昧的种族面前显示力量,使他们服从并且崇拜自己。 这样,他们不用麻烦的出去屠杀,便可以获得源源不绝的能量补充了。 而源源不绝的能量补充,又使他们获得了更大的力量,他们中的一些佼佼者,成功的把体内的灵体存在,凝结成石头般的凝实存在,使发挥的力量更多更强,他们把这种存在称为灵石,并且小心保护培养着自己的灵石。 为了维持自己在诸种族中神的地位,他们定期在人间显示力量,并且给予那些种族指导,促进他们文明的发展,以换取更加忠贞的崇拜。 当然了,他们也会向那些种族索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满足,就毁灭那个种族或者国家。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种做法很成功,但随着那些低等种族智慧的发展与眼界的开阔,他们开始质疑这些种族神的身分,诸多地区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暴乱。 但这些都不成问题,对于他们这些力量强大的存在来说,这些bào dòng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来处置,那些对他们忠诚的国家,自己会去剿灭这种不敬神的叛乱行为。 真正的危机来源于内部。 经过长久和平的发展之后,他们种族内的一部分成员不满足于原本的能量分配方式,而意图发动叛乱,推翻号称命运之神的女统治者。 而当时这位女统治者,却因为某些原因而陷入了力量衰退期,无法凭藉武力镇压这些蠢蠢yù动的反叛者,而且她更担心的是,一旦让那些慑于她力量,不敢动手的反叛者知道她力量衰退,那么她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此,她策划了一个连环计,由最信任的,号称战争之神的部下,打入那些叛乱者内部,帮助对方出谋划策,并最终策划出一个暗杀计划,暗杀她这个现任统治者,而出手的自然是战争之神。 在暗杀的时候,命运之神将自己的灵魂凝缩在灵石上,当战争之神取出她体内灵石的时候,悄悄把那含有命运之神灵魂的部分切了下来,这样一来,只需要等回头给她再找一个身体把灵石放进去,命运之神就可以复活。 但命运之神却低估了背叛者们的决绝,在战争之神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了命运之神后,他们便立刻发动,把最忠于命运之神的其他五个成员:yù望、死亡、智慧、生命、混沌连同战争之神抓起来,并判处他们异空间流放。 在流放之前,背叛者们将六个神只的灵魂强行灌注在灵石上,并且封印在镜中,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将会慢慢失去自己的智慧,成为纯粹的能量体。 战争之神在最后关头一怒之下反出神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带领下界平民大战神族,虽然最终推倒了神族统治象征的火狱山,却败在了新任统治者毁灭之神手下。 但在失败之前,他为东山再起做了一些准备。 当被判处流放的时候,预先安排的人手成功的将三样至关重要的东西,随同他们一起送到流放地。 一个就是这台电脑,他们称为资料储存仪。 另一个是命运之神权杖上的晶石,那是整个种族中最强的晶石,历代因各种原因死去的族人晶石,最终都会汇聚其中。 命运之神早在计划之初,就将这块晶石换成了赝品,这块晶石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可以使他们在没有仪器的帮助下,便能破开平行空间层隔,打开空间通道。 但使用晶石也需要足够的能量来启动,这就只能在流放地想办法了。 由于战争之神的这些作为极为机密,除了命运之神外,其他五神都不知道,而命运之神却始终没有得到从灵石中苏醒的机会,所以都视战争之神为叛徒,始终不肯原谅他。 第三样却是借影化实,没有确实说明它的功能,只是在后面提及,这是必不可少的返乡工具。 这就是七禁鉴的来历。 滕良文在历次昏迷中所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禁鉴中两大神只关于那次叛乱之战的记忆碎片。 而这些过程在光碟中有详细的记载,其过程宏大诡谲,即使是投资最大的科幻电影也无法比拟其一二。 这些是光碟内容的前半部分,虽然看得众人惊心动魄,却也不是很紧张,但接下来的后半部分,涉及到人间鉴灵的种种内幕,却是让人不自禁的背上寒气直冒,胆颤心惊! 这一部分内容又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七禁鉴制造鉴灵的原因以及目的。 当七禁鉴流放到这个空间,落到这个尚处在蛮荒时代的星球上后,战争之神便立即着手准备未来的返回事宜。 但这却有两大难题。 一是包括命运之神在内的七神都已经失去ròu身,如果长时间困在镜内,会慢慢失去理智而变成纯粹的能量体,再也无法返回故乡。 而这个蛮荒之地的生命身体太过脆弱,根本无法容纳具有强大力量的诸神灵体。 二是这个空间的奇特xìng质。 人死之后散发的生命能量不能存在过长时间,而这种生命能量不像崇拜带来的精神能量那样,能够被无远弗届吸收,附近地区的生命能量仅能勉强维持诸神不至于在丧失理智之前便挂掉。 战争之神先将命运之神的灵石也放入当地的铜镜,并且与权杖灵石同置一处。 在这个过程中,他突然发现,这个蛮荒地的人虽然不能直接运用灵能,但藉助镜子为媒介,却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单一种类力量。 只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的身体依然不能完全承受灵能的冲击,每使用灵能一次,就会受到一次破坏,直到死亡。 针对以上这些情况和这个发现,战争之神提出了一个办法。 虽然痛恨战争之神的背叛,但在对于返回家乡的渴望之下,他们通过了战争之神提出的办法。 在战争之神的主持下,其他五神分处各方,七神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阵势,可以最大效率的收集生命能量,同时诸神又把收集到的一部分能量分出来,存入镜中。 透过这种方法行使神迹,赢得当地种族的崇拜,很快就建立起了各自的地盘,享受着该种族崇拜所带来的强大精神能量。 但启动权杖灵石所需的能量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过于庞大,收集足够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而他们可能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便会丧失理智。 诸神一方面加紧扩大信徒,定期对不肯崇拜他们的种族进行大规模杀戮,同时将开启灵石打开空间通道的方法,以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记录在其中。 并且许诺他们信众,也就是初时几代的控镜士,只要能够帮助他们返回家乡,那么就带领他们一同归去,享受同样的地位好处。 对于这些信徒来说,这种好处也就意味着成神! 一旦他们无法在失去理智前完成这个计划,那么就需要靠这些信徒来实现了。 至于将电脑拆成七份分别存放,却是预防某个神只的信徒在能量积累够后,不寻其他神只,只顾着把自己的神只送走。 把电脑拆成七份,想要知道开启灵石的方法,就必须凑足七份秘物重组电脑才能知道,这样就可以保证每个禁地的信徒,都可以知道能量积累足够的消息。 让众人感到恐惧的,正是启动灵石突破空间的方法! 要想启动灵石,除了平时积累的能量外,还需要大量的bào发xìng能量。 如果有足够的信徒,可以组织起来集中许愿什么的来达到,但在现在这个人们信科学多过信神的世界上,这种方法显然是极不现实的,那么就只有大量的死亡才能达成这种要求! 而当灵石启动的时候,除了灵石范围内的鉴灵外,世界上所有的鉴灵都会在强力吸引下离开人体,集中到灵石上。 控镜士无灵不活,这等于是在突破空间的同时,杀光所有控镜士! 权杖灵石是什么? 就是那矗立在冰原大陆上的chā天巨峰,也就是浮空岛!那峰原本并没有那么大,只不过在数万年能量积累这下越长越高,才达到今天的高度。 这个办法是很好的,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不知冰宫的控镜士如何得知,突破空间会导致全部控镜士死亡的事情,使得三大禁地先后发生叛乱。 各禁地之间更有如浮空岛与炼狱般反目相向,只有浮空岛数万年来一直始终坚持执行这个计划,这从那个疯狂的浮空岛主阿丽亚娜的表现上,就可以看出来。 看完之后,众人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滕良文回想起自浮空岛上以来的事情,以及当日突然现身的那个女巨人的话,沉声道:「浮空岛要启动灵石送七禁鉴回乡了!那天出现的那个一定就是命运之神。 「她肯定是吸取足够的能量后苏醒了过来,这才要带着几人一起返回家乡,她知道突破空间的方法,所以浮空岛不需要这份记录也可以发动了。」 「一定是这样!」周鼎一拍巴掌道:「这次世界大战的发生与浮空岛密不可分,他们肯定是要透过这种方法大量杀人,让所需要的生命能量达到bào发程度!」 莫洛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能量积累够了,那咱们可就要……」 众人脸上皆是忧色。 澹台佑人道:「那就看咱们如何去做了!这时候抢的就是先手,如果能够在发动之前攻下浮空岛,把岛上那帮想成神的疯子给干掉,到时候把这七禁鉴统统炼化,一切就没问题了。」 他这些日子来,精心研究炼化禁鉴的配方,已经取得巨大收获,如果不是那日几个禁鉴被命运之神收走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开始实地试验了。 此时虽然已经知道七禁鉴都是先进的智慧生命,但面对自身的生死存亡,他可没兴趣发扬什么跨宇宙的博爱精神,而是要杀灵灭口,一举根除全部后患。 叶静柔道:「那天冒出来的那个命运之神力量极为强大,如果到时候她要chā手阻止的话,我们怕是很难消灭浮空岛。」 周鼎却道:「不怕,如果那女人真能直接chā手的话,肯定在当时就动手了。刚才在光碟记录里提到,这几个王八蛋神仙被流放时,对于把他们锁进镜子里的事情说得极为含糊。 「不过对照一下这些禁鉴的表现,就可以发现,他们被关进镜子里以后,只能被动反击,不能主动攻击。就好像咱们禁地的控镜士要是不想着反叛的话,无论执不执行他们那个狗屁计划,都不会有事一样。 「我估计那女人应该也是如此,不然的话,当时她就应该随手把咱几个灭了才是。」 周鼎的想法有些武断,不过就算是那女巨人真能出手,他们也不可能不去攻打浮空岛。 事关重大,要是打,在女巨人手下是九死一生,要是不打的话,那等于坐以待毙十死无生了。 众人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将这段影片复制下来,向世界各大控镜士组织分别发送,争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把战争停下来,共同对付浮空岛这个大敌。 世界上的控镜士数以百万计,浮空岛那么屁大点的地方,不可能同时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这就意味着要让大部分控镜士去死。生死关头,相信任何人都不会选择为了那七个异界生命,奉献自己的xìng命。 滕良文按照原计划前往新白银大陆,监于目前情况有变,他不得不改变了原本将整个暗影兵团北方集团连根拔起的计划,改为只杀斯里兰和菲尔德。 所以这次,与他同行的只有叶静柔、莫洛陀和周鼎三大高手。 这四人加起来,即便是浮空岛也闯得,去对付斯里兰和菲尔德两人,实在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第二日,四人早早起程,当天傍晚时分搭机抵达梦都,在事先订好的酒店入住。 当晚,洛克少校与逆天盟在梦都的潜伏人员分别抵达酒店,与他们会合。 滕良文先把那段影片给洛克少校看了一遍,这才说明自己改变了计画。 洛克少校知道事情轻重,虽然无比痛恨暗影兵团的那些世家组织,但依然表示理解,当即向滕良文告辞,亲自带着那段录影返回北方,以改变原有的进军计划。 逆天盟在梦都的潜伏人员,向滕良文等人提供了斯里兰与菲尔德父子近期的行踪情报,并提供了几份草拟出来的暗杀计划。 本来暗影兵团的首府并不在梦都,而是安特亚特区,只不过卡笛尔在安特亚经营已久,斯里兰害怕会在那里遭到暗杀,所以当政以后,干脆就把政府设在自己的老巢梦都。 斯里兰的生活极为规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每天早上五点准备到达办公大楼,开始一天的工作,午餐就在楼里用,晚上八点离开办公大楼,返回在市郊的别墅住宅区。 此时,他只是在控镜士的世界里,成为众人皆知的暗影兵团首领,但普通人眼中的新白银共和国总统,却依旧是卡笛尔,所以他也不需要做那些总统的作秀工作,只是老老实实处理好各项政务就是了。 斯里兰为人小心谨慎,平时出入都有重兵保护,而住处也驻扎了一个团的卫队。 滕良文四人仔细思考之后,决定采取在路上截杀的方案。 他们的实力强劲,那点护卫对他们而言不成问题,只要下手够快,便可以在援兵赶来之前杀掉斯里兰。 而菲尔德在得到父亲遇刺的消息后,肯定会赶过来,通过逆天盟的情报网,便可以如法pào制,在半路解决菲尔德。 从梦都到斯里兰郊外的住处,当中有一段公路从市外的比利山断崖下经过,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没有任何遮掩物的沙滩大海,正是刺杀的好地点。 拿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四人到那段路上去熟悉了一下,对环境做到心中有数,这才返回酒休息,待到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离开酒店,直奔该地潜伏下来。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在市里监视斯里兰动静的逆天盟成员发来消息,斯里兰车队已经离开办公楼。 半个小时之后,斯里兰的车队出现在四人视野之中。 一排黑色的豪华轿车,两辆警用机车打头开路,招摇而来,很快就到了山崖下方。 埋伏在公路前方的周鼎大踏步迎着车队冲出。 「让开,让开!」机车上的员警冲着周鼎大喊。 周鼎看出那两个员警都只是普通人,不愿意伤他们,脚下一用力,闪电般窜到两车中间,手刀斩下,将两人打晕,拎起来扔到路边。 便在此时,第一辆轿车迎面撞来,速度丝毫不减。 周鼎不闪不躲,对着车头出拳,一拳便把车子打得凌空飞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摔到地上轰然bàozhà,烈焰将长达二十几米的公路尽数吞没。 四个人影在车子摔落前便从车中跃出,不待落地便猛攻向周鼎,一时光电闪烁、雷鸣不绝、狂风大作,却是两人用的雷霆霹雳。 一人用的是风卷万里,一人用的是天雷震怒,配合一处同时施展出来,当真给人一种暴雨将至、天地逞威之感。 周鼎哈哈一笑,闪身过去一连四拳,突破风雷电闪,将四人尽数击毙,随手将这几个鉴灵抓住。 车队前方的三辆车子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横停下来,车上的保镖跳下来阻击周鼎,而其余的车辆则紧急后退,想要原路撤回。 埋伏在车队后方的莫洛陀跳出来,无形之箭shè出,最后面两辆车子首当其冲,轰然bàozhà。 前后去路皆被阻拦的车队停在公路上,上百个黑衣保镖先行跳下车,四面布防,随后斯里兰才在贴身护卫的保护下从车上下来。 到底是大人物,虽然遇袭,但神态却依旧从容自若。 而让滕良文喜出望外的是,菲尔德居然跟在他身边,这倒省了他们两边动手的麻烦。 山崖上的叶静柔站起来,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一语不发却清楚地表明了此路不通。 「叶静柔!」菲尔德低呼一声,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女神,居然变成了暗杀者一方,顿时不知所措,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跟叶静柔打个招呼。 但两名护卫已经冲了上去,如履平地般踩着绝壁直奔向叶静柔,但只跑了两步,身上乌光一闪,便无声无息的摔了下来。 黄泉之途杀人无形,除非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比她功夫高出几倍的高手才能躲得过去,那两个护卫哪能抵挡得住? 斯里兰看了一眼一马平川的沙滩,情知敌人是要逼他们到那里去决战,却又无可奈何。 他眼光老到,看出前后拦路的两人力量之强都不在他之下,而且公路狭窄,不适合卫队一拥而上,靠人多优势作战,而这一侧绝壁加上叶静柔的手段,想要通过也是千难万难,比较起来,从沙滩方向突围,反而更适合他们。 但是……敌人既然逼着他们往沙滩方向去,肯定应该已经算到这一点吧,那里会潜伏着多少敌人呢? 斯里兰如此琢磨着,但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拉着呆愣愣的儿子,在一众护卫的包围下向着沙滩冲去,仅留了六、七个人断后。 但三个方向上的敌人都没有追击的意思。 所有人都猜到,敌人会在这里发动最强的攻击,所以精神都紧绷到极限,随时随地注意着各个方向的动静。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跑出近百米,眼看着就要到海边了,突然间,无数利刃凭空浮现在空中jiāo错刺过,彷佛传说中的剑叶地狱一般,将那些护卫尽数刺穿,惨叫哀号声响彻天空,垂死的护卫挣扎扭曲着,鲜血将金黄的沙滩染作暗黑的色彩。 只有斯里兰和菲尔德幸免于难,在利刃突现的那一刻,他便及时察觉,拉着仍神不守舍的儿子向后疾退数步,躲过了jiāo错刺来的刀锋。 所有的利刃猛地自护卫的身体中抽出,带着淋漓的鲜血,向着一个方向汇去。 在那处空中,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利刃汇在他的身后雁翅状排开,使得那人猛一看去,真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堕落天使一般,威风无限。 「滕良文!」 菲尔德终于回过神来,一想到对方与叶静柔亲密的样子,又想到那些关于两人关系的传闻,不禁妒火中烧,握拳急冲上去。 斯里兰本想拉住菲尔德,但转念一想,却没有行动,只是紧盯着滕良文的动作。 菲尔德急奔几步,冲着空中的滕良文遥遥一拳击出,一道白痕划破空中直抵滕良文前胸。 滕良文左拳拨挡,便听「嗤」的一声急响,彷佛水滴落到烧红的烙铁一般,整个衣袖都化为黑炭,但他本人却是毫发无伤,晃了晃身体,背后汇聚的刀刃立时消失,下一刻却犬牙jiāo错的突现在菲尔德身边。 菲尔德及时从地上滚出,避过这一轮攻击,跳起来,刚要再出拳进攻,忽地心口一痛,一溜血光自胸前冒出来,他定神看去,却是一柄长刀chā着颗兀自跳动不休的心脏。 他呆了一呆,低头一瞧,只见胸口出了个大洞,在他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眼前浮现的却是梅格那伤心yù绝的面孔。 「报应!」他吐出最后两个字,软软倒地。 便在菲尔德中刀的那一瞬间,斯里兰的两个手臂突然消失,下一刻,一对紧握的拳头同时出现在滕良文两侧,带着疾风击向滕良文双额太阳穴。 正是斯里兰的主战鉴灵四分五裂。 滕良文把头向后一仰,躲过这一对拳头,不料胸前又冒出一对拳头来,正轰在他的胸口上,把他整个人砸得从空中倒摔下去,在沙滩上砸出个人形的大坑来,黄沙飞溅。 未等他做出反应,十几双大脚猛地出现在他身旁,便好似摆场子踢开了足球一般,一脚接一脚踢得滕良文满地乱滚。 斯里兰只有一双脚一双手,但他有辅助鉴灵无限复制,目前可以轻松的复制出十几双手脚来。 这情景便等于是斯里兰一个人在群殴滕良文一般,当真打得拳拳倒ròu,每一记都砰砰有声,沉重无比。 但只踢得十几脚,利刃忽现,准确无误的把那十几双脚都钉在沙滩上。 斯里兰惨叫了一声,没手没脚的身体连带脑袋分成大大小小的不同碎块,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但他却低估了滕良文,滕良文并没有盲目乱追那些身体碎块,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冲追上斯里兰的脑袋,探手把四分五裂鉴灵夺走。 满天乱飞的身体碎块急急飞过来,重新组成完整的斯里兰,手脚上还chā着长刀。 斯里兰摔倒在地,喘息着,望着滕良文,不甘心地道:「我认得你,你叫滕良文,你不是卡笛尔的部下,为什么要来杀我?」 滕良文用一个动作给了个直接了当的回答他一刀便砍下了斯里兰的头颅。 现实不是电影,没必要对必死之人解答任何问题。 冲着依旧满面惊愕的头颅冷笑了一声,滕良文将手中长刀抛出去,转头向南,目光似乎越过千山万山,落到了那块终年冰封雪盖的大陆上! 第十章最后一战 冰原大陆东南沿海,以二十余艘航空母舰为首的庞大海军编队静静停在寒风之中,各色旗帜猎猎舞动,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一方举足轻重的势力。 上千架飞机自舰队中腾空而起,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向着大陆腹地飞去。 穿了一身迷彩服的叶静柔,站在其中一艘航空母舰的一侧,向着机群飞去的方向眺望,呼啸的烈风将乌黑的短发吹起,却吹不去满面的担忧。 同样是一身戎装的牧侠,提着个钢盔站在叶静柔身侧,张望了好一会,收回目光,强笑道:「放心吧,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事的。」 叶静柔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双手十指在胸前用力地绞着。 牧侠叹了口气,又道:「对了,这战结束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要结婚吗?」 「应该先去见父母吧。」叶静柔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半晌才反问:「你呢?」 「应该会跟师父回黑铁大陆那边去住吧。」牧侠笑道:「总不能老是上你那里去蹭吃蹭喝吧。」 叶静柔扭头看了看她,忽道:「你也很喜欢他吧。」 「说没有好感是假的。」牧侠回答得大大方方:「不过,我对他的感情更像是姐弟,他就好像是个小弟弟,总是让人放不下心。」后面这段补充有些画蛇添足,倒显得她急于撇清了。 「是啊,他总是让人放不下心。」叶静柔叹了口气,目光又投向那遥远寒冷的大陆腹地。 规模庞大的机群高速掠过广漠的大陆,不多时,前方云海中可见一峰如柱,孤独的探向天际,冰晶状的山体反shè着耀眼的日光,隐约可见一道淡淡光束自峰顶shè向无穷天际,那光束尽头处的天空隐隐扭曲。 「攻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机群次第俯冲shè击投弹,zhà弹一接触到云层便轰然bào开,火焰迅速将面积广阔的云海吞没。导弹shè到峰顶百多米处,便轰然bàozhà,冲击波在空中激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将防守罩的位置清楚标明。 一队人马自峰顶急急飞起,冲入机群之中,光束、火球、冰刺、狂风…… 宛如魔幻小说中密集的魔法攻击,在天空中以最绚烂的方式bào开,相对笨拙的战机便好像被杀虫剂喷中的蚊子般,接二连三坠落下去,化为云海烈焰中的一部分。 短短的时间内,机群损失惨重,但后续的空中部队依旧源源不绝拥来,持续shè击投弹,消耗着防护层的能量。 云层下方的银色大陆上,规模庞大的部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孤立冰原上的晶峰,蓄势待发。 滕良文站在队伍前方的一辆雪地坦克上,仰头望着压在半天中的云层,方才还铅灰色的云层,此刻已经变成了血样的暗红色。 在他后方,数以万计的直升机正待命出击。 毕竟能飞的控镜士比例太低,像这些只掌握着单一鉴灵力量的部队,需要jiāo通工具帮助才能飞上峰顶。 澹台佑人站在坦克旁边,高举着一根透明棒子,棒中一线红柱正持续不断的下降。那是他为了此次进攻特意赶制出来的测量仪,可以随时监测云层防护力量。 当那份影片发送到世界各地之后,面临生死存亡,大部分控镜士组织都明智的选择了休战合作,共同对付浮空岛。 当然坚决支援浮空岛的死硬分子也不在少数,他们想尽办法破坏这次空前的联合,但却无法阻止这种以求生存为目的的合作,在这种大势下,那些破坏很快就被镇压。 各组织首领招开远距离视讯会议,以最短的时间达成共识,由各组织抽调精锐的控镜士部队组成联军,远征冰原大陆! 这支十万人的地面部队,担负着在云层防护被破后,便攻入浮空岛的近战任务,滕良文把封印方法教授给各部队中的高手,一旦发现禁鉴立即封印。 这次战斗,炼狱部众不能直接参战,他们是战争鉴灵也就是战争之神的部下,如果参加这场反叛战争,那么会立刻被战争禁鉴查知并且消灭。 而在滕良文的要求下,叶静柔也被留在了后方的航空母舰上。 棒上的红线即将触底消失,澹台佑人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准备命令,随即对滕良文大声道:「一切小心。」 所有的直升机同时间开动,螺旋桨带起的飓风压制了自然狂风,卷得雪尘漫天飞舞,将天空染得一片苍白。 「放心好了!」滕良文回了一声,捂着钢盔弯着身体钻进直升机。 红线落底,完全消失。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云层消散,露出上方激战正炽的天空,破碎的战机残骸如同暴雨般落下。 「进攻!」 随着一声声大喊,直升机群拔地而起,载着第一批进攻部队升空,直逼顶峰。 大批人影自峰顶落下来,截击升空的直升机群。 滕良文咒骂一声,第一个跳出直升机,迎向敌人,在他后方,千百条人影从直升机中飞出。 浮空岛迎敌的主力,依旧是以那些披甲武士为主,鉴灵力量则以冰系为主,一道道寒冰飞过,冰弹、冰椎、冰箭各式各样的武器满天乱飞。 滕良文先后换上冲锋陷阵、雷霆霹雳和暗影追魂,以闪电刀群迎敌,将拦在他面前的披甲武士尽数电成焦炭、砍成碎块。 跟在他后方的直升机群保持了相对完整的编队,但其他方位的部队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浮空岛的实力并不是吹出来的,披甲武士虽然对着滕良文不堪一击,但对那些普通的控镜士高手,却是打得有声有色。 那些各大组织挑选出来的高手面对他们,战得极是艰苦,往往两、三个对付一个才能勉强打成平手,却无法护得直升机周全,螺旋桨被冰冻的直升机纷纷坠落。 滕良文气势如虹,手下没有乌合之将,领着身后的直升机群直冲过去,第一个突破阻拦,登上顶峰。 滕良文第一个落在山门处,大批等候多时的披甲武士蜂拥而上,呼喇喇zhà响中,闪电与利刃齐飞,刚刚冲上来的披甲武士被尽数击倒。 滕良文紧冲两步,挡住山门,拦阻披甲武士,身后的直升机次第降落,士兵们大批拥出,将山门地带占领,抢到了安全的降落点。 这些普通士兵或许个人能力及不上披甲武士,但胜在训练有素,最适合这种大规模混战,不仅成功抵挡了披甲武士的进攻,而且随着参战部队的增加,逼迫得披甲武士节节后退,战场迅速从山门向内退去,在那个宽阔的广场上摆开。 滕良文眼见局面已经打开,立刻大踏步向着神庙方向冲去,千柄长刀在身侧形成一个可怕的利刃风暴,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拦住他,拦住他!」 不知多少人在大声呼喝,无数披甲武士视死如归般挡在他们面,被刀刃与闪电撕成碎块,残破焦臭的尸体在他经过的路线上摆出一条近乎笔直的长线。 滕良文一面前冲,一面却感到有些疑虑,除了这些披甲武士外,像国殇那样的浮空岛高手依然没有出现。 这让他一直提着心,时刻小心着可能来自任何一个方向的偷袭。 终于,他迈上了神庙的最后一级台阶,大门近在眼前,此时闪电已经用尽,长刀也都砍得卷了刃,长阶上血ròu模糊,腥红的血水顺势而下,慢慢将经过的广场全部染红。 身后的广场上,披甲武士们已经顾不上再对那些普通士兵进攻,而是疯了一般向着神庙冲来。 忽地,白影闪动,穿着白袍抱着乐器的年轻女孩子排成整齐的人墙,挡住大门。 她们虽然也是控镜士,但鉴灵能力却是绕梁三日,可以让她们的歌声优美动听,可以让她们的琴声宛如天籁,但却不能给她们任何的攻击能力。 滕良文心中一软,长刀在身后形成刀墙挡住冲来的披甲武士,大步向着女孩儿们冲去,低喝道:「闪开!」 他是个战士,不惧于杀人,但却不愿意屠杀,这始终是他的原则。 女孩儿们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当中的一个忽地大喊:「命运与我们同在,我等必将随你而去,成为永生不灭的伟大存在!」疯子般向着滕良文张开双臂猛扑上去。 这种没有任何威胁的攻击自然不会放在滕良文身上,他伸掌抵在那女孩儿身上,正要把她推开,女孩儿全身突然浮现出奇异的血纹。 滕良文心中忽升警兆,急急抽掌,未来得及后撤,那女孩儿整个bào裂开来,狂暴的力道凶猛的撞向滕良文,冲击得他连退数步,鲜血碎ròu劈头浇来,通体鲜红。 「鉴灵自bào?」 滕良文曾经听叶静柔说过这种事情,以特定的方式用内力不断冲击鉴灵,一个初学内功者便可以引bào鉴灵! 鉴灵强大的力量bào发出来,威力不亚于重磅zhà弹。 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个控镜士都是一个可怕的人体zhà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但一直以来,滕良文见到的控镜士基本上一个比一个怕死,为了能对付鉴灵代价,为了能更长的活下去,全都不择手段地夺取鉴灵,打不过就逃、就投降的比比皆是,却从来没见过一个用自bào杀敌的。 现在,他见到了。 那些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不停大喝着那一句话,接二连三地冲上来,没有畏惧,没有迟疑,不停的通过自bào阻拦他的前进。 连续五次自bào,就把滕良文冲击得退回了石阶下方,强大的力量震得他全身发麻,自bào引发的飞溅血ròu在他身上染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 滕良文吐去飞到嘴里的血ròu,心中又惊又怒,正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些女疯子打晕之际,耳畔忽地「嗡」一声轻响,脚下虚浮,整个山峰不停震动起来,那束从峰顶shè出去的淡淡光迹突然清晰起来,慢慢浓重,变得有如实质。 光线尽头,扭曲的空间中央慢慢浮现出一点黑色。 体内鉴灵不安分地跳动着,隐隐有冲出体外之势。 滕良文大骇,顾不得再考虑其他,硬起心肠,刀刃凭空闪过,将女孩儿们尽数刺死,猛冲进神庙。 神庙内依旧是那日他逃离时造成的破烂模样,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唯一的变化就是大厅正中央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那白光正是从洞中shè出来的。 滕良文抢身过去,探头一瞧,却见那大洞却是个笔直的圆筒形状,就如当初去过的鬼山一般,一气直伸向山峰顶底。 他贴着墙壁溜下去,不多时抵达底部,却见底部是个宽敞的球形空间。 空间正中央浮个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台,石台表面刻着无数壁画,粗一看去似乎是教授人如何打开空间通道,从平行的空间中寻找诸神故乡的方法。 浮空岛的众高手在石台上围坐一圈,神色紧张地盯着正中央。 在人群中央,一面椭圆形的铜镜浮在空中,七个透明光团围绕飞舞,正是七禁鉴。 强大的力量如同海潮般由四壁冲出,源源不绝涌入中央铜镜,浓烈的光束直冲天际。 「借影化实?」滕良文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明悟,明白了这突破空间的原理。 通过借影化实的力量,将虚化的空间壁障化为实体,然后以千万年积累下来的巨大力量在化为实体的空间壁障上打出一个通路,从这个通路,便可以前往其他平行的空间。 这也是为什么浮空岛会大动干戈地对付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目标就是为了这借影化实! 「早知如此,应该把借影化实给毁掉!」滕良文心中懊恼,施展暗影追魂,指挥着长刀攻向石台。 但那些长刀却被透明的光罩给拦在石台周边。 滕良文暗骂一声,向着石台猛冲过去。 石台上的浮空岛高手已经发现了滕良文的存在,阿丽亚娜尖喝道:「快去拦住他!」 众高手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动。 阿丽亚娜气得满脸通红:「快去啊,不能让他破坏仪式!国殇,你去!」 国殇却摇头道:「师父,你为什么不去啊,万一我赶不上发动,那不就成不了神了吗?我才不要出去呢!」 其他众人纷纷应和。 滕良文听得啼笑皆非,这才知道战事如此紧急,为何这些高手却不出战。 原来自当日命运之神出现后,众高手便在她的指点下准备突破空间。 这些高手都是浮空岛的核心人物,知道只有在这个石台上待着,才能在空间穿越时,随着诸神一同离去,而并不是只要在浮空岛上就可以跟着穿越空间。 眼看着空间屏障就要打开,穿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些高手生怕把自己落下,明知外打得热火朝天也不出去,即使是此刻敌人杀到了鼻子底下,也是不肯出去阻敌的。 阿丽亚娜气得老脸通红,吼叫连连,但她自己却也是不肯出去的。 这么一耽搁,滕良文已经冲到了那护罩近前,举手摸去,却没有任何阻拦,原来那护罩却是拦物不拦人,怪不得阿丽亚娜如此着急。 滕良文迈步冲进石台,众高手纷跳起来阻拦,但没有人使用鉴灵力量。 滕良文心中奇怪,刚要使用暗影追魂把这些家伙都切了,却骇然发现自己的鉴灵竟然失去反应,根本无法使用! 石台上的奇异力量,压制了鉴灵能力,而且把鉴灵的力量不断吸入借影化实,为突破空间提供多一分动力。 滕良文见鉴灵力量无法使用,却也不惊,摆开拳脚迎战众高手。 本来他心中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敌得过如此多高手的群殴,抱定了死战的念头,眼见着国殇被阿丽亚娜推了一把而不由自主的第一个冲到近前,当即奋起全力,一拳击出! 国殇伸手一挡,手骨折断,跟着拳头打在胸前,胸骨粉碎,拳头深入体内,将心脏打得粉碎,惨叫一声,凌空倒飞出去,摔出石台。 滕良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心中狐疑,提着小心众人搏斗,结果这些高手全都是一击即死,脆弱得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原来这些浮空岛高人都是坚定的鉴灵能力相信者,从来不修炼普通人类的功夫。 因为他们的鉴灵能力超强,若是在外面根本难逢敌手。 可是在这个无法动用鉴灵能力的地方,立时失了依仗,哪比得上滕良文这学过专业ròu搏方法的特种兵?不过片刻工夫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死得干干净净。 阿丽亚娜最后被滕良文一脚踢飞,落到借影化实之下,双目圆睁,当真是死不瞑目了。 滕良文又惊又喜,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向着借影化实冲去。 就在这时,七禁鉴不安跳动,其中一个迅速涨大,化为身高二十余米的命运之神,拦在滕良文前方,其余六个禁鉴围着滕良文不安旋转。 强大的力量宛如劈面砸来的巨大石块,把滕良文撞得一路向后滚出去,险险没摔出石台。 滕良文鲜血狂吐,全身有如撕裂般痛楚,艰难地爬起来,望着突然出现的命运之神,惊骇无比,情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命运之神对抗。 诸神的力量不是因为受到镜子的束缚而无法主动攻击敌人,只能被动进攻吗?为什么命运之神可以出手? 难道只差这最后一步,却要功亏一篑了吗?他一时间气馁无比,斗志全消。 但命运之神却没有进一步攻击,而是发出宏亮的声音:「凡人中的优秀者,跟我一起回归诸神的空间吧,我将赐予你神只的身分!你将永生不灭,获得无上权力……」喋喋不休地讲述好处。 滕良文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一时却又想不真切,他虽然没了斗心,但却不可能受到这种诱惑,吃力地抬起手臂,向着在另一个空间也是至尊无上的伟大神只竖起中指,回答她两个字:「我靠!」 命运之神大怒,道:「蝼蚁般的低贱之民,敢与我为敌,我要将你化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滕良文被她骂得火大,刚刚消失的斗志重新涌起一点,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前。 便在这时,强大的力量再度涌来,又把他撞回石台边缘。 这一回的力量更大,全身骨头好像全碎了般痛苦不堪,但滕良文却大笑起来。 他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命运之神也只能被动反击,不能主动攻击。 但她既然号称命运,那么就是掌控着未来,滕良文虽然不是她的附属控镜士,但当敌意一生,便等于在未来注定要攻击她,这一来,她此时出手实际上也是一种被动还击。 只要心中不生敌意,命运之神也无可奈何,这是为什么当他斗志全消时,命运之神没有一鼓作气要他的命,而是在那里乱吠的原因! 滕良文想明白其中关窍,不再想着如何去消灭封印鉴灵,而是故意回想着种种甜蜜往事,心境平和地向着借影化实走去。 这一回,果然没有任何力量拦阻,块头大得吓人的命运之神站在那里乾瞪眼却无可奈何。 近了,更近了,滕良文伸手按在了借影化实上,无数念头忽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来自于七神的思维,此刻他们与借影化实连为一体,正等待着突破空间的那一刻到来。 在这一刻,滕良文知道了许多事情。 当年造成一半人死亡那场大战的幕后黑手,就是浮空岛,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积累bào发xìng力量,使命运之神苏醒。 只是神只的时间观念与他们这些凡人不同,命运之神足足花了几十年的工夫才完全苏醒。 千百年来,一次次大规模的杀戮都是为了这个目的,bào发xìng能量的间断刺激,就好像是给命运之神服yào,医治她受到的种种创伤。 命运之神的苏醒,是亿万人类以生命换来的! 他还知道所谓随神共同返回故乡成神,只不过是谎言罢了,人类脆弱的ròu身根本无法承受穿越空间时的巨大压力,只要一进入空间通道,就会粉身碎骨。 滕良文看着诸神记忆中人类的惨烈历史,感受这些自称为神的自私异空间生命,对人类毫不掩饰的蔑视与嘲笑,微笑着使出夺灵手将借影化实从铜镜中夺出。 鉴灵在这个空间就要遵守这个空间的法则,失去了镜子作为媒介,便无法发挥任何力量! 从权杖晶石形成的晶山中传来的巨大力量,刹那间失去目标,转为狂暴风暴,横扫整个空间,形成巨大的上升之力,推动石台急速上升,转眼间冲出山腹,向着尚未完全打开的空间屏障冲去。 「不!」命运之神发出绝望的呼喊。 滕良文聚起最后一丝气力,从石台上一跃而起,却再也没有力量来发动鉴灵飞起,彷佛风中落叶般轻飘飘坠落。 他睁大了眼睛,望着化为一抹流光的石台最后撞在扭曲的空间上。 透明的天空剧烈震动,七彩光环自撞击点一圈圈扩散出来,天空彷佛变成了激dàng的大海,透明的冲击波形如怒涛向着四面八方急急而去,所过之处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结束了!」滕良文这样想着,在急速坠落中,静静等待最后死亡的来临。 突然,下落停止了,他落在了一个味道熟悉的香软怀抱里。 他禁不住笑了,低声道:「你终究还是不肯乖乖待在船上,等我回去啊。」 及时赶来的叶静柔拭去他脸上厚重的鲜血,道:「我在船上左思右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最后终于想明白了。这事是你不对!」 将借影还原换上,治好他身上的创伤,但剧烈战斗后的脱力却无法用借影还原治疗,只能慢慢恢复。 「我不对?」滕良文晕晕yù睡,神智已经有些混乱,强打精神笑道:「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 「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叶静柔捏着他的鼻子道:「你说过,以后永远都不和我分开的,可是一到紧要关头就把我抛下,这是不是你的不对?」 「是,是我的错,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正要睡去,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连忙把滑向睡梦深渊的神智拉回来,补充了一句:「小柔,嫁给我好不好?」 叶静柔呆了一呆,然后怒道:「有你这样求婚的吗?就算没有戒指,也应该有束鲜花吧……不过,算了,记得把你的存摺给我就行了!」 只是滕良文并没有听到,说完那句话,他就安心地睡着了。 叶静柔有些郁闷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忽地笑道:「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总之你别想再把我抛开了。」 全书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寂华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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