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殇侠传》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抽烟的女人】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静静欢喜】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紫烟殇侠传 著 ] [作品相关 算是《序》吧] 如果您是一位武侠爱好者,那《紫烟殇侠传》绝对适合您的品味。 本书是我第一次写作长篇小说,为什么要选择武侠这个目前不温不火甚至有些冷门的题裁呢?这便是本人一直以来的武侠情结。 从上初中的时候开始结触武侠小说,从最初接触到的古龙的一本《神偷鬼赌美人头》,看得非常入神,后来才知道,这本书其实是上官鼎代笔的一本《剑dú梅香》,然后是黄易卧龙生等,那时候看武侠似乎只是限于无聊消遣而已,非没有真正的喜欢起来,那时候的课外读物,依旧比较喜欢世界名著和平凡的世界这样的书籍。 当第一次看见金庸的《shè雕英雄传》时,才发现金庸世界里的侠,才真正的可谓是大侠,略带平民色彩的郭靖,人人都趋之若鹜的黄蓉,东邪西dú南帝北丐中神通,可爱可亲的老玩童,这些形象,铸就了一个庞大的侠之天地。 可以说,是《shè雕英雄传》将我从武侠外的世界牵引到了一个广阔的武侠世界里,从那时起,开始借阅金庸的小说,但遗憾的是,直到上大学时,金庸的书竟然没有全套读完! 记得在上大学一年级的那年十一长假,从学校旁边的书店租到金庸武侠小说,一个人爬在被窝里,整整读了八天的武侠小说,从《天龙八部》到《神雕侠侣》,又从《笑傲江湖》读到《书剑恩仇录》,整整读完了他的全部小说,当然,之前看过的就没有再读。 这回,可算是心愿完全了了,记得当时我看完最后一本书《碧血剑》后,一个人拿包烟到cāo场上溜j了很久,一个个鲜活的武侠人物,不断的在眼前浮现,当时,便有了一个看似天真的想法:自己也要写出一部武侠小说来! 但写一部书出来,在当时看来,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因为自己除了写一些短篇小说和一些散文之外,别说长篇,就连中篇也没有一部,这个想法似乎太遥远了。 一直到大学毕业,这个想法,也只能是一个想法了,一直未能实现。 毕业之后苦于被生计所迫,写作已经愈行愈远,除了在且听风吟网上发一些小文章外,再无建树。 记得在10年的年初,自已参加一个腾讯“小说散文”文学论坛里的写作比赛时,起草了一个武侠短篇的开头,可由于临时改了题目,就没有再写这个武侠,这个开头,但一直扔到了11年。 在11年的某天,突然在电脑里翻出这个开头的时候,心里突的一跳,为什么不将它写下去呢? 对,将它写下去,曾经的梦想还在,为什么不借它实现呢? 于是开始写大纲,开始把这个开头大改,重新开始写了下去。那时候,小说的名字,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暂时叫做《杀手》,等到写了大约有五六万的时候,才开始改名叫做《紫烟殇侠传》,一个略带小资的名字。 小说的主人公,叫做范伶,名字并不打眼,但最初定了下来,也就没有再改动。本人并不擅长写感情,书中唯一的情感故事,便是范伶与尉迟贞的爱情,短暂而唯美,尉迟贞的早逝导致了范伶一生的殇,这便是标题里边什么要有一个殇字。 另一个情感故事,便是陆洛儿单恋范伶,而范伶心里却只有尉迟贞,陆洛儿为了征得范伶的感情,终身未嫁,直至最后在恒山出家,她的武功便成了恒山派的源头,而她,便是另一个殇。 或许大家可能会知道尉迟贞这个人物,她并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历史人物,北周大将尉迟迥的孙女,后在隋宫之中,与一生没有女人缘的隋文帝庆幸一晚之后,便死于独孤皇后的乱棍之下,为此,隋文帝一气之下离宫出走。 一代明君为了一个相识只有一晚的女子离宫出走,并且这个皇帝是史上最怕老婆的隋文帝,可见尉迟贞的魅力该有如何之大,而在本书之中,尉迟贞的表现,一样不会让你失望。 而本书的一条线索,便是北周亡国之时的一批宝藏,由这批宝藏而牵动整个故事的发展,一直在这批宝藏经历了宇文氏反隋之后,落入李渊手中,才踏踏实实的有了着落。而主人公范伶,便是这批宝藏的知情,保护者,他决定了这批宝藏的去向,他的决定,会关系着天下苍生与武林的命运,他的选择,该是如何呢?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便是他选择的基准!他看清了李渊的实力和人品之后,才会使李渊反隋成功,当然,这是书中略略带过的故事,否则,小说便成一历史小说了。 另一条线索,便是江湖的仇,范伶的仇,有很多:国仇,上辈的恩怨,要他不报;家仇,灭门的惨痛,他不能忘记;情仇,爱人的离逝,他如何能抛之脑后。太多的仇恨,贯穿了整篇小说,最终才会磨练了他的一生,成为一代绝顶高手,一代真正的大侠。 而书中的武学绝顶高手,一定会是小说的一大亮点:南海妖尼北原驼,东岛智仙西域郭。这些人会是什么表现,书中会一一给您解答,记得留意哦。 其他的高手,比如丐帮的帮主,万劫谷谷主,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而当我们的主人公范伶将他们一一超越时,那江湖上的项尖高手,便是我们的范大侠了,哈哈。 说了这么多,不知道您会有什么想法,如果您有什么高见,希望您可以加入到QQ群:33029870(紫烟殇),这里,会是我们共同探讨的天地! 都市耕农期待您的到来,《紫烟殇侠传》需要您的支持! [作品相关 敬读者朋友们] 首先,我先向各位道声对不起。 两个月来,由于老婆生娃娃,一直没有写书,除了把剩下的余稿更新完外,已经断更一个多月了,在此,对喜欢本书的读者朋友,说声对不住了,让你们久等了。 由于娃娃马上就要出了满月了,从现在起,我会加紧时间码字,第一时间将小说写好,写完,由于手头没有存稿,我只能保证一天一更的速度,一更3000多字,或者这速度有些慢,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各位了。 前边我也说过,我只是一个上班族,没有太多时间写书,只有在晚上加班加点来写,所以速度不会太快,其它只能靠周六日来攒一些存稿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还有,就是如果朋友们对本书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加读者QQ群:33029870(紫烟殇),这里会是我们共同的天堂。 如果你喜欢本书,就赏一些票票,赏一些评价,让小说的发展征程上,留下您的足迹罢!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一)] 时近四月,平城的天气开始愈发的暖起来。 尚未到谷雨时节,街上便很难见到像农闲时候的繁荣气象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急匆匆的行过。街道两旁的小贩好似昨天晚上拉了整宿肚子,坐在马凳上裹紧身上的衣服,有气无力的叫卖声,恐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忽然,亨来茶馆门口旁边卖果子的小伙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使劲的伸长了脖子向街东头望去,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小伙子使劲的用手背揉揉眼睛,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分明的听到了急急的马蹄声从街东头传过来,并且不只是一匹。 “应该是三匹吧。”卖果子的小伙子好奇的猜测。 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似乎是在耳边响起一般,随后,两团红色的火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从卖果子的小伙子眼前一闪而过,疾风不禁卷着他的头发,上扬起来。 “两匹,怎么会是两匹马呢,这马也太快了吧!”卖果子的小伙子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睛随着两团火焰追过去,喃喃的自言自语着,“会是到哪家宅子的呢?” 能够见到这般快的好马,那一定就会想见到马上的乘客了。当然,能够骑得这般快马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人了,需要精湛的骑术自不必说,这般快马,绝非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急促的马蹄声沿着大街一直响到了街西头,突然间,两声响亮的马嘶叫声响起来,两匹马停在了一个大宅院的门前。 这时,方才看清,两匹马遍体枣红,竟没有一根杂色,真如火焰一般。马背上马鞍鲜亮,全部都是黄铜打造,光艳映人。 马背上翻身跃下两个高高大大的汉子,四十岁左右模样。其中一人黑紫面庞,四方脸,满脸的络腮胡子,神色焦虑,干裂的嘴唇紧紧闭着,身着一袭黑色长衫,手上拎着口黑鞘长剑,威风凛凛的立在马前。 另一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白白净净的面孔,紫红的唇上留着两抹窄长的胡须,两道浓密的眉毛下,迥迥的眼睛里,居然有着些许红血丝,透着疲劳的神色。这黑面汉子将枣红马在墙外的栓马桩上一勒,便大踏步的跨上宅门前的台阶。 身着白衫的汉子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金黄大字“范府”,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微笑来,冲着台阶上的黑紫面庞的汉子说道:“钱二哥,咱们总算是赶来了,也不枉咱们这一路的辛苦了。” 难怪二人一个嘴唇干裂,一个眼神疲劳,原来二人连夜赶路,很少休息,甚至较少饮食,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平城。 “嗯......咱们快进去吧。”那黑面汉子长长的吁了口气,拈住红漆大门的门环,、、的叩了三下,退后一步来。 少倾,吱咕的一声响动,门打开了,一个戴着蓝色方帽的家丁探出头来,打量了打量二人,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叨扰,请问贵府可是范青葛范爷府上么?”台阶下的白衣汉子手提长衫前襟,迈上台阶来问道。 “是的,请问二位是?” “哦,是这样,劳烦通报声,就说山西太原姓钱和姓尚的求见范爷。”原来这位白衣汉子姓尚。 “二位在此稍候,我进去通报老爷。”家丁说完便关上了大门,进府内通报去了。 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院内响起来,然后便是一个急切的声音:“快去把门打开,快呀!” 那姓钱的黑面汉子回过头来,一展面上焦虑,笑道:“大哥来了。”身着白衫的中年汉子手摇折扇,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门里便传来了响亮的声音。 “哈哈,什么风把二位贤弟吹来了,太好了,哈哈。”门里跃出一个脸孔白净,精神烁然的紫衫汉子,一把搂住姓钱和姓尚的两名汉子的肩膀,不停的笑着上下端详着。 这个紫衫汉子,看来便是两人千里迢迢来求见的范青葛了。 “大哥,我们......”姓钱的汉子脸色凝重的喊了句大哥,话尚未说完,便被那白衫汉子打断了:“我们想煞大哥了,所以来看望大哥,大哥近来可好?” 那白衫汉子左手拍拍那黑面汉子后背,瞥了眼门外空空的街道。 “好好好,都好,二位贤弟,也想煞大哥了啊。来,咱们进屋说话。”范青葛说着左右握住两位汉子手腕,三个并肩走进府内,在堂上分宾主坐定。 “二位贤弟,我说这今天一大早,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远方的兄弟到了,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哪!”范青葛满脸的兴奋,唇上的两道浓密的胡须直直的笑成个“一”字。 “我们兄弟二人思念太哥得紧,看来,连那天上的喜鹊都知道了。”白衣汉子手摇折扇,笑着向紫衫汉子说道。 “唉!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俗务缠身,一直未能到太原看望两位贤弟。”紫衫汉子叹了口气,转身向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快去叫夫人和伶儿出来,见过两位贤弟。” “大哥不可,我们兄弟理应去拜见嫂嫂才是,怎么能让嫂子出来相见我们两个莽夫呢!”黑衣汉子慌忙起身阻拦。 “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弟,哪儿那么多繁文缛节哪!”紫衣汉子伸手拦住黑衣汉子,“再者说了,如果大名鼎鼎的青沙追风剑钱泰之和铁扇玉面佛尚无名是莽夫,那江湖上的英雄,都该汗颜了,是吧,二弟!” 原来,那满脸络腮胡子的黑紫面庞汉子叫钱泰之,另个白面汉子,名字叫做尚无名。 “大哥说笑了,我们二人,何足道哉,想当年,江湖上提起大哥您八臂灵猿剑范青葛,哪个不双手翘起大拇指啊!”尚无名翘起双手大拇指,接口朗声说道。 正在这时,一位美艳fù人从后堂转了出来,来到范青葛跟前,曲膝柔声问道:“相公唤奴家?” 范青葛站起身来,走向前一步,左手扶着范夫人的胳膊,朗声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的两位兄弟,当年我们三人出生入死,当真比亲兄弟还要亲哪。” 范夫人听闻,转过身来,微微低首,妙目上眺,向两位汉子望去。范青葛指着黑衣汉子,说道:“这位是钱泰之钱二弟。”转身又将右手摆向左边的白衣汉子,“这位是尚无名尚三弟。” 范夫人微微向钱泰之和尚无名屈身行礼道:“奴家见过两位叔叔。” 钱泰之和尚无名双拳一抱,向范夫人深鞠一躬:“见过嫂嫂。” “伶儿,你过来,见过两位叔叔。”范青葛从范夫人身后拽过一个十岁左右,白白净净的孩子。那孩子仰头看着钱尚二人,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也学着将两只小拳一抱,粗声粗气的喊道:“孩儿范伶见过两位叔叔。” “哈哈……好机伶的孩子,这次来的匆忙,叔叔没有备什么礼物,下次给你补上。”钱泰之喜欢极了这个孩子,伸手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了捏范伶的脸蛋。 “范伶,范伶,好名字,瞧他额方顶圆,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尚无名解下腰间系着的一块白玉,拎到范伶面前:“叔叔正好有块玉,就送了你吧。” “谢谢叔叔。”范伶伸手接过白玉,兴奋的把玩起来。 “哈哈,好,好,夫人,你进去吩咐准备一桌酒席,今天我要和两位兄弟好好的痛饮一翻,一醉方休!”范青葛说完,冲着两人痛快的大笑起来。 范夫人向钱泰之和尚无名屈身行礼道:“两位叔叔在此少座,奴家去准备酒菜。” “嫂嫂请自便。”钱泰之和尚无名向范夫人抱拳行礼之后,目送范夫人携着范伶转入内堂。然后两人回头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尚无名向左右望望,悄声向范青葛说道:“兄弟们这次来,除了来看望大哥外,另有件要事,不知道此地说话是否方便?” 范青葛吃了一惊,寻思:“我的这位兄弟素来办事谨慎,不知道此次是什么事情,莫非关系重大?” 范青葛挥了挥手,堂上的几名仆人都退了下去,顺手带上了门。 “这里没有别人了,二位兄弟另有何事?”范青葛满脸迷惑的向尚无名轻声问道。 尚无名和钱泰之把范青葛拉到角落的里,轻声说道:“大哥,几天前兄弟在家闲着无事,坐在庭院里喝茶,忽然一柄飞刀从院外直飞进来,直钉在门板上,刀上缚着一个字条,我打开一看,着实的吃了一惊。” “上边写了什么?”范青葛不等尚无名把话说完,急切的问道。 “三弟,别卖关子,快些告诉大哥吧。”钱泰之皱着眉头,满面忧色。 尚无名接着说:“兄弟打开字条,上面写着‘青葛有难,速去救援’。这时,兄弟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详情如何,但送信之人已经远去,于是前往钱二哥庄上,同钱二哥商议此事。”说着,便扭头看向钱泰之。 “我听闻此事,自是吃惊不小,但事情原委,却是一概不知。但送信之人既已告知大哥有难,兄弟们岂有不来之理。于是我二人当日收拾停当,骑两匹快马连夜赶来。不知大哥最近可有什么冤家对头?” 钱泰之会意,点了点头,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讲完,急急的向范青葛问道。 范青葛仰着头,眯起眼睛,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左手不停的捻着胡须。 忽然,范青葛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冤家对头倒是没有,难不成是那东西被人发现踪迹了?” 范青葛的话一出口,钱泰之和尚无名两人都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范青葛。 “近些年,范某自认还是非常小心谨慎的,还不至于不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的道理。若说仇家,范某更是自信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从来未与人发现过口角之争,更别提什么冤家对头了。” 范青葛嘘了口气,又道:“而唯一能起事端的,便是那东西了,可自从咱们三人离宫那天起,就压根没有人知道那东西是在咱们手里哪,再说,知晓此事之人,恐怕,也只剩咱们三人了。” 范青葛的脸上,充满了悲愤之色。再看钱泰之和尚无名,二人脸上均满是悲愤之色。 “大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对方是冲着那东西来的,那咱们兄弟三个,豁出去这条xìng命不要,也要保那东西妥当,绝对不能让那东西落在心术不正的小人手里!” 钱泰之伸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只拍得桌上的茶壶、茶杯跳将起来。 “二哥低声,小心隔墙有耳。” 尚无名站起身来,右手的折扇轻轻的拍打着左手心,在厅堂上慢慢的踱过来,又踱过去,悠悠的说道。 “二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次咱们的胜算可能不是很大。” “怎么说?”钱泰之有些着急。 “咱们在明,对方在暗,这样一来,咱们会防不胜防。此是其一。其二,虽然咱们兄弟的功夫谈不上如何高强,寻常的绿林强盗,咱们还是能够对付的了,但这次的对头是谁,武强是强是弱,咱们是一无所知,如此胜算便又少了一成。” 这时候,尚无名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厅梁,皱起双眉,嘘了口气:“其三只是猜测,我也不能确定,如果对头确实是冲着那东西来的,那他一定是早有预谋,并且,也已经想到了对付我三人的方法,如此一来,咱们的胜算,嘿嘿,就微乎其微了。” 说到此时,尚无名的声音,竟有些凄凉。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二)] 尚无名足智多谋,从三人认识起,就俨然成了三人的军师。但凡遇到困难问题,只要尚无名在,总能够迎刃而解,然而这次,似乎尚无名,竟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范青葛和钱泰之听了这番话,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踱来踱去的尚无名,企望着他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因为这次,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三个人甚至三家人的xìng命,而是他们看的比xìng命更重要的那个东西。 “既然咱们胜不了,那咱们带着东西连夜潜出平城,远走高飞不可以了嘛。”钱泰之脸色有些涨红。 “不可以的,现在,可能大哥府外边,不一定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咱们又能走到哪儿去哪。”尚无名怏怏的说道。 “那咱们总不能在这儿等着人家来拿吧......”钱泰之越来越着急了,眉心紧紧的拧着。 “是的,一点错没有。二哥,你想,现在咱们走到哪儿,都难以躲过人家的耳目,反而不如不走。大哥,那东西放的地方妥当么?” “应该算是妥当,是在家里的那间秘室之中,这间秘室,除了你我三人和夫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如今已经入夜,咱们不如一起到秘室外守着,两位贤弟意下如何?” “不要!” 尚无名的话一出口,范青葛和钱泰之一愕,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想:“三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我们三人不去守着那秘室,难道要让人家轻易的去打开么?” 尚无名嘴角微微笑着着两人,向二人凑过来,附在耳边,悄悄的耳语了一翻,二人听完,脸上的yīn云稍稍缓了些。 这时,范夫的一个贴身丫头从后堂走进来,向范青葛说道:“老爷,夫人已经准备好酒席,差我问老爷,几时开席?” 范青葛向钱泰之和尚无名看了看,说道:“不如咱们将酒席就搬到此处,咱们三人在此畅饮一翻,如何?” “好,今天我们要好好的痛饮一番。” “好。”范青葛吩咐道,“你去告诉夫人,酒席就摆在这里,去吧。” “是,老爷。”丫头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三人面色凝重的坐在一张大檀木圆桌旁,手边放着贴身的兵刃。家丁从厅门鱼贯而入,桌子上刹时摆满了鱼ròu佳肴,三人面色凝重的饮起酒来,不说一句话,这哪里像是三个兄弟在一起畅饮,分明只是在填饱肚皮而已。 范青葛兄弟三人一直饮了两个多时辰,酒却没有饮多少,谁也没和谁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抬头望望堂上挂着的一块大匾。 此时,已近午夜丑时。 街道上空无一人,府上的下人也已经入睡,只有厅堂内三人闷声饮酒。 忽然院中“叭”的一声,随后一片寂静。三人抬起头来,对望了一眼,手握住了手边的兵器,一齐向窗外望了去。这一声响,似乎是小石子敲击在院内石板上的声音。只这一声响,三人已经知道,有人来了。 凡是江湖上行走之人,都知道这一道理,这叫做投石问路。意为先投块小石子进去,如果里边有人,听到石子的响动,便会有喝问声或其它反应,如若里边无人,则会悄无声息毫无反应。 但范青葛兄弟三人明明知道,对头已经到来,却依旧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子外边。油灯一闪一闪的跳动着,三人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影子长长的映在墙上,来回闪动着。 许久,院里却有一丝异样没有,既没有人闪将进来,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尚无名的脸上神色疑惑,眉头微微的皱起来,看来来人道行太深了,竟如此沉得住气。 突然,后院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声,大半夜的听来,让人毛骨悚然。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然后惨叫声越来越响,中间不时的夹杂着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声。 范青葛的脸上堆满了难过和愤怒,肌ròu不停的抽搐着,眼睛里红的要喷出火来,但身子却一动不动的坐着,左手紧紧的握着长剑的青色剑鞘。 “大哥,我去后院看看。”钱泰之腾地站起来,提着长剑转身就要向后院奔出去,范青葛伸出胳膊一挡,拦住钱泰之的身子,重重的说道,“坐下。” “大哥!”钱泰之的声音有些颤抖。 后院不断的传来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凭谁都会感觉到愤怒,哪怕他是一个多么坚强的汉子。 “二哥,这是对方的诡计,他们是要我们分开,分散我们的力量。”尚无名平静的说道。这时候都能做到如此的平静,尚无名的确是一个非常攻于心计且沉府非常深的人。 这时,院中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不愧是玉面佛,果然厉害,我们已经杀掉这么多人,玉面佛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佩服佩服。” “看来我们的诱敌之计,倒成了多此一举,不过无所谓,那我们就多费些力气,把人都杀光了吧。” 院中接着传来一声yīn森森的冷笑声。 在漆黑的半夜里听到这样yīn森森的笑声,那简直是再难受不过的了,再加上后院不停的传来的惨叫声,胆小的人,恐怕早已吓的毛发直立,腿脚乱颤了。 但范青葛三兄弟,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风大浪不知见过多少,三人竟似没有听见这人说话,依旧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只不过,三人的脸上,都有些许的惊恐。 凭范青葛三个人的武功,竟然没有听出说话之人的藏身之处,那说话之人的武功,恐怕要比自己三人不知要高出多少。如此一来,范青葛三兄弟已经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倾刻,后院便安静了下来,再听不到一丝的哭喊声和惨叫声了。范青葛脸色铁青,嘴角使劲的抽搐起来,口里咯嘣嘣的传出沉闷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明白,后院的人六十多条xìng命,包括妻儿老小,家丁女仆,一人不剩的全部被杀掉了。 接着,后院传来一声轻脆的唿哨声,紧跟着,有人疾疾的奔了过来,一共有两人,听两人轻捷的脚步声,似乎并非庸手。 “”的一声巨响,厅堂的门板向两边倒了下去,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背着双手,缓缓的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已经被鲜血染成酱紫色,每人手里持着柄浸满了鲜血的长剑,跨了进来。瞬间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直扑进来,充满了整个大厅。 范青葛愤怒地盯着三人,胸口重重地起伏着,眼球红红的仿佛能喷出火来。 钱泰之腾地站起来,“”的一声,踢倒身后的椅子,跨前一步,满腔怒火的冲黑衣人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夜闯范府,还要杀掉那许多无辜的老小?你们也未免太残忍了吧!” 前面那个黑衣人,嘿嘿的干笑了几声,yīn森森的说道:“钱二爷,没想到你和尚三爷来的倒挺及时的,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死人堆里再多两个尸首罢了。” 黑衣人又嘿嘿的冷笑了几声。 “你说我们残忍,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后院杀人,你们怎么动也不动的坐在这儿喝酒吃ròu,眼睛都不眨一下,岂不是比我们更残忍?” 黑衣人yīn森森的声音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俨然就是刚才在庭院中说话之人。 “你......你......”钱泰之本就不善言辞,愤怒之下,被黑衣人话语一挤,便再接不下去,本就黑紫的脸庞涨得更紫了。 “三位此行范府,是何目的,可否说个明白?”尚无名站了起来,右手持着折扇,不停的在左手掌心轻轻的拍打,发出有节奏的啪啪的声音。 “如果你们要的东西我们兄弟三人办得到,我们会双手奉上,又何必伤这许多人命呢,再者,也让你们所杀之人死个明白。” “尚三爷,凭你这份从容冷静,我也得让你死个明白。” 黑衣人似乎有侍无恐,对范青葛三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我要的东西,你们也拿得出来,只是不知道,三位会不会赏脸呢?” “哈哈哈,这位兄台,你不说出来,我们又怎会知晓?谁又会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呢?兄台又何必一味的打哑迷。” 尚无名在厅堂上踱来踱去,竟也没有将三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嘿嘿嘿,好好,既然尚三爷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那黑衣人话锋一转,狠狠的说道,“你们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留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主顾了吧!” 尚无名停下脚步来,上下打量着黑衣人,惊讶道:“兄台搞错了吧,我们兄弟三个粗莽汉子,哪里来宫里的东西,我可是越听越不明白了。” “既然尚三爷一味的装糊涂,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好兵刃上见高低吧。”黑衣人说话间退后两步,边上的两个黑衣人走上前来,分别用沾满鲜血的剑指着钱泰之和尚无名二人:“进招吧。” “三弟,我先试试这两人的底子如何,不行了再请大哥和三弟出手。”钱泰之不等尚无名答话,已经揉身而上,右手“哐啷”一声拔出长剑,左手将剑鞘疾砸向右首黑衣人面门,长剑一招“乌龙吐珠”疾刺向左首黑衣人咽喉。 左首黑衣人身形未动,持剑向上一格,顺势自右上向左下劈向钱泰之左臂。 钱泰之右跨一步,避过黑衣人斜劈向左臂的一剑,飞起左脚,踢向黑衣人手腕,右手长剑飞快撩向右首黑衣人,格开右首黑衣人刺来的凶狠一剑,一招“童子三顽”刷刷三剑矮身向他小腹削去,不待剑招用老,便回剑疾撩向左手的黑衣人前胸。 钱泰之手中长剑使将开来,尤如乌龙出洞,剑尖剑剑不离两个黑衣人身体要害,长剑在内力运使之下,嗡嗡作响。两个黑衣人出剑如风,却也无法伤到钱泰之半分。 但见昏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油灯光下,三柄长剑如电般使将出来,厅内只见长影闪动,剑光雪花般飞舞,斗得煞是紧张。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三)] 范青葛和尚无名眼见三人越斗越紧,两个黑衣人所使剑法一模一样,却丝毫未能看出两个黑衣人的武功家式,二人的眉头不禁的皱了起来,替钱泰之担心。 三个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忽见一个黑衣人退后一步,身子前倾,长剑平平的疾削向钱泰之前胸,另一个黑衣人却矮下身来,使同样的招式攻向钱泰之下盘。 钱泰之眼见中下路攻势迅捷凌厉,急忙退后一步拔身而起,避过下盘的攻势,手中长剑格开中路攻来的长剑,两剑相jiāo,“啪”的一声,两人手腕俱各一震。这时,攻下盘的黑衣人身子直立,向前迈进一步,双手握着长剑直直的刺向钱泰之左脚脚心。 钱泰之人在半空,眼见刺向脚底的一剑已万难躲过,情急之下,疾使右脚踢向另一个黑衣人面门,黑衣人左掌平平劈出,挡开钱泰之踢过来的右脚,右手长剑却从飞快的向钱泰之的左脚脚luǒ削去。 钱泰之的左脚脚心及脚分别从下边和右边两个方向受到黑衣人的攻击,剑锋离脚已不足三寸,眼见钱泰之左脚即将不保,范青葛和尚无名惊觉之时,已经来施救不及,不禁“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在此危机关头,只见钱泰之踢出的右脚不待招式用老,在黑衣人左掌疾疾一点,借黑衣人掌上力量,迅速向后翻身跃出,手中长剑挥出,护住胸前空出的一大片空隙,轻轻落在尚无名身边,长剑斜在前胸,额头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 钱泰之这一招已然险到极点,如果刚才那个黑衣人不出掌只矮身让过钱泰之踢出这脚,甚至出掌稍慢一点,那钱泰之的这只左脚,已经被两个黑衣人的剑锋废掉了。 这时,尚无名手中折扇一指两名黑衣人,喝道:“好一招童子拜佛,山东dú盐帮的恶徒还没有死绝么?” “嘿嘿,我们dú盐帮到现在还有人记挂着,不坏不坏。”一个黑衣站直身子,冷冷笑道。 山东的dú盐帮原本是一伙盐贩子,并非什么帮派,运送海盐的过程中经常受到绿林中人的抢掠,他们生意也颇为艰辛,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组织这伙盐贩子成立了dú盐帮,那人做了帮主,武功甚是了得,带领着dú盐帮在山东地面着实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但其帮众却大多不会武功,虽在帮主的教导下,学到一些功夫,但终是时日太短,难成大气,时间一久不免江湖争斗中有些吃亏。再后来dú盐帮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处dúyào配方,将盐中掺以剧dú,在遇难时撒出,触到dú盐者,皮肤溃烂,dúxìng直攻心脉,不过半个时辰,从全身直腐烂至内脏而死。 至此,dú盐帮在山东声势大盛,江湖中人谈盐色变,遇到dú盐帮众,皆避而远之。许多年来,dú盐帮为祸不浅。后来,江湖各大门派组织人马,倾各门派全派势力,剿杀dú盐帮。据传,此役之后,dú盐帮全帮覆灭,dú盐也被尽数销毁,此后,江湖上再没有听说过有关dú盐帮的任何消息。 可万万想不到,这两个黑衣人,竟然是山东dú盐帮的余孽,他们身上,知不知道是否会藏着令人闻之丧胆的dú盐。 现在两个黑衣人已经承认了自己身份,范青葛兄弟三人心头陡然一惊,心说,看来今天我三兄弟在毙命于此了。 尚无名冲钱泰之一挥手,厉声说道:“二哥,今天咱们就将这两个dú盐帮余孽除掉,为武林清除败类!” 钱泰之没有答话,铁青了脸颊,挥剑向一个黑衣人扑了过去,手中长剑挽起两朵剑花,刺向黑衣人面门。那边尚无名左手护在胸前,右手手挥折扇,直向另一个黑衣人面门人中穴点去。尚无名手中折扇行到半途,忽听“铮”的一声轻响,扇骨端部,竟亮铮铮的长出一排尖刃,在油灯的照映下,闪烁出冷冷的光华。 原来尚无名的折扇扇骨为精钢所铸,竟隐然是一件打穴的利器。扇骨之中尽藏尖刃,扭动扇中机括,尖刃便即长出。然而尚无名却很少使用扇骨中尖刃,一来尚无名生xìng儒雅,不喜使用利刃伤人,二来平时鲜遇敌手,且并非大仇大恨之人,故此扇骨中尖刃几乎从不露面。 然而此次情形却大不相同,敌人不仅武功高强,且心恨手辣,故此一出手,尚无名便扭动扇中机括,长出扇机尖刃,以在点到敌手穴位之时,已然重伤敌手。 那黑衣人见到尚无名手中折扇竟是一件厉害的奇形兵器,且招式精奇,当下不敢小觑,手挥长剑,削向指向面门的折扇,不料尚无名指向面门的一扇竟是虚招,方向一转,已然顺着胸前的“缺盆穴”直点向“rǔ中穴”,折扇在真气逼动下,呲呲有声。 尚无名手中折扇只在黑衣人穴位一掠而过,并不点中,逼得黑衣人一步步的退将过去。黑衣人生怕扇头尖刃刺中穴道,长剑不停的在胸前翻来覆去的抵挡,不敢刺出一招。虽见扇端尖刃飞快的变换穴位,竟全部是虚招,并不实在的点出,倒也并未受伤。 黑衣人眼见折扇点至胸前天池穴,心道开池及人之大穴,不会有虚罢。忙疾退一大步,长剑护在左rǔ下方天池穴,这时,尚无名折扇已然点至,方位正是天池大穴,不料仍不点出,却平平的滑向右rǔ下膻中穴。 这一下出其不意,黑衣人大惊,连忙向后仰开上身,长剑横地向尚无名右腕削去。只见尚无名向右侧身,右手手腕蓦的下沉下去,折扇“哗”的一声完全打了开来,扇骨端头的尖刃,一柄柄的依次向黑衣人的手腕削去,喝道:“撒手。” 黑衣人的长剑去势已老,上身亦未回转,若不撒手弃剑,只恐手腕不保,情急这下,右手撒剑上扬,前胸已露出一大片空隙。尚无名左掌挥出,在黑衣人前胸疾拍,黑衣人跌跌撞撞的退出两步,“”得一声撞在墙壁上,口中鲜血喷出,已受到很严重的内伤。 另一个黑衣人见尚无名几招内就将同伴打成重伤,心下骇然,长剑刺出之势已慢了半分,钱泰之剑术精湛,瞧出黑衣人剑招破绽,手中长剑去势陡疾,一招“长龙出洞”,刺向黑衣人手腕,左足向黑衣人小腹踢到。 黑衣人大惊,忙凝起身心,侧身退出半步,长剑自左向右削向钱泰之小腿。钱泰之临敌经验十足,已料道黑衣人闪避方位,长剑后发先至,挡开削向小腿的一剑,手腕一转,已经撩向黑衣人左臂。 只见黑衣人左臂一缩,竟从剑下避过,手掌劈向钱泰之手腕,这下变招迅速无比,但钱泰之更快一筹,右手长剑疾撤上扬,如此一来,黑衣人的手掌倒像是主动抹向剑锋一样。 此时,黑衣人手掌距离剑锋只有两寸,撤掌已然不及,眼见手掌即将让长剑剑锋削掉,黑衣人大惊,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掌被长剑削掉。 突然,一个黝黑之物从钱泰之面前一闪而过,只听“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钱泰之手中长剑齐柄断成两截,断剑斜斜飞出,撞在墙壁上。 钱泰之虎口一麻,忽觉一股大力传上手臂,手中断剑竟把持不住,“哐啷”掉在地上。断剑之旁,落着一枚小小的铜钱。 钱泰之并范青葛和尚无名,见到对手竟以一枚铜钱震断钱泰之手中手剑,并且剑断之后,铸泰之手中断剑竟不能握住,可见对手功力深厚,心中不禁大骇。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站在门口的黑衣人陡然一喝,冷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寒意陡增。dú盐帮的两个黑衣人连忙弯腰弓身的退出门去,消失在茫茫的黑色中,显是惧怕之极。 “三位,时候也不早了,我可不想耽误睡觉的时间,依我看哪,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免得我一个一个的解决,麻烦。”这黑衣人伸手捂住嘴巴,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似乎一点都没有将范青葛三人放在眼里。 范青葛愤怒之极,腾的跳上桌子,拔出手中长剑,从桌子上飞身跃出,挺剑向黑衣人咽喉刺去,左手捏着剑决,护在胸前。钱泰之手中长剑已被震断,右臂酸痛难以运剑,伸足挑起刚才dú盐帮黑衣人遗落的长剑,左手接在手中,同尚无名一左一右飞身扑上。 黑衣人打完哈欠,双手后伸过头顶,摇头晃脑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全没有将范青葛三人凌厉的攻势放在眼里。 这时,三个人的两剑一扇已递至黑衣人身畔,只见黑衣人双手蓦的落下来,左手伸指钳住钱泰之左手长剑剑身,只听“叭”的一声,长剑已然齐指断开,右手使小擒拿手功夫,擒住尚无名手腕,尚无名只觉手腕一紧,折扇已经到了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的身子却伸懒腰般向后一弓,又扭了一扭,这一弓一扭间,已将范青葛凌厉的一剑避过,剑锋从颈边滑过。 黑衣人左手迅速倒转剑锋,右手倒转扇刃,“噗噗”两声沉闷的声音之后,钱泰之和尚无名的胸口,已经多了一柄断剑和一柄折扇。两人眼睛睁得滚圆,似乎不相信,黑衣人都在一招之内,连杀自己兄弟二人,自己却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黑衣人两手搭住钱尚二人胸口外露的断剑折扇,双足离地而起,绞住范青葛右手手腕,脚luǒ扭转,范青葛手中长剑,竟随之转过来,削向自己脖子。 范青葛大骇,但手腕有一股大力涌来,自己右手的真力,如石投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的右手竟持着剑柄,抹过自己的咽喉,鲜血似雾。黑衣人右足在范青葛手腕一点,飘身后落,范青葛三人的尸体“”“”“”三声连续倒地,鲜血兀自流着。 黑衣人飞身而起,左手攀住厅堂正中所挂大匾边缘,右手从匾后掏出一个黄色包袱来,翻身跃下,足尖一点地,飞身出了厅堂,直转入后院。 后院中那两个dú盐帮的黑衣人手中各持一柄火把,见到黑衣人背上赫然背着的黄罗包袱,已知得手,转身用手中火把,把四外房舍尽数点起。 刹时间,四周火势越来越盛,辟里叭啦之声响之不绝,眼见一处漂亮的院落,倾刻间化为灰烬,滚滚的浓烟之中,夹着火烧尸体的臭味,弥漫了开来。背着黄罗包袱的黑衣人手一挥,三人翻身飞出墙外,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候,院中水井内,却爬出一个约摸十岁模样的男孩来,颈上戴着一块暖玉,满脸的泪水,身上沾满了泥浆,脚步蹒跚的向院外跑出去,沿着门外的街道,直向西边跑去,一直消失在夜暮之中。 这个孩子,便是范府的公子,范伶。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一章 恒山脚下风云变] 平城以南百里之外,有座景色秀美的名山,乃是中华五岳之北岳恒山,山色秀美,断崖绿映,高峰林立,且恒山之上的悬空寺闻名大江南北,更因相传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曾修仙于此,故此恒山之上香火不绝,游人数不胜数。 而在恒山北侧不远,却是一座较矮的山峰,山峰虽不比恒山的美,却也秀丽之极,但终因在恒山之侧,姿色不及,相比游人却少之又少。山脚下树木苍翠,松柏参天,鸟鸣清脆,倒也优雅之极。 这天天色将暮,忽然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自林外闯了进来,身上衣衫破烂,脏污不堪,到处都是一个一个被树枝荆棘划破的口子,露出的皮肤倒是一片片白晰之色。 脸上的布满泥污,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瞳仁里充满了恐惶之色。嘴唇干裂,身上的破衫,已完全湿透,竟似长途拔涉而来。他颈上挂着一块雪白的暖玉,分明便是范府的公子范伶。 范伶自闯进树林,便一步不停的奔跑,本来他年级不大,步子迈的也较小,加之树林之内并无道路,厚厚的枯叶烂草下坑坑洼洼,枯枝遍地,范伶步履蹒跚的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又向前方奔去,没跑几步,又是一绞摔倒在地上。 虽然林中满是枯叶,摔倒时并不如何疼痛,但如果一绞连着一绞的摔倒,对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来说,却也经受不住。 范伶不断的摔倒爬起摔倒后又爬起,竟没有一点的疼痛感觉,一直这样跌跌撞撞的跑了去,只是脚步却越来越是蹒跚,到后来都不能算是奔跑了,甚至都没有走的迅速了。 终于,在他跑出树林的时候,脚下被白杨树露在地面外边的树根一绊,“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不要紧,却惊到了林外经过的三个汉子。这三个人牵着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慢慢走着。这三人听到声音,扭头便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孩子。只见那孩子艰难的爬起来,又向前跑去。 这三人一怔,忽然面露喜色,抛下手中的缰绳,飞快的向这孩子飞奔过来。其中一人奔到范伶身边,将范伶挟在腋下,哈哈笑道:“是他,是他,哈哈,终于找到了。” “先到山上再说。”旁边一人叫道。 “好。” 那人将范伶扛在肩头,穿过山脚下的密林,头也不回的向山上奔去。三人脚力甚速,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 负着范伶的那人从肩着把范伶扔到了地上,地上的乱石撞在范伶身上,不禁啊哟的叫出声来,范伶顾不上身上的痛楚,拼命的双腿蹬着向后挪着身子。 风吹着树叶哗啦啦作响,摇动的枝叶在月光的照映下投在地上,甚是诡异,范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范伶忽然转身爬起来,向前奔去,刚奔出两步,后颈的衣衫突然被抓住拎了起来,复又摔在地上,刚才疼痛的地方又被石块的尖角狠狠的撞了一下,直疼到心窝里。 这时,面前的三个汉子,一步步的逼了过来。 “说,箱子的钥匙在哪儿!”站在中间的大汉冲范伶大声的吼道。 箱子,什么箱子,范伶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箱子是什么,范伶看看中间那个凶巴巴的大汉,心中满是害怕。 那汉子又冲范伶吼道:“不说是不是,我看你说不说。”说着,那大汉的右手高高举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便向范伶的脸上掴过来。范伶不禁向旁边扭过头,眼睛也迷了起来,生怕那张大大的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忽然,那大汉的巴掌刚要落下来,右边的那个汉子举起左手挡住:“干么这么凶巴巴的,别吓坏了他。”随后将那大汉的巴掌向后边甩了去,柔声向范伶说道,“范公子,别怕,他是跟你闹着玩的,呵呵,别害怕啊。” 范伶听说了,便扭过头来,看着边上的这个汉子,只见他的脸上果然柔和不少,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那汉子复又轻轻的说道:“范公子,你慢慢想想,你们家那个黄罗包袱里的那个镀金的小箱子,还记不记得,那个箱子的钥匙是不是在你这儿呢?” 那汉子用手抚了抚范伶的后脑勺,又道,“范公子,我的你爹是好朋友,你爹的那个小箱子的钥匙给了我吧,我替你保存起来,别让坏人给你抢了去,啊。” 范伶不禁向那个刚才要掴他的那个汉子望去,只见那汉子满脸的怒色,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中又不禁害怕起来。 那个自称是范伶父亲好友的汉子见范伶一句话都不说,眼珠却转来转去的望着自己三人,似是在想着什么,大概是刚才自己的几句话起了作用,于是又柔声说道。 “那个钥匙你总是带着太不安全了,我帮你收着,我绝不会要的,只是帮你收起来,你爹娘把那黄罗包袱里的箱子看得比命都重要,你怎么能把钥匙弄丢呢,你说是吧。” 爹,娘,黄罗包袱,箱子,钥匙,范伶的脑中忽然一个激灵。 几天前,平城的家里,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一片漫天的大火,一家六十多口xìng命,在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了。母亲把自己送进卧室的秘道里,对自己说:“孩子,拿好这把钥匙,这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到洛阳去找一个叫孙福的人,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然后,在母亲关好秘室门转身的瞬间,秘室里便传了进来母亲凄厉的惨叫声。 这个场景,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范伶的脑海里,即是伤心,又是害怕,刚听到那个汉子的那句话,范伶又一次想了起来,眼中不禁的热泪满眶。 母亲说过,这钥匙是我们家的命根子,纵是爹娘xìng命不要,都要保护这把钥匙,我又怎么能将它随随便便的jiāo给眼前的这三个陌生人,我是不会将它给任何一个人的,只除了母亲说的洛阳孙福。 想到此处,范伶心中立时不再害怕,面色坚毅,心一,小嘴一抿,扭过头去不再去理面前的三个汉子。这三个汉子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孩,竟是不再答理自己,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心下甚是不解。 那个柔声向范伶说话的汉子低头沉吟了一下,又道:“孩子,你爹娘让坏人害死,我心里也特别难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爹娘报仇的,如果此仇不报,我们三个誓不为人,有如此树!” 说话间,这汉子头也不回的挥剑向旁边的一棵碗口粗细的白杨树斩去,只见一道白色剑光闪过,那棵白杨树咔嚓嚓的倒下了。范伶兀自将头扭向一旁,假装没有看到。 那汉子不禁大怒,挥剑削向范伶喉头,怒道:“小子,你的脖子比那树又如何?” 范伶心中大骇,生怕长剑从脖子上削过去,像那株白杨树那样,齐齐削断。范伶依旧装作不见。那汉子见如此竟不能将这个十岁的孩童吓倒,心中惊讶不已。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汉子说道:“对付一个孩子,还用得着这么费事么,直接搜他身子,如果搜不到,咱们一剑杀了他,慢慢的再找那钥匙也不迟。” 那大汉跨上前一步,一把拎过范伶来,搡在面前,左手扯住范伶肩膀,右手去撕他的上衣,呲的一声,范伶的上衣从领口顺着纽扣直裂了开去,那大汉左手向后一抖,裂开的上衣便从范伶身上剥了下去,瘦弱的身子一下子便luǒ露在了月色中。 三个大汉任凭范伶手舞足蹈的挣扎,齐齐向范伶的上身瞧去,只见从脖颈直到肚脐再到后背白白净净的皮肤上,除了那块暖玉再没有任何的东西挂在上边,别说是钥匙,就是连一根丝线都没有。 那大汉不甘心,左手托起范伶,右手使力一拽,范伶的下半身也成了光光的,可是依旧没有钥匙。这大汉好生失望,将范伶向地上一扔,怒道:“说,钥匙在哪儿,你个小兔崽子,再不说,老子一剑宰了你!” 大汉哐啷一声拔出剑来,指在范伶的胸口,“说不说!” “就不说,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说,你们都是坏人!”范伶望着胸前的长剑,心一横,霍了出去。 “好,让你不说,老子宰了你个小王八羔子。”那大汉长剑一点,便向范伶胸口刺去。 忽然,呲的一声,一颗石子破空飞来击在大汉手腕上,那大汉“啊哟”叫了一声,长剑掉落在地上。 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汉子从一株大树上跃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范伶身后,左手就势抱起了范伶。那三个大汉看到紫衫人,皆是一怔,随后双手在胸前一抱拳,张口喊道:“总......” 这个帮字尚示吐出一半,只见那紫衫人右手一扬,三颗石子分别击向三个大汉,噗噗噗三声响过,那三个大汉的身子便向后倒了去,双手兀自在胸前抱着拳,嘴里不断的流出血来。 这紫衣人右手shè出三块石子,竟分别从三个大汉的口中shè入,从后脑穿出,速度迅速无比,可怜那三个大汉方才还凶神恶煞般,瞬间便尸山林。 那紫衫人放下抱中的范伶,向他瞧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他们已经死了,你走吧。” 范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紫衫人,只见他面庞幽黑,两道浓眉斜斜的直chā两鬓,双目迥迥有神,神色冷漠却又威严无比,直让范伶看着生畏。 范伶双脚仿若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直直地望着这紫衫人。 紫衫人见到范伶站在地上不肯离去,便道:“既然不想走,那就随我来吧。”那紫衫人身形一转,便大步向前走去。范伶迈开腿小跑着跟了过去,刚行几步,便又听那紫衫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穿衣服么?” 这时,范伶方才发觉,自己竟是赤身luǒ体,被山风一吹,不禁牙关打颤。范伶急忙捡起被那大汉扔在地上的长裤穿在身上,怀中抱了已经撕破上衣,便向紫衫人追了过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章 洛阳陆府勉安身] 范伶方才吃这场吓,好似丢了魂一般,只觉面前的这个紫衫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抱了上衣撒开了两条小腿朝着紫衫人走去的方向奔去,生怕一旦奔的慢了便失去依靠一般,全然顾不得林中的树枝不住的在赤luǒ的上身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一直奔了去。 那紫衫人见这孩童倒也倔强,便停下脚步,待范伶跑到身边,伸臂将他挟在肋下,飞快的奔了去。 范伶只见两旁的树木飞速的倒退了去,自己挟在紫衫人的肋下,却没觉到丝毫的颠簸。 不一会儿功夫,那紫衫人停下了脚步,将范伶放在了地上。范伶稳住身形,看到自己已经是站在山脚下了。 紫衫人看着衣衫褴褛的范伶,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范伶嘴马一瘪,眼里噙满了泪花,哽咽道:“我没有家了。” “嗯?” “我家人,都被杀了。”说话间,范伶紧紧的握起两只小拳头,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等我学成了本事,我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紫衫人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悠悠说道:“那你就随我去洛阳吧。” “嗯。”范伶忽然想到了洛阳孙福,找到孙福,父母的大仇,才有可能得报。 “那随我来吧。”两人一高一矮,缓缓的从山脚下离去。 紫衫人在恒山下的市上购了两匹马,一路二人夜宿晓行,行了七八日,便到了洛阳。 其时洛阳是全国数得着的大都市,人口众多,市井繁华,街道两旁酒肆店铺林立,自是一翻热闹景象。 紫衫人带着范伶来到一座临街的府前,门前立着两尊大石狮子,三阶青石台阶上边座落着一座高大宽阔的门楼,门楼上高悬的大匾上书着两个大字“陆府”,气势宏伟,府上所居之人看来是大有来头。 那紫衫人携了范伶的手走上台阶,在朱红大门上嵌着的黄铜门环上拍了几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身着蓝色短襟褂子的家丁探出头来,一见道紫衫人,慌忙喊了声“老爷”,把大门敞开。 紫衫人背着双手,范伶跟在后面,从大门走了进去。 范伶只见脚下铺着青石板的路一直通到了前面的大厅,路的两旁种植满了花卉,五颜六色的花开的正艳,两旁的花圃中央,立着两株茂盛的玉兰树,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花,随着微风散出淡淡的花香来,数十只蜜蜂在花树的周围嗡嗡的飞来飞去。 两条漆了红漆的回廊从厅门延伸出来,从玉兰树旁边折过来,曲曲折折的穿了开去。 那紫衫人径直来到了大厅之上,坐在大厅当中的大师椅上,左右看了看厅堂,长长的吁了口气,望向厅门的门楣,呆呆的出起神来。范伶立在紫衫人旁边,手直直的垂下来不停的扯着腿上的长衫,不知道自己是该坐下还是依旧这样站着。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壶茶从侧门走了进来,放在紫衫人旁边的木几上,湛了一杯茶递给紫衫人,说道:“老爷,请用茶。” 紫衫人接过茶,嗯了一声。 那丫鬟又道:“夫人说,她马上就过来了。” 紫衫人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片刻,一个浓妆艳抹的少fù从后堂扭了出来,瞥了一眼立在紫衫人旁边的范伶,便径直走到紫衫人面前,盈盈的行了一个礼,便把藕般白嫩的胳膊搭在紫衫人的肩头。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盼死奴家了。” 说着向范伶白了一眼,嗔道,“这孩子是谁啊,怎么带他回来了?” 紫衫人不耐烦的手臂一推,推开那少fù搭在肩头的胳膊,说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我问你,我出门这些天,家里有什么事么?” 那少fù眉眼间略含媚笑,嗔怒道:“老爷,你看看,刚回来也不说问问奴家,先问家里的事,家里有孙管家在,能有什么事哪。” 那少fù左臂便又环住了紫衫人的肩头,右手中的手绢在紫衫人面前挥了挥,拍着自己有胸口,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我这颗心,一直安不到心窝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嘿嘿。” 紫衫人满脸的不悦,推开少fù环着自己肩头的胳膊:“你去把孙管家叫来,就说我在这儿等他,有事找他。”那少fù撅着红唇,满脸不悦的溜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高瘦汉子走了进来,到了紫衫人跟前,垂首行礼道:“老爷,你回来了。” “嗯。” “老爷,这一行可够辛苦的吧,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老爷洗个澡,好好的睡个饱觉。” 紫衫人满意的看着孙管家,微笑道:“好好好,孙管家,有你在,太让人安心了。” 紫衫人指着身边的范伶:“对了,孙管家,我带回来一个孩子,叫范伶,给他找个房间,换套干净衣服,顺便,把府上的规矩对他讲讲。” 孙管家向范伶望了一眼,怔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转眼便消失了。 “好的,老爷,那就让他跟我在一起住吧,我也好照顾他。” “嗯,就依你。”紫衫人低头抿了口茶,丝毫没有注意到孙管家的神色,说道,“我出门这些日子,府上有什么事么?” “回老爷,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佃户春耕的事,小人已经安排好了,请老爷放心。”孙管家顿了一顿,“还有就是过些日子就是杨大人的生辰了,请问老爷,都准备些什么礼物呢,老爷吩咐下,小人去办理。” “嗯,这事嘛,你去cāo办就可以了,和上次差不多就可以了,既不失咱们陆府身份,又不要太压过其他人,恰到好处就好。” 这时,后堂传出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志来。 “爹爹,爹爹,你回来了啊,爹爹。” “洛儿,慢点儿跑,别摔着了。”接着,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从后堂跑了出来,一头扑在那紫衫人的怀里。那小女孩衣裙鲜亮,白白净净的长得煞是好看,一张红嘟嘟的小嘴微微向上翘着,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看着紫衫人。 这时,后面跟着又转出来一个女孩,年级和范伶相若,一身雪白的绸衣,瘦削的脸庞,白晰的皮肤几尽胜过绸衣,高挑的柳叶眉,包黑的眸子透着些许急切,忽见到厅内另有他人,脸上不由的散出些红晕来,更显得娇艳非常。 这女孩向紫衫人曲膝行礼道:“老爷,你回来了。”又转身冲孙管家道:“孙管家。”随后,眼角了一眼孙管家旁边的范伶。 孙管家点了点头:“嗯。” “哎哟,我的乖女儿,让爹爹抱抱。”那紫衫人没有理会白衣女孩,伸臂在女孩腋下一举,将叫洛儿的小女孩放在腿上,“洛儿,想爹爹没?” “想了,爹爹,我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饭了。” “哈哈,都吃不下饭了。这张小嘴,就你会说。”紫衫人曲起右手食指,在洛儿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又是谁教你的?” “娘教我的,娘教了我好多呢。”洛儿撅起红嘟嘟的小嘴,一脸的得意。 “你说出来我听听,都教你什么了?” “好。”洛儿从紫衫人腿上溜下来,,仰头看着紫衫人。 “我爹爹,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大英雄,人称紫翼神蝠陆青漠陆大侠,曾经一个人就把关外的曾氏三驮几下子就打死了,那三个人,是关外最坏最坏的大强盗,他们吃人ròu喝人血,爹爹就是专门清除这些大坏蛋的。爹爹是最好最好大英雄。” 范伶听到洛儿的话,不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敬仰的望着紫衫人,原来我的救命恩人陆大侠,竟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范伶的心目中,对陆青漠已是敬若天神。 陆青漠和孙管家听完洛儿的一翻高论,不禁大笑起来。那白衣女孩手背掩口,背转身偷偷窃笑起来。这一翻话,经洛儿这样满口稚气的言语讲出来,当真是有趣之极。 陆青漠对小女孩说道:“既然爹爹这么厉害,那你厉害不厉害。” “我当然厉害了,等我长大了,学会了爹爹的本事,我也要和爹爹一样,去清除那些江湖中的大坏蛋。” 洛儿说完,抬起头来,冲着陆清漠得意的笑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白晰的脸庞上宛然旋着两个小小的酒窝。陆青漠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两手叉在洛儿腰间把洛儿转过来面对着范伶。 “洛儿,来见过个哥哥,这个哥哥可有志气的很哪,你得向他多学着点,省得动不动就哭鼻子,哈哈。” “才不呢,我不跟他玩。我跟贞姐姐玩去。”说着,洛儿一甩手,竟然生气了,拉起那白衣女孩的手跑进后堂去了。 陆青漠干笑了几声,说道,“这孩子,实在是给惯坏了。” “老爷,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 “老爷,你早些歇息吧。” 孙管家说完向陆青漠行了一礼,便带着范伶离开厅堂,在门口一转,便沿着回廊离去了。 这时,一个身穿和孙管家一样灰色长衫的汉子从回廊另一边飞身闪了过来,顺手阖上了门板,来到陆青漠身旁,附在紫衫人的耳边,悄悄的咬起耳朵来。只见陆青漠的脸上红一阵子,青一阵子,不住的点着头。 好一会儿,那汉子直起身子,低声说道:“老爷,暂时就这么多了,您看是不是还是派人继续到那边去着些。” “不必了,这件事就到这儿吧,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来cāo心了。” 陆青漠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说道,“那几个送了命的,去帐房取几百两银子给他们家人送去,好生安抚他们,另外,再去找几个人,补上这些缺。” 这个灰衫汉子抱拳冲陆青漠低头行了个礼,道:“小人这就去办。”说完,这汉子回转身走到门前,矮低了身子从门缝向外望了望,便迅速拉开门顺着回廊廊闪了出去。 陆青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潮起丝丝的冷笑来,自言自语道:“为了那大秘密,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小题大作。”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章 莫名其妙孙管家] 范伶随着孙管家在陆府东一转西一折,来到了后院的一处院落。院子不大,从外边的拱门外铺着一条窄窄的青石板小径,一直通到三间青砖灰瓦的正屋前边。 小径的两旁长着两株茂盛的垂杨柳,东西两座偏房门紧着闭着,黄铜锁上生着斑斑的绿锈,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孙管家沿着青石板小径径直走到堂屋门前,从衣袖的暗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挑出里边最是锃亮的一柄chā入锁芯一扭,咔的一声,锁打开了。 门吱呀一声响过,正午的阳光突然刺开屋里的黑暗,厅堂豁然明亮了起来。映入范伶眼帘的,只有正面摆着一张木桌两把木椅而已,墙上挂着一幅青松卧鹿图,颜色已经有些泛黄。 孙管家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木椅上,眉头紧紧的锁着,脸色yīn沉,不说一句话。 忽然,孙管家冷冷问道:“你叫范伶?” 范伶乍听到孙管家说话,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啊,是,我叫范伶。”范伶这时回过头来,只见孙管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脸上冷冰冰的。 “今年几岁了。” “十岁。” “十岁,十岁,十岁......”孙管家眼睛直直地盯着范伶,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仿佛思量着什么事情。 范伶奇怪的看着孙管家,心想,十岁有什么问题么? 这时,一个小厮在院子里问道:“孙管家,被子送过来了,放到哪屋呢?” 孙管家兀自喃喃着念叨着“十岁,十岁”这几个字,对门外小厮的话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儿,小厮见屋里没有人答话,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原来孙管家不在啊,害我白跑一趟。”说着,那小厮便要转身离去。 范伶见状,急忙上前扯了扯孙管家的衣袖,急道:“孙管家,有人找你。”孙管家一愣,朗声向院子里的小厮喊道:“进来吧,把东西送到这边屋里来。” 那小厮抱着被子小跑着溜进来,向孙管家一哈腰,盈盈的笑道:“我以为您老不在屋呢,差点就又把被子给抱回去了。嘿嘿。” 那小厮干笑了几声:“被子给您老放到西边那屋是吧。” 孙管家微微的点了点头,并不答话。那小厮抱着被子转身进了西屋,把被褥铺好,便向孙管家问了句安,出去了。 孙管家看着范伶,指着西屋,冷冰冰地说:“从今天起,这屋就是你的房间了,我在东屋,有什么事情,过去找我就可以,不过,记得进门之前,先要敲门。” 说完,孙管家便站起来向东屋走过去,临进屋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向范伶说道,“晚饭就在我这儿吃,一会儿会有人送来。” 范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留在这儿,可这是紫衫汉子的吩咐,不由得他不从。 次日清晨,范伶尚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的忽听窗外一声响亮的咳嗽声,似乎是孙管家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不过听声音已经在十步之外了。 范伶听到咳嗽声,赶忙一个骨碌爬起来,折好被褥,便走出院子来。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也已经爬到了树梢。 孙管家背着双手在不大的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看到范伶自屋里走出来,装作没有看见,仍然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范伶走到孙管家的身边,低头轻声问道:“孙管家早。” 孙管家“嗯”了一声,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院中一株高大的垂柳树梢,悠悠的说道。 “今天你是到陆府来的第一天,该当去给老爷请个安。”孙管家顿了一下,“我在这儿等着你,你先去抹把脸洗嗽洗嗽。不过,我可不喜欢等人太长时间。” 刚说完,孙管家便又挺起胸膛背着双手踱起步子来。 孙管家在院子里刚踱了不到三圈,范伶便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立在孙管家跟前,喘口长气:“孙管家,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嗯。”孙管家嗯了一声,便甩了步子向外走了出去。 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陆府的大厅。明媚阳光下的陆府,却又是一翻气派的景色,雕廊画柱,朱门青瓦,不论是门窗还是雕檐,处处都透出无限的富贵来。 范伶左顾右盼的跟在孙管家身后,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陆府的厅堂。 孙管家向前疾走几步,向坐在厅堂正面太师椅中的陆青漠弯腰行礼道:“管家孙千谨请老爷安。” 范伶走到孙管家身旁,也学着孙管家的模样,向陆青漠弯腰行礼道:“范伶给老爷......” “跪下给老爷请安。”孙管家伸手一扯范伶衣服,便要范伶给陆老爷跪下磕头,范伶踉跄了一下,竟是没有被孙管家扯得跪在地上。 “不用跪了,这样挺好,呵呵。” 陆青漠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眯着,瞧着面前的这个十岁的孩童,“嗯。有志气,我喜欢有志气的孩子。孙管家,这个孩子你可要带好了。” “一定,一定不会负了老爷所托。”孙管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老爷,范伶在府上,让他做些什么事呢,还请老爷示下。” “就让他跟着你,做你的跟班吧,没事的时候,陪着洛儿和贞儿一起玩,三个孩子,差不多大小,也是能玩到一块的。” “嗯,年龄倒也差不多,好像贞儿稍大两年。”孙管家点头应道。 “那就这样吧,其它的事情也没有需要他做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陆青漠左手一摆:“孙管家,如果没有其它事,你就先下去吧。”。 “没有其它事了,老爷,小人告退。”孙管家垂着双方,转身带着范伶退了出来。 二人在快走到孙管家的小院时,范伶突然问道:“孙管家,贞儿是谁呀?” 孙管家忽然停下脚步:“贞儿就是尉迟贞,她是......”孙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yīn沉着脸,本想要说什么,可没有说下去。 “以后你就知道了,小孩子家,不要太多话了。”孙管家没有理会怔在旁边的范伶,自己大踏步的回屋了。 范伶怔在原地,看着孙管家离去的背影,暗忖首,尉迟贞,她会是谁呢?范伶思量了一会儿,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怏怏的回屋去了。 是夜,范伶早早的上床睡觉了,连日来的劳累,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经受的住。 不知道睡了多久,范伶朦朦胧胧的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脸,范伶将眼睛迷了一条小缝,看见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就着昏暗的月光,隐隐的可以看到,那人穿着灰色的长袍,其他的就什么看不见了。 范伶一惊,心里不由的慌乱起来,可是又不敢睁开眼,只将眼睛眯着一条缝,静静的注意着那个长袍的下摆。 “若是他再靠近一点点,我就大声的喊,孙管家就在那屋,应该可以听到的。”想到这里,范伶心里安静了些。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那人依旧一动不动。范伶能够感觉出来,那个人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要是睡不着,就坐起来吧。”忽然,那个人说话了。 范伶一惊,猛得坐起来,将身子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床前的这个人。范伶吃惊的,并不是这个人突然说话了,而是床前说话的这个人,他,就是孙管家。 范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孙管家会不会也是来杀我的。可看着孙管家的样子,又不像是,孙管家的眼神,竟比白天里,温和了不少。 “害怕什么,我又不是大虫,吃不了你的。”孙管家依旧没有动,依旧和刚才一样,静静的看着范伶,“范青葛的儿子,不会脓包成这个样子吧。” 范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没想到,孙管家竟然知道自己的爹爹。 “你,你是怎么,怎么知道,我爹爹的?”范伶忽然听见自己爹爹的名字,心头一震,说话竟有些哽咽。 “我不仅知道你父亲,我还知道,你父亲,有你这样一个脓包的儿子!”孙管家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有些生气。 “我不是脓包,我不是!” 任何人听到别人当面骂自己脓包,都不会答应的,当然,范伶也不会例外,何况,是一个知道自己父亲的人骂自己的脓包,那就更不能答应的,简直是太令人气愤了。 孙管家又向前走了一步,腿已经贴在了床沿上:“不是脓包,为什么一直在墙角躲着,这样,不是脓包又是什么!”孙管家的声音又恢复了白天冷冰冰的样子。 范伶听到孙管家这样说,一把将扯在身上的棉被霍的掀开,腾的站起来,面对前孙管家,眼睛瞪瞪得大大的,满眼的愤怒之色,紧紧瞪着孙管家的冷冰冰的脸庞。 孙管家“哼”了一声,说道:“这还有点样子,早些睡觉吧。” 说完,孙管家双袖一抚,转过身出屋去了,留下范伶一头雾水呆呆的立着,满脸的迷惑和悲戚。 孙管家的行为太怪异了,把自己训斥一翻,便这样一个人离开了,太令人费解了。悲戚的是,他提起了范伶的父亲,一个刚失去父母不久的孩子陡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那该有多么伤心哪。 似乎一切都是孙管家无关,他就那样离开了。 范伶静静的坐了下来,眼角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嘴巴紧紧的抿起来,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渐渐的,范伶伏倒在床,眼角的泪水渐渐的打湿了忱头。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章 昔日公子今日仆] 次日大早,范伶便起床,简单的洗漱一番,来到了院子里的垂柳树下。其时东方刚刚泛白,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陆府一片寂静。 范伶从墙角抄出一把竹枝扫来,一双小手费力的把着扫,开始扫起院子来。范伶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范府娇惯的公子,而是陆府的管家的小跟班了。 一柱香功夫,院子的的小石子便刷刷的聚拢成一个小堆,范伶把扫放回墙角,拿出把铁铲来,刚要把小石子铲起,孙管家背着手从院门踱进来。 孙管家看着范伶双手握着铁铲柄,努力的把地上的小碎石子铲进铁铲中,转身将石子倒在墙角的灰堆上。 范伶直起身来,左手拄着铁铲,右手在额头抹了把汗,低声向孙管家问道:“孙管家早。” 孙管家背着双手,昂着头,眼睛下挑瞄着范伶,说道:“不坏,不坏,少年人难得如此勤快,好,好。” 孙管家眯起眼睛,抬头望了望尚未大明的天色,冷冷说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么?起得这么早?” 范伶听孙管家提起昨天的事情,忽然想起昨天的疑问来,急忙跑到孙管家跟前,抬头问道:“孙管家,你认识我爹爹么?” 孙管家依旧抬头望着天色:“不认识,只不过听人说起过。” 孙管家顿了顿,低下头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那昨天的事,你就得忘得一干二净,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你,记得住吗?” 范伶看着孙管家慎重的脸色,有些不大明白,伸手挠了挠头,迷惑的问道:“为……” “不许再问为什么,忘记了就可以了。”孙管家不容范伶说完,便打断了他的问话,然后,便甩开步子走进堂屋去了。 不一会儿,孙管家又屋里转了出来,端了一怀茶水,仰头吸了一口,咕噜咕噜的在口中打了几个转,噗的喷在院子里,伸手从肩上拿出条白肚毛巾,在嘴角擦了擦,瞥着立在院中发呆的范伶,问道:“你扫个这么小的院子,就出一身的汗么?” “嗯。”范伶不知道孙管家为什么这么问,随口应了声。 “你爹爹没有教过你功夫么?”孙管家的脸上布满了迷惑,问范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问道。 “没有,我爹爹从来都不让我学武功,爹爹说,等我再大一些了,让我好好读书,爹爹说,学武功不会有出息的。” 许是范伶又想起了爹爹,眼圈又红了,喃喃的说道,“我好想学功夫,像陆老爷那样厉害,长大以后,就可以为我爹爹报仇了。” “报仇?嘿嘿......”孙管家嘿嘿的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孙管家忽然咳咳的咳起来,直咳得弯下腰来,眼角流出两滴泪来。 范伶急忙跑上前去,轻轻的拍打孙管家的后背,孙管家手一挡,阻止住了范伶,深深的喘了两口大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不碍事的,咳咳,不碍事的。” 孙管家扶住门框,立了一会儿,转过身缓缓的走进堂屋,在木椅上坐下来,呆呆的望着门口出神。范伶立在门口,不知道该迈进去还是立在那儿,目光焦躁的看着孙管家。 过了约一盏茶功夫,孙管家悠悠的冲着门外的范伶说道:“你去向陆老爷问安去吧,顺便跟陆老爷说一声,就说我今天咳得有些厉害,就不过去了。” 范伶关心着孙管家的咳嗽,急忙说道:“要不我也不去了,我在这儿照顾你。” 孙管家怒道:“这么快就不听我的话了,是吗?咳咳......” 范伶心里有些害怕,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孙管家挥了挥手,示意范伶去吧。范伶走上台阶把门关好,望了望面带怒色的孙管家,就独自一个人去了。 范伶向陆青漠问了安,心里关心着孙管家的身体,就哪儿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孙管家的院子里。 范伶推门进去,可是厅堂里空无一人,连孙管家的屋里也是空无一人,不知道孙管家去哪儿了,范伶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四下里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范伶来到陆府的第二天,自从踏进陆府的那一刻起,范伶基本没有一刻是能够安静下来的,唯恐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惹得自己不能够在陆府呆下去。 范伶躺在床上静静的想可这两天来新接触到了这很多人,最开始是陆老爷把自己带进来的,然后是陆夫人,相比起来,陆老爷要比陆夫人好多了,似乎陆夫人不是很愿意自己留下来,嗯,他一定不喜欢自己。 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自己留在这里,又不是要抬她喜欢的,再说,谁要她喜欢了。 想到这里,范伶又想到了洛儿,呵呵,那个小女孩,可真是够娇的。不知道陆夫人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搞不明白,还有贞儿,贞儿会是什么人呢? 范伶摸了摸后脑勺,摇了摇头,刚见过一面,谁知道她是什么人呢。那孙管家呢,两天了,都没有看他笑过,想到这里,不禁的担心起来,孙管家会到哪里去呢?范伶坐起身来,向窗外望了望,可院子里空无一人,哪里有孙管家的影子。 “孙管家会去哪里呢?”范伶抓耳挠腮的想了半日,也未能想个明白,可孙管家却还是没有出现。 待得午后日头稍稍偏西的时候,范伶住的小院走进来陆府的一个小厮,穿着一身灰色短衫长裤,走到屋门口伸出手指在木板门上叩了两下,退后了一步向屋里恭恭敬敬的问道:“范公子在么?” 范伶今日左右无事,午饭后百无聊赖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小憩,忽然听到门外有人问范公子,一时没能反映过来,范公子,那是在叫谁呢? “范伶范公子在么?”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范伶一个骨碌爬起来,急忙跳下床来穿上鞋子,跑到堂屋把门打开。 门外立着的小厮见到范伶,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灰色短衫长裤,料想他一定是范公子的侍从了,也就没有当回事,眼睛向屋时瞄进去,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家范公子呢?” 范伶随着那小厮的目光向里边望了望,说道:“这里边没有什么范公子,你是找范伶吗?” 那小厮瞧也不向瞧范伶一眼,接着向里边瞅着:“是啊,范公子不在吗?” “我就是范伶啊,找我有什么事吗?”范伶有些愤怒了,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那小厮听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竟自称他自己就是范伶,瞪大了眼睛,退后去一步到台阶下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范伶一番,惊奇的问道:“你,你就是范伶,范公子?” 范伶让这小厮瞧得有些发窘,心里更添了些许愤怒,冷冷说道:“我就是范伶,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有什么活要干啊?” 范伶自从穿上了这身灰色的短衫长裤,就明白了自己已经是陆府的一名下人了,虽然自己和一般的下人有些不一样,因为自己是陆老爷亲自带回来了,否则,也不会和孙管家住到一起。 但有一点,范伶很清楚,自己终归已沦为了一个下人,终归是要干粗活的。 面对着这个小厮的疑惑,范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他小厮眼神里的不屑,实是感觉有些愤怒,又有些委屈。 “范公子......” “我是范伶,不要叫我公子了。”范伶有些愠怒,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那小厮的话。 “哦,好,好,这么回事,老爷请你过去,要你去陪着小姐玩耍。”那小厮将请字说的特别重,唯恐范伶听不到似的,心里想道,老爷叫一个小伙计,还人派人来请,还要我叫他范公子,真是的! “好,我这就去。”范伶把门带上,跟着那小厮去了,临出院门口的时候,向屋里边望了一眼,暗忖,孙管家什么时候才回来哪。 范伶陪着洛儿在后花院玩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日落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夫人差丫环把洛儿唤了回去,范伶才独自一个人回去。 等到范伶回来小院,屋里黑着灯,孙管家依旧没有回来。范伶打开门,从门后边找到火镰火绒打着火,把烛台上的半截蜡烛点燃,坐在椅上,静静的等着孙管家回来。 不知道什么缘故,自从知晓孙管家知道他爹爹之后,范伶忽然感觉孙管家不再是那么让他感觉到惧怕了,而是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让范伶对孙管家感觉到一丝牵挂。 不知道范伶等了多久,半截蜡烛渐渐的燃到了尽头,范伶伏在木桌上睡着了。 夜晚,凉意渐盛。院中的柳树枝在微风中微微的来回摇摆着,在白色月光的映照下,在地上投下了隐隐绰绰的柳树的影子来。 忽然,一阵凉风从半掩的窗格吹进来,伏在木桌上的范伶打了一个哆嗦,冻醒了过来,范伶坐起身来,用手背使劲的揉揉了朦胧的睡眼,只隐隐的看见门依旧紧紧闭着,孙管家依旧没有回来过。 范伶站起身来把半掩着的窗户关好,换过一支新蜡烛点起来,屋里又恢复了光亮。这时,范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这回范伶感觉到的不是冷,而是内急。 范伶打开屋门跑了出去,到院西南角的茅房解了小手,满身舒爽的走出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章 踏云心经扎根基] 突然,范伶猛得停下脚步。昏暗的月光下,院中蹑手蹑脚的走进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手中拎着一柄长剑。 范伶的出现让那黑衣人吃了一惊,那人刷的抽出半截长剑来,剑身雪亮的光芒映在范伶脸上,范伶大惊,张口喊叫道:“有......” 没等范伶叫出声来,那儿两步追了上来,宝剑入鞘,伸手飞快地捂住范伶的嘴巴,悄声说道:“不要叫,我是孙管家。” 范伶眼睛里满是恐怖,嘴里依旧唔唔的叫着,一双小手掰着黑衣人的手,拼命的挣扎着。 孙管家一把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这时,范伶在月光下看清,这人是孙管家无疑,这才放松上双手,不再挣扎,停止了唔唔的叫唤了。 孙管家松开手,冲着惊魂未定的范伶说道:“进屋。” 孙管家向门口和墙头环视了一遍,便拉起范伶进了屋,孙管家冲着蜡烛劈空一掌,蜡烛隔着几近一丈,烛火晃也不晃一下,应掌而灭。 孙管家坐在堂屋的右首的木椅上,眼睛盯着木板门,左手紧紧的握着长剑,全身一动也不动。范伶紧张的坐在另一把木椅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瞪大了眼睛盯着孙管家。 良久,屋内屋外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偶尔风吹动柳枝发出轻轻的刷刷的声音来。 孙管家长长的嘘了口气出来,转过头来,看着范伶,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的事,对谁也不要提起,包括陆老爷!” 范伶看着孙管家的脸,黑暗中只能隐隐的看到孙管家瘦削的脸的轮廓和隐隐闪着亮光的眼睛,范伶冲着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拼命的点了点头。 孙管家转过头去,又认真的盯着木板门,不再说话。 又过了大约一顿饭功夫,孙管家悠悠的说道:“你想不想学武功。”孙管家的声音很小,很平淡,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是分别在问范伶。 “想。”范伶的回答很简单,但很坚定。 “为什么?” “我要报仇。” “......” “好,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武功。”孙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坚定的说道。这句话,似乎孙管家下了很大的决心。 “但有三点,你必须记住。” 孙管家顿了顿,又道,“第一,我只教你武功,不会做你师傅;第二,我教你功夫,你绝不可以在人前显露;第三,我的师承门派,我暂不告诉你,你也不要问,日后我会告诉你的。这三点,你可以记住么?” “我能记住。”范伶站起来,站在孙管家面前,一脸兴奋的说道。 “从明天开始,每天五更时分,就在这个堂屋。” 孙管家转过脸来,看着范伶隐隐透着兴奋的脸庞,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散出苦涩的笑意来。 “去睡吧,明天记得早起。” “好,明天我一定早起,你也早些歇息吧,孙管家。”范伶向孙管家哈腰行了一礼,到屋里歇息去了。 二人虽无师徒之名,但此刻起,二人已经有师徒之实了。 尚不到五更时分,范伶便起了床轻轻的从自已屋里出来,在堂屋静静的等待着孙管家的到来。 与其说范伶是不到五更时分起得床,还不如说范伶是睁着眼捱到五更的,因为范伶兴奋的一宿都没能睡着觉。 过了一柱香功夫,孙管家从屋门走了出来。 孙管家手里拿着一柄弯弯的弯刀,刀柄和刀鞘上都镶着各色的宝石,而在刀鞘的脊腹上,都是用黄金嵌就的,仅这些各色宝石和所嵌黄金,已是名贵无比,料想弯刀也必是锋利无比。 孙管家把弯刀放在靠近墙边的桌面上,点燃三枝香,chā在一鼎小黄铜香炉里,然后跪在桌前,低声对站在身后的范伶说道:“跪下。” 范伶慌忙跪在孙管家身后,等待孙管家示下。 孙管家待范伶跪下,伏身拜了三拜,范伶也跟着拜了三拜。孙管家站起身来,立在桌旁,对着跪在桌前的范伶说道:“本门祖师遗训,第五代第子范伶听训。” 范伶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看着孙管家,孙管家满脸严肃,接着说道:“本门三训,第一训,禁不忠不义,目无尊长。”孙管家顿了顿,又道:“第二训,禁畏强凌弱,**抢掠。” 孙管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范伶,轻轻的咳了一声,说道:“第三训,禁结jiāo邪恶,师灭祖。”孙管家嘘了口气,问道:“范伶,这三训,你可记住了吗?” 范伶抬起头来,望着孙管家严肃的表情,认认真真的说道:“都记住了。第一训,禁不忠不义,目无尊长;第二训,禁畏强凌弱,**抢掠;第三训,禁结jiāo邪恶,师灭祖。” “好,好,你一定要记住,如果违反了这三训,本派任何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孙管家扭过身双手将桌子上的弯刀捧下来,递到范伶面前,慎重的说道:“这是本门的掌门信物,你看好了,日后见到此刀如见掌门,不得有误。” 范伶抬头看到弯刀上面镶嵌的宝石,在烛光的辉映下闪闪的映出无颜六色的光芒来,再配着黄金闪烁出来金黄色的光辉,炫丽无比。 孙管家喀的一声将弯刀抽出尺许,但见一道冰冷的光芒闪将出来,范伶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脸上不禁一个激灵。 孙管家将刀身chā回刀鞘,放入怀中,悠悠的说道:“这柄宝刀,名字叫雪芒,是本派历代掌门辗转流传下来的信物,那可是珍贵无比哪,而那些宝石,相比之下,也就不值一文了。” 范伶重重的点了点头,静静听着孙管家的教诲。 接着,孙管家说道:“站起来吧,这些,你都要记好了,不许忘掉一星半点。” “范伶记住了。”范伶连着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立在一旁。 孙管家挪身坐在木椅上,对立于面前的范伶说道:“本门虽以弯刀作为掌门信物,却是以修习剑法为主。 剑,乃万兵之首,使用最为灵便,却也是最易学难精,运剑必须做到内外相应,神形融合,意势合一。而要做到这些,却又需要坚实的内功为基础,扎实的步法为辅,才能够做到静如处子,动似游龙,舞似飞凤。” 孙管家双眼凝视范伶,问道:“你能听明白么?” 范伶对这些话,也仅能理解六七成,毕竟范伶只是一个从未接触到武功的十岁孩童,理解起来尚有些吃力。尽管范伶不甚明了,但还是脆声应道:“听明白了。” “可能你现在听起来有些吃力,但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孙管家端起桌上茶杯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又道:“现在学剑还不是时候,现在我先教你内功心法踏云心经,等内功略有小成时,再教你剑法。不过你要记住,在人前切不可修习,切记。” 范伶点了点头:“嗯,我听孙伯伯的。” 此时,孙管家与范伶虽非正式师徒,却已有师徒之关,于是范伶改口称孙管家做孙伯伯,一者可遮掩师徒之谊,二来也是尊长之意。 孙管家站起身来,走向前两步,团坐在地上,说道:“你来我对面坐下。” 范伶依言坐在孙管家对面,上身挺得直直的。 孙管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不错,修习内功身形一定要挺拔,这样运气才能够顺畅。下面,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你本门的入门心法,你一定谨记在心,依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范伶挺直了身子静静的听孙管家讲道:“身姿挺拔,鼻息均匀,心无它念,神魂归一。” 说完,孙管家便眼睛轻轻闭起,呼吸悠长并且极轻极有规律,双手搭于膝上,一动不动。 范伶见状,按照孙管家的身姿,依言静静的坐着,但思绪总是不能安静下来,一会儿想起从来的事情来,一会儿又想到了别处。 这时孙管家开始悠悠的讲解这四句话的含义,同时又教范伶呼吸如何缓吐深纳,心神如何澄明而无杂念,内息如何引其游走归息。 范伶初时无法领会,心神总无法归摄,经孙管家反复述说,渐渐的心神渐定,心里再无一丝杂念了。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孙管家缓缓抬起双手,指尖相对成掌形,齐至胸部翻转双掌,又缓缓降到小腹,收拢丹田真气,缓缓张开双目。 孙管家看到范伶依旧安安静静的打坐,呼吸平静悠长,面目平和安详,孙管家赞许的点点头,脸上含满了笑意。 此时天已经大亮,日头刚刚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朝阳柔和的阳光透过窗隙映进屋来金黄金黄的光芒,堂屋瞬间霍亮起来。 孙管家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看着双目紧闭的范伶,缓缓说道:“元神归位,气敛丹田。” 孙管家说完,眼见范伶依旧没有动静,又重复了一遍,这时,范伶才双掌抬起复又压至腹间,睁开双目,神采奕奕的看着孙管家。 “伶儿,你的胸腹间,可有什么感觉?”孙管家问道。 范伶凝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暖暖的,很受用。” “嗯,不错,不错。”孙管家又点了点,说道:“伶儿,你每日睡觉前,在床上练习一个时辰,然后,每天清早五早时分,你都到堂屋来,我自会教你运气之法,待你内功小有所成,运气自如的时候,我自会教你剑法。” “伶儿听孙伯伯的,孙伯伯叫伶儿怎么做,伶儿就怎么做。”范伶看着孙管家,兴奋的答道。 “切记我跟你说过的话,切不可在人前显露。” “伶儿明白。” “那就好,你去吧,去跟陆老爷请安去吧。”孙管家一摆手,便闭起双目来,不再理会范伶。 范伶不敢再打扰孙管家,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的简单洗漱完了,便轻轻的带上门,去给陆老爷请安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章 起仙剑法初修习] 如此过了半年,范伶每日一大早随着孙管家学习内功,日间陪着洛儿和贞儿玩耍,临到晚上睡觉前还要修习一个时辰的内功,自是辛苦不已。 不知不觉中,范伶胸腹间的暖流已经愈聚愈多,已然形成一团暖暖的气流,在孙管家的指导下,亦能收拢自如,在体内缓缓的运转。而这一切,竟也没有人能够觉察到,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的认真,范伶的内功经这半年的修习,竟是小有所成。 这一日五更时分,范伶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堂屋,等侯孙管家的到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从东厢屋出来,手中竟拎着两柄黑幽幽的木剑。 范伶看到孙管家到来,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喊了一句“孙伯伯”,等待孙管家示下。孙管家径直走到木椅前坐下,将两柄木剑摆在桌上。 “伶儿,你修习内功已经半年,虽不能说有如何成就,但现在已经可以练习本派的入门剑法了。但你的内功修习,却不可以停下来,内功只有长期修习,才会愈发深厚,才能做到随心所yù。” “是,伶儿记得。” 自从同孙管家学习功夫以来,范伶的话越来越少了,孙管家不容范伶chā口,只要他将所教内容一一记得,疑惑之处提出之外,其它的话,jiāo流甚少,范伶也渐渐的习惯了。 孙管家颌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本门剑法不似一些急功求近的剑法,注重循序渐进,以深厚的内功和灵动的步伐为辅,三者相辅相成,方成大器。” 孙管家顿了顿,又道:“今天我先教你入门剑法起仙剑的前五招,你看好了。” 孙管家站起身来,拿起桌上木剑,递给范伶一柄,右手倒持另一柄于肘后走到堂屋中央站好,看着范伶站于对面的范伶,说道:“第一招,也是本门剑法的起手式,名字叫做面仙仪,意思是说尊敬对方之意,我先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说着,孙管家并拢双腿,双手握住剑柄剑尖向下,缓缓提至齐胸,左脚退后一步,右腿微弓,低身形,双目凝视前方,右手握剑柄后撤剑尖向左前方斜斜抹出,左手捏剑决正对剑锋,待得剑锋与胸口相平时,右手手腕蓦地翻转正握剑柄,伸平右臂将剑平平向前方刺出,停了下来。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实不易练,尤其是右手翻转再握住剑柄,并且,剑尖不能偏出,这招练好一分,手腕手剑的力道,就多掌握一分。” 孙管家收势将剑决告诉范伶,又演示一遍,然后将其余四招剑决讲述与范伶,再演示两遍,便由范伶自行练习,自己坐在木椅上开始喝起茶来。 范伶初学剑法,身肢僵硬,剑招的动作虽像模像样,但姿势却总是不得其法,孙管家在一帝自是费心不少,不时的纠正范伶姿势有误之处。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范伶已经将剑招姿势基本学会,只是每次到第一招手腕翻转时,木剑总是啪啪的掉在地上。 范伶开始心急起来,手中的木剑掉落一次,心急便加重一分。孙管家看在眼中,却任由范伶急躁的练习。木剑掉了大约有六七十次的时候,范伶有些沮丧了,出招越来越慢,越来越不用心。 孙管家淡然的说道:“是不是没有吃早饭饿了啊?要不要我去给你先做些饭菜来填饱肚子啊?” 孙管家从木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范伶身旁,一把夺过范伶手中木剑,斜跨出一步,瞬息演完刚教范伶的五招,收势立稳,厉声说道:“剑法讲究快、准、精,若都如你这般慢慢吞吞,如何能成气侯!” 范伶瞪大了眼睛,立在当地,方才根本没能看清孙管家快若雷霆般的剑招,等到缓过神来,孙管家已经收势立稳,范伶看在眼里,愧在心上,不禁涨红了脸。 “为,为什么我,转腕时总是握不住剑柄,总是掉了下去,我哪里做错了么?” 孙管家厉声喝道:“错,你错不在剑招有误,而是错在对自己没有信心,本门的第一招之所以能作为第一招,其为对招礼仪之外,另有它义,这一转腕练习的是腕力的精准,力度,但都如你这般散漫,又如何能见成效!” “看好了,我再演示一遍,记清楚了。”说完,孙管家缓缓的演示了一遍,范伶瞪大了眼珠紧紧盯着孙管家,唯恐漏过一丝细节。 孙管家演示完毕,将木剑jiāo到范伶手里,说道:“你慢慢练习,如果有问题,再来叫我。”孙管家双手一背,进屋去了。 范伶拎着木剑,看着孙管家屋紧闭的屋门,紧紧的抿起嘴唇,呆呆着立在那里。 片刻,范伶猛得立起身来,唰唰的练习起来,木剑依旧一次又一次的从范伶手中掉落下来,范伶捡起来继续练下去,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起来。 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范伶的短衫便被汗水浸透了,脸颊的汗水滴哒滴哒的滴在地上。 木剑掉落了数百次之后,范伶翻转过手掌时,牢牢的将剑柄握在手心里,剑尖晃了几晃,向前方刺了出去。范伶怔了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便又接着练习下去。 这回,范伶的木剑已经可以在翻转手掌时牢牢的握住了,再不掉下去,只是剑尖总是在向前刺出时,晃上几晃,却如何都做不到孙管家那样,剑尖沿着条笔直的轨迹刺向前方。 这时候,孙管家在屋里边喊道:“好了,不要再练了,歇会儿随我去向陆老爷请安去吧。” 范伶闻听,立稳身形,右手倒提木剑左手捏剑决自胸口缓缓压至小腹,长长的吁出口气来,向孙管家屋里应道:“好,孙伯伯,那我去了。” 这时,范伶的全身已经几尽汗洗,上褂下衣已没有一处是干的了,全让汗水浸湿了。 范伶在自己屋里将湿衣换下,用湿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再换上一身干净的灰色的短褂,简单的洗漱一翻,便坐在堂屋的木椅上等侯孙管家。 此时,范伶方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竟似力气虚脱一般,提不起力气来了。 孙管家自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较平日范伶给陆老爷请安之时较晚一些,这会儿,范伶才感觉到身上舒服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浑身无力了。 范伶看见孙管家出来,忙站起身来,走到堂屋门口将门打开,孙管家大踏步迈了出来,范伶关好屋门,跟在孙管家身后,向陆府大厅去了。 自范伶随陆青漠来到洛阳陆府,一已经半年多光景,来的时候陆府庭堂前的玉兰树绿妆红艳,蜂蝶萦绕。此时已经是枝枯叶落,萧瑟异常,院落的回廊也只剩下一株株的枯藤旋在四周,luǒ在风里瑟瑟抖着。 范伶随着孙管家穿过长长的回廊,转过两株玉兰树,跨进陆府厅堂高高的门槛,走到厅堂下首,向端坐在厅堂中央太师椅上喝茶的陆青漠鞠了一躬,说道:“孙千谨给老爷请安了。” 范伶也跟着鞠躬说道:“范伶给老爷请安。” “好好,你们二人倒是挺早的。”陆青漠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向两个挥手道:“以后你们二人就不用这么每天到我这儿来请安了,忙你们该忙的事罢。” “那可不成,老爷,礼节是少不得的,这么大的家,没有礼哪儿成方圆哪。该怎么着就得怎么着,不能乱了规矩哪,老爷。” 刚退到一边的孙管家又转过身来,哈着腰向陆青漠说道。 “那好,那就依孙管家的。”陆青漠站起身来,走到范伶面前,用手抚了抚范伶的头顶,又比着自大的前胸,笑道:“孙管家,瞧,范伶这子又长高了,比来的时候又蹿了一截,嘿嘿,不出三四年,就长成大小伙子喽。” 陆青漠转过身来,摸了摸唇上胡须,叹了口气,说道:“老喽,老喽,孙管家,咱们都老喽,以后,就要全靠伶儿他们这些青年人了。” “怎么会呢,老爷,您怎么会老了呢,这一大家子,可是都指望着老爷呢。”孙管家说道。 “老喽,岁月不侥人哪。”陆青漠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厅堂的木梁呆呆的出神,过了一会儿,又道,“下个月,我都要五十了,嘿嘿,五十了。” “老爷,那下个月,可得给老爷排排场场的做了五十大寿了。” 孙管家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老爷,下月二十八,便是老爷寿诞了,老爷打算宴请洛阳府的哪些名流呢?” “孙管家,你看着安排吧,这些事,你去办,我最是安心了,待有些眉目了,你告诉我声就可以了。” “嗯,那我就先去cāo持,然后再详细的禀告老爷。”孙管家说道。 “对了,这些事也让伶儿跟你一起去办,少年人还是多出去见识见识的好。”陆青漠转过头来,看着范伶,微微的笑着。 “好,那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嗯,你下去吧。”陆青漠转身坐回到太师椅上,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孙管家带着范伶回身退了下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章 以身赴险显侠义] 每年陆青漠寿诞之时,洛阳的武林世家和各界名流都齐门造访,其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甚至外地的一些名流,有些可能有要事在身走脱不开,但贺寿的礼物还是会准时送达。 这一个月来,孙管家自然便比平时要忙碌许多,好在孙管家在陆府多年,洛阳的这些名流,已经是不必掐着手指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数过来了。 范伶虽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跟着孙管家忙碌这一个多月,自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比之以前,更是见识广博了许多。这一个多月来,范伶既要暗自练功,又要跟着孙管家四处奔波,自是辛苦不少。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便到了,二十八这天一大清早,前来祝寿的人已是络绎不绝。 孙管家一改往日的灰色长袍,换成了一身鲜艳的湛蓝绸袍,满面春风的站在陆府门口,不住的对着前来祝寿的人拱手迎接,欢迎答谢之辞也说了有几大篓。站在孙管家身后的范伶,也换了身同孙管家一样颜色的湛蓝绸袍,只是长短小了许多。 范伶按照孙管家的安排,将前来祝寿者按地位高低,身份显贵不同,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宴席之上,身份尊贵者皆在厅堂上就席,稍次者皆在院落中就席,再次者,则安排在了后院厅中或院落中,众随从都在各个角落不显眼处就席。 范伶虽不识众人,但听从孙管家的安排,倒也做的井井有序。 陆青漠身着一袭深紫色绸袍,踩着双黑皮新靴,站在厅堂上门口的红地毯边上,脸上绽满笑容,同往来的祝寿的拱手答谢,旦有重要人物到来,陆青漠亲自迎下台阶,直送到厅中就坐。 如此往来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前来祝寿的客人基本已经到齐。 陆青漠环视四周,但见厅中院中满满的全是祝寿之人,其中相识者更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但听后院中,早已是人声鼎沸,喧哗声大作,隐隐中不住的传来对陆青漠的赞誉之声。陆青漠听闻更是笑意更浓。 时日临近中午时,孙管家左手提着长袍下摆,蹬蹬蹬的快步迈上厅堂台阶,站在大堂门口,提一口中气,朗声说道:“各位朋友稍请安静,请听敝府主人说几句,以示谢意。” 孙管家的话音刚起,浑厚的声音便直传至后院,院中喧哗之声立即被孙管家的三句朗朗之声压了下去。 众人听闻,立刻安静下来,功力稍差的竟觉耳中嗡嗡作响,胸中烦闷,其中行家不禁向孙管家投来几许赞许,同时亦有几分疑惑。 心道陆府主人功夫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只闻江湖传闻厉害非常,现在眼见陆府的管家内功尚且如此,那陆青漠的功夫,那就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见一斑了。孙管家眼到众人已然安静下来,便躬身退至一旁。 陆青漠从堂中沿着地毯中央走到厅堂门口,双手抱拳,向四周来客环环行礼,朗声说道:“今天,我陆某虚长五十载,不知有何德何能,竟劳烦众位朋友不辞辛苦,前来为陆某做寿,在此,陆某谢过众位朋友了!” 陆青漠话音刚落,众人便又喧哗起来,有的说陆老爷做寿,哪儿有不来之理,即便有千里之遥,也是会按时到达的。有的说陆大侠之名,哪个不服哪个不仰,前来拜寿,那是理所应当之事了。更多的来客都拱手说着陆老爷客气了。前院后院的声音一起喧哗起来,真可谓了声浪如潮,震耳yù聋。 这时,陆青漠略运真气,提高声音朗声又道:“今天,众位朋友不分官民,不分门派,不分尊卑,但凡到我陆家朋友,皆一视同仁,来,我陆某先敬众位朋友一杯,请……” 陆青漠捧过身旁仆人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陆青漠的声音虽不像方才孙管家那样高昂,但众人在喧哗之中仍听的清清楚楚,声音竟似耳边响起,这份功夫,显然要比孙管家高明的多。 众人端起酒杯,纷纷站起身来,双手齐眉高举酒杯,高声叫好,然后一饮而尽。陆青漠将酒杯放回到仆人手中托盘之上,拱手又道:“众位朋友且先欢饮,陆某照顾不周之处,还望众位海涵,稍后,陆某亲来谢罪。” 众人都道,好说好说,陆大侠(陆老爷)请自便。然后陆青漠拱手环了一环,转身进入厅堂。众人也坐下身来开始豪饮起来。一时间,陆府人声喧哗,猜令划拳之声大盛。 孙管家带着范伶随陆青漠转入厅堂,招呼厅堂中的客人。这些客人,若非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首脑人物,便即是洛阳官府中首要,也有廖廖几个洛阳文客散坐其中。陆青漠对这些贵客,显是极其重视,亲自举杯频频敬酒,席间众人更是此起彼坐,热闹非凡。 正当众人酒酣之时,从后堂转出一个衣着鲜丽的小女孩来,颠颠的跑向陆青漠,恰好此时,一个仆从人双手端着一壶热茶经过,那小女孩一不留神,嘭的一声撞在了仆从身上。那仆从“呀”的一声大叫,手中茶壶顺着托盘底滑了下去,直向那小女孩头顶砸了下去。 那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陆青漠的千金,陆洛儿。洛儿吃这一撞,蹬蹬退后两小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仆从吓坏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茶壶向洛儿头顶砸了下去。 说时迟,那仆从身旁噌的蹿出一个人来,猛然推了洛儿一把,洛儿蹬蹬蹬的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但听当啷一声,那壶茶自蹿出来那人后背上摔下来,摔在地上摔碎了。 而壶里的热茶却全部洒在了那人后背之上,衣衫上正兀自腾腾的冒着热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孙管家身后,离洛儿最近的范伶。 陆青漠回头见到热茶全都倾倒在了范伶后背上,忙跨到范伶身边,一把撕开范伶后背衣衫,范伶的后背已然一片通红肿起,陆青漠双手抱起范伶,对厅堂上宾客说了声“少陪”便飞奔至后堂去了。 孙管家扶起坐在地上哭着鼻子的洛儿,向众人说道:“事出仓促,无法相陪各位,还请各位慢用。”说完,孙管家抱起洛儿,也跟着奔进后堂去了。 众人虽见受伤的只是管家的一个小跟班,但陆府主仆四人勿勿离去,神色仓慌,尽皆愕然。但宴席之趣已经全无,众人也陆陆续续的自行离去了。 陆青漠将范伶横抱在怀里,飞快的奔进后堂,转进一间牙房,把范伶侧身放在床上,掀开范伶后背上已经撕破的衣衫,看到已经烫得红肿涨得老高的大泡,陆青漠头也不回得吩咐道。 “快去请大夫,将洛阳最好的大夫给我请来。” 范伶侧躺在床上,见到这许多人都为自己担心,试图翻身坐起来,但陆青漠止住范伶,说道:“好好躺着,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范伶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说道:“老爷,我没有事情的,让我起来吧。” 范伶努力的扭过头来,却依旧看不到陆青漠:“老爷,不用管我的,客人们还在厅上,老爷去招呼他们去吧。” 陆青漠苦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向站在身边的孙管家说道:“瞧这孩子多懂事,烫成这样,一声都不哭,一声都不叫,这还不说,还想着外边的这些人,嘿嘿,这些人加起来,又算不了什么。” 孙管家闻言,眼睛忽然闪过一丝担忧便消失不见了:“老爷言重了,要不,我在这儿守着伶儿,老爷照应下外边的宾客?” “嗯……也罢,那孙管家就辛苦了,我去去就来。”陆青漠站起身来,转身出去了。 “孙伯伯,我没有事情的,你也去照应外边的宾客吧。”范伶使劲的扭过头来,巴巴的看着孙管家。 “你躺好了吧,外边有老爷呢。”孙管家扭头向后边的仆从问道:“大夫什么时候来哪?” 那仆从答道:“六子出去叫了,这会应该回来了吧。” “嗯。”孙管家向门外看了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大夫的影子,又回过头来看着范伶,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六子的声音:“大夫,这边请,快点。” 话音刚话,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瘦高汉子,挎着一个yào箱,走了进来。 孙管家听到动静,忙站直起身来,冲前大夫急道:“大夫,这边,快看看这孩子伤势如何。” 那大夫快步走上前来,将yào箱放在床边,伏身掀起范伶后背撕破开的衣衫,面对着范伶后背的一片红肿,大夫伸指按了按,说道:“肌肤烫伤,不碍事的,待我开付yào,不出五天,就没有事了。” 大夫拿起yào箱放在旁边桌上打开,取出张纸来,写了付yào方,jiāo给孙管家:“按照这方子去抓yào,吃完这付yào,就无大碍了。” “谢谢大夫。这点小意思,还请笑纳。”孙管家接过yào方,从怀里拿出一锭小银,jiāo到大夫手中。 “啊哟,管家客气了,陆府的高亲,我哪能收钱哪,再说了,收也用不了这许多吧。”大夫说着便将小银还给孙管家。 孙管家笑道:“天下哪儿有看病不收钱之理,大夫就收下吧。”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人告辞了。”说完,大夫便收好yào箱挎在肩上,向孙管家一拱手出去了。 “六子,你拿着这些银子去yào铺把yào抓来,快去快回。”孙管家jiāo给六子一些散碎银子,六子接过银子勿勿的去了。 正如大夫说的,范伶几付yào服用过来,后背的烫伤便结疤了,再后来就不再感觉痛痒了。 几天来,孙管家为了让范伶后背的伤尽快好起来,没有教范伶练剑,只叮嘱范伶内功不再延误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章 陆府螟蛉初长成] 这日清早,范伶正遵孙管家的吩咐坐在床榻之上打坐,忽然小院门口有人喊道:“范伶,在家吗,老爷叫你呢。” 范伶听闻,忙气归丹田,应道:“知道了,这就去。” 范伶来到陆府厅堂,只见陆青漠和陆夫人端坐在堂前椅上,笑吟吟的盯着范伶,孙管家cāo着手站在边上。 粘在在陆夫人身前的洛儿见到范伶进来,抬头望着陆夫人道:“娘,伶哥哥来了。” 陆夫人抚着洛儿的头顶,说道:“嗯,娘看见了。” 范伶走上前去向陆青漠和陆夫人行礼道:“伶儿给老爷和夫人请安。” 陆青漠右手轻举,看着范伶问道:“免了,伶儿,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范伶道:“吃了几天yào,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一点都不疼了。” “好好,那就好。”陆青漠笑吟吟的看着范伶,又道:“伶儿,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陆青漠扭着看向孙管家,说道:“孙管家,你跟伶儿说说。” 孙管家向前了两步,走到范伶身边,低头说道:“前几天老爷和夫人念你舍身相救洛儿,心中感激不尽,又知你孤苦伶汀,有心收你为义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范伶听到,脸上抽搐了两下,眼睛里噙满了眼泪,使劲的点了点头,孙管家说道:“那还不赶快给老爷和夫人磕头。” 范伶卟嗵跪到地上,朝着陆青漠和陆夫人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喊道:“义父,义母。” 陆青漠和陆夫人急忙站起身来扶起范伶,摸着范伶的头脸,很是亲昵。 “乖孩子,这儿就是你的家了,洛儿,过来,叫哥哥。”陆青漠说道。 洛儿跳着来到范伶跟前,拉着范伶的手喊道:“哥哥。呵呵,我有哥哥喽。”洛儿高兴的蹦来蹦去的。 范伶红着双眼,看着兴高彩烈的洛儿,噗哧笑了出来,牵着洛儿的手,使劲的点头。 陆青漠看过两个孩子如此高兴,不禁大慰,转身说道:“孙管家,我看范伶那天扑过去推开洛儿,手脚似乎挺利落的,似乎他会了些武功,是你教的吧。” 孙管家一脸平静:“看来什么事都逃不出老爷的法眼,是小人平日闲来无事,教给他的,一些简单玩意,料也无用,只教他强身健体罢。” 陆青漠沉吟了会儿,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这样教着他吧,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我再传他一些功夫,那时,他也底子也会扎实些。” “好,那小人就先将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全都教给他。” “嗯,那你去吧,赶明儿把贞儿边上那几间房收拾出来,让伶儿住到那儿吧。”陆青漠吩咐道。 “好,那小人下去安排了。”孙管家脸上布起些许愁云,转身退了下去。 “走,咱们去贞姐姐去,我要让贞姐姐知道,我有哥哥了。”洛儿拽着范伶的手,急切的向内院跑去。 范伶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随着洛儿跑到尉迟贞的小院,还没有进门,洛儿便着急的喊起来:“贞姐姐,我有哥哥了,贞姐姐,我有哥哥了......” 只见堂屋的门帘一挑,尉迟贞走了出来,笑道:“洛儿,慢点走,看把你高兴的。” “贞姐姐,看,我哥哥。”洛儿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范伶,小嘴朝范伶呶了呶,“他就是我哥哥。” 尉迟贞一脸茫然的看着范伶,慢慢的走过来:“范伶,成你的哥哥了?” “是啊,他是我的哥哥了,这回我有哥哥了。”洛儿兴奋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哥哥了,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 范伶面对着尉迟贞的疑惑,竟有些窘起来,用手抓着后脑勺:“老爷今天认我做义子了。” “这样啊,那恭喜你了,范公子。”尉迟贞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不冷不热的说道。 范伶和洛儿沉浸在兴奋里,竟没有察觉到尉迟贞脸上的变化。 “爹爹说了,明天就让哥哥搬到你旁边的这个房子里,这回,我找你们玩可就方便了,嘻嘻。”洛儿高兴的拍起手来。 “好,这回,我们天天带你去玩,好吧,洛儿。”尉迟贞白晰的脸上没有一扫刚才的笑意,反而yīn沉起来。 范伶看出了尉迟贞脸上的不快,却说不上原因,隐隐感觉似乎是跟陆青漠认自己做义子有关。自己和洛儿在这儿呆着,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洛儿,哥哥带你去收拾下哥哥的东西,好明天搬过来。”范伶找个借口,想就此离去。 “不嘛,我要跟贞姐姐玩。”洛儿不愿意离去,撒娇道。 “明天咱们再找贞姐姐玩,啊,听话洛儿。” “好吧,贞姐姐,明天我再找你玩。”洛儿向尉迟贞摆了摆手,随着范伶回去了。 当晚,范伶坐在床榻上打坐,可心思却如何都无法收敛,脑海里不断的闪烁着尉迟贞的影子,她为什么听到老爷认自己做义子,她会感觉不快呢?还是有其它原因呢? 范伶在床上干巴巴的坐了半晌,心里越发的烦燥起来,随即跑到对面孙管家的屋门前,敲了敲门:“孙伯伯,我可以进来么?” 孙管家在屋里闷声应了一声,“嗯。”范伶应声推门进去,见孙管家坐在床上正在闭目打坐,便在床边站定,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什么事啊,伶儿?”孙管家睁开眼睛,看着范伶。 “孙伯,你能告诉我尉迟贞到底是什么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孙管家满脸的不悦,似乎不大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范伶怏怏说道:“今天她听到老爷收我做了义子,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事么?” “嗯。” “哎,看来终究还是要告诉你哪。”孙管家叹了口气,“你坐上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她呀,本不是陆府之人,她是北周将军尉迟迥的孙女,北周灭国之后,尉迟家也就七零八落了。尉迟迥是个大英雄哪,只可惜,哎......” 原来,尉迟贞竟是北周大将尉迟迥的孙女,尉迟迥携重兵拥君作乱,在洛阳之役失败之后,尉迟家族惨遭屠戮,只剩尉迟迥的孙女尉迟贞几经波折,被陆青漠收养至府中,其时,尉迟贞仅仅才三岁。 “一个名门之女,到头来到此地步,当真让人心寒哪。”孙管家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多的怜悯在眼中自然的流露出来。 范伶听到尉迟贞的身世竟也如此可怜,不由的同情起来,眼眶红红的,哽咽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会不高兴,原来她和我一样,没有了爹娘。” 孙管家一把把范伶搂在怀里,抚着范伶的头发,任由范伶在怀里轻轻的哽咽着,没有说一句话。 次日清早,便有几个小厮过去将范伶的行李物件搬到了贞儿边上的几间屋子里,范伶恋恋不舍的从孙管家的小院走到了新住所。 临走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时,孙管家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去了不要贪玩,功课不能落下了。”范伶知道,这句话里重量,是胜过一切叮嘱的话的。 范伶到了新住所,将东西整理好,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尉迟贞的院子里。两人的屋子只隔着一道矮墙,算是分开了两个院落。 范伶不敢冒然进屋,站在门口问道:“贞姐姐,你在么。” “在,进来吧。” 范伶推门进屋,只闻得馨香扑鼻,屋里装饰虽不豪华,却也精致,收拾得整整齐齐。 尉迟贞放下手中正做的女红,站起身来,抿嘴笑道:“怎么,刚搬过来就要来串门么?” “嗯,想来看看你。”范伶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你昨天是不是不大高兴啊?” “有么,听见有人过来跟我做邻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尉迟贞撅起丹唇,把刚放下的女红拿到墙角的一个竹篓里放好,又道:“只不过,我听到你做了洛儿的哥哥,有些意外而已。” 尉迟贞转过身来,脸上隐隐有着一丝失望。 “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对吧。”范伶搓搓双手,又道,“其实没有关系的,以后,我对你好,这样不就公平了么。” 范伶这句话一说完,尉迟贞的脸蓦的红了。 尉迟贞大过范伶两岁,并且女孩天生要比男孩早熟,听到范伶的这句话,已隐隐的想到了少男少女间的情怀,而范伶却是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的。 范伶见尉迟贞没有答话,又问道:“这样不好么?”尉迟贞羞红到了耳根,悄声答到:“好好好,好还不行么。” 范伶依旧没有觉察到什么,昂起胸膛,说道:“这才是嘛,呵呵。” “......”尉迟贞低头头,没有再答话。 “啊哟,我得去给我义父请安去了,先回去了,记得有事叫我啊。” 尉迟贞怔怔的看着昂首匆匆离去的范伶,颦着眉头,摇着头,自言自语的呢喃道:“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对我好。”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九章 落寞尉迟落寞伶] 范伶从尉迟贞屋里出来,径直去了孙管家的屋里,而没有去给陆青漠问安。日前陆漠已经嘱咐过了,不用范伶每日来向他问安,只安心向孙管家学习剑术就好。 孙管家垂着立在院中央,仰着头看着柳树树冠,呆呆地生神,见到范伶进来,便点了点头。 “伶儿,你去屋里将那两柄木剑再拿出来。” 范伶依言取出木剑,双手递给孙管家一柄,立在一旁。 孙管家将木剑横拿在手里,正色道:“伶儿,今天,我将三十六路起仙剑法的最后六招教给你,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用真正的剑了,这是你最后一次用木剑了。” 范伶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不禁一阵窃喜。 “哼哼,别高兴的太早了,别以为这套用木剑练出来的剑法就没有半点用处,我告诉你,这套剑法,是本门剑法的基础,每一招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招式虽然简单,可是其每招的变化,却是无穷无尽。” 孙管家瞧见范伶面露喜色,不禁冷笑,心里不禁恼怒。 “如果将这套剑法练得滚瓜烂熟,能够懂得其中的简单变化,那江湖中的三流角色,已然胜之不武了。” 范伶听在心里,不禁的神驰,心道,这套剑法已经学了近两个月,虽已经学会大半,只是其中的变化却是没有领会,不知道何时才能习到管家说的那种地步。 孙管家围着范伶转了两个圈子,说道:“以你目前的内功,对于一个初学武之人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不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个道理你一定要明白。” “伶儿明白。”范伶知道,孙管家唯恐自己起了骄傲之心。 “嗯,现在,我来教你剩下的六招。”孙管家在范伶面前停住了脚步,“你看好喽。” 范伶向后退了两步,睁圆了双目,紧紧的看着孙管家,默默的记着孙管家演示的每一招每一式。 只见孙管家右手持剑刷刷刷挽出三朵剑花,双脚一步紧似一步向后退了三步,身形一跃,拔身而起,木剑向前疾刺,不待身形落下,剑身向上斜挑,向右上方削去,脚尖着地瞬间,扭身回转,剑身飞快的斜削而下,喝道:“梅仙三却”。 紧接着,孙管家双足左右来回横跨前行,木剑一剑快似一剑在胸前来回来划过,第五剑时自上而下劈下来,双足一并,足尖着地,身子前倾,剑尖犹如长蛇吐信吐,抖着剑花,刷刷刷向前刺去。 “这一招,叫做‘女娲探天’。” 忽然,孙管家斜斜的连着三跃,木剑护着全身门户,又回转原地,陡然立住身形,肘背木剑,左手捏剑诀敛回真气,说道:“最后一招,‘洞宾修身’。” 范伶看完孙管家演六式剑招,双目凝神,默默不语。 孙管家见状,问道:“伶儿,你记住了几成?” “应该有八成。” “好,不错。”孙管家将六式剑招详细讲解给范伶,又讲解了运气之法,说道:“你演练一遍,我看你记得如何。” 范伶依言演练一遍,孙管家摸着胡须不住的点头,待到范伶练至“女娲探天”时,孙管家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气不足,双足凝滞。” 待到范伶全部练完,孙管家面露喜色,说道:“这套起仙剑法,你已经基本学会,只是其中变化还需要你自行体会。” 孙管家右手转过木剑,手腕一抖,木剑应手而断,孙管家将断剑抛至一旁,说道:“若剑法为天,则步法为地,若步法为地,则内功为基。天无地而不为天,地无基而不为地。” “伶儿,你内功尚未大成,还需勤加修习,这柄木剑,再也用不着了,哈哈。”孙管家高兴之极,哈哈大笑着走进屋去。 范伶闻听自己的起仙剑法,已然基本学成,不禁大喜,心知剑法中的变化之法,自己尚未通晓,只有勤加练习,才能日进一日的有所进步,而自己的内功,更非朝夕之功。 整整一个上午,范伶在日头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不见懈怠。时近中午,孙管家从屋里溜达了出来,背着双手,立在屋檐下看着正午的日头下练剑的范伶,木剑他手中已如长蛇翻动,甚是灵巧,唯有内力不足,力度稍显不够。 孙管家不禁点头暗赞,这孩子实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聪慧心细,勤奋刻苦,如此下去,定会不负所望,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那时候,一切,就要靠他了。 想到这里,孙管家心情爽快,黑瘦的脸庞上绽出灿烂的笑容来。“伶儿,该吃饭了,明天再练罢。” 范伶收势立稳脚步,将木剑双手呈给孙管家。孙管家接过木剑,手腕一抖,木剑断为两截,扔在一旁。 “明天,就开始用铁剑练习了,这柄木剑,就再也用不着了。” 范伶满脸向往的看着孙管家:“孙伯伯,明天教我什么剑法呢?” “明天再告诉你罢,去吃饭吧。” “要不我今天不回去,在这儿陪你一起吃饭,下午就教我,可以么。”范伶有些迫不急待。 “小孩子话,学剑不比其它,切勿贪多,贪多嚼不烂的。回去吧,明天再来吧。” “那好吧,那明天我早些来。”范伶有些失望,但还是回去了。 午饭过后,范伶陪着洛儿玩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范伶忽然想起尉迟贞来,便独自去了尉迟贞的屋里。 范伶站在尉迟贞的屋檐下,喊了良久,屋里却没有一丝回应。 “贞儿去了哪里了呢?太阳都快落山了。”范伶有些迷惑。 “会不会在花园呢?找找看吧。”想到这儿,范伶便又去了后面的花园寻找尉迟贞。 果然,在花园的假山上,范伶看见了尉迟贞。 尉迟贞倚靠在假山顶上的亭柱上,怔怔的望着西山头上的夕阳。 夕阳的余辉投在尉迟贞的脸上,泛着金黄金黄的光华,衣袂在微风的抚动下微微飘动,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翻起来,两汪秋水映着金黄的光华,仿若嵌在白晰的脸上,透着几许稚嫩的妩媚。 忽然,尉迟贞的眼角,分明的滚下两粒豆大的泪珠来,滑过嫩白圆润的脸颊,滴入了落日的余辉里。 落日缓缓的滑落西山深黛的边缘,尉迟贞的脸颊上,泪水已然成行。两抹窄长的柳眉紧紧颦起,眉心紧锁,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落寞之色。 “贞姐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惹你心烦了么?”范伶说着,急忙走上亭子来。 尉迟贞忽然听到范伶的声音,慌忙用袖子抹去两颊的泪水,背着身,黯然说道:“你来干什么?” “贞姐姐,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不高兴啊?”范伶见尉迟贞不肯转过身来,关切的问道。 “没有啊,我这不是很好么。”尉迟贞转过身来,微微的笑着,可眼睛却分明的透着微微的红丝,眼角的泪花兀自闪烁着晶莹的光华。 “还说没有,眼睛还红着呢。”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许再说了。”尉迟贞柳眉斜挑,怒嗔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么,贞姐姐。”范伶见状,不忍再说下去了。 尉迟贞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刚叫我什么?” “叫你贞姐姐呀。” “谁让你这么叫的,谁愿意做你姐姐哪,想得美。”尉迟贞掩住笑容,板起脸来,故作严肃说道。 “洛儿叫你姐姐,我又小你一岁,当然我也叫你姐姐了。”范伶挠挠头,有些不可思议。 “呵,洛儿刚叫你两天哥哥,嘴就学甜了,你怎么知道我大你两岁哪。”尉迟贞的脸上笑容又微微散了出来。 “孙管家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说,你是大将军尉迟迥的孙女......” “闭嘴!不许你再说下去。”范伶的话尚未说完,尉迟贞便大声喊道,“以后,我不许你再提这件事,再不要提起来。” 尉迟贞衣袖掩住口鼻,立起身来转身向假山下跑去。范伶怔在亭子里,看着飞快的奔下假山的尉迟贞,默然的立着,心里一阵内疚,自己真是笨,怎么会提到贞姐姐的伤心事呢,真是笨死了。 范伶怔了一会儿,便怏怏的回去了。 连着三四天,范伶都没有再看到尉迟贞。每次范伶去找尉迟贞,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尉迟贞连门都不打开,只说“不见不见”。 愈是如此,范伶愈是内疚起来。 到了第五天,范伶又来到尉迟贞的屋外,怏怏的说道:“贞姐姐,今天不管你理不理我,我都要把话说完,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知道,我不该那么说,我也知道,那样说,会让你很伤心的,因为,我也跟你一样,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说着,范伶忍不住的想起他的爹娘来,不禁伤心起来,喉头似乎哽住了,哽咽着又说道:“你要恨我就恨吧,只要你好受些就好了。” 范伶转过身来,强忍住眼泪,胸口忽然强烈的疼痛起来,一直疼到心里。 这时,尉迟贞的屋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阵轻促的脚步声响到范伶身边,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范伶的手,拽着范伶向花园走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章 剑法初成师黯然] 范伶感觉自己的手握在一团柔夷之中,紧随着前面的尉迟贞来到了花园中。 尉迟贞在一株高大的垂柳树下停了下来,回转过身来。范伶见到尉迟贞的眼中,隐隐闪着晶莹的泪花,红红的唇紧紧抿着。 二人面对着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忽然,尉迟贞轻轻的说道:“伶儿,我没有恨你,只不过,我是不想见任何人而已。”尉迟贞的脸上,隐隐有着歉疚之色。 “你恨我也没有关系,是我提到了你的伤心事。”范伶摇了摇头,“本来,我是不该说那些话的。” 尉迟贞用手抚了抚范伶的头:“你还是叫我贞姐姐吧,这样,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存在。”尉迟贞的声音中,存满了落寞。 “贞姐姐,你不怪我了么。”范伶看着尉迟贞略显苍白的脸,轻轻问道。 尉迟贞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范伶不觉松了口气。 “在这里,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的亲切,只有你,让我感觉自己还有亲人。”尉迟贞的眼睛里又闪烁出晶莹的泪花来,“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的亲人是长什么样子了。” 范伶另只手握起尉迟贞的另一只手,柔声说道:“贞姐姐,你就把我当做你的亲弟弟罢。” “嗯。”尉迟贞苦涩的笑笑,看着范伶恬静的脸庞,默默的不说一句话。 许久,尉迟贞长长的吁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伶儿,咱们回去吧,免得让人看见了。”尉迟贞终是比范伶大了一岁,懂得男女有别的道理,虽然两人已经是姐弟相称了,但旁人之口,还是不得不忌讳的。 当晚范伶躺在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都是尉迟贞的影子。无奈之下,范伶坐起身来,屏起心神打起坐来,脑中才渐渐的空明起来,一直打坐到凌晨,方才起身。 范伶出得院来,眼见天色尚早,未到早饭时辰,便在院中温习了几遍近日学习的剑法,这时,太阳方才缓缓的升起来。范伶回屋简单的洗漱一翻,便去陆青漠那里吃早饭去了。 自从范伶搬到贞儿旁边的屋子住下来,陆青漠便吩咐范伶的一日三餐,都要和陆青漠一家在一起。 这天,范伶同往常一样,吃完了早饭,便去向孙管家学习剑术,正当范伶转身离开时,陆青漠问道: “伶儿,你还记得半年之前在山西的树林里,那几个黑衣人要你jiāo出什么钥匙的事么?” 范伶蓦的停下脚步:“我记得,义父,那是什么钥匙哪?” 范伶开始对这柄钥匙敏感了,怎么义父也开始问到这柄钥匙了呢?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钥匙,不过我今天忽然想起来,那几个汉子因为一柄钥匙要杀你,想必那钥匙一定关系重大。”陆青漠凝视着立在门口的范伶的脸庞。 “为父担心因为这柄钥匙,会再有人找你的麻烦。”陆青漠关切的看着范伶。 范伶心头一惊,又想起来那天山顶上三个恶狠狠的大汉,自已的xìng命险些丢在那里,可母亲说过,那钥匙只能给洛阳的孙福,那该不该让义父知晓此事呢。 陆青漠看着范伶yīn晴不定的脸色,追问道:“伶儿,你想起来了么?” “义父。”范伶的脸色变化苍白起来,颤声道:“我一想起那天的事情来,心里就好怕。” 陆青漠走到范伶声边,蹲下身来,双手搂着范伶的肩膀,柔声说道:“不用怕,有义父在,他们还不敢来这儿找你麻烦的。” “告诉义父,那钥匙你放得安全么,要不然,义父先替你收起来?”陆青漠目光炯炯,急切的看着范伶。 范伶感觉陆青漠的眼神里有些异样,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义父,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钥匙是什么,我没有什么钥匙啊。”范伶撒了一个谎,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怔怔的的看着陆青漠。 陆青漠眼中晃过一丝愤怒,但转眼便又恢复了方才的关切。“不知道是最好了,那义父就放心了。”陆青漠站起身来,低着头在屋子里踱过来踱过去来回走动,忽然陆青漠停下脚步,抬头面对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淡淡的说道。 “没事了,你去吧。” 范伶低了头,“嗯”了一声,便离去了。 陆青漠转过头来,望着范伶离去的背影,yīn沉着脸,哼哼的冷笑了两声,手掌在餐桌上重重一拍,桌上的粥碗哗啦啦翻倒几只。 今天是范伶要真正学剑的日子,这回,学的不再是木剑而是真正的长剑了。从昨天孙管家告诉他这个消息开始,范伶每想起来,心里总是迫不及待的等到这一刻能够早些到来。 范伶兴冲冲的到了孙管家院落,方才陆青漠的问话,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一颗心,已完全扑在了那柄冷光闪闪的长剑上。 整整一个午,孙管家只教给了范伶“洞宾九绝剑”的第一招。 洞宾九绝剑相传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所习剑法,该剑法仅有九招,但这九招的每一招皆有九种变化,而各种变化却又相辅相成,变中有变,如若能够将诸般变化使用的得心应手,实不知要比九九八十一种变化要繁复多少倍。 孙管家所教范伶的剑法,看似招式简单,极易学习,但其实用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绝不仅限于一招一式。 然而范伶初学且年级尚小,无法领会太多的繁复变化,又无对敌经验,只仅仅将剑招都学习到烂熟于胸而已。 待得范伶习完这套“洞宾九绝剑”,孙管家才开始与范伶对招拆招,令其体会剑法中的变化之法及灵活运用之法。 若范伶拆招中遇到阻涩无法灵活变化时,孙管家都详加教导。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四年多下来,范伶已经将孙管家所教的剑法学得异常精彻,加之其踏云心法已经练成,剑法中的精妙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孙管家与范伶对招之时,竟时常被范伶逼得手忙脚乱。每到这时,孙管家都高兴的心花怒放,几年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哪。 这一日,范伶一大早便来到孙管家家中,只见孙管家端坐在堂屋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悠闲自在的顾自品着。 范伶走上前去,说道:“孙伯伯,伶儿来了。” “嗯。”孙管家依旧端着茶自顾喝着,没有理会范伶。 范伶疑惑的看着孙管家,不解其中缘故。孙管家旁的桌子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摆着两柄长剑,只有一壶热茶,一只茶杯。 孙管家放下手中茶杯,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湛满,又湛满了另一杯。 “伶儿,你坐下来。”孙管家又端起茶来,悠悠的品起来。 范伶依言坐下,心中的迷惑更盛了。 “别干坐着,喝茶哪。”孙管家指了指桌上的一杯茶,看着范伶说道。 范伶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入口后,却是寡淡无味,范伶再细看杯中茶水,也是清白似水。 “味道怎么样?”孙管家淡淡的问道。 “孙伯伯,已经没有一点茶的味道了,要不,伶儿重新沏一壶?” 忽然,孙管家哈哈的笑起来,笑声中含着些苦涩,含着些无奈。 范伶拿起茶壶来站起身来,刚要去重新沏一壶,忽听到孙管家莫名其妙的大笑,不禁怔住了。 孙管家摆了摆手,示意范伶坐下来。 “唉,茶没有味道了,可以沏壶新的,可人的本事空了,那便又如何哪!”孙管家止住了笑,仰面叹道。 “孙伯伯,你的意思是......”范伶依旧不明白孙管家的意思。 孙管家兀自仰面望着房梁发怔,过了一会儿,孙管家喃喃的说道:“伶儿,从今天开始,我就不能再教你剑法了。” “为什么?”范伶一惊,腾的站起身来,胳膊撞在桌沿上,两只茶杯歪倒在桌子上来回的晃起来。 “我的那点本事,已经如同那壶茶,再没有味道了。”孙管家的话音中,无不透出伤心和苦涩来。 范伶瞪大了眼睛,看着孙管家灰暗的脸色,竟似不能够相信。 “孙伯伯,你的武功可是好的狠啊,怎么会......” 孙管家右手一摆,打断了范伶的话:“不中用哪,我的这点微末本领,已经全盘给你了,剩下那点小芝麻烂谷子,就不值的再教给你了。” “从明天开始,就由老爷来教你了。”孙管家回过头来看着范伶,哀怨的说道:“老爷四年前就说过,在你十五岁的时候,由老爷来教你功夫,嘿嘿,看来,老爷还是高估我了。” 孙管家脸上尽显颓唐之色,嘿嘿的苦笑着。范伶愕然的看着孙管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孙管家又道:“今天我带着你去见老爷,就让老爷教你罢。”孙管家右拳轻轻的捶着桌子。 “孙伯伯,不要难过了,老爷说明天才教我,你就再教我半年吧。”范伶满脸的乞求之色。 “我也愿意再教你半年吧,无奈江郎才尽哪。”孙管家长汉一声,又道:“走吧,你随我去见老爷去吧。” “孙伯伯,我......” “别说了,走吧。”孙管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出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一章 师成较艺父子决] 二人来到陆府厅堂,却没有见到陆青漠,孙管家一怔,忖道:老爷这会儿会在什么地方呢,嗯,应该在后院歇息罢,这件事,那就还是明天再跟老爷提前吧。 孙管家正待转身回去,这时,夫人身边的丫环秋月从后堂转出来,那丫环见到孙管家和范伶站在厅堂上,忙行礼道:“孙管家,范公子,早。” “秋月,你晓得老爷在什么地方么?”孙管家随口问道。 “老爷正在后院教小姐练武呢。”秋月说完,向范伶瞧了一眼,不禁掩口笑道:“小姐缠着老爷说,范公子现在已经是剑术高手了,非要老爷也教他一套剑法,要和范公子过招较量呢。” 孙管家和范伶听见,也微笑起来,心道:小姐真是顽皮,学什么剑法,还要和范伶过招较量。 秋月见二位也笑起来,又笑着说道:“老爷实在是经不住小姐的软磨硬泡,也煞有介事的教起来,这不,今天都第三天了。” 范伶也笑起来:“洛儿也太顽皮了,这两天见她,她竟是没有和我提起过,看来,她是要给我来个出其不意啊,嘿嘿。” “可不是嘛,啊哟,坏了。”秋月忽然想起什么事来,脸色一变:“范公子,你可别跟小姐说我提起过此事,要不然,小姐可要跟我大发脾气了。” 范伶笑道:“好,我不跟洛儿说起便是。” “秋月,老爷这两天几时就便教完小姐学剑了?”孙管家笑呤呤的问秋月。 “老爷每天顶多教小姐一个时辰,这会应该差不多了吧。” “哦,那一会儿老爷教完了,你去向老爷通报声,就说孙千谨有事向老爷禀告。”孙千谨听到陆青漠即将教完洛儿剑完,便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老的,我去后面看看学完了没。”秋月把桌上的残茶收拾了,说道:“孙管家,你和范公子在这儿少座,一会儿我去给沏壶茶出来。” 孙管家右手摆了摆:“不劳秋月姑娘了。” “孙管家客气了,那我进去看看。”秋月端着残茶进去了。 孙管家和范伶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秋月又转了出来:“孙管家,老爷说让孙管家和范公子到后院去。” “好。”孙管家和范伶站起身来,随着秋月来到陆府的后院。 陆府的后院不似厅前的院,装饰的花红柳绿,后院里光秃秃的仅在东墙角植着一株高大的白杨树,其时正值初秋,白杨树的树叶深绿,风一吹,满树的叶子哗啦啦直响,清晨的朝阳将白杨树的影子直拖在青色的墙上,随风摆动着。 白杨树的旁边,竖着两柄长剑。 陆青漠背着双手稳稳站在东边的墙下,紫色绸衫在朝阳的光芒照耀下,闪着光亮的光辉。陆青漠犹如一尊铁塔,拖着长长的影子,动也不动。 范伶走进院子,四处望了望,却没有见到洛儿的影子。孙管家走上前,垂着双手,说道:“老爷,这么早就起来锻炼筋骨哪。” “哦,你来了,孙管家。”陆青漠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垂手而立的孙管家。 范伶走上前来,喊道:“义父。”陆青漠“嗯”了一声,脸上绽满了笑容。 “伶儿,今天怎么没有跟孙管家学习剑法哪?”陆青漠看着面前这个长得越来越成熟的义子,脸上有些迷惑。 “老爷,今天小人带着伶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孙管家chā口说道。 “哦?” “老爷,伶儿跟着小人学剑,算来也已经将满五年了,小人这点微末道行,已经再教不了伶儿了。” 孙管家话语中,充满是伤心之色。 “是不是伶儿不听话,惹你生气了?”陆青漠右手一指范伶,厉声道:“伶儿,你是不是惹孙管家生气了?” 孙管家慌忙说道:“老爷多想了,伶儿随小人学剑,一直都很听话,只是小人的本事,已经让伶儿学到底了。” 陆青漠大喜,睁圆了双目,高兴的问道:“这么说,伶儿的剑法已经成了?” 孙管家颓丧的说道:“说是学成,倒也还不至于,只是火侯还不到家,但小人再教下去,就浪费了伶儿的才气了。” “孙管家过谦了。”陆青漠仰面哈哈大笑着又道:“来,伶儿,让义父看看你的剑法,到什么火侯了。” 陆青漠右脚一挑,将竖在墙角的一柄长剑飞快的挑向范伶。 “好,伶儿献丑了。”说话间,范伶飞身跃起,右手前伸,握住飞来长剑的剑柄,就力刷刷挽了三朵剑花,轻轻落在地上。 脚尖刚一着地,便施展出孙管家所授的剑法,翻翻滚滚的演练起来。 只见范伶身形飘逸,步法稳健,手中长剑灵动,犹如一条银蛇,闪光雪亮的光芒,呲呲这声不绝于耳,将几套剑法舞得精彩绝lún。 孙管家站在一旁,微微含着笑,不住的点着头。 忽然陆青漠朗声说道:“不错,让义父来试试你对敌的功夫如何。”陆青漠足尖一挑,将另柄长剑挑起握在手中,拔身而起,剑尖抖着剑花,向范伶疾刺过去。 孙管家一惊,跨前一前,凝神望去。 范伶眼见陆青漠长剑疾刺过来,忙使一招“梅仙三却”,身形向疾退三步,唰唰唰还了三剑,避过陆青漠飞身刺来的剑招,矮身向陆青漠右膝削去。 陆青漠身形尚未落地,眼见长剑削向自已右膝,忙身形急坠,长剑护住右膝,稳稳落于地上,长剑回拢,划起一道雪亮的光芒,将矮在地上的范伶罩在剑芒这中。 范伶不待招式用老,脚步未动,上身向后斜倾,手中长剑削斜抹,只听得当当当的两剑相jiāo之声不绝,范伶竟是硬生生的逼住陆青漠罩在身上的剑芒,身形缓缓的直立起来。 “好剑法!”陆青漠大喝一声,身形急转,绕到范伶左侧,长剑疾刺向范伶右腰。范伶见状,疾使一抬“钟离别扇”,剑尖贴着地面,飞快的向后撩去,卷住陆青漠长剑,向陆青漠右肩压下来。 陆青漠右臂猛缩,长剑点向范伶手腕。只见范伶身形向右疾转,避过削向自己手腕的一剑,飞起左足向陆青漠小腹踢去。 陆青漠有心要试试范伶剑法究竟到了什么火侯,故运剑时只用三分内力,每招每式都却都使得威力十足,逼迫范伶全力以赴,不留半分余地。 二人身法迅捷无比,转眼功夫,已经是比试了五十多招。陆青漠暗忖,伶儿的剑法已然不错,不知内功修练到了什么程度,我且试他一试。 陆青漠瞧准范伶长剑走向,忽将长剑滞慢下来,瞬间,两柄长剑已然相jiāo,却没有发出一丝金属相jiāo的声音。 范伶忽觉一股大力自剑上传来,手臂酸麻,长剑几尽脱手,不禁大骇,忙运催内力于手臂,与那股大力相抗。 原来,陆青漠滞慢长剑,与范伶手中长剑相jiāo,使一个粘字诀,牢牢粘住范伶长剑,运了五分内力传了过去,分明要试范伶内功修为如何。这时,陆青漠感到长剑上亦有一股绵绵内力传过来,与自己内力拼力相抗,劲力竟是相差无几。 这股内力虽不甚强劲,却是绵绵不绝,有如涓涓的溪流,虽不汹涌却也不可小觑。陆青漠又将内力加至六成,同时,范伶的内力也随之加大一成,但力道已经不如方才了。 这时,立于一旁观看的孙管家忽见陆青漠长剑忽然滞慢,心道不妙,又见两人长剑粘在一起,动也不动,心下大惊,已知两人较量上内力了。 “老爷,不可!”孙管家大呼,慌忙飞身跃了过来,守在范伶身边。 陆青漠见到孙管家跃过来,惟恐孙管家出手阻拦,忙大喝一声:“撒手。”范伶闻言,疾将手中长剑抛下,向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 只见范伶面色涨红,汗滴满面,精神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生龙活虎,顿觉委顿之色。孙管家见到范伶无恙,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长的吁了口气,神色有些责备的看着陆青漠。 陆青漠面露喜色,拍拍双手灰尘,向前走了两步,拍拍范伶的肩膀,大笑道:“不错,不错,四年多时间,能有此修为,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陆青漠又道:“再过两三年,江湖上,又要多一名少年英侠哪,哈哈。” 孙管家走上前两步,面对着陆青漠,说道:“老爷,可吓死小人了,伶儿他三年多的功力,哪儿经得住老爷这般深厚的内功哪,若不是老爷收力及时,伶儿他这辈子,可就......嘿嘿。” 孙管家不住心有余辜的叹息起来。 “不用担心,孙管家,我只是试试伶儿的内功如何,自会有分寸的。”陆青漠转脸看看范伶,又道:“再者说了,伶儿是我的义子,我又岂能对伶儿不利哪。” 范伶这时精神方才稍稍恢复过来,抬起头看着陆青漠,说道:“伶儿多谢义父教导之恩。” “伶儿,你的功夫也算是倒家了,不错不错,江湖上的年轻人,应该没有几人会是你的对手了。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孙管家哪。”陆青漠看着范伶,绝口赞道。 “伶儿,以后的武林,可就要靠你们了。” “义父过誉了,伶儿的功夫,还差着远着呢。”范伶仰慕的看着陆青漠,心知通过方才的比试,自己距离陆青漠的境界,尚差着很远。 “老爷,你看伶儿以后,是不是跟着老爷学些日子哪,小人实在是教不了喽。”孙管家像是在跟陆青漠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颓唐。 “嗯......既是如此,那以后,就由我来教范伶吧。”陆青漠沉吟了一会儿,终是答应了,“孙管家,这几天,辛苦你了。” “老爷说哪里话,实在是小人不济,若是小人能多会些功夫,小人也愿意多教伶儿几年哪。”孙管家又叹了口气,“伶儿,从明天开始,你就跟老爷学功夫吧,跟老爷学,可是比跟我学,要强上几百倍的。” “孙伯伯,我......”范伶的眼睛红了。 “伶儿,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你肯学,跟着谁学都是一样的。”孙管家打断了范伶的话。 “孙管家说的有道理,伶儿,你可得记住了,孙管家可算是你的授业恩师哪。” 范伶揉揉泛红的眼睛,深深的点了点头。 “伶儿,你明天修养一天,后日早上吃完早饭,就到这儿来,我教你新剑法。”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二章 多情剑客无归剑] 次日,范伶没有再去孙管家家里,孙管家已经不再教范伶剑了,开始忙碌陆府的其它事务了。 范伶在床上打坐了两个时辰,将体内消耗的功力补充好,午饭后便到隔壁找尉迟贞了。 此时,尉迟贞已经十六岁了,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娇媚非常。按常理而言,范伶已经不该随便出入尉迟贞的家里了,但二人已经是姐弟相称,所以忌讳较少。 尉迟贞听到范伶与孙管家学习的剑法已经练成,不禁大喜。二人整整唠了一个下午,范伶才回到自己住处,打坐了一个多时辰,便入睡了。 又过了一日,范伶早早的吃过早饭,便来到习武的小院里,其时,陆青漠已经背着双手在院落中等候范伶了。范伶见过了陆青漠,垂手立于一旁,等待陆青漠示下。 陆青漠将手中长剑递给范伶一柄,凝神看着范伶,说道:“伶儿,今天为父教你一套武林中久已经失传的剑法,这套剑法,是为父年轻之时,偶然得遇一位前辈高人,教给为父这套剑法的。” “为父曾经用这套剑法,打败过不少的武林高手,现在,为父已经不再使剑了,现在,就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你。” 范伶渴望的看着陆青漠,神色兴奋不已。 陆青漠忽然满脸愠怒的转身望向门外,喝道:“洛儿,给我出来。” 范伶一怔,扭头望向门口,只见洛儿拎着一柄长剑,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短衣襟小打扮,从门外盈盈走了进来,笑嘻嘻的看着陆青漠二人。 “洛儿,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伶儿在此练剑,不是不让你来的么,怎么你又来了?”陆青漠yīn沉着脸,喝斥着洛儿。 “爹爹,你好不偏心,为什么你只教伶哥哥这套剑法,却不教女儿?”洛儿撅起嘴来,向陆青漠撒娇道。 “胡闹,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剑法,快回去找你娘去。”陆青漠双眉竖起,瞪圆了双目,向洛儿怒喝:“都让你娘惯坏了。” “爹爹,你不是常说,江湖有许多的女侠么,什么柳叶媚娘许三娘,南昌府的越女剑侠,就连那个南疆的什么派掌门都是女人,为什么不让我学剑?”洛儿笑着一口气说出了几个近几年江湖颇负盛的女侠,挺起胸膛,昂首说道。 “我也要做像她们那样的女侠,爹爹,这样不好么?” “哼,女侠,想得美。”陆青漠气得双目冒火,可对这儿宝贝女儿,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洛儿,你别胡闹了好不好,你要是一味再闹下去,我和你伶哥哥,可要远远的去大兴城,让你再也见不着。” “爹爹!”洛儿跺着双脚,撅着嘴委屈道:“人家就是想学剑么,为什么不肯教人家。” 洛儿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抛下手中长剑,瞟了一眼范伶,扭头出门而去。 “唉,越来越不听话了。”陆青漠摇头叹道。 “义父,不如,让洛儿跟我一起学吧。”范伶看到洛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忍不住向陆青漠求起情来。 陆青漠脸色一沉:“那怎么行,伶儿,这话以后再不要说了。” 陆青漠又叹了口气,说道:“咱们继续说刚套剑法。” “好,义父。”范伶不敢再为洛儿求情,怏怏的看着陆青漠。 “伶儿,这套剑法,名字叫做无归剑,所谓无归,就是说,剑法中的所有招数,全部都是攻势,并无守势,说白了,也就是全部都是拼命的招数。” 范伶听得有些迷惑了,忖道:孙管家常说,习剑之人,一定要学会有进有退,进退相辅,方能制敌,如果只是一味的只进不退,那便成拼命了,轻者未伤人先伤已,重则两败俱伤,而只退不进,那便是逃跑之术了,不成体统。 但义父所说的只攻不守,那不成只进不退的拼命了么,岂不是犯了习剑的大忌了么。 陆青漠又道:“这种剑招,看似大违常理,其实,实则是极高明的一种招数。”陆青漠觉察到了范伶眼中的迷惘,笑道:“为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半点都想不通,可后来,为父才发现了其中的高明之理。” “伶儿,你听说过破釜沉舟的故事么?” “伶儿听说过,说的是楚霸王打仗时,把煮饭的锅和船都凿破,让士兵们带三天口粮,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全胜敌人的故事。” 陆青漠拈着胡子,呵呵笑道:“好,很好,你能明白这个故事很好,这套剑法和这个故事,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哪。” 范伶依旧不明白,一脸的迷惘。 “你想,一套剑法如果以进为退,以攻为守,攻其不备,攻其必守,而全无退守,那对方会是怎么样的呢?” 范伶脑中忽然感觉到一丝灵光,心中不禁大喜,脱口说道:“义父,是不是就像围魏救赵的故事那样,攻其必守之处,而自己所遇之险自能解救。” “嗯,把两个故事加在一起,那就是这套剑法的真义。” “太好了,义父,那快些把这套剑法教了我罢,伶儿都要等不及了。”范伶激动的都要快跳将起来。 “哈哈,好好,义父这就教你。” 陆青漠将无归剑的心法口诀告诉范伶,范伶天资聪慧,只两遍,便把心法口诀都记得一字不差,其中不明之处,陆青漠也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当下,陆青漠又试演了三招剑法,范伶在一旁认真默记,演将出来,也是像模像样。 陆青漠叹道:“伶儿,你可真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比为父当初学这套剑法时,可以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范伶身心都在新学的这套剑法上,竟似没有听见,依旧用心的练着三招剑法。 这套招法,侥是繁复,纵然范伶的剑法和内功已经到了一定火侯,但学起这套无归剑法来,依旧是力不从心。 无归剑法的每一招又分十几式,而每一式又有着诸多般变化,等到完完全全的学完这三招剑法,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 范伶自随陆青漠学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全部的精力几乎全部放在了这套剑法上,这套剑法的魅力实在太过诱人,几乎让范伶废寝忘食了。 只有在每日傍晚时分,范伶才会得以空闲,到尉迟贞那儿歇上一个半个时辰。 半年多的时间过来,尉迟贞只有范伶过的时候,脸上会平添许多喜色,其它时侯,眉宇间,总是凝着丝丝的哀愁。 “这儿,不会是我一辈子的归宿,以后,我会是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个落日半圆的黄昏,尉迟贞倚在陆府后院的假山亭柱上,望着即将落山的昏黄的落日,幽幽的对范伶说道。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会有以后的人,一个前朝叛臣的孙女,有什么资格来谈及以后啊。”尉迟贞低下头来,怔怔的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地面,若有所思。 夕阳的霞光映在尉迟贞白晰的脸庞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来,弯眉似柳,睫毛低垂,丹唇微抿,娇媚的脸上透着些许落寞。 范伶呆呆地看着尉迟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尉迟贞的失落。 “贞姐姐,待我跟着义父学完这套剑法,我禀过义父,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起来,有伶儿时常伴在你身旁,你就会快乐起来了。” 尉迟贞抬起来头,看着范伶,嘴角苦苦笑笑,轻轻摇摇头,双眼晶莹的闪着泪花,幽怨的说道:“我的这条xìng命,都是老爷救回来的,除了老爷,又有谁能左右呢?” “别这么说,自已的事情,难道自己做不得主么?” “命都是不自己的,谈何自己做主。”尉迟贞苦涩一笑,“伶儿,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我也是一个男儿身,也似你学得一身好功夫,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 “可能我一生下来,老天爷就注定了,我就是要受孤单的。” 范伶眉头一紧,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连忙说道:“不会的,我伶儿在,你不会孤单的。” “过了今年,我便带你走,给我半年的时间,贞姐姐,可以么。” 尉迟贞站到范伶跟前,伸手把范伶额头的一缕头发抹到耳后:“傻伶儿,你能把我带到哪儿去哪,不要再提这样的傻话,尤其是在老爷面前,你知道么。” “嗯。”范伶点点头,伸手握住了尉迟贞的手,尉迟贞身子一颤,便要把被范伶紧握的手抽回来,可范伶又怎么能让尉迟贞把手抽回去呢。 “伶儿,这样不好,快放开。”尉迟贞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来。 “我不,我不会放手的,贞姐姐,这辈子都不会放开的,我不要你这样伤心的过下去,我要你快乐起来。”范伶握着尉迟贞的小手,紧紧的盯着她低垂的双目。 忽然,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尉迟贞的脸上滑落下来,睫毛微微眨动,肩头轻轻的抖动着。 范伶搂过尉迟贞的肩头,轻轻的搂到自己怀里,用脸贴着尉迟贞的乌发,感觉怀里的温热的身体轻轻的抽泣起来,微微的颤抖着。 “明年,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回来了,我要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范伶蹭着尉迟贞的头发,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少女淡淡的香气透了出来。 “伶儿,会有那么一天么?”尉迟贞抬起头来,看着范伶的坚毅的脸庞,忍不住问道。 范伶望着远方青黛色的山头,影影绰绰的云彩散着最后的一丝昏黄,斩钉截铁的说道:“贞姐姐,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尉迟贞听到,静静的把头贴在范伶还不甚宽广的胸膛上,沉浸在愈见灰暗的夜色里,喃喃说道:“贞姐姐,你还唤我贞姐姐么?”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三章 苍月利剑伤离别] 春去秋来,日子过的一天快似一天。 范伶随着陆青漠学习无归剑法,算来已经是一年半有余了,这时,范伶已经是十七岁了。当年一个衣衫破烂的孩童,仿佛转瞬间,便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 方方正正的四方脸,长年在阳光下习剑,脸色呈健壮的古铜色,浓密的双眉似剑,斜斜的直chā两鬓,双目炯炯,两侧太阳穴微微鼓起,鼻梁高耸,一对坚实的嘴唇略显暗红,隐隐透出来凛凛的威风来。 这一天,范伶一大早来到学剑的院落里,却不见其义父陆青漠的影子。范伶好不奇怪,平日陆青漠总是提前在此练一套拳脚,然后才传授范伶剑法,可是今天怎么会没有在这儿呢? 正疑惑间,秋月从院门口转了进来,看见范伶一个人呆呆的倚在白杨树上看着另棵白杨树发呆,噗哧一笑,说道:“范公子,别在这儿傻等着了,老爷叫你过去呢?” 范伶然间听到秋月说话,不明所以,随口问道:“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啊,客厅啊,老爷吩咐你过去哪,快去吧。”秋月哧哧的笑着。 “好,多谢秋月姑娘。”范伶倚着着白杨树,一跃而起,飞身向门外窜出去,一溜烟的跑去大厅了。秋月望着飞速离去的范伶,不禁咋舌。 “义父。”范伶来到厅堂,冲着正在堂上踱着脚步的陆青漠问道:“义父,你叫范儿么。” “嗯。”陆青漠停下了脚步,看着范伶,微微笑着。 “义父,今天不学无归剑了么?” 陆青漠哈哈笑了起来:“伶儿,不要成天想着练剑了,该想想其它的事了。” 范伶不解,摇摇头:想其它的事,会是什么事呢?难道会是贞儿?想到贞儿,范伶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伶儿,你的无归剑,火侯已经差不多了。”陆青漠双目凝视着范伶,又道:“现在你欠的不是剑招,不是内功,你猜猜看,会是什么呢?” “临阵经验,是吧,义父。”范伶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期待来。 “对,伶儿,你的武功,已然不错,只是谈到临敌,却是一片空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陆青漠摇了摇头,脸上怜悯之色油然升起。 “没有临敌的经验,再高深的武功,也只是花架子而已。如果我没有记错,自从你进了陆府,出大门的次数,数来也超不过十次吧。” 范伶的脸上又红了一层,暗道,我出府去又要做什么呢?范伶不由的点了点头。 “我和孙管家合计了一下,决定让你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你觉得怎样?” 范伶心道:自从学到了一身的剑法,总想找人切磋切磋,只是在义父和孙伯伯面前,自已实不敢太过放肆,这回听到要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不由的打心眼里兴奋起来。 “义父,伶儿几时出门呢?”范伶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忍不住问道。 “随便你,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可以了。”陆青漠坐到椅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这次出去,可以到你平城的老家去一趟,祭奠祭奠你的父母,这么多年了,为父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回去看看。” “从前,为父担心有人会对你不利,只是不对你提起,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范伶乍一提及自己的父母,一扫脸上的兴奋之色,眼圈顿时红了。“伶儿知道。” 陆青漠看了一眼范伶脸上的伤心之色,拿起桌上的一柄乌匣长剑,哐啷一声拔出来,雪亮的剑芒闪了出来,映得厅上一片雪亮。 “伶儿,练剑之人,没有一柄乘手的利剑,便似空有伯乐,却无千里马一般。”陆青漠仔细端详着手中长剑,悠悠说道:“这柄苍月剑,就送了你罢,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珍惜这柄剑。”陆青漠将长剑咔的一声回到鞘中,左手平平举起来摆在范伶面前。 范伶大喜,上前恭恭敬双手捧过长剑,只见黑乌乌的剑鞘上雕着一弯精致的月牙,剑柄的两侧各雕着一枚星星,在黑乌乌的剑鞘映衬下,似乎闪烁着冷冷的光华。 哐啷一声,范拔出剑身来,只觉一股寒气斗然透出来,窄窄的剑身雪亮,刃口薄若蝉翼,忽然陆青漠将手中茶杯投向剑锋,刷的一声,茶杯齐齐削做两截,没有发出一丝的撞击之声,长剑上竟没有一点茶杯的磁沫沾染,端得是锋利无比。 “多谢义父赐剑之恩。”范伶将长剑入鞘,怀中一抱,向陆青漠行礼道。 “呵呵,快去试试合不合手吧。”陆青漠手一摆,便笑呤呤的看着范伶,携着苍月剑去了。 范伶飞身跃在院中,刷刷的舞起剑来,只见范伶身形飘逸,剑走如龙蛇,灵巧无比。这柄剑如专门为范伶定做一般,长短轻重,范伶使起来,无不合手,一套剑法舞下来,长剑竟隐隐传出龙吟之声,范伶心下大喜。 “义父,真是把好剑,伶儿谢谢义父了。” “哈哈,去吧,去收拾收拾,择日出发吧。”陆青漠痛快的哈哈大笑起来,竟似比范伶还要高兴三分。 范伶辞过陆青漠,径直去了贞儿家中。 “贞儿,贞儿,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范伶连跑带跳的跑到贞儿院中,还没有进屋,便兴奋的大喊起来。 门帘一挑,尉迟贞笑着迎了出来:“什么事情哪,把你乐的。” 范伶一个箭步窜上台阶,站在尉迟贞身前,双手背在后面,笑吟吟的问道:“贞儿,你猜义父送我什么了?” “剑呗,还能有什么啊。”尉迟贞想也没有想,脱口说了出来。 范伶愕然的望着尉迟贞:“贞儿,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真是太聪明了。” 尉迟贞转过身,缓缓走进屋里,说道:“这世界上,除了剑,什么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兴奋的,也就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呵呵,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范伶不好意思的看着尉迟贞,怏怏说道:“我喜欢剑,你是不是不喜欢啊?” “没有啊,我们范伶可是大剑客,谁敢不喜欢呀,嘻嘻。”尉迟贞偷偷笑了起来。 “好啊,你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范伶放下手中苍月剑,便去咯吱尉迟贞。 “别闹了,伶儿,告诉我,老爷还说了什么?”尉迟贞隐隐感觉陆青漠送范伶一柄剑,其中总是有什么事,范伶还没有告诉她。 “嗯,义父说,这几天,要我出去历练历练。” “要去多久呢?”尉迟贞急忙问道。 “我也不清楚,长则一年,短则三五个月,但应该不会太长了。” “哦。”尉迟贞有些失望,三五个月,似乎也太长了些。 “贞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最快赶回来的。”范伶听出了尉迟贞言中的失望之意,忙打起圆场来。 “没有关系的,迟回来早回来,反正你是会回来的,又不会跑出去一辈子不回来。”尉迟贞脸上堆满是笑容,看着范伶。 范伶心头一颤,他分明的看到了尉迟贞眼中晶莹的泪花。 “贞儿,要不,我不去了,我在家陪着你。” “快别瞎说,我可不想把你牢牢的守在这儿,整天的儿女情长,再说了,你都长成大男人了,应该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就去吧。” “我放心不下你,贞儿。”范伶终究不忍舍尉迟贞独自离去。 “伶儿,我也舍不得你啊,可路还是要走的,我会在这儿,一直盼着你的。”尉迟迟贞的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几yù滚滚落下。 “贞儿。”范伶哽住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伶儿,去看看孙管家吧,孙管家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讲,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尉迟贞强忍着泪水,对满脸伤感的范伶说道。 “嗯,贞儿,那你保重。”范伶转过身来,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尉迟贞从墙角的小竹篓里拿出来一个荷包,塞到范伶手里,幽咽的说道:“去吧,伶儿,放心,我会很好的。”在伶儿跨出门外的瞬间,尉迟贞的泪水滚然而下。 孙管家坐在堂屋的木椅上,怔怔的望着门外。范伶从门外走进来,孙管家好像没有看见一般。 “孙伯伯,伶儿来看你了。”范伶站在孙管家面前,挡住了孙管家的视线。 “嗯。” 孙管家的视线仍盯在那个方向,尽管已经被范伶挡住,但孙管家的眼神依旧没有收回来。范伶看着孙管家出神落寞的样子,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时,孙管家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孙管家的眼神依旧没有收回来。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孙伯伯。”范伶感觉孙管家好像对自己的离去有些异议。 “伶儿,你打算去哪儿,决定了么。”这时,孙管家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英俊的少年。 “先去趟平城,祭拜我的爹娘,然后,就各处走走,具体什么地方,我也说不太清楚。” 孙管家听到平城二字,身子忽然抖了一下,缓缓说道:“伶儿,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答应我三件事,如何?” “孙伯伯,什么事情?”范伶认真的看着孙管家,知道孙管家的嘱咐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凡事不要强出头,能忍则忍,切不可惹事生非。第二件,如果在外面遇到什么大事,切不可轻举妄动,先要静心三思,再决定应该怎么去做,否则,可能会危险重重。” 孙管家顿了顿,慎重其事的说道:“这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在你到了平城之后,凡事小心,切不可逗留太久,切记。” 范伶有些迷惑,为什么不可以在平城逗留太久呢?“孙伯伯,伶儿记住了。” “伶儿,这套轻功心法,你留着吧,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练练,切不可对任何人讲起,谨记。” 范伶觉得孙管家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迷,可自己对孙管家却是一无所知,但有一点,孙管家对自己,绝对是没有坏心的。 范伶接过孙管家手中的心法秘籍,封面上赫然写着:“踏云秘要”。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四章 平城荒宅神秘客] 范伶一怔,心道:这套心法,不是孙管家最初教过自己的那套心法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自己好好练习呢? “伶儿,这踏云秘要并非踏云心经,这本秘要,又叫踏云纵,是要在踏云心法修习到一定基础的时候,方能练习的,如果无根基时修习,那便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轻者走火,重则伤残,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给你看见过。” 范伶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心里不禁感激起孙管家来。 “现在,你内功已成,修习这踏云纵,已经不成问题了。记住我最初跟你的话,练武切忌贪多,贪多嚼不烂的。” 孙管家脸上,布着些许yīn霾,仿佛放心不下范伶。 “孙伯伯,伶儿记下了。”范伶忽然有些舍不得孙管家了。 “好了,伶儿,你去吧,早些休息。”孙管家摆摆手,示意范伶下去吧。 “孙伯伯,那伶儿去了。” 范伶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孙管家,离去了。 次日清晨,范伶辞过陆青漠和孙管家,骑了一匹白马,得得得的离去了。尉迟贞和洛儿在大门口,一直看着范伶的背影在街角处消失不见,方才擦去脸上的泪痕,怏怏的回府去。 范伶离开洛阳,便迫不及待的要赶到平城,一路上马不停碲,夜宿晓行,七八日过后,范伶便到了平城郡地界。 其时正是八月,秋高气爽。平城地处北方,天气比之洛阳要凉爽的多。傍晚时分,范伶牵着白马,缓缓的穿过平城熙熙攘攘的街道,在一条僻静的街上找了家客栈。 范伶离开平城算来已经有七年之久了。其时正值隋文帝在位的鼎盛之期,平城虽比不上洛阳人口众多,在北方却也是一座人烟稠密,市肆繁盛的大城市了。 范伶将马栓在客栈门口的栓马桩上,手拎苍月剑,进了客栈。店小二见有客人到来,早笑呤呤的迎了上来。 “客官,您来点什么?” “一斤好酒,一斤牛ròu,其它下酒的小菜你自去上些来。”范伶找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下来,将剑放在桌上,又道:“给我找一间上房,再把门口的白马喂喂。” “好嘞,客官,您少坐,马上就好。”那小二接过范伶的几两散碎银子,自顾去了。 客栈里客人不是很多,倒也清静。范伶坐在窗口,不禁地向窗外望去。 街道外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偶有几个行人急匆匆的走过去,便只剩下青石街面上一些杂草树叶随着微微抚过的风打着旋,来来回回的翻滚着。街道对面的几个零星的店铺都已经打了佯,灰黄的门板紧紧闭着。 范伶忽然想起幼时平城的集市来,自己手里拿着一支七彩的小风车,紧紧跟在母亲身侧,沿着繁华的集市,一直从这儿转到街道那头,见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都非要母亲买下来。 到最后,自己怀里的一些小物件,自己都要抱不下了,还要母亲拿一部分,再挤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回到家中,一件件的摆弄自己的那些战利品,现在想起来,都还十分有趣。 这时,小二将几盘小菜都端了上来,一瓶白瓷瓶里,北方浓洌的酒香溢出来,不由的让范伶想起父亲来。 父亲每日午饭时都要饮上半斤酒,每到这时,父亲总是用小杯给范伶倒上一杯,两人酒杯一,便仰起脖子喝得干干净净,倒过酒杯,看着杯底的酒一滴滴的滴落在桌上,哈哈的笑着。 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谁知道一场突然飞来的祸,哎! 范伶默默的拿起酒瓶,将杯子湛满,双手遥空举起来,仰起脖子,一杯酒喝得干干净净。范伶又湛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桌上的几道小菜只口未动,瓶中的酒已经喝光了。范伶摇着空空的酒瓶,摇了摇头,将酒瓶放在桌上。一把抓起桌上苍月剑,默然上楼休息去了。 夜晚三更时分,只见范伶房间的窗户一掀,一个黑影自窗户跃了出来,两个跳跃,便从低矮的墙头翻了出去。 那黑影在平城的街着左拐右绕,竟似非常熟悉平城的地形。不一会儿功夫,那黑影停在了一处院落墙外,向四处望了望,翻身跃了进去。 院墙里边,竟是一片焦黑的瓦砾废墟,杂草从一片片的破砖烂瓦里丛丛的生长出来,在夜风里簌簌的抖着。那黑影怔怔立在墙根下,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堆破砖烂瓦,眼里竟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这个黑影便是范伶。 范伶怔怔的立了一会儿,缓缓向后面的一片残墙断垣走去。脚下厚厚的枯草刷刷的响着,范伶的耳边忽然响起来,七年前,这所宅子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声紧过一声,仿佛此刻便在耳边响起一般。 走了数十步,范伶忽然听到方才落脚的墙头下,“刷”的发出一声轻响,仿佛有人从墙头上轻轻落下一般。 范伶一愕,耳朵静静的倾听着后面的声音,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着。范伶转过前面一道断墙,沿着墙根,慢慢向前走去。 这时,从墙头下,几声间隔较长的轻轻的踏草声音响过,最后一声竟响在了断墙的另一侧,便没有了声息。 范伶右手紧紧按住剑柄,微微侧过头来,看着断墙墙头,只见墙头上几株蒿草在月色中轻轻的摇摆着。 忽然,范伶猛地加快脚步,施起轻功来,轻轻踏在枯草上,顿时,范伶方才脚下的的刷刷刷的声音锐减。范伶飞快的在一片断墙间转来绕去,隐在一方一丈多高料峭的大石后。 随后,一个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从方才的断墙里跃出来,手里伶着一柄黑匣长剑,右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上,蹑手蹑脚的向着大石移过来,双目不停的向四处张望着。 黑衣人快要走近假山的时候,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大石顶,飞身跃上。待得那黑衣人跃上石顶,范伶霍的拔出长剑,跃身而起,向着那黑衣人落脚的方位疾削过去。 那黑衣人忽见脚下受袭,长剑陡然向下刺出,刺在石顶上,长剑剑身略弯,黑衣人借这一刺之力,身体又拔高丈许,跃过范伶头顶,朝着范伶虚晃两剑,轻轻落在范伶身后的空地上。 那人身形甚高,一面黑色面巾蒙住面庞,只露出一双眼睛,凶光毕露。范伶急忙回转过身来,一招“女娲探天”,手舞长剑,向黑衣人疾刺过去。 那黑衣人长剑守住胸口,且抵且退,退了三步,长剑忽撩,挡过范伶长剑,回剑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向范伶胸口。范伶见状,急忙过长剑,圈出一个圆来,将黑衣人的长剑圈于其中,抖着剑花,灵蛇般刷刷刷三剑的削向黑衣人手腕。 黑衣人脚下疾向后退去,长剑凝在范伶剑圈中心,疾疾的撤了回去。范伶大喝一声,一招“蛇仙锁喉”,长剑剑尖疾颤,飞快的刺向黑衣人喉头。范伶长剑的去势远比黑衣人的退势要疾得多,眼见剑尖就要刺到黑衣人喉头。 那黑衣人大骇,身体急忙后仰,避过范伶这闪电般的一招,但脖子上,已然被范伶长剑划出一道血痕。黑衣人惊骇中,飞足踢向范伶小腹,范伶长剑下削,刷刷两剑削向黑衣人膝盖,那黑衣人见状,忙舞动长剑,抵住范伶削向自己膝盖的两剑。 冰冷的月光下,两人长剑飞快的舞动,刹时间已经斗了三十多招。范伶初次与敌人过招jiāo手,剑招一招快过一招,将孙管家的剑法使得淋漓尽致,丝毫不给黑衣人半点空隙。 这时,那黑衣人左手腰间一探,刷的疾shè出两枚飞镖来,一枚shè向范伶胸口,一枚shè向小腹。 范伶忙侧身避过胸口飞镖,长剑斜挑,挑落shè向小腹的飞镖。黑衣人乘着范伶躲避飞镖之机,飞身向院外跃了出去。 范伶见状,施起轻功,紧紧追了上去。这几日来,范伶每日晚上按照“踏云纵”的心法修习,轻身功夫大增。 那黑衣人跃出墙头,飞快的沿着街道奔了出去,范伶隔了有四五丈之遥,紧随其后。那黑衣人轻功甚佳,四五丈的距离竟是愈拉愈长。 待得出了平城,范伶落在那黑衣人身后,竟有十余丈之遥。 范伶持剑追出几里,却愈见追赶不上,便转身回到了客栈之中。范伶暗忖:自己此次出门,只有义父和孙管家知晓,怎么刚一到平城,便遇到这样一个硬手暗中作梗,会是什么人呢? 并且,这人似乎是一直跟到了范家的荒宅,他会是有什么企图么?想到这里,范伶心中一凛:这范家的荒宅是不能再去了,万事都要皆般小心才是。 范伶将长剑放在手边,和衣睡下。这时,夜已将尽,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来。 范伶躺了一个多时辰,竟是一刻也没能睡着,睁着眼挨到天明,待得街上渐闻人声喧哗,范伶方起身洗漱一番,来到客栈前厅要了碗面条,兀自吃起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衣衫鲜亮,那胖汉子身材短小,腰围奇粗,似乎一只穿了衣服的大水桶,脸上的肥ròu挤在一起,眼口鼻都挤成一团,嵌在肥ròu里,活像一只白腾腾的ròu包子。 那瘦汉子却是出奇的高,几尽高过那肥胖汉子半个身子来,像极了一根长了四肢的竹竿。二人手里各拎着一口鬼头刀,大摇大摆的在范伶左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五章 平城恶霸龙虎帮] “小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给爷赶快上来些。”那肥胖汉子伸手在桌上一拍,向小二喝道。 那小二赶忙走过来,满脸陪笑道:“这位爷,小店早上只有面条和大饼,要酒ròu的话,只有晌午才有的。” “嗯?没有?”那肥胖汉子伸手揪住小二领子,拽到身边,恶狠狠的说道:“没有酒ròu,还开什么酒馆,赶快去给爷切几斤牛ròu打几斤好酒来,要是没有,嘿嘿,爷我把你这脑袋给你揪下来” “有,有,有,小的,小的这就给爷切去。”那小二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去吧。”那肥胖汉子将小二一推,那小二蹬蹬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爬起来,向后面跑去,刚跑了两步,便撞在一张桌子的角上,桌子上的一碗面噔噔的晃起来,面汤散了满满一桌子。 小二忙向那吃面的人连连道谦,向后堂跑了进去。 那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范伶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临行前答应过孙管家,不能在外惹事生非,于是强压住心头的怒气,低下头闷声吃面。 忽然,那瘦高汉子压低了声音,向那肥胖子悄声说道:“大哥,你说明天咱们帮主都会邀请什么人来助拳哪。” 瘦高汉子脖子细长,喉结奇大,说起话来,那喉结仿若一只大虫子,蟠在竹竿上上下蹿动,可说话的声音却是尖细,难听之极。 “这个说不太好,大家都知道帮主请了武林中近年来响当当的人物来,可谁也不知道是谁。”那肥胖汉子使劲的低声了声音,可他嗓门却大,范伶坐在另张桌子上,也听得真真切切。 范伶听到二人谈及什么帮派间的争斗,也没有太在意。 只听到瘦高汉子又悄声说道:“小弟却听人说起,帮主似乎请了近年来名头甚响的塞北双绝剑陈奎陈磊两兄弟来,却不知道这二人的真本事究竟如何,有没有他们名字叫的绝。” “切,我看好不到哪里去。” “大哥低些说话,免得让帮里兄弟听了去。”那瘦高汉子警觉的向四周望望。见四下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商自顾吃着面条,就只剩下范伶坐在旁边,但看样子,似乎不是本乡人。 瘦高汉子放下心来,又道:“大哥,接着说,怎么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那矮胖子向前靠了靠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你想哪,塞北那种小地方,能出什么大人物哪。” “这话就不对了,大哥,你没有听人说起过么,陈氏二兄弟,曾在太原力毙太原的紫金刀楚二当家,凭这份本事,想来应该不弱吧。” “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啊,这回的对头,却是大有来头,就凭他能悄无声息的把那鬼脸画到帮主卧室墙上,那陈氏兄弟,就比不上了。”那肥胖汉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若是帮主能把早几年平城的范青葛范大侠请来,那便什么事都化解得了了,唉,可惜范大侠不明不白的遇害,全家数十口人命哪,全都葬身火海,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惨哪。” 那矮胖汉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怜惜。 “即便范大侠活着,帮主也是请不到的,范大侠与咱们龙虎帮可是从来都没有jiāo情的。” 范伶忽然听到二人提及父亲,陡然一惊,眼睛向那二人瞥去,只见那二人摇着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这时,那店小二托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盘熟牛ròu,一坛老酒,放在桌上,收起托盘急忙转身离开了。 那胖瘦两个汉子不再说话,稀里胡噜的吃起来。二人吃完,抹抹嘴角,扔在桌上几文钱,拿起桌上的鬼头刀,走出门去。 范伶待二人走出门去,拿上长剑,轻轻跟了上去。 只见那二人,沿着大街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行人看见二人,皆闪身一旁,中间留出一条空道来。不多时,二人来到了一个宅院门前,门口立着的两个守门人看到二人,满脸堆笑,哈着腰,看着二人大摇大摆的进去。 范伶只见那宅门上悬着的匾上,分明的写着两个红漆大字“鲁宅。” 宅院里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一丝的人声喧哗之声。 范伶忖道:二人似乎知道父母遇难之后事情,那父母的坟冢,他二人也是知道的。既是如此,那就等明日来瞧瞧这龙虎帮的热闹,到时候再打听父母的坟冢不迟,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有来头,敢到龙虎帮帮主的卧室去现画个鬼脸。 范伶当日在平城的街道酒肆间溜达了一天,次日天未尚明,便静静守在鲁宅墙外,等待着那个大人物的到来。 过了大半天,鲁宅内仍然静悄的,寂静的如同无人之所。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院里传来了一声爽朗浑厚的笑声,随后,一个粗旷的声音从门外响进院来。 “哈哈......鲁帮主好大的气派,竟了倾了全帮兄弟列队迎欢我,我可是吃罪不起哪。” “高客远来,来望到厅内一述。”又一个粗旷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必了,咱们还是在这院子里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费话就不再多说了。” 范伶在墙外听得真真切切,但院内的状况却是一概不知。范伶轻轻的绕到鲁宅后院外,飞身跃过围墙,见到后院空无一人,飞身跃上屋顶,伏在屋脊后,定睛向院内看去,不由吃了一惊。 院子里的屋檐下,密密的站满了人,那一胖一瘦两个汉子赫然立于其中,显得格外打眼。 人群的前边,一前两后立着三个人,前边那人高大身材,背对着范伶,看不清模样如何,手里托着一口明晃晃的大刀,刀身厚重,想必这位便是龙虎帮帮主。 龙虎帮帮主身后那两人,身材较帮主矮上一头,各抱着柄长剑,凝视着方才进来的那人。想来这两人,便是那瘦高汉子说的塞北双绝了。 “鲁帮主,不才此行,并无他意,只是想替去年你在保定府糟蹋的那个女孩,和他的生身父母,来讨个公道。” 说话之人便是方才进院的来人,只见他身形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面色黝黑,眼睛滚圆,双眉浓密,好似毛笔抹过一般,却看不出年龄大小。左手拎着一柄长剑,看剑鞘的宽度,料来是一柄剑身较宽的重剑。 “这位兄台,鲁某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保定府的那个女孩,这些年来,鲁某从来都没有到过保定府,想来兄台搞错了罢。”站在最前边的那身材高大之人,朗声说道。 看来这人必是鲁帮主无疑,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范伶身在屋顶,悉心猜道。 “那鲁帮主是不认喽?” “哼,没来由的事情,鲁某认得过来么?”鲁帮主冷冷的哼道。 那来人倒也不急,扯下背后行囊,掏出一块配玉来,甩手向鲁帮主抛去,鲁帮主伸手接过,那配玉上,分明的雕着一个“鲁”字,两边分别雕着一龙一虎两个头像。 “这块玉,鲁帮主应该认识罢。” “哈哈,这位兄台,我这块配玉,已是失落多年,原来是在兄台手上,现今兄台归还,那鲁某可得好好的感谢兄台了。”说首,鲁帮主大笑着将配玉挂在腰间,又道:“这块配玉是鲁某在家中丢失,却不知道兄台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这鲁帮主三言两语,竟将来人说成了盗取他配玉,又来以此栽脏的偷窃小人了,换成是谁,听到此话,都无不愤怒。 “鲁帮主,亏你还是一帮之主,竟是如此无耻之极。”那人果然沉不住气,失声骂了出来,“既是如此,那只有兵刃上见高低了。” 那人哐啷一声,拔出剑来,指着鲁帮主的鼻尖,大声喝道:“无耻之徒,还不动手!” “嘿嘿,想动手倒也不难,不过,你得留下个万儿来,我们是不屑和无名之辈动手的。”鲁帮主身后的塞北双绝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人傲慢的说道,却不知道此人是陈奎还是陈磊。 “你,你是什么人?”来人气得满脸的络腮胡子都抖了起来,指着对方,喝问道。 “呵呵,这位兄台看来还不认识,我来给引见引见。”鲁帮主侧过身来,伸手指着方才说话之人,说道:“这位是塞北双绝的老大陈奎陈大侠。” 陈奎昂首着络腮胡子,自顾微微一笑。 鲁帮主又指向陈奎身边的那人,说道:“这位便是陈磊陈二侠。” 那陈磊冷冷一笑,对着来人冷冷说道:“报个万儿来,赶明儿爷好在给你的墓碑上,写个名堂出来。” 那汉子络腮胡子又是一抖:“这种无名小辈,也配称什么侠么,先在你唐大爷剑下过几招,再来问你唐大爷大号吧。” 原来这络腮胡子大汉姓唐,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说话间,这姓唐的大汉挥起手中的大剑,跃身而起,凌厉的向鲁帮主脑门劈了过去。莫看这大汉身材魁梧,身形竟是灵巧之极。 陈磊见状,左手拔出长剑,飞身跃上,喝着:“凭你,也配跟鲁帮主动手么。” 陈磊挡过姓唐大汉劈来的一剑,右掌拍向姓唐大汉前胸。 原来这陈磊使的是左手剑法,陈奎使的是右手剑法,二人左右双剑相辅相成,一起习练日久,宛若一人,以此,两人也闯下了一个名头,但不知道现在陈磊一人的左手剑法,却是如何。 那大汉见掌拍来,不及回剑,左掌忙使七分内力,奋力向前拍出,接下了陈磊这迅捷一掌。 只听啪一声响,那大汉退后一步,卸去了这一掌之力,而陈磊则退了两步,方站稳脚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六章 路见不平拔刀助] 二人这一掌相jiāo,功力高下已经然辨出,陈磊还是略逊一畴。那陈奎眼见兄弟要吃亏,急忙擎出长剑,跃到陈磊身边,挺剑向那大汉眉心刺去。 陈磊见兄长到来,不觉精神大振,左手长剑疾刺向那大汉小腹。那大汉眼见陈奎也加入战团,不禁恼怒,手中大剑一挺,抵过陈硅刺向眉一剑,斜斜向陈磊长剑砸去。 陈磊手中长剑不待与大剑jiāo上,便中剑变招,削向那大汉右膝,陈奎绕身到大汉身后,刺向那大汉后腰。 那大汉前后受敌,倒也不乱,见陈磊中途变招,手中大剑跟着砸向陈磊手中长剑,左足向后飞出,似生了眼一般,踢向陈奎手腕。 陈奎手腕疾缩,长剑下削,如此一来,那大汉的一只脚,倒像是向剑锋上踢上去一般。只听当当两声脆响,陈磊手中长剑已和那大汉的大剑相jiāo,火星迸出,陈磊虎口一麻,心道:这大汉好大的腕力。 那大汉手中使了七成内力,意yù震掉陈磊手中长剑,不意陈磊长剑竟未脱手,心中大呼不好,忙腾身而起,右足翻过去,飞快踢向陈奎缩后的手腕,左足着地的瞬间,倾倒身体,呈一字形,手中大剑流星般向陈奎长剑削去。 陈奎见到大汉腕力雄厚,长剑重量也吃亏,不敢使长剑与之相jiāo,忙虚一招,护住下盘门户,向后退去。 陈磊见大汉一字伸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只有左足着落,竟蹲在地上,长剑作刀,使一套地堂刀法,奋力向那大汉左足削去。陈硅退后三步,见到陈磊削后大汉左足,竟将长剑疾向大汉仰着的面门削去。 那大汉一足着地,却是面门和足luǒ同时受敌,眼见不易躲避,心中暗叫不好。忙左手在地上一撑,竟是头上脚下的向后翻出,在空中变幻身形,大剑回身疾削向陈氏二兄弟刺上来的两剑。 当当当几声剑身相jiāo的声音响过,那大汉稳稳落地,距着二人一丈有余,厉声喝道:“以二打一,还要不要脸了。” 范伶身在屋檐后,见这大汉大剑挡在胸前,脸色凛然,再看那陈氏二兄弟,满脸不屑,竟没有将那大汉的话放在心上,手握长剑,即将和身扑上。 “不论对敌是多是少,塞北双绝都是兄弟二人并肩抗敌,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兄台若是不知,那也太孤陋寡闻了罢,嘿嘿。” 那鲁帮主站在一旁,冷冷的讥笑道。 “哼,不要脸之极。”那大汉愤怒之极,却也没有办法。 只见那陈氏二兄弟长剑一指,又向那大汉扑了过去。二人的左手剑配上右手剑,威力果然不小,一人的剑法出现破绽,另一人立刻补上,竟似一个人舞动双剑一般,绝少破绽。 那大汉面色凝重,手中重剑舞得呼呼生风,却是奈何不了陈氏二兄弟半点,几十招下来,那大汉已是渐落下风。 范伶见那大汉虽落下风,却是不慌不乱,重剑舞得井井有条,虽偶有破绽,但那二兄弟维恐自已兄弟受敌,却也没有能抓住时机。 刚听几人言语,再见那大汉满脸正义之色,已知那大汉并非歹人,实乃正义之人,不由心生怜惜,只待那大汉遇险之时,届时相救。 三人又斗了二十余招,胜负已然分辨。那大汉已被陈氏二兄弟逼到墙角,兀自负隅负抗,左肩已中一剑,鲜血映红了外衫,但左臂出招灵活,看来并无大碍。 忽然陈磊右跨一步,长剑刺向那大汉右肩,左足踢大汉右腰,而陈奎左跨一步,长剑刺向大汉左肩,踢向大汉左腰。二人一左一右,上面双剑jiāo叉,竟似一柄剪刀刃口,剪向大汉肩头,而二人双足,已然断了那大汉的退路。 那大汉重剑奋力向前劈到向二人jiāo叉的双剑,但腰上飞踢而来的双足,却是万万避不过去了。 那大汉膂力甚是浑厚,三剑相jiāo,陈氏二兄弟相jiāo的双剑竟后被重剑之力压后数寸,但那大汉的腰上却彭彭的挨了两脚,这两脚挨得着实结实,那大汉嘴角扭曲,噔的退后一步,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后中重剑兀自抵着双剑,双眉紧拧,看来,腰上受伤不轻。 陈氏二兄弟哼哼冷笑两声,手中长剑紧紧前逼,竟是一寸寸的压了过去,刹时间,那大汉的重剑剑锋竟然几尽抵在了自已的眉心。 那大汉脸色凛然,双手握住剑柄,奋力的催力抵住双剑,但自已的重剑剑锋依然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情形,用不了多久,那大汉便要伤在自己的剑下了。 范伶见状,心知如再不出手,稍缓片刻,那大汉便在血溅当场了。 说时迟,那是快,范伶飞身跃出,落在塞北双绝身后,双手分侧击向二人腋下,陈氏二兄弟不料身后有人袭到,愕然之下已经被范伶击倒向两边,那大汉重剑收势不住,竟向范伶当头劈下。 范伶侧向闪过,双手搂过那大汉腰际挟起,跃身飞出墙外,向外奔去。 这瞬间发生在变化,令鲁帮主大吃一惊,忙拔出长剑向范伶疾刺过去,但究竟是慢了一拍,范伶已经挟了那大汉跃出,只留下陈氏二兄弟躺在地上闷哼。 鲁帮主跟着跃出墙外,但范伶已经奔远,已然追赶不及,心道以自己的武功,是万万追赶不上的,即使追上了,自己也不是范伶的对手。 于是鲁帮主又跃回墙内,伏身查看陈氏兄弟的伤势,眼见二人皆是被重手法击到腋下,伤势甚不明朗。这时,帮中的帮众七手八脚的将陈氏二兄弟抬到屋里,实施救治。 且说范伶将那大汉挟在腰际,在平城民宅的屋顶上往来纵越,不多时便出得城外,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密林之中,这才将那大汉放在地上。 那大汉惊魂未定,见相救自己之人,竟是一个年级尚小的翩翩少年,身材单薄,面色微黑,双目炯炯,太阳穴微鼓,不禁大愕,张大了嘴巴,瞪着滚圆的双目看到范伶。 “唐威多谢相救大恩。”那汉子躬身向范伶行了一礼。 “大哥客气了,路见不平,理应出手相助的,这是份内之事,大哥不要客气。”范伶初次在江湖走动,见那唐威的汉子向自己行礼,不禁发窘,忙双手扶住唐威肩膀,让了起来。 唐威见范伶小小年级不仅武功了然,说话也客气之极,不禁喜欢起来,全然不顾肩膀的伤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范伶来。 “唐大哥,那龙虎帮人多势众,为什么要只身前去冒险哪?”范伶让唐威瞧得浑身不自在,忙找话来来解窘。 唐威长叹一声,说道:“恩人有所不知,去年唐某到保定府办点事情,在保定府的城外恰巧遇到一个衣衫破碎的姑娘,那姑娘伏在一双年老夫fù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唐某以为是那夫fù双双身故,故那姑娘哭得如此悲痛。一想,却又不对。” 唐威转过身去,狠狠一拳砸在一棵树上,那树微微一颤,只听唐威恨恨的又道。 “我见那姑娘身上衣衫破碎,隐隐露着肌肤,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便问那姑娘,那姑娘痛哭的告诉我,他们一家三口远来保定府赴亲,由于天气炎热,所以到城外的树林里避避暑气,再进府赴亲。 不料这时,那姓鲁的畜生也走进林来,见那姑娘颇有几分姿色,便即动了邪念,对那姑娘动手动脚,那双夫fù看不过,起身阻拦,不料被那畜生双双杀死,又将那姑娘,给糟蹋了。” 说到这里,唐威又重重的捶了两下身旁的大树,长叹一声:“我气愤不过,给了那姑娘几两银子,不料那姑娘冲我说道‘谢谢大爷,希望大爷能葬我爹娘’,那姑娘说完,竟一头撞死在树林里。 我实在气愤不过,多方打探,得知道那畜生竟是龙虎帮帮主,鲁奇正,这才找上门来,替那姑娘讨个公道。” 唐威提到鲁奇正,竟是咬牙切齿,愤怒之极。 范伶听到这其中原委,自是愤怒之极,心想那姑娘失贞,竟一头撞死,一家三口,死的实在是太过冤枉,太过可怜。范伶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向唐威问道。 “唐大哥,那姑娘定是不知糟蹋她的人便是鲁帮主,不知唐大哥又是如何知道晓?” 唐威转过身来,望着范伶,说道:“恩公有所不知,那畜生糟蹋那姑娘之时,不小心遗落了一块配玉,那玉上刻着一个鲁字,并且雕有龙头虎头两个头像,当初我并不知道有此帮派,后来详加调查,才知道这畜生定是鲁奇正无疑,才有了今日之事。” 唐威脸色沮丧,黯然说道:“可惜唐某学艺不精,不能将那畜生粹尸万段,却险身丧身在龙虎帮,幸好有恩公相救,要不然,唉!” 唐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双眉紧锁,神色沮丧之极。 “唐大哥,这笔帐,日后小弟跟你一起找他算帐便是,只是今日这么一闹,他姓鲁的一定防范甚严,再难得手了。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范伶听到唐威的感概,心中一热,不禁逞起强来。 唐威听到范伶之言,心中大喜,抬头看着范伶,喜道:“有恩公这身好武功,他姓鲁的纵是有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哈哈。” 唐威搂住范伶的肩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你肩上的剑伤怎么样啊?”范伶忽然看到唐威手臂上的剑伤,不禁关心的问道。 范伶初次见到如此有侠义心肠的汉子,心中不禁敬仰起来,对他的剑伤,自然是关心之极。 “不碍事的,一点外伤而已。”唐威从怀中掏出一包刀创yào,撒了些在伤口上,又从衣衫上撕下一条布条来扎好,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唐威扎好伤口,站起身来看着范伶问道,“日后唐某必报恩公相救大恩。” “大哥,可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我名叫范伶,大哥叫恩公恩公的,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范伶噗哧一笑。 “哈哈,那我便不叫了。”唐威看到范伶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哈哈笑起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七章 金兰之义薄云天] “唐大哥,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范伶满脸认真的看着唐威,说道。 “什么话不能说哪,来,你说吧。”唐威的眼睛炯亮,高兴的看着范伶。 “唐大哥,范伶敬佩唐大哥的为人,有心拜大哥作兄长,不知道唐大哥意下如何。” “哈哈,我刚才就有此心意,只是没敢说出来,像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我实是不敢高攀哪。”唐威高兴之到,脸上的络腮胡子乐得撇在腮帮两侧,哈哈大笑着。 当下二人述过年级,唐威大了范伶十三岁,整整三十岁,自然为兄。两人簇土为香,满脸虔诚的跪在地上,面向正北,双手合十。 唐威朗声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唐威拜范伶为弟,此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唐威倘若不顾义气,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范伶眼角一唐威,见唐威面色慎重,连忙正色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范伶拜唐威为兄,此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范伶若不顾结义之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祷完,互转过身来,搂住对方肩膀,一个叫大哥,一个叫贤弟,自是亲近不已。 唐威扶着范伶肩膀相携站起来,眼里抑制不住的兴奋,高声说道:“贤弟,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能结拜贤弟这样的少年英雄作义弟,真是太高兴了,走,贤弟,咱们找个酒店,喝个痛快,哈哈。” “大哥,兄弟正有此意,走,咱们去喝个痛快。”范伶第一次遇到如此豪爽的汉子,不禁满心欢喜。 二人沿着林外官道,行不多时,便见道边一所茅屋挑出一把笤帚来。 “大哥,前边便有家酒馆,咱们去喝个痛快,哈哈。”范伶精神大振,一想能遇这个结义大哥一起痛饮,心中不禁大快。 “好,大哥都等不及了。”唐威说完,便大踏步向那酒馆走去。范伶紧紧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功夫,二人来到那小酒馆,找个干净的座位,唐威在主位坐下,范伶坐在下首,早有店家迎上来。 “二位客官,来点什么?” “打上几斤好酒上来,有什么好ròu好菜,尽管上来。”唐威自怀中拿出一锭小银来,拍在桌上:“这些够么?” “够了够了,二位爷少坐,小的这就去准备。”那店家见了小银,脸上似开出朵花来,抄起桌上小银,转身进了厨房。 “兄弟,这小店虽不是什么大去处,却也清静,今天咱们兄弟喝个痛快。”唐威心境奇爽,朗声问道:“还没有问过兄弟家乡哪里,家师是哪位高人?” 范伶看着那店家离去的背景,兀自发怔,听见唐威问自己话,忙回过头来,向唐威苦笑道:“大哥,兄弟从洛阳过来,来这儿看望两位故人。至于小弟的家师,呵呵,不瞒大哥说,小弟没有师傅。” 唐威愕然的看着范伶,满心不悦,说道:“兄弟,你莫不是消遣我吧,以兄弟的身手,怎么会没有师傅呢?” 范伶见唐威错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说道:“大哥,不是小弟有心欺瞒大哥,传授小弟武功之人,是小弟府上的一位管家,并无师徒之名,而小弟的义父,也传授一小弟一些本事,所以,小弟并无师傅。” 唐威看见范伶一脸的真挚,心下释然,呵呵笑道:“兄弟,大哥没有不相信,江湖上一前前辈高人往往不愿自己的门生吐露自己的身份,也是常情,兄弟多心了。” 这时,那店主双手端着一方托盘,端出来一坛酒,一盘熟牛ròu,一盘烧鸡,几碟小菜,放在桌上,笑道:“二位爷先请慢用,稍侯小人再整治几样时兴菜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唐威右手一挥:“只要有,尽管上来便是。” “是,是,小人这就去准备。”那店家抄起托盘,转身下去了。 范伶看着那店家的背影,神色间有些异样。 唐威见状,心下疑惑,也向那店家望去,却是没有见到任何异样,扭头向范伶问道:“兄弟,有......” 范伶右手手指一挑,止住唐威的话头,悄声说道:“大哥,有些不对。” 唐威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范伶。 “大哥,那店家似乎身有武功。”唐威听范伶一说,心中一惊,忽然想起,那店家脚步凝重,目光炯炯,确是身有武功。 “兄弟,这酒,做作样子呗。”唐威悄声向范伶说完。 范伶微微点头,将两只酒杯湛满,端起酒杯,朗声说道:“大哥,兄弟敬大哥一杯,来,咱们先干了这杯。” “好,干了。” 二人虚饮一杯,却将杯中酒瞅空倾在桌上的小菜中,然后,两人又满上一杯,说道:“来,咱们再来一杯。” 这回却是悄悄将酒洒在桌下。 范伶刚将第三杯酒湛满,便一个不小心将酒杯打翻桌上,用手捂住额头,呻吟起来:“哎哟,这酒也太烈了些,刚饮两杯,哎哟,头晕死了。” 刚说完,便一头伏在桌上,装作不省人事。 唐威见状,忙立起身来去扶范伶,忽然一个踉跄,翻倒在桌上。 这时,店家挺着胸膛背着双手,从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堂转来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厨子模样打扮的的汉子,手里拎着两捆麻绳。 三人眼见范伶二人一动不动的伏倒在桌上,酒水淋漓的洒了一桌子,不禁嘿嘿笑起来。 那店家走到二人身边,用手推推范伶肩膀,只觉范伶身子沉重,毫无知觉,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两人捆绑起来。” 那二人忙走上前来,拽起范伶二人来,便要捆起来。 “帮主果然英明,两个不识死活的东西,竟敢在龙虎帮的地盘上闹事。”那店家仰面嘿嘿笑了起来。 店主的笑声未落,忽听哎哟哎哟两声叫唤,竟是两个厨子先后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店主大惊,眼见范伶二人出手如电,瞬间将两个厨子打翻在地上。店主一看不好,忙转过身子向门口奔去。 范伶腾起左脚将后面长凳一踢,长凳竟是先于那店家到达门口,范伶乘那店家一愕之际,已经飞身跃去,拎起那店家跃起的身子,猛力向后摔去。 只听一阵噼哩叭啦之声大作,那店家压翻了一张桌子,桌上的茶怀茶碗倾倒在地上碎了,店家倒在一片碎瓷片里,不住的向后挪着身子,胳膊上划开了几道口子,鲜血兀自流了出来。 唐威双目睁圆,瞪着那店家,手中重剑抵着那店家胸口,一步步向前逼去,不离胸口半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谋害我们二人!”唐威怒道。 “我,我就是一个作小本生意的,二位爷侥命,二位爷侥命。”那店家装出一副惊恐可怜之色,不停的向后退缩着。 “好,不说是吧,我叫你不说!”唐威手腕疾伸两寸,剑尖已经是刺进那店家胸膛两寸,瞬间鲜血染红了前胸的衣衫。 那店家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色,转瞬便消逝,又装出一副痛苦之色,苦苦哀求道:“大爷侥命,大爷侥命......” 范伶见这店家依旧嘴硬,走上前来,喝道:“方才你不是还说什么龙虎帮的地盘么,现在怎么不说了,装什么店家,什么东西!” 范伶哐啷一声拔出长剑,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店家杀猪般嚎起来:“啊哟,我的耳朵,啊哟......” “你们龙虎帮平日为非作歹,今日也叫你吃些苦头。”范伶自从昨日在客栈见那一胖一瘦两个汉子欺凌客小二,便自愤怒不已,今日又听唐威说道龙虎帮的诸多罪孽,更是气愤。 “说不说,如再不说,我便再削去你另只耳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着,范伶又将长剑撩向那店家另只耳朵。 那店家满脸恐惧,手捂着半边耳朵,血不停的从指隙流出来,顺着胳膊滴落在地上。 “我说,我说,大爷,是帮主让我来这里侯着的,说如果二位爷来小人店里歇脚,便蒙翻了送到帮主那儿去,其它的事,小人便一概不知了。”那店主害怕再被削去另只耳朵,慌忙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好快的消息,他是怎么通知你的?”唐威将剑撤后两寸,仍是不离他胸口。 “帮主是用飞鸽传书通知小人的,其它的事情,小人真不知道了。”那店主一脸的痛苦之色,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唐威手中长剑,惟恐一剑刺下来。 “要想活命,去给姓鲁的写个字条传去,就说我二人已经向西离去,快去。” 唐威重剑撤后几寸,容那店主爬起来,写好字条,跟着他走到后院,缚在一只信鸽腿上放飞了去。 那店主乘着唐威一飞鸽之际,猛得蹿向后院的一片树林,身形竟是异常迅捷。 唐威不禁大怒,重剑飞出,噗的一怕chā在那店主后背,那店主应声扑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唐威走过去拔出重剑,回身对范伶说道:“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去吧。” “好,大哥,咱们走吧。” 范伶解下马厩栓着的两匹马,余下两匹皆用剑砍死,牵着马同唐威走出门店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八章 乱坟岗内情悲切] “不知道大哥要去往什么地方?”范伶将手中马匹缰绳递给唐威,向唐威询问道。 “哎,咱们兄弟刚刚有缘相见,却转眼就要分离,大哥实在不忍哪。”唐威没有回答范伶的话,脸上现在出浓浓的不舍之色,自顾感概着。 “小弟又何尝不是哪,只是小弟还有要事需要再回平城一趟,不能陪着大哥了。” 唐威听到范伶要回平城,不禁愕然,关切的说道:“贤弟,咱们在龙虎帮闹得甚是严重,如今你再回去,很是危险的紧哪,要不,你就别去了,咱们到南方的大好河山去浏览一番,如何?” 范伶神情沮丧,怏怏说道:“大哥,小弟这次前来平城,另有要事,如今事情尚未办妥,不能离去哪。” 范伶顿了顿,又道:“再说今天在姓鲁的家中,我料他们也未必看清了小弟的面貌,如今小弟即便回去了,也不会被轻易觉察到的,大哥就放心吧。” 唐威见范伶在平城的要事尚未办妥,却被自己所累,心中不由内疚起来,满脸愧疚的说道:“贤弟为了大哥,还要到平城去冒一次险,我这心里,哎,太也不是滋味了。” 唐威叹了口气,摇着脑袋,眼睛里充满了担扰。 “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弟不会有事的。”范伶拍拍唐威肩膀,说道:“此次实有要事,要不然,小弟定会陪着大哥,大哥不要想太多了。” “那好,贤弟,那我就先行离去,你在平城,一定要多加小心哪。”唐威说完,翻身上马。 “大哥,路上小心。”范伶退后一步,冲着唐威挥挥手。 “兄弟珍重。” 唐威双腿一夹马腹,的离去了。唐威在马上不住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范伶。 范伶神色沮丧,一直看着唐威骑着马消失道路尽头,才将手缓缓放下来,叹了口气,翻身跃上马背,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向平城奔去。 傍晚时分,范伶回到了平城下榻的客栈,胡乱吃了些酒食便早早的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范伶早早起身,来到客栈堂上向小二要了碗面条几碟小菜,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上,安安静静的吃起来。 忽然,范伶像是想起什么来,朝那小二唤道:“小二哥,这边来。” 那小二小跑过来,弯腰笑着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哪?” “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你知道几年前平城范府的事么?” 小二挠挠头,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听人家说起过,一家几十口人命,一夜之间,就全没了,其他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范伶一听小二知晓,急忙问道:“那他们都葬哪儿了,你知道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那儿小的才十三四岁,哪儿能记得清哪,嘿嘿。”那小二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要不我给客官您打听打听?” “不必了,谢谢小二哥。”范伶见没有消息,不由的失望起来,“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去忙吧。” “那我去了,客官。”那小二笑笑,便去招呼其它的客人去了。 范伶见这消息难以打听,把手上刚挑起的面条,又放回碗里,叹了口气,把筷子撂在桌上,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客官留步。” 范伶刚走到门口,听见有人唤他,转过身来,见柜上的掌柜冲着他招手,便缓缓走了过去。 “客官,那范家的官司,至今都没有了结,官家虽是查得不紧了,但如客官这般打听,不免惹祸上身哪。”掌柜的附在范伶耳边,轻轻说道:“客官若是不嫌远,尽可以到城西的乱坟岗走一遭。” 范伶眉头一紧,又听那掌柜说道:“那儿有些无主的坟头,应该那儿会有范家的那些人。” 范伶听见那儿是些无主坟头,不由伤心起来,面色黯然,向那掌柜谢了几句,便出店奔西去了。 果如那掌柜所说,城西几里外的一个空旷荒凉之处,堆着一个个的坟头,坟头上大多没有墓碑,放眼望过去,却是有着百十来个。坟上长满杂草,乱石遍地,多数坟头,已经快没有了形状。 范伶挨着坟头一个个走过去,却不知道其中哪个是否有自己要找的。 忽然,范伶停下了脚步。前面一个相对比较干净的坟头,引起了范伶的注意。 那坟上杂草,要比其他坟少了许多,坟头也大些,更重要的是,那坟前,竟竖着块木牌,上边,隐隐有字雕在上边。 范伶心头一震,撒开脚步奔到那坟前,伸手将木牌前的杂草拨开,只见那木牌上,赫然刻着一行字迹:“范青葛大哥范大嫂之墓”。 范伶怔怔的看着两行字迹,眼眶默然流出两行热泪来,淌过瘪着的嘴角,吧嗒吧嗒的滴落地上。 扑通一声,范伶跪在了地上,伏身大哭起来:“爹,娘,伶儿来看你们来了,爹,娘,你们睁眼看看伶儿,伶儿来看你们来了......” 整整一天,范伶默默的坐在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整天的话,忽而大哭,忽而又大笑起来,目光散乱,神色黯然,脸上的泪又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直到日头落山,范伶才站起身来,怔怔凝视着父母的坟头,喃喃说道:“爹,娘,伶儿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范伶转身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回去。 回到客栈,范伶晚饭也不吃,径直回到房间,掏出火刀火廉,打火点着蜡烛,却见桌上,赫然放着一个信封。 范伶吃了一惊,警觉的向屋里打量一翻,却不见任何异样。范伶拆开信封,打开里边的一封信笺,上面浓墨大楷写着几个大字:“伶儿,杀掉丐帮长老林长海。” 署名是陆。范伶看着信笺上几行熟悉的字体,已知是陆青漠派人送来的。 范伶苦苦一笑,原来自己在平城的一举一动,竟是都在义父的掌握之中,就连自己的栖身之所,义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范伶将信笺在烛火上点着,扔在地板上。 丐帮,林长海。范伶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便一头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 会是谁收拾过父母的坟冢呢?他称父母作大哥大嫂,可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会是谁呢? 看坟前烧过的纸钱,似乎他并非常来,只是来过很少的几次而已。但父母的亲属和朋友,自己几乎全都认识,而那次的尚无名和钱泰之两位叔叔,已经同父母一起遇害了,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范伶不禁疑惑起来。 义父为什么要自己去杀林长海?义父与丐帮的人有过节么?为什么没有听义父说起过?那林长海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疑问太多了。范伶决定不再去想,先饱饱的睡上一觉,明天再去想吧。 次日,范伶一直睡到了正午时分,才从床上爬起来。 丐帮的平城分舵,会是在什么地方呢?林长海又是谁呢? 范伶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不是非常了解,只是听孙管家对他讲过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丐帮,到是听孙管家提起过,江湖的第一大帮,不论帮中人才还是帮众之多,都是其它的帮派无法比拟的。除了最近些年的嵩山少林派,势头盛过丐帮,但少林派毕竟建派时日尚短,相比丐帮,实力还是相差太多。 可丐帮的分舵所在和帮中领袖人物,范伶却是一点不知。 范伶不由想起自己只处过一天的结拜大哥唐威来,若是唐大哥在此,这些问题,也许便不算是问题了。 但这次义父jiāo给自己的任务,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办好的,否则,又怎么能对得起这几年来,义父对自己的养育教导之恩呢。 范伶想到这里,心中振奋,心道:先到平城城里试试看,如果城里没有,那便到城外看看,量他一个乞讨的帮派,多半是在城外无人之所了。 于是范伶在平城转了一个下午,别说见到丐帮中人,就是连一个乞丐,也是没有遇到。 难道大隋如此兴盛,都没有乞丐了么。那大隋的皇帝,知道了岂不是要高兴的疯掉了么。 范伶在平城内没有找到一点线索,那只有到城外一试了。于是范伶骑了马,顶着满天的星光,出城去了。 平城城南八九里外,一片茂盛的树林外,范伶牵着马,缓缓走在林外。一个多时辰来,范伶从城北转到城南,却是一无所获。 白色的月光下,树林在微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林内偶有猫头鹰传出来几声诡异的叫声,却是惊起一阵悉嗦之声,遥遥自林内传出来。 范伶了几眼树林之内,却无异样,范伶摇摇头,缓缓的走过树林,向城东绕去。 忽然,树林最外边的一棵白杨树上,一个身影飞身跃了下来,迅速奔进树林,脚步却是极轻,似乎是要故意避过范伶。 范伶一惊,心道:这人武功似是不弱,踩在地上的枯叶之上,竟没有树叶裂碎之声,他到树林中做什么? 范伶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二更天了。 反正今天大概也找不出什么端匿了,不如进林看看,什么人夜半还要到树林中去。 范伶双腿在马腹上用力一夹,那马撒开四蹄,仰起马头向前狂奔了去。范伶从马背上轻身跃起,轻飘飘落在林外的一株白杨树上。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十九章 丐帮长老林长海] 范伶静静的隐在树上,见四周没有一丝动静,又轻身跃到另一棵树上。 如此连着跃过二十多棵树,范伶已是到了树林的深处。这时,范伶隐隐看到前面十多丈外的一片空地上,团团坐着些人,其中一人不停的走来走去,仿佛说着什么。 范伶不敢太过大胆,又跃近前去五六丈,隐在一棵大树的枝头,此时,范伶分明的见到,斑驳的月影下,地上团坐着五六十个人,众人身衫甚是破旧,身上打着些补丁。 范伶一阵窃喜,这么不是他找寻的一天的丐帮弟子么,怪不得一天都没有看到丐帮帮众的影子,原来他们竟是在此聚会。 这时,那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的那人的说话声,已经听得清楚了。 只听那人说道:“就目前形势来说,咱们丐帮的平城分舵,已经在平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掌握了半边天下,只有那龙虎帮,势力稍稍大些,但在丐帮看来,那不过是ròu中的一个木刺,留着它,虽是不怎么痛痒,却是浑身不自在,若是拔去它,那咱们帮中的兄弟,自是要折去不少。” 那人叹了口气,又道:“我这次从总舵赶来,一是担心咱们丐帮兄弟的安危,二来,是担心咱们丐帮与那龙虎帮的疙瘩越结越大,对咱们丐帮不利哪。” 忽然人众前边一个身材甚是魁梧的汉子站起来,朗声说道:“林长老,你老既是不赶来,我们平城分舵也是有分寸的,这许多年了,龙虎帮与咱们丐帮也是纷争不断,帮中兄弟也是折了不少,但若论到对大局的掌控,我相信我们平城分舵,还是把握的比较好的。” 范伶听到方才那说话之人,便是林长老,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向那林长老瞧去。只见那林长老年岁甚高,看相貌已近花甲,但见他精神矍铄,脚步沉稳,一双雪亮的眸子不住的在众人身上威风凛凛的扫过。 身上长衫打满补丁的衣衫,上面参差不齐的钉着几只口袋。范伶细细一数,竟有七只之多。 丐帮以衣上口袋多少区分职位高低,帮主衣上有九只口袋,这副帮主身上有八只口袋,再下的四大长老,衫上却要钉七只口袋。看这林长老身上钉着七只口袋,那此人必是林长海无疑了。 范伶心道: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外,得来却是全不费工夫。 只见那林长老站住脚步,瞧向那说话之人,说道:“杨舵主,如此甚好,帮主为此一直甚是担扰,如此看来,却是多虑了。” 那杨舵主又道:“话虽如此,但帮中兄弟却是多有异议。” “哦?这话却又怎么说?” “林长老,你想,帮中损失了诸多兄弟,本舵却一味的约束下属不可乱加报复,如此一来,帮中兄弟多少忿忿不平,若一味的约束帮中兄弟,不免的又长了龙虎帮的气焰,灭了自己兄弟的的志气。” 这时,团坐的众人开始喧哗起来,牢骚埋怨之声大盛,更有人说,干脆灭了它龙虎帮,丐帮一主平城,岂不是好。 林长老见状,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众位兄弟稍安勿躁,林某这次来,就是要给众位一个jiāo待。” 那林长老暗运真气,顿时将众人的喧哗之声压了下去,片刻便恢复了刚才的寂静。 “林长老,属下不知是怎么个jiāo待法。”杨舵主走上前去两步,凝目瞧着林长老。 “杨舵主不要心急。帮主的意思,是要帮中兄弟暂时不要与那龙虎帮再起纠纷,由林某出面,同龙虎帮的帮主鲁奇正jiāo涉,若能解开这疙瘩最好,若是那鲁奇正执迷不悟,嘿嘿,咱们丐帮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杨舵主听见林长老如此说,心中大慰,转过身来,向着团坐在地上的数十个帮众说道:“众位兄弟,既然林长老如此说了,那咱们兄弟,是不是要答应林长老,先收敛一段时日,对不对啊?” 那些丐帮众人大部分人喊道:“我们答应便是。”可另有一部分人,却说:“若是解不开,那便如何?” 林长老微微笑着,缓缓说道:“若是不能,那众位兄弟说怎么着,那林某便怎么着,林某自会尊重众位兄弟的意思。” “林长老,那明天,下属相陪,到龙虎帮走一遭,如何?”杨舵主目不转睛的看着林长老。 “如此甚好,那明天,咱们就去走一趟。”林长老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 “那鲁奇正太也不是东西,林长老和杨舵主可要小心哪。”这时,人群里有人喊道。 “多谢这位兄弟,林某自有分寸。”林长老冲着地上的帮众微微颌首,说道:“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待明日我和杨舵主见过那鲁奇正之后,再做定夺,众位兄弟,请了。” 那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三三两两的离开林去,不时的有人讨论说道“我猜这明日的龙虎帮一行,不会有什么成效的,最后,还得靠着我们大家。” “是啊,那时候林长老该怎么给我们一个jiāo待,毕竟失去了那么多的弟兄啊。” “嗯,明天等林长老的消息吧。”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从树林中散了去,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刹时间,一行人走得干干净净。 范伶隐在白杨树上,敛起呼吸,动也不动,凝神向那林长老和杨舵主看去。 林杨二人并没有随着众人退了去,面对着坐在两截木桩上,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杨舵主抬起头来,脸上有些颓丧,向林长老问道:“林长老,你说咱们明天龙虎帮一行,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杨舵主,这个,我也说不大好。但是凭着丐帮的威名,他龙虎帮还不敢把你我二人怎么样吧,再者说了,咱们以礼见兵,他们也不会不顾及武林规矩罢。” 那林长老突得站起身来,开始在杨帮主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踱起步子来。 “林长老,对于这次的事情,帮主怎么说。”杨舵主的眼睛随着林长老来回来转动。 林长老听杨舵主问道帮主,立住脚步,站在杨舵主面前,笑呤呤的说道:“杨舵主,帮主对这事还是很关心的,要不然,怎么会派我来平城呢。” 范伶听他二人口口声声不离那件事情,似乎是丐帮平城分舵与龙虎帮之间的纠葛,却不知究竟是何事,二人也未明言,范伶只有耐着xìng子听下去,希望能够从中听出一丝端倪来。 “帮主这次有什么指示吗?”杨舵主依旧不死心,瞪着两只大眼。 “杨舵主,看来林某这次来平城,似乎是不受欢迎喽?”林长老心中不觉有气,冷冷的说道:“林某这次前来,并非是一已之私,而是事关平城分舵的盛衰荣辱,而这件事,却又是难办之极,依杨舵主的意思,这件事,就只有帮主才可以办得到么?” 林长老袖子一拂,脸面极是难看。 “哈哈,林长老,你说哪里话,杨某怎会是哪种不明事理之人,林长老这次远道赶来,我平城分舵上上下下上百名帮众,哪个不是对林长老感恩戴德?”那杨舵主哈哈一笑,已将刚才的尴尬场面化解了去。 “只是这本舵与龙虎帮实是嫌隙太多,杨某担心那龙虎帮姓鲁的,会不卖咱们丐帮面子,咱们还是把退路商议好为妙。” “嗯,杨舵主所言极是,林某也有所虑,毕竟明日之行结果如何,事关两个帮派之间的声誉和荣辱,退路总是要想好的。” 那林长老语气稍缓。二人面对面盘坐在地上,悄声商议起来。 范伶耳力虽佳,却是听不清二人商谈些什么,只见二人脸色隐隐一阵晴一阵yīn,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两人起身站起,双双向林外行去。 范伶忖道:这丐帮行事如此诡异,却不知道明日之事到底是什么,何不待看了明天的这场热闹,再去杀掉那林长海,却也不迟。 范伶主意已经定,待林长海二人离开树林远去,才飞身落下,赶回平城客栈。 次日一早,范伶买套粗布衣衫,脸上粘些面粉,将本来面目隐起,扮作平城乡民模样,头发凌乱,脸上似寻常的耕夫,皮肤黝黑粗糙,两只眼睛却是腥松朦胧,似是劳累过度,没有睡醒一般。 对着脸盆中清水一照,不禁哑然失笑,竟是自己也想不到,竟是这样一般猥琐模样。范伶将长剑藏在衣内,走出门去。 经过前堂时,那小二吃了一惊,店里什么时候住了这样一位客人,忙赶上去边恐带吓的将范伶赶了出去,嘴里兀自骂着:“从哪儿冒出这么一个乡巴佬来,快走快走,nǎinǎi的,一大早的,晦气。” 范伶眼见自己模样易得像模像样,心里不禁吃吃的笑起来。 范伶混在街上行人中间,垂着起双手,不停的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来到龙虎帮鲁府门外街道上。忽然见到对面南墙背yīn处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五十多岁模样,头发灰白,背朝着墙,一副面孔却是正对着鲁府的大门,呼呼的酣睡着。 范伶心道:这人想必便是丐帮中人,看他睡觉中呼吸声音悠长均匀,太阳穴微微鼓起,武艺料来也是惊人,想不到丐帮竟是在龙虎帮周围埋伏了硬手,却不知那林长老和杨舵主此时来了没有。 先不理会他们了,先在此观察一会儿再说吧。范伶走到那人旁边,揣着双手蹲下来,打着哈欠,悠悠的打起盹来。 那人躺在地上,似乎没有感觉到旁边已经多了一人,兀自睡得正酣。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人扭扭身子翻过身来,肚皮向上,伸手在肩头挠了几下,眼也没睁一下,复又睡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章 丐帮大闹龙虎帮(一)] 这时,鲁府门前传来杨舵主浑厚的声音:“劳烦二位,请问贵帮鲁帮主在么?” 范伶听见杨舵主来了,眼睛迷起一条小缝,向鲁府门前望去,只见杨舵主双手抱拳,客客气气的向守在门口的两个龙虎帮帮众说话,后面立着林长老,背cāo着双手,仰面望着鲁府门前的两个龙虎帮的汉子,脸色甚是不悦。 那两个汉子见二人是丐帮人打扮,身上打着诸多口袋,脸上现出愕然之色,却依旧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帮主有什么事情哪?” 杨舵主扭头向林长老一,眉毛双挑,似乎在说,这怪不得我们平城分舵罢。 “劳烦二位告知鲁帮主,就说丐帮林长海林长老和平城杨大年求见。” 其中一个汉子冷冷说道:“长老了不起么,在这里侯着。” 那汉子转身摇摇摆摆的走进门去,脚步却是缓慢之极。 杨舵主脸色难看之极,看着林长老,缓缓摇了摇头。那林长老却一改方才的不悦,竟微微露出些笑意来。 台阶上留下的那个汉子看着二人脸色变幻之快,不禁纳闷,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二人。 过了片刻,方才前去通报的那汉子走了出来,冲林长海和杨大年懒懒说道:“我们帮主让你二人进去,随我来吧。” “好,有劳。”杨大年脸色稍缓,向林长海长老说道:“林长老请进。” 林长老“嗯”了一声,大步迈进门去,跟在那汉子身后,向后院走去。 范伶眼见二人进去,心道,好戏就要开始了,我得想法从这儿离去,并且不让这乞丐发现才好。 范伶见身边的乞丐兀自睡得正香,便深深的打个盹,下巴不由磕在膝盖上,哎哟一声,便要站起来,不想双腿弯曲却没有站起来,身子不由倒在地上。 “哎哟哎哟,我的腰,哎哟,疼死我了,哎哟,我这腰,疼死我了。”范伶右手用力扶住后腰,口里不停的哎哟哎哟叫唤着,一点点的扶着墙爬起来,一扭一扭的向回走去。 在街角拐弯的时候,范伶瞥了一眼地上的乞丐,依旧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酣声正响。 范伶见那乞丐没有注意他,便从街角前面的一条胡同径直拐进去,直起腰来,回头望了望,见没有人,跃身来攀上墙头,定睛向院内望去,院内静悄悄的,并无人声。 只见林长海和杨大年随着那汉子没有走进鲁府的厅堂,却是径直走进了后院。范伶上次已经探知,那后院,便是鲁府的练武厅了。 怎么说那林长海和杨大年也是丐帮的首脑人物,却不知道到练武厅去做什么。范伶有些不明白了。 范伶从墙上着跃下来,轻轻奔到后院墙外,攀上去一看,不由的吃了一惊。后院的院落里竟是放置了几把木椅,当中坐着一人,那不是龙虎帮帮主鲁奇正是谁。 鲁帮主穿着一袭墨色长衫,迷着双目,微微笑着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左边下首坐着塞北双绝陈奎陈磊二兄弟,范伶见到二人依旧没有离去,却是不禁失笑。 那日范伶只是将二人拍晕而已,并未将二人重伤,看二人精神尚好,却又坐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看来两人的面皮功夫倒是比手上功夫好出许多。 那陈氏二兄弟的后边,立着五六个汉子,看那服色,应该是龙虎帮的正副坛主。龙虎帮下分三坛,青龙坛,白虎坛,神符坛。青龙白虎两坛以武力为主,势力较大些,而神符坛则以经营帮内的诸多生意杂事,武功好手不多,经商的好手却是不少,相比之下,神符坛的势力就要弱一些。 范伶向四周望了望,只见院内除了当院有几株高大的白杨树可以藏身外,却是再无其它地方可以藏身了。但若现在去树上藏身,却是如同飞蛾补火,那鲁帮主三人武功再是不济,却也是能够发现的了。 无奈之下,看来范伶只有隐在墙后看好戏了。 这时,林长海和杨大年已经来到了后院。 杨大年进了后院,朝着鲁奇正快走几步,哈哈笑道:“鲁帮主,别来无恙啊。” 鲁奇正依旧坐在椅中并未起身,嘿嘿冷笑两声,懒懒说道:“托杨舵主的福,鲁某这把骨头倒还硬朗,没有跟着死去的那些兄弟去了。” 范伶心道:这鲁奇正也忒托大了呗,好歹那杨大年也是丐帮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说远来也是客,如此待客,那杨大年如何能痛快的了哪。 果然,杨大年眉头一皱,甚是不悦。 “鲁帮主说笑了,我来给你引见引见,这位是我帮的林长海林长老。” “鲁帮主,幸会幸会。”林长海走上前两步,向鲁奇正双手抱拳,朗声说道:“久闻龙虎帮好是兴盛,只是俗事缠身,一直未来相见,罪过罪过。” 鲁奇正听到这人竟是丐帮的林长海林长海,不由一惊,站起身来,抱拳说道:“久仰久仰,久闻丐帮四大长老卓越非凡,今日一见林长老,果是不凡,林长老请坐。” “多谢鲁帮主。”林长海说完,坐在右首第一把椅子上。 杨大年立在当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尴尬。 “杨舵主,你不坐么。”鲁奇正指着另一把椅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大年。 “哼。”杨大年气乎乎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瞪着鲁奇正,气愤不已。 鲁奇正哈哈一笑,似是没有看到杨大年的样子,右手摆向左首的陈氏二兄弟,说道:“林长老,杨舵主,给你们引见两位朋友,人称塞北双绝的陈氏二侠,这位是陈奎陈大侠,这位是陈磊陈二侠,你们四人多亲近亲近。” 林长海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久仰久仰。” 陈氏二兄弟却站都不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好说,好说。”神色傲慢之极。 林长海涵养功夫虽好,却也气愤不已,心道:以我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头,你二人竟是如此无礼,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而杨大年根本都没有起身,兀自坐在那儿生着闷气。 那陈奎端起桌上茶杯,低头抿了两口茶,说道:“好茶,好茶。”转眼看了一眼林长海,又道:“林长老,你们丐帮平日冷水剩饭的,今日不如来尝尝鲁帮主府上的好茶罢。” 陈奎说完,抓起桌上的茶壶,甩手将一壶茶掷向林长海,速度甚疾。 林长海不紧不慢的抄起桌上茶杯,平平伸出,杯口恰好套住疾飞过来的茶壶壶口,林长海将茶杯微沉,中指挑起壶壁,那茶壶竟竟贴着杯口倾斜过来,茶水自壶口流出,满满的斟了一杯。 “陈大侠,林某谢过赏茶之恩,这壶,林某却是要不得,否则便坏了丐帮百年来的规矩。” 林长海中指疾挑,将茶壶挑高几寸,微微一拨,茶壶在空中打起转来,向陈奎飞去。 陈奎见林长海用只茶杯便接住茶壶,一根手指微微两挑便斟满茶杯,拨回茶壶,且茶壶飞转来速度甚疾,而壶中茶水却是未滴出一滴,这份功夫,却是自己如何也办不到的。 陈奎见茶壶飞到,忙伸出双手去接,不料那茶壳一到自己指尖,竟在指尖滴溜打起转来。这时,壶中茶水顺着壶嘴疾喷出来,洒了自己和陈磊二人一身。 陈奎大怒,伸手将那茶壶打飞,只听哗啦一声,茶壶摔在地上碎了。 “哎,可惜了,好好的一壶茶,竟是这么白白浪费了。”林长海摇着脑袋,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叹道:“好茶,好茶,唉,可惜,可惜。” “你!”陈奎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林长老鼻尖,张口便要大骂。 “陈大侠,有话坐下好好说,不必伤了和气。”鲁奇正见到林长海露了一样高明的一手,心知那陈奎跟着林长海闹翻了,肯定讨不到好,忙出面阻拦。 陈奎知林长海武功高出自己不是一点半点,毕竟自己远来是客,见鲁奇正如此说,便坐下身来,气呼呼的瞪着林长海。 陈奎和陈磊上身湿渌渌的洒了一身茶水,仿佛是浇了场小雨,狼狈不已。 那陈磊伸手拍拍陈奎肩膀,使一眼色,示意先瞧瞧情况再说。 杨大年见到陈氏二兄弟的狼狈样子,不禁宛然笑了出来。陈氏二兄弟听了甚是生气,却也强自将怒火压了下去。 鲁奇正干咳两声,朗声说道:“难怪近年来绵手覆云的名头起来越响,今日见到神技,果是名不虚传。” 林长海嘿嘿一笑,说道:“鲁帮主过奖了,承蒙武林朋友瞧得起,送林某这么一个外号,林某实是惭愧的紧哪。” “林长老太过谦虚了。”鲁奇正脸上笑容陡然消失,正色说道:“林长老同杨舵主今日前来本帮,不知有何贵干?” 范伶伏在墙头,身形不敢太显,只隐隐见到方才林长海露了这一手功夫,不禁愕然,心道:这林长海功夫硬得很哪,就说那戏耍陈奎那手功夫,只怕自己就办不到,看来义父jiāo给自己的任务,难度不小哪。 其实范伶见到的,只是林长海所长的一面。林长海外号叫做绵手覆云,手上这套绵掌已是练得出神入化,而陈奎不知林长海底细,竟引得林长海使出所长,倒是将几个不知底细的人给震住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一章 丐帮大闹龙虎帮(二)] 只听林长海斜欠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正色慎重的说话:“鲁帮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林某这次来,确是为是龙虎帮和丐帮的兴盛而来的。” “哦?林长老请讲,鲁某洗耳恭听。”鲁奇正身子前伸,竟是对林长海这句话感极了兴趣。 “鲁帮主,龙虎帮和丐帮的平城分舵算起来,也都是都是平城郡数得着的大帮派,若是咱们两帮能够jiāo好互利,那对于咱们两帮来说,却无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情。” 那鲁奇正不待林长海把话说完,打断林长海的话,说道:“那若是两帮兄弟不容水火,却是你争我斗,那又怎样?” “鲁帮主,你是明白人,如果两帮不能相容对方,那两帮兄弟定会你争我斗,不免伤了和气。”林长老双目如电,直直地看着鲁奇正,又道。 “如此争来斗去,两帮又如何能够兴盛。话说回来,贵帮产业自是不少,若是如此下去,那自是损失不小啊。” “哈哈哈哈。”鲁奇正一阵狂笑。 “林长老,这话真是好听。不错,我帮产业已经受损不小,怎奈你们丐帮兄弟人太甚,难道我帮中兄弟都是泥捏的不成,给你们丐帮你捏一把,他捏一把,成日忍气吞声的过活不成?” “是谁人太甚,还不见得罢!”坐在椅上一直气鼓鼓的杨舵主,听到鲁奇正的一番言语,早已按捺不住,厉声喊道。 “这话怎么说,难道这些年来,我帮中伤亡的弟兄还不够少么,若是你们一帮乞丐安分守已,我帮中兄弟何至于如此伤亡!” 鲁奇正气愤之极,一张本就黝黑的脸庞,几尽涨成酱紫色。 “那我舵中兄弟伤亡的就不够惨么?” “够了,杨舵主,这些你争我辨的话,说起来何时是头!”林长海厉声向杨大年喝道,杨大年,将脸扭向院门,不再答话。林长海又转头向鲁奇正说道:“鲁帮主,这些年来两帮发生的纠葛,我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是最好不过了。”鲁奇正将脸扭向一旁,气乎乎的说道。 “鲁帮主,请先不要动怒,林某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 鲁奇正转过脸来,气冲冲的说道:“好啊,林长老,你说,这事应该怎么解决,我倒要好好听听。” “就目前而言,两帮兄弟,心中都是怨气冲天,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方能解心头之恨。可这样又有什么好处,无非是多伤人命而已。依我看,咱们各退一步,罢手言和的好。” “嘿嘿,怎么个罢手法,怎么个言和法,林帮主不妨明说了罢,武林朋友,打什么哑迷。”鲁奇正听见林长海说首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心中不禁生气。 “好,鲁帮主是个痛快人,那林某就直说了,如有不妥之处,就请鲁帮主直言。”林长海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鲁奇正身旁,说道。 “鲁帮主,你帮中兄弟开始为何对我帮意见纷纷,说出来,无非就是觉得我丐帮弟子常年在平城各处乞讨,妨碍了贵帮各处生意,时间一长,话语间多少会带出些许的不满来,这个是人之常情,林某自也了解,但我丐帮弟子常年在外挨饥受冻,也是辛苦不已。” 林长海边说边向杨大年走去,说道:“鲁帮主,你想,一个人若是在外挨饥受冻也倒罢了,可在家门口若是再遭人冷眼,听着不三不四的言语,谁的心里又好受的了,一个说的难听,一个听得逆耳,最是容易引起纠葛了。你说对罢,鲁帮主。” “哼哼,这么说,倒是我帮仗势人了?”那鲁奇正甚是不悦。 “鲁帮主多想了,林某不是这个意思。”林长海又转过身来对着鲁奇正,说道:“林某并非偏坦丐帮,来与龙虎帮为难,林某只是想做个和事佬儿,并无他意。” “以前龙虎帮和丐帮平城分舵之间的梁子,现在都揭过不说,以后只要是龙虎帮的地盘,我帮中子弟都远远避开,但我丐帮中人之事,希望贵帮也不要从中chā手论足,如此一来,便避免了两帮兄弟之间的冲突。” “不知道鲁帮主意下如何。”林长海回到座位坐下,望向鲁奇正。 鲁奇正沉沉吟片刻,说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天下丐帮兄弟众多,既便是平城分舵弟子如此,那他处弟子若是不知此事,那又便如何。” “这个不劳鲁帮主担忧,我回去自会通告左近各分舵。” 鲁奇正寻思道:他丐帮人数众多,实是不易对付,只一个平城分舵,已经跟我帮斗个旗鼓相当,此次若是翻脸,日后必是事端不断,不如就此台阶,缓缓再说。 想到此处,鲁奇正说道:“那好,就依林长老。不过,我不希望再出现前年之事,惹得两帮再起纷争,希望长老能够约束兄弟,不要滥管本帮的闲事。” 林长海听鲁奇正提起前年之事,却不知是什么事,扭头向杨大年望去。 “嘿嘿,龙虎帮做下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丐帮便管不得么。”杨大年兀自气愤不已,冷冷说道。 “前年你龙虎帮弟子将平城那张老汉的闺女强行娶走,不仅不有一分钱的娉礼,还将那张老汉祖上留下的三亩田产一并夺了去,我帮弟子看不过去,将那张老汉的闺女并那田产抢回,又有什么不对么。” 鲁奇正面不变色,懒懒说道:“杨舵主此言差矣,那张老汉丧妻无钱入葬,他借我帮中弟子五两银子,三年未能还上,依着当补借据,三年不还时,以三亩田产抵还,而他那女儿,跟我帮中弟子两情相悦,哪儿有的强娶之说?” “不是强娶,那张老汉为何被你帮弟子暴打一顿,天下又哪儿有姑爷打岳父之理?” “哈哈,杨舵主,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那日他说了,要么娶走他闺女给他三亩田产,要么拿走他三亩田产留她闺女,天下哪儿有这般好事,欠钱不还,又舍不得女儿,我那弟子说言在先,三亩田依旧由那老汉耕种,并不收走,这样做,不合情理么。 你舵中弟子不问青红,将那张老汉闺女和田楔一并抢走,还打伤我十数名兄弟,那又怎么说?”鲁奇正声音越来越厉,质问起杨大年来。 那杨大年弱于口舌之辩,只靠办事得力,才逐渐提到舵主职位,如今被鲁奇正的咄咄之辞相迫,气得脸色涨红。 “你,你,你龙虎帮伤天害理,说出来倒是满口道理了。哼!” 范伶不禁的对这杨大年顿生好感,心道这鲁奇正果真如唐大哥所言,不要脸之极。 林长海眼见杨大年越辩越是吃亏,本来做的一桩见义勇为的好事,反而被说成是不明是非,乱管闲事的糊涂事了,林长海不由心急起来。 “哈哈,二位,两年前的陈年旧事,过去就过去了,又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呢。不论此事是谁对谁错,都过去两年多了,既便现在争出个结果,那又如何,那张老汉父女,想必已经不在本乡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罢。 现在,咱们不是争辩过去的是非曲直,是要看看以后,该怎么办,两位,听林某一言,过去的事情,再休要提起,咱们就按照方才的方法,不要再让两帮弟兄相互为难,这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哪。” 鲁奇正和杨大年兀自气愤不已,好在已经不在争辩,背对着背,面庞向外,谁也不在理谁。 这时侯,坐在左首的陈奎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哈,说道:“这么一点小事,乱了半天,哎,啧啧。” 陈奎嘴里啧啧有声,懒懒说道:“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不论是哪个帮派,有一个从平城消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陈奎话语一出,范伶心中一凛,心道:这人好dú的心肠,这不是分别要两帮争个你死我活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范伶脸上不悦之色大盛,不由对这塞北陈氏二兄弟厌恶之极,后悔那天没有下了重心,为武林除去这两害。 林长海听到陈奎冷冷的言语,不由大怒,心道,你一个龙虎帮坐客,一个年轻小辈,却是如此无礼之极,现在又想陷我丐帮于不仁不义之境,却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当小,林长海抑制住心头怒火,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向陈奎问道:“不知陈大侠有何良策,让这龙虎帮和丐帮,消失一个?” 鲁奇正虽然一直对丐帮不满,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丐帮从平城消失,不由的对陈奎这言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他。 “嘿嘿,林长老,你诺大岁数了,怎么会不明白呢?”陈奎走到林长海身前,悠悠说道:“林长老,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各处分舵也是数不胜数,又何必在意这小小一个平城呢?天下之大,丐帮将这平城分舵迁到他处,更名叫做某某分舵,不是一样的么。” 杨大年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腾的站起来,双目几yù喷火,瞪着陈奎。 “枉你也在武林闯dàng这许多年,难道连做人道理也不懂么!什么迁帮他处,简单就是放屁!” 陈奎猛的伸出一只手来,反手向杨大年脸上掴去。杨大年气愤不已,却没想到陈奎会冒然出手,忙举起双掌向陈奎手掌架去,不料还是慢了半分,陈奎的手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掴在杨大年脸上,啪的一声响,杨大年的脸上赫然多了四根白色指印。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二章 丐帮大闹龙虎帮(三)] 杨大年一愕,脸色灰青,骂了句:“nǎinǎi的小畜生!”右手平平一掌疾向陈奎胸口拍去。陈奎早有防备,身子一侧避过杨大年这一掌,左掌劈出,斩向杨大年左肩。 杨大年左肩猛地缩回尺许,左掌外格,卸去陈奎这掌,右掌化拳,疾向陈奎胸口击去。只见陈奎退后一步,疾使双掌抵住这猛力击来一拳,手腕一转,竟要使小擒拿手功夫将杨大年的手腕拿住。 杨大年拳法一变,使出一套南山拳法来,脚步凝重,双拳大开大阂,舞得呼呼生风。陈奎见状,不敢以小擒拿手功夫在杨大年身边游斗,唯恐与杨大年的南山拳法撞上,伤及自己。 杨大年这套南山拳法讲究心凝、步稳、力强,心凝方能步稳,步稳方能生力,最是忌讳心浮气躁,所以这套拳法,越是油滑之人越练得不精,而忠厚老实之人,练习起来是最适合不过了。 陈奎使出一套大擒拿手功夫来,不停在杨大年身旁转来转去,却是无法奈何杨大年半分。这陈奎素以剑法出名,而拳法掌法却怎么样,方才起身跟那林长海说话之时,并未携带兵刃,不料跟杨大年动起手来,不免吃亏。 二人在院中几把椅子围成的窄窄圈子里斗了十几回合,陈奎已经是大落下风,杨大年一套南山拳法,使得章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井然,稳稳的将陈奎逼到陈奎的座位前,陈磊抓起桌上长剑,向陈奎疾递过去。 范伶心中大叫不好,暗暗的为杨大年捏了一把汗。 只见陈奎哐啷一声握住剑柄,拔出长剑来,刷刷刷三剑,飞快削向杨大年的双拳。杨大年一惊,忙疾退两步,稳住脚步。陈奎手中持剑,精神一振,抖起长剑,宛如一条银蛇,罩住杨大年全身。 杨大年拳法一变,化作一套掌法,身法顿时灵巧万分,双掌翻飞,在一片剑浪里穿来覆去,仿佛一页扁舟置身过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都有被浪头吞噬的危险,却又安安稳稳的避过一个又一个的险浪,兀自艰难的飘dàng着。 范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心道,不出二十招,这页扁舟便要葬身浪底了。 这时,范伶耳边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不用担心,林长海要出面了。” 范伶大惊,扭着向身旁看去,只见方才在墙下睡觉的那个老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的伏在自已身旁,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范伶脸色大变,这人若是敌人,自己便是有十条xìng命,也已经伤在这老丐手上了。 “不用怕,接着看下去。”那老丐唇齿未动,却信旧有方才极细的声音发了出来。范伶愕然不解的看那那老丐,只见那老丐笑嘻嘻的,向院中努努嘴:“再晚了可什么都看不到了。” 范伶见老丐面容善良,对自已不似有加害之心,不觉放下心来,定睛向院中斗着正恶的陈奎和杨大年瞧去。 只见杨大年置身于陈奎的剑花之中,已经是险象环生,好在他拳脚功夫极是扎实,临乱经验又很是丰富,硬是撑了下来,但臂上衣衫,已经是破了一块,内功的鼓动下,翩翩而动。 忽然陈奎闪过杨大年劈来一掌,身形向前跃去,落在范伶身后,回身一剑刺后杨大年后腰,杨大年方才一掌去势甚疾,不及转身,这一剑,已是万难避过了,看来,杨大年的后腰非要中剑不可了。 恰在这时,一只茶杯疾飞而至,当的一声撞在陈奎长剑上,陈奎手心一震,长剑dàng向一旁,杨大年的后腰算是保住了。 “要人xìng命么,你姓陈的好不歹dú!” 林长海厉声大喝,说完腾的站起身来,走到陈奎身旁,双目怒视着陈奎,说道:“你塞北双绝名头再响,也不能在鲁府上行霸道吧!” 林长海这句话似是喝问陈奎,却实是讲给那鲁奇正听的。 “哈哈,林长老,不要生气嘛,方才两位只是比武较技,并无伤人xìng命之理,再说,这里是鲁某府上,也还不容有人见红的。武林朋友较技,难免会有绝杀技艺,也只是点到为止,哈哈。” 鲁奇正这时方才从座位上走下来,拍着林长海肩膀,又道:“林长老,不要动了肝火么。来,林长老,坐下来歇息歇息。” “哼!”林长海气呼呼的坐下来。 “来人哪,给林长老奉茶。”鲁奇正话言刚落,便有一个帮中弟子端着一壶茶走过来,给林长海换过一只新茶杯,斟满茶杯,又将杨大年的茶杯斟满,将茶壶端走了。 林长海端过新斟的茶杯,见茶水微温,并未留意,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茶杯,双目紧紧盯着鲁奇正似笑非笑的脸庞。 杨大年兀自惊魂未定,缓缓回到座位上,喘了口气,将一杯茶喝了下去,神色甚是颓废,想他丐帮一舵舵主,竟是斗不过一个后生小辈,心情自是不佳。 这时,范伶旁边的老丐又用那细细之声向范伶说道:“那茶有问题。”范伶听了,心中一惊,睁大了双目向林长海和杨大年瞧去,却不见任何异状,不禁怀疑,扭头望向老丐。 只见那老丐神色凝重,却不似在开玩笑。 突然,范伶脑中一闪,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孙管家曾说,江湖上有一门极高深的武功,叫做密语传声,说话之人不用口齿说话,声音也是极细,旁人也听不到说话之声,只有他对话之人才能听到。但这门功夫需要深厚的内家功夫为基础才能练成,江湖上习成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隐隐听孙管家提起过,十年前会这门功夫的,也只有江湖上的四五个前辈高而已,而这几人近年来却从未在江湖上露面,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间。 记得孙管家提起此事时,脸色向往之极,嘴里喃喃说着:南海妖尼北原驼,东岛智仙西域郭,丐帮,嘿嘿,丐帮帮主就不一定了。 其时范伶尚小,并未在意此事,现在想来,不觉大骇,旁边这人身着丐服,衣上口袋甚多,难道这老丐,便是丐帮帮主冯远山么? 这一猜测不要紧,范伶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心道:若是昨天无心看这场热闹,将那林长海杀了,那今日这冯帮主,再不会对着自己笑吟吟的了,恐怕,恐怕自己的这条xìng命,已经是在他手上了。 范伶侧目偷偷看冯帮主,只见那老丐眉心紧锁,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鲁奇正的脸庞,神色愤怒之极。 再转眼看院中的情形,已经和方才大大不同,只见陈奎二兄弟各持长剑,指着林长海,叫起阵来。 只听陈磊说道:“林长老,方才那手功夫倒是得意得紧哪,我们二兄弟武功虽是不济,却也要向林长老领教一二,请吧。” 林长海望向鲁奇正,缓缓说道:“鲁帮主,你府上兄弟这样虎视耽耽的向林某讨教,教林某好生为难哪。” “哈哈,林长老,你同陈氏二侠都是客,我也是好生为难哪。”鲁帮主竟是一句话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不论他们两方结果如何,都是与已毫无关系的。 “那好,那林某就借贵府这宝地一用了。” 那完,林长海缓缓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向着陈氏二兄弟拱手说道:“既然两位定是要向考教林某,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位少侠,请吧。” 这林长海不愧是个老江湖,三言两语,便将陈氏二兄弟说成不尊长者是狂徒了。 那陈氏二兄弟如何听不出林长海话外之音,“哼”了一声,便一左一右向林长海胸口刺来。林长海见到二人剑法配合无间,不敢小觑,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翻动双掌,迎了上去。 林长海一套绵掌练得精湛无比,绵中有刚,看似缓慢绵软,却是随时都会有凌厉的招式发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只见林长海双掌缓缓向陈氏二兄弟刺来的两剑剑身拍去,使一“粘”字决,竟将二人长剑粘在掌心之上,向两旁一带,那陈氏二兄弟身不由已的向前迈上一步,手腕距离林长海已不足一尺。 陈氏二兄弟见林长海一记缓缓的掌法,便粘住手中长剑,不由自己控制,心下大骇,急忙要抽回长剑,不料长剑在林长海掌心竟似长住一般,纹丝不动。只见林长海双掌向前一抹一翻,已经牢牢抓住两人手腕。 二人只觉手腕上一股大力涌来,手臂竟然无法控制。林长海握住二人手腕,将两柄长剑疾疾下压,剑身一撞,只听当的一声响,两柄长剑竟然从中间折断,断剑余势未衰,直chā入地上泥土这中,没进半截。 林长海双手顺着二人袖管直上,在肩头一扭,两声骨骼关节脆响,林长海疾向后退了两步,又坐回到椅中。 陈氏二兄弟脸上痛苦之色大盛,两条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手中的两柄长剑当当两声响,竟掉在地上。 “哎哟,哎哟。”二人用手按住垂下来的两臂肩头,痛苦的叫唤了起来。原来林长海一招之间,已将二人长剑震断,肩膀扭脱了臼。 杨大年见状,不禁大喜,说道:“林长老的一套绵掌,果然是出神入化,一招之间......哎哟,我的头,怎么突然这么疼......” 杨大年话未说完,便一头仰在椅背上,不省人事。 林长海吃了一惊,忙拍了拍杨大年肩头,喊道:“杨舵主,杨舵主。”见杨大年依旧不省人事,心头猛的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向鲁奇正怒喝道:“姓鲁的,你好卑鄙。” 鲁奇正哈哈大笑着,并不理会林长海。 林长海双掌一错,跃起身来向鲁奇正拍去,不料刚跃到半途,脑中一晕,内力竟是使不出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三章 丐帮帮主冯远山] 那陈氏二兄弟见林长海倒在地上,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陈奎捂着肩头,走到林长海身旁,使力的踢了两脚,口中大声骂道:“他妈的,叫你得意,你不是厉害么,倒是给老子起来哪。” 说着,陈奎又踢了林长海两脚。 “陈兄弟,解气的时候有的是,我先来给两位将胳臂接好。”鲁奇正走到陈奎身旁,抄起脱臼的胳臂对好关节,微一合力,只听咯咯两声轻响,陈奎的胳臂已经接好,鲁奇正又将陈磊的胳臂接好。 “有劳鲁帮主了。”陈磊揉了揉刚脱臼的胳臂,上下活动几个,向鲁奇正道了声谢。 “没有想到,这林老儿倒真是有两下子,如果不是鲁帮主手段高明,今天我们三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陈奎朝林长海身上啐了口痰,又踢了两脚。 “嗯,看来这丐帮,当真是不好惹呢,现在就一个长老,你我三人对付起来,已经是如此吃力,若是丐帮几大长老一齐到来,那可就不好办了。”鲁奇正想到此节,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鲁帮主,那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呢?”陈磊一指躺在地上的林长海和仰在椅背上的杨大年。 “嗯,这个......那依着二位大侠的意思呢?”鲁奇正沉吟片刻,向陈氏二兄弟问道。 “依我看,不如将这二人这样。”陈奎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抹,“什么事都干净利落了。” “那日后若是丐帮追查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嘿嘿,鲁帮主,从什么时候你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陈奎冷冷笑道,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他丐帮日后查起来又能怎么样,那时候人都没有了,他们死无对证,又能耐你我如何。” 鲁奇正一听陈奎竟是愿意淌这趟浑水,心中暗喜,心道,一旦东窗事发,你二兄弟,却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哈哈,听了陈大侠一言,鲁某真如拨云见日哪,好,就依陈大侠所言。”鲁奇正心下大快,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倒是当真由心而发,笑得着实爽朗。 “陈大侠,陈二侠,现在二位可以解方才胸中怨恨了。”鲁奇正指指地上的林长海和椅上的杨大年,竟是要陈氏二兄弟杀掉两人。 范伶心下大怒,暗道:好不要脸,杀人也要找两只替罪羊,这姓鲁的,当真是不要脸之极。 又扭头望向旁边的冯帮主,只见那老丐脸上甚是愤怒,目光炯炯瞪着鲁奇正。 忽然,冯帮主转过脸来以秘语传声之术跟范伶说道:“小伙子,一会儿有没有胆量跟老乞丐下去会会那姓鲁的?” 范伶可不会秘语传声之术,冲着冯帮主微微点头,暗道:“冯帮主眼力着实了不起,原来已经看出自己是乔装的了。” 冯帮主赞许的朝范伶点了下头,又细细的说道:“少年人有你这份胆识,很是不错。”说完,冯帮主又朝院中瞧去。 只听陈奎说道:“好,陈某正求之不得呢,那陈某就不客气了。” 陈奎向陈磊一摆头,走向林长海,擎出长剑来。陈磊拔出长剑,走到杨大年跟前,冷冷笑着,疾削向杨大年咽喉。 这时,只听拍的一声响,一件极小的物事划空飞来,撞在陈磊剑上,陈磊虎口一麻,捏剑不住,剑长哐啷啷掉在地上。又听几声破空之声,几名站着的坛主,竟被点到穴道,一点不动的立着。 鲁奇正和陈氏二兄弟大惊,仰面向物事飞来的方向瞧去,只见从墙头上飞下两个人来,身形迅捷无比,转眼便一前一后落在院落中央。 前边的一人高材高大,五十多岁模样,穿着一身脏污不堪的丐服,脚上的步鞋也是沾满了泥土,紫红面庞,眼睛炯炯的盯着鲁奇正的脸。后边那人活脱脱一个大老杆,戳在地上,头发散乱,脸色黝黑。 这二人,便是方才伏在墙外的丐帮帮主冯远山和乔装之后范伶。 鲁奇正被冯帮主瞪得心里直发毛,忖道:“这两人是什么人,看二人身形,武功甚是高强,方才撞落陈磊长剑之人,也一定是他们无疑了。” “什么人,竟然光天白日的擅闯龙虎帮,不要命了么。”陈奎长剑指着冯远山,大声斥道。 冯远山没有理会陈奎,凛凛瞪着鲁奇正,怒道:“姓鲁的,你身为一帮之主,伤天害理之事,还没有做够么!” 鲁奇正正自心里发毛,忽然听到冯远山这声怒喝,身子一抖,心里说不出的恐惧。 陈奎听到这一声怒斥,心中一惊,定睛向冯远山瞧去,陈奎看到冯远山上衣上缝着诸多口袋,静心一数,正是九只! 陈奎一凛,失声叫道:“你是丐帮帮主?” 此言一出,陈磊和鲁奇正吓了大大一跳,身子簌簌抖起来。 “还算你长眼。”冯远山威风凛凛的瞪了一眼陈奎,只听陈奎手中长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浑身抖起来。 冯远山瞥了一眼地上的林长海,喝道:“还不把人给我救醒。”鲁奇正身子正兀子抖着,被冯远山一喝,双腿一软,竟扑通一声脆在地上。 范伶眼见这三人被冯远山威严所摄,已经是行动不得,便即进屋舀了盆凉水来出,将林长海扶到椅上,将盆凉水泼在两人脸上。 林杨二人方才被龙虎帮用迷yào迷倒,现经凉水一泼,悠悠醒了过来。 二人睁开眼睛,伸手摸摸脑门,兀自头疼不已。 “帮主?”二人揉揉眼睛,隐隐见到冯远山立在面前,忙站起身来,向冯远山行礼道:“属下参见帮主。” 冯远山欣慰的点点头,说道:“醒来就好。” 杨大年忽然看见鲁奇正跪在地上,心头大怒,跃过去伸掌便向鲁奇正顶门拍下。 “大年不可!”林长海见状,急忙大喝。杨大年愤怒之极,转念想在帮主现在此间,自己这一掌很是造次,忙硬生生的将这一掌之力收回来,狠狠的踢了鲁奇正一脚,骂道:“卑鄙小人。” “杨舵主,帮主自己有公断,你回来罢。”林长海立在冯远山身后,缓缓说道。 “帮主,这厮着实不要脸,属下恨不得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他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杨大年是个精莽汉子,有一说一,从不会作伪,冯远山对这位舵主也是甚是喜欢。 杨大年走到冯远山身侧站定,疑惑的看着旁边的范伶,见很是面生,心道:这个汉子是谁,难道是本帮新加入的弟子么? 冯远山背着双手,走到鲁奇正跟前,冷冷说道:“亏你还是一帮之主,竟是这般没有骨气,龙虎帮喜欢给人跪着么。” 鲁奇正听闻,忙颤巍巍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冯远山双目。 “你龙虎帮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相信不用我说,你姓鲁的心里自是明白,我平城弟子对你们一味忍让,你竟是执迷不悟,竟迷倒我林长老和杨舵主,假借他人之手行凶,这份心肠,却是歹dú的很哪!” 鲁奇正一字一句听在耳里,恐惧之极,双腿发软,口不住的应着“是,是。” 冯远山转身怒目瞪向陈氏二兄弟,喝道:“你姓陈的不好好在塞北之地呆着,要跑到平城来为为虎作娼是吧,本事不怎么样,心肠却是歹dú,留你们这种人在,只能是多残害忠良,你们二人自己看着办吧。” 陈氏二兄弟吓得簌簌抖着,仿佛没有听到冯远山之言。 “怎么,要我动手么!”冯远山一声大喝,陈磊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档下湿了一片,尿水顺着裤管淋漓流下,直湿出长衫外来。 陈奎伏下身左手捡起方才掉在地下的长剑,在自己右腕奋力一斩,“啊”的一声大叫,陈奎的左手掉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脚下的一大片泥土。 陈奎强忍疼痛,又持剑在陈磊左腕一斩,陈磊大叫一声,向后倒去。陈奎扔下长剑,伸手扶住陈磊站起来,捂住断臂创口,向门外走去。 鲁奇正眼见二人自残手臂,已经吓得面无血色,跪倒在地上,嗵嗵的磕起头来:“冯帮主饶命,冯帮主饶命......” 范伶到鲁奇正以一帮帮主之尊,竟然如此没有骨气,不住的摇头冷笑。 冯远山转过身来,笑着对着范伶说道:“小兄弟,你说,这姓鲁的,应该如何处置啊?” 林长海和杨大年见帮主竟向这庄稼汉模样的汉子询问如何处置鲁奇正,并且叫他小兄弟,不禁愕然,双双瞧向范伶。 范伶见冯远山正义凛然,心中着实敬仰。忽听冯远山称自己小兄弟,“哈哈”大笑,伸手将脸上的易容之物取下,除了身上衣衫无法换去之外,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白净面皮模样。 “冯帮主,有您这位满身正气的帮主在此,小的哪儿有说话的份哪。”范伶这两句话倒不是拍冯远山马屁,说的真挚之极。 “哈哈,好,不错,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冯远山回转过身,向鲁奇正喝道:“姓鲁的,你将你的龙虎帮解散了罢,没有你这种无耻帮主,他们没准还能成了良民。” “是,是,是,小人解散龙虎帮,求冯帮主留小人一条生路。”鲁奇正不住的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是鲜花淋漓。 “唉,本来冯某并不想这么做,也想给你一个回改的机会,可你竟执迷不悟,唉。”冯远山不住的唉声叹气,想他如此解散一个帮派,心中也是不忍之极。 “我散去你全身武功,你就做个普通百姓吧。”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四章 暗考范伶功和义] 鲁奇正听到冯远山要散去自己一身武功,怔在地上,眼角缓缓滑下两行泪水来:“谢冯帮主不杀之恩。” 一个练一半世武功之人,若是被人忽然废去全身武功,谁不心痛断肠,又有几人能够释然。 鲁奇正改跪为坐,坐在地上,眼角泪水兀自流着。冯远山走到鲁奇身后,伸出两指,飞快的在鲁奇正后背穴道上疾点一番,随后伸掌在百顶门一拂,便既退身。 “今后,你便同普通人一般无二了,安心在平城做你的富家老爷,再莫chā手武林了,若是我再听到有关你一分半分作恶之事,我自会取你xìng命。”冯远山脸色凝重,望着鲁奇正伤神流泪的脸庞。 “小人知道,多谢谢冯帮主。”鲁奇正缓缓站起身来,向冯帮主略一拱手,缓缓向内堂走去。 林长海走到几名坛主身后,解了几人穴道,说道:“方才之事你几人已经看到,今后如有你们会恶之事传出,我丐帮兄弟自是饶你们不得。” 那几名坛主摄于冯帮主威严,心下惧怕,连道“不敢”,一溜小跑跑出门去。 那鲁奇正自此成了废人之后,在平城踏踏实实的做起了平常百姓,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他听从冯远山之言,在平城广做善事,渐渐的,成了平城有名的大善人,这是后话。 冯远山见诺大的一个院落,转眼之间,便只剩下他们四人,看着地上两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忍不住感叹道:“天下总是有许多歹dú之人,为名,为利,不择手段,这好与坏,善与恶之间,只是一步之差哪。” “帮主所言极是,想那鲁帮主和那塞北双绝,只为自己私yù,落得如此下场,唉,可悲哪。”林长海摇摇头,叹了口气。 “嗯,所以咱们丐帮,一定要严加约束帮中兄弟,不要为一时私yù,酿成大错啊。” 林长海和杨大年抱拳说道:“属下明白。” 冯远山点点头,转身向范伶笑着说道:“小兄弟,我帮中的这些俗事,让小兄弟见笑了。” 范伶笑道:“冯帮主日理万机,帮主手下的事情,又怎能说是俗事呢,倒是今日有幸得见冯帮主,可是把我高兴坏了。” “哈哈,好,你我见如故,冯某有心邀小兄弟到我帮分舵一叙,不知道小兄弟意下如何?” 林长海和杨大年见到帮主与这白白净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竟是如此投缘,不禁大奇。 范伶听见冯远山邀请自己去平城分舵叙话,自是惊喜万分。 “冯帮主如此瞧得起我,哪儿有不去的道理,只是怕叨扰到贵帮。” “哈哈,怎么会,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吧。小兄弟,请随我来。” 冯远山身形一转,便向门外奔去。范伶见冯远山脚下看似不紧不慢,身形却移动迅捷无比。 范伶同林长海和杨大年道了声“叨扰”,便施起轻功,飞快的跟着冯远山奔去。 林长海和杨大年不禁对望一眼,心道:“这少年竟有如此武功,当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哪。” 待得林长海二人奔出门外,冯远山和范伶已经奔出街道尽头。 二人慌忙狂奔起来,待得出了平城城外,方才看到城外的几十丈外的山坡上,两个黑点一前一后,迅速的移动着。 林长海见那两个黑点距离并不甚远,不由的叹了口气。想那林长海一是叹息这少年小小年级,竟有如此武功,二来叹自己的武功,竟是相差这么远。 冯远山有心考较这少年功力究竟如何,开始用使了六成内力,心道以自己的轻功,这少年能够跟上,已经很是不错了,没想到刚出平城城外,这少年竟是一步步的紧紧追了上来。 冯远山心中又喜又惊,忖道:“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来历,功夫竟然是这么硬,若是他来自名门正派,也还倒好,但若是歪门邪道之徒,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时,范伶已经又追近了些。冯远山陡然增加二成功力,身形犹如一只大鹰,直直的向前冲去。冯远山暗自聆听范伶脚步声,只听他脚步略有加快,却是快不甚多,看来范伶已经是在全力奔跑了。 但令冯远山惊奇的是,竟然没有听到一丝范伶的喘息之声,只闻他呼吸均匀,气息悠长,并无一丝气滞之音。 冯远山暗暗点点头,心道:“这少年功力虽不如已,但凭这个年级已有这份修为,已是非常不错了。” 冯远山想到此节,卸去一成功力,身形略慢些下来,细细的聆听范伶的脚步声。冯远山只听见背后轻轻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不见任何散乱之象,呼吸节奏均匀有致,分明是玄门正宗内功,却不知是哪派功夫。 冯远山会心一笑,慢下脚步来。 “冯帮主真是好功夫,范伶这一路拼命追赶,也没能追上帮主半分,真是佩服佩服。”范伶脚步不停,卸去七成功力,与冯远山并肩而行,由衷的赞叹起来。 “哈哈,你这一身功夫,可是俊得很哪,再过个十年八载,冯某就自愧不如了,就凭这远气之时尚能谈吐如常,冯某像你这么大时,却是办不到的。”冯远山心中大喜,武林又多了一位英雄少年哪。 “对了,你的名字叫做范伶是么?” “是,我叫范伶,洛阳人氏,祖籍平城,这此归祖探亲,不想却遇上冯帮主您,真是三生有幸哪。”范伶与冯远山一见如故,且见冯远山浑身正气,心下大有好感,不禁将自己的事毫无隐瞒的道了出来。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飞快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了阵粗重的喘息之声。 冯远山与范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林长海与杨大年一前一后奔近了过来。林长海脸色不变,额头上微微渗出些细汗来,林大年却是脸色涨红,喘息之声甚重,脚步也是沉闷异常。 “可算是赶上来了,冯帮主和这位小兄弟的武功果然是高深莫测,小的便是再练上十年二十年,也是赶不上了。”杨大年停在冯远山身后,兀自喘着粗气。 “大年,武学之道天姿固然重要,但若能勤奋练习,同样能够弥补先天不足,你不用气馁,便是平城这些年来帮中诸事,你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也算是非常不错。” 冯远山微微含笑向杨大年连口称赞,看来,这杨大年倒是十分的招冯帮主喜爱。 “大年,过几日我传你几招功夫,以便你日后处理帮中事务更加方便些。” “多谢帮主,杨大年必当竭尽全力,为本帮效全马之劳。”杨大年兴奋不已,忙向冯远山道谢。 想那冯远山一身绝顶武功,在江湖中久负盛名,能够得冯远山指点一二,犹胜自己苦练多年所得,那是杨大年此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帮主许诺,杨大年岂有不高兴之理。 “恭喜杨舵主了,日后,杨舵主的武功可就大有所成了。”林长海拱手向杨大年道喜,嘴角噙满笑意。 “多谢谢林长老。”杨大年拱手还了一礼。 “好了,大年,咱们快些到你那分舵去罢,冯某可是急着要同范兄弟好好的喝上几碗哪。”冯远山一想到美酒,眼中不禁一亮。 林长海与杨大年这时方才知晓,原来这年轻人姓范。 “好。我那儿尚有几坛自酿的老白干,很是不错。” “那咱们快些赶去罢。”冯远山一听到美酒就在眼前,又急急的向前飞奔而去。 林长海三人不禁宛尔,跟着冯远山向前奔去。 丐帮虽乃天下第一大帮,但丐帮的总舵及各分舵却是大部分隐在城外较为僻远的所在,一为避人耳目,二为避免与各大城镇中的武林人士相起冲突。但平素丐帮的帮众却是散于各处,只有在舵中有大事时,方才聚齐。 平城的分舵处在平城城东的山坡之上,山坡上林木苍翠,鸟鸣婉转,一条清澈的溪水自林间穿过,竟是优雅之极。 范伶见这平城分舵竟是藏于此处,不禁想到难怪那日找了那么久,却没有找出一丝线索,若不是分舵众人在那林中聚会,恐怕便是再找上一两天,也是难以找到。 谁会想到丐帮的分舵竟是在如此优雅之地,这与一群平素沿街行乞的花子实在是联系不起来。 四人沿着林间小溪逆流而上,走了大约有二里多地,便隐隐见到树林尽头,露出几间矮矮的茅草屋来。 不多时,四人走到茅草屋前,早有一名身背四个口袋的汉子迎了上来,向林长海和杨大年问道:“林长老,杨舵主,你们回来了。” 那汉子见到冯远山与范伶二人面生,并不相识,只一拱手,并未答话。 林长海略一点头,没有说话。杨大年指着冯远山冲着那汉子朗声说道:“赫兄弟,这位是......” “杨舵主,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冯远山眉头一皱,似是有不悦。 杨大年挠挠后脑,讪讪说道:“是,请进来吧。”杨大年推开屋门,冯远山端直走进门去,范伶跟林长海谦让一番,还是范伶先进去,然后是林长海,杨大年跟着进去了,方才那汉子把门带上,立在门口角落。 范伶向草屋里看去,只见屋里装饰甚是简陋,泥墙之上除了立着的几株竹棒,别无他物。 “帮主,您在这里少坐,我下去安排一下。” “嗯。”冯远山应了一声,向范伶说道,“范兄弟,请坐。” 门口那汉子听到身前的这位一身丐服的魁梧汉子竟是本帮帮主,忙抱拳行礼道:“属下平城分舵执事赫南天参见帮主。” “赶快起来,冯某最看不过这些哩嗦的烦人礼节了,你去跟着大年准备饭食去吧。”冯远山皱着眉头的冲着赫南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杨大年拽拽赫南天的衣袖,下去安排饭食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五章 平城分舵豪气浓] 冯远山待杨大年二人离开,坐在主位,范伶坐在客位,林长海自已坐在右首座位上,留下下首的座位给杨大年。 冯远山突然想起方才在路上,寻思了半天仍没有想通的范伶的来历,现在再想起来,向范伶问道:“冯某闯dàng江湖半世,像范兄弟这般的好人才,却是并不多见,不知道令尊师是哪位高人?” 冯远山心道,能培养出如此奇佳人才的师傅,一定是一位前辈高人了。 范伶正要告诉冯远山自己没有师傅,忽然想到自己义兄唐威当时不能相信,自己颇费了一番口舌,方才解释清楚,若是自己依旧如此说,那不免便会有有欺瞒的嫌疑了。 范伶转面向冯远山讪讪一笑,说道:“说出来还请冯帮主不要见怪,范伶说出来虽不能让人轻易信服,但却是实情。” 冯远山笑道:“朋友相jiāo当推心置腹,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冯某相信便是。” 范伶心下释然,正色说道:“冯帮主,范伶并没有师傅,教我武功之人,是我府上的一位管家,自我十五岁那年,是由我义父来教的,而两位并未正式拜师,所以说,我没有师傅。” “哈哈,原来如此哪。”冯远山哈哈一笑,心道: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你府上一名管家都能教出如此功夫,此事听来倒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但看范伶的慎重的脸色,却不似在骗人。 “范兄弟,贵府可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哪,管家尚且如此了不起,尊父一定是江湖的久已经成名的人物罢,却不知是哪一位高人。” 范伶左手轻轻一摇,苦苦笑道:“冯帮主,这回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我现寄居我的义父府上,我的生身父母早已经去世了,我爹爹虽然也是习武之人,却不是什么前辈高人。” 冯远山似乎大感兴趣,静静聆听范伶的话。 范伶又道:“我父母过世之时,我方才十岁,我义父收留我在洛阳府上,一直到现在,其实我父亲却是生活在平城来的。” “嘿嘿,看来范兄弟这次来,是省亲的吧。”冯远山笑道。 “嗯,这次范伶来平城,一来祭奠父母,二来回家乡看看,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哎。”范伶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怏怏说道。 冯远山见范伶脸色伤感,不忍再问下去,扭头向林长海问道:“大年兄弟是土生土长的平城人吧?” 林长海答道:“帮主,杨舵主从小在平城长大,五年前,才升做平城分舵舵主的。” 冯远山脸上一喜,说道:“范兄弟,一会儿问问大年兄弟,没准大年兄弟与令尊还相识呢,哈哈。” 范伶扫去脸上的伤感,笑道:“这么多年了,杨舵主事务繁忙,即便相识,可能也已经忘记得差不多啦。” “不会,绝对不会,大年可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相识,他必记得。一会儿他回来了,问他一问。” “记得最好,不过,他若是与我爹相识,那他岂不要长我一辈了哪,再也无法兄弟相称了,该改叫杨舵主做杨世叔了,哈哈。”范伶突然将辈份之事扯出来,三人不禁大笑起来。 三人聊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范伶却是所知甚少,不禁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杨大年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丐帮的帮众,陆陆续续的端进一些酒食进来。 冯远山见杨大年进来了,朗声说道:“杨舵主,快到这里坐,我有些话对你说。” 杨大年慌忙坐在下首长凳上,说道:“帮主有何吩咐。” “杨舵主,你知道这位范兄弟是哪儿人氏么?”冯远山笑吟吟的看着杨大年。 “帮主,恕属下愚钝。”杨大年迷惑的摇了摇头,心道帮主怎么问我这个问题,他没有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大年,他可是你的平城老乡哪。” 杨大年听到一喜,站起身来,满脸喜欢的看着范伶,说道:“范兄弟,不知道兄弟是平城哪座府上的高第哪?” 范伶站起身来,怏怏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府上府下哪,早就成了一堆破砖烂瓦了。”范伶向杨大年点点头,示意杨大年坐下来说话。 “不知道杨舵主是不是还记得,七八年前的范青葛范府?” 范伶此话一出,冯远山和杨大年皆是吃了一惊。 杨大年腾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望着范伶的脸,神色却是惊奇万分。 “范兄弟,你没有开玩笑罢?” “杨舵主,怎么会开玩笑呢,谁会拿着自家数十口人的xìng命开玩笑哪。”范伶苦苦的笑笑。 杨大年脸色现在一丝惊恐之色,拧着眉头,慢慢说道:“范兄弟,据我所知,当年范府的数十口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活着出来,不知道范兄弟,有没有在开杨某玩笑哪?” “大年,坐下来说话。”冯远山一脸凝重的看着范伶的脸色,让杨大年坐下来说话。 林长海似是听过此事,但所知不多,急切地看着杨大年。 只听杨大年心有余辜的又道:“那年,我还没有升任平城分舵的舵主,只是分舵的一个小头目。那日夜里,我带着两三个兄弟在平城城郊歇身,到得夜半,忽见平城城内一片火光冒了出来,那火越烧越大,我和那几个兄弟急忙从城外赶进城,顺着火光寻了过去。 当我们到达起火之处,方知起火的是范府。范府的范青葛先生可是平城一位大大有名的员外,平日对谁都和和气气,咱们丐帮兄弟也是受惠不小哪。我们见到是范府起火,赶忙随着乡民一齐救起火来。” 杨大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喘了口气,接着又道。 “待我和帮里的几个兄弟到后院一看,我的妈呀,满地的死尸,那个惨啊,那火势着的太旺,一时半会竟是没法子扑灭,火一直着到第二天中午,才渐渐的灭了,唉,那些尸首大半已经燃烧成灰了。” 范伶听见杨大年说得凄惨,眼睛直在眼睛里打转,不禁的哽咽起来。 杨大年叹息道:“第二天平城官府将地上的未烧完的尸首都入敛完了,清点人数却是差了不少,想来已经都埋在废墟之下了。唉,当真是惨哪,惨哪。却不知是什么人干的,竟如此心狠手辣,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唉,果真是惨绝人寰哪,范兄弟,却不知道你又是如何脱身的。”林长海一脸的悲凄之色。 范伶脸上已然流下两行热泪,哽咽说道:“那天母亲将我藏入府中秘室,才独自逃了出来,若非那间秘室,我也成了大火中的焦尸了。” 冯远山伸拳在桌上狠狠一捶,凄然说道:“可怜范青葛范大侠身为前朝忠义之士,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冯远山瞧着伤心yù绝的范伶,又道:“好在老天开眼,范家后继有人,范大侠在天之灵,也该慰然了。” 范伶听见冯远山称父亲一身忠义,感觉蹊跷,向冯远山问道:“冯帮主,我爹爹是前朝之人么?” 冯远山一怔,愕然说道:“尊父范青葛乃是北周尉迟迥身旁大将,为北周忠心耿耿,后来不知什么缘故,退身武林,也闯出了大大我名头,但尊父的出身却是没有几人知道,江湖只知尊父一套灵猿剑法舞起来,直如生了八条胳臂一般,却不知道尊父之前那是一名将军。” 冯远山疑惑的看着范伶,问道:“尊父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些么?” 范伶脸上神往之色陡增,许是听到父亲竟是如此有名,不禁暗喜。 “没有,父亲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些。” “哦,这就奇怪了,范大侠不应该不对自己家人提这些事情罢。”冯远山眉心锁起,思索着什么。 “或许任何一个武林中人,都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出身吧。”冯远山悠悠说道,“范兄弟,却不知你又是如何只身到了洛阳?” 范伶抹掉脸上的泪滴,缓缓的讲起了陆青漠在恒山脚下救了他带他到了洛阳的事情。 冯远山听了事情经过,脸上不时闪着愤怒的神色,一闪即逝,范伶倒是没有发觉到。 “怪不得范兄弟身手如此了得,原来是受了洛阳陆大侠指点,果然不错。” 林长海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说道,忽听冯远山提到陆青漠武功高强,惊讶问道:“帮主,那陆青漠与帮主相比又如何?” 冯远山回过头来,悠悠说道:“不知道你们听没有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南海妖尼北原驼,东岛智仙西域郭。” 林长海微微点点头,缓缓说道:“这两句话已经传了三十余年,传说东西南北各有四位高人隐居,但许多年来,却是只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我想,这四人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林长老,你以为当今武林,堪称武功绝顶的,都有哪几位?”冯远山脸色慎重,正色向林长海问道。 “如果除了那四位高人之外,帮主的武功,应该算是武林一绝,另外少林寺方丈子悟禅师和达摩院子能禅师,万劫谷谷主褚千秋褚谷主,还有天山的仇老夫fù,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它的诸位,便差了一些。” “不错,这几位都是江湖知名的名宿,但是这陆青漠的武功,确是不容小觑,我瞧他的武功,不在诸位高人之下。只是他陆青漠素来行事诡异,较少在江湖露面,所以江湖上知者甚少。” 林长海和杨大年心中一惊,皆瞧向范伶,心道,怪不得这少年弱冠之年便有如此武功,原来他义父竟是武林的绝顶高手。 范伶也颇感意外,说道:“冯帮主,自我到洛阳陆府这几年来,义父几乎是足不出户,很少过问江湖之事,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冯某也不大明了,有些高人喜欢行侠仗义,而有些人则喜欢隐于淡泊,实是志向不同,行事也大有差别。” 冯远山举起桌上的酒杯来,平胸向范伶说道:“来,范兄弟,咱们别只顾着说话,酒还一杯未饮,冯某先略尽地主之谊,敬范兄弟一杯。” 范伶忙举起酒杯来,向冯远山说道:“如此叨扰了,请。”范伶举杯向林长海和杨大年敬过,将杯中烈酒喝得干干净净。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六章 二探荒宅复遇敌] 冯远山放下手中酒杯,哈哈笑道:“好酒,好老白干,只是这酒杯太过斯文了些,范兄弟,有没有兴趣换过大碗?” 范伶见冯远山英雄气概尽显,心中大喜,朗声说道:“能与冯帮主共饮,岂能用小杯,大碗方能显出帮主英雄,小弟愿意奉陪。” “哈哈,爽快,来哪,取四只大碗来。” 不多时,一名帮众取过四只大碗来,杨大年将四只大碗都斟满酒,端起一碗来,平举过胸,说道:“今日有帮主,林长老和范少侠大驾光临平城分舵,着实的令人痛快哪,来,我敬帮主,林长老,范少侠一碗。” 四人哈哈一笑,将碗中酒饮得干干净净。 “来,尝尝我舵中兄弟做的菜肴,看合不合口。”杨大年满面通红,神采奕奕,不知是刚酒xìng过烈,还是心情痛快所致,嘴都要合不拢了。 “嗯,不错,尤其这道菜,味道奇美,却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冯远山逐一品尝过来,桌子中央的一道菜甚是感兴趣。 “这道菜,名为‘梦绝五更’,名字虽然文气太重,但却是一道少有的佳肴,帮主,您猜这五更,是为何物哪?”杨大年见冯远山甚是高兴,忍不住卖起关子来。 “杨舵主,这个我倒是猜不出来,冯某这张嘴,只能吃出好不好吃,却吃不出个名堂来。来,范兄弟,你来猜上一猜,若是你猜得出来,我连饮三碗,如果范兄弟猜不上来,那只好委屈范兄弟了,哈哈。” “好,范伶且试上一试。”范伶从那盘中挟起一块来细细端详一番,只见外边裹着一层白菜嫩叶,里边却是裹着一层层的ròu卷,却不知道是什么ròu,一层层卷得甚是细致。 范伶轻轻咬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之气透鼻而入,那层层的ròu卷却是香酥可口,细细一品,却是数种ròu混在一起,似乎又有非常动物的蹄筋混在其中,很是筋到。范伶细细的咀嚼几口,顿时,各味ròu的香味一古脑的透了出来,透着白菜的香味,可口之极。 嗯,这味似是鹿ròu,还有獐ròu。范伶品出两味来,只觉大奇,心道:“这丐帮果真卧虎藏龙,连一个分舵的厨子,都有这般手艺,便是洛阳城,也很难找出这样佳美的菜肴来。” 范伶边想边品,袍子,对,是袍子ròu,另一味ròu质略紧,却又不似普通黄牛牛ròu,却不知道是什么,剩下最后一味,竟似是狗ròu,虽最是普通,却最是鲜美。所谓五更,难道指的是所混的五味蹄筋么?对,更与筋谐音,定是此物。 只不知那ròu质略紧之ròu是否是黄牛之ròu,却且赌上一赌,塞北有的黄牛,错便错了,不过三碗黄酒而已。 “杨舵主,不知道这梦绝五更,莫非指的是鹿ròu,獐ròu,袍子ròu,黄牛ròu再加以狗ròu,并以其蹄筋混入,是为五更。”范伶将菜中五更一样样的慢慢道了出来,直惊得冯远山和杨大年瞪大了眼珠,似是不信有人的舌头竟如此了得,将菜中之物全部都品了出来。 “嘿嘿,范兄弟,不愧身出名门,好本领。”林长海坐在一旁,微微笑着,摇摇头又道:“范兄弟,洛阳城中一定有类似的菜肴吧。” “怎么会呢,这道菜是我帮中兄弟苦心研制,世上绝无第二人会做此菜。”杨大年甚是着急,忙替自己兄弟辩解起来,“林长老,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那兄弟听到,帮中的兄弟就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如此美味佳肴了。” “哦,这么说来,这位兄弟倒是位xìng情骄傲的人喽。”林长海对着杨大年略一微笑,又道:“杨兄弟舵中有此兄弟,可算是大有口福了了。” “哈哈,林长老,我帮哪儿能每天都这样美味佳肴的铺张哪,今天咱们也是占了帮主和范兄弟的光哪,一会儿,还有一道丐帮的名菜啊。” 冯远山听到另有一道本帮的名菜,眼睛一亮,说道:“杨舵主说的,可是叫花鸡?” 杨大年笑道:“帮主果然英名,一猜便中,果是一道叫花鸡。” 四人哈哈大笑,冯远山端起酒碗,笑道:“这道菜倒真是丐帮独有的一道菜,冯某先饮了这三大碗,一会儿可要瞧瞧杨兄弟的这道叫花鸡,滋味却是如何。” 冯远山连饮三碗,范伶在一旁边替冯远山倒酒,一边想道:“冯帮主果然毫爽,酒量非比寻常哪。” 过不多时,一个肥肥胖胖的丐帮弟子端上来一个大盘,上边摆着两只肥鸡,鸡身略发灰暗,热气腾腾,还没有摆到桌上,一股香喷喷的香味已经飘然而至。 “帮主,这便是叫花鸡,这整桌子菜肴都是这位武兄弟做的。”杨大年接过盘子,摆在桌中央,向冯远山介绍起这个肥胖乞丐来。 “属下参见帮主,林长老。”那肥胖乞丐拱手向冯远山行礼道。 冯远山手一摆,笑道:“不必客气,武兄弟,真是好手艺哪。” “帮主过奖了,小人曾经在平城的回雁楼任主勺多年。” “不错,真是不错,咱们平城分舵可是众多分舵里,算是最出彩的一个了。杨舵主,论文论武,平城分舵都是好样的哪。” 杨大年不禁得意,摆摆手,那姓武的肥胖乞丐退了下去,向三人说道:“来,三位来尝尝这道叫花鸡,味道怎么样?” 冯远山三人各撕了一块鸡ròu,吃后自是赞不绝口。 冯远山笑道:“以后,这道菜便是咱们丐帮的镇帮之菜了,哈哈。” 范伶笑想,自古听说有镇帮之宝的,却从来没有听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有镇帮之菜的,这冯帮主可是有趣之极。 四人大碗喝酒,大块吃ròu,江湖上的奇闻趣事,谈了个够,不觉已经是入夜,当晚,范伶在分舵住了一宿,次日,范伶便要起身告别。 冯远山等人自是不肯放范伶离去,如此范伶又住了三日,才告别三人离去。 范伶回到平城下榻的客栈,暗自寻思道:义父让我杀掉林长老,我却见他不似大jiān大恶之人,并且他又是冯帮主手下一名长老,自己又如何能够下得了手哪,不如且先观察他一段时日,再做打算罢。 想到此节,范伶收拾行囊便要离开平城,快出门之时,范伶一拍脑门,哎呀叫了一声,暗道:坏了,义父能够将书信送到自己居所,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义父要让自己出来闯dàng一番,又为何要暗暗派人跟随于我呢? 范伶有些迷惑,隐隐感觉其中哪儿不对,却又想不起来。 忽然,范伶想到那日在范府荒宅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却不知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武侠高强不说,行动也甚是诡异,似乎对自己并无加害之意,那为什么又要跟踪自己呢? 范伶将行囊放回到桌上,坐在椅上怔怔的想起来。 良久,范伶都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范伶寻思,不如今夜再去荒宅一趟,去探个究竟。 是夜夜半时分,范伶身着一穿夜行衣,飞身跃出窗外,在屋檐一攀,翻身跃上屋顶,隐在漆黑的夜色中,沿着一排排民房屋脊向范府的荒宅奔去。 平城城内一片寂静,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诺大的平城,死一般寂静。 范伶翻墙进入范府荒宅,只听荒宅听静悄悄一片,没有一丝声音。范伶施起轻功,顺着围墙根潜入后院,隐在一座断墙角落里,右手紧紧握着苍月剑柄,面色凝重。 许久,还是没有一丝声音,范伶有些不耐了,心道:今夜看来不会有人来了。 恰在此时,后院的另一侧隐隐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随后,一个极低的声间说道:“一连几天了,还是一无所获,这儿到底有没有那东西哪,会不会搞错了?” 接着,又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再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再说了,应该错不了,那天那人不是来过么,应该差不了。” “嗯,再就再找找看。”随后,便没有了任何声息。 那两人对话声极低,若不是范伶耳力极佳,是绝对听不到的。范伶听二人说话声音,仿佛是从从前父母的卧室传过来的。范伶忖道:“这二人与前日那黑衣人果是一路,但不知他二人在这儿找什么东西哪,这宅子废了这么久,难道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么。且听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再作计较。” 于是范伶隐在墙后,不发一声,静静的听那二人的动静。 许久,那二人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范伶一惊,莫非那二人竟是进了那卧室中的秘室中了么。 范伶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那秘室隔音效果极佳,人在里边说话翻东西,外面却是一点声音也传不出来,而外面的声音,里边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小的时候,范伶经常会躲在秘室里,偷偷听外边人的讲话,这些事小孩子做起来,却是有趣之极。 这秘室,曾隔断了范伶与母亲之间的最后一面,范伶每次想起母亲,耳边都清楚的响起母亲那声凄惨的叫声,心痛不已。 而此时,那秘室竟被找到,秘室里,藏着父亲存放的一些武功秘籍,却再没有其它东西了。 范伶隐隐记得,这秘室之内,只有一个部位的声音听不到,便是卧室北侧的柴房,但想来那柴房也应该化为灰烬了吧。 范伶轻轻攀上断墙墙头,果见那间卧室的断墙内空无一人,范伶从墙头上轻轻跃起,飞身落在另一个断墙之上,继而又向前跃去,如此一道道的断墙跃过去,跃到柴房的断墙之上。 那柴房已被烧的焦黑一片,虽经多年的雨水冲涮,颜色却没有褪去多少。 范伶跃下身来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的等着那二人动静。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间秘室钻出两个人来。两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在漆黑的夜色里,极不易发觉,饶是范伶知道两人在此,也是使劲睁圆了双目方能看清。断墙挡着二人半个身子,只露出肩膀以上的身形在墙外。 范伶见二人肩膀宽阔,甚是魁梧。其中一人轻声说道:“今天就不要找了,看来又是白费一晚功夫。” 另一人接口说道:“明天再来吧,明天咱们带上搞头,看看这秘室之中,是否在地上也藏有东西。” “这不妥吧,搞头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些,依我看,明天咱们还是这样再找找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早些睡吧,在这里干耗着,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走,咱们回去吧。”那二个听听左右声音,见左右无声,便跃起身形,向外奔去,只见二人踩在院中枯草之上,隐隐传出沙沙之声,范伶心道:“这二人功夫一般,不如跟了他们去,看他们究竟所为何物而来。” 范伶待二人翻出墙头,便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二人沿着街道一路狂奔,竟是奔到一座青楼之外,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范伶眉头一皱,心道:这回该如何是好,但也不能一间间的找过去,这样难免要打草惊蛇了。不如抓个窑姐来问问管事。 范伶抬头看了看楼上悬挂牌扁,上面白底红字写着几个大字:“快活楼。”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七章 风华雪月快活楼] 只见这快活楼上灯火通明,只有很少几间房内暗着灯,隐隐传出男女的嬉笑之声。范伶素来对青楼烟花之地极是厌恶,但此时关系那两名黑衣人,又不得不身入快活楼,不禁眉头紧锁。 这时,门口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衣着甚是华丽,身旁倚着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浓妆艳抹,倒是有三分姿色,只是云鬓散乱,面色微红。 二人从门口拐出来,在门楼前行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那姑娘冲那年轻人嗔道:“李公子,明日早些过来,不要让奴家等你太久了。” “嘻嘻,一定一定,来得晚了,还我想你这对白鸽呢。”那年轻人嘻嘻笑着伸人在那姑娘胸前捏了一把,那姑娘伸手拍在他手上,嗔道:“大半个晚上了还不够哪,临走了还不老实,坏死了。”说着,那姑娘竟掩嘴咯咯笑起来。 那年轻人笑着说道:“这怎么会有个够,谁让你这鸽子长得这么可人呢。”说着又将手伸到另边胸前,那姑娘伸手一拍他手背,嗔怒道:“快走吧,坏蛋。” 那年轻人嘿嘿一笑,搂过那姑娘亲了一口,哼着一曲离去了。 范伶只觉二人轻薄之状恶心之极,轻轻跟在那年轻人身后,待那年轻人拐入一个胡同,范伶伸指疾点那年轻人晕睡穴,那人立刻软身倒下。范伶将他衣衫剥下,换在自己身上,回身向那快活楼大摇大摆走去。 范伶刚走进门口,便有一个略显发胖,脸上擦满脂粉的姑娘挨了上来,搂住范伶胳臂,娇声嗔道:“哎哟,这位大爷,这么晚了还出来呀,是不是想听奴家喝小曲哪?” 范伶陡然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浓郁脂粉香味,胸中一阵恶心,几yù作呕。范伶强自压住,点了点头。 那姑娘将身子紧紧贴着范伶,又说道:“大爷,咱们到我屋里来吧,外边夜凉,屋里暖和,还有小曲,嘻嘻。”说着,那姑娘连拉带扯将范伶拽上楼去,进了一间暖房。那姑娘关上门,直直的看着范伶英俊的脸庞,不禁心花怒放,这么英俊的年轻人,在这青楼可是不多见的。 那姑娘给范伶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转身将呆立着的范伶拽到桌前坐下,一双手却抚上范伶脸庞:“大年,你是先喝杯茶听奴家唱唱小曲呢,还是先让奴家给你暖暖身子呢?” 范伶不耐烦之极,甩手将那姑娘的一双手扯了下去,腾的站起身来,不料那姑娘竟是立足不稳,向范伶怀里倒过来,范伶不知那姑娘是假摔,伸手扶住。 那姑娘双手环住范伶腰际,将脸贴在范伶胸膛上,竟是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范伶脸上一红,一把将那姑娘拉起来站好,却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扭头问道:“姑娘哪里疼痛?” “奴家心口痛。”那姑娘转到范伶面前,伸手捂住胸口,握出一个浑圆的形状来,轻轻揉捏起来,仰面看着范伶,眼里满是春意。 “姑娘请自重。”范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姑娘的热情了。 “嘻嘻,自重,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想自重哪,可又有哪个自重得了哪,你们男人哪,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光是说得好听,一挨着这里的姑娘,个个跟狼似的,恨不得把我们姑娘都吞到肚了里去,嘻嘻。” 那姑娘又贴到范伶身上,仰面娇嗔道:“奴家就是喜欢让狼吞到肚子里。”说着,竟拉起范伶的手按在她胸口上。 范伶手一触到那姑娘胸前的柔软,心中陡然一惊,忙缩回手来,伸指在那姑娘穴道一抚,顺手又点了她哑穴。那姑娘双手捂在胸前,范伶看了甚是不雅,伸手将她双手放下,低低说道:“多有得罪。” 那姑娘一脸愕然的看着范伶,苦于话不能说身子不能动,只有任凭范伶左右,要不然,早已经大喊大叫起来。范伶斜斜对着那姑娘,低低问道:“姑娘可知这快活楼是否住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若是知道,便上下转转眼珠,若是不知,便左右转转眼珠。” 那姑娘见范伶手指轻轻一点自己便既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心里已经有几分害怕,但似乎并无恶意,渐渐放下心来,心道:这快活楼上哪天不是住着许多身材魁梧的男人,不说成百,怎么也有几十口子,这年轻人怎么对女人没有兴趣,对男人却有兴趣,倒也奇怪。于是上下转了转眼珠。 范伶见她知道,忙又问道:“你知道他们住哪间房么?”那姑娘又想:“这我怎么知道,哪个姑娘接什么客人,只有妈妈知道。”当下左右转转眼珠。 范伶有些失望,心道:如何问她,却是难以问出个端倪来,不如解开她哑穴,让她不乱嚷乱叫便可。于是范伶说道:“我解开你哑穴,你却不能乱嚷乱叫,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那姑娘急忙上下转转眼珠。算是答应了。 范伶伸指在她颌下一抚,那姑娘闷哼了声,抚着侯头怒嗔道:“这里哪个房间里没有男人,谁知道你要找哪一个?”范伶一怔,随即明白了她说的男人,竟然是这里的嫖客,也难怪她不知道,每天这里数百个男人出入,她怎会知道哪。 但那二人能在这里歇脚,那和这儿老鸨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看来,还得从这姑娘下手,才可能打听到那两个人哪。 范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来,放在桌上,顺手解开那姑娘穴道。 那姑娘双眼直直的看着那锭小银,伸出双手食指和拇指将小银鞠起,嘴里啧啧有声,头也不抬的娇声说道:“公子,这是给奴家的么,奴家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的赏钱,真是太好了,嘻嘻,今儿公子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范伶心道,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银子,正好替那公子哥花花。范伶又摸出来一个小银,放在手里一抛一抛,缓缓说道:“还想要这锭么?”姑娘转面见还有另一锭小银,不由的眼睛发亮,眼珠随着小银上下跳动起来。 “公子,这,这也是给奴家的么?” “当然,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情。”范伶看着那姑娘贪婪的模样,不禁暗笑起来。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奴家也办得到。”说着,那姑娘把手中小银往怀里一揣,便向范伶手中的小银蹭过来。 范伶一把将小银纂在手心:“你如果能给我找出那两个人在哪间房内,那这小银便是你的了。” “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啊?”那姑娘失望的看着范伶纂着小银的手,怏怏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模样,只是身材甚是高大魁梧,他们一定在这快活楼之中,并且应该很少出门,你好好想一起。” 那姑娘手指抵着脸腮,想了想,说道:“妈妈平时都不让我们到后院最东边的那间屋子去,没准他们就在那里边。” 范伶眼睛一亮,说道:“那就劳烦姑娘去看上一看,我在这里等你。你回来告诉我消息,不管是与不是,这小银都是你的,怎么样。” 范伶将手中小银摆在桌上,盯着那姑娘的脸庞。 那姑娘甚是迟疑,低头想了想,说道:“不管是与不是,都给我是么。” 范伶点了点头。那姑娘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端起桌上茶壶,扭着腰肢开门出去了。 范伶待那姑娘下了楼,跟着走出,见四下无人注意,飞身跃上楼顶,隐在楼顶屋檐后面,见那姑娘端着壶茶,向东首一间黑着灯的房间走过去。 那姑娘走到门中,伸手在门上拍了两下,嗔声说话:“哎哟,我才出来这么一会儿,怎么灯火都吹灭了,还不开门让我进去哪,你一个人睡得着么,嘻嘻。”那姑娘娇笑几声,言语中竟将那屋中人当成自己的客人一般。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屋里传出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我还能是谁哪,刚才还急得跟猴似的,现在倒不急了,快些把门打了,我把茶取来了。” “你走错房了,快走开!”屋里那人似乎有些恼怒,声音极是不耐烦。 “哼,爱开不开,下次猴急了别在找老娘了。”那姑娘有些惧怕,转身便要离开。 “看看是谁。”这时另一个低低的浑厚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门板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人探出半个身子来,肩膀甚是宽阔,那人见只是快活楼里的姑娘,怒声骂道:“找姘头都找到老子这儿来了,活得不耐烦了。” 那姑娘吃了一吓,扭着腰肢一路小跑跑到楼上来,小脸吓得苍白,手不停的抚着胸口,吁着长气,走到桌子旁,放下手中的茶壶,兀自喘个不停。 “那两个天杀的,吓死我了。” 这时,那姑娘发现屋里那公子已经走了,不过桌子上那锭小银还在,那姑娘急忙跑过去将小银抓起揣进怀里,格格笑起来:“有这锭小银,也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值了。” 范伶隐在屋檐上面见那人与荒宅中所见之人身形像极,暗暗一点头,兀自隐着,看那屋里有何动静。 过大约一顿饭功夫,那屋里却是什么任何异样,范伶心念一动,飞身跃到那排屋子顶后。范伶环顾左右见无人发觉,便蹑手蹑脚的向那两个所居之屋移过去。 范伶心道:若是揭下瓦片,还需要将泥土挖掉才能看到屋内情形,如此不免被发现,不如到屋前探个究竟。于是范伶顺着檐瓦倒垂下身来,见屋里来着灯黑个咕咚一片,只听那两个汉子酣声大作,竟是睡着实在。 范伶攀住檐头,倒翻下来,轻轻落在地上,隐在窗下。 注:平城地处山西省北部,为抵御冬季寒冷,房屋顶建得极是厚实,往往都是在房梁上椽子上铺一整片子(zanzi,由一种灌木编成),其上抹厚厚一层草泥,然后才铺瓦片,如此屋顶甚是结实,并且保暖。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八章 dú手无盐林朝凤(一)] 范伶听屋里那两个汉子睡得正沉,慢慢长起身子,伸手轻轻在窗棱推了一下,窗户纹丝不动,竟是在里面栓死了。范伶回顾左右,见快活楼上许多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心道: “这两个汉子在此居住,自是与这快活楼的妈妈有着过硬关系,却不知道这妈妈是什么来历,若是闹将起来,自己不知道他三人底细,却不免要吃亏。何不将他二人引至城外,如此也可擒住他们问个究竟。” 范伶长身跃后一丈,在怀中一摸,又摸出三锭小银来,暗道:“这厮银子倒是不少,既然你来这快活楼来逍遥,那我也就不客气,给你打发打发。”范伶将一锭小银甩手向屋里疾投进去。 “谁!”屋里哐啷两声,那二人拔出长剑,大声喝道。 “嗖”的一声,范伶又投进去一锭小银。 只听喀嚓一声,门栓裂开,门扇大开,那两个汉子穿着白衣的内衣从屋里跃了出来,见当院赫然立着一个少年,手中把玩着一锭小银,料那方才向屋里投物之人定是此少年无疑,当下长剑守住门户,凝神望着范伶,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大半夜的来快活楼寻事。” “方才,你们对那姑娘未免也太凶了吧,吓唬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有胆量跟我来,咱们比划比划。”说着,范伶甩手将手中小银疾向其中一人打去,乘二人一不注意,转身向墙头奔去,双足在墙下奋力一蹦,伸手在墙上一借力,故作笨拙的骑在墙头之上。 那汉子见范伶手一抖,又是一物打来,却见那东西较一般暗器大些,隐隐带着破风之声,忙使一抬铁板桥,身体向后仰去,那锭银子贴着那汉子面色飞过,直砸进屋里去。 待那汉子直起身子,见范伶已经骑在墙头之上,不禁大怒,心道:一个青楼姑娘的姘头也这么猖狂,看老子不收拾你。回头朝身边的另个汉子猛一招手,挺剑向墙头扑去。 范伶见二人扑来,心尖、头一喜,不待那二人跃上墙头,便跃下墙头向城外奔去,却只使三成功夫,速度并不甚快,身法也装作拙劣之极,唯恐那二个不跟过来。 果不出范伶所料,那二人见范伶功夫低微,相视一笑,飞快的跟了过来。 范伶在前边不住回头,见那二人奔得近了,便加成内力,奔得再快一些,待得距离稍远,便慢下脚步来,假作力气不济的样子,等二人近了再快奔一阵,如此一会儿快一儿慢,片刻便将二人引到平城城外来。 那二人拼力狂奔,眼见范伶脚步并不如何迅速,身法也是难看之极,却不知道为何总也追赶不上,心下不觉起疑,但又不甘心放弃,皆想可能是那少年拼命狂逃,速度自是比平时要快上许多,便一直跟到现在。 范伶将二人引到平城西侧的土坡之下,立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这时,那两个汉子也气喘吁吁奔到了跟前。 “你他妈的,大半夜的,搞什么鬼,为了一个婊子,害老子跑这么远,看老子不戳你几个透明窟窿,nǎinǎi的。”其中一个汉子长剑指着范伶鼻子,大骂起来,另一个弯着身子兀着喘着粗气。 “嘿嘿,口气倒是不小。”范伶冷冷说道。 “别跟他费话,废了这小子再说。”方才喘气那汉子直起身子,挺剑向范伶刺来。范伶侧过身子闪在一旁,避过刺来一剑,这时,另个汉子长剑也刺了过来。范伶飞起一脚,踢在那汉子手腕上,那汉子手腕一麻,长剑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范伶身形一转,伸掌拍在那汉子胸口之上,那汉子噔噔退了两步,手捂胸口,卟的喷出口鲜血来。另个汉子见范伶一招之间已将同伴重伤,不禁大骇,转身便逃,脚步甚快。范伶右足一挑,挑起一块石子,朝那汉子腿弯飞去。 那汉子正自己狂奔,忽然腿上一软,扑倒在地上。那汉子起身爬向,不料腿上竟使不出力气来,复又摔倒在地上,翻身坐在地上,双脚挫地手脚并用,向后一点点挪去,脸上满是恐惧。 范伶伸足将地上长剑挑起握在手中,一步步向这汉子走去。这汉子脸色大变,猛地翻过身来,向前爬去。范伶飞身跃到那汉子身前,剑尖指着他头顶,喝道:“到那边去。” “是,是,是。”那汉子倒爬几步,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吐血那汉子身旁,哆哆嗦嗦的看着范伶。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快活楼之中?”范伶挺剑指着二人,厉声喝道。 “我,我们来快活楼,找,找姑娘玩。”爬过来的那汉子牙关打颤,结结巴巴说道。 “找姑娘玩,哼哼,找姑娘玩还用到范家荒宅去找么!”范伶长剑一抖,抵住那汉子胸口,“不老实说话,小心你的小命。” 那汉子听到范伶提到范家荒宅,不禁不怔,反而镇静了下来,脸上恐惧之后一扫而光,坚毅之色油然而升。“这位大爷,小人真的是找姑娘的,什么范家荒宅,小人真的不知道哪。” 另个汉子用袖子擦擦嘴角鲜血,附和道:“小的不敢欺瞒大爷,真是只是找个姑娘玩玩。” “还敢嘴硬,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找到你二人,快说,你们在那儿找什么东西。”范伶长剑前伸,剑尖刺进那汉子胸口半寸,鲜血顺着剑尖渗了出来。 那汉子强忍住疼痛,咬牙说道:“不知道。”随即双唇紧闭,咬紧牙关,竟不再理会范伶。 “好,我叫你硬气。”范伶长剑又疾伸一寸,剑尖上鲜血更盛,这时,那汉子胸膛一挺,只听“噗哧”一声响,长剑没入那汉子胸口半截,鲜血长流。那汉子竟是霍出自己xìng命不要,也不告诉范伶丝毫消息。 范伶一怔,伸手拔出长剑,再看另一名汉子,又吃了一惊。另个汉子竟是双目圆瞪,嘴角淌出一股血水来,竟然嚼舌自尽了。 范伶不禁大骇,心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竟不要自己xìng命,也不说出找什么东西,难道,他们要找的东西,竟是那柄钥匙么?” 想到钥匙,范伶心中一惊,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二人,难道与父母的身死,有关系么?要不然,他们一听到范家荒宅,竟是如何反映,那会是谁指使他们做的呢? 范伶转念想到他们武功,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武功还不至于退步到如此地步的,那他们会是谁呢?”范伶两眼若失,呆呆的着着二人尸体,却是理不出一点的思绪来。 “嘿嘿,都不知道人家是谁,便杀了人家,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突然,范伶身后四五丈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夜半听来,却是如同鬼魅一般,甚是恐怖。 范伶大惊,连忙回转过身来,只见四五丈外,立着一个身姿婀娜的粉衣女子,腰上系着一条紫色腰带,束得小腰纤细,似乎一把便能掐得过来。头上戴着一朵晶莹的白玉珠花,一袭乌黑的马尾辫斜斜的自瘦削的肩头洒下来,脸上浓描艳抹,朱唇粉面,一双丹凤流转着妩媚的眼神,微微笑着看向范伶。 范伶只觉面前的女子宛若天仙,艳丽动人,只看得自己心头狂热。 “嘻嘻,没有见过女人么。”那女子见到范伶呆呆的样子,嘻嘻笑起来,朝范伶盈盈走来。 范伶仿佛没有听到那女子说话,怔怔地看着她盈盈朝自己走来。那女子走到范伶跟前,伸手在范伶脸上一抚,范伶一个激灵,感觉脸上一丝冰凉掠过,低头见那女子双手嫩白纤细,手指修长,宛若葱白般晶莹。 那女子格格的笑起来,范伶闻声回转过神来,见那女子前胸高耸,随着笑声花枝乱颤,范伶脸上一红,忙移目一旁,不敢再看那女子,心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贞儿与她起来,也色逊色三分。” 那女子伸臂搭在范伶肩上,娇声说道:“怎么,连个女人也不敢看么,难道我长得不够美么?” 范伶大窘,忙退后一步,对那女子说道:“姑娘美貌,世间罕有,只是还请姑娘自重。” 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收住笑声,厉声斥道:“胆子如此之小,连个女人都不敢看,那杀这两个人之时,如何眼都不眨一下?” 范伶一愕,连忙说道:“这两人并非在下所杀,他们是自杀而死。” “自杀,天下哪儿有无缘无故自杀之人,若不是你持剑相迫,他们又何来自杀?”那女子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凌厉,紧紧盯着范伶脸庞。 范伶一想不错,两实因自己相迫而死,缓缓说道:“姑娘所言不错,在下只是想问他二人点事情,并非让他二人自杀。” “哈哈,说得好听,本姑娘亲眼所见,如何会错。”那女子哈哈一笑,厉声向范伶问道。范伶一惊,原来这姑娘方才便在此,自己实在大意之极,竟没有发现,不觉暗叫惭愧。 “怎么,没有话说了,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大骗子!”那女子声音忽然变得凄厉起来,竟将天下男人都一起骂了。 “我,我......” “我什么我,难道人不是因你而死的么。”那女子忽然身形一转,已经无声无息的转到范伶面前,“你为什么要将他二人杀死?” “我,我没有......”范伶在这女子面前,竟是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还说没有,我方才明明见到你喝问他们,为什么到范家荒宅,还说没有?”那女子竟然什么都听到了,范伶见自己已是百口难辩,身形向后疾退丈许,问道:“你待怎样?” “怎样?我要你为他们偿命!”那女子刷的一声解下腰间紫带,双手一扯,那紫带竟成直直的一条紫色绸棍。 “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偿命?”范伶哐啷一声拔出手中苍月剑,剑身冷光闪在那女子娇媚的脸上,闪出冷冷的杀气来,甚是诡异。 “为什么,我林朝凤三个字,就是为什么!”说道,那女子手中绸棍一抖,跃身向范伶头顶疾砸过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二十九章 dú手无盐林朝凤(二)] “好个dú手无盐,原来是你!”范伶忽然想到曾经孙管家告诉过他,江湖上有一妖fù,甚是貌美,心肠却是异常dú辣,江湖人称dú手无盐,如今后遇到,要千万小心。 范伶见林朝凤招式来势凶猛,忙催苍月剑护住面门,跃后丈余,厉声喝道:“久闻dú手无盐名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朝凤嘿嘿冷笑,并不打话,双手舞得绸棍仿若两条紫蛇,吐着腥红的信子,向范伶直扑过来。范伶长剑一指,使一招“女娲探天”,长剑疾向林朝凤绸棍上两朵红花削去,长剑所到之处,风响萧然,剑气甚是凌厉。 “小小年级,功夫倒是不错!”林朝凤见范伶招术精奇,忍不住赞叹起来,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一截绸棍撞开范伶长剑,另截绸棍飞快的打向范伶腰际,范伶只觉剑上一沉,忙回剑削向腰间一棍,飞起右足,疾向林朝凤膝盖踢去。 林朝凤将绸棍一带,半截绸棍哗的一声展了开了,宛若一柄大扇,挡住范伶右足来路,林朝凤内力疾催,扇缘紫绸竟从两侧带着呼呼风声裹到,范伶大惊,心道这一段绸带在林朝凤手中,竟有如此威力。范伶忙收回右足,长剑向着散开的绸面刺去,要以一点之力破这一面绸面力道。 林朝凤嘿了一声,右手疾疾一抻,绸面束起,绸端红花自下而上弹起,朝着范伶手中长剑撞去,只听当的一声响,范伶虎口一麻。原来那红花内部竟藏有精铁铁球,撞在长剑上铮然有声。 林朝凤手中这条绸带,灌以深厚的内力,再以两端红花中铁球为辅,可使作长棍,三节棍,链子索,端得变化莫测,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成名豪杰命丧在绸带之下,而江湖上却无几人知道这个绸带的厉害,因为见识过厉害之人,早已做了林朝凤带下之鬼。 加之dú手无盐美貌无双,又有几个能将这位大美人蜂腰上的一条绸带,跟一件厉害异常的兵器联想起来,或者早已被他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不必这条绸带出手,他的小命却是早已经不保。 范伶紧握长剑,静下身心来,专注的看着紫带上的红花,暗思破解之法。忽然林朝凤将紫带幻成一条直直的棍棒,端部的红花上下微微跳动,闪着红红的影子,向范伶疾点过来。范伶长剑一摆,使封字诀,护住胸口,并不进攻,却看林朝凤如何。 林朝凤将端部红花不停变幻方位,忽而击向范伶面门,忽而击向胸口,忽而击向小腹,范伶长剑只守不攻,绕在林朝凤身周三步左近,并不靠前,也不退后,一时间,林朝凤倒也不能奈何范伶如何。 忽然,林朝凤变棍为索,竟使起链子索来,两朵红花在空中腾起两朵红云来,煞是好看。范伶知道链子索功夫却是极是易学难精,不比刀剑,因此这链子索在武林中使用的人极是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数,但一旦练精,威力却是非比寻常。 范伶不敢小觑,眼见索头红花逼近,身形便即转开,并不与其正面jiāo锋,但如此只守不攻,却非江湖上好汉所为,范伶心下明了,却也无可奈何。 待得数十招过来,林朝凤见范伶腾挪跳跃的功夫很是高明,自己的一索头竟是没有挨到半点衣衫,不禁心头大怒,厉声骂道:“你这小贼,就只有逃命的本事么?” “老妖fù,那又怎样?”范伶一边闪躲一边骂道。林朝凤已经年近五十,但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老了,听到范伶骂自己老妖fù,不禁怒火中烧,链子索上疾加两分力道,顿时呼呼风声大作,招式又狠了许多。 范伶方才已经躲闪的甚是狼狈,此时见林朝凤招式愈见凌厉,不敢在只闪而攻,唯恐自己稍有差迟,伤了xìng命,当下硬起头皮施展起无归剑法来,长剑朝着林朝凤眉心刺去。 林朝凤大愕,眼见自己长索几近击到范伶左肩之上,但刺向自己眉心这凌厉一剑却又不得不避,疾仰面将索头倒转,敲向范伶手腕,不料范伶竟不躲不闪,长剑下削,飞快削向自己咽侯。 林朝凤大骇,身形疾向后仰去,长索飞出,直向范伶小腹砸去。范伶视而不见,跃起身形,长剑剑剑抖着剑花,向着自己小腹点到,竟是先索头到达林朝凤小腹。林朝凤不待长索砸到范伶小腹,忙收起双足,身子平平躺在地上,疾疾躲过范伶点向小腹的一剑,忙又向旁边滚去。 范伶见无归剑法甚是有效,便仗剑步步紧逼,招招使用无归剑法中最凌厉的招式,直如一个不要命的莽夫,急红了一般,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林朝凤不料范伶忽然使出这样一套不要命的剑法下,心下大骇,双手急抖绸索,变化为三截棍,守住全身要害,暗暗看范伶这套剑法中有何破绽。 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这套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极大破绽,这些破绽似是故意留给自己的,但这些破绽看似不堪一击,却又似乎根本就毫无破绽,因为不论从哪个方位去攻这处破绽,都会在下一招被范伶不要命的招式破解,如此一来,自己的攻势便不攻自破。 林朝凤想到此节,心神一滞,左肩大痛,已被范伶刺中一剑,剑伤虽不甚深,林朝凤心里已然大惊,心道:“这少年弱冠之年武功已经如此,日头必成大器,此时若是不杀了他,日后必成大患。” 林朝凤不理左肩痛楚,跃后丈余,又施起链子索功夫,身子远离范伶,只将绸端红花招招不离范伶左右。范伶见状,已知林朝凤心思,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只见林朝凤后中绸索飞到,想也不想,持剑削了上去,不料那绸索方触到剑身,竟回转过来,绕在长剑剑身之上,宛若长蛇一般,盘的甚是紧密。范伶使力一抖,竟是没有抖脱。 这时,林朝凤身形一跃,落在范伶身旁,伸掌向范伶胸口拍出,范伶一惊,举掌迎上,只听彭的一声,范伶疾退两步,左臂酸痛,竟是使力不出。林朝凤退了一步,右手将绸索一抖,要将绸索抖开。 范伶只觉剑上劲力猛撤,忙施力向绸索上削去,只听两声哧哧锦帛碎裂之声,林朝凤的绸索削做四段,飘飘落在地上,那朵红花较绸段重出太多,当的一声撞在地上石块之上。 林朝凤大愕,没想到范伶气滞之下,竟然将自己绸索斩断,自是吃惊不小,忙跃后丈许,怔怔的看着范伶。范伶强自忍住左臂酸痛,仗剑胸前,怒目瞪着林朝风,厉声喝道:“老妖fù,逃得倒快,怕了你范爷爷手中长剑了么?” 林朝凤心中绸索已断,心中一凛,心道:“今日若跟这小子缠斗下去,自己恐要败在他那套不要命的剑法之下,不如来日再来找他算帐。”林朝凤只想范伶武功和剑法不错,却没有想到范伶手上的长剑,却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利剑。 林朝凤娇声斥道:“rǔ臭未干的臭小子,姑nǎinǎi还怕了你不成,改天姑nǎinǎi再来收拾你。”说话间,林朝凤身形一转,消失在夜幕之中。 范伶见林朝凤逃走,兀自松了口气,抛下手中长剑,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功来。方才左臂才一掌,直逼得内力滞涩,若不是方才奋力斩断林朝凤绸索,后果恐是不堪设想。 过了一个多时辰,范伶左臂气血方才通畅如常,收势捡起长剑,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此时,天已然大亮,前边不远处躺着那两个汉子的尸首,紫红的鲜血染红了周身泥土,旁边落着林朝凤遗落下来的绸带,在早晨的微风里轻轻摆动着。 范伶捡起那朵红花,掂掂重量,竟是沉甸甸的。范伶揪去红花,见红花的覆盖下,藏着一颗黑乌乌的铅球块。范伶将红花揣在怀里,拎着铅球块,向平城城内奔去。 范伶在平城僻静处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回到客栈沉沉睡去,这一觉,竟一直睡到次日早上,方自醒来。 范伶忖道:那dú手无盐林朝凤在这平城不知有多少眼线,若是自己依旧在平城呆下去,不免惹祸上身,再者父母的坟茔也已经拜过,心愿已了,倒不如就此离去平城,遍访各处名山大川,也不枉了此行,若能再结jiāo几位像唐大哥,冯帮主这样的好朋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唐大哥,忽然想起龙虎帮鲁帮主已经成了平城百姓,不禁又喜又叹,喜的是大哥的心思终算了结,叹的是堂堂一帮主,落得如此天地,真可谓是贪yù害死人哪。 范伶想到此节,跃身而起,打点好行装,在柜台结了帐,买一顶青蓑斗笠,盖住自身面目,缓缓走出城去。 范伶出得城外,心道该去往何处呢? 忽然范伶想起来,平城东南方向百余里外,有一坐恒山甚是秀美,山上的悬空寺更是世间绝有,虽然自己幼时也曾去过恒山附近,但此一时彼一时,心境全然不同,此时若是不到恒山一游,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呢。 范伶打定主意,便向恒山方向走去。走了半晌,范伶在路在一家市集吃了午饭,买了匹马,一人一马,缓缓朝着恒山行去。 到了次日下午,范伶已经赶到了恒山城。范伶牵着马在街上找了一家门面较大的客栈,歇了下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章 恒山绝顶悬空寺] 次日大早,范伶换上一身儒生打扮,将苍月剑留在客栈之内,携了一柄折扇,走上街去。范伶面庞俊俏,双目俊俏,再配上这身白色长衫,折扇轻摇,宛若一介饱学大儒,走在街上,自是异常引人注目。 范伶在街上挑了一间干净的饭店吃了些素斋,便骑了白马缓缓走上山去。 中华秀美山川首推五岳,何为五岳,便是这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东嵩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五岳风景各异,各有秀美所长,但这北岳恒山,却又比其他几岳多了一道无可比拟的风景,那便是恒山绝顶建着一座寺院,名曰悬空寺。 在恒山绝顶,在悬崖峭壁之间,凿建出一座寺来。相传当年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曾经修练于此,更使恒山悬空寺蒙上一层神秘,恒山之上的素心庵内许愿游玩的香客不绝,名人诗作,更是不知道题了多少。 范伶行到半山的歇马厅外,早有迎客的女尼迎上来,那女尼双手合十,向范伶鞠了一躬,说道:“施主远来辛苦,敝庵在此略备粗茶,以解口津之渴。” 所谓歇马厅,却是要游客步行上山,而所乘马匹和软轿等代步之物,均由恒山暂时保管,待游客下山之时,再行奉还。 范伶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太,如此叨扰了。” 那女尼谦让几句,接过范伶手中缰绳,自顾去了。范伶在厅内饮了一杯淡茶,便沿着石阶走上山去。只见石阶两侧松柏挺拔,树木茂盛,林中鸟鸣宛转,丝毫不为行人吵杂惊扰,鸣声此起彼伏,直如仙境一般。 范伶手摇折扇,步伐轻盈,感觉心胸开阔,神思开阔,若不是胸中墨水甚少,说不定也会吟出两三句律诗来。 行得二三里路时,脚下石阶却愈见陡起来,也不甚宽阔,上山下山之人排作一条长线,缓缓而行,这石阶之上,顿时显得拥挤起来。范伶见石阶如此拥挤,行人又多,方才的满怀兴奋不禁大大折扣。范伶环顾左右,见两侧林中枯叶厚厚的铺了满地,绿草细花,缀在其间,却是另翻景象。 范伶意yù前往林中,却不拟在众人面前显露武功,假作手中折扇拿捏不稳,掉落一旁,范伶慢慢跨下石阶,捡起扇子,见旁人没有留言,便走到树林之中,只觉林中凉气抚面,淡香扑鼻,却又是另翻景象。 待得绕出树林之外,但见面前一壁陡崖,赫然立于前方,壁上常年雨水冲涮,泥土不存,偶有几株绿草生在石隙之中,放眼望去,石崖直chā云霄,却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回身望去,见见山下石阶之上行人宛若麻点,汇成一条长蛇,蜿蜒自山一片绿色海洋间游动着。 范伶立于陡崖之下,不禁叹道:在这青山林海之中,人的力量宛若一粒沙砾,不论如何英雄概世,豪气冲天,比之这一壁陡崖,却是渺小的微乎其微哪。范伶一时兴起,捡起一块硬石,飞身拔起,力贯硬石,伸臂疾在陡崖上写道: 伏羲非故,堪比崖兮,岁月轮转,人若砾兮! 只见崖上碎石崩落,沙砾飞舞,范伶翻身落在一旁,仰面看着十六个大字,字体虽是拙劣,却笔笔深入寸许,远远看来,却也像模像样。 “好身手,好志向,只是字却是差了一些,美中不足,美中不足。” 这时,范伶身后树林走出一个身材削瘦的汉子,二十五六岁模样,一手握着支狼毫大笔,一手托着一方黑黝黝的木案,大声说道:“这位兄弟自比伏羲,志向很是远大哪,只是这字写的横也不平,竖也不直,似楷非楷,似草非草,不妙不妙。” 范伶见那汉子头上顶着一方青色丝巾,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颜色已是褪的泛白,倒也干净之极,他脸色苍白,身体单薄,满口文绉绉的,显是一介书生模样。 那书生摇头晃脑的看着崖上的几个大字,嘴角微撇,似是对这几个字的模样,大大的不以为然,倒是对范伶的志向,大大的赞叹起来。 “这位兄台教训的是,小弟的字总也不长进,还希望兄台指教。”范伶抱拳行了一礼,缓缓说道。 “哈哈,兄弟真是说笑了,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够到这崖上写字,小人的笔,却也只能在这纸上,划上几划罢了。”那书生哈哈一笑,将木案上宣纸撕去一张,扔在地上,右手在木案角上墨池微醮,定笔在纸面之上,笑道:“那小生写上几字,还请兄弟指教。” 范伶一敝那书生扔在地上的一张宣纸,只见上面绘了半壁石崖,白云萦绕,绘得甚是秀美,只可惜尚未绘完,便扔在了地上,范伶不禁心道可惜。 “兄台且写,小弟胸无点墨,见兄台这半幅画如此秀美,那字自是错不了的。” “过奖,那小生就不客气了。”那书生敛起脸上笑意,凝起神心,伸笔在纸上又写了一遍那十六个大字,将木案伸到范伶面前,说道:“兄弟看小生这十六个字,写得还成么?” 范伶见这十六个大字,写得无飞凤舞,甚是漂亮,却是认不出是什么字体来。本来范伶便不识多少字,崖上这几个字又是随心写出,更是无章法可,与这书生几个字比起来,范伶的字简直是不堪入目。 “兄台好笔墨,比我胜了不知道有几千倍,不,是几万倍都多。”范伶由衷的赞叹起来。 那书生哈哈一笑,见范伶说话并不做作,脸上的赞赏之意尤胜,心下对范伶立生好感,朗声说道:“兄弟真乃直爽这人,不似江湖上那些口是心非之辈,口上一套,心上一套。兄弟如是有心,不如将这字细看一下,再留到这石崖之上,如何。” 范伶面露难色,讪讪笑道:“练字这功夫,我可学不来,若是给我三个月时间,兴许我还能将这十六个字练好,但这片刻功夫,我却是学不来的。” “哈哈,既是如此,那小生便来试试,若是有所差迟,兄弟可不要只看小生的笑话哪。”那书生哈哈一笑,便将手中狼毫别在木案上递给范伶,范伶伸手接过,不料那木案蓦的一沉,范伶一惊,急催内力托住,才没有掉在地上。 范伶大奇,心道这一方小小木案,怎地竟这般沉重。范伶将宣纸拿开,方才明白,原来这木案只是外层是木板包就,而里面竟是精钢铸成,足有七八十斤重,那书生看似瘦弱,却只手将钢案托起,尚能绘写如常,那这书生的膂力,也是着实惊人。 那书生见范伶识破机关,不禁哈哈一笔,伸手从腰间取出支判官笔来,纵身跃到范伶写字之处,铁笔翻飞,只听刷刷破石之声大作,刹时沙砾狂飞,待得那书生写完轻轻落在地主,伸手接过范伶手上钢案,微微笑道:“小生不才,给兄弟把字修上一修,多有得罪。” 范伶抬头看去,只见方才自己所写的十六个大字,由这书生用判官笔修改之后,又深了半寸,字体隽秀,笔划苍劲,直如方才纸上字迹一般无二,却比纸上字迹多了三分劲力。 “好字,好功夫,好功夫......”范伶仰面着这十六个大字,直看的心潮澎湃,心情激动不已,心道:“这书生如此身手,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想来一定是一位江湖闻名的侠客了。” 范伶转面看着那书生,满脸的敬佩,不由的行了一礼,说道:“原来兄台是前辈高人,方才范伶有眼无珠,竟没能看出,实是不该,失敬失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书生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又何来这般客气,小生不才,姓曲名青,因手中这铁笔铁案常年不离手,江湖上朋友看得起,给小生取个外号,叫做铁判官,实是可笑,小生这般瘦弱,哪里像是做判官的,做考官还差不多。” 范伶见这书生风趣爽直,不觉暗生好感,笑道:“原来是曲兄,失敬失敬,小弟名叫范伶。” “不知道兄弟这伶字是聪明伶俐之伶还是孤苦伶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伶呢?”曲青将判官笔chā到腰间,笑着向范伶问道。范伶一愕,心道,这两个伶字不是同一个伶字么。曲青见范伶一脸愕然,不禁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范伶随即会意,脸上一窘:“小弟自幼孤苦,想来是那孤苦伶仃之伶了。”曲青呵呵笑道:“幼年孤苦,日后必成大器,方才见兄弟身手不凡,料来过个几年,兄弟必为武林一秀,大有作为哪。不知道兄弟此来恒山,是游玩是许愿?” “小弟听说这恒山悬空寺天下闻名,此次路经此地,所以来瞻仰一番,说是许愿,却是不知道要许给谁。”范伶忽然想起尉迟贞来,自离开洛阳,已经一月有余,每晚睡觉前,总是能够想起她来。 想到这里,范伶脸上不禁一红。曲青看在眼里,不禁嘻嘻一笑:“是许给小情人的吧。”范伶听见曲青取笑自已,脸色更红了,忙道:“小弟单身一人,哪儿来的小情人,曲兄莫要取笑。” 曲青嘿嘿一笑,说道:“好,好,小生不笑便是,走,咱们去瞧瞧这县空寺去,顺便,去许个愿去。”曲青斜眼瞅着范伶,见范伶脸色微红,甚是窘迫,不禁好笑。 “走,咱们去看看这悬空寺,也不来恒山一趟。待得到了山下,咱们畅饮几杯,如何?”范伶今天又结jiāo了一位武林朋友,心情甚是高兴,忍不住邀请起曲青来。 二人顺着树木边缘向恒山峰顶行去,遇到陡崖之时,二人各施轻功相携而上,一路上谈笑风声,倒也在寂寞。待得二人行到峰顶,那悬空寺已经赫然出现在面前。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一章 酒论天下英雄谱] 曲青对这悬空寺似乎了解颇多,这悬空寺何人而建,如何建成,耗费多少人力,历时几年,竟是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范伶对此一无所知,只见悬空寺倚险而建,嵌身在山石之中,这份巧这份险,已算天下之最。 听着曲青对这悬空寺的诸多描述,范伶不禁感叹道:“天下之事,没有不可能之事,即便再险再难之事,只怕有心人哪。曲兄,我瞧这悬空寺之中,必出高人。” “哦?范兄弟为何如此说?”曲青转过身来,愕然问道。 “我瞧这恒山奇险,悬空寺又有神佑,周边祥气笼罩,此山若不出高人,那天下高人,又将何往呢?”范伶手指一指曲青,微微笑道。曲青见范伶竟将自己喻作高人,不禁哈哈大笑。 “但愿此山能出高人,可小生此生却是无此福缘了,只盼下辈子能够转世投胎做个fù人,那这素心庵没准就有可能收留有缘人了,无量寿佛。”曲青左手在胸前一摆,低头宣起佛号来。 “哈哈,曲兄好情趣哪,下辈子都要留在这恒山上了,每日瞧着这恒山遍山瑞气,听道钟鼓之声,却是好不自在哪。”范伶环视左右,不禁哈哈起起来。 曲青微微一笑,说道:“范兄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如咱们到恒山下好好的喝上几杯,不知道范兄弟意下如何。”范伶一听,喜道:“曲兄此言,正道中兄弟心中所想,不如咱们现在就去。” “好,咱们现在就走。”曲青哈哈大笑,拍拍范伶肩膀,二人转身大踏步行去。二人一路谈笑风声,沿着山道,二阶并作一阶,脚步不停,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山下的集市。 二人在市集的大街上找了一家门脸儿较大的酒馆,刚迈进酒馆,酒保便笑着迎上来:“二位客官,楼上请。”那小二见二人气宇轩昂,衣衫齐整,忙将范伶二人请到楼上,尤其一个请字拉得老长,像是唱戏一般,甚是悦耳。 这时节恒山游客甚多,恒山下这市集的生意自是好的不得了,尤其这家酒馆之内,人更是多得不得了,大堂上的桌子几乎全要坐满了,只有几处位置不好的桌子空着,但大门口的客人依旧进进出出的络绎不绝。 范伶二人随着酒保来到楼上,见楼上人倒是不多,二人挑了一张挨着窗口的桌子坐下来,曲青将铁案贴墙放好,向窗外望去,只见只好对着恒山的主峰,远远望去,山上绿意盎然,隐隐可见山间隐着深暗色的青砖灰瓦,散着淡淡的迷雾,风景着实不错。 曲青看得出神,不禁赞道:“这恒山景色真是秀美绝顶哪,难怪这张果老要选在此地修行,当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哪。” “可不是呢,我们恒山可是人杰地灵,恒山上的菩萨可是相当灵验,有求必应,您看这来恒山的这些客人,哪个不是慕名而来,满意而去哪,求吉祥的,求保佑的,求儿子的,那是多了去了,这儿的几十家客栈,差不多天天都是满的,客官若是今晚在这儿留宿,可要早些找家客栈,晚了可就没有上好的客房了。” 那二小一边抹着桌子,一面唠唠叨叨的拉起话来。 “嗯,这话倒是不错。幸好我已经找好客栈了,还多谢小二哥提醒哪。”范伶见这小二哥倒是热情,不禁微笑。 “嗨,客官您客气了,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么,二位若是需要小人的,尽管吩咐便是。”店小二站起身来,拍拍胸脯,笑着说道:“二位,来点什么呢?小店的酒菜可是这恒山脚下响当当的,保证二位满意。” “哦?那先把你家最好的好酒来上几角,把最拿手的菜上来几个下酒,要是再来上一尾鲜鱼那是最好了。”曲青听到这里酒菜不错,立时清神大振。 那小二说道:“小店有的是新鲜的活鱼,给二位来个红烧鲤鱼,怎么样。” “好,就依小二哥。” “好的嘞,二位瞧好的吧。”那小二将毛巾往肩头一搭,笑的去了。 “曲兄,方才听这小二哥说客栈难寻,不知道曲兄现下可找到客栈下榻了么?”范伶听小二说客栈难寻,忙向曲青问道。 曲青摇摇着笑笑,说道:“曲某有个毛病,每到一处风景绝佳之处,便要去胡乱画上一通,脑子里除了画便是画,这些吃饭住宿之事,便都抛都脑后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哈哈。” 范伶微微一笑,说道:“人各所好,曲兄为书画着迷,自不能让这些俗事搅乱了心情,也是入情入理,正好小弟已经找到下榻之处,今晚,你我二人就在小弟那儿,胡乱过上一夜,不知道曲兄意下如何。” “如此是再好不过了,也正好跟范兄弟聊个过瘾,哈哈。” “曲兄果然是个爽快之人,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咱们好好喝个痛快。” “好,能遇到范兄弟这样的少年英侠,曲某今日真是痛快,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曲青二人不禁哈哈笑起来。二人说笑之声甚是爽朗,楼人其他客人不禁向他二人瞧过来,神色间似有三分不快,却也未发作出来,毕竟酒馆之内,猜拳行令的喧哗声较常见,似范伶二人这样,倒也常见。 这时,那店小二托了一盘熟牛ròu,一盘酱羊排,一碟花生豆,一壶酒上来,放在桌上:“二位稍等片刻,其他马上就好,请先慢用。” 范伶将两只酒杯斟满酒,端起一杯来,向曲青说道:“初次相见,小弟先敬曲兄一杯,不成敬意。”说着,范伶仰着脖子喝的干干净净。曲青端酒杯连说“范兄弟客气了。”便仰脖喝了下去。 范伶又将酒杯斟满,说道:“曲兄文武双全,小弟佩服的紧,再敬曲兄一杯。”二人端起酒杯又喝得干干净净。范伶再斟一杯,说道:“小弟能够结jiāo曲兄,真是三生有幸,小弟再敬曲兄一杯。” 二人喝尽放下酒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曲青替范伶将酒杯斟满,笑道:“范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曲某能结jiāo范兄弟这位朋友,真是痛快,不知范兄弟是哪儿人氏?” “小弟祖居平城,现在却是客居洛阳。曲兄呢?” “哈哈,曲某是山东人氏,却不像范兄弟这般有福,曲某现在可谓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走到哪里算哪儿,不提也罢。”曲青左手一摆,端起酒杯,说道:“曲某平生浪迹天涯,过着闲去野鹤的生活,倒也自在,来,曲某敬范兄弟一杯。” 曲青神色甚是颓唐,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范伶见状,不便再问下去,仰头喝尽了酒,说道:“兄弟倒是羡慕大哥,身无牵挂,游遍大好河山,当真自在。” “嘿嘿,这生活虽说自在,却终归是天涯浪子,只身漂泊江湖,过得今日,却不知明日是什么模样,得过且过吧。” “曲兄一般武艺,如何说的如此凄凉哪,似曲兄这一身好武艺,天下又有几人比得。”范伶见曲青说的颓丧,忙换转话口,赞起曲青武功来。曲青乃是聪明之人,又如何不知。 “范兄弟见笑了,曲某这点玩艺儿,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天下武学博大精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林中的高人不知又有多少哪。” “话虽如此,但曲兄的身手,已是不同凡响了。” “范兄弟此言差矣。不知范兄弟可否听过这两句话:南海妖尼北原驼,东岛智仙西域郭。”范伶说道:“兄弟曾听人说起过,但这些人究竟如何,却是没有几人知道。” “这南海妖尼,听说常年生活在南海的一座海岛之上,成日颂经念佛,并不过问世事,也没有人知道她姓名,但听人说这南海妖尼年岁已是不下八十高龄,却生着十八九岁青春少女模样,终是模样不老,武功绝顶,二十多年前,曾到中原一趟,在苏杭地界,除了不少的武林败类,自此便没有了消息。” 范伶初次有人详细说起这些武林前辈之事,不禁兴趣大增,说道:“这么说,这妖尼却不妖,也是正义之士了,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曲青点点头,又道:“有人说,这南海妖尼三十年进一次中原,除掉一些武林败类,是真是假,却是谁也不知,倒是这西域郭,却是时常出没武林,近年来,总有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传了出来,五年前崆峒派的丘长老,便是让这郭大侠三拳两脚打死,临死之时,这丘长老的脸上都是满脸惊恐之色,显是害怕之极。” “看来这丘长老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郭大侠才将他处死,但崆峒派长老的武功应该差不了,临死都是惊恐之色,那郭大侠的武功,又是高出许多,江湖上看来没有几人能够跟他一比了。” 这时,那小二又端上来几味菜肴,尤其是那尾红烧鱼,当真是色香味美。 曲青挟了口鱼ròu,又饮了一杯,说道:“那也不然,听人说丐帮帮主冯远山功夫奇高,似乎与这郭大侠相差无几,但江湖传闻却是不足为信。” 范伶听到冯远山武功竟跟这四位江湖奇人相差无几,不禁暗自替冯远山高兴,心道:怪不得孙管家曾说江湖上只有丐帮帮主的武功跟四位奇人可比高低,看来,应该错不了,自已能结jiāo冯帮主这样的奇人,也不枉自己此行一趟。 曲青见范伶低头若有所思,脸上甚是欢喜,以为他对这些人向往之极,也没有往心里去,接着说道:“剩下这位东海大智岛上的智仙大师,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虽然数十年未涉足江湖,但江湖上却满是他的传说。” 范伶心中一惊,说道:“能够留名江湖数十载的人物,那一定很了不起,莫非像少林寺达摩祖师一样,也是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么?”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二章 铁掌人屠彭来城] 曲青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天下有谁能跟少林达摩祖师相提并论哪,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达摩祖师样样精通,天下谁有这样的本事,就连现在少林方丈子悟禅师,听说才学到了五六般绝技,能够习够十种绝技的,就便是天下奇才了。 但这智仙大师,却不是少林僧人,曾经在哪里苦禅,却是没有人知道,江湖只传他年轻之时如何英雄了得,传得神乎其神,倒有七分都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之言而已,但智仙大师的武功,却是高深莫测。” 说到这里,曲青向左右看看,见四周众人自顾饮酒,像是没有听二人说话,倒是角落里一人伏在桌上,斗笠斜搭一旁,衣袖油腻,膀圆身阔,微微打着酣声,像是市井屠夫一般。 曲青了那人一眼,心下也没有在意,附在范伶耳边轻声说道:“听说,那万劫谷谷主褚千秋就曾经栽在智仙大师手底下,这事一直都是谷主的终身恨事,江湖人谁也不敢大声谈论此事,唯恐褚谷主听到找上门来,惹得一身悔气。” 范伶一凛,心道:冯大哥曾经说那褚谷主武功比他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褚谷主都栽在智仙大师手底,那智仙大师的功夫,的确是非常了不起了,至于天山的仇老夫fù,应该也不是智仙大师的对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二人联手,又是如何。 “曲兄,那褚谷主近年来常在江湖走动么?为何江湖朋友会如此怕他?” “嘘,范兄,切莫高声,人多口杂,小心让人听了去。”曲青压低了声音,见左右无人注意自已二人,又道:“那褚谷主为此为奇耻大辱,若有人谈论此事,传到了他的耳朵时,嘿嘿,那这人,可是捞不着好哪。” 曲青说话这声非常之低,范伶仍然能听得出他话语中充满了心有余辜之意。 “真是想不到,他功夫至此,心胸却是狭窄之极,竟不能容下这种流言真是可笑。”范伶不禁冷冷起来,心道:“如此心胸,武功再高,却又如何,还不如寻常热血汉子心胸开阔呢。” “曲兄,学武之人,心胸若是不阔,武功越高,越是没有用,只能惹起争端,残害武林,这种人,没有也罢。” 曲青嘿嘿一笑,低声说道:“谁说不是呢,两年前,山东的yīn阳剑客蔡鹏也只是偶尔谈论几句,言语中略有不恭,过不长时间,但在家中暴毙,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只有前胸散出一个诺大的手掌印来,据说,是中了武林中的一门大手印功夫,而这大手印的功夫,便是这褚谷主的独门绝技。”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这么说来,这蔡鹏便是这褚谷主所杀了?” “确是如此,江湖上以此为戒,之后人人对此事都是暗地私论,平时却是不敢高言半句。虽然那蔡鹏人品不怎么样,但五十六路yīn阳剑却是着实了的,你想,又有谁愿意因为几句话招来杀身之祸哪。” “嗯,看来,这褚谷主还真是心胸狭窄之极哪。” 范伶话音刚落,忽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冷笑。范伶一愕,急忙回头,却发现楼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那个屠夫一般的汉子趴在桌上,兀自打着酣睡得正香。 难道刚才是这汉子发出来的笑声么?不像啊。范伶看着那人,又摇摇头。曲青拽拽范伶衣袖,招招手,示意范伶该离去了。范伶点点手,从怀里掏出点散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便去。 “说完人家坏话就走,出息不小哇。”那个屠夫长长的伸个懒腰,看也不看范伶二人,伸手抚了抚肚子,径直走到范伶桌子旁,抄起酒瓶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曲青将范伶拽在一旁,冷冷说道:“朋友,残羹冷酒,委屈了,若是朋友早些醒来,也好喝一杯。” 那汉子将喝空的酒瓶往桌上一放,伸手抓了把牛ròu,塞在嘴里,自顾嚼起来,却不去理会曲青。曲青冷冷看着他,眉心却拧了起来。那汉子嚼完牛ròu,又抚了抚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嘿嘿一笑,说道:“吃了喝了二位的,没有什么回报的,就告诉二位点消息吧。” 曲青冷冷一笑,说道:“你能有什么消息,若是有,又何必装睡至此时。”那汉子哈哈一笑,指着曲青说道:“那好,那不告诉你了。这小子年级不大,必定诚实,告诉你罢。”那汉子招招手,示意范伶过去。 范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朋友若是有心,但说不妨,在下洗耳恭听。”那汉子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二人,今天小命恐是不保。”曲青和范伶均是一愕,那汉子又道:“方才你二人说了褚谷主那么多坏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二人的。” “朋友此话当真,难道那褚谷主他人在此间么?”范伶卷起折扇,笑道:“朋友的话有些不尽不实罢。” 那汉子仰着哈哈一笑,说道:“小孩子家,你听都没有听说过褚谷主几次,更别提见过他面了,即便他人在此间,你又能认得出他吗?”范伶一怔,心道不错,自己的确不认识褚谷主,连人家长什么样子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问的真是够傻。 “在下不认识他,自然是认不出来。”范伶脸上微微一红。 “这就是了,既然不认识,你们说他坏话,他还能饶了你们不成?”那汉子嘴巴一撇,神色甚是不屑,斜着眼瞧着曲青,“江湖上的传闻,十有八九都是传闻,那才叫不尽不实,芝麻大点的事,经几个人的口里传出来,比西瓜都要大了。若是连那些话都要相信,嘿嘿,当真糊涂之极。” 曲青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说来,朋友是见过褚谷主的庐山真面目喽?”那汉子嘿嘿一笑,拍拍一双油腻腻的大手,说道:“不仅见过,褚谷主说来还是在下的好朋友呢。” 范伶一惊,心道坏了,看来方才二人所说的话,一定要传到谷主耳朵里了。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跟屠夫一样浑身油腻腻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谷主的朋友,并且是好朋友。 曲青眉毛高挑,双目睁圆,不停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这汉子,说道:“既然是谷主的朋友,都一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不知道朋友高姓大名?”曲青脸上甚是不屑,似乎对这浑身油腻的汉子所说之言并不相信。 那汉子哈哈一笑,随手拿起一双竹筷来,捉在手里把玩起来,悠悠说道:“在下的贱名不提也罢,别因为在下,辱没了谷主的清誉,以后人家说起来,说谷主不明忠jiān,连我这样的下三滥都要结jiāo,又要让江湖上的英雄笑话了。” 那汉子伸开手掌轻轻吹了口气,只见从手掌上飞扬起一片碎竹屑来,纷纷扬扬的落在桌上。曲青见这汉子轻轻巧巧揉捏几下,便将一双竹筷揉成一团竹屑,这份手劲着实了的,曲青忽然脸色一暗,想起一个人来。 “阁下莫非是人称铁掌人屠的彭来城?”曲青面色凝重,凝视着那汉子的一双手掌。那汉子哈哈一笑,拍拍双手,拍去手心残留的竹屑,说道:“看来我彭胖子还没有让武林的朋友们忘了,不错,我便是彭来城。” 曲青双眉一拧,拽着范伶退后两步,喊道:“久闻铁掌人屠跟万劫谷主jiāo情非同小可,今日我二人被你撞上,你待如何?”范伶听到面前这胖子便是铁掌人屠彭来城,又见曲青面色凝重,不禁愕然,他虽不知彭来城为人如何,但看方才这手碎竹屑的功夫,便是非同小可,内力已经是炉火纯青。 “哈哈,彭某这些年久未在江湖走动,人屠二字,也该拿去了,不想今日依旧有人喊我人屠,看来,我彭某不屠几个人,倒是对不住这个名号了。”彭来城笑着笑着,脸上的两团肥ròu便凝固成两团铁一般,颜色铁青,一双挤得只剩下两个不大的缝隙的小眼,凶光毕露。 范伶见彭来城一双手掌转眼间变成铁青颜色,心道这人名号铁掌,只看这双手掌的铁青颜色,已有了三分杀气。 曲青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彭来城的一双铁掌,右手取出腰间的镔铁判官笔,左手托着一方铁案,喝道:“范兄,还等什么,亮兵刃吧。”范伶哐啷一声拔出长剑,立在曲青身旁,紧紧盯着彭来城的双目。 酒楼上的客人见三人动了真家伙,都起身忽啦啦全走光了,只留下三人在酒楼上。只见彭来城双目精光闪烁,两道浓眉紧锁,一身油腻腻的衣服在内力催动下,涨鼓鼓的波动着。 “蔡兄,今天彭某就代你除去这两个背后嚼你舌根的臭小子。”彭来城双掌一错,一前一后摆在胸前,喝道:“受死吧!”彭来城疾伸右掌,飞快向曲青右胸拍去。 曲青急向范伶使一眼色,闪身错开这一掌,飞身向彭来城身侧跃过去,与范伶一左一右,一剑一笔双双向彭来城攻过去。彭来城见二人年级不大,招数却是精奇,不觉大奇,大喝一声,身体疾退两步,左掌一挥,带起一张桌子向范伶砸去,右掌却拍向曲青左臂。 范伶长剑下劈,将飞来的桌子劈作两段,摔在两旁,只听盘子碟子叮叮当当的摔了满地,曲青已经和彭来城飞快的斗作一团。 只见曲青右手判官笔使的甚是灵动,笔笔不离彭来城周身穴道方位,但彭来城双掌来势威猛,掌掌呼呼生风,掌心铁青,逼得曲青判官笔却是丝毫近不得身。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三章 铁笔铁案铁判官] 曲青左手铁案忽左忽右的挡在身前,不时平抹斜砸,倒不失是一件厉害的奇门兵器,铁案虽是沉重之物,但曲青使来,犹如一张普通的牛皮盾牌,甚是灵活,判官笔配合着铁案飞快的在彭来城身周点来抹去,却是不显落败之像。 彭来城双掌虽厉,却也不敢与曲青左手铁案相撞,只大开大阂的与曲青右手判官笔游斗。范伶见曲青左手铁案虽是占了兵刃上的便宜,但毕竟铁案沉重,时间一久,力气便大有损伤,于是长剑一抖,连挽三朵剑花,长剑银蛇般疾刺向彭来城左腰。 彭来城两面受敌,心中不禁一怯,心道这两个年轻人年级不大,身手却是如此不凡,早知如此,方才实在不应该替蔡鹏出头了,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了。彭来城见范伶长剑刺来,腰身猛扭向右边,避过这风驰电掣的一剑,左掌回拍,拍向范伶长剑剑脊。 范伶手腕疾转,将剑锋冲着他手掌,心想这苍月剑锋利无比,你一双ròu掌拍来,无论你是铁掌铜掌,就当真是不怕刀剑么。范伶疾催内力,运于剑上,刹时蔡鹏的手掌已然拍到,不料那他竟然中途变招,化掌为指,向剑脊弹去。 范伶一惊,不及思考,手腕又转,将剑锋过疾向他手指削去,此时剑锋及他手指不过一寸,彭来城若不缩手,这根手指眼见不保,说时迟,彭来城不愧是武学高手,手臂疾缩,手指避过剑锋,身形一错,转到范伶身前,右掌拍向曲青左肩,左掌守在左侧空门。 曲青铁案向上一挥,挡过彭来城这掌,判官笔点向他前胸膻中穴,膻中穴是人体大穴,膻中穴若是受损,轻则伤残,重则毙命。彭来城右掌斜抹,沿着案缘滑过,斜跨一步,左掌疾向笔身拍去,曲青不待他手掌拍到,判官笔蓦得下沉,点向腰间神阙穴。 这时,范伶长剑也已经递到,平平削向向彭来城后腰,彭来城腹腰受敌,情势甚是危机,只见他右掌忽然抓住曲青铁案边缘,借着铁案之力,身子向右侧dàng去,落身之处便是墙壁,再无退路。彭来城身子落地,范伶长剑随后跟到,疾向他前胸刺去。 彭来城右手按着铁案边缘,忽将左掌搭在另一边,奋力向后扯去,大喝一声:“撒手。”曲青只觉手臂酸麻,铁案竟是拿捏不住,手指一松,铁案已经到了彭来城手里。彭来城握住铁案,疾向范伶长剑掷去,范伶飞身向旁边跃出半丈,那铁案嘭的一声砸在酒楼木地板上,只听喀嚓一声响,木板破裂,铁案直向楼下掉去。 随后两声哗啦声响,铁案竟是落在柜台的酒缸之中,好好一缸美酒,瞬间流了满满一地。幸好楼下已经无人,都已避到别处去了,要不然,这铁案的重量再加上彭来城这一掷之力,恐怕砸到谁头上,都是xìng命不保。 曲青铁案一脱手,右手铁笔舞飞快,尽向彭来城身上大穴招呼而去,威力竟似比方才左案右笔凌厉不少。彭来城一愕,随即明白,原来曲青左手铁案并非他真实武器,而这柄判官笔,才是他真正的得意兵器。 江湖上使判官笔者甚多,专走轻巧打穴路子,而像曲青这种左案右笔的使法,却是从未所见。彭来城只是忌惮他手中铁案,物大沉重,自已铁掌若是拍在上边,对方是否受伤先不说,自己受到的掌力反震已是够受的了,故而抢先将这铁案夺去。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曲青的真正功夫,却是浸yín在这柄铁笔之上。曲青学武之时,并未学铁案使用之法,只是生平嗜好丹青,故而铸了这张铁案随身携带,一来可以随时随地描描划划,二来也可以作一方盾牌来用,几年来竟自创了一套招数在这铁案上,虽然招数不是十分厉害,但平素识者较少且武功并不甚高,竟是没有在这铁案上吃亏,故此一直沿用下来。 如今这铁案一离手,曲青好似破笼而出的猛虎,手上判官笔犹如一条乌龙,笔笔生花,加上范伶长剑宛若银蛇,二人一剑一笔相辅相成,同彭来城斗得甚是激烈,彭来城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转眼间,三人已经拆了一百多招,竟是斗个旗鼓相当。忽然彭来城双掌一错,飞身跃起,避过范伶削向膝盖的一剑,右掌向曲青面门拍去,左掌去斩向曲青右手手腕,曲青一惊,身形疾向后仰,范伶见曲青势危,忙挺剑向上撩,削向他左掌。 不料彭来城右掌回转,双掌猛然一并,竟将范伶长剑紧紧夹于掌间,飞起左脚向范伶手腕踢去。范伶右手使力抽动长剑,没想到竟是纹丝不动,左手急忙伸指点向他飞来足的三yīnjiāo穴,彭来城左腿不待招式用老,弯腿飞快踢向范伶腰际,范伶疾中变招向他足三里穴点去。 这两处穴道是人体下肢大穴,彭来城如何不知道其中厉害,左腿一沉,避过范伶一指,他双掌一翻,范伶只觉手臂一阵酸痛,手中长剑已然让彭来城夺了去,范伶一愕,急忙撤身后跃,从地上抄起一条桌腿,守在胸前。这桌腿虽不如长剑乘手,但万急之下也将就算是件兵刃,范伶也管不了那么多,抄着桌腿向彭来城面门扫去。 这时,恰好曲青仰起身形,矮身疾点向他小腹气海穴,彭来城一惊,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一撑,身体陡然跃起,飞起左脚踢在曲青前胸,曲青仰面摔在地上,左手捂着胸口,脸上肌内扭曲,显了受伤不轻。 彭来城右手长剑连削,唰唰几剑,范伶手中桌腿片片木屑纷飞,瞬间便只剩下尺许,范伶抛下桌腿,疾向后退去,不料彭来城来更快,长剑疾向范伶胸前刺来,范伶大惊,可惜手无长物,无可抵挡,转眼便退到墙边,这时,彭来城手中长剑已经抵在范伶胸口。 彭来城哈哈大笑,喝道:“想不到,两个小子手下倒是挺硬,但在老子面前,还嫩点。今天,老子便替万劫谷主除去你们这两个乱嚼舌根的小贼。” “要杀便杀,费什么话!”范伶挺起胸膛,全然不将抵在胸前的长剑放在眼里。彭来城冷冷一笑:“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利,看你嘴利还是老子剑利。”说着,彭来城长剑一挺,便要向范伶胸口刺下去。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阿弥陀佛!”彭来城一愕,双目睁圆,脸色害怕之极,这一剑竟刺不下去,手腕微微抖起来。紧接着,一个响亮的禅唱声自楼下响起来,声音浑厚却是充满了慈祥,范伶脸色一暖,已经被这禅唱声打动,只感觉全身舒坦,直如久疲之下晒着暖暖的阳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受用,全然忘记了胸前还抵着一柄长剑。 只听“当啷”一声响,彭来城手中手剑掉在地上。范伶一惊,忽然回过神来,只见彭来城一张肥脸上竟露出慈祥之色来,但经这响声惊动,彭来城脸色一色,方才的恐惧之色大盛,身形一转,飞向跃出窗外,伸手在楼檐一搭,翻身飞上楼顶,向远方窜去。 范伶见他离去,不禁长长吁了口气,朝躺在地上的的曲青看了一眼,见他神色安祥,急忙奔到楼梯跟前,只见门口一角青袍飘出,急忙追了下去,嘴里喊道:“大师请留步。” 待得范伶追出门外,街上除了远远站着围观的人,哪里有一位大师的身影。范伶摇摇头,转身快步走上楼去。曲青兀自在楼板上安静的躺着,脸上安祥之色已褪,面色红润,似乎方才的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痛已是减轻许多。 范伶急忙将曲青扶起坐在凳上,关切的问道:“曲兄,你伤得厉不厉害,来先坐下来休息片刻。”曲青面色凝重,右手一挥,却不说话,左手捂着胸口,看来方才这一脚挨得着实不轻。 范伶见曲青似乎在寻思着什么,也不便打搅,于是闭口不言,右手捏住曲青手腕,只觉他脉象如常,虽跳动稍快,却无大碍,当下放下心来,静静的立在一旁。 过了片刻,曲青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范伶,说道:“方才若不是那位大师,你我二人此时已是他剑下之鬼了,可惜,却不知道方才那位大师是何方高人,那姓彭的似乎很怕这位大师哪。”范伶说道:“这位大师难道是少林寺的高僧,普天之下除了那位智仙大师,或许也只有少林寺有如此高僧了。” 曲青摇摇头,悠悠说道:“这大师内功深湛,天龙禅唱的功夫,更是练到出神入化,竟能以此纳人心神,助人疗伤,我看当今少林没有几人能有此功力。”范伶惨然一笑,说道:“惭愧没能得见这位大师,实在可惜的紧哪。” 曲青站起身来,拍拍范伶肩膀,微微一笑,说道:“佛度有缘人,一定会见到这位大师的。”范伶怔了怔,说道:“这姓彭的此次这一逃,大概不会来找咱们麻烦了,不知道为何,他竟如此害怕这位大师,其中蹊跷我却如何也想不通。” 曲青心中也这样想,低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这厮虽然人品龌龊,但武功却着实不差,怪不得名声甚响,只是这厮多年未在江湖露面,此次突然出现,不知道他又要作出什么孽来。” “哦,这姓彭的之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么?我对这人一无所知,还望曲兄指导一二。”范伶听到这人乃是江湖上一大败类,不禁想知道此人的生平恶事。曲青微微一笑,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范伶点点头,说道:“好,不如曲兄到我那儿歇上一歇,如何?”曲青道:“那就依范兄弟的意思罢。”说罢,范伶扶着曲青缓缓走下楼去,方才三人一场打斗,楼下早已是空无一人,范伶从破碎的酒缸里取出铁案,扔了锭银子给店家,算是打碎家什的补偿,二人相携着缓缓走出店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四章 吃堑长智议追捕] 范伶带着曲青来到下榻的客栈,把房间里油灯点起,昏暗的房间刹时间亮堂起来。 “曲兄,那彭来城是什么来头,手底下的功夫倒是不弱,你我二人联手尚不能打赢他,若不是方才的那位大师,咱们二人今天可是凶多吉少哪。”范伶倚在门边,怀抱着双臂,向曲青问道。 曲青拧着眉头,坐在椅中若有所思,听到范伶问彭来城的来历,叹了口气,说道:“这彭来城,已经近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我也只听说这彭来城,曾经是湖南长沙的一个市井屠夫,后来不知道得遇什么奇缘,习得一身硬功夫,尤其是一双铁掌,端得凌厉无比。” 曲青说到此时,长叹一声,摇摇头,又道:“此人杀了十多年的牲畜,武功大成之后,杀人竟如杀牲畜一般心狠手辣,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好汉子让这铁掌人屠给无端的杀死,可这厮却是行踪不定,一些武林朋友几次围堵他,竟是硬硬生的让他给逃脱了。” 范伶砰的一拳砸在墙壁上,狠狠的说道:“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没有将这畜生杀了,给武林除去这一害,真是没用。”范伶满脸的沮丧,咬着下唇,紧紧盯着油灯跳动的烛火。 “范兄弟不必太自责,虽然这次给这厮逃脱了,可他这一出面,说不定会有多少的英雄好汉追杀他,中原武林绝不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了。”曲青拳头轻轻锤着桌面,眸子精亮,好像那铁掌人屠彭来城已经被杀死一般。 “只可惜你我二人却不能手刃此贼,实难解心中之恨哪。”范伶走到曲青跟前,伏身说道:“曲兄尽快把伤养好,咱们打听打听这畜生的下落,咱们一起,把这畜生杀了,也给武林除了这一害!” 曲青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掌,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的伤无大碍,明天一早,我们便去寻他,量他也不会逃得太远。”范伶扶住范伶的身子重坐回椅中,笑道:“曲兄,不要着急,你先把伤养好,急也不急在一时。” 曲青叹了口气:“都是我技不如人哪。”范伶摇摇头,说道:“曲兄言重了。你先养几天,等养好了身子,咱们一起去找他。来,曲兄,我扶你到床上休息。”范伶把曲青扶到床上躺好,自已坐回到椅上,兀自叹了口气。 曲青听范伶叹气之声甚是伤感,不禁问道:“范兄弟为何如此伤神,不知心中有何事伤怀?”范伶道:“你我二人要寻那姓彭的,其实也不是一件易事哪。那姓彭的被那位大师吓去,现在大概已经不在这恒山脚下了,天下之下,咱们又该到何处去寻他哪。” 范伶又叹了口气,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怔怔的看着跳动的油灯,又道:“再说回来,那姓彭的没准已经被那位大师擒住,咱们虽不知道那位大师是何方高人,但出家的慈悲为怀,没准也不会伤害了那姓彭的,若是给他三言两语骗过那位大师,那可更是难寻了。” 曲青闻言,轻声说道:“谁说不是呢,若是那姓彭的没有被擒住,那他一定躲的远远的,天下之下,的确是难寻的很哪。” 范伶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一时间,幽暗的屋子里,只听到范伶轻轻的当当的叩击桌面的声音,二人都默默的不说一句话,想着那彭来城有没有让那位大师擒住,会躲到什么地方,或者他现在在做什么。 忽然,范伶叩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刹时间,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二人悠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偶尔油灯轻微的的声响,zhà出一个火花来。突然,范伶扭过头来,瞪大了双目,向曲青问道:“曲兄,那万劫谷在什么地方?” 曲青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范伶的意思:“范兄弟,你是不是怀疑那姓彭的若是没有被那大师擒住或是从那大师手中逃脱,那他一定是最先逃到万劫谷去避难,是吧。” 范伶坐直身子,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曲青,说道:“正是,曲兄,那万劫谷到底在什么地方,咱们到万劫谷去运气,没准还能够寻到那畜生呢。”他话语中甚是喜悦,仿佛已经知道彭来城定是在万劫谷中一般。 曲青摆了摆手,说道:“纵是他在那万劫谷中,却又能如何,你我二人连那畜生都斗不过,更何况再加上一个万劫谷主了,我们二人去那儿,岂不如同是蛾子扑火,自寻死路么?” 范伶急道:“那若是姓彭的果真在那里,难道我们便不去寻他么,让他就这样在万劫谷中逍遥么,若是他日后再出来危害武林,你我二人,岂不是要悔恨当初没有去万劫谷寻他么?” “那咱们二人也不能明知是条不归路,却偏偏往绝路上行罢,不妥不妥,咱们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曲青的一只手掌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范伶又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条xìng命又算得什么,若是今日不除了他,日后他定会来寻咱们晦气,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先去万劫谷寻他一寻,若是寻不到,那也倒罢了。” “可若是寻到了呢,到时候又有万劫谷主在侧,那便如何?” “到时候伺机行事,事情总不会那么巧吧。”范伶自知自己的话无半点说服力,但还是说了出来。曲青嘿嘿一笑,说道:“范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找不到他,不等于以后找不到他,只是到万劫谷中找人,也太是凶险了,我看,咱们还是到别处找找罢。” 范伶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心里暗道:“实在是自已本事不济,要不然,今日又怎会说那厮逃脱,又怎会担心那万劫谷主,实在是自已无用之极,可恨那可恨。” 曲青见到范伶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怎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悠悠说道:“范兄弟,你也不用失落,其实,咱们二人对符那姓彭的,其实也有五成的胜算。其它不说,那姓彭的似乎对你那套拼命打法的剑法,倒是有三分怯意,但其中有一层重要的关节,不知道我当说不当说。” 范伶抬起头来,看着曲青,倒是大感兴趣,伸手抹了两把下巴,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曲兄但说不妨,你我二人,又何必客气。” “好,那我就直说了,范兄弟的那套剑法,威力很是不小,说实话,现在我想起来,都难以想到好的破解之法,但有一点,似乎兄弟的临敌经验,却是非常之少,几尽没有,今日与那姓彭的打斗之时,范兄弟如果不给他留一点回旋之地,出剑再凌厉一些,那姓彭的便夺不下你的长剑,你我二人也不至于败给了他。”曲青叹了口气,又道:“范兄弟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范伶见自已今日的心思被曲青一语点中,心中一禁不阵懊悔,谦然说道:“是啊,那时我并没有想要取他xìng命,却不想留此祸根,唉,还是怪小弟没有认清是非哪。” 曲青说道:“范兄弟不必挂怀,对待如此恶人,一丝的心慈手软,都会给他反扑的机会,反而对自己造成伤害,以后范兄弟谨记便是。其实这事,也怪我大意,若是我放下自己那些臭毛病,早早的将那铁案置于一旁,专心用笔法攻他,再配合你的绝妙剑法,也不至于如此,唉。” 范伶也知曲青用铁案配上判官笔来对付一个掌法高明的高手,实有画蛇添足之嫌,但他由此受伤,自己却是不便明言。只听曲青又道:“下次若是再遇到这厮,那铁案我也不再用他了,安心使用判官笔,你我二人一剑一笔,应该不会太输给了他。” “哈哈,曲兄,这么说来,那咱们要赢那姓彭的,却是不无可能了?”范伶想象那彭来城将来败在二人的剑笔之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曲青亦是哈哈大笑起来。 范伶止住笑声,向曲青说道:“曲兄,咱们到万劫谷附近去看看,便不去谷去寻找,如果见那厮最好,若是不到,就当了曲兄带我游山玩水了,这样岂不是好?”曲青沉呤片刻,说道:“好罢,那过几日咱们便去那万劫谷附近玩上几天,哈哈。” 此时,二人心境已是大好,又聊了一些江湖上的一些奇闻趣事,不觉已是深夜,便和衣歇息了。 随后二人在客店歇了两天,曲青的伤已经基本无碍了,到了第四天大早,二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在市集上买了两匹马,向万劫谷行去。二人一路谈笑风声,倒也不显丝毫的寂寞。 范伶二人赶路也不甚急,路上遍赏名山大川,各地的风俗范伶皆是初次接触,自是新奇无比,曲青倒是所知甚多,沿途给范伶讲解各地的风土人情,直听得范伶乍舌不已,心下对曲青更是敬佩不已。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五章 武汉城中谨慎行] 万劫谷位于湖北境内两江jiāo界之处,也就是现今的武汉一带,其时武汉已经是南方大郡,东西南北各地商船俱在此地云集,武汉街头店铺林立,人口密集,端的繁华无比。 这一日,二人来到武汉城郊,只见城外百姓衣衫鲜亮,精神烁然,官道两旁的田地里庄稼长势旺盛,道上行人亦是络绎不绝。曲青看着武汉城外的一片繁华景象,不禁赞道:“武汉不愧是一处大郡哪,如此繁华景象,却是北方所不常见,范兄弟,你看那些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手头看来也甚是宽裕,当今皇上也着实不简单哪,将这一片江山,治理的如此繁华,也着实不易哪。” 范伶微微一笑,指着道路两边三三两两的贩卖瓜果用品的小贩,说道:“就别的不说,这官道两旁的这些小贩,就是一个好的见证哪,若是从前百姓衣食不保的时候,这些小贩在这种地方摆个摊子,只怕连一个大子也卖不到啊。” 曲青哈哈大笑:“谁说不是哪,当今的百姓能够遇到皇上这样的有道明君,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哪。”范伶道:“治理国家这种事情,却比是咱们山野武夫成天舞刀论剑的手段高明多了,这些事,若是让咱们去做,我看,不出三天,天下就该大乱了。” 范伶一说完,二人皆哈哈大笑起来,骑着马走进武汉城去。 城内光景却比城外繁华不知有好几倍,两旁繁华林立的店铺,小贩此起彼伏喧哗的叫卖之声,只说那些穿行而过的行人,已是摩肩擦踵,拥挤异常,只看得范伶眼花缭乱。二人所乘马匹似乎不惯如此多的行人,竟不再前行,范伶二人只得下了马,使力牵着马匹行走,却依然是艰难万分。 范伶忽见前面不远之处一座高大的木楼耸立,飞檐雕柱,气派非常,大门之上悬着一块檀木招牌,上面书着三个琉金大字:豪客来。虽离酒楼尚有一段距离,但已有阵浓冽的酒香散了出来,范伶虽不是好酒之人,却也被这酒香吸引,不由得想要痛饮几大碗。 “曲兄,前面有座豪客来酒楼,尚未近前已经如此酒香逼人,我料那酒楼所藏美酒,定然是上好佳酿,不如我们进去尽情喝个痛快,如何。”范伶回过头来,满脸笑意的看着曲青。 自古喜欢好吟诗作画之人十有八九都是好酒之人,曲青亦不例外,再者曲青亦备习武之人的豪爽,范伶所言,正中曲青之意,曲青方才已然闻到这扑鼻的酒香,只是现在尚不到晌午,早饭已经吃过,而午饭却是有些尚早,强忍着自己的酒意没有和范伶说,不料范伶却是抢先说了出来,不禁大笑起来,说道: “范兄弟,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我早已经被这酒香迷得神魂颠倒,若不是担心这时候喝不下酒去,我早就一头扎进去,喝个痛快了。既然范兄弟提出来,那咱们现在就去,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也好解解我肚子的馋。” 曲青拍拍肚皮,兀自笑着。范伶跟着笑起来,说道:“兄弟何尝不是馋得厉害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你我兄弟可是臭味相投的紧哪,嘿嘿。”二人说笑着,已经来到酒楼前,前马栓在马桩上,大踏步的走进酒楼。 许是尚未到中午,酒楼里没有几个人,一张张桌子倒基本全是空的,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散坐在角落里,倒是清静。范伶二人相对一笑,走到窗口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来,小二哥已经是满面春风的迎将上来:“二位客官,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吃茶?” 曲青微微一笑,说道:“茶倒是不用了,先打三斤最好的酒来,整冶几样像样点的菜肴,若是有熟牛ròu,先切一大盘上来。”那小二陪着笑道:“好好,二位客官少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完转身下去了。 范伶环顾左右,只见酒楼内装饰的甚是堂皇,不论是地面还是桌子都是干干净净,尤其是柜台两旁的几大缸酒,虽有泥封封口,却仍是有清冽的酒香飘了出来,漫在酒楼之中,不禁让人胃口大开。 范伶满意的点点头,心道:一路上所历酒家虽多,但如此干净所在倒是不多,这武汉不愧是一个大去处,这万劫谷主倒不愧是一个会享受的人,选了武汉这样的大去处作为大本营,倒是有三分眼光的。 “曲兄,这万劫谷主......” “范兄弟,切莫高声,这里已经是他的地盘,咱们还是先不要谈论这些事,以免惹祸上身哪。”曲青急忙打断了范伶的话头,低低的向范伶说道。范伶一想不错,想这武汉城中,不知道多少人是那万劫谷主的眼线,若是一不小心被听了去,那我二人岂不成了人家手中的蚂蚱,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范伶想到此节,手心里不禁惊出了一把汗来。曲青见范伶脸色微变,料他已经意识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也不至于让那万劫谷主吓成这样,急忙话头一转,说道:“范兄弟,咱们这一路上,虽见了不少大好风光,但这武汉在这两大江jiāo汇之处,一会儿咱们可是不能不去看看这大好景色哪。” “当然,咱们可得在这儿多住些日子,要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哪。”范伶见曲青倒是镇定异常,心里慢慢也放心了下来。 “二位客官,这武汉城里,有好几个去处倒是非去不可的,要不然,武汉就跟白来一样。”这时,那二小哥将一盘熟牛ròu放在桌上,又放了两只酒杯在二人面前桌上,将酒杯斟酒,放下酒壶说道:“别的不说,就说那黄鹤楼,鲁山,古琴台,却是不得不去的了。其它好玩的地方着实不少,但这三处若是不去游玩一番,那就说不得来过武汉喽。” 范伶听这小二侃侃而谈,微微一笑,说道:“哦?这黄鹤楼倒是听说过,便不知这鲁山和古琴台有什么值得游玩之处,不妨说出来听听。” “哈,二位一定是初来武汉罢,要不然,一定不会没有听过鲁山和古琴台的名头,那鲁山之上的名胜着实不少,像那禹王庙,关王庙,磨刀石,藏马洞,都是不得不去的,就连那俞伯牙和钟子期,都在这儿弹琴哪,那古琴台,说的就是他们二人,什么叫知音,来这儿才知道什么叫知音哪。” 知音二字从这一个肩头搭着一块油腻抹布的小二口里说出来,不知有多别扭,范伶听在耳里,心里不觉好笑起来,只是不原抚了这小二的一番好意,强自忍住,接着又听说小二说道:“关王爷曾经在鲁山上磨过那柄青龙偃月大刀,您想,连关王爷这样的大人物都来过,能不好么,二位怎么也得得儿空去玩玩哪。” 曲青笑着说道:“多谢谢小二哥了,那我二人就听小二哥的,明天一早便去转转。”那小二甚是聪明,知道自已的话有些多了,于是说道:“好,那二位客官先用着,如果需要什么,只管招呼小人便是。”说完,那小二转身回去了。 范伶瞧着曲青微笑的脸孔,说道:“曲兄,明天咱们不妨去瞧瞧那古琴台,瞧那伯牙和子期当年的风度,也不枉我们来武汉一趟。”曲青点点头,端起酒杯来,说道:“来,范兄弟,咱们先痛饮一翻,明天大早,咱们便去听听知音,哈哈。” 二人对这知音二字甚感兴趣,均觉自已二人便犹如那知音一般,虽处时日不甚太长,但一路行来,感情已经是非常之好,绝对称得上知音二字了。一杯酒下肚,直觉这酒香醇可口,下肚却无辛辣之味,的确是上好美酒。 曲青不禁赞道:“好酒,好酒,范兄弟,当真是好酒哪。”范伶亦是非常高兴,能喝到如此美酒,能不高兴么,笑道:“这酒当真醇美,来,兄弟敬曲兄一杯。”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转眼间,酒已经喝了大半。 不多时,那小二陆续将几着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尤其其中一尾红烧鲤鱼,真是可口非常,ròu鲜味美,曲青直吃得赞不绝口。范伶吃着虽然可口,却远不如在丐帮平城分舵吃的那道“梦绝五更”那般美味。范伶忽想,若是冯帮主在此处,我们三人在此大碗大碗的畅饮一番,该有多好哪,却不知冯帮主此时却在什么地方。 曲青见范伶脸现微微的失望之色,心道他莫不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了?于是问道:“范兄弟脸有失望之色,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范伶一怔,说道:“没有,只是想起一位朋友来。”曲青道:“不知道是什么朋友,可否说来认识一下?”范伶笑笑,说道:“我这位朋友,曲兄一定听说过,他便是武林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不论是武功还是人品,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曲兄不妨猜猜看,看能不能猜中。” 曲青嘿嘿一笑,将筷子放在桌上,怀抱起双臂来,说道:“看来范兄弟是非要考一考曲某的见识了,好,那曲某就猜上一猜,猜得不对,范兄弟可不要见笑哪。”范伶笑道:“怎么会呢,曲兄尽管猜便是。” 曲青斜过头眺着屋角的一个方格灯笼,眼珠转了几转,说道:“当今武林,若说武功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倒是不多,少林寺的几位高僧,不论哪一位,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人物,但我想范兄弟的这位朋友,却不是少林寺的高僧。” “不错,少林寺的几位高僧,虽是仰慕,却是无缘相识。” “然后就是福建八卦刀的掌门费南天,武功和人品也算得上出类拔萃,想来也不是范兄弟的朋友,因为范兄弟都没有到过福建,别说是相识了。再说便是东海之滨的蓝鲸帮迟帮主,武功一流,人品却说不上一流。想来,那山东的铁剑门掌门上官冷,倒算得一位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他?” 范伶摇摇头,说道:“上官掌门我也是久闻其名,未过其人,更说不上jiāo朋友了,曲兄再猜。”范伶曾听孙管提到过上官冷,知道他xìng情耿直,武功精纯,手中一柄玄铁剑使的出神入化,武林鲜有对手。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六章 万花亦或成万劫] 曲青嘿嘿一笑,看着范伶微笑的脸庞,说道:“范兄弟,看来我今天是要栽在你手里了。好,我再猜猜看。”曲青又想了想,说道:“莫不是河北清风观的绝尘道长,他离兄弟不远,也算得上是一流人物。” 范伶一摆手,说道:“绝尘道长人品一流,那是江湖上谁都得承认的事实,但说到武功,恐怕不能说是一流,曲兄再猜。”曲青脸现为难之色,说道:“兄弟再能想到的这位人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范兄弟同他相识都是困难,更何谈深jiāo了,只怕不是他。” 范伶心中一动,心道看来曲青十有八九已经猜中,问道:“不知道曲兄说的这位,是江湖上哪位高人?”曲青摇摇头,说道:“丐帮帮主冯远山。”范伶双手一拍,大声说道:“曲兄猜得不错,正是冯帮主。” 曲青眼睛睁得滚圆,脸上疑惑之色大盛,直直地看着范伶兴奋的略泛红的脸孔,竟似不相信范伶,说道:“范兄弟不是开玩笑罢,那冯帮主平日帮务繁忙,就连丐帮中人见他一面,都甚是艰难,范兄弟如此年级,若说与冯帮主相识,且是好朋友,曲某倒是有三分不信。” 范伶端起酒杯,敬了曲青一杯,笑着说道:“曲兄不信也是不无道理,冯帮主往来于各分舵之间,忙于处理帮中事务,想这天下第一大帮中的事,当然少不了,加上他关心武林大事,处理一些宵小之辈,但兄弟却是有幸与冯帮主相识一场,想起来,兄弟都有些不敢相信。” 曲青听范伶说的真切,疑惑之色已然消除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艳羡,不禁说道:“冯帮主的武功,据闻深不可测,直与少林寺的几位高僧不相上下,除了丐帮的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使的出神入化外,别有一套劈山拳法,端得凌厉无比,能在冯帮主手下走个十招八招的,已经算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了。” 范伶听曲青如此夸赞冯帮主,心里不禁窃喜,又听曲青说道:“若说到人品,武林之中,任谁都要大赞声好样的,冯帮主担任丐帮帮主二十余年来,丐帮发展的好生兴旺,帮中的几位长老的功夫也是不同凡响,江湖上的一些歪门邪道之辈,一听到冯帮主的威名,都是心惊胆战,唯恐找上门来。呵呵,范兄弟能有幸jiāo得如此朋友,当真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哪,来,曲某敬你一杯。” 范伶举起杯来,说道:“冯帮主当真是个铁铮铮的好汉子,那日在平城与冯帮主共饮,冯帮主大碗大碗的喝酒,不知喝了有多少碗,连他分舵中的兄弟,见了都是抬舌不下,的确是当让佩服的紧哪。” 曲青听范伶话语中充满了敬佩之意,暗想当时冯帮主大碗大碗喝酒的风采,想都让人觉得豪爽,自已不觉豪气大增,放下手中酒杯,大声向范伶说道:“范兄弟,咱们也换过大碗来,怎么样?” 范伶大喜,放在酒杯,朝那小二大声喊道:“小二,取两只大碗来!再打上三斤好酒来。”那小二拿上两只大碗和一大壶酒来,放在桌上。范伶将两只大碗斟酒,端起一碗来,举到胸前,笑道:“曲兄,咱们干了这碗!” 曲青笑道:“来,干了。”二人咕咚咕咚的把酒喝干,翻过碗底,不见一滴酒滴下来,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小二和旁边酒客看着二人如些豪饮,不禁目瞪口呆,过了半晌,那小二才喃喃说道:“如此上好的绍兴女儿红,这般大碗大碗的喝下去,不大醉了才怪。” 二人将壶中美酒喝完,已是有了八分醉意,范伶向那小二喊道:“小二,再来三斤,三斤。”曲青连忙拦住,说道:“范兄弟,咱们今天先喝这么多,明天我们再来喝,咱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来,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范伶见天色已经是下午,心想不错,便道:“那好,曲兄,咱们明天再来喝,一言为定哪。”曲青说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二人结过帐,相扶着走出酒楼,找了一家临街的客栈住下,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正午了。 范伶只觉头微微有些发沉,却是昨天的酒劲依然未完全醒过,却无大碍,向曲青说道:“曲兄,咱们今天是先去游玩一番呢,还是?”曲青听范伶言下之意,是要去寻找那万劫谷的所在,便道:“游玩尚是小事,但你我如此去万劫谷中,却略有唐突,不如我们乔装一番,叫那姓彭的认不出咱们来,再去寻找不迟。” 范伶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打扮好,便向曲青问道:“曲兄,依你之见,咱们扮成什么样子比较好呢?” 曲青略一思量,说道:“那万劫谷想来一定是在城外乡野山中,我们还是扮作两个采yào之人,身上暗藏兵刃,如此也好瞒人耳目。”范伶说道:“如此甚好。” 二人洗嗽完了,上街买了两套粗布衣服和一些胶水等易容用品,当然少不了两柄yào锄和背篓,两人回到客栈易容一番,范伶见曲青一脸的络腮胡子,面色黝黑,身上穿着灰色粗布衣衫,当真如yào农一般无二,不禁大笑起来。曲青粗着嗓子说道:“范兄弟这身打扮,倒当真成了yào铺的学徒了,只是这件长衫倒有些太干净了,要是再脏一些,就更像了。” “这个好办,要脏一些还不容易。”当下范伶将地上灰尘抹在衣衫上,再蘸些清水抹了几下,拍去上边的几片泥巴,转眼间,衣衫上便现出一片片的脏污来。曲青不禁笑道:“这回,可是任谁也看不出来了,确确实实的成了一个小学徒了。” 范伶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笑道:“师傅,看我这身行头,还成么。”说完,二人都大笑起来。两人背好背篓,暗藏好兵刃,从窗子翻将出去,来到客栈外的街上,慢慢的溜达到城外,待到城外再见不到人之处,二人施起轻功,向万劫谷的方向奔去。 奔出二十多里,二人的轻功造诣已然分出高低,范伶面色微红,微微气喘,而曲青却面不红气不喘,竟是没有丝的劳顿之象,二人并肩狂奔,只觉两旁的庄稼地刷刷的倒飞过去。范伶对曲青的轻功造诣甚是佩服,嘴里却不敢赞美万分,生怕一口真气泄去,脚下便现滞涩。 武林中人人都知道万劫谷在武汉东南五六十里外的山谷之中,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确切的位置,偶有几个不意闯入的武林人士,却都是死于非命,而万劫谷的真正所在,竟无人知晓,一来人人都知道万劫谷主的武功的人品,二来谁都不愿无事来招惹事端,万劫谷,便成了武林中的一大迷团,江湖上一提起万劫谷,人人都是避而远之,而愈发的显神密起来。 范伶二人奔了一个多时辰,所到之地已经与来路大不相同。只见周围没有一块庄稼地,诺大的一片原野之上,竟开遍了各式各样的野花,红粉黄白相间,偶尔缀着一丛丛的绿草,数不清的蝴蝶在花丛间翩翩飞舞,往来忙碌的蜜蜂翁翁之声大作,直如仙境一般。 二人见此奇景,脚下不由的慢下来,唯恐踩坏了这些娇艳的花花草草,落脚也是小心异常。范伶暗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难道这里便是万劫谷的所在么,但这遍地的花草,与这位江湖的盛名的万劫谷主,却是如何也是联系不起来,倘若那谷主是一介女流倒也罢了,但谷主又偏偏是一位男谷主,并且取的名字竟是万劫谷,当真是令人费解之极。 范伶正思量之间,只听曲青悠悠说道:“伶儿哪,这里花花草草这么多,咱们这一趟定是没有白来,这儿的草yào,指不定要比深山之中,要多出多少来哪,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采yào要紧,赶紧采yào吧,想看花,时间还有的是哪。” 范伶回过头来,见曲青已经持着yào锄,弓着腰在花草丛中开始寻找,神色甚是认真,不过两只眼珠却是没有瞧着地下,警觉的在四周打量着。范伶瞧在眼里,不禁大乐,虽不敢笑出声来,脸上却满是笑意,想起曲青满脸的络腮胡子下面那张文绉绉的脸,现在却扮个yào农,一本正经的在这儿寻找草yào,心下便不禁偷乐起来。 “你个小鬼,没半点正经事,让你来跟着采草yào,你却来这儿偷偷乐,是不是想带着你媳fù儿也来这儿玩哪?”曲青直起腰来,脸上尽是佯怒,大声的喝斥起范伶来。 范伶噗哧一笑,说道:“俺媳fù最喜欢花花草草了,若是俺带他来这儿,指不定她该有多高兴哪。”范伶说完,不禁起来贞儿来,心想,贞儿很是喜欢花草,若是来到这儿,指不定会有多欢喜呢,她在这万花丛中,那该是多漂亮的一番模样呀。 曲青见范伶神色痴痴呆呆,心中暗急,生怕周围有万劫谷的人,瞧出二人破绽,伸手在范伶脖子上拍了一巴掌,喝道:“还不好好的给我找yào,小心我把你一年的零花钱都扣了,叫你娶个屁媳fù儿。” 范伶一惊,情知自己方才的失态好险,若是让人发觉,那二人今日可是凶多吉少,脸上一红,心里暗叫惭愧,忙取出yào锄来,弯腰开始找起草yào来。曲青见范伶识出其中厉害,也不在说话,弯下腰来开始找yào。 二人本也识草yào,只是觉得长得稍加奇怪的花草便连根掘起,扔到背篓之中,不多时候,篓中已经是半篓之多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七章 花原丘底百树林] 范伶见如此边采yào边探谷,所行之路却是少之又少,别说今日能够探到万劫谷所在,就连多走出一里两里,都是费劲,若是如此下去,在这片花草地上花个十天半月,也是没有半分的收获。 范伶心中一动,便向曲青说道:“师傅,咱们这在儿也采了半天了,看来这儿的草yào也只有这些常见的草yào了,不如咱们往前走一上截,说不定,还能遇到些珍贵的yào材呢。” 曲青略一迟疑,心道:这也太着急了吧,若是今日便被人识破,那可就糟了。曲青伸后拍拍后腰,装出腰酸背痛的样子,满脸痛苦的说道:“今天还是在这儿吧,可别捡了芝麻再丢了西瓜,可不值的哪。”范伶见曲青的话中之意,似乎不愿二人去冒这个大险,也就没有再勉强,当下装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说道:“那好吧,那明天咱们一定要去前边远一点的地方。” 曲青见范伶同意,心里大大放心了起来。二人采满了背篓,也没有停留,便转身回去了。待得第二天,二人依旧早早来到这里,只不过比前一日向前多行了二里多地,此间的花比外边更茂盛一些,其它却并无异状。范伶和曲青采了半篓,又向前行了二里多地,却依旧是一片花的海洋。 二人不敢多行,采满背篓,又回去了。至第三日时,二人又向前行了四五里,却见前方隐隐现在一排矮矮的丘峦来,丘峦上亦是长满了花草,远远看过去,极是不明显,竟似不存在一般,难怪前两日见到的只是一片花海。范伶二人见到那矮丘,心中暗喜,却不敢现在脸上。 他二人心中明白,到了此间,便如同在鬼门关徘徊一般,若一步走错,那二人的身家xìng命便立有危险。二人边采花草yào,边向矮丘行去,二人行走的速度却是奇慢,时时观察周围有何异状,如此一来,二人待得到了矮丘脚下,已是花了近两个时辰。 那矮丘并不甚高,圆秃秃的仿若一只极大的馒头,上边长满了奇花异草,却比丘脚下的花草炫美了多少,立在丘下已觉香气逼人,若是在丘上,岂不是要将人熏醉了么。 曲青和范伶对望了一眼,双双点了点头,缓缓向丘顶行去,眼睛却不敢直视丘顶,环视丘坡四周是否有合眼的草yào,边观察周围情景。不觉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丘顶之上。二人环视四周,不觉哑然失笑,原来这丘顶之下,又是一片花原,更比方才那片花原更阔,而在花原的别一端,依旧是一圆花丘,看形状,似乎要比这脚下这圆花丘要大的多。 曲青见了只觉心中丧气,想三日来每日提心吊胆的在这花原之上花尽的心思,想不到却是空梦一场,想这花原只是离城较远,无人开掘,自然的形成了一片花原,却也无以为异。曲青正要招呼范伶离去,却见范伶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花丘,目光里充满了兴奋之色。 曲青顺着范伶的目光向前瞧去,只见那座花丘之上,似乎隐隐有一丛丛的苍绿之物,似乎是一些矮下灌木,只是距离较远,看得不甚真切。范伶看着那些灌木,头也不回的说道:“师傅,咱们去瞧瞧那些灌木,那灌木之下,没准还有珍草呢。” 曲青转念一想,反正也到了此处了,管他是不是万劫谷,先去瞧瞧再说吧,我看这儿多半不是万劫谷。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再装作寻草yào的模样,直向对面山丘走去。范伶见曲青同意,心中一喜,快步跟了上去。 过了有一顿饭功夫,二人已经来到那花丘之上,这花丘与方才的花丘一般无二,只是圆圆的围成一圈,内中却是别有天地,而方才所见的灌木,倒是大出二人意料。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灌木,原来是花丘内侧的坡上长的树木,在丘顶只露出个树冠来,远远看去,却仿若灌木一般。 然而这花丘脚下的树木,却是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一株株树木生得甚是密集,远远看过去,除了绿油油的树冠,什么都看不见了。二人没有说话,心中均想,料来这儿并非什么万劫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树林,平素少有人到此,才会生长成如此茂盛模样。 范伶心中一阵失望,想这几天的cāo劳和担心,全都付之东流了,心里好不失望,转眼再看曲青,同样是一副失望的模样。范伶心下不忍,拉了一把曲青的胳臂,说道:“回去吧。”曲青没有答话,转身向回走去。 一路上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都在想这万劫谷却是到底在什么地方,竟是如此隐密。回到客栈,二人简单吃了晚饭,便闷闷的去睡了。二人正睡之间,范伶忽然想到,那花丘间的树林,其中大有蹊跷,绝对不是一片树林那样简单。 范伶兴奋的坐起身来,向埋头沉睡的曲青说道:“曲兄,曲兄,我想到了件事,曲兄,醒醒,我想到了件事。”其实曲青并未睡着,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范伶,心下甚是不解,问道:“范兄弟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么兴奋?” 范伶见曲青醒来,兴奋的说道:“曲兄,你有没有注意到,那片树林都长得是什么树了么?”曲青不解范伶的话是什么意思,茫然说道:“无非是一些松柏槐杨之类的树嘛,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树,哪片树林里不常见哪。” “曲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树长得甚是奇怪,最外边是几圈松树,其次是几圈柏树,再里边却是槐树,然后才是杨树和白杨树,更有一些不知名的树夹在其中。”范伶满脸的兴奋,这些话讲起来,话言竟是有些颤抖。曲青听完,眼睛睁得滚圆,奇道:“范兄弟的意思是说,这些树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故意栽种成这个样子的?” 曲青隐隐感觉到,如果是有人故意栽种成这样,那其中定然有着大大的企图,但具体是什么,却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却终是想不透彻。范伶又道:“曲兄,那松柏不及槐树高,而杨树却又远高过槐树......” “哎呀,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呢!那丘底岂非不是平地,而是一个斜坡,而那栽树之人,却利用树的高低,把这一节给自然而然的掩过去了。”曲青一个骨碌爬起身来,高兴的大叫起来:“范兄弟,若不是你心思细致,差一点就被那厮给骗过去了。范兄弟真是胆大心细,真是英雄少年哪!” 范伶被曲青这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若不是夜色遮掩,曲青一定会看到范伶泛红的脸庞,说不定又要玩笑几句呢。 “范兄弟,明天一早,咱们依旧扮作yào农,再去那树林之中,探个究竟,想那树林之中,多半是万劫谷的所在了。”曲青这一兴奋,竟是睡意全无了,当晚和范伶细细的回忆了那花丘四周的情形,猜测那万劫谷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若是遇见了谷中之人,又该如何作答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不知不觉,天色也已经明了。 当下二人换了yào农衣衫,再装扮一番,草草吃几口干粮,再次向那片花丘而去。 许是洞晓了那万花丘之内和少许秘密,二人一路上脚步不停,一直奔到花原外,脚步也丝毫不停,一直奔到花丘外,才慢下脚步。那花原之上除了微风摇摆着花朵发出轻轻的哗啦啦声外,再无其它声音。 范伶二人手持着yào锄,缓缓向花丘围起来的树林中行去,此时,已经能够听到林中风吹动树木哗哗啦啦的响声,虽不甚响,但在这旷野之中听闻,已经是诡异非常。 待得到了丘顶,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对方的脸色甚是凝重,均想这次闯谷非同小可,如若稍有不慎,便是一去不返。范伶见那林中树木果如自己所料,高低相间,围成一个个诺大的圆,而树冠却几尽同高,倒似长在同一平地一般。 曲青冲范伶努努嘴,头向左右两方各摆了一摆,看着范伶,倒似在问咱们是从左边下去还是右边。曲青昨天见范伶心思缜密,远胜于已,心下已是暗暗的佩服起范伶来,现下处境非同小可,还是看看范伶的主意再做守夺。 范伶向两边瞧了瞧,见左右都是一般景致,并无二致,心道:这林子可能只是故布疑阵,其中并未见真有什么危险,反正哪儿也是下去,不如就从这儿直接进入林中,也无不可。于是范伶朝着曲青向前努努嘴,便向丘下缓缓走下去。曲青跟在后面,不时向后面察看,提防后面有人偷袭。 范伶边走边不时的查看四周情况,看进入林中却是愈走愈暗,再行一段路程,林内树木愈见紧密起来,已经透不进阳光来,只隐隐星星点点的透进些许光线来,才能看得清脚下的地面。这树林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地上铺满枯叶,且潮湿不堪,散发出难闻的霉烂气息。 饶是二人胆色奇大,在这昏沉沉的林子里,心也是直提到嗓子眼。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的行到丘底的最低处,却不见有任何异状,二人不觉大失所望,这丘底竟是什么都没有,除了树木还是树木,竟是没有有任何的路径可循。 曲青吁了口气,向范伶摇摇头,轻声问道:“回?”范伶摇摇头,又向前努努嘴。曲青见范伶神色坚定,不由的点点头,又向跟在范伶身后,向前方行去。此时已经不再似方才一般是下坡的路径,走不多远,已经是缓缓的上坡路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八章 林外洞天世外世] 范伶在坡上行了不远,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向树腰的枝叶瞧去,曲青心下好奇,不由瞧了过去,只见枝叶微微的朝着东北方向微微摆动,好似有风从西南方向吹来一般。范伶一指那枝叶,脸色甚喜,轻声说道:“谷底,无风,西南,有洞。”曲青一愕,随即明白了范伶的意思。 当下曲青在前,范伶在后,二人朝着西南有风吹来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不段路程,果见半坡上有个半人多高的一个洞穴,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瞧不见,也不知究竟有多深。范伶在坡上捡两根干枯的松枝,从怀里掏出火绒点着,jiāo给曲青一支,二人望了一眼,也不打话,便向洞中匍匐着腰慢慢行去。 那洞中空气甚稀,夹着微微的霉烂气味,胸中大觉烦闷,只是既来一探究竟,这些烦闷又能算得什么,当下二人毫不理会,直向洞内行去。这洞竟是斜斜的向下方延伸下去,洞内甚感潮湿,脚下也是愈来愈滑起来,好在洞高已经变得一人多高,也有二人多阔。范伶与曲青相扶着前行,倒不觉得如何拥挤。 二人在洞人行了不知有多久,只觉脚下愈来愈滑,若非二人身手矫健,恐怕早已经是摔了十多个跟头。再行了有一里多地,地势渐平,洞身也是愈见宽阔起来,但地下却不知从哪儿生出浅浅的水来,泡得地下泥巴稀烂,较之刚才更是滑了不少。 正行之间,忽然洞身一转,竟到了一个极宽阔的大穴,里边虽然漆黑,但有火把照耀之下,倒也看得真切。只见穴内中间聚着一滩水洼,四周却是铺着石条,上边生满了绿鲜,显是有人铺设,只是久未有人到此,绿鲜生的厚厚一层。范伶二人眼睛也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只见大穴的出口之处,竟然停着一只破旧的老船,上边亦是生了一层绿鲜。 范伶一见,大是欢喜,不禁失声笑了声,谁知范伶这一笑,声音在穴内回响起来,声音极响,久久不散。两人脸色大变,想洞外之人若是听见这声笑,说不定已经知道有人闯谷,事情不知道会有多糟。范伶情知自已闯祸,心下大悔,但事已至此,悔也无用,当下侧耳倾听,许久,却未听到有任何动静。 曲青一摆手,走向那只破船,挥动手中火把,见那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身虽一片绿意,船身木料也见腐朽,曲青伸手捏了捏船帮,只听微微的刷刷声响,外面的朽木刷刷的落在水面上,而里边的木料却还坚实。曲青拿过木桨,使手一握,登时粗实的桨柄变细了不少,木屑刷刷掉落,但桨却是勉强可以使用。 曲青大喜,摆手让范伶走近,二人轻手轻脚的迈入船中,落脚之处犹如踩在棉被之上,兀自松软一下,随后便踩在硬木之上。两人坐在船中,曲青双手小心翼翼的划动木桨,唯恐将桨柄划断,只划了一两下,这只老船便悠悠的向穴外行去。 范伶坐在船头,见洞穴渐阔,几个转弯过来,前方已经有一个亮点出现,范伶大喜,偏转身子,扭头向曲青看去,只见曲青脸色兴奋,显是已经看见了那个亮点。那亮点越来越大,待得那船行了二里多,已经能够看清,那亮点但是这洞穴的出口。 范伶不敢在说话,只是心里暗暗窃喜。曲青将船停在离洞口不远的洞内,伸个懒腰,使劲的揉揉眼睛,仿似刚刚睡醒一般。方才二人不知道在黑暗之中行了有多久,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现在看到外面的阳光,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曲青轻轻拍拍范伶肩膀,冲他使劲眨巴几下眼睛,又揉了几下,范伶会意点了点头,活动了会儿自己的双目,已觉外面的阳光不再刺眼,向曲青点了点头,曲青划动木桨,出了洞去。 二人一出洞口,依旧感觉阳光耀眼之极,当下手搭凉棚,向四周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二人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小船载着二人到了一个极美的所在,船只所行水面上波光磷磷,清澈见底,水里游着一条条尺许大小的鲤鱼,许多竟然通身红色,亦有不少白色鲤鱼浑在其中,很是壮观。 两边岸上却是林木茂盛,树上黄莺宛转,百鹂呼应,地上草鲜绿,野花秀美,不时竟有几只野兔探出头来,静静的看着两人。范伶和曲青想都没有想到,穿过那漆黑一片的长洞,竟是到了一处如此绝美的所在,而这里是哪里,却是丝毫不知。 范伶瞧瞧曲青的脸色,见他一脸的茫然,不住的打量着两旁的美境,脸色中,竟然微微的透出丝丝的惊恐来。范伶不禁忖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里便是万劫谷么?”范伶心下不禁打冷,伸手摸向腰间的剑柄。 忽然曲青伸手急按住范伶的手,不让他去摸剑柄,低声说道:“听,那边有歌声。”范伶心中一紧,手便放了下去,回头望着曲青,侧耳向曲青目光所到方向用心倾听,果然,一阵浑厚的歌声自那边远远的传过来,那歌声听来并不甚响,看来离此地甚远。 曲青压低声音,谨慎的说道:“上去看看。”范伶点点头,又去倾听那歌声。曲青将船划靠岸,撇下木桨,纵身一跃,已经跃到岸上,随即便伏倒身子范伶跃到曲青身边,见前方草长及腰,将二人严严实实的藏在草后,极是不易发觉。 曲青朝范伶一挥手,便猫着腰向那唱歌之人缓缓行去。行了一盏茶功夫,只听歌声越来越响,唱的竟是三国时曹cāo的短行歌。这首诗本就气势磅礴,诗里尽显一代英雄的壮志,现经这人浑厚的声音唱出来,高亢无比,更显气势非凡。 范伶不识音律,不知道此人唱的如何,只觉听来浑身受用,扭头见曲青微闭双目,右手持着yào锄上上下下的跟着打着节拍,嘴唇也是翕翕而动,竟是跟着那人的曲调,悄声和了起来。范伶双眉紧拧,唯恐他一个不小心,便唱出声来,幸好曲青一个音没有发出来,倒是幸运之极、 那人唱罢,便不再唱下去,随后却听到一下一下的梆梆的声音,似乎像是伐木之声,二人不禁大愕,均想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既有唱短信歌之雅,却又行樵夫之事,实是令人费解。 那梆梆之声响了一会儿,忽然停住,又听那人又唱道:“”这回,唱的却是汉高祖刘邦的一曲“大风歌”,歌声同样浑厚,气势却丝毫不减方才的磅礴。想那刘邦与曹cāo都是史上大大有名的枭雄,二人所作诗篇均是大气凛然,既便作歌唱出来,气势均是丝毫不减。 二人听那人唱的响亮,不觉得又向前悄悄行了一截,此时,二人距那唱歌之人已经是不到十丈距离。此时听来,那人唱歌气息悠长,绝不是普通的樵夫。 终是范伶年少,好奇之心大起,稍长身形,透过身前的长草,定睛向那唱歌之人瞧去,只见那人背对着二人,身材甚是高大,后背宽阔,手里拎着一柄大斧,那斧头竟比寻常樵夫所用斧头大了不只三倍,足有一口铁锅口一般大小,那斧柄足有胳膊腕粗细,三尺多长,微微泛着青光,竟也是是精铁打造,那人的一双大手蒲扇一般,紧紧握着斧柄。 而更奇的是,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已经洗得泛白,倒是格外干净,看那人打扮,果似一个普通的樵夫。范伶矮下身来,右手作势虚握着一柄斧头,向左前方虚吹两下,点点头。曲青立时明白,那人真是一个樵夫。曲青用手指指那樵夫方向,又努努嘴巴,要去会见那樵夫。范伶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二人直起腰身,大踏步向那樵夫走去。那樵夫忽听背后有脚步之声,猛然转过身形,见到范伶二人均是yào农打扮,神情一愣,脸上微现惊奇之色,一闪不见,复与方才无二致。 曲青走向前几步,拱手向那樵夫行礼说道:“这位樵夫大哥,我师徒二人寻找草yào到此,竟迷了路,还要请教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才能出得去?”曲青见这人面色瞿黑,腮上胡须一大把,脸上皱纹倒是不见多少,目光却是炯炯发亮,直瞪瞪的望着自己二人。 那樵夫上下打量了一翻二人,哼了一声,说道:“二位好高的本事,既进得来此谷,又何须问出谷路径?”曲青装作一脸的惊奇之色,佯怒道:“我二人不意进得谷来,已经是迷路半日,不意遇到大哥,询问路径,大哥怎么这般说话?” 那樵夫嘿嘿冷笑,说道:“这位兄台好会说话,若说此谷能够不意进来,那也是太小瞧了这谷中之人了,我明告诉你们,这谷,你们是出不去了。”曲青和范伶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倒不是做作,二人听这樵夫话音,这谷,十有八久便是万劫谷了,自是又兴奋又惊讶,但他说进得来出不去,二人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来了才知道害怕?迟了!想那进谷之人,又有哪一个逃了出去。”那樵夫双手将大斧紧紧握在胸前,威风凛凛的站在二人面前,眼睛紧紧瞪着二人。范伶二人装得害怕之极,浑身哆嗦起来,曲青更是牙关打颤,断断续续说道:“大...大哥,我们真...真是...不小心闯...闯进来,饶...了我...我...我二人罢。” 范伶在旁边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说道:“饶了...饶了我们吧!”只听当啷一声响,范伶手中的yào锄竟然掉在地上,显得害怕之极。 “哈哈,死到临头,也让你们死个明白,这里,叫做万劫谷,万劫之名,岂能是白叫的么,受死吧!”那樵夫大笑几声,手中大斧一挺,便向曲青当头砍下。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九章 万劫谷主千秋(一)] 曲青情急之下,将手中yào锄向那樵夫面门扔过去,却不用丝毫内劲,那锄头毫无准头,从樵夫左肩飞过,直像是一个毫不会武功之人乱扔一般,双手护住头顶,蹲到地上。范伶正从背篓内侧衣内拨剑,忽听左边林内传出一声暴喝:“司空住手!” 那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三人身心一震,那樵夫手上的大斧在当空硬生生的收住,扭头向左首林中瞧过去。 这时,左首林中走出一个青衫汉子来,这汉子四十多岁模样,面色红润,浓眉大眼,偏又一只鼻了生得奇大,鼻缘直比嘴巴还要宽上寸许,一道一字胡须在鼻子与嘴唇之间,仿佛一道浓墨划开口鼻一般,胡须右边脸上,却生着一颗乌黑大痣,上边两根又粗又黑的长毛的长出来,曲倒在脸腮之上。 那樵夫垂下大斧,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喝了声:“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这樵夫看样子已是四十岁有余,比这青衣汉子小不了几岁,却叫这青衣汉子老人家,略示不论不类。 那青衣汉子理也不理那樵夫,径直走到曲青身旁,扶起曲青来,见他身后背着yào篓,伸手在篓中抓出一把花草来,笑道:“两位,这草yào采了时日可不短了,恐怕yàoxìng已经不佳,我这里倒是长着一些世间罕有的草yào,不如二位同我来,采上一些,再教我这不成气的徒儿送两位出去,如何。” 曲青见这汉子甚是和气,不似这樵夫般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可心里却是当真害怕起来。有句老话说的好,厉狗不叫,叫狗不厉。这句话虽难听,却把一些yīn险之辈说的淋漓尽致。曲青心想,这汉子看来不知要比这樵夫难缠多少。可身在险境,却丝毫由不得自己,当下装出一副害怕之极的模样来,颤颤抖抖的说道: “老爷,小人...小人就是有...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了,求...求老爷给...小人两人...条生路吧。”那汉子嘿嘿一笑,将手中花草扔在篓里,顺手一抚背篓上牛皮背带,背篓“啪”的掉在地上。这汉子方才轻轻一抚背带,便将背带抚断,这手功夫,却是高明的紧。 曲青心中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忖道:“这万劫谷中单就这个青衣汉子,我二人看来约计是对付不了,若是再到了谷主褚千秋手里,那我二人看来是没有生还希望了。”饶是曲青见多识广,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不知究竟是该不该跟去。 这时范伶捡起掉在地上的yào锄,轻声说道:“师傅,咱们还是去吧,这位大叔这么好,哪怕是采一点,也是好的。”范伶装成一副不懂事的样子,只见青衣汉子的好处,便要跟去采yào,可曲青却何尝不明白,范伶是在告诉自己,现在不去,也没有办法了。 曲青右手抚抚胸口,假作镇定的说道:“那好吧,咱们就跟着这位大哥去一趟吧。”曲青的判官笔便是藏在左侧腋下,右手虽是抚了几下胸口,却实是在想如何出其不易,制住这青衣汉子,而这樵夫倒是不成问题,料来和范伶一起,倒也料理的了。 那青衣汉子干笑了几声,说道:“枉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如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厮知晓的多。来吧,跟我到里面去采yào吧。”那青衣汉子说完便向林间走去,背着双手,却也没有把范伶二人放在心上。 曲青苦着脸向范伶看了一眼,走前几步将yào锄捡起来,跟在那青衫汉子身后一丈左右,缓缓走去。范伶左顾右盼的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似是对这谷中景象大感兴趣,脸上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那樵夫见了二人模样如此迥异,嘴角冷冷的笑着,却紧紧跟在二人身后,眼睛寸步不离二人身体,手中大斧牢牢的持在胸前,活似押着两个犯人一般,惟恐范伶二人出什么花样。 那青衫汉子带着范伶穿过左首的树林,来到一片诺大的花原边上,这片花原虽无谷外的花原那般大小,却也有三四十多丈方圆,四周都用树林围起来,显得清雅之极。花原中央坐落着一木楼,楼外花藤缠绕,竟一直绕到楼顶上边,整个木楼都开满了兰色黄色粉色的小花,木楼本就精致,如此一来,却又更添了几分雅致。 那青衫汉子在花原之侧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范伶和曲青,却不说一句话,嘴角潮着淡淡的笑意,眉宇间却紧紧拧起,微微的透出些许的诡异来。曲青和范伶见那青衫汉子停下脚步,也停下来,斜着眼角向那木楼瞧去,却不敢正眼的向那青衫汉子看去。 过了一盏茶功夫,那青衫汉子冷冷说道:“二位,这里的草yào还入得了二位的法眼么?”曲青闻言,心中大惊,举目向这花原之上看去,却见这些花草虽比谷外花原的花草品种多了许多,却无非是牡丹芍yào等些名花,但若说草yào却是半根也无,看来我二人背篓中的这些假冒yào草,也早让这汉子发觉了,想到这里,曲青背上不禁惊出身冷汗来。 “这位爷,小的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采老爷的花草了,求老爷饶了小的这回,小的再也不敢采老爷谷中的花草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老爷。”曲青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住向那汉子鞠躬,一躬比一躬深,只恐怕就差跪在地上了。 那青衫汉子背着手冷冷盯着曲青的脸孔,厉声喝道:“二位好本事哪,竟背着这一篓花花草草来我万劫谷来招摇撞骗,当我姓褚的不长眼睛么。”曲青和范伶一怔,均未想到这青衫汉子便是褚千秋褚谷主,更没有想到的是,这褚谷主会这般没有耐xìng,急着要将二人解决掉。 这一怔之间,只见褚谷主身形飘动,在曲青身后一闪,便又回家原位,只听一个沉重的物事叭的掉落在曲青背后,却是曲青背后所藏的判定笔。曲青大惊,左手猛力一推范伶,向右边掠过三丈,范伶倒也机警,同时向左边掠了过去。二人一左一右,直若两只大鸟向着两边飞将过去,煞是好看。 褚千万向那樵夫狠狠瞧了一眼,那樵夫脸上一红,不敢与褚千秋眼神相对,忙转向曲青那边,大声喝道:“好个毛贼,快来吃你爷爷一斧子。”那樵夫持着一柄大斧,飞身的向曲青跃将过去。曲青心下大急,自己兵刃被褚千秋拍落在地上,手上空空如也,面对这樵夫的一柄大斧,不由得紧张起来。 范伶见曲青判官笔掉落在地上,只是褚千秋立在落笔之处不远,却不敢去捡,忙从衣内取出苍月长剑,哐啷一声拔剑在手,抖着剑花飞身向樵夫背心刺去。范伶人未落地,剑尖已是呲呲作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樵夫只到剑声响亮,急忙转身,斧柄倒转,大斧夹着呼呼风声,斜斜抹将过来。 那樵夫与范伶所使招数都是虚招,意不在伤敌,只是探敌虚实。范伶不愿背后伤人,故而在樵夫背后刺的一剑,剑气破空之声大作,便是要那樵夫知晓,而那樵夫抹来的一斧,却是借势退敌。大柄开山斧乃是沉重兵器,所用之人膂力必是大非寻常,要不然,几十斤的重里,舞将起来已是费力,更何谈精妙的招数了。 范伶手中长剑虽利,却不敢与大斧相拼,眼见大爷抹来,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身而起,刺向他肩头。这时曲青腾出手来,向四周地面上去,只是地面上除了花草便是树木,哪儿有一件合手的物事可用,曲青正急之间,忽听范伶当头喝道:“曲兄接着!” 曲青猛一抬头,见范伶在樵夫肩上虚刺一剑,长剑却向身边一株柳树枝头飞快削去,范伶在枝头上一削一送,一枝柳枝便飞快向曲青飞来,范伶右足在柳树上一点,长剑刷刷刷几剑,便将柳枝上小枝削去,只余下二尺多长的一枝柳木带着枝头的眉叶破风而至。 曲青跃身而起,右手接住这枝柳木,左手在树枝近二尺处一掰,树枝应手而断,余下半截长度正和他所使判官笔一般长短,只是份量却是大打折扣,拿在手中虽不乘手,却比手中空无一物要强上百倍。 曲青手中有了兵刃,不待身形落地,木棒疾伸,便向那樵夫肩头肩井穴点去。那樵夫方才被范伶几记虚招,得正自恼火,眼见曲青木棒点到,斧头不及回转,却使斧柄向半空中的曲青小腹撞去。那樵夫手中兵刃沉重,不便使用轻身功夫,只在地上转来挪去,一柄大斧抡得也是章法井然。 人道是“一寸长一寸强”,曲青判官笔较才大斧远远较短,此时人在半空却更显吃亏。 范伶见曲青人在半空遇险,手中手剑一挺,便向樵夫手臂疾削过去,那樵夫若不撤斧,自已的一条手臂眼见就要让范伶这后发先至的一剑削断,但若是撤斧,曲青之危却已经解脱。那樵夫身手虽是不错,头脑却是迟滞,这紧要关头,思绪竟是一滞,只这一滞之间,撤斧已经不及,手臂离着剑锋只剩不到半尺。 而那樵夫手中斧柄距离曲青小腹也只有半尺,眼见双方便要两败俱伤,曲青大惊,木棒在斧柄上疾点身体借这一点之力,跃起三尺,方将斧柄撞来之势错过。 而这时,只听花原中木楼中“啊”的一声娇呼,紧接着又闻呲的一声响过,范伶只觉手中长剑被一股奇大力道撞到,手剑削去之势已然偏过,贴着樵夫衣衫抹过,范伶感到虎口剧痛,手剑竟要拿捏不住,但转念一想,长剑一失,自己和曲青手里再无一件乘手兵器,那该如何是好。 范伶强自撑住,才没有将兵刃脱手,忍住剧痛,向旁掠去,落在曲青身边。曲青一扫范伶右手,只见他右手手心竟渗出丝丝血迹来,心中一凛,瞧向他面庞,却见范伶面色苍白,知道这一下他右手使剑已然艰难。范伶嘴角苦苦一笑,摇摇头,神色甚是痛苦。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章 万劫谷主褚千秋(二)] 突然,褚千秋青影一闪,拔身而起,空中一个筋斗翻过,身形已经在四五丈之外,只见他轻轻巧巧落在花草之上,足尖微微一点,便向前疾窜过去,再落足时,另脚足尖又是微微一点,花草竟只微微摇摆几下,并不折断。他在花草之上轻点几次,已经飞身窜进了木楼之中。 范伶见褚千秋如此轻功,不禁咋舌,想他如此功夫,自己二人是终难逃脱了。想到此节,转头向曲青望去,却见曲青向那樵夫挤挤眼睛,意yù并肩子再上。范伶长剑jiāo于左手,一招“女娲探天”,向那樵夫攻了过去,那樵夫兀自未从方才的惊疑之中解脱过来,见范伶攻来招式凌厉,竟不知如何抵挡,一步步向后退了去。 曲青乘他退却之时,已掠身将判定笔取在手里,跃到樵夫身侧,顺着他左腰大穴疾点下来。判官笔是短小兵刃,长于近身作战,而大斧这种长兵器却不适合近身打斗,眼见曲青判定笔笔笔不离自己腰间大穴,右侧又有范伶长剑紧逼,心下大骇,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了去。 范伶左手不惯使剑,剑法的精妙已是大打折扣,尽管如此,那樵夫力斗二人,已然落了下风,只是他膂力甚大,曲青和范伶不敢与他兵刃相jiāo,倒是让他大占便宜,那樵夫倒也瞧得明白,一柄大斧使得密不透风,紧紧护住周身要害,一时之间,范伶和曲青却也无可奈何。 三人斗了六七十招,虽然樵夫一直处在下风,却兀自苦撑,范伶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强忍住右手疼痛,将长剑jiāo于右手,施起同归剑法来,见那樵夫大斧自上而下斜斜劈了下边,范伶长剑疾向他刺去,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让那樵夫防不胜防。 大斧是沉重之物,不如长剑灵巧,这下大斧已经援救不及,那樵夫斜斜跨出一步,避开范伶一剑和曲青点向腹结穴的一笔,大斧回抹,向二人兵器上砸去,曲青判定笔疾疾提高一尺,避过这一抹之力,便点向他日月穴。范伶长剑却直直向樵夫右眼刺去。 只听那木楼中咦了一声,便即停口不说。但范伶二人耳力已是极佳,虽相隔较远,但还是听得出是出于一位fù人之口,听这声音,这fù人也不过三十出头模样。但江湖拼斗之时,最忌有人从旁打扰,分散身心,造成千古遗恨。 范伶何尝不知其中厉害,敛起身心,不去理那fù人的言语,一心一意跟着这樵夫相斗。只奈虎口隐隐生疼,剑术使起来力不从心,只倚着剑法精奇,令这樵夫出奇不意,又有曲青从旁协助,二人竟也略占上风。 三人又斗了数十招,那樵夫却是愈斗愈猛,一柄大斧力道丝毫不减,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渐渐的,三人斗到了林子旁边,曲青向范伶一使眼色,便隐身一株白杨树后面,向樵夫后心点去,那樵夫身形一让,已然进入林中,范伶立刻会意,一剑紧似一剑将樵夫逼进林中。 那樵夫一进树林,已觉不妙,大斧在这紧密的林中使将起来,甚感碍手,心想退将出去却又不能,只有硬着头皮拼下去。方才只有范伶和曲青两个对手,但此时却又如同多出几个对手一般,手中大斧稍有不慎,便砍在大树之上,纵是他力道奇大,斧头锋利,招数使起来,常常只能使出半招。 如此一来,范伶二人便大占便宜,二人此时已再贴身与樵夫相斗,只捡树木紧凑之处相斗,三人斗了二十多招,那樵夫已被逼得碍手碍脚。忽然樵夫大斧一扬,斧脊撞在一根树枝之上,他奋力一拉,树枝跟着断裂落将下来,不料范伶长剑斜撩,已在他肩头划出道长长的口子,伤口虽不甚深,鲜血已经渗透了外衫。 曲青见状,心下大喜,判定笔陡然向前疾点,点在樵夫大腿箕门穴上,这箕门穴虽非人身大穴,但这一点之力,却也非同小可,那樵夫腿上一麻,左腿已然滞涩,当下立定左腿,稳住身形,回身向曲青劈去一斧。曲青矮身躲开,手臂疾伸,点向他小腿中都穴。 那樵夫小腿一麻,左腿跪倒在地,倒转斧柄向曲青胸口撞去。曲青双脚在地上猛蹬数下,宛若一条长蛇,向后窜去。范伶长剑一抖,便向樵夫右肩斜削下去。樵夫脚下不能移动,身子猛向后仰,不料范伶长剑比他后仰之势来得更快,离他肩头已经不到三寸。 恰在这时,林外呲呲两声破风之声,似有暗器挟着劲风飞进林内。范伶这回学乖了,手中长剑疾向前投了出去,只听当的一声,一只暗器击在长剑之上,噗的一声,斜chā在地上。范伶长剑出手,跟着向樵夫前胸拍上去一掌。那樵夫啊的一声大叫,喷出一大口鲜血,已然身受重伤。那另只暗器却让曲青挑起方才樵夫砍下来的一断树枝挡过,斜飞进林内。 范伶跃到长剑落地之处,拔出长剑,正yù向那樵夫胸前刺出,不料眼前一道青影闪过,手腕一痛,长剑脱手,紧跟着前胸一麻,已经被人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曲青身形尚未立起,被那青影手指连戳,点了穴道,复又的一声,倒在地上。 再看那青影在樵夫面前立住脚步,正是万劫谷主褚千秋。他伸袖在樵夫腿上一抚,不见他抻指,已经解是樵夫腿上穴道,从怀里掏出一粒血红的yào丸,递给樵夫,说道:“快把这yào吃了,否则,内伤难愈。” 樵夫却不伸手,脸上大是为难,急促的说道:“师傅,这赤血丹来之不易,别让徒儿给糟蹋了,我这一身硬骨头,抗得过去!”说话间,那樵夫脸色甚是坚决。褚千秋嘿嘿一笑,并不打话,手指疾伸,点了樵夫胸前穴道,捏开他嘴巴,把丹yào喂了进去,合下他下巴,手掌顺着食道缓缓下移,一直到胸腹之间。 随后,褚千秋解开了樵夫胸前穴道。樵夫刚得已行动,立刻跪了下去,脸上老泪纵横,哽咽说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徒儿终身难报,徒儿谢谢师傅了!” “快起来吧,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丑,呵呵。”忽然,一个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范伶眼睛一转,只见林外走进来一个娇美非常的fù人,穿着一袭淡粉衣衫,裹在如蛇般美妙的身体上,只见她酥胸坚挺,蜂腰细致,迈着细碎脚步盈盈行过来,身形一扭一扭,头顶上的珠钗摆着两颗大珠,兀自摇摆着。 只见她粉面之上,透着万般的春意,乌黑的眼眸嵌在一汪秋水之中,一颦一笑之间,都似乎散发出来勾人心弦的诱惑力。她丹唇微启,又向那樵夫娇声说道:“这么重的一掌,就算是大牛大马,也受不了,何况你呢。”说完,又咯咯的娇声笑起来。 这几声娇笑,只让范伶感觉心头发热,浑身烦燥,口唇发干,眼睛却是一寸也离不开她娇美的脸庞。那樵夫一怔,忙伏在地上,柔声说道:“师娘教训的是,徒儿记住了。” 范伶听到这樵夫竟是叫这fù人师娘,但见她模样,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怎么会成他师娘,就是做他闺女也还嫌小呢。 “快起来吧,把这两个点子送到地牢里去,省得在这儿污了我的花草。”那fù从眉头一,神色间竟充满威摄力,那樵夫忙站起身来,连声称是,眼睛却看向了褚千秋。褚千秋脸色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师娘的话也不敢听了么?” 那樵夫连道:“不敢,不敢。”转身将范伶和曲青一手一个扛在肩头,足尖挑起大斧握在手里,扛着二人向树林深处走去,身后,又传来那fù人几声咯咯的娇笑。 樵夫扛着二人在林间穿来行去,行了有一柱香功夫,出了树林,顺着小溪岸边又行了有二三里的路程,来到一壁石崖下。范伶二人面孔朝下,看不见石崖的高矮,只见那石崖脚下尽是凿刻痕迹,崖根上生满绿鲜,地上所铺石条上也是隐隐泛着绿色,似乎久也没有人到了此地。 忽然那樵夫扛着二人走进石壁间的一个洞内,刹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洞口收在二人眼底,越来越小。樵夫转过两道弯,到了一个诺大的石厅之内,厅着燃着几盏油灯,油灯虽然昏暗,却也能够看得清楚,石厅内放着一方石桌,几个石墩。 樵夫将范伶二人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一摔之力奇大,范伶只觉身子撞在坚硬的石地上,关节隐隐生疼。樵夫将大斧立在石壁上,伸手捏捏两个肩膀,大声骂道:“两头死猪,压得老子肩膀好疼,妈的,老子这回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说着,伸脚在范伶身上猛踢两脚,又在曲青身上踢了两脚,兀自不嫌解恨,又在在范伶身上踢了两脚,嘴里不停嘀嘀咕咕的咒骂着,走到石壁旁,伸手在壁上摸了两下,那石壁轰隆隆的一阵响声,竟裂开一条大缝来,里边同样燃着几盏油灯,里边居然置着几个大铁笼子,笼中铺着一层稻草。樵夫去过去打开两个,将范伶和曲青分别拖进去,关上笼门,头也不回的关上石壁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一章 万劫谷底困石牢] 范伶二人在铁笼内躺了两个多时辰,身上所点穴道渐渐自行解开,身上的酸麻之意渐渐消失,二人却依旧躺在笼里,一句话不说,均想这次栽在这万劫谷里,料来是再也出不去了。可范伶心里,却又想得较多,若是自己不提议来寻万劫谷,曲青也不至于被自己所累,受这石牢之苦,真是悔当初不该如此鲁莽,今陷于此。 这石牢长年不见日光,牢内潮湿yīn暗,加上有些稻草年久不更换,散发出难闻的霉烂气息来,混着铁笼的红锈味道,实是难闻之极。范伶心中懊悔到了极点,对曲青是万般的歉疚,自是没有心情再和曲青去说话,自静静的躺在笼内,望着铁笼上两根拇指的的铁条,怔怔的发呆。 过了许久,只听曲青长长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伸掌重重的拍在铁笼之上,只听笼子的铁条颤动的嗡嗡作响,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形。曲青低着头,怔怔说道:“范兄弟,咱们哥俩,看来要在这铁笼里,呆着后半辈子了。”范伶猛一听到曲青开口说话,忙坐起身来,握着笼上铁条,转脸向曲青看去。 只见曲青神色沮丧,身子倚着铁笼,动也不动。范伶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歉疚也起来,张开嘴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口,怔了一怔,又合上嘴吧,长叹一声,复又躺倒在笼内,双手垫在头下,过了一会儿,低低的说道:“曲兄,都怪我,若是我不嚷着要来,咱们又如何能到这里,唉,这事都是怪我。” 曲青摇摇头,说道:“这又怎么能够怪你,即使你不嚷着要来,我也会提议来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怪都怪我想事不周,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说回来,事已至此,说这些已是没有一点用处。咱们当先想想,看怎么样才能从这石牢出去......” 曲青话未说完,只听角落里隐隐传来嘿嘿两声冷笑。范伶和曲青一听这石牢之内竟然另有旁人,均大吃一惊,翻身坐起向冷笑之声传来之处瞧去,只见石牢的角落里,竟放置着另只铁笼,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躺在里边,动也不动,也瞧不清他模样。 范伶扒着铁笼,冲那人大声叫道:“这位仁兄,你也是被那褚千秋关进来的么?”那人也不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算是吧。”那人说完,便不再说话。范伶又问:“不知道仁兄被关在此处已经有多长时间了?”那人又说:“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谁还能记得时日哪,差不多四五年了吧。” 范伶听见那人已经被关了四五年,心中不觉泄气,料来出得这铁笼,看来只能是自已妄想了。曲青却不甚死心,接口问道:“仁兄,你关了这么久,就没有机会逃出去么?”曲青话一出口,已自知问的太过幼稚,若是他有机会出去,又如何还被关在此处。 那人嘿嘿冷笑几声,坐起身来,冷冷说道:“若是能够出去,谁还会在这里受这份罪过,别妄想逃出去了,这里,便是活地狱了。”曲青不禁啊的一声叫出来,想这地狱二字,最是贴切不过了,但不想逃出去,却又是心有不甘。 那人又道:“你们是怎么被关进来的,也是那婆娘关你们进来的?”范伶听他说什么婆娘,不禁大奇,脱口说道:“婆娘,她又是谁?”那人也是大奇,来回看看二人,说道:“凭着二人的相貌,难道没有见到那婆娘?”曲青转念一想,随即便想到,他所说的婆娘,没准儿便是今日看到的那个美艳少fù。 “这位仁兄,你所说的这个婆娘,可是美艳少fù么?”曲青瞧那汉子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看来久未见到阳光,情知他所说四五年的牢狱之苦,并非虚言。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才停住笑声,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美艳少fù,嘿嘿,那婆娘,看来又年轻了。” 范伶和曲青对望了一眼,却不明白那人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范伶说道:“仁兄高姓大名,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回事,可否详细告知?”那个沉吟片刻,慢慢的说道:“这事,说来甚是难为情,但咱们既然都要注定老死在这牢里,告诉你们也是不妨。” 那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是广东佛山人氏,姓徐名青杨。”曲青啊了一声,大声叫道:“原来是佛山伏虎门的徐二爷,失敬失敬。”那人又是嘿嘿两声冷笑,颓然说道:“什么二爷三爷的,都这副模样了,还失敬什么哪,别瞧不起我徐青杨,就够朋友了。” 曲青又道:“怎么会呢,徐二爷当年在武林上谁提起来,不得叫声好哪,前几年徐二爷突然失踪,江湖盛传徐二爷给西域沙鹰帮的恶徒害死了,却没有想到,徐二爷却是到了这里。”范伶对徐青杨之事一无所知,此时却是一句也chā不上嘴。 徐青杨似乎没有听见曲青的话,接着说道:“一四五年过去了,那年,我奉了师兄的吩咐,到西域去办一些事情,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了这个婆娘,那时,这个婆娘还是三十岁左右模样,生得细皮嫩ròu,那是漂亮的很哪,我徐某也是色迷心窃,被那婆娘几个媚眼,便迷得不成样子,没过几天,就成就了好事。” 徐青杨说到这里,声音略发颤抖,似乎这段往回想起来,仍是心神不定,可见当时徐青杨是何等的着迷,范伶也是青年人热血沸腾,听徐青杨说起这段往事,不由的想起尉迟贞来,心道我的贞儿却不会这样,贞儿那么端庄,那么美丽,可惜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想到这里,范伶眼圈一红,禁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这时,只听徐青杨又道:“这事不成则已,一成则酿就终身大恨。当时我被她迷的西域也没有去,直接来到了这里来,成日跟这婆娘厮混,不料好景不长,这婆娘跟我厮混,却是有着另番目的,当时我却是蒙在鼓里,毫不知晓。我跟这婆娘在一起时间长了,身子骨却是越来越不中用,越来越瘦弱,初时我只道是自己太过沉于美色,才成这样,也不以为然,心想过几天补补,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谁知我却是完全的错了。直到有天晚上,我一觉醒来,感觉肚子不大舒服,便起身去解大手,在我解手回来的时候,我却听到不远处那婆娘正肆意浪叫着,我吃了一惊,便顺着声音跟了下去,一直到了一座木楼之外。到楼外一听,我当时便气得半死,原来那婆娘另有男人,在那木楼之中,正跟那男人行那苟且之事。” 范伶和曲青不禁宛尔一笑,心道你跟人家老婆胡搞,却又看不过人家行苟且之事,当真是可笑之极。二人心里虽是感觉好笑,脸上却丝毫不敢显现出来,唯恐激怒了徐青杨。 “我当时就yù冲进去,将这狗男女一掌劈死在里面,突然听到那男人说道‘那姓徐的精元还多么了,要是不多,咱们直接了解了他完事。’那婆娘嘴里一边浪叫一边说道‘再应付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过一月再说罢。’我那时想,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心下想弄明白,也就没有进去。 这时那男人又说‘那好,那就再留他一月xìng命,再过一月,你就该又年轻一岁了。’那婆娘接口说‘那姓徐的此番功劳不小,还是留他xìng命吧,日后可能还会用到。’那男人说‘你说留就留吧,反正也是你用。’” 徐青杨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悠悠的说道:“到了此时,我方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练得竟是一门采阳补yīn,采yīn补阳之术。”曲青又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范伶却不知道这采阳补yīn,采yīn补阳之术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徐青杨所述事情听来甚是不雅,却也红着脸听了下去,这时见曲青吃惊不小,也不好意思发问,只好耐着xìng子听下去。 “随后,我便没有再听下去,轻轻回到住处,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又过了一个时辰,那婆娘便回来了,我假装睡得死死的,却悄悄听她有什么动静,只听他在我身边看了看,见我睡得死沉,嘿嘿笑笑,但又在我身边睡下,到第二天,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天倒也相安无事。 谁知到了晚上,那婆娘依旧是与我同榻而眠,我禁不住那婆娘的一翻诱惑,自是云雨一番,之后,她给我一杯水酒,说是解我口渴之用,我忽然想到,每次完事之后,她都用给我一杯水酒,我想这酒中,必定大有文章。于是我假意把酒水喝尽,不多时便假装倒在床上睡着,却要看看那婆娘到底要干什么。” 范伶扒在笼边,脱口说道:“蒙汗yào,她一定给你服的是蒙汗yào。”徐青杨苦涩一笑,说道:“何尝不是哪,只是我被那婆娘迷惑,竟是没有觉察出来,那晚若不是肚子疼的厉害,可能到死,我都不知道她每晚给我服的是什么东西。哎,那婆娘看我睡着了,便又去跟那男人相会去了。” 曲青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徐兄这关,却比旁人不知要凶险多少哪。” “谁说不是呢,若是我道明此事,那我xìng命危险,而我继续假装不知道,那我便要灯枯油尽,当晚我细细的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料那婆娘和她jiān夫目前尚不清楚我已经知晓此事,不如我便装作身体不适,如此还能保得住我xìng命。次日我告诉那婆娘我腰肌受损,要歇上一两个月,谁知那婆娘神情大变,竟是将我投到这铁笼之中,一关便是四五年哪。”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二章 万劫谷底奇逃脱] 徐青杨说完,脸上一副绝顶伤心的模样,怔怔的望着笼顶,兀自长吁短叹着。三人谁也不说一句话,错暗的石牢里,顿时静悄悄一片。 过了许久,徐青杨问道:“你们却是怎么被关进来的?也是受那婆娘诱惑来的么?”范伶的一拳打在铁笼之上,狠狠的说道:“我们二人到了谷里才见到那婆娘,倒不是受她诱惑,我们是自己闯进来的。” “自已闯进来的?”徐青杨大惑不解,心道这谷极是隐敝,听范伶说是自己闯将进来,却是有些不信。当下范伶将二人如何遇见铁掌人屠彭来城,又如何追寻到此被擒,又如何见到那婆娘,被送到石牢这中,详详细细告诉徐青杨,直听得徐青杨惊讶万分,抬舌不下。 “这么说来,与那婆娘练采yīn补阳之术的男人,便是那万劫谷主千秋了?”曲青点点头:“除了他又会是谁,难怪他成名这么多年,模样却是如此年轻,原来他一直练这歪门邪道的功夫,却不知道他们二人,害了多少青壮年汉子,才让他们二人变得如此年轻!” 到了此时,徐青杨才知道那男人便是千秋,心中不禁大骇,心道当时若是一时冲动闯了进去,那自己这条xìng命,料来已经早不在人世了。“罪孽啊,谁让世间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似我徐青杨这样的男人,纵是死了也是活该哪。”徐青杨话语中,充满了悲愤之意,只恨自己当初不争气,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石牢外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听这脚步声轻浮杂乱,却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片刻之后,石牢门隆隆打了开来,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老人走进来,手中拎着一只食盒,那老人一打开盒盖,便有喷香的香味飘了出来,三人忽然感觉肚中饥饿,方才三人只顾说话,却不觉肚子已是空空如也。 那老人分别托了三个盘子放在三人石笼之外,拎着空食盒便要离去。范伶一见谷中来人,禁不住大喊起来:“喂,你告诉姓的,若是他是个男人,就让他痛痛快的跟我们打一场,即便死了,也比这黑牢里强上百倍,喂,你怎么不说话?”范伶声音奇大,石壁上传来回音,声音甚响,那老汉却是头也不回,径直朝向石门外走去。 徐青杨嘿嘿冷笑几声,说道:“范兄弟,不用再叫了,他的耳朵早已经被姓的刺聋了,就连舌头也割了,你这样空费力气,他却是半句也听不到的,不如省省力气,吃些东西吧。”徐青杨一边说话,一边将笼外盘子上的碗筷端进笼内,自顾吃起来。 曲青见徐青杨饭来便食,倒不担心饭里有dú,自已肚中也是空空的,便也端起饭食来,冲范伶说道:“范兄弟,先吃饭吧,等身上有力气,咱们再想逃脱之法,快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儿没准什么也没得吃了。” 范伶空喊了一阵,也觉没趣,肚中也早已咕咕叫了起来,无可奈何,便也慢慢吞吞的把饭菜吃了,将碗筷放在笼外,也不理二人,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得一觉醒来,笼外又有那老人送来饭食,而上次的碗筷已经收走了。 一连三四天,三人在笼里聊些江湖上的趣事,却是如何也想不出逃脱之法,那徐青杨已经在此呆了四五年,对逃脱之事早已经瞧着淡了,只有范伶二人却是是郁闷不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出这石牢,如何逃离万劫谷。 到第五天的时候,从石门进来的却是那樵夫,将食盒放在地上,狠狠瞪了几眼躺在笼在的范伶和曲青,将食盒中的盘子放在徐青杨笼外,却把另外两个盘子放在离曲青和范伶笼外远一点的地方,把昨日三人用过的碗筷放在食盒之中,却不离去,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范伶二人。 范伶见到樵夫模样,已知他记恨那日二人的打斗之恨,此翻前来报复了,但却没想到他会将木盘放置那么远,竟是要不给二人吃饭,活活的要让自己和曲青饿上一场,这份心肠,却也太恶dú了一些。 当下冷笑几声,并不答理樵夫,樵夫见他不言不语,当下提了食盒,冷冷说道:“看你们能挨得了多久。”转过身,便关上石门去了。 曲青见樵夫离去,翻身坐起来,面有喜色,冲着范伶低声说道:“范兄弟,咱们有机会逃出去了。”范伶一听,心下大喜,却不知道曲青有什么计议,忙扒在铁笼边上问道:“曲兄,你有什么高招,快说来听听!”曲青微微一笑,指指地上的木盘,说道:“这姓司马的樵夫来送饭,那就是说之前的老汉不是病是便是身故了,现在他使坏不让咱们吃饭,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范伶听曲青一说完,脸上笑得开了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曲兄好计策,只是不知道那樵夫上不上当。”曲青摸摸下巴,微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便要看老天爷待咱们如何了。对了,徐兄,咱们三人现在同舟共济,若有机会,定要一起逃出谷去,徐兄可要打起精神来哪。” 徐青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自觉不妥,忙干咳几声,正色道:“曲兄这话说的,徐某在这黑牢里呆了这么多年,现在有这等大好机缘,徐某正自求之不得,哪儿会去节外生枝啊。曲兄把心放在肚子里便是。来,咱们三人将这米饭分了,别到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老天爷也帮不上忙了。” 说完,徐青杨将饭碗伸出笼外,手腕微转,饭碗平平飞起,碗中米饭却无一粒倾在碗外,范伶见徐青杨手法高明,不由的叫了声好,抄手将碗接住,吃了小半碗,又传给曲青,曲青又吃了小半碗,复转给徐青杨。 次日,果然是那樵夫又送来饭食,却仍是不让范伶二人到木盘,范伶装作一副极度饥饿的样子,从笼里伸出手来,拼命去拿木盘,却是半个肩伸到笼外,手指离着木盘尚有一尺的距离,不由唉声叹气,眼角斜斜的见那樵夫嘴角微翘,冷冷嘲笑,甚是得意,不由大骂起来:“你这挨千刀的樵夫,那天真是后悔没有一剑将你剌穿,到头来,竟这样整治你爷爷我,你十八辈祖宗也不得好死。男的世世给人家作奴才,女的世世进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楼作婊子......” 那樵夫定力竟是大好,听首范伶脏乱不堪的叫骂,竟是一点脾气也不发,兀自冷冷发笑,cāo着双手,着着范伶高声叫骂,待得范伶骂得累了,声音越骂越小,却哈哈大笑起来,冷冷说道:“骂呀,怎么不骂了,没力气了是吧,哈哈,接着骂呀,你骂也越是痛快,越是饿死的早,你倒是骂呀,我忍得住,哈哈。” 范伶一听这樵夫意思,竟是要把自已和曲青饿死在这石牢之中,虽然自己早已想到此节,但现在听来,仍是大吃一惊,只听曲青大声骂了起来:“你这混蛋乌龟王八蛋,你万劫谷中没有一个好人,要是有本事,咱们干干脆脆的打上一架,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混帐事情,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樵夫嘿嘿一笑,并不理会,提了食盒大步走出去,临出石门,大声说道:“骂吧,越大声越好,哈哈。”他一边笑一边关上石门,瞬间笑声突然变小,被这石门阻隔,几尽听不到了。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那樵夫再来的时候,范伶和曲青装假饿得已经是起不了身,手臂已经抬不起来,嘴里嘀咕暗骂,声音却是低得听也听不到了。那樵夫虽然解恨,却也害怕当真饿死二人,千秋怪罪下来吃罪不起,当下把饭碗端进曲青铁笼,待得低身再去取另碗饭时,突然后背一麻,背后穴道被点,身子却已经动弹不得。 曲青得意的笑了起来,翻身将樵夫拖到笼前,右手在他怀中一摸,已经摸到一串钥匙。樵夫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们......”他心中一紧,后面的话竟说不下去。曲青害怕他大声喊叫,又点了他哑穴,这才将笼门上的锁打开,跃将出来。 范伶和徐青杨大喜,守在铁笼门口,曲青将范伶笼门锁子打开,范伶迫不急待的推开笼门跃了出来,伸脚在樵夫身上踢了几脚,兀自嫌不解恨,伸手将他提起,扔到铁笼之内,咔的一声将笼门锁上,拍拍双手,回身见曲青站在徐青杨笼前,却如何也打不开锁。 原来徐青杨关在牢里时日太久,那锁竟生满铁锈,打不开了。三人焦急万分,却也没有办法。范伶忽然想到那樵夫的那柄大斧,却不见在地上,奔到石门外一瞧,果然在门外立着。范伶把大斧拎来,奋力向大锁砍去,只听哐啷一声,那锁链应手而断。 徐青杨走出笼门,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已经是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多亏了两位朋友,要不然,徐某这辈子,再也出不来了。”曲青手臂一挥,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离开再说。” 三人正要离开,忽见地上的饭菜,三人立觉肚内饥饿,随手抓起些米饭塞进嘴里,拎了大斧匆匆离开石牢。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三章 永安惩富济贫寒] 三人一出石牢洞口,只外面阳光耀眼,三人的眼睛竟耀得睁不开,过许久,才能够看得清洞外的世界。三人不敢再从来时的那片树林经过,惟恐遇到万劫谷主,三人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从石壁脚下悄悄绕到那水洞口,轻轻淌水经过那孔山洞离开,出了谷外的树林,也不敢再回到武汉城中,连夜赶到永安,才草草的歇了一晚。 当晚,三人一番计较,只觉三人在一起不免招人耳目,不如在永安分别,分头行走,如此便是那千秋追来,也不至于三人一起遇险。次日大早,三人便行告别。三人大难刚过即便分手,心中不免大觉难受,三个大男子,也不免落了几滴泪水。 当下范伶一路向北,要回洛阳,而曲青则是向东,取道山东,几年没有回佛山老家的徐青杨,自是取道向南,到广东佛山。当下三人依依不舍,分着向三个方向各自行去。 范伶在永安将那柄大斧卖掉,换了些散碎银子,再买柄长剑,买套干净衣服,已经不剩几个大子。心道如此回洛阳,却不知道要行到什么时候,正自寻思之间,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个高大门楼的人家,只见院子极大,门楼建得也甚是气派,只是诺大的门楼之上,连块匾也没有挂着,料来是永安的一个乡绅富户,范伶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 范伶在那富户左近瞧了一会儿,只见一些永安百姓经过门口之时,都远远的避开,绕个大圈子快步走开,似是对这富户怕极,看来这富户户主定是个鱼ròu乡里的凶恶之人。范伶冲着这富户微微笑笑,便倚在一株大树下,眯起眼睛,安安静静的养起精神来。 待到三更鼓过,范伶长长的伸个懒腰,慢慢踱到那富户高墙外,轻轻纵身一跃,便翻过高墙。就着暗淡的月光,见院中长着几株杨树,几株桃子树,其它便什么也没有了,光秃秃的一片,连几株杂草也没有。范伶轻轻翻到后院,见后院景象倒略有不同,院落中间的石径两旁植满了各色的花卉,倒是牡丹略多一些,红艳艳的盛开来,在夜风里微微dàng着。 范伶蹑手蹑脚的走到东首屋下,侧耳倾听,却只闻屋里酣声大作,直如敲鼓一般,声音响个不停。范伶转身伏在门口,用长剑将门栓轻轻拨开,见屋里人睡得依然死猪一般,轻身一跃跃进屋里。 南方天气炎热,一般人家堂屋与里屋之间不设门扇,只有一帘相隔,如此便凉快许多,这户人员也是如此。范伶一挑门帘进了屋,也是艺高人胆大,倒不怕人家惊醒发现。只见窗下床上爬着一个白胖的汉子,只穿着一条底裤,搂着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很是年轻,也只二十一二岁模样,那汉子却有四十多岁,看来这姑娘必是这汉子的小妾无疑。 范伶无意看二人模样,走到床前出指如风,刷刷两指便点了二人昏睡穴,便即在屋里翻将起来。不料翻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屋里有银两元宝,就连几枚铜钱也没有。范伶暗暗生气,心道,这汉子太也小气,随身竟一个子也不带着,就连这屋里,都是不放一个子,实在不像是一个财主,活脱脱一个铁公鸡。 范伶正自生气,忽然一抬头,见柜头上的一个紫木箱子放得略有歪斜,似乎被人动过,莫非,这箱子里面,竟放着些值钱的东西么。范伶高举双手将箱子搬下来,却见上面没有一比尘士,尤其箱子的两边,已是磨的精光发亮看来经常有人手握此处挪动,范伶心中暗喜,忙挑开箱子,伸手将上面的一块布拿开,不禁大失所望,原来里面盛的竟全是些旧衣服,再用剑鞘一拨开,却隐隐散出出难闻的霉味来。 他回头狠狠的瞧了一眼床上的汉子,暗自骂道:天下的财主都一般的抠门么,这些又旧又臭的破衣服,还宝贝似的保留起来,没有银子买新的么,要是让小爷知道你的银子都藏在哪儿,老子不把你所有的银子都散尽才怪。 骂到这时,范伶忽想,现在连一两银子也没有,更要去哪儿找人家所有的银子,这不是痴人说梦了么。范伶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再看看箱内,的确看不出哪儿能藏着银子,稍稍有些泄气,摇摇头向两旁去,只见右首边上放着一只木凳,顺手拉到身前,两脚踩将上去向柜头瞧去,只见柜头上落满灰尘,只有放木箱的地方甚是干净,其它再看不到什么了。 范伶跃下木凳,一脚踢在箱子上,张口骂道:“妈的抠门老财,连这些破东西都留着,也不怕生条长虫在里面,狠狠的咬上你一口。”不料范伶这一生气,这脚踢得重了些,只听噗的一声,那木箱壁竟被这一脚踢破,脚上竟带上块纸片来。 他伏身一瞧,那块纸片上赫然绘着些许图形,图形之中写着几个字:“壹百两”!范伶一下子乐了,嘿嘿,原来在这里,拔出长剑在木箱壁上飞快的竖划了几下,壁上木板应手落了下来,里边的一沓纸也掉落了出来,拿起来一瞧,呵,整整一沓子银票。 范伶又在另外几个壁上划了几道,又是几沓银票,范伶将银票往怀里一揣,把箱中的衣服都挑了出来,将底板挑出来,却忽然见箱子四周有四个木条,木箱连着木板竟可以活动,若不将底板挑出来,这小机关倒是难以发现。范伶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小箱子做的倒是精巧,可惜四周都让自己划破了,明天这财主见到了,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这时,范伶得意的笑出了声来,将长剑chā入鞘中,瞧也不瞧床上财主一眼,便转声出门去了。他点了这财主的晕睡穴,过个两三个时辰,自会转醒,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这些银票也太多了些,自已全都拿去了却显得自己太过贪钱了,不如去分给那些受了他们欺侮的百姓一些,这样还妥当一些。 范伶从财主家出来,将怀中的银票自已留了几张,其余的挑些家境看着贫寒的百姓,都在院门内侧塞上几张,已经是够他们花上十多年的了。银票快散尽的时候,忽然听到几里外那财主家里忽然嘈乱起来,有的大喊拿贼,有人却大声哭骂起来,黑寂的夜里听起来,却是好不热闹,范伶听了得意的大声笑起来,拎着长剑离开永安城,沿着官道慢慢向洛阳方向行去。 永安距离洛阳并不甚远,范伶在永安城外的一处市集上买了匹劣马,脚程虽是不快,却要比自已迈着两条腿走路要快,省力得多,待得七八天时间,已然行到了洛阳郡地界。 范伶虽是在洛阳长大,但洛阳城中却是很少逛逛,更别提洛阳城外的风景了。其时洛阳已经是隋朝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与都城西安齐名,人称东都洛阳,西都西安。西安城内自有隋朝的宫城大兴宫辉煌显世,洛阳城中却是历代君王定都所在,城中帝都之象比比皆是,丝毫不输了西安城。 其时正是隋朝鼎盛时期,百姓富足,民生安定,四海一片升平之象。范伶纵马在官道上缓级而行,只见官道两旁农田之内小麦一片金黄,诸多农夫在田中纵声高歌,一捆一捆的小麦在飞舞的镰刀之下渐渐成捆,一小垛一小垛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田间,甚是好看。 道路两旁更是隔不多远,便摆着一个贩卖水果农夫,自家产的水果,有口渴难忍的随手拿上几个,有钱便给上几文,没钱的也不在意,只当是行善积德,众人面皮之上都是高高兴兴,无不言道当今皇上文帝杨坚圣明,才有这四海升平之象。 范伶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几日前被人关在黑牢之内的不悦之情已是一扫而光,禁不住的哼起小曲来。也难怪范伶如此高兴,再过得半日时光,他便可以见到他的尉迟贞了,每想起她可娇艳的容颜,范伶都要忍不住的欢喜上半日。想到贞儿,范伶心中一喜,手上不由的一提缰绳,双腿奋力一夹马腹,催动劣马急向前赶路。 待得日头将尽西山之时,洛阳城的城门已经现在范伶面前,巍峨的城门高立,门洞里晚归的农夫,收摊归家的小贩,出入不绝。范伶见胯下劣马已是喘息不已,便翻身跃下马背,抬着看看城市上的两个纂字:洛阳,范伶欣慰的咧嘴笑了起来:贞儿,我回来了。 范伶牵着劣马,从洛阳街头缓缓向陆府行去,只见街道两旁景象依旧,没有半分变化。不觉之间,便已来到陆府门前。大门外一切如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熟悉,范伶心中一阵激动,忽然想起初次来陆府之时,自已跟在义父身后,好奇胆怯的穿过这道大门,从那天开始,自己便成了陆府的一员,现在想来,竟直如昨日一般。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四章 洛阳陆府不速客] 范伶轻身跨上台阶,伸手按住门上铜环,彭彭彭的叩了三下,片刻,只听门内一阵沉滞的脚步响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仆人探出身来,正要问话,却听门外的人喊道:“好哪,张叔。” 那仆人正是陆府的门房张叔,听得来人识得自己,忙伸袖揉揉眼睛向门外这人瞧去,只见他瘦高身材,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虽然此时光线甚是昏暗,但那堂堂的相貌,不是范公子又是谁,那张叔忙大开门板,脸上说不出的欢喜,大声叫道:“公子,公子,是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张叔,瞧把你高兴的,义父和孙伯伯身子好吧。”范伶见张叔高兴得都忘记让自己进门了,只顾着大喊着向内传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张叔,咱们进门说话吧。” 张叔一拍脑门,忙将范伶拽进门来,歉然笑道:“瞧我这老骨头都糊涂成什么样子了,这一高兴,什么事忘记了,嘿嘿。”张叔又拍拍脑门,汕汕问道:“公子方才是问我老爷和孙管家身体如何是吧,好好好,都好,只是自从公子离府后,都想念公子得紧哪,这回公子回来了,老爷和孙管家,不一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嘿嘿。” 说着说着,那张叔眼圈一红,竟要落下泪来,又觉此时落泪甚是不妥,忙伸出袖子去抹泪。范伶瞧在眼里,心上一热,眼中竟是也潮红起来。 这时,突然院中回廊上一个青色身影一闪,便听一道尖厉的破空之声响到,范伶正在暗自伤神,忽听这尖厉的破空之声,心中大惊,眼角一,只见一只铁蒺藜破风而至,劲力虽是不足,但铁蒺藜较大,风声却响,范伶见铁蒺藜飞到,伸手将张叔推在一旁,疾使一手铁板桥功夫,足下不动,身子却是平平向后仰倒,铁蒺藜贴着面皮飞过。 范伶并未闻到铁蒺藜上有辛辣酸臭之类的气息,心知上边没有喂dú,心中长剑疾探,只见啪的一声清脆的铁器直jiāo之声,那铁蒺藜已被打落在地上。紧接着,那青色身影紧随铁蒺藜而至,飞足便向范伶双脚扫去。范伶身子平仰,这下若给扫中,地下无根,非要倒在地上,对方随手补上一刀半剑,自已便是万难避过了。 范伶半年来的江湖历练,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初出茅庐没有一点江湖经验的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了,只见范伶右足疾起,踢向那人面门,左足一点地面,身子竟陡向后窜出,右足踢向那人面门之势,却是又疾了两分。眼睛就势向那人一瞧,只见他脸上蒙着块黑巾,眼睛晶亮,额上皮肤却是雪白,穿着青色的短衣衫,手上拎着一柄长剑,却是并未出鞘。 那人见范伶这脚来得迅速,方位厉害,当下左手托在地上,面门后仰,让过踢向面门这脚,自己双足却不待一踢之势用老,借左手托地之力,竟顺势扫向范伶右足腿弯,这一下干净利落,范伶心中倒先喝了下彩,范伶左手在地上一撑,双足倒飞,身体倒转,瞬间已经是足下头上,左手成抓,便向那人脸上黑巾抓去。 范伶这一抓去势甚疾,那人身子也正待立起,冷不丁被范伶抓来一势一惊,身子竟向后跌去,这一跌虽是不雅,却将这抓堪堪避过,那人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右足点地,止住后跌之势,挺起长剑便向范伶胸口刺了过去。 范伶想陆府之中,大白天定不会出现什么蒙面人,此人若非是府中之人,便是自已熟识之人,但一想之下,竟想这起此人是谁,心下只想抓下他面上黑巾,到时候便真相大白,没想这人竟是白刃相对,刺向自已胸口这剑来势虽疾,力道却不强,仿佛并未有内力相辅,倒不知是不肯使用还是不会使用。 他也顾不上想太多,急转身形,右手长剑递出,挡了一剑。范伶长剑却不拔出,挥动带鞘长剑在那人一片雪亮剑光里来回舞动,并不与他长剑相撞,只见他额上双眉竖立,眉心紧拧,似乎对此甚是不悦,范伶却不以为然,一味的与他相较下去。 这人剑法倒也精奇,手中虽不使内力,但只凭着一套精妙绝lún的剑法,竟让范伶难以破解。范伶见此,也暗暗心急起来,心中暗暗忖道:“自己方才离开半年时间,没有想到陆府除了义父和孙管家,竟有如此剑法强硬之人,但自己离开之时,却没有见到陆府之中有这般高人,更何况府中和自己岁数相若的少年,这人会是谁呢?” 范伶心下思考,手上却是丝毫不松卸,将孙管家的一套起仙剑法堪堪使了出来,只见长剑宛若灵蛇,罩满了那人全身,虽是剑鞘未去,但剑风已是簌簌有声,那人长剑飞舞,护住全身要害,却并不与范伶剑鞘相jiāo,尽使些巧妙打法,避开范伶凌厉的剑式。 二人长剑飞舞,煞时间已经拆了三四十招。这时,范伶见这人来来回回总是这一套剑法,剑法虽然精妙,但真力不足,使将出来威力已经是大大减弱,并且三四十招一过,招式不免重复。如此剑招重复使来,范伶已知他下招的出剑方位,早已拿捏到位,逼得他步步后退,剑招亦是越来越滞涩。 那人心下一急,连退两步,长剑斜斜刺向范伶右腰,这一招已经是第三次使用,范伶瞧得真切,长剑斜撩,挡去他刺向腰间的一剑,左手成抓,疾向他面门黑巾抓去,那人一惊,忙退后仰身,却是已然不及,脸上面巾已被范伶抓了下来。 面巾之后,露出一张娇嫩洁白的面孔来,粉腮嫩红,嘴巴上扬,显是很不服气,范伶一见他面容,一禁一呆,脱口叫道:“洛儿!怎么是你!”这人正是陆府的千金陆洛儿,半年不见,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短兵相见,范伶一头雾水,看着洛好清丽的脸庞,却穿着一身男人的服饰,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儿倒拎着长剑,红着脸低声叫道:“伶哥哥,你回来了。”范伶尚未答话,只听身后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范伶一听,不是义兄是谁,急忙转过身,只见陆青漠背着双手立在台阶之上,身后站着孙管家,却不见贞儿在内。范伶微感失落,快步走到陆青漠跟前,恭恭敬敬的喊道:“义兄。”陆青漠点点,并不答话,范伶侧过身向孙管家喊道:“孙伯伯。” 孙管家点点头,眼眶微红,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范伶。陆青漠走下台阶,脸上满是笑意,拍拍范伶肩膀,绕着范伶走上一圈,不停的打量着他,朗声说道:“不错,身子骨又健壮了,个头也高了,嗯,好,好小伙子。”回过头来,向孙管家摆摆手:“孙管家,过来哪,你平常不是也经常念叨伶儿么,怎么见着人了,却不来瞧瞧?” 孙管家快步走下台阶,走到陆青漠身旁,沉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小人就心满意足了,嘿嘿。”范伶心头一热,红圈顿时红了,见孙管家两鬓已然见白,神色间甚是喜悦,想他这半年之中,定是非常想念自己,若不是这许多人在跟前,自己眼泪早已围着眼眶打转了。 “伶儿,这半年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一会儿,可要好好的跟为父聊聊,哈哈,英雄出少年哪,方才我见你跟洛儿的一翻较量,功夫可是又长了不少哪。”陆青漠不停的哈哈大知,对范伶的归来,高兴不已。 相比之下,孙管家虽然高兴,却是竭力将兴奋之色掩起来,生怕别人看见一般,但如果高兴的事情,脸上即便不想表露出来,也是不可能了。方才孙管家见到范伶将自己所授的这套起仙剑法使的龙尺凤舞,快捷无比,威力非同小可,看情形,比自己年轻之时的功力,只高不低,不禁的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陆青漠笑吟吟的看着范伶,一他手中长剑,竟不是自己所赠的那柄苍月剑,脸色微变,笑容也敛起不少,略一沉吟,便向范伶问道:“伶儿,你这柄剑?”右手向范伶手中长剑一指,范伶见陆青漠问到苍月剑,脸上一红,歉然说道:“义父,恕伶儿无能,竟然没能将义父的苍月剑保护好,让一个武林高手给夺去了,还希望义父见谅。” 陆青漠胳臂一甩,怒道:“有谁这么大但,竟欺侮到我陆府中人头上来了,伶儿,你告诉我,是谁,抢了你剑去,为父可要去找他算算这笔帐!”这时,孙管家连忙说道:“老爷息怒,待伶儿一会儿慢慢说来,咱们再做定夺不迟,再说,有小人在,也不需老爷出头,没来由的污了老爷双手。” 陆青漠“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孙管家转头向张叔说道:“老张,你去吩咐厨下去准备准备,给伶儿接风。”张叔道:“小人这就去办。”转身下去了。孙管家又道:“老爷,咱们先进屋,苍月剑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说。”陆青漠转身怒气冲冲的进屋去了。 范伶涨红了脸,跟在孙管家身后,进屋去了。洛儿见父亲生气,也不敢说话,当下转入后院,便去换衣服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五章 接风酒宴论江湖] 是夜,陆府大摆了一桌酒宴,要替范伶接风。 宴上,陆青漠和陆夫人坐在上首主席,范伶坐在右首,陆青漠让孙管家坐在左首,孙管家却是一味推却,说自己是个下人,不好坐在席上,陆青漠说道:“你若是不坐下来,这宴接风酒,又如何饮得下去,又叫伶儿如何安稳着坐着,若是你不肯坐下来,那这接风酒也只好作罢。” 孙管家也不好再抚了陆青漠的一番好意,只行坐在左首相陪。这时,洛儿牵了尉迟贞的手,从内堂盈盈走了出来。只见尉迟贞穿着一袭素白衣衫,面如脂膏,泛着微微红晕,睫毛低低垂着,妙目斜斜眺着范伶,神色甚是扭捏,倒不似洛儿开开心心,拉着尉迟贞的手,大大方方的坐在下首,不住的向范伶瞧去。 此时洛儿已经换作女儿装扮,穿着一身淡黄衣衫,粉面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甚是灵动,一对丹唇微抿,嘴角自然而然的透出忍不住的笑意来。 范伶陡见尉迟贞出来,一双眼睛怔怔的瞧着她,瞧着她盈盈走到桌边,坐在凳上,瞧着他低垂的面孔,微微眨动的睫毛,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此时却是一句也不便说出口,就只这样瞧着她,心中已是柔情绵绵。 洛儿看见他痴痴的样子,吃吃的笑了出来,嘴巴微微撅起,悄声说道:“再瞧,小心眼珠子掉了出来。”这一声说的虽不甚高,在座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不听得真切,陆青漠夫fù和孙管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范伶和尉迟贞听到几人笑声,不禁大窘,尉迟贞更是脸红过耳,伸手在洛儿腰间拧了一把,头垂得更低了。洛儿只是吃吃的笑。 陆青漠轻咳一声,端起酒杯,朗声说道:“伶儿,俗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不是为父狠心,让你在外边吃得半年的苦楚,为父也是为你今后成材着想,这半年之中,想必你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为父相信,你所长的见识,要远远比吃的苦要多出太多。” 范伶听到陆青漠一番苦心,心中一热,眼圈便红了,张口叫道:“义父。” 陆青漠微微一笑,又道:“伶儿,这半年来,为父和你孙伯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哪,今天你总算是回来了,哎呀,好啊,来咱们一起喝了这杯,权作给你接风,来孙管家,咱们跟伶儿喝了这杯接风酒。” 孙管家端起酒杯,连声说道:“好好好,咱们一起喝了这杯。”范伶站起身来,酒杯高举齐眉,哽咽说道:“义父,孙伯伯,若没有您二老悉心培养,哪儿有伶儿的今日,这一杯,伶儿先敬您二老,这么多年的劳苦培育,您二老辛苦了。” 范伶端起酒杯,仰着饮得干干净净。孙管家目不转睛的盯着范伶,脸上凝重,仿佛想着什么心事,怔怔的端着酒杯,忘记了喝。陆青漠将杯中酒饮尽,见到孙管家怔怔发呆的模样,不由一愣,伸手在他肩头推了一把,悄声说道:“孙管家,怎么不把酒喝了?” 孙管家被陆青漠这样一推,即便回过身来,嘿嘿一笑,连忙说道:“老爷,你瞧我,伶儿这一回来,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孙管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在桌上,又道:“伶儿,这半年中,一定遇到不少江湖上的奇事吧,快说来听听。” 范伶放下酒怀,一边替陆青漠和孙管家酒杯倒满,一边说道:“这半年之中,的确遇到了不少事情,咱们边喝边聊。”陆青漠对此似乎甚感兴趣,笑着说道:“这半年江湖之行,一定结识到了不少的武林朋友吧,来,说说都认识了谁。” 范伶伸手抹了把袖子,得意的笑笑,说道:“若说朋友,我倒还真结识了三位。这三人中,其中一人,可谓是名满天下,义父和孙伯伯一定听说过。”陆青漠“哦”一声,捻着胡须微笑着盯着着范伶得意的脸庞,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我先说说我结识的第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已经和我结成八拜之jiāo,他姓唐名威,使一柄剑身极阔的重剑,功夫虽是不甚高,但人品却是极好,古道热肠,不知道义父和孙伯伯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孙管家和陆青漠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均想,这人武功即不高强,料来在武林中也不是什么成名人物。范伶见二人没有听过此人,心里略感失望,但转念一想,义父和孙伯伯少在江湖走动,唐大哥的名字没有听说过,也是在情理之中。 范伶想到此节,心下稍感安慰,接着又说:“这第二位朋友,便是这位名动江湖的大人物,他姓冯名远山。” “丐帮帮主冯远山?”孙管家大感惊奇,脱口叫道:“久闻冯帮主在江湖上极少露面,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伶儿是怎么和他结识的?”范伶听到孙管家如此惊异,甚是得意,于是将如何到了平城,又是如何淌了龙虎帮这趟浑水,如何结识了唐威和冯远山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到陆青漠让他去杀丐帮长老林长海这一节。 孙管家听了之后,脸上尽是赞许之色,慰然说道:“伶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习武之人份内之事,这件事你做的对,怪不得那冯帮主对你另眼相看,如此行侠仗义之人,谁见了不喜欢呢,好,好。” 陆青漠左手轻轻捻着胡子,对范伶所讲之事,只是静静倾听,脸色木然,竟露出丝毫的不悦来。范伶心想定是他怪罪自己没有杀掉林长海,才会心有不悦,日后再义父解释清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也没有放在心里去。 倒是洛儿听了,神色向往,听到冯远山大碗大碗的喝酒,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却是想像不到那么多酒喝到肚中却丝毫不醉,那该是如何的一位英雄人物,当即说道:“伶哥哥,这人好不神气,有机会你一定要给我认识下,对了,你也跟着大碗大碗的喝么?” 范伶听了甚觉孩子气,人家是一帮之主,又怎么方便见陆府的一位千金小姐呢,却又不便拂了她的一番真意,忙道:“好,有机会了一定给你认识,洛儿,人家冯帮主大碗大碗的喝酒,你说我能落在人后么。” 洛儿灿烂一笑,说道:“那你也是大碗大碗跟着喝,也喝了那么多吗?”范伶嘿嘿一笑,说道:“是拿大碗喝了,但却没有像冯帮主那样,喝了那么多,但那天喝了没有十斤,也是有六七斤的。” 洛儿听了,不禁拍起手来,呵呵笑着说道:“伶哥哥,你真棒,你和冯帮主一样,都是大英雄!”尉迟贞仿佛没有听到范伶讲故事,只是静静的看着范伶,柳眉微凝,听到范伶说他喝这么多酒,心下担心,脸上已露三分不快。 范伶见到尉迟贞脸现不快之色,只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道:“洛儿,我可没有冯帮主那般有魄力。日后你若见了他,说不定要佩服他到什么样子呢。”范伶心知道洛儿一向娇惯,唯恐她再问个没完,便连忙接着说道:“这第三位朋友,家居山东,姓曲名青,有个外号,叫做铁判官。” 孙管家脸现疑惑之色,似乎也不识此人,而陆青漠却是一直默不作声,若有所思,范伶心想,看来曲青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当下又说:“他右手惯使一支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判官笔,手上的点穴功夫也很是不弱,左手却使用一块铁板,威力也是不弱。” 这时,陆青漠接口说道:“左重右轻,却是犯是判官笔的使用大忌,料他如此功夫,也不会精到什么地步。”孙管家“嗯”了一声,说道:“山东惯使判官笔的门派不多,莫非他是山东曲家庄人氏,我曾听说曲家庄曲家历代家传一套笔法,使将起来甚是灵动,武力也非比寻常,但曲家,武功只作强身健体而用,却并不涉足武林,不知是不是曲家后人。” 范伶“咦”了一声,甚是惊讶:“孙伯伯,这曲青便是喜欢吟诗作画,这块铁板,正是他作为画板随身携带,后来才演化成一套武功的,如此说来,却多半是曲家后人了。”孙管家略一沉吟,说道:“那也不无可能。” 陆青漠哼哼两声,似乎对曲家甚是轻视,只听他慢慢说道:“曲家的笔法的确不错,但配上这套什么沉重板法,却不免轻重难以协调,犹如画条蛇,却非要加几只脚一般,愚蠢之极。” 孙管家点点头,甚是同意。范伶想起在恒山脚下的酒店之中,曲青的铁板被打落之后,判官笔的威力却是大了许多,现在听义父说来,也不无道理,心中不免对陆青漠和孙管家的见识之博,增添了许多佩服。 范伶心道:下次见了曲兄,一定要将义父和孙伯伯的这翻话告知曲兄,要不然,这块铁板,却是要拖累了他的武功进界了。 这时,陆青漠问道:“伶儿,你与这姓曲的,又是如何结识的?”范伶道:“那是在恒山上的一座古崖之下,我独自游玩之时,恰好遇到了他。”当下,范伶将恒山上相遇曲青之事告诉二人,只听孙管家说道:“看来,这曲青果是曲家庄后人,这套弥天身法,却是别家门派所没有的。” 范伶听也不禁替曲青高兴,原来他家传的玩艺,竟然如此知名,在江湖上也是独树一帜。随后,范伶又将如何遇见铁掌人屠彭来城,又如何却万劫谷中去寻找彭来城,却遇到万劫谷主千秋的事说了一遍,尚未说到被关到石牢中时,已经听得陆青漠与孙管家面色愈来愈凝重,仿佛面临大敌一般。 刹时间,房间内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陆青漠和孙管家凝目望着窗外,怔怔的发起呆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六章 情戚缠绵儿女情(一)] 陆夫人坐在席间一直没有说话,眼见三人尽谈论些江湖之事,自己听着也不感兴趣,却又见陆青漠与孙管家如此沉思,自觉无趣,便招呼洛儿和尉迟贞离席,洛儿虽对三人谈话甚感兴趣,却奈于母亲催促,当下便一百个不愿意的随了母亲和尉迟贞离去了。 范伶见陆夫人三人离席,当即便起身相送出厅,眼睛却是一寸也不高尉迟贞,尉迟贞转入内堂之时,盈盈的转首向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范伶手才刚要举起,她三人已然进去了。 范伶苦涩笑笑,便转回到座位上,却见陆青漠与孙管家仍然发着呆,自已也不好惊扰二人,只等他们回过神来。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忽然听到陆青漠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悠悠说道:“哎,年轻人哪,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去招惹那万劫谷主,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那万劫谷主是什么样的人么?” 范伶见陆青漠话中甚有怪罪之意,心下不禁歉然,说道:“曲兄曾经告诉过我万劫谷主千秋是什么人,但一想到那铁掌人屠的为人恶dú,那时心一狠,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想除掉这个恶贼,给那些被他惨害的武林朋友一个jiāo待,即便是这条xìng命不在,就是龙潭虎穴,那时也闯了。” “嘿嘿,龙潭虎穴,你可知道,那万劫谷,不知要比龙潭虎穴要危险上多少倍呢,那千秋为人极是狭隘,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情,他都会放在心上计较,如今你们招惹了他,说不定,咱们陆府,不知哪天便要遭了他dú手哪。” 孙管家一脸苦脑,仰面叹了口气,眼角斜瞧着呆呆发怔的陆青漠,却不知道他葫芦里音容卖的什么yào。 范伶哪会想到此事竟会牵连到陆府,一听之下,才知后果竟此严重,心中既是着急又是歉意,腾地立起身来,拍拍胸脯大声叫道:“若是那姓的找上门来,由我范伶一人承担便是,这事于陆府毫不相干。” 陆青漠倒是没有想到范伶会有这手,看着他神色凛然的模样,倒似千秋便在跟前一般,不禁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范伶坐下来,摇摇头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英雄出少年哪,就这份豪气,也是少年人不可多得的,只是那千秋的武功,可是非同小可,想必伶儿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瞒义父说,我和曲青曲兄,在这万劫谷中,是大大的吃了一个亏,义父送我的那柄苍月剑,便是在万劫谷中被这厮给扣下了。”范伶一想到那剑苍月剑,心中便隐隐感到不安。 习剑之人视自己的宝剑为自已的一条臂膀,虽然宝剑被万劫谷主扣住还不算是太丢人,但想起来,心中不免隐隐不安。 这时,孙管家悠悠说道:“一柄剑,既便是多好的宝剑,也没有xìng命打紧,你能够平平安安的从万劫谷中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孙管家所言极是,一柄剑算得什么,只要伶儿能够平安回来,区区一柄苍月剑,又算得了什么。”陆青漠向孙管家点点头,扭头又向范伶问道:“伶儿,你们又是如何从万劫谷中逃出来的?” 范伶将如何关进牢中,遇见了徐青杨知道千秋练习采yīn补阳,又是如何使计点倒那个姓司徒的樵夫,三人悄悄逃出谷来的事情讲了一遍,直听得陆青漠和孙管家脸上yīn晴不定,大感惊奇,均没有想有,那千秋武功高强,成名数十载,样子竟还是如此年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陆青漠站在身来,不停的在厅里走来走去,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脸色沉重,眉头紧紧锁起。孙管家和范伶不敢打扰他,四只眼睛跟着陆青漠的身子转来转去。 他转了几十个来回,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范伶二人,长长的吁了口气,说道:“伶儿,为父有一个想法,却是有些对不住你。” 孙管家脸色一沉,神色间甚是急切,直直的瞧着陆青漠的背影。只听范伶急道:“义父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伶儿照办便是。”陆青漠缓缓转过身来,说道:“我想让你到塞北走一趟,到那儿去避上一避,那儿虽不是绝对的保险之地,但有一个人却可以借以庇佑。” “北原驼?”范伶听到陆青漠说塞北的人,立刻想到名动江湖的那个北原驼:“义父与那北原驼相识么?” 陆青漠摇摇头,神色漠然。范伶一听不觉失望,怔怔的看着陆青漠,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不待陆青漠答话,却听孙管家说道:“塞北是北原驼的地方,他千秋既便在强,怎么也得给北原驼个面子吧,那北原驼虽是十余年未在江湖露面,但他的名头,在江湖上却是着实响亮,千秋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去塞北找不自在罢。” 此时,范伶方才明白了陆青漠的意思,可想到自己方才回到洛阳,便即离开,不禁心中黯然,闭口不言。 孙管家唉了一声,说道:“这只是权且之计,待得一两年风头松了,那千秋不找上门来要人,那时你回来便无大碍了。”范伶心中却想自已尚没有跟贞儿好好的说一翻话,这便离去,心中不禁失落,孙管家的话,竟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陆青漠看见范伶怔怔的样子,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说道:“伶儿,又不是要你立即便离开洛阳,也不必如此,今天就到这儿吧,天也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这几天你在家好好呆几天,过得几天,再动身不迟,那千秋又不是影子,哪儿能紧跟着便到哪,去吧,早些休息吧。” 范伶一听自己不必早离洛阳,心中大喜,强压抑着心头的喜悦,脸上不动声色,站起身来向陆青漠行了一礼,说道:“义父,那伶儿退下了,义父你也早些休息。”陆青漠微一颔首,没有再说话。 范伶又转身向孙管家行礼道:“孙伯伯,伶儿先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孙管家点了点头,说道:“伶儿,早些去休息吧,明天晚上,你到我那里住上一晚,我也好久没有跟你好好聊聊了。” “好,明晚我一定过去。”范伶见孙管家眼神甚是关切,直如慈父一般,心中一酸,连忙转身回到自已住处去了。 次日大早,范伶尚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得院中隐隐有脚步声,声音虽不甚响,但范伶此时耳力极佳,仍是听的真真切切,这脚步声略有沉滞之象,显然此人武功并不甚高。范伶一愕,睁开双眼,左手按住枕边长剑,心道这么大早,会是谁呢?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伶哥哥,伶哥哥,起来了么?”范伶哑然失笑,洛儿,来人竟然是洛儿。 范伶坐起身来,轻声应道:“是洛儿吧,我这就出来,有什么事么?”范伶一边应话,一边起身穿衣,只听窗外洛儿又说:“伶哥哥,快点,我还等着听你讲江湖的上故事呢。” “好嘞,马上就好。”范伶心道,一大早上的来找我,原来就是为听故事,可真是够孩子气的。范伶摇摇头,把腰带束好,去把门打开,只见洛儿背着门站在门口,娇好的身材在早晨金黄的光辉照映下,玲珑无比。 洛儿听得范伶开了门,盈盈转过身来,宛然一笑,说道:“伶哥哥早。” 只见洛儿云鬓斜抹,乌髻上珠花微微摆动,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凤目,正滴溜溜的看着范伶,嘴角淡淡的透出丝丝的笑意,身上隐隐散出阵阵脂粉的香气来。范伶不觉一呆,怔怔的看着洛儿,半年未见,竟没有发觉,从前那个娇气任xìng的洛儿,如今已经出落成如此娇艳的女子。 忽然,洛儿咯咯的抿嘴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的一袭淡黄绸衫也随着摇摆起来。洛儿粉面微红,娇声说道:“怎么了,不认识了,看个没够了。”范伶脸上一红,自觉失态,忙摆手说道:“怎么会,来,进屋来吧。”洛儿又咯咯一笑,侧身从门边滑了进去。 范伶让洛儿的几声笑声扰的甚是尴尬,伸手挠挠脖子,转身走进屋,见洛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范伶给她瞧得脸上直发热,似乎不知自己的一双手该放到什么地方,转眼忽见到桌上摆着茶壶,忙说:“洛儿,我给你倒杯茶喝。” 范伶在桌上摆只茶杯,伸手端过茶壶,却觉壶中空空如也,竟是一点茶水也没有了,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已经被自己一口气喝了干干净净,不觉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没茶了,看来是没有什么招待你的了。” 洛儿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伶哥哥你就别忙了,我先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该吃早饭了,来,你也坐这儿,给我讲讲你这半年见到的有趣的事情,昨天我娘非拽着我走,我还没有听够你说的故事呢,快跟我说说。” 范伶对这个妹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小就是不得不依着她的xìng子,要不然,她任xìng的脾气一发起来,可是谁也阻止不了,不依不侥,非得依了她才肯罢休。范伶无奈,只得在另张椅子上坐下来,跟她讲起了万劫谷中的事情。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七章 情戚缠绵儿女情(二)] “洛儿,我昨天说到哪儿了?”范伶已经忘记了昨夜她们离去的时候,讲到什么地方了,不知该从哪儿说起。洛儿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高兴,轻声说道:“你只记得看贞姐姐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昨天你说到万劫谷里的故事了。” “哦,万劫谷是吧,那我就从这儿说。”范伶听洛儿提起贞儿来,心中一甜,竟没有注意到洛儿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那天我和曲兄进得万劫谷中,只见那万劫谷中风景非常优美,好像是天上人间一般,没有一丝人声,只听树林中鸟儿欢叫,地上虫儿幽鸣,溪里的水清得一眼便见底,里边的鱼儿都是彩色的,那真是叫一个漂亮。” 洛儿听到万劫谷中竟是这般优美,方才的不悦之色一扫而光,不禁脱口说道:“这么好的去处,怎么起了个万劫谷的名字,真是难听死了,依我看哪,应该叫幽幽谷才对,你说对不对哪,伶哥哥。” 范伶听洛儿说的天真,却丝毫不想那谷既叫万劫谷,那么谷中的凶险必是非比寻常,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当真是小孩子脾气。范伶见洛儿听得兴趣盎然,自已也便有精神说下去,于是又道:“我和曲兄在谷中小心翼翼,那谷中的风景却是没有太在意,不然,定将那谷中的美景详细的说给你听。” 洛儿不禁失望,心想范伶他们既是如此小心,料到当时事情并非想像中那么简单,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听范伶说道他们在谷中忽然听到有人唱歌,便跃到岸上去,找寻那唱歌之人,然后便见到了那个姓司徒的樵夫,三人几句话不通,便动起手来,随后那千秋便来了。 洛儿听到那千秋竟比那樵夫还要年轻,不竟大奇,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道:“他是练了什么得道成仙的武功么,竟比他徒弟还要年轻,真是奇怪。”范伶说道:“我听徐青杨说,他是练了一套采yīn补阳的功夫,才能那么年轻的。” “采yīn补阳?那是什么功夫,看来这门功夫可妙得紧哪,若是人人都学会了,那世界上岂不是没有老人了么,伶哥哥,你会这门功夫么?”范伶脸上一红,不禁后悔方才同她提起这门功夫来,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不由的脸上涨得通红。 此时范伶也只有一十八岁,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尚未真正明白,而这采yīn补阳之术,也只从徐青杨那儿听得一知半解,但隐隐约约只知道是男女之间练就的极亲近的功夫,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道。 洛儿较他要小,又是陆府小姐,自然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会知晓其中的道理,而她又是好奇心极强,自是要问个明白才肯罢休,但这种事情,却又是如何能说得出口的。 范伶大窘之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洛儿这个问题,只有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功夫,嗯,不是什么好功夫,我也不会,只有那些大jiān大恶的人才去学,嗯,咱们往下说。” 范伶斜眼向洛儿瞧去,却见洛儿脸上甚是疑惑,似乎不信范伶的话,却又不好再问,神色间略有不悦之色。范伶见洛儿不再问下去,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伸手在额头抚了一把,竟然紧张出一头的细汗来。 范伶干脆跳过不再提起千秋年级和徐青杨所说的那些话,只将如何被千秋擒住又是如何使计逃出来这一节细细的给洛儿讲了讲,却也听得洛儿兴趣大增,尤其是三人将那樵夫点倒关在铁笼之时,洛儿逗得又是大笑又是拍手,当真是好笑之极。 后来范伶又将在永安把那财主家的钱盗出来散给穷人的事告诉洛儿,洛儿听了极是兴奋,挑着双手大拇指,大笑着说道:“伶哥哥,真是太有趣了,那财主看见自己的银子在家没有剩下半两,一定气的七窃冒烟了,哈哈,这劫富济贫的事情,也只有我们范大侠才会做,佩服,佩服。” 洛儿越说越起劲,竟学着那些江湖豪客一般,粗着嗓子大叫佩服,神色滑稽之极,范伶见了不禁大笑,直笑着肚子生疼,才停住笑声,咳着说道道:“你呀,你呀,嘿嘿,活脱脱一个小精灵。” 就在这时,只听得院子里有人喊道:“范公子,开早饭了,老爷说要范公子过去吃早饭。”范伶在屋里应道:“好了,这就去。”回过头来,冲着洛儿说道:“走,洛儿,咱们去吃早饭。” 说着,便站起来向屋外走去。门外的小厮见范伶从屋里走出来,忙迎上去去关屋门,却见洛儿跟在范伶身后走了出来,不禁一怔,迈出去的脚步却不知是应该迈出去还是应该收回来,竟呆呆的怔在那儿动也动不了了。 洛儿见到那小厮的模样,脸上一红,便低着头疾疾的走出院去。范伶刚要叫住洛儿一起去,忽然看到那小厮的模样,心中一紧,心知要坏事。当下也不去理会那小厮,小踏步的去了。 古时男女之间礼仪规矩甚严,既便是亲生兄妹之间亦是有着诸多的忌讳,似今日这般日头升起不久,洛儿便到范伶住处说话,已经是犯了大忌。而今又是被这小厮撞见,那小厮自会认为二人昨晚已然合欢成就好事,虽不敢言明,心中已然雪亮,而这一节,却是范伶没有想到的。 范伶经过尉迟贞的院门口时,不禁向贞儿的屋里望了一眼,却见贞儿的屋门紧锁,却不知道贞儿去了哪里。 尉迟贞虽在陆府生活多年,却并不与陆青漠一家一起进餐,而是由厨房着人送来,在自己的屋中吃饭,此事范伶了然与胸,这时见她门锁紧锁,当下便知她是吃过了早饭,已是不在屋中。 范伶吃过早饭,便急急的赶来去寻贞儿,不料再到她屋前,却依旧屋门紧锁,范伶略一沉吟,便想,贞儿此时不在屋中,那她一定是在那花园之中了。范伶心中一沉,便去花园之中去寻找尉迟贞。 待得范伶到了陆府的花园之中,果见尉迟贞端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之上,神色黯然,似乎有着数不尽有愁肠。范伶每次见到尉迟贞坐在这花园之中时,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秋千之上,或是坐在假山顶的亭子上,怔怔的发呆。 范伶深知她的愁苦,但这份愁苦,却是谁都可以体谅,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这个世界仿佛跟尉迟贞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生在前朝的名门之中,却身逢乱世,流落在洛阳的陆府之中,前朝之遗女,能有一个栖身之地,她已经感觉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虽然陆府上下对她皆是客客气气,但她在这里,却始终不能够融入其中。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永远都不是。那她,终究会是要去哪里呢?没有人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范伶心中,有个她未来的模样。曾经,范伶答应,要带着贞儿离开这儿,要给他一个未来。 范伶立在秋千不远的石径上,静静的看看贞儿,看着她洁白的裙摆在微微摆动的秋千上,轻轻的随风摇摆着。贞儿紧紧盯着墙边的大树,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脸色萧然,没有一丝的表情,任凭秋千在早晨的阳光里轻轻的dàng着。 金黄的阳光洒下贞儿身上,贞儿仿若一尊女神,端坐在秋千之上,睫毛微微上卷,妙目轻扬,削瘦脸庞略显苍白,却更映着丹唇娇艳。范伶立在石径上,竟看得呆了,半年来时时牵挂的人儿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贞儿。”范伶轻轻的叫了一声,却似在梦中呓语一般,声音小的几乎连自已都听不到。但是,贞儿听到了,贞儿“啊”的叫了一声,妙目回转,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范伶。 贞儿止住秋千,盈盈的站起身来,左手扶着秋千的绳索,怔怔的看着范伶,两只眼睛瞬间涌出了一汪秋水,两粒滚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娇红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右手轻轻的抬起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范伶又叫了声“贞儿”,忙不跌的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贞儿的手,看着她脸上,已经泪已两行,自己心头也着实不是滋味,只轻轻的喊着:“贞儿,贞儿。” 尉迟贞面色微泛红晕,抿着嘴唇,不停着点头,紧紧被范伶握在手心的小心,竟然轻轻颤抖着。 “贞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这半年,苦了你了。”范伶右手轻轻抚过尉迟贞的脸腮,搭在她酥肩之上,忽然感觉到她竟然轻轻的颤抖,范伶心头一热,一把将尉迟温热的身子搂在怀里,脸腮蹭着她乌黑的发髻,嗅着芬芳的发香,范伶的心都要醉了。 “伶儿,你还要走么?”过了许久,贞儿忽然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柔声向范伶问道。范伶心里一沉,看着贞儿渴求的脸庞,心中突然好难过。“你还是会走的,对不对?”贞儿看着范伶为难的样子,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贞儿,明天我便去求义父,让他把你嫁给我,从此,咱们要去哪儿便一起去,再也不分开,你说好不好。”范伶把尉迟贞更紧的搂在怀里,唯恐手臂稍稍一松,她便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嗯。”尉迟贞脸上一红,轻轻应了一声,便把头埋在范伶怀里。 忽然,花园门口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哼。”范伶一惊,忙转面去看,只见门口粉裙裙角一闪,那人便从门口消失了。 “洛儿!”范伶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八章 情戚缠绵儿女情(三)] 范伶和尉迟贞相对一视,不觉大惊失色,均想二人虽是你情我愿,但如此在范园相会,终是不雅之事,如此传将出去,该是如何是好啊。范伶握着尉迟贞的小手,只觉她的手愈来愈冰凉,她的眼神,也是万分担忧,焦急的问道:“怎么办,伶儿,怎么办?” 范伶心一,坚毅的跟尉迟贞说道:“贞儿,你先回去歇着,我这就去找义父,现在我就跟他说,我要娶你。” “可他若是不同意怎么办?”尉迟贞这句话一出口,范伶心中又是一沉,那怎么办,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贞儿再这样下去吧。范伶眉头一紧,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说一步,我先去找义父再说。” 尉迟贞满脸忧色,焦急的看着范伶,但此时除了此法,再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得点了点头,抽出手来,转身向园外走去。范伶看着贞儿姣好的背影,心道:“贞儿,无论如何,我也要说服义父,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范伶长长吁了口气,转身便向陆府的厅堂行去。待到了厅堂之时,范伶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事,该怎么对义父说呢,是直接了当的说呢,还是待义父高兴的时候再说呢?范伶止住了脚步,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直接跟义父说吧,没准义父还会一口答应了呢。” 陆青漠每天饭后,都会在厅堂上一个人坐一个多时辰,手边总是放着一壶茶,独自一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思考事情或是处理府上的一些事务,几年来一直如此,府上人也都习惯了,凡是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到厅堂上见到陆青漠。 范伶静静的走进厅堂,见到陆青漠和往常一样,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的喝着茶,忙走上前去,喊了声:“义父。”陆青漠见到范伶进来,微笑道:“伶儿,没有去陪着贞儿和洛儿去玩耍么,怎么有空来陪着义父了?” 他左手指指左边的椅子,示意范伶坐下来。范伶立在当地,看着陆青漠,却没有走过去。陆青漠看到范伶脸色慎重,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不觉好笑,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笑着说道:“伶儿,怎么,有事情跟义父说么?” 范伶见陆青漠已经猜到自己有事要说,也不再推搪,走前两步,说道:“义父,伶儿有一事相求,希望义父能够答允。”陆青漠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范伶面前,说道:“伶儿,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若是我能够做的到,那哪儿有不答允之理。” “义父,伶儿,伶儿想与贞儿成亲,希望义父成全。”范伶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涨得通红,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小的几不可闻。 陆青漠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范伶心里发毛。“伶儿,就这事么?”陆青漠止住笑声,笑吟吟的看着范伶。 “嗯,希望义父成全。”范伶抬起头,迫切的看着陆青漠。 陆青漠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悠悠说道:“伶儿,这事是好事,为父也早看出,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为父也为你们高兴。”陆青漠又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又道:“只是现在的形势,伶儿你也清楚,此事办起来,却有些为难。” “义父,我们不需要举行仪式,一切都从简即可。希望义父可以成全。”范伶一听陆青漠说有些为难,心下着急,说道:“只要义父同意,我和贞儿过几天便远去塞北,到那儿隐居起来,再不问江湖之事。” “伶儿,这事急切不得,需得从长计议。伶儿你想,贞儿不会丝毫的武功,而那千秋,却有可能千里万里的追杀你,有贞儿跟随在你身边,不免会碍手碍脚,到时候不仅你有危险,就连贞儿的xìng命,都不一定会保得住哪,这一节,怕是你还没有想得到吧。” 范伶一听,心头一凉,暗道:“这一层厉害关系,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若是我自己被那千秋打伤打死倒也罢了,只怪自己知晓了万劫谷中的机密,但若是让贞儿也受到牵连,那这辈子,我也不得安心哪。” 想到这里,范伶的后背不禁渗出冷汗来,连忙说道:“啊呀,这些我倒是没有想到,那可怎么办好。”陆青漠脸色一沉,说道:“伶儿,过几天你到塞北躲上些日子,待得风头松了,你再回洛阳来娶贞儿,那也不晚哪,贞儿总是你的人,你又何必心急呢?” 范伶听陆青漠说贞儿总是他的人,心中大喜,但想来贞儿在陆府,却是没有任何危险,心中一动,暗忖:贞儿在此虽然苦闷,却总是要比跟着自己到塞北处处危机要强上百倍,那又何必让贞儿去冒这个险呢? 陆青漠见范伶脸上颜色缓和,心知他心意已改,又道:“贞儿在此,定要比在外边要安全的多,你就不必带着她去了,现在又不便为你们举行仪式,不如等你回来了,咱成亲不迟,事情不过是早晚之别,却是没有必要在意那么多。” 范伶寻思,义父所言甚有道理,不如就按照义父说的做吧,怎么说,也是贞儿的安全重要哪。于是范伶点点头,说道:“那伶儿就听义父的。” 陆青漠脸色大喜,哈哈笑道:“放心吧,为父还等着喝你们喜酒,等着抱孙子呢。哈哈。”范伶脸上又是一红,不再说话。 “对了,伶儿,我正有话要问你,来,你坐到这儿来,咱们慢慢聊聊。”陆青漠指指另把椅子,再次要范伶坐下来。范伶边走边道:“不知义父有什么话在问伶儿?” “伶儿,半年前你从洛阳去了平城之后,还记不记得为父差人给你送了封信?”陆青漠紧紧盯着范伶的眼睛,正色问道。 范伶突然想到那天在平城的客栈里,那封钉在桌上的信,那是陆青漠要他去杀掉丐帮长老林长海的,而林长海,却仍是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继续做他的丐帮长老。范伶心中一紧,该问的看来还是问到了。 “义父,那日我在平城城外的树林里找到他的,那时他正在树林之中给丐帮的弟子开什么会,丐帮人数众多,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没有动手,后来听他们说......” “听他们说要去找龙虎帮挑梁子,你就跟去了,是吧!” 范伶一怔,脱口说道:“义父,这些你都知道了?” 陆青漠“哼”了一声,站来身来,走到门口,大声说道:“你以为你在平城做什么事我不知道么,我开始还担心你初次到江湖上行走,派人跟着你以防不测,却没有想到,你倒是好自在哪!” “义父,我......” “我什么我,龙虎帮救走唐威,杀死城外酒店的龙虎帮弟子,跟着冯远山挑了龙虎帮,还到丐帮的平城分舵呆了好几天,你以为这些事情,我当真不知道么?我让你去杀了林长海,你做了么?你以为你翅膀硬了,便不在听我的话了是么?那林长海是什么货色,他入丐帮前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介大盗,他冯远山能不知晓么?” 陆青漠神色大怒,立在当地,指着范伶大声喝骂起来,范伶在他盛怒之下,自是不敢应声,虽不知道那林长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陆青漠如此愤怒,但总是自己没有听从义父吩咐,杀掉林长海,这事实在理亏,只好站起身来硬着头皮听下去。 只听陆青漠又道:“丐帮虽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我陆某却不怕他,什么冯远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有什么了不起,他帮中长老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他为什么不去过问,却一味的纵容,天下哪儿有如此帮主,天下第一大帮,狗屁!” “伶儿,从今天起,你必须跟丐帮断绝关系,否则,咱们的父子情谊,到此而尽!”陆青漠气愤愤的在椅上坐下,一掌拍在桌上,只震桌上的茶杯茶碗跳起来,当当当的响个不停。 范伶从来未见过义父发过如此大火,心中大骇,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战战兢兢的立在桌前,看着几只茶杯在桌上滴溜溜地打转,大感踌躇,心道:“冯帮山对我情深义重,我又怎么能够和他断绝往来,而义父对我却是养育之恩,我也不能不忠不孝,这可怎么回答义父的话呢?”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陆青漠抬起头来,满脸怒气的看着范伶,神色凛然。范伶一惊,暗道:“不如权且答应义父,日后如再见到冯帮主,别是另一番计较。” “义父,我不跟丐帮再来往便是。”范伶说话声音极低,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陆青漠见范伶答应的甚是勉强,心中虽怒,却知范伶向来脾气倔强,口中虽然答应,心中却未必当真答应,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范伶,转过头去,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口是心非。” 范伶虽分明的听见陆青漠的话,但这四个字又何尝不是自己目前的心境,心里虽然不悦,却也无法辨解,讪讪的低头站着。 许久,范伶见气氛甚是尴尬,也不好再此多逗留,于是低低说道:“义父,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伶儿先下去了。”陆青漠摆摆手,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范伶。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九章 巫仙剑派孙千谨] 范伶走到厅门口的时候,忽听陆青漠说道:“伶儿,为父也不是不让你结识丐帮中人,只是江湖中人用心险恶,谁能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心机,当真是不可不防哪。” “义父,伶儿明白,但冯帮主他光明磊落,我想他不会是那种yīn险狡诈之辈。”陆青漠右手一扬,打住范伶的话,说道:“伶儿,你还太年轻,很多事还看不清楚,慢慢你就知道了。对了,从前有人不是要抢你的那柄钥匙么,谁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打这个主意。” “义父,应该不会吧,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呢。”范伶见陆青漠提到那柄钥匙,心中一惊,脸上却不改色,接口给冯远山辨解起来。 陆青漠眉心紧锁,沉声说道:“伶儿,你外出江湖闯dàng,难保不出什么意外,若是你信得过义父,那柄钥匙大可由我给你保管,确保万无一失,若是带在身上或是藏在什么地方,难保万无一失哪。” 范伶装作一脸的疑惑,说道:“义父,伶儿当真没有什么钥匙,当初我也不明白他们跟我要什么钥匙,便是到了现在,我也想不明白,这柄钥匙,难道有如此要紧么,竟害了我全家的xìng命,并且,我父亲又怎么会舍了全家的xìng命来保全它呢?其中的关系我一直都想不通,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呢。” “哎,伶儿,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但其中太多的原因都跟这柄钥匙有关,我倒是真想看看这是柄什么样的钥匙,让他们这般心狠手辣,要灭了你全家那么多人口,可这许多年来,却是如何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唉,为父也实在是无用之极。”陆青漠似乎说的真切,脸上竟是一脸的悲戚。 “义父,这柄钥匙,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如果有天我能够有幸见到,我一定要查个明白,这究竟是一柄什么钥匙,害了我全家数十口人命,害得我无父无母!”范伶愈来愈愤怒,拳头紧紧的纂着,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既是如此,为父也就放心了,为父只是担心若真有钥匙,落入他们暗算之中,既然没有,那就罢了。好了,你去吧,好好休息几天,你也该上路了。”陆青漠的神色忽然变的慈祥起来,语气和蔼,真真儿的像是一个父亲一般。 范伶看到他慈祥和蔼的神色,忽然心中一热,忍不住要将钥匙的事情告诉他,但想想平城荒宅里的黑衣人和他们怪异的行为,心中有着太多的疑团,最终,还是忍住了。 范伶从陆府厅堂里出来,看看天色,已然将近中午了,想想若是去尉迟贞那儿,却又不知道如何对她说,自己此次不能够带着贞儿离去,不知她心里要有多难受,多么失望。范伶狠狠的在自己头上捶了一拳,暗暗骂着:“真是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给她幸福,真是没用到家了。” 孙伯伯,对了,孙伯伯不是要我去找他么,这个中午,不如就到孙伯伯家去,半年未见到孙伯伯,也怪想念他的。范伶想起孙伯伯,心里自是大感甜蜜,毕竟孙管家一直教范伶武功,在一起生活,二人既似师徒又如父子,却是既非师徒又非父子,但两人的情感,却是常人无法比拟。 孙管家的小院,范伶是闭着眼睛也能够走到的,这个府中,或许这个小院是他最最熟悉的地方了,干净整齐的院落,院中两株高大的垂杨柳,三间清扫的干干净净的蓝瓦房屋,现在看来,都是如此的亲切,如此叩人心扉。 范伶站在小院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里感概万千,几年前孙管家在这个院中教自己习武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小院之中,似乎孙管家又在金黄的朝阳之下,一遍又一遍的教自己练习起仙剑法,想着想着,范伶的眼眶不禁湿了。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孙管家背着手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立在门口的范伶,脸色木然,全然没有一丝的兴奋之色。 “孙伯伯。”范伶快步迎了上去。孙管家点点头,转身进了屋。 范伶进了屋,关上屋门,只见孙管家坐在木椅之上,神色凝重,眼睛里竟似有着万千担忧,范伶走到孙管家身前,叫道:“孙伯伯。” 孙管家依旧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怔怔的看着范伶。过了片刻,孙管家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去找老爷了?” “嗯。”范伶在孙管家面前,始终没有太多的话,许是多年来,孙管家对他要求甚严,只让也多练武功,少开口说话,已经变成习惯了。 “伶儿,有些事,终究是该让你知道了,此次你远上塞北,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来,若是现在不告诉你这些事情,恐怕以后,就不再有机会了。” 范伶听了大愕,不知道孙管家究竟要告诉他什么事情,似乎此事与自己关系重大,虽然孙管家没有明言,但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伶儿,你来。”孙管家站起身来,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范伶跟在孙管家身后,忽见孙管家的腰板,忽然间变化驮了许多,两鬓也有些几缕白发,范伶心中一酸,岁月催人老哪。 “伶儿,你还记得这柄刀么?”孙管家从床头的忱头之下,拿出柄短刀来,刀鞘之上镶嵌着诸多炫彩的宝石,炫丽无比,这柄刀,赫然便是当初孙管家教他武功之时,让他看过镇派之宝刀。 “记得,这柄刀,是本派信物雪芒,伶儿绝不会忘记。”范伶突然再次见到雪芒宝刀,心中暗喜,却不知道孙管家是意途何在。 孙管家见范伶时隔多年,对当年对他讲过的话丝毫未忘,心下甚慰,不由的点点头,以示嘉许,随之面色又成凝重之色,缓缓说道:“你可知道这柄刀和本门的来历么?”范伶摇摇头,面露难色。 “这也怪不得你,当年我担心你年少不更事,将本门的来历告知他人,现在你长大了,这些事,该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了。” 范伶听到孙管家要将本门的来历告知,急忙跪在地上,等待孙管家示下。只听孙管家又道:“伶儿,本门名叫巫仙派,我是本派的第四代掌门,名叫孙千谨。你是本门的第五代弟子,也是现下本门的第五代独传大弟子。本门的其它门人,都二十年前的一场宫廷战争中,已然全部殉难了。” “啊?”范伶一惊,实想不到,自己门派竟是如此不幸,竟剩了孙伯伯和自己两个人了,并且自己的师叔伯竟是在这场宫廷战争里,一齐遇难,料来这场战争必是惨烈无比,范伶心下不禁一阵难过。 孙管家长长的吁了口气,摇摇头,似乎想起了这张惨烈的战争,兀自心悸不已。“我知道你一定会惊奇,一个武林门派,又如何会搅和到宫廷争斗之中,这其中的关系,却是江湖上无人知晓的。来,伶儿,站起身来,听我慢慢给你说来。此事说来甚是机密,牵扯极大,你务必守口如瓶,将此事一直烂在肚子里,任谁也不能告诉他,你明白吗?” “孙伯伯,伶儿明白。”范伶站起身来,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自己也不敢丝毫马虎,唯恐漏过孙管家的一字一句。孙管家教范伶坐在床上慢慢聆听。 “我派虽是武林一脉,但武林中人却无人知晓我派,因为,我派中人从来都不在江湖行走,倒不是我派行事诡异,而是另有他因。我巫仙派创于东魏静孝帝中年,祖师爷是前朝宇文氏世jiāo,后来宇文氏当朝建大周国时,我派便成了大周国的护国教派。 由于那时本派创派时间不长,本派的各个祖师爷也都无心江湖争斗,只是希望能够保得国泰民安,所以江湖上并无巫仙派之名。但我派传到我的手里,适逢万岁爷让位给了杨坚,而那时的大将军尉迟迥,也便是尉迟贞的祖父,疑心杨坚从中动了手脚,所以一直反隋,但最终还是兵败洛阳,就在那场战争中,我派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范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眼睛睁得滚圆,这场战争虽在孙管家说来平平淡淡,但既便是凭空想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孙伯伯,从那时候起,你是不是便一直在洛阳呆着?在义父家?” “嗯,尉迟家只有贞儿一点血脉了,我后来打探到贞儿到了陆府,我便一直隐在陆府做了管家,我也只是为了保护贞儿安全,其它的事情,却是一点也帮不上什么。”孙管家脸色凄然,似乎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甚是不满意,但事情却非他个人所能控制。 范伶突然想起几年前,孙管家说过他和自己的父亲也是相识,但不知其中是否有关联,何不问一问。“孙伯伯,你和我爹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孙管家似乎没有想到范伶会问起他的父亲来,神色大变,悲愤之色跃然升腾在脸上,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几次都是yù言又止,终于,只听他轻轻说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现在也不该说,唉,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其中些事情罢,免得你一丁点也不知晓,事情反而不好。我跟你爹爹是在宫里认识的,那时......”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章 难以取舍情真切] “孙管家,范公子在么?”这时,院中传来了陆府仆人的叫声。孙管家脸色一变,停住了话口,向范伶慎重的看了一眼,轻声说话:“此事以后再说,今日之事,千万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否则,你我xìng命不保。” “在这里,什么事!”孙管家提高了声音,向院中仆人厉声叫道。那仆人听见范伶在孙管家院中,似乎甚是高兴,大声叫道:“范公子,老爷叫你过去,说是有事找你,要你立刻过去。” 范伶眉头一皱,应道:“我这就过去。”那仆人又道:“好,范公子请尽早移步,不要让老爷侯太久。”范伶提高声音说道:“知道了。” 孙管家轻声说道:“去吧,别让陆老爷久候。”范伶站起身来,整整衣衫,说道:“孙伯伯,那我先去了。”说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之时,忽听孙管家说道:“伶儿,今天晚上你不要过来了,去忙忙你的事情吧。” 范伶不解孙管家说的自己的事情所谓何事,但已经不及思考,接口应道:“好,那改天再来找孙伯伯聊天。”只听孙管家“嗯”了一声,声音中似乎甚是伤感。范伶怔了一下,便推门出去,跟着那仆人去了。 在陆府的厅堂之上,陆青漠立在堂前,背对着门口,似乎正凝神思索着什么。范伶走上前去,行礼说道:“义父。” 陆青漠转过身来,凝目看着范伶,说道:“伶儿,我左思右想,总觉事情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我觉得那千秋忽然见到你们逃出万劫谷,势必急切的追捕你们三人,那徐青杨身份业已让他知晓,料来容易找到,而你和曲青虽是难寻一些,但终究会让那姓的找到,依我看也应该早早远避为妙。” 范伶一听孙青漠的意思,竟是要自已及早离开陆府,心中虽是一百个不情愿,但知义父一番心意也是为自己着想,却也违抗不得,脸上不禁一阵萧然,现出踌躇之色来。 “伶儿,不是为父狠心不留你在洛阳,只是那千秋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他若是找上门来,既便搭上陆府全家的xìng命,也难保你的安全,只有你尽早远避塞外,那可以避免夜长梦多,遗下千古恨事。”陆青漠话说的诚恳非常,范伶心中感激,自是不愿因为自己一人之事,害得陆府全家受到牵连,这一节的情重关系,范伶倒还分得清楚。 “义父,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我刚回洛阳,屁股还没有坐热,我心里也是着实的舍不得哪。但为了避免那姓的上门报复,我还是早早远去为好,义父,我明天便出发,你看如何?”范伶此翻话说的毫不做作,全是掏着心窝子说来的话,就连自己,也感觉到了千秋带来压力是如何之大。 陆青漠点点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范伶,缓缓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明天就出发到塞北吧,在那儿呆上一年半载的,待事情平静下来,我自会派人去通知你。”陆青漠看着范伶有些涨红的脸庞,又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贞儿,但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总不能为了一时的儿女私情,拿不起放不下吧,这样,哪儿还有大丈夫的样子。” 范伶唯一放不下的,正是尉迟贞,他已经答应了要带她离开的,可是却依旧不能做到,范伶的心中,已是跟针扎了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般,一阵阵的隐隐作痛。此时听陆青漠提起来,他的心,又隐隐的痛起来。 “义父,这许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一件事情,现今我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可以么?”范伶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渴求的看着陆青漠。陆青漠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贞儿,放心,既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别说是那姓的伤不到贞儿,我让他连找,也找不到贞儿,呵呵,伶儿,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范伶一听,心下大慰,脸上微微一笑,脸色甚红:“谢谢义父。”陆青漠手一摆:“谢什么,哪儿有父子之间如此客气的,你便只管放心去吧。”范伶向陆青漠行了一礼,便要出厅而去。 忽然陆青漠叫道:“伶儿,还有一事,险些忘了告诉你,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到了塞北顺手给我办了,具体是什么事情,我都写在这个荷包里了,你到了塞北再看,此时千万不可拆开。” 范伶疑惑的看着他,接过他手中的一只蓝红荷包,只见上边绣着一只梅花小鹿,倒也算得精致,但跟尉迟贞的女红比起来,却又差得不只一星半点。范伶将荷包揣进怀里,向陆青漠询问道:“义父,还有其它的事情了么?” 陆青漠仰面思量片刻,说道:“伶儿,你有时间了也去看看洛儿,洛儿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范伶听见陆青漠要他去看望洛儿,忽然想起早上洛儿在花园中看到自己和尉迟贞缠绵的事情,脸上不竟一红,但此事想来并非什么大事,也不太往心里去,只道是恰巧遇上而已。 “义父,我一定会去看洛儿的,临行之前,我怎么也得跟洛儿聊聊,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呢。” “那你愿意一直都能见到她么?”陆青漠这句话问的很是奇怪,范伶大惑不解的看着陆青漠,问道:“义父,待我再回洛阳之时,不就能够看到洛儿了么?” 陆青漠嘿嘿一笑,说道:“伶儿,我说的不是你再回洛阳之时,而是从今以后,你,懂我的意思么?” 此时,范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话中之意,竟是要将洛儿许配给自己!范伶脸色一红,坚决的说道:“义父,我一直以来,都是把洛儿当作亲妹妹看待,伶儿不敢奢望太多,伶儿有贞儿一人,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不错,年轻人难得情真意切,很好,那此事我以后休再提起,你去吧,去收拾收拾行李。”陆青漠仰面大笑,但笑声中却明显的少了爽朗之意。 范伶出了陆府大厅,长长的吁了口气,沿着长长的回廊慢慢走着,心情很是复杂,为什么会这样,义兄竟有意将洛儿许配给自己,洛儿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把她当做妹子看待的,自己与贞儿情投意合,又如何能够再与洛儿儿女情长呢,不能,这是绝对不能的,我只要贞儿一人。 忽然,前方的回廊里一人盈盈的迎面走过来,却不是洛儿是谁。范伶看着洛儿笑盈盈的模样,心中忽然感觉不安起来,陆青漠刚才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脸上一红,竟不敢去直视洛儿的眼睛,总感觉她的眼睛里透着些关切的光芒。 “伶哥哥,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半天了。”洛儿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淡粉轻施,丹唇微抿,立在范伶跟前,香气逼人,香艳动人。 范伶见到洛儿的装扮,不觉一怔,只觉她与平素的打扮大是异常,忽觉她从从前的那个孩子气的女孩,一瞬间便变成了一个艳丽的大姑娘,无处不透出诱人的魅力来。 “洛儿,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范伶避开洛儿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她身后的一枝花藤,淡淡的问道。 “伶哥哥,咱们去找贞姐姐玩吧,好长时间咱们三人没有在一起玩了。”洛儿微微一笑,伸手拉过范伶的衣袖:“走,咱们现在就去吧。”不待范伶说话,洛儿拉起他便向着尉迟贞的院子走去。范伶让洛儿扯着衣袖,不由窘迫,忙将袖子抽出来。 “贞姐姐,在屋么?”刚走进小院,洛儿便迫不及待喊了起来。 “在呢,洛儿,快进来。”说话间,只见屋门的门帘一挑,尉迟贞从屋里走出来,刚要将已经站在门口的洛儿拉进屋去,却见范伶立在洛儿身后,不觉一怔,伸出去的手滞在身前,竟没有再伸出去,又缓缓的缩了回来。 “来,快进屋来吧。”尉迟贞随即便回过神来,忙将洛儿两人迎进屋来。尉迟贞一身洁白的衣裙,身材玲珑娇好,面色晕红,凤目微眺,不停在洛儿身上打量着。 “洛儿,你今天好漂亮呀。”尉迟贞拉着洛儿的手,情不自禁的赞叹起来。洛儿脸上一红,摇着尉迟贞的手臂,偷偷看了一眼范伶,扭捏的说道:“贞姐姐,你笑话我,我哪儿有你漂亮哪,你看你,这一身打扮,真真儿的迷死人了,嘻嘻。” 二个女孩拉着手,竟一言一语的调笑起来,范伶立在一旁甚是尴尬,不知是该看着二女,还是扭头一旁,脸色涨得通红。 过了一会儿,她二人终于停住了调笑,扭头看着呆立在一旁的范伶,不禁吃吃笑了起来。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笑个不停,竟视范伶如空气一般。范伶心中有陆青漠的那句话绊在心里,很是不舒服,现在夹在两个女子中间,心里潮起了千般感触。 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另一个却是刚刚义父有意要嫁给自己的女子,偏偏两个女子又是如此要好,又都是如此的美丽动人,现夹在两人中间,自己情何以堪,范伶不觉之间已经是脸色绯红,怔怔的立在墙边,看着两个如花朵般绽放的美丽女孩。 整整一个多时辰,范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听着她们二人悄悄说些悄悄话,不时的用眼角着范伶,眼神里竟都是情意绵绵。范伶虽不是刻意的留言,但这一切,还是都看在了他的眼里。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一章 再别洛阳塞外行] 次日清早,天尚未明,洛阳的街头便传来一阵清亮的的万蹄声,随后便有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清瘦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健马,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渐渐的消失在洛阳尚未大明的街头尽头。 这一人一骑顺着官道,马不停蹄的向北方驰去,那男子似乎总嫌马跑得太慢,一鞭接着一鞭的抽在马臀之上,那马不停吃痛,蹄下丝毫不敢停留,使足了全力向前奔跑而去。 这马行了两个多时辰,已然力怯,速度已经明显不如方才迅捷,两只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马上的男子长叹了口气,伸手一扯缰停住马匹,翻身跃下马背,将马牵到道边的草地上,解下马背上的包袱,取出干粮来坐在草地上吃起来。 这男子长发身材清瘦,赫然便是洛阳陆府的义子范伶。为了避人耳目,范伶乘着天色未明,便早早的离开洛阳,无奈马匹脚力不继,这才在这官道之旁稍加休息。 范伶待枣红马吃饱了青草,便又翻身上马,继续向背奔去。一路上晓行夜宿,行了半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塞北地界。 塞北地外中华北部,气候微凉,与洛阳气候大不相同,时刚九月初,到处已经是一片萧然景象,树木调零,草地枯黄,一片片的土地里只剩下一垛垛的谷物秸秆高高堆起,范伶行了十几里路,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村落,路上也不见几个行人。 范伶正自行走间,忽然听到身后的官道上远远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似乎是三匹快马,飞驰而来。范伶不愿在此着惹事端,将头上帽沿拉低,遮住半个面孔,将马驱在道旁,慢慢的行着。 转眼之间,那三匹马便越驰越近,从范伶身旁飞驰而过,直向前驰去。范伶一之下,见那三人都是一身灰色粗布短衣襟打扮,腰间别着长剑,却不知道是江湖上哪门哪派之人。 范伶见那三人行远,也不在意,骑着马慢慢的向前行去。不料过了一柱香功夫,身后又有两匹马飞驰而来,这回马上之人却是两个衣着光鲜的汉子,挎着两口弯刀,从范伶身旁经过之时,回头向范伶瞧了一眼,神色竟很是诧异。那二人依是没有停留,飞驰而去。 范伶心道:这些人眼见都是武林中人,瞧他们赶路匆忙,莫非前方有什么事情么。? 想到这里,范伶心里不禁痒痒起来,转念一想,自已此行却是避难来了,切不可着惹事端,否则,极有可能会自身难保,还是不去瞧热闹的好。 正思量间,不料身后又是三匹马飞驰而至,看衣着竟然和最先赶过去的三人一模一样,这三人见范伶一匹独骑在前边慢慢悠悠的走着,许是心下起疑,竟慢了下来,跟在范伶边,隔了五六丈不远不近的跟着。 范伶心下大疑,难道自己此行的行踪竟然被发现了么,但自己这一路上小心谨慎,绝没有透露出自己半点的身份来,更何况,塞北之地,自己却是一人也不识,他们也没有必要跟自己为难吧,但瞧这三人模样,似乎是跟定自己了。 范伶斜眼瞟了这三人一眼,却见他三人骑在马上,那马似乎甚是吃力,看来这三个人的武功,也只是三流水平,自忖凭自己一人之力,对付这三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当下有也担心,依旧慢慢赶路。 可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是越来越奇怪,这条官道上,竟遥遥的又响起急切的马蹄之声,这回可不是两匹三匹,从蹄声推断,这次来的最少应该有六七匹之多。并且,这些人赶来的速度,竟比方才的几骑更急,这回却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范伶苦苦笑笑,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罢。范伶再瞧身后这三个汉子,他们神色似乎甚是恐慌,看来并非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既然他们不是一伙来的,范伶也就不再担心什么。待这六七匹马行到跟前,领头的汉子回头瞧瞧范伶,再瞧瞧他身后的三个汉子,神色像方才那两人一无二致,显是非常惊异,他带着其他五人,丝毫没有停留,直向前方奔了去。 这六个汉子衣着光鲜,连色调都是和刚才过去的两人一样,看来他们定是一路的,但与后边跟着的三人却明显不是一路。 “若是曲兄在此就好了,他一定会认识这两路人马到底是什么来历。”范伶忽然想起曲青来,却不知道曲青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在亡命天涯了,想到这里,范伶不禁嘿嘿冷笑,心道:“自己的江湖阅历几乎为零,连后边这三个家伙都远远跟着自己,倒像是防贼一般防着自己。” 范伶想到这里,心中那叫一个不爽,干脆也不走了,翻身翻下马背,把马匹拴在道旁的大树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大树打起盹来,眼睛却眯条小缝偷偷的看着那三个人。那三人见范伶竟在前方停了下来,三人均是一愕,顿是放慢了马匹速度,对望了一眼,相互点点头,慢慢的踱到了范伶跟前。 三人翻身跃下马来,当中一个身子高瘦,面皮腊黄的的汉子冲着范伶抱拳道:“这位兄台,有扰了。” 范伶睁开眼睛,抬头瞧了瞧这三人,见他们还算是有礼貌,倒不像是防贼一般,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问道:“不知三位何事?” “哦,是这么回事,今天是我帮帮主的六十大寿,宴请了各路英雄豪杰无数,我兄弟三人远道归来,见到兄台面生,不知是否是我帮邀请的贵客,所以胆敢问问,兄台是否是应邀而来?” 这一翻话说的倒是客气之极,但他实则是在盘问范伶,若不是应邀而来,那就乘早滚的远远的。范伶哼了一声,抬头望着天空,悠悠说道:“恕在下眼拙,没能看出贵帮是何门何派,三位又是什么人,请望见教哪。” 这三人见范伶一副不屑的样子,心中不觉有气,但帮主的寿诞在即,惹出些事端来如果上边怪罪下来,他三人也是吃罪不起,这黄脸汗子耐xìng倒是极好,仍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在下三人都是塞外金刀派门下弟子,在下赵千喜,这两人是我师弟。” 金刀派的名头范伶还是听孙管家说起来的,他派中帮众虽然不是很多,但金刀门一向口碑不错,帮主胡金鹏创派几十年来,帮规极严,极力的约束帮众,与民秋毫无犯,与其他帮派也相处的甚是和谐,江湖上倒找不出几个胡金鹏的仇家来,而胡金鹏的功夫在江湖上也只是传闻,倒没有几个人真正见到过他显露武功。 范伶一听是金刀派的弟子,甚有好感,立刻收敛起方才的娇漫之色,满脸谦意的对赵千喜说道:“方才不知是金刀派的高徒,失敬失敬,刚才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几位大哥海翰。” 赵千喜三人见范伶听到自己三人是金刀派弟子,态度立刻变得如此客气,心里甚是得意,不觉喜上眉梢,和和气气的说道:“客客气气,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此来塞此是为我帮主寿诞而祝寿来么?” 范伶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范伶,从洛阳来,却不知道胡帮主的寿诞将至,不及准备礼物,倒是让各位大哥笑话了。” 赵千喜一怔,心道你说不知道胡帮主的寿诞,那明显是没有接到邀请了,却又说没有准备礼物,那就是说要来吃白食呗,这几句哈哈打得倒颇是高明,若是自己不要他来祝寿,倒显的我金刀帮重礼轻人一般,但若是要他来祝寿,那自己却又有些为难,带一个没有接到邀请之人到来,又不好jiāo待,当下甚是为难。 范伶见赵千喜脸现为难之色,已经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便道:“在下也只是路过,就不打扰贵帮了,赵大哥请自便。” 赵千喜听他这么说,心中暗喜,连忙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三兄弟就先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便向范伶拱拱手,带着他两位师弟翻身上马,向前去了。 范伶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冷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寿诞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希罕呢。”转身解开缰绳,翻身上马,慢慢的向前赶了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范伶赶到了一个市镇上,这市镇比中原的市镇要萧条许多,但在塞北而言,这处已经算得是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不小的市镇,俨然是周边各个村落的商业集中地,此时官道上满是从市镇上归家的乡民,三三两两的急匆匆的行走,范伶下了马慢慢的在人群间穿行而过。 街道两旁的店铺在部分已经打佯,只有很少的几家饭馆内依然有客人在里边用餐。范伶找了一家还算是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胡乱吃了晚饭,便早早的歇了。 塞北的夜晚却要比白天要冷上不少,范伶紧紧裹着棉被,却依然有风透了进来,总不成眠,正在苦恼之间,忽然想起临行前晚陆青漠给了他一个荷包,要他到了塞北之后再行打开,此时,不已经到了塞北了么。 范伶从衣袋里掏出荷包,用手奋力一撕,荷包的缝线应手裂开,里边现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来,打开一看,范伶不禁大吃一惊。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二章 孤身夜刺紫金刀]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除掉紫金刀帮主胡金鹏”几个大字。 范伶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想那胡金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旁的不说,便是这份仁义在江湖上谁不得挑个大拇指,数十年来,在他手下受过恩惠的更是不知有多少,自己虽是无缘见过这位胡帮主,但他的仁义形象,早已经扎根在范伶的心里。 如今义父自己去除掉胡帮主,自己又是如何能够下得了手,可不杀,义父又会怎么样看自己呢,丐帮长老林长海已经让义父激怒不已,若是自己这此再违背他的意思,那不光是自己,就连贞儿,恐怕也落不着好啊。 想起贞儿来,范伶的心忽然像是针扎一般,狠狠的痛起来。本来说好的要带着贞儿一起远走高飞的,可现在,还是把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了洛阳。虽然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在洛阳,一个人会快乐么? “我要早些把这儿的事情办完,待风头一过,尽早的赶回洛阳,这样,贞儿就不会是一个人孤单了,最少,她还会有我的。”范伶把纸条紧紧攥在手心,眉头拧成一块疙瘩,“明天,明天便去将那胡金鹏杀了!” 晚上饱饱的睡了一觉,次日一早,范伶骑了马,拎了长剑,直奔紫金刀派所在的山坳。 紫金刀派和其他的门派有所不同,并未驻在繁华的城镇之中,而是驻在张家口北部的一个山坳之中,名叫青驮峪,这个山坳里只有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住着几千口人家,虽不像大市镇一般繁华,平日也是热闹非凡。 范伶在下午时分到了青驮峪,此时离胡金鹏做寿的日子尚有两天,还少有客人到来,但进进出出拉粮采购物品的马车却是络绎不绝,其中更有不少的乡民主动的前来帮忙,一时间紫金刀舵口出出进进的人倒是良莠不齐,有紫金刀帮众有村子里的乡民,有远来收拾院落整理花红的匠人也有前来帮灶的肥胖厨子,范伶虽然牵着马进了村来,但夹在这些人中间,竟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为了不引起紫金刀帮众注意,范伶早早便藏起长剑,将头上的乌黑头发扎起来,身上也换过了粗布衣服,除了脸庞不如乡人粗糙外,其它倒也可以以假乱真。 范伶将马匹藏在山坳东边的树木之中,自己躲在树林深处饱睡一觉,待得天黑之后,便慢慢悠悠的朝着舵口溜达过去。这片树林距离舵口尚有一段距离,范伶走到舵口之时,村子里已经是一片寂静,村子里前去帮工的乡民已经回家休息,而紫金刀的帮众在帮主寿诞前夕,自是不敢大声的叫嚷,三三两两的结了伙,在四处巡视,以防所购物品丢失。 而舵口之内,帮众却是没有几人,可谓是一座空城了。范伶使起轻身功夫,轻而易举的绕过来回巡视的帮众,来到舵口里装饰的最为辉煌的一座院落之外,隐在院落西首临时搭建的一个小戏台的大梁之上,凝目向屋里瞧去。 只见屋里明烛闪烁,三个粗旷的身影设在窗户上,不停的传出来爽朗的笑声。屋里一共是两个人,除了胡金鹏之外,另外那个人会是谁呢? 范伶在所戏台距房屋相去较远,听能隐隐听到两人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什么,更不知道屋里之人究竟是谁。若屋里是他帮中之人尚还好说,但若是江湖上提前到来的毫客,那这时可就难办了。 自忖以一已之力对付一个胡金鹏应该没有问题,但若是另外那人武功高强,那自己只有吃亏的份了,还是去听个明白再作计较,如此还稳妥一些。范伶想到此处,轻轻从梁上跃将下来,飞身闪在廊下木柱之后,此时,屋里的说话之声已经听的明白了。 却听胡金鹏不停的与那那个汉子举杯敬酒,并且马兄马兄的叫个不停,又听胡金鹏述起当年在江湖上二人共闯江湖时的一些豪事,范伶听了一阵,渐渐的听得明白了。 原来,屋里之人便是胡金鹏的结拜兄弟疾风剑马陵,此人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头极响,据传手中一套疾风剑法使得凌厉无比,在山西省内鲜有敌手,虽不象胡金鹏乃是一帮之主,但他独来独往,名头却比之前与胡金鹏共闯江湖之时,名头犹胜许多。 范伶听到马陵在此,再加在一个胡金鹏,那自己的胜算却是少之又少,心下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冲动,明知胡金鹏寿诞在即,他府上难免会有江湖上的高手在此,但一想到贞儿,热血一涌,便难免不顾后果了。 “算了,还是改日再来找他胡金鹏,好汉不吃眼前亏,青山不改,绿水自会常流,机会有的是,急也不急在一时。”范伶向窗的摇摇摆摆的影子恨恨的瞪了两眼,向身后的院子扫了一眼,见左右无人,飞身又向戏台奔回去。 他双腿攀住木梁,侧身后院外望了望,眼见三个帮众刚从院外走过,看样子是向其他地方巡视而去,范伶身子一长,伸手在一根椽子上一搭,翻身倒跃下来,疾向院外奔去,刚出院门,便见又有两个帮众走了过来,范伶眼见门外长着几株大树,忙隐在门外的一株大树后边,待那两人走远,疾向外撺出。 此时,范伶距离胡金鹏所在院落已远,基本将出舵口的范围,心下也放轻松了许多,当下脚步加快,疾向外冲出。 “什么人!”忽然,一声大喝从身侧的一段矮墙下响起。范伶一惊,见形迹被人发现,也不理会那人,疾前冲过去。谁知此人这一声大喝,前方已经迎面奔来三个汉子,手中已经擎出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来,冲着范伶奔过来。 “什么人,站住!”这三人见范伶冲来之势甚疾,当下边上两人身形一侧,两柄鬼头刀竟分上下两路向范伶砍来,而中间一人则守在当地,大刀护住门户,只待范伶冲来。 范伶见砍来的两刀招数虽不甚精奇,但这三个汉子身材粗旷,甚是健壮,心下也不敢小觑,哐啷一声拔出长剑,疾向两人手腕点去。这两个汉子不待范伶长剑点到,刀势一转,错过范伶身形,竟一左一右向范伶后腰砍来,而守着那人却狠狠的向他面门直劈下来。 三人刀法走的全部都是刚猛的路子,招招横砸硬砍,招术虽不精奇,但三人仗着膂力甚大,鬼头刀使将开来,竟也是呼呼生风,威力自是不小。范伶见三人力气虽大蛤武功却是一般,也不将三人放在眼里,使出起仙剑法来,顿时将三人逼得手忙脚乱。 谁知此时一声响亮的口哨从矮墙下响起来,范伶一之下,见墙下一人左手拎着裤子站了起来,右手伸在口中吹出哨声来。哨声明显是报警之用,这时,胡家已经遥遥的传来不少人的呼喝之声,向此处奔来。 范伶暗叫一声惭愧,自已半晌的小心翼翼,竟没有防到矮墙下这个解手之人,致使自己功亏一馈,眼见奔来之人愈来愈多,手中一急,手下已是不留丝毫情面,使出几抬起仙剑法中的绝招,刷刷刷三剑便向这三人右臂削去。 只听当当当三声响过,三口鬼口刀相继掉落在地上,这三人右手后住左手手臂,鲜血自指缝间涌了出来,不料这三人竟是毫不退缩,赤手挡在范伶面前阻住他去路。 “让开,再不让开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范伶不愿伤害人命,只求安全离开此地,不料这三人竟不顾自己xìng命,挡在自己身前,却是大出自己意外,眼见人声越来越近,范伶不禁急了,仗剑便向前闯去。 这三人眼睛瞪得滚圆,眼巴巴着看着范伶手中长剑向自已前胸刺来,目光中露出惊恐之色来,身子却不动半分。眼看着范伶手中长剑即将递到他三人胸膛之上,忽然斜地里一口鬼头刀疾向他长剑之上砸到,夹着凌厉的破风之声,来势甚是凶猛。 范伶见这一刀威力甚大,不敢与之相撞,长剑忙向斜撩出,避过这凌厉一刀。这人不待刀势用老,刀锋一转,跟着便向范伶腰际砍到,招式快捷无比,范伶长剑斜刺,疾刺向他手腕,顺势飞身掠在一旁,长剑护在前胸,定睛向来人瞧去。 只见他身材高大,脸色紫黑,一双眼睛睁得滚圆,愤愤地瞧着范伶,手中一柄大刀紫色嫣然,刀尖直直的指着范伶面孔,立在当地,却并不追过来。 此人正是紫金刀帮主胡金鹏,在他身后,立着一个身材高瘦,板长大脸的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自自左颊斜斜划至嘴角,在四周明晃晃的火把照耀之下,面目更是可怖。 这时,紫金刀的帮众都持着火把,将范伶围了起来,四周火把明亮,直如白昼一般。范伶心中暗叫不好,这些帮众武功虽是不高,但如此将自己围在中间,又有胡金刀和马陵这样的高手在旁,看来自己是难以逃脱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三章 同归挫败疾风剑] “阁下是谁!为何深更半夜到我紫金刀门前来寻事?”胡金鹏将手中金刀垂地,跨前一步神色俱厉的向范伶质问道。 “胡帮主,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前来寻事,我大老远的赶来给你做寿,可还没有到你府上,就让你这些不成器的徒弟把我拦在外边,这种待客之道,嘿嘿,现在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范伶先将做寿之事挂在嘴边,却只字自己夜闯胡宅的事情,倒说得他紫金刀做事不对了。 胡金鹏脸色一青,怒道:“这么说来,倒是我胡某待客不周了?” 范伶冷冷一笑:“我可没有这么说,若是你非承认,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随你了。”左右是难以脱身,除了斗斗口,现在范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若是要给老夫做寿,晴日白日不来,干么夜更半夜前来,再说,老夫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过你这样的后生小子。”胡金鹏脸色yīn沉,见范伶在这儿胡搅蛮缠,心下虽是愤怒,但自己大寿在即,也不便做事太绝,事情总是应该先搞明白的。 范伶也正是猜到了这点,才敢在此时跟他信口胡说,要不然,他便是胆子再大,也该事情的轻重。 “你不认识我是吧,这事情有可愿,谁让你老了我这么多岁,若是你再年轻上三四十岁,没准咱们还是挚jiāo呢,你说对吧,胡帮主。”范伶说完,不禁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胡金鹏即便涵养功夫再来,面对着这样几个调笑言语,也会怒气冲天,毕竟周围全是自己的弟子,更何况身边还有自己几十年的好友,给他如此调笑,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放哪。 “浑小子,你再不说出你是谁,老夫可要不客气了。”说着,胡金鹏又举起了手中的紫金大刀。 “哎,江湖上久传紫金刀仁义,我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哪儿有仁义之人要对自己的客人武刀弄qiāng的?唉!”范伶摇摇头,言语中甚是不屑,嘴巴夸张的叭唧着。 胡金鹏不觉一愣,自己大寿在即,这人怎么说也是他胡宅的客人,虽然他只是一位不速之客,但事情传扬出去,不明事情真相之人定会说,他胡金鹏合全帮之力,为难一个不足二十岁的贺客,那自己这张老脸,就更是没法在人前露面了。 武林中人对自己的名声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似这种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却是如何也不肯做的。但此人夜闯胡宅已是明显的目的不纯,但苦于正逢自己做寿,这件事倒显得有些棘手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谁,我便放你走,要不然,可别怪我紫金刀不讲江湖道义,那时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便是你有一百个嘴巴,再灵牙利齿也没有用了。” “胡大哥,跟他费这么多话干么,让我料理了他。”马凌从胡金鹏身后走出来,恶狠狠的瞧着范伶,冷冷的说道跟胡金鹏说道。 “马兄不可,你出手不跟我出手一样么,传出去太让人笑话了,我只想听听他姓甚名谁,是谁指派来的,谅他一个无知少年,敢独闯我金刀门。”胡金鹏左手一挥,止住马陵。 忽然,周围的人群里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来:“师父,他叫范伶,从洛阳来的。”说话之人正是范伶在路中遇到的赵千喜,他是胡金鹏的第四大弟子,他武功虽然不算出类拔萃,便办事稳当,素得胡金鹏喜欢。 “你叫范伶?从洛阳来?”胡金鹏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出洛阳有什么相识的故人或是昔日的仇家,这句话像是在问范伶,却又是在问自己。 “大丈夫站不更姓,坐不改名,洛阳范伶正是区区在下,你也不用想了,咱们没有见过面的。”范伶见赵千喜道出自己名字,当下也不便在隐瞒,淡淡的说道,“这回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不,该放我走了吧。” “走?天下哪儿有这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便是胡大哥答应放你走,我可没有答应,若想离开这儿,先问问我手上这柄剑罢!”马陵刷的一声拔出长剑,长剑刚一出鞘,范伶已经看出他的宝剑乃是一口宝剑,单只说那冷月般的光芒,便是一般长剑所无法比拟的。 “进招罢!”马陵左手食指中指平举胸前捏着剑决,右手长剑指着范伶面门,冷冷喝着。马陵念他是个后生小辈,自是不屑先行与他动手,以免落个以大小的名声。 范伶一见马陵这架势,情知是非斗不可了,也不打话,身形微动,挥剑向马陵前胸刺去。马陵见他长剑刺来,也不闪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长剑在前胸一摆,护住身形,双目紧紧盯着他长剑来势。 范伶待得长剑剑尖近得他身,不待招式用老,剑锋一偏,疾向他左臂削去,马陵鼻孔沉闷的“哼”了一声,身形向右避开,长剑蓦的击出,连挽三朵剑花,长蛇般点向范伶面门。范伶见他剑尖点到,右臂疾缩,长剑回转,已然击在他剑脊之上,将他长剑dàng了开去。 马陵手中长剑锋利无比,范伶心下又是如何不知,自不会傻到去击他剑锋,自取其辱,而陆他剑脊,却可保得万无一失。 “小子,还有两下子!”马陵见他攻防井然,不禁赞了一句,但手下却丝毫不松懈,一剑快似一剑向范伶攻去。他外号叫做疾风剑,当然使出剑招也是快似疾风,剑中夹着萧萧剑气,果是一位剑术大家。 范伶将一套起仙剑法使将开来,以快打快,却也不分上下,只见二人一个身形飘逸,颇有仙姿,一个剑若狂澜,干净利落,两柄长剑飞快的斗在一起,却不闻半声的叮叮长剑相撞之音,数十招过来,竟是不分胜败。 马陵心下暗暗心急,想自己数十年来浸yín在这柄剑上,现今几十招过来,却是料理不下一个毛头小伙子,这若是传到江湖之中,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哪。当下剑招一变,疾变招数,剑招却又是快了许多。 范伶忽觉面前剑气陡增,却见马陵剑招已变,竟比方才更是快上许多。范伶心下大骇,使用起仙剑法与之相斗,已然感觉有些吃力,只有抵挡之份,却无还手之机。急迫之间,范伶忽然剑锋一转,不顾马陵长剑向自己左腿刺来,竟是斜转长剑,疾疾向马陵眉心刺去。 此时马陵若不收剑抵挡,自已这剑绝可刺在范伶左腿之上,但自己的眉心却也不保,用自己的眉心受伤来换他腿上中剑,这笔帐是怎么算都是划不来的,但他长剑来势迅疾,再没有思考时间,心形急忙向右一转,避过他刺向自己眉心一剑,自己心上刺出的一剑却也毫无建树。 范伶长剑又是一转,竟是笔直向下削出,直削向他左肩,这一剑借了方才范伶那一剑之力,来势迅猛,马陵若是不移身闪避,那他这条膀子,已是难以保全。马陵不愧是江湖老手,万急之下,急使一招千斤坠,身形疾矮,向右侧疾跨半步,方才避过范伶这迅捷一剑,。 马陵虽是避过了这一剑,身上却惊出一身冷汗,若是他避得慢上寸许,他这条膀子已然费了。他哪里会想到,范伶已是使上了同归剑法,处处险中求险,竟似拼命一般,两记抢攻,已然上了上风。 马陵虽是大骇,手上却是不服,不待身形长起,长剑刷刷三剑,疾向范伶下路削去,却走得是地堂剑的打法。江湖上较多常见地堂刀法,却较少见到以长剑作刀使用,这几招地堂剑法,自是从胡金鹏的地堂刀法中演化而来,剑虽不比刀霸道,但如此使将起来,却又比地堂刀更为灵便,威力丝毫不减。 范伶疾退两步,猛然跃去,双足疾向马陵手腕踢去,而手中长剑却飞快的向他矮着的咽喉刺去,此时马陵正自低向,正待去削他双足,忽见他长剑刺向自己咽喉,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马陵大怯,身形猛然后仰,身子疾长,双足在地上一点,竟贴着地面,平平向后弹出。 这一下马陵的姿势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犹如是范伶持条鞭子驱赶一般,马陵的老脸如何挂得住。待他弹出丈余立起身来,脸色铁青,脸上的一道长疤已然扭曲,更是狰狞无比。 范伶止住身形,立在地上剑指着疾风剑马陵,嘴角冷冷含笑,紧紧盯着他狰狞的面孔,不说一句话。 煞时间,周围一片寂静,金刀门的帮众乍见二人一番激烈的打斗,嘴巴已经是合不拢来,又见巴陵被范伶一个年级尚小的少级逼得如此狼狈,更是乍舌不已,顿时场中静悄悄一片,只闻火把燃烧时辟里叭啦的燃之声大作。 忽然,胡金鹏跨前两步,大声叫道:“原来是青龙帮的恶徒,怪不得敢到我金刀门来寻事,哼哼,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受你几剑。”胡金鹏说话时中气十足,范伶和他隔着丈余,但仍感觉到他声音震耳,看来他内功甚是深厚。 范伶虽不知道他所说青龙帮是怎么回事,但隐隐感觉到自己这套剑法与青龙帮或有关系,但心想青龙帮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当下也没有往心里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四章 紫金刀客胡金鹏] 胡金鹏平举金刀,目光炯炯,瞪着范伶冷冷含笑的脸庞,心中不禁气愤,厉声喝道:“小子,看刀!” 说话间,胡金鹏飞身前跃,金刀猛然自上劈下,范伶尚未举剑相迎,已闻呼呼破风之声,只见他身材壮硕,头发飞扬,面色凝重,略含怒气,加上手中金刀呼呼生风,气势凛然。 范伶知他膂力甚大,当下长剑斜地里横抹过来,抹向他小腹,胡金鹏身形不避,金刀陡然加速,疾向他长剑砍去,范伶待他金刀将近平腹齐时,长剑陡然回转,剑尖斜斜上扬,竟向他握刀的手臂抹过去。 如此一来,胡金鹏的手臂竟似向着他剑锋自行送过来一般,胡金鹏大惊,只一招便向自己这凌厉一刀破解,忙在半空变换刀法,刀锋偏转,向他手腕砍去,范伶不待招式用老,撤剑护胸,退了一步,避开他刀锋,长剑陡出,疾指胡金鹏右肋空门。 胡金鹏方才已见他剑法过人之处,自是以险犯险,以险解险,说得明白一些,便是明知自己处于险境,却仍要攻他人之险,而以攻他人之险来解除自己的险境,如此一来,自己的险境便不解自破。 而这点,正是同归剑法的真要所在。胡金鹏虽然瞧破其中关键,却仍想不到范伶究竟要攻击自己何处,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小觑了这个少年人。眼见他攻向自己右肋,剑势也十分迅捷,自己回刀解救已然不及,身形疾向左错去一步避开这剑,金刀顺势横砍,砍向范伶腰际。 范伶身体一弓,让过这一刀,手中长剑却点向胡金鹏心口,胡金鹏心口微缩数寸,竟似长了眼睛一般,但范伶明白,那是内功达到一定境界之时,方能做到的控制身体肌肤,而这胡金刀的功夫,看来已经是非同小可,比那马陵要高上一筹。 范伶却也不惧,长剑攻势不减,又向前递上几分,仍是向胡金鹏心口刺去。胡金鹏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击不中,竟不变招,仍是向自己胸口击来,不禁大惊,身形疾向身一跃,紧接着又跃了回来,金刀在胸前开路,大开大阖,刀风大盛,这一来,成效却是颇大,范伶自是不敢与之相jiāo,忙撤后两步,避开他凌厉的刀势。 自来高手过招,几百招内都不会有重复招式出现,一来高手初见此招时,已经了然破解之法,若是该招二次使来,那他定然要糟,因为对方已经知道如何破解,那应付二次使出的招数,便如菜刀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了。 而范伶这招却颇起成效,一来他剑招快捷,让对方难以躲蔽,二来这第二招又可谓是第一招的后续招数,让人防不胜防,三来剑尖紧贴对方身体,又是拼命的招数,又有谁会想到他会不去变招,而是重复使用。因此,范伶这重复使用的招式,竟是得手,这倒是胡金鹏没有想到的。 胡金鹏虽是避过一剑,却也是险到极处,心里不禁敬佩范伶招数精奇,心思更是慎密,但见范伶连退两步避过自己刀势,心下自然明白他知自己力怯,不敢与已对招,当下金刀横砸猛砍,竟是非要与他长剑相撞,以求震飞他手中长剑。 但范伶又如何不晓得他心中所想,身形又是退后两步,面对着他只使蛮力的打法甚感头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忽然,胡金鹏手中金刀斜斜砍向范伶前胸,范伶见他招式用老,长剑疾点,直刺向他左眼,胡金鹏头向旁边一偏,避过这剑,但去势仍是慢了少许,眼角微微一痛,竟是让范伶长剑划出一条血痕来,伤势虽不甚重,但鲜血已经流了出来,斑斑点点的滴在脸颊之上。 血虽然鲜红,但胡金鹏的脸庞,却比血还要红,甚至已经是涨成紫红。跟一个少年过招,竟首先挂彩,这一耻辱,却要比刺在他心口更要难过。 范伶见他眼角受伤,脸色也涨成紫红,怒意大盛,手上金刀竟一刀快似一刀,破风之声劲疾,竟似跟自己拼命一般,但见他脚步凝重,却无半点的拼命打法之象。 胡金鹏也不擦去眼角鲜血,任由它在脸上淌成条条血痕,在火把闪动的光亮照耀之下,甚是可怖。 范伶见他刀法奇快,身上的空门破绽煞时便让快刀掩去,范伶便是无从下手,然则十几招一过,范伶却是发现了他这套刀法中的一个极大破绽所在,下盘。 他胡金鹏虽然刀法快捷无比,脚步凝重无比,但不难发现其中有一个明显的问题,上盘灵动而下盘滞涩,若是以轻身功夫与他缠斗,那他身法上的弱点,则暴露无疑。 当下范伶虚一剑,身形疾向右方窜去,飞快向胡金鹏攻出一剑,胡金鹏身形跟着转来挡了这一剑,不料范伶忽又向左方窜去,又攻出一剑,胡金鹏也跟着转向左边,但范伶这一剑却是虚招,长剑一便又转到右边,胡金鹏跟着转到右边,心中煞时大怒,金刀奋力砍出,谁知,范伶竟绕着胡金鹏转起圈来。 范伶经孙千谨传授踏云心法,轻身功夫已是趋于一流水平,而胡金鹏注重刀法凝重,轻功却差了太多,经范伶这样来去的环绕,心下大急,金刀虽是一刀刀奋力砍出,却是十有七八都是连范伶所在方位都砍不中,更何况砍中他人了。 如此缠斗了二十余招,胡金鹏心中已然恼怒到了极点,但苦于自己轻功不佳,却也丝毫没有办法。孰不知练武之人最讲究心神凝敛,对敌之时若是心浮气躁,心神不定,却是犯了武学大忌,既便武功再高,对敌之时功力已经大大折扣。 范伶瞧着他此时已经犯了大忌,心中暗喜,猛然间凝住身形,长剑一挺,便向胡金鹏前胸刺去。胡金鹏尚未回过神来,忽见范伶长剑刺到,心神更是一乱,神思竟是一呆,待得举刀相迎之时,为时已晚,只见剑尖已然指在自己胸前两寸之处。 胡金鹏瞬间心灰意懒,竟不愿去躲避,闭起眼睛怔怔的立在当地,等待着长剑从自已胸膛穿胸而过。 这一变故变得太过突然,四周的帮众待得反映过来,想要补救已然不及,人人都张着张大嘴,呆看着范伶长剑剑尖,空气煞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一丝声响。 “小子住手!”忽然一声大喝从胡金鹏身侧响起,随后只听当的一声响,范伶长剑dàng在一旁,胡金鹏的身旁已然多了一人。这个,宛然就是疾风剑马陵。 “大哥,大哥!”马陵一边向范伶飞快的进招,一边大声向胡金鹏叫道。胡金鹏缓缓睁开眼睛,眼见范伶又和马陵斗在一起,立刻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方才的颓唐之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杀气。 胡金鹏金刀一摆,跟前跃上前去,挺着金刀便向范伶砍去。 马陵见到胡金鹏恢复了刚才的剽悍模样,不由放下心来,关切的喊了句“大哥。”胡金鹏脸色甚是难看,一张脸崩得紧紧的,低声喝道:“先料理了他。” 此话一出,马陵轻微微点了点头,手中长剑便如银蛇般击了过去,旁边的胡金鹏手中金刀泛着金光,刷刷刷一刀快似一刀的向范伶砍去。 范伶忽然受到两人一起攻击,只觉剑上压力倍增,与方才单打独斗之时,不知要艰难了多少,他的同归剑法虽然精奇,但苦于二人武功都与自己相若,而二人连手的威力,却又比方才不知大了多少。 他却不知晓,当年胡金鹏与马陵年轻之时,二人连袂共闯江湖,平时共同研习金刀铁剑双壁对敌的功夫,威力比个人功力大了不止一倍,他二人若是论到单打独斗,任谁跟范伶相比都是在伯仲之间,唯独让范伶占了同归剑法精奇的便宜。 现今范伶若是要同时斗他两人,自己自是吃力不小,虽有同归剑法使得淋漓尽致,但三十招一过,范伶已经是大落下风,更有好几次险些就要被他二人金刀宝剑刺伤,幸好他们对同归剑法心存顾忌,否则,范伶早已经是血溅当场了。 只见胡金鹏一记快刀削向范伶左腰,马陵长剑则是刺向范伶右臂,二人一左一右齐向范伶身上飞快的招呼过过,范伶夹在两人中间,腰身猛转,避过金刀,就势dàng开马陵长剑,飞起右脚向马陵踢去,长剑左撩,削向胡金鹏小腹。 这一剑既快又稳,胡金鹏身形疾退,但仍听一声衣衫撕裂,胡金鹏小腹衣衫已是裂开一道口子,范伶不待他反映过来,长剑疾又向他腿上刺去,胡金鹏大骇,退却已然不及,疾挥金刀猛劈,砸向范伶长剑。 不料范伶这一剑竟是虚招,长剑一,便回剑向马陵面门削去,马陵身体错开一步,刷的一剑,刺向范伶背心,范伶陡闻背后风声剧响,跃前一步,回剑向身后抹去,右足又向胡金鹏踢了一脚。胡金鹏亦是飞起右足,向范伶小腿腿骨踢去。 范伶小腿竟然不收回,长剑在背后jiāo于左手,刺向胡金鹏大腿,胡金鹏单足着地,右腿自是不及收回,左腿急忙曲低,右腿平平贴地,金刀在地上一撑,右脚着地,左足向范伶双足扫去。马陵刷刷三剑,疾刺向范伶后腰。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五章 重伤恰遇热心肠] 范伶此时中下两路均遇奇险,心中大惊,苦于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当下心一狠,长剑又是回身刺出,只听当的一声脆响,范伶手中长剑一轻,已是被马陵的青钢宝剑削去半截,而腿上也重重的被胡金鹏扫到,范伶身形不稳,噗的倒了下来。 侥是如此,范伶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形疾向前翻去,斜斜的立在地上,持着半截钢剑护在胸前,不料方才腿上所受这一扫之力,却是非常严重,腿骨一阵剧痛,竟是站立不稳。 但若是此时范伶倒下,他身上说不定要有多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口刀齐往他身上招呼,范伶咬紧牙关,强自立住身形,眼角向四周一,只见金刀门的帮众围成一圈,竟是将没留出半丝空隙来。 怎么办,腿上不便,那再不可能斗过这两人,跑,却又有些困难,怎么办?范伶一之间,愁云已然布满面庞,难不成,这儿便是我的葬身之地么?不要,我不要,我还要带着贞远走高飞呢,我不能死,我要好好的活着。 范伶一起到尉迟贞,身上陡然精神大振,腿上狠狠使力,拄在当地,虎视耽耽的瞪着胡金鹏和马陵,心里却不停的在想如何逃脱此地。 既便是他心机灵敏,但此时却是丝毫没有办法。 逃,我一定得逃出去!范伶突然将半截长剑向一步步逼将过来的胡金鹏和马陵奋力抛出,身形却迅捷一转,向一名年级向小的帮众奔去,那人只有十五六岁,见到范伶朝自己奔来,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口来,竟呆呆立在当地不知所措,动也不动的呆在原地。 范伶刚要逼近他身体,忽然旁边一口钢刀猛然砍到,范伶右手一搭,已搭在他手腕之上,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登时将钢刀抢在手里,刷刷两刀便向那人面门砍去,那人左手一松,火把掉在地上,疾向身避去。 如此一来,一道人墙顿时有了一道破口,范伶身形疾窜,如一条青影,唰的从缺口跃将出去,顺手将那少年手中的钢刀夺了过来。范伶一手一柄钢刀,充作两柄杖,双手支在地上,飞快的向外奔去。 范伶的轻功本就高强,胡金鹏和马陵轻功却是一般,虽是疾向范伶追去,但距离却是越差越远。范伶听得身后脚步声愈来愈远,不禁松了口气,腿上虽是疼痛,但此时逃命要紧,却也顾不上了,撒开了两条腿拼命奔去。 忽然,范伶忽闻身后破风之声大作,隐隐夹着呜呜之声,竟是几枚暗器飞到,范伶大骇,此时若是那些人向自己发起暗器来,自已既便是轻功再高,也难免被钉成了一只铁刺猬。 范伶两手在身后疾挥钢刀,只听当当当几声响过,已将几枚暗器打落,但他手腕却已是震得生疼,看来这几枚自是铁蒺藜之类的沉重暗器,紧接着,又是几枚暗器飞到,范伶听准暗器来势,钢刀疾挥,又打落几枚。 “啊呀!”范伶忽觉背上一痛,只觉两枚较细的暗器已然钉在自己背上,心中不由的叫了出来,但他双唇紧闭,自是不敢哼出半声,否则,他胡金鹏和马陵还不得紧紧追来,一直追到范伶伤口迸裂疼痛难止之时,将自己擒住,当下范伶强忍住背上伤口疼痛,侧耳听起背后又飞来的几枚暗器。 几个声音奇响的暗器自不是大问题,相信自能打落,但中间夹杂着的细微的哧哧破空之声的,却是背上钉着的一模一样的暗器,些是如何也听不出来势,范伶不敢再用钢刀去打落,忙身子一滚,只听哧哧之声贴着身体疾飞了过去。 范伶身子在地上打滚之际,胡金鹏他们却又是近了一些。范伶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急忙爬将起来使出十分内力来,拼命向前狂奔而去。虽然他们一直狂砸暗器,却都让范伶或是打落或是飘身避了开去。 范伶心知再如此下去,自己的一条小命,肯定是得搭在这里了。所幸自己存放马匹的林子距离并不是太远,当下撒开两条腿奔将过去。胡金鹏等人轻功不及范伶,时间稍长,已是渐渐的落后了许多。 奔了有一柱香时间,范伶已经离林子不远,但背后的创伤也越来越疼,并且微微的痒起来。范伶心中一凛,暗暗骂道:“妈的,暗器居然是喂了dú的,幸好不是剧dú,否则,我这条xìng命,也就了结到这儿了。” 武林中人所用的暗器,大部分都是作为远距离兵器所用,若非是大jiān大恶之徒,暗器上一般都不会喂dú或是喂上寻常的dúyào,不会取人xìng命,而胡金鹏等人用的暗器上同样喂得也不是什么剧dú,只是使人中dú后时间稍长便神志不清的dúyào,故而范伶背心创口之上只是感觉到痒得难受,却并无大碍。 待得范伶寻到所藏马匹时,头脑已经感觉到微微的昏沉,范伶将马匹上携带的清水尽数泼酒在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转手摸到背后暗器所在,咬紧牙关,右手使力,将两枚暗器尽数拔出,随手收在囊中,随即急忙翻身上马,纵马向林外疾奔而去。 行了不到两里路程,却隐隐听到背后远远的传来杂乱的马蹄之声,听来竟是十数匹马疾疾赶来。 “当真是yīn魂不散了,这么快便追了上来,看来今日想要逃脱此地,却是难上加难了。”范伶脸色大变,心里暗骂道。 他料得不错,后边追来的这些人正是胡金鹏等人,他们在追赶范伶之际,早有帮众赶回舵里牵来马匹,一行人便是乘马疾疾追来,一旦有马匹代步,范伶轻功上的优势已经完全失去了,这回,比拼的完全是匹匹的脚力了。 有一点很重要,胡金鹏等人可是换马不换人的狂追,但范伶只有一匹马,时间一长,难免不出岔子。这一点,范伶已早已想到,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谁知行了二三十里路程,范伶背上的创口越来越痒了,就连意识也渐渐开始涣散,可是清水已经用完,于路之上别说是溪流了,便是一口井也没有。 “妈的,什么破地方,连个有水的地方也没有。”范伶不禁骂出声来。难道范伶会如此骂,塞北之地水流本就稀缺,便是平常人们的日常饮水,也甚是艰难,更别说是更多的水源了,既便能遇到河流,恐怕是日常干涸的旱河。 范伶又坚持了十多里路,头已经开始泛晕,几尽到了无法坚持的地步。“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摆脱他们了。”范伶不停的叮嘱自己,给自己鼓气,但yào力的作用,却非意志所能控制,终于,在一片树林旁边,范伶一头栽下马来,翻倒在路旁。 背后,马蹄的响声却是越来越响,连纵马的呼喊之声,都越来越明显了。 忽然,树林中一声清亮的马嘶之声响起,随后,一匹白马自林中行了出来这马浑身毛色竟无一根杂色,浑然雪白,就连马头之上也是一片雪白,两只乌黑的马瞳显得晶亮无比。 马上乘着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姑娘,脸庞白晰,眉清目秀,红唇一点,一头乌发在头上挽着一只环髻,显得淡雅非常。她一眼瞧见倒在路边的范伶,一双凤目不由的竖了起来,看来方才在林内听到的响动,原来便是地上的这个男子倒地发出来的。 这时,官道上传来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了,其隐隐夹着大声的呼喊之声,却听不太清,无非是一些再快些,别让他跑了之类的言语。 这紫衣女子向来人方向瞧了了眼,一双柳眉不禁的皱了起来,翻身跃下马来,将范伶抱将起来,横放在马背上,随手拔出腰间短剑,在范伶所乘马匹臀上刺了一剑,那马吃痛,狂嘶一声,疾向官道前方奔去。 她看着奔去的马匹微微一笑,转面看着马背上的范伶,竟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脸上不禁泛出朵朵的红晕来。但此时却不是女儿家娇羞作态的时候,这紫衣姑娘牵过马匹,翻身跃上马背,竟头也不回的向林间行去。 就在二人进入林中一会儿时间,胡金鹏等人已经纵马赶到,当然,他们看到地上的一片狼籍痕迹,都停了下来,因为地上,还有着范伶倒下马来时淌下来的斑斑血迹。 “大哥,看来这小子跑进树林里去了,咱们进林子找找去。”马陵一见左道的树林,立刻猜测道。 胡金鹏见林中茂密,地上却不见任何杂乱痕迹,倒是官道一行清晰的马蹄印子一直延伸到前方而去,随即说道:“这小子中了你的蛇尾椎,看来神志已经不清,在这儿掉下马来,但他若是进得林去,那林子边上的草丛,当然也不会这么完好了,恐怕他不一定进林,你看这行马蹄印......” “啾啾~~~”这时,前方的官道上远远的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嘶之声。 “大哥,果然没错,他跑到前边去了,看样子,他又掉下马来了,咱们快追!”马陵为方才自己在这小子手下受挫的事兀自耿耿于心,此刻让他逃了这么远的路,心中更是恨恨不已,只想早早的将他拿住,狠狠的出出心中的恶气。 “走,快追。”胡金鹏眼睛一亮,翻身跃上马背,匆匆忙忙的向前追去。 他们刚从官道上拐了一个弯,林子里便慢慢走出来一匹白马,背上端坐着这位紫衣女子,嘴嘴轻蔑的笑笑,望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脸色一红,轻喝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便策马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六章 上谷幽居疗创伤(一)] 这位紫衣姑娘纵马远远绕过金刀门舵口,从一条岔道口斜斜的向东南方向行去,行了半个多时辰,已行到了山脚之下。这位紫衣姑娘却不停下来,纵马向山上前去。 山道虽是崎岖狭窄,但常年累月有人从山道上行走,倒也顺脚,白马走在山道上却不见任何的艰难,驮着二人顺着山道一直向深山中行去。 马背上的二人正是范伶和那紫衣姑娘,范伶横在马背之上,仍然是人事不醒,这紫衣姑娘对她中dú之事似乎并不了然,只以为是受了重伤气血虚弱而晕倒在地,眼见他气息虚弱,不禁有些担忧,眉心尽显忧愁之色。 二人乘马沿着山道行到山的另一侧时,面前宛然现出一条溪流来,溪水清澈见底,不时有着鱼儿跃出水面来,这紫衣姑娘一见到溪流,脸上忽然浮现出兴奋的颜色来。 “驾......驾!” 紫衣姑娘双腿一夹马腹,白马见看见溪水,自是朝着溪水一番疾奔,转眼便来到溪流之旁。紫衣姑娘策住白马,翻身跃下马背,托下范伶放在溪边的草地之上,又转身从马背上取下水囊,伏身在溪流中灌满清水,将清水淋在范伶脸上。 过得一会儿,忽听两声“嗯...嗯。”轻微的呻吟之声响过,范伶的眼睛睁了开来,模模糊糊的看见面前立着一位紫衫姑娘,心下自是不惑不解,慌忙挣扎着要起来,却无奈体力不支,只微微欠起身来,便复又倒在草地上。 “不要乱动,好好躺着。”紫衣姑娘见到范伶想要起身,忙伏按住他双肩,阻止住他,轻声说道。 范伶只觉两只温热的小手按在肩头,又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身不禁一dàng,面色泛红,轻轻的“嗯”了一声,便闭起双眼,心中止不住的疑惑:“我这是到了哪儿?她又是谁呢?” 想着想着,范伶头一沉,复又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范伶再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不是躺在青草地上了,而是裹在暖暖的棉被里,而后背的创伤也不再那么疼痛了,似乎已经涂过刀创yào之类的伤yào,并且,用着布条紧紧的缠绕了起来,就连自己微微的扭身都不再感觉到疼了。 范伶扭头向四周看看,只见窗外投进来明亮的阳光,屋里面透出来淡淡的清香来,却不知是什么味道,自己躺在一张诺大的双人木床上面,其余只有一张木桌,两张木椅而已,非常简陋。 墙面有些泛黄,居中粘着一张水墨山水画,就着明亮的阳光看过去,似乎工笔粗糙,并非佳作。范伶在陆府见过一些画品,又跟着曲青多时,见过他时常画一些水墨画,多少对画有一些了解,但墙上的这副画却没有一丝的灵气,只是空负一些山水楼阁而已。 看来,这里并不是人家居住之所,倒像是身在客店之中。 “客店?”想到客店,范伶心思不禁一紧,突然感觉到自己上身除了几圈绷住伤口的布条外,已别无他物,范伶伸手向腿上一摸,“吁!”幸好衬裤还在,长长的吁出口气,范伶脑中已经闪过自己模糊中见到的那个紫衫女子的模样。 “看来,自己的伤是她治的了,那自己的衣服......”一想到她为自己除衣治伤,那她一定得见到自己luǒ露的身体,范伶的脸腾的红了,“哎呀,一会儿见到她,该有多么的难为情哪,除了贞儿,自己还从来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陌生女子呢!” 想着想着,便想到贞儿身上来了,“贞儿她怎么样了,不知她现在还好么,她一定恨死我了,答应她要带她走的,可是我,却终是没有能如她所愿,贞儿,原谅我这一下,等我过个一年半载,我一定回去找你,一定带你走,让你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范伶抿着嘴唇,眼角已经有泪花开始打转了。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外响了进来,随后又是吱呀一声,门关上了,那个轻盈的脚步声一直响到床边,怔怔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范伶,兀自“唉!”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个灰色纸包放在桌上,伸手便向范伶额头摸了过去。 原来范伶听到有人进来,应该是那位紫衣姑娘,心下感觉有些难为情,复又闭起眼睛,干脆装作没有醒来好了。谁知这姑娘竟是一把摸在自己额头上,范伶想躲已经不及,只好任由她去了。 只觉她小手冰凉却是柔软异常,在额头摸了一会儿,又听她叹了口气,左手轻轻掀开棉被,竟要伸手进去试他的体温! 范伶心下大急,身体猛的向旁边一缩,嘴里“啊”的大叫了一声,双目睁得滚圆,怔怔的盯着那姑娘的脸庞。原来,范伶这猛的一缩身体,触动了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当然会感觉到奇痛无比了。 同时,那紫衣姑娘也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腾的退了两步,疑惑的看着躲在一旁的范伶,瞪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自己,忽然心中一羞,低了下头来。 这一回,脸红的不再是范伶了,而是这位紫衫姑娘了。方才这样两声啊的在叫,那姑娘当然已经猜到他方才根本就是醒着的!一个大姑娘家乘着人家睡着的时候,又是摸人家额头又是掀人家被子,并且,连他的衣服都是自己脱下来的,又哪儿有不羞的道理! 煞时间,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二人都是在静静的想着方才的事情,或许掉一根针,都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产生出巨响来。过了好一会儿,范伶忽然问道:“姑...姑娘,你是?” “嗯。”紫衫姑娘低低的嗯了声,便算是回答了,但范伶的话却根本就没有回答,明显这姑娘尚还没有回过神来。 范伶见状,心下大叫惭愧,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却一张口便问人家是谁,也太没礼貌了,但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旋即便又合拢了来。 过了好一会儿,范伶定下神来,缓缓问道:“请问是否是姑娘救了在下,将在下带到此间?” “嗯。”这姑娘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又算是回答了,但这回,她已经抬起头来,关切的看着范伶愈见红润起来的脸庞,不觉欣慰,嘴角微微潮起丝丝高兴的神色来。 “多谢姑娘了,若不是姑娘救了在下,说不定,在下已经给那金刀门给拾掇了,真是太感谢姑娘了。”范伶微笑着向这紫衣姑娘说道,只是苦于自己身上无衣不便坐起,否则,他一定会坐起身来向着这紫衣姑娘行礼了。 “不必客气,只是恰好遇上,说不上什么相救,公子不必太过牵挂。”这紫衣姑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范伶,似乎看出了他现在的尴尬境地,转身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衣服,递给范伶:“呶。” 范伶伸手接过衣服,衣服已经浆洗过了,隐隐散出来微微的清香。瞬间,两个人的脸上都飞满了红晕。 紫衣姑娘转便向外走出去,顺手关了房门。范伶看着手上捧着的衣服,长长的吁了口气,慢慢坐起身穿上衣服下了床。背上有创伤经刚才这么一折腾,隐隐的有些作痛,但相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范伶扶着桌子,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紧紧的盯着房门。桌上的纸包里不断的有扑鼻的香味飘散出来,大概是这姑娘从外边带回来的饭食吧。范伶给这香味一诱,只感觉自己已经是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肚子早已经咕咕的叫个不停了。 只是没有经这姑娘许可,范伶却不敢伸手去动这纸包,只是偶尔用眼睛瞟上一眼,狠狠的咽两口唾液罢了。既便如此,若是给那姑娘看见了自己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有多羞了。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响过,这紫衣姑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酒壶一只杯子,摆在范伶面前,惊讶的看着范伶呆呆的样子,说道:“为什么不吃饭呀,再不吃一会儿该凉了。” “没有姑娘允许,我就是再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哪。”范伶冲着这紫衣姑娘微微笑着说道。不知为什么,范伶从见到这紫衣姑娘的第一眼,便感觉对这紫衣姑娘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觉。 这姑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口说道:“要是我一天不说话,难道你还饿上一天哪。” 范伶早已经想到她会这样说,但还是笑着说道:“当然,没有姑娘允许,我是绝对不敢的。”范伶抬头看着她姣美的脸庞,只觉她的容颜不比贞儿差上多少,似乎比贞儿多了一些江湖儿女的野xìng,而贞儿则完完全全的是一介大家闺秀的模样。 “对了姑娘,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呢,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范伶敛起方才的笑意,正色说道。 这紫衣姑娘脸上一红,看着范伶一本正经的模样,细声说道:“我叫陈琼玉,不知公子上下如何称呼?” “哦,我叫范伶,孤苦伶仃的伶。”范伶听见她的名字,心里默念了一遍,略一出神,随即便让这姑娘给打断了心思。 只听这陈琼玉又了噗哧一笑,小声嘀咕道:“什么孤苦伶仃哪,聪明伶俐不是也是这个伶么,说的凄凄惨惨的。”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七章 上谷幽居疗创伤(二)] 范伶苦涩笑笑,没有再说话,现在的自己不是孤苦伶仃又是什么,只是她不知道罢了,若换是贞儿,是一定不会这样说的,一定会引开话口以免自己伤心。 陈琼玉见范伶不再说话,脸上也略有凄然之色,心知他心里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将桌子上的纸包打开,推到范伶面前:“快先吃饭吧,这几个包子和这只熟鸡还热乎着呢,赶紧吃吧。” 说着,拿起酒壶倒满酒杯,放在范伶跟前,微笑道:“喝一点酒暖暖身子,伤还没有好,喝点酒再好好睡上一觉。” 范伶一见到酒,立刻被这酒香吸引,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撕下一条鸡腿,忽然见陈琼玉立着不动手,急忙放下鸡腿,问道:“陈姑娘,你怎么不吃哪。” “我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不用管我,我先出去了。”陈琼玉又将酒杯倒满,转身出门去了。 范伶看着陈琼玉出了门,随即拿起刚撕下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二人在这店里住了两天,范伶的伤已经有所起色,不再那么疼痛了。这天吃过早饭,陈琼玉忽然说:“范公子,我有事需要回上谷郡一趟,不知道公子是继续留在这儿,还是有兴趣跟我去一趟?” 范伶一听之下,便已知道是陈琼玉相邀自己前去,一想自己左右也是无事,现下伤也有了起色,不如就陪着她走一趟,权当散心了。 “好,我这儿呆着也是无聊,就不如跟着陈姑娘去一趟,也好长长见识了。” “去就去嘛,还长什么见识,油嘴滑舌。”陈琼玉抿嘴一乐,又道:“那我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发,怎么样?” “好,就听姑娘的。”范伶点点头,站起身来去收拾自己的随身衣服,这两天陈琼玉给他买了几套成衣,以便日常换洗之用,范伶见她心细,自是感激不已,几日相处下来,范伶已经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事情,而自己的大概情况,也跟着她讲了个差不多。 陈琼玉是上谷郡人氏,那天受师父之托前去给紫金刀送贺礼,归途在树林歇脚时遇见范伶,便将他救了下来。据她所说,她师父与胡金鹏本无甚jiāo情,只是顾及武林一派的情面,才送些礼物,但谈起胡金鹏的人品,她师父却不以为然。 “即便披了羊皮,该是狼还是狼!”这是陈琼玉的师傅对胡金鹏的唯一评价,但是为什么这么说,却没有对她讲,陈琼玉也没敢细问,反正师傅的话,准该是没有错的。 若不是她师傅的这句话,或是他两家关系jiāo好,那范伶可就糟糕之极了。叫陈琼玉的说法,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天数。 范伶收拾好包裹,便跟着陈琼玉去了。二人各乘一匹马匹,慢慢的沿着大道朝上谷方向去了。一路上上,二人有说有笑,倒也不寂寞,如此行了两三天,已经到了上谷郡地界。 上谷郡便是如今河北宣化一带,由于距离胡地较近,故而自古以来,上谷郡便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如今隋朝天国国力强盛,四海升平,上谷便成了内外通商的jiāo汇处,郡都虽然不大,但也异常繁华,在北方算得一个大去处了。 但陈琼玉将范伶安排在上谷的一家客店之中,便去找她师傅去了。 此时,范伶的伤虽未痊愈,但已经没有大碍,白天范伶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到上谷的街道上去转转,转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三天了,可陈琼玉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次日一大早,范伶吃过早饭,范伶正要像往常一样去街去溜达,刚要出门,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范伶打开门一看,赫然是陈琼玉站在门外,依旧是一袭紫衣,微微笑着看着范伶。 “这几天呆闷了吧。” “还算可以吧,很久没有过这么轻闲的日子了,倒是可以把身子养肥了。”范伶一见到陈琼玉,精神忽然间格外的清爽。 “又来油嘴滑舌,好了,不多说了,我师傅说想要见你,你敢去么。”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范伶好歹也是条汉子,见个人还有什么不敢的。”范伶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来。 “我可先跟你说好,我师傅可不像我一样爱说爱笑的,我师傅整天一付冷冰冰的样子,到时候你可别见怪哪。”陈琼玉板起脸面,似乎有些担心。 “不会的,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他老人家,教导出你这么好的救命恩人。”范伶笑着说道。 陈琼玉嘴马一呶,说道:“又来,哼,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出发。” “好好,马上就好,你少等我一会儿。” 说完,范伶带上自己的几套衣服,拎上刚从上谷兵器铺买来的一柄长剑,跟着陈琼玉去了。 陈琼玉师傅住的地方离上谷城上较远,骑马赶了一个多时辰,竟还没有到了,却眼瞅着都要到了深山之中。范伶不禁有些好奇,大声向前边的陈琼玉问道:“陈姑娘,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哪?” “前边不远了,怎么,嫌远了?” “怎么会,只是我想不到你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哪。” “我师傅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杂乱的地方,所以就选在这里喽。” “哦,这样哪,那他一定是一位出尘脱俗的前辈了,但不知道他老人家名讳怎么称呼?”范伶急催马匹,赶上前边的陈琼玉,扭头问道。 “瞎猜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我才不告诉你呢。”陈琼玉不答理他的问话,在马屁股上刷的一鞭子,那马一加速,又将范伶甩在后面。 范伶摇摇头,使劲抽了一鞭子,向前追了上去。 山道眼看着越来越陡,陈琼玉骑着马在山道上渐渐的慢了下来,范伶跟在后面,已经没有跟她并排相行的空间了,再行了一段路,陈琼玉下了马走在马前牵着马慢慢走着,范伶见状,也下了马。 “陈姑娘,还有多远的路哪,你师傅怎么喜欢住在这么高的山上哪。”范伶越来越是疑惑,禁不住问道。 陈琼玉回过头看着范伶,笑吟吟的说道:“马上就到了,呶,看见前边的那几间屋子了么,就是那儿。”说道,陈琼玉向山腰上一指。范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有几间青瓦的石屋隐在山腰的树林间,倒是雅致。 二人又行了一柱香功夫,便是来到屋前。石屋座落在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这片空地似乎是人工铲平的,几处地上明显的存在着青石凿过的痕迹,而屋后笔直拔起的一片断崖证实了范伶的想法。 “来,把马栓在这里。”陈琼玉招呼过四处张望的范伶,栓好马匹,便带着范伶走进石屋之中。 山腰的山风很浓,隐隐透出些许的凉意来,一进这石屋,却是感觉到了微微的暖意。范伶整整衣衫,跟在陈琼玉的身后,向屋里走去,谁料陈琼玉带着范伶从方才走进的屋里又推开另一扇门向里边走进去,随后又进了一扇门,到了一个诺大的屋子中,屋子没有窗户,屋中央燃着一盏油灯,甚是昏暗。 “师傅,我回来了。”陈琼玉刚走进屋,便喊了起来。 “嗯。”忽然,屋角传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听声音,像是一位上了年岁的老fù。这倒大出范伶意外,原本范伶以为他的师傅是位老者,谁料竟是一位fù人。 接着,那冷冰冰的声间又响了起来:“玉儿,你说的那人,他来了么?” “来了。”陈琼玉伸手了范伶,轻声说道:“快过去见过我师傅。” 范伶连忙回神喊道:“范伶见过前辈。”石屋里昏暗无比,范伶乍一进来,却是连屋里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只有遥遥的对着方才声音传来的地方,恭声问道。 “年轻人,你走到前边来,让老婆子看看。”那老fù声音虽是冰冷,但听来倒是没有恶意,竟隐隐有些慈祥之意。 范伶将眼睛瞪得老大,可还是看不清屋里的状况,但听这老fù说要他过去,只好摸着黑慢慢的移将过去。 “咳咳。”这老fù咳了两声,喘了口气,又道:“玉儿,他看不清这屋里的道路,你带他过来。” “是,师傅。”陈琼玉握住范伶手腕,牵着他的手从油灯之侧绕过,走到一张石几之旁,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油灯旁,将灯捻子挑了两下,又点燃了两支蜡烛,瞬间,石屋之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这回,范伶总算是能够看清了。他的面前,赫然坐着一位老fù人,穿着一身的灰色粗布衣服,脸上满是褶皱,看样子,她起码也要在七十五岁左右。但他两只眼睛依旧晶晶发亮,正骨碌碌的看关范伶。 范伶见到这位老fù人的眼神,也知她必是一位武学高人。但凡武学练到极高的境界,不管身体如何衰老,但他的眼睛却是依旧炯炯闪烁,就如平常所说的目通心神一般,心神不老,则眼神也不会老。 “范伶见过前辈。”范伶朝着这老fù人深深的拜了下去,这次他可是真正的看见了她的模样,并且面对这样的前辈高人,却是如何也是失礼不得的。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八章 紫尾喜鹊黄紫青(一)] “嗯,年轻人通明达理,倒是不坏哪。”那老fù冲着范伶点了点,不禁赞道,随后又道:“听玉儿说,你是从洛阳来,来找那金刀门的晦气的?” 范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说道:“前辈,凭着小子这点本事,要说去找金刀门的晦气,却是太抬举小子了,只是受人之托,不得不做罢了。” “哦?这么说来,那托你的人,一定是个有背景的人了?”那老fù似乎对范伶的话有些不信,语气中倒有三分的怀疑,“这些年金刀门的名声在江湖上不坏,有人敢托你这么年轻的人来找他们晦气,那他一定是有持无恐了?” 范伶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不解她到底想说什么,疑声问道:“前辈,其实托我来的人,是在下的义父,可他却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据我所知,我义父又不是什么帮派之主,以怎么能谈得上有持无恐呢。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此时,范伶已经渐渐适应是石屋里的光线,隐隐见到这老fù脸上布满了疑惑,怔怔的看着范伶,半晌,这老fù才慢慢的说道:“你说,是你义父派你来的?那你的功夫应该不差才是,要不然,又有谁要把自己的父子往火坑里推哪。” 这老fù顿了顿,又道:“你义父也在洛阳么?让我来猜猜会是谁呢?是洛阳胡家?不对,他洛阳胡家与胡金刀是远门亲戚,不会是他们。是地堂刀刘掌门,也不会哪,他们远来无仇,近来无怨,不至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似乎这老fù对洛阳所知甚多,一口气说了五六个人,不是一帮之主,就是洛阳的武林隐客,可没有一个说到的是陆青漠。 “前辈,您还是别猜了,我义父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义父名讳上陆下青漠,江湖上人称紫翼神蝠,不知道前辈听说过没有。”范伶见她如何也猜不中,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是他?他什么时候搬到洛阳去了?他不是在漠北么?”这老fù似乎十分惊讶,眼睛盯着范伶背后的墙壁,喃蝻的自言自言道。 “前辈,义父他不是一直都在洛阳么?我在洛阳义父家呆了近十年,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在漠北的事情,会不会是出岔子了。”范伶看着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模糊了。 “你义父他用什么兵器?” 范伶听她突然问道义父用什么兵器,大觉奇怪,但回神一想,似乎义父除了教自己用过剑外,几乎是没有用过其他的兵器:“前辈,义父除了用过长剑外,似乎没有用过其他的兵器。” “哦,看来这老狐狸藏得够深,连他义子都不知他底细。”这老fù似乎仍然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的说道。 “前辈,请您自重,我不希望从外人口里听到有关义父难听的话!”范伶听她骂义父是老狐狸,心里不禁悦起来,心说,即使你与义父相识或是有过命的jiāo情,也不该在我面前这样说,否则,置我于何地? 那老fù嘿嘿冷笑两声,说道:“好,我不骂他便是。只是,他如此对你,你不记恨他么?” 范伶不懂她究竟说些什么,但实在是不愿听到他对义父的闲言碎语,于是说道:“前辈,我知道义父是如何对我的,他救了我的命,我又如何能够记恨于他,否则,我范某岂不是不中忠不孝之辈了么,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他都是我的义父,,我不容他人在我面前,说我义父的坏话!” 范伶这几句话说的义正严辞,倒是出乎这老fù的意外,她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范伶的严肃的脸孔,眉头紧锁,范伶给他这么看着,心里微微有些发毛,但自己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又怕她看怎地? 如此两人冷了一会儿,老fù终于开口说道:“既是如此,那老f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以后,你一定还会来找老婆子的,这话我说到头里,信不信,那就由你了。” “那就先行谢谢过前辈了,小子虽然不才,却不敢对义父不尊,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范伶双手抱拳,恭身向那老fù陪礼说道。 那老fù拿过墙角的一根木杖柱在地上,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站住脚步,背对着范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尊敬师长,正是我辈侠义中人的本分,这你没有错,可能是我老婆子有些心急,没有跟你说明白,也难怪你会如此反映,但你可知我是谁么?” 范伶一愣,说道:“前辈一定是位高人,只是小子初涉江湖,还请恕小子无知。” “嘿嘿。”老fù嘿嘿冷笑两声,笑声中尽是萧然之色,似乎有着道不尽的苦衷一般,她扭头望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琼玉,缓缓说道:“玉儿,你可知道老婆子是什么人么?” 陈琼玉脸上一红,涩然答道:“师傅,你自然是我师傅了,其他的还重要么。”她此言一出,范伶已知她竟不知道他师傅的来历,此事听来,似乎有些蹊跷,不禁大感好奇。 老fù长叹一声,又道:“玉儿,我自然是你师傅,但师傅也是有名有姓之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明我的身份,其实是有一番隐情,为师也是为你好,才没有告诉你,要不然,咱们师徒都会有杀身之祸。” 陈琼玉“啊”了一声叫了出来,显是受惊不小,忽闪着两个烁亮的眸子,怔怔的看着老fù的脸孔,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玉儿,为师姓黄名紫青,从前在江湖上,人家给我起个外号叫做紫尾喜鹊。玉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一直喜欢你穿紫色衣服么?”黄紫青说着从前事情,突然问起陈琼玉这个很女儿家的问题,倒大出范伶所料。 “师傅,是因为师傅当年喜欢穿紫色衣服么?” 黄紫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道:“为师当年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紫色,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紫颜色,以因为我的轻功还算是不错,所以江湖朋友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外号。” 范伶心道:“能被称为喜鹊的,那黄前辈那时候一定是很有风韵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雅致的绰号呢。” 只听黄紫青又道:“那时候,为师年级尚轻,对江湖的事情也不是太懂,只是跟着我的师傅东奔西走,倒也结识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再后来,师傅因为江湖争斗,也仙逝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飘迫在江湖,那时候我生xìng孤僻,一人独来独往,倒也自在。 只是到了我三十五岁那年,在江南的一条河边,救下一个不慎落水的小女孩,我见她孤苦无依,就收她做了徒弟,她便是你的师姐,叫做林朝凤。” 林朝凤,那不是跟自已动过手的dú手无盐么,原来竟是她的徒弟,范伶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黄紫青转头向范伶看过来,脸会yīn沉的问道:“怎么,你认识她?” 范伶忽觉自已的失态,忙道:“算不得认识,只是曾经和她打过一场。” “哦?”黄紫青上下打量了打量范伶,脸上满是惊奇之色,说道:“你和她打过一场,胜负如何?” “本来是小子败了,不过义父曾教过我一套拼命的剑法,出了奇招坏了她的兵器,随后她便离开了。”范伶想起那一场恶斗,心里犹是心悸不已。 “如此说来你的武功算是不错了,不知你义父教你的剑法是不是同归剑法?” 范伶大是惊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这套同归剑法:“没错,是同归剑法。” 黄紫青嘿嘿冷笑两声,说道:“同归剑法招术虽奇,却不是什么高明的剑法,只是让人出奇不意,以图自守而让你得已占得上风,但若是对方武功高深,那这套剑法就变得不堪一击,便成了一套自杀的剑法了,你义父教你之时,没有对你说过若遇到比你武功高出许多之人时,切不可使用么?” 范伶脸上一红,但对她所说之言却只信了三分,怏怏说道:“义父没有说过。” “没说过?哦,不过这也倒是合情合理,若是他告诉了你,那便不是他了。”黄紫青面上略有不愤之色,见范伶似乎不信,便道:“看来你还不信,你不妨用同归剑法刺我几剑,看管不管事。” 黄紫青退了两步,将手中木杖疾向范伶前胸点去。范伶见她刚说完便递过招来,不容他思考,忙身子一侧,长剑出鞘顺着木杖削向她手指,顺势点向她小腹,黄紫青木杖一沉,搭在他剑脊之上,范伶猛觉剑上压力陡增,长剑几yù脱手。 范伶方才见她一副孱弱年老的样子,手上内力只使了三分,但一招相jiāo,才发现自己实在大意,只觉她内力浑厚,没有一丝的年迈力衰之像,急催内力,运至八分时才勉强从她木杖之下抽回长剑,刺向她腰间。 但黄紫青却并不闪避,木杖虚空向他双腿扫去。范伶方才这一招只是虚招,长剑一转,便向她腋下疾撩上去,这一剑去势甚疾,黄紫青此时腋下大露空门,似乎已经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九章 紫尾喜鹊黄紫青(二)] 眼看着范伶长剑就要刺上她肌肤,不料她身体竟然猛然缩后几寸,避过了这一剑,范伶尚未反映过来,腿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杖,虽然腿上奇痛,却未有半分的损肌伤骨之像,原来黄紫青在木杖击在他腿上瞬间,已经将内力尽数撤回,只是木杖击在他腿上,便如一个毫无武功之人的一击一般,不会导致受伤。 黄紫青一击之后便是后退两步,这两步快捷到了极点,范伶只觉眼前一花,不见她移步,身体已经在两步之外,看来她轻功着实卓然,的确不枉她紫尾喜鹊的绰号。 黄紫青笑吟吟的看着范伶,说道:“怎么样,是这么回事呗。” 范伶双手抱拳朝她行礼道:“多谢黄前辈手下留情,看来这套剑法,果然大有敝端,还多谢前辈指点。” “干么这样客气,其实这套剑法还是很有用处的,只是遇见比自己武功高强的高手时,切不可使用,否则,无疑跟自杀一般无二致。”黄紫青说完,木杖柱地,又恢复了方才孱弱年老的模样,与方才简单判若两人,她转面看着一脸惊诧的陈琼玉,说道:“玉儿,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陈琼玉眨眨眼睛,略一回神,说道:“师傅,方才说到林师姐了。” “对,说到你林师姐了。”黄紫青脸上现出一丝的爱怜之色来,却又隐隐含着些许的愤怒,似乎她对林朝凤很有偏见,却又对她甚是怜惜,这些从黄紫青的脸上,尽皆表现了出来。 “你师姐小的时候很是听话,为师也没有孩子,对她很是疼爱,更是将自己的一身武艺尽皆传授,她也很是用心,加上她天资甚高,领悟奇快,没出几年功夫,她的功夫已经趋于一流高手之烈,而更重要的,是她变得越来越漂亮,真如一朵花般,让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她二十五岁那年,由于我急于找寻杀死师傅的仇人,就撒手让你师姐一个人在江湖上去历练,谁料相去三年多,再见到你师姐之时,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她,竟然加入了江湖上一个叫沙鹰帮的帮派,她的身边也多了一个男人。” 说道,黄紫青向范伶了一眼,没有说这个男人是谁,便接着说道:“为此,我跟你师姐大吵了一架,随后,我跟你师姐也就断绝往来了。” “师姐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不经过您的同意就加入其他帮派呢?况且,还有了一个男人。”陈琼玉不禁愤怒起来,但说着说着,声音却是越发的小了,小的几乎快听不见。 黄紫青没有理会陈琼玉,又说道:“虽然我跟她吵了一架,却依旧记挂着她,暗中跟踪了她们一段时间,却发现这个男人无耻之极,竟将你师姐当成是掌中的玩物,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妻子一样好好的珍惜,后来,你师姐离开了那个男人,慢慢的,你师姐xìng情也变的越来越差,经常做一些有违人lún的事情。 我曾经去劝过她,但她已经不再听我的话,还差一点打了起来,我也便不再去理她,就由着她xìng情去,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黄紫青说到这里,很是伤心,怔怔的看着空空的墙壁,不再说话。 陈琼玉走到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静静的陪着她沉默,石屋里寂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过了许久,黄紫青轻轻的问道:“范伶,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她,她还好吧。” 范伶想想林朝凤娇媚的模样,再看看黄紫青伤心的模样,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支支唔唔的说道:“我是在平城遇见她的。” 黄紫青是个闯dàng江湖一辈子,哪儿能看不出范伶此时的心境,脸色一沉:“有什么说什么,我老婆子还撑得住!” 如此一来,范伶倒是有些尴尬,轻声咳了两声,说道:“那天我去平城的快活楼找另外两个人,不想她却跟了来,在平城城外打了一场,之后便再没有见到她。” 范伶刚说完,陈琼玉便瞪着两个滚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范伶,惊异的问道:“快活楼是什么地方,师姐在那里做什么?” 她还想问下去,却听黄紫青怒斥道:“女孩子家乱问什么,那快活楼又会是什么好地方,还不是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去处!” 陈琼玉脸色涨红,狠狠的瞪了范伶一眼,那意思却是再也明白不过了:“难道你也是去寻花问柳的么?” 范伶被她这么一瞪,自是非常不自在,虽然自已并非去寻花问柳,但快活楼里的那个姑娘风骚的举动却是让他想起来便浑身的不自在,现在想来,脸上更是红的发烫。 “我只是去找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范伶连忙为自已辩解说道,但陈琼玉那样认为了,既便他说的天花乱坠,也是再不会相信他了。 陈琼玉低着头,不再去理会范伶,倒是黄紫青怔怔的发着呆,似乎二人的一番小举动都没有看在眼里,范伶心里才略略安静下来,心想:“我自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任凭你怎么去想了,反正也没有做坏事。” “范公子,你可知道她在江湖上得了一个什么外号么?”黄紫青突然问起林朝凤的外号来,范伶倒是大出意外。 “前辈,我听人说,江湖上朋友送他一个‘dú手无盐’的外号,但依我看来,却是很不切实际,林朝凤她虽然现在出手狠dú,xìng情大变,纵是做一些有违人lún的事情,但说是dú手,却有些过了。” 黄紫青却似乎没有听到他后边说的话一般,只是喃喃的说道:“dú手无盐,无盐,dú手,嘿嘿,没有想到我黄某的徒弟,竟得了这样一个外号,当真是,哎!” 黄紫青一直这样轻声嘀咕着dú手无盐这几个字,脸上满是萧然之然,直看得范伶不忍去打扰,只静静的立在一旁,想着当时在平城时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三个人各想着自已的心事,谁也不睬谁,时间仿佛停止一般,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范伶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有些多余,轻轻的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前辈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小子便先行告退了。” 黄紫青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依旧动也没有动。 范伶见了二人模样,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临走到门口时,忽听黄紫青叫道:“等等!”范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她,只见她眼神散涣,分明现出来十分的伤心。 黄紫青看着转回身的范伶,说道:“下次若是你再来这里,希望你还替老婆子隐瞒我的行踪,不要让人发现,尤其不要让你义父发现了,否则,我和玉儿的处境都是万分的危险,这其中的厉害,你明白么。” 范伶虽不是知道她为什么要和玉儿隐居在此,但见她语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慎重,料得一定有着难言之隐,于是挺着胸膛应道:“一定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泄漏前辈的行踪的。” “嗯,那老婆子先谢过了。”黄紫青走到屋角,在角落里掏出一本册子来,递给范伶,说道:“你要想胜得胡金鹏,以你现在的本事,料来有些困难,我这里有一本剑法秘籍,你拿去练习,待得一年半载,等你剑法有成之时,再去找他,既便不胜,也可全身而退。” 范伶接过册子,放在胸袋里放好,向她抱拳答谢道:“多谢前辈,那我就告辞了。”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老婆子。”黄紫青一脸的迫切看着范伶,似乎是一件重大的事件。 “前非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若能办到,小子一定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 “前辈请讲。” 黄紫青向陈琼玉看了一眼,缓缓说道:“老婆子若是有一天有个三长两短,还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玉儿,不要让她一个人孤苦,你,能答应老婆子么?” “啊?”范伶和陈琼玉想也没有想到她会是提出这样一件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而陈琼玉这一声叫过,便红着脸低下头去,范伶微微一愣,听她言外之意,竟是要将陈琼玉许佩给他,但他已经有了贞儿,怎么能再多一个陈琼玉呢?只是答应的事情又不能反悔,这可不是男儿郎的风范,无奈之下,范伶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路上小心。”黄紫青长长的吁出口气来。 “前辈告辞!”范伶转身朝外走了去,他出门的瞬间,隐隐听一身来传来陈琼玉撒娇的声音:“师傅,你怎么可以,多难为情......” 范伶骑了马慢慢走在回上谷的路上,心里甚是复杂,只觉心头好乱,尉迟贞和陈琼玉的身影不断的在面前jiāo错出现,本来一个尉迟贞已经让他牵挂不已,如今肩头又多了陈琼玉这样一副重担子,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不知该如何来安排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练好黄前辈送的剑法,杀掉了胡金鹏再说,待回到了洛阳,我和贞儿远走他乡,陈琼玉,我便当她是最亲的人看待,这样也算是不违承诺罢!” 明知道这个理由并不能真正说的通,但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章 二度夜闯金刀派] “好一个青霜剑法!” 范伶一回到上谷的客栈,便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看到剑法的精妙之处,忍不住的赞叹起来。 原来紫尾喜鹊送给范伶的这套剑法,名字便是叫做青霜剑法,这套剑法虽是从黄紫青那里得来,却并非是一套女人家练习的剑法,剑招刚猛,尽是大开大阖的路子,与同归剑法相比起来,虽不如同归剑法的招术新奇,但这套剑法的每招每式,都讲究扎扎实实,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学习,才可大成。 “总纲所谓青霜,星星点点是也,而星点之力,透于剑尖,满则成芒,若以芒厉,则须力速皆达。内力虚空,速度尽滞,剑芒灭也。然内力旺盛,速似闪电,剑芒成也......” 范伶着着扉页上的总纲,兴奋的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待得读完总纲,心思顿时明朗起来,此剑法原来讲究内力浑厚和出剑速度,汇点点剑光而成剑芒,如此便好似青霜,而这斑斑点点的青霜汇成剑芒,威力自是不在话下。 “第一招暗霜一点。”范伶翻到第一页,目光顺着第一招标题下的剑式图形一式式看下去,手上也跟着一式式的比划下去,每看一式,范伶的领悟便是高了一些。 此前都是孙千谨和陆青漠二人身授范伶剑法,传授之时不会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只教他一招一式的记下招式,背诵口诀,如此一来,领悟自是按照他们的意愿,而真正的自己领悟,却是少之又少。 好似一个新生的婴儿,父母喂他什么他便吃什么,而不可能有自己决定的权利,而当他有能力自己决定的时候,他才能吃到他真正想吃到的东西。 而习武亦是如此,待到自己切身去参看一本剑谱时,自已的领悟自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而自己所要参详的东西会更多一些,如此一来,进步自是比非他人身授要快的多。 三天时间,范伶已经将秘籍中的七七四十九招剑法差不多记得滚瓜烂熟,只是在房间中无法施展,只有先记熟之后,再到无人之地自行练习了。 这天晚上,待得其他客人都已经熟睡,范伶拎着长剑,从窗子翻到街上,一路奔到野外旷野之处,按照着秘籍所载,一招一式的练习,一直练到天快亮时,范伶再回到客栈,如此过了半个多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觉,范伶已经将一套剑法全部练习完毕。 但也仅仅是练完而已,尚未达到融汇贯通的地步,尽管如此,似范伶这样的进度,已经算是飞速了。 再练了半个月,这套剑法使起来,已经然如行云流水,尤其是一点一点的剑点汇成剑芒,真如一片青霜一般,周身一片雪亮,煞是好看。 “这么多天了,不知着陈姑娘和黄前辈她们怎么样了,不如今天去看望看望她们,然后,我该去找胡金鹏那贼去算帐去了。”提起胡金鹏,范伶一阵恼火,若不是他们将自己暗器打伤,恐怕自己现在已经陪着尉迟贞携手共走天涯了。 可现在又多了一个陈琼玉,好不头疼,幸好黄前辈说的是待她百年之后,若说的是现在,那可该如何是好哪。 范伶一拍手掌:“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看望过她们再说吧!” 范伶在客栈算好房钱,骑了马便向黄紫青隐居的山中奔去,待得日上三竿之时,范伶已是到了她们所居的石屋之前。将马栓好,随即便冲着石屋之内喊道:“黄前辈,陈姑娘,范伶来看你们了。” 谁知范伶喊了两声,屋里竟没有人出来,也没有相应,范伶感觉有些不对,随即便闯进石屋之中。屋里一片黑暗,黑乎乎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范伶从怀里掏出火绒吹亮,将桌上油灯点燃,这时,他才看到,石屋里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她们去了哪儿,怎么才一个月的时间,便离开此地了?”范伶正疑惑间,忽然见到油灯之侧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行隽秀的小字:范公子,我和师傅前去平城处理门户,你不必在此等候,请自多保重。落款是玉。 范伶忽然感觉心头一阵涩涩的感觉,只觉一切都是空空的,本来很是兴奋的心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忽然感觉失去了什么似的,这种感觉,范伶强自忍住,竟是不敢去想。 因为,他感觉这一别,可能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范伶将桌上字条整整齐齐的折好揣在怀里,慢慢的走出屋来带好门板,牵了马匹顺着山路走下山去,待到半山腰时,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眼眶一热,随即翻身上马,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飞快的朝山下驰去。 下山之后,范伶没有在上谷停留,便马不停蹄的朝青驮峪奔驰而去。行了四五天,已经到了青驮峪之外,范伶不敢再向上次一样冒然闯入,离峪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范伶便将马匹藏好,向附近乡民买了一套粗布衣衫,再将脸上涂得土灰土灰,宛若一个刚刚在田间劳作完的农民,恐怕此时的他,就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胡金鹏,这回,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今天,姓范的若不将你除了,我誓不罢休!”范伶远远望着紫金刀门的舵口,心里暗暗的念道。 范伶进入峪口这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他一个人,沿着官道慢慢的朝着舵口走去。 待他到了舵口附近之时,夜已经深了,除了远远听到几声无关痛痒的狗吠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范伶隐在舵口外的一株杨树之上,朝着远处的地上投下一块小石头,暗黑中只听得当的一声石子落地的声音响过,却再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看来是没有人在附近守着了。”范伶暗暗点点头,随即便翻身从杨树上轻轻落在地上,足尖刚一着地,便朝向胡金鹏所居的院子之内奔去,此时,院中已经没有上次搭建的戏台,空空的没有任何的隐藏之处。 幸好今日没有月亮,夜色更显得漆黑了。范伶沿着墙角,蹑手蹑脚的朝着屋前挨过去。 “呼~呼~”屋里传出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音,看来这胡金鹏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范伶的到来,睡得倒是够安稳。 范伶从衣内取出长剑,缓缓的拔出剑来,从门缝里将门栓拨开,轻轻打开一条门缝,身子一闪,已经闪进屋去。这时,屋里的呼噜声依然震天响,范伶暗暗冷笑几声,便狠狠一脚将内屋的门板踹开,长剑一挥便冲了进去。 只见床上平平睡着一个汉子,范伶知道这个便是胡金鹏,呲的一剑便飞快的剌了过去,谁知这一剑刚刚刺了出去,范伶忽觉背后隐隐有疾风袭来。 “不好,有埋伏!”范伶心中暗叫了声不好,身形飞快一转,手剑回削,削向背后袭来的兵刃,只听当的一声响,范伶只觉手臂微麻,急忙向后跃出。 这时,屋里突然一亮,蜡烛点着了。 床上的人缓缓坐起身来,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向一身粗布衣服的范伶,冷冷说道:“师傅,是他么?” 范伶就着烛光向那人望了过去,心中大叫惭愧,只见那人一脸的络缌胡须,面色黑紫,浑身肥嘟嘟的一身横ròu,这哪里是胡金鹏,分明便是他安排在这儿的一个替死鬼。 “陈七,你下去罢,这些天辛苦你了。”门口,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范伶顺着这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他身材魁梧,持着一口金刀,威风凛凛的立在门口,却又不是胡金鹏是谁。 “你终于还是来了。”胡金鹏双目瞪得滚圆,紧紧盯着范伶的脸,咬牙切齿的朝范伶说道。范伶一见这架势,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胡金鹏等他到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回,他猜得没错。自从上次范伶逃脱后,胡金鹏没有过一天安神的日子,白天睡觉休息,晚上才亲自守夜严加提防,而方才床上的陈七,只是他安排下来的一个诱饵而,但这个饵,却依然是将范伶钓了上钩来。 “哼!”范伶冷冷的面对着胡金鹏,嘴马一撇,哼了出来。 “来了,我终究是会来的,只是,我来的早了。”范伶长剑护在胸前,缓缓的答道。 “哦?这么说来,你是一会要杀我了?” “当然,不杀你我睡不着觉!”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非要如此相逼,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胡金鹏脸色yīn沉,紧紧盯着范伶的脸庞,显然,他很在意范伶的回答。 “不平事天下人都管得,又何来指使?”范伶淡淡的答道。 “好个不平事天下人都管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胡某有何不平事?”胡金鹏金刀指着范伶,厉声问道。 范伶冷冷一笑,说道:“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难道还要来问我么,笑话。” “好,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是条汉子!不过上次让你逃走,这次,恐怕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留得住我!”范伶长剑一挺,正要向胡金鹏攻过去,不料,胡金鹏身后,却走出两个人来,一左一右立在他两旁。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一章 青霜剑法试锋芒] 范伶一见这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左边这人他识得,便是上次jiāo过手的疾风剑马陵,但右边这人,却不相识,只见他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便知是一位内家高手,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垂在腿两侧,高大的身躯宛若一尊铁塔,立在胡金鹏旁边,这阵势,倒是让范伶大吃一惊。 就只说胡金鹏和马陵二人联手,自已应付起来都是艰难,现在再加上这样一尊铁塔,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处,范伶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怎么,怕了?怕了就乖乖的弃剑投降,我们也不会太难为你一个年轻人的。”马陵缓缓拔出长剑,冲着范伶冷冷说道。上次让范伶逃脱,马陵脸面上很是挂不住,这次再见范伶,更是两眼发红,恨不得擒住范伶一剑一剑的把他剐了。 这些,范伶全都看在眼里,但是范伶的心里,却是又多了一份计较。 “嘿嘿,看来我范伶面子不小哪,竟让三位齐齐来对付我一个后生小子,好,很好,只是这里地方窄了些,不知三位能不能施展的开?” 范伶这一翻话,直说得胡金鹏和右边的铁塔脸上一红,本来对付一个后生小子,他们一个人对付都难免会有以大欺小的嫌疑,而现在是三个人围堵他一个人,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三人还如何在武林朋友面前抬得起头来。 “小子,今天你便是chā两支翅膀,也逃不了,既然你说这地方窄,那好,咱们到院子里,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马陵恶狠狠的朝着范伶说完,转身便向屋外走去,那铁塔狠狠瞪了范伶一眼,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小子,你先走。”胡金鹏金刀一摆,侧身让范伶前面先行,以免他耍什么花样。自从上次范伶逃脱,胡金鹏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提防着他,现在他要去外面,当然是防得更紧一些。 范伶嘿嘿冷笑两声,倒背着长剑从胡金鹏身侧走过,仰着面瞧也没有瞧他一眼,慢慢悠悠的走到院子中央站定。这时,院子里早已经是一片明亮,院墙四周站团团立着金刀门的帮众,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支火把,但手里却没有任何兵器,看来他们早已经商量妥当,唯恐再出现上次范伶夺刀之事。 范伶心里不停的叫起苦来,早知他们安排的如此周密,自已又何来的自找苦吃,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胡金鹏站在范伶背后,冷冷说道:“小子,今天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我旁边这个师傅,名讳叫做秦天正,江湖人称铁蒲扇,一双铁掌横扫武林,嘿嘿,今天就让你尝尝这铁掌的厉害!” 范伶听了指着秦天正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这秦天正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了不禁怒气冲天,厉声喝道:“你笑什么!”他身材高大,这一声暴喝出来,声音直如敲鼓一般,震得人心口竟有些发闷。 “我笑什么,嘿嘿,你听过铁掌人屠么,你跟他相比,谁的铁掌更厉害一些?”范伶止住笑声,手指着秦天正笑着问道。 秦天正脸上一红,他虽未见过铁掌人屠,但听别人说起过,知道自己的铁掌跟铁掌人屠比起来,都简直天上差到地下,但这么多人面前要他承认自己铁掌逊色,终归是说不出口来,如此一来,范伶的这个问题,便是没法回答了,一张黑脸瞬间便是涨成了酱紫色。 “哼,什么谁厉害不厉害的,反正是铁掌就对了。”秦天正是个庄稼汉出身,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但嘴上的功夫却是差得极远,他师傅当年便是看他老实才收他为徒,只教他在一双手掌上苦下功夫,练就一身的横练功夫,而擒拿摔打这些小巧功夫都没有教他,原因即便教他,他也不一定学得会。 除了这双铁掌,他连最常用的剑法刀法,也都是一窍不通,如今有人说他铁掌功夫差劲,那简直是比要是他的命,还要难过上许多。 “嘿嘿,铁匠的手掌也叫铁掌,你是铁匠么?”范伶已经看出他是个浑人,却禁不住要激他犯浑,想从他这儿找找逃脱的办法,故而现在又要拿铁匠来跟他一比。 “什么铁匠不铁匠的,铁匠的手掌能叫铁掌么,铁掌,那是铁沙掌......” “秦兄,别跟他扯这些,他套你话呢,别理会他的话,咱们先料理了他再说。”不待秦天正说完,马陵便迫不及打断了他的话,以免他喋喋不休的跟范伶扯个没完,上了他大当。 马陵的说一说完,秦天正立刻意识到了范伶不怀好意,但他为什么不怀好意,却是想不清楚,但这已经足够,秦天正不禁悖然大怒,厉声骂道:“小兔崽子,先让你尝尝爷爷的铁掌,再来这儿油嘴滑舌。” 他一边骂着,两只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胸前一错,便向范伶扑了上去。范伶身形一闪,避开他斩来的手掌,回了一句:“小兔崽子骂谁?”秦天正正自怒不可竭,想也没有想便骂道:“小兔崽子骂你!” 突然,外围的人群中哄的大笑起来,秦天正听到心神一滞,才明白了范伶是拐了弯来骂自己,一张大脸顿时黑了下来,正要再骂,突然脸上一痛,已经被范伶在脸上扇了一掴子。 原来范伶不住的激怒他,乖他心神滞涩,掌法微顿的空档,伸手在他脸上扇了一掴,随即便闪身退后,笑吟吟的看着他。 秦天正在众目窥窥之下,哪儿受得住范伶如此欺侮,当下怒吼一声,双掌齐飞,夹着呼呼风声,朝着范伶胸口拍将过来。范伶知他掌力浑厚,不敢相接,于是使出轻身功夫来,绕着院落同他缠斗,秦天正虽然两掌虎虎生威,但苦于轻功不佳,步法不甚灵活,自己的双掌却是连范伶的衣服边也没有挨到,心中又气又急,口里不禁的呜呜哇哇的大叫起来。 胡金鹏和马陵瞧在眼里,自是又着急又好笑,眼见他绕着院落与范伶游斗,已然显是落了下风,不由的亮出兵刃,以便在他受敌时,或是范伶近得身边时,助他一臂之力。 谁知秦天正生xìng耿直,生平最愿意一对一单独较量,不论输赢,都要自己打个痛快,眼角一之下见到他二人亮出兵刃,以为他们瞧不起自己,料理不下这小子,心下甚是不悦,张口喊道:“二位仁兄且慢动手,瞧我秦天正如何收拾这小子,等姓秦的抗不住时,二位再上来罢!” 胡金鹏和马陵相对苦苦一笑,心中却是急到极点,他二人知道范伶的武功并不在秦天正之下,就眼下看来,秦天正已经是让范伶当猴子耍了,但他是二人请来的客人,他说不要他们出手相助,那他们却也不便出手了,否则,他们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浑人会办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范伶听到秦天正的喝声,心中一喜,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当下也不在忌惮胡金鹏两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了,施展起轻功来全力与秦天正躲猫猫玩,他浑厚的掌力掌掌不离范伶身周要害,却是如何也挨不着范伶的半片衣角,倒是范伶闲暇之余,舞动长剑在他身上不痛不痒的击上一剑,却不伤他,只是想越发的激怒他。 转眼之间,二人已经过了四五十招,小小的院落之中除了火把噼哩叭啦的燃烧轻bào声外,便是秦天正哇哇的大叫声了。秦天正头上的发髻已经被范伶长剑挑开,长长的头发散了满肩,随着双掌呼呼的舞动,头发也跟着乱舞起来,不知之人,没准还以为他发疯了呢。 范伶三转两转,便是转到墙角下的人墙边上,乖着秦天正铁掌尚未拍来,顺手抢过来一支火把,回手朝着奔到身边的秦天正项颈间扫去。秦天正刚好的掌拍出,顿时拍在火把之侧,只见火把上的一团火挟着呼呼的风声,散出斑斑点点的火星,贴着他手掌飞快擦过。 秦天正没有防到他竟以火把当兵刃,手掌急忙一缩,避开火把,范伶将火把微微上扬,只听几声轻轻的呲呲之声响声,秦天正的几缕头发已然烧焦,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焦臭味道。 秦天正大怒,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范伶,仿佛一头暴怒的恶虎,随时都想要将范伶吞掉一般,一双铁掌翻翻双飞,要将范伶逼在围墙边上。 范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刷刷刷连环几剑飞花般朝着秦天正面门刺去,煞时间,长剑在火把照耀之下,闪烁着火红色的光芒,舞成一片火的海洋,奔袭向秦天正面门。 青霜剑法,果然威力不一般,范伶不禁暗暗的高兴起来。 秦天正眼前一花,啊的一声便向后退去,范伶乘他后退之势,一脚将旁边的一个金刀门帮众踢开,飞身翻过围墙,双足一着地便施起轻功疾奔而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二章 青石峪北玉笔崖] 秦天正见到范伶突然越墙而去,顿足骂道:“小兔崽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打不了就跑......” “还骂什么骂,快追!”马陵拎着长剑从秦天正身旁飞跃上墙,见到他兀自骂得正欢,不禁愤愤的喝道。胡金鹏冲着众人喊了一声:“备马!”便即跟在马陵之后,施起轻功追了上去。 秦天正给马陵这一喝,脸色涨得通红,但他轻功太差,无法跟着二人去追范伶,只得等着金刀门的帮众给他去牵马过来,这空当,他在院里转来转去,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待得马一到,秦天正一把抢过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背,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便追了上去,后边,几个金刀门的大弟子紧紧跟在后面,疾疾跟去。 范伶翻出了院落,便奋力的向北方奔去,后边的胡金鹏和马陵二人轻功略差,情知时间稍长,便会被他落远,马陵伸手从衣内摸出三枚镖,甩手朝着范伶上中下三路打去。 范伶吃过他镖上大亏,这此已经是所防范,听得破风之声响起,认准方位,长剑在身后回抹,便将三支镖尽数打落在地上,胡金鹏见三支镖落地,又甩手扔出几支细针镖,针镖来去无声,极易得手,谁知范伶一打落了三支镖后,脚下绕着弯向前奔去,胡金鹏的针镖也尽数打空。 就在两人打镖之际,范伶已经是奔出甚远,将他二人甩在了背后较远,远远的出了打镖的范围,他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弱,心知已经将他们甩开,心中暗喜,撒开两腿向北方疾奔过去。 青石峪的四周全部都是山岭,而尤以北方的山岭为高,其中的一座玉笔峰笔直的直耸云霄,范伶知道他们定会骑马追来,而玉笔峰上马行不便,最为安妥,胡金鹏二人如何不知他心意,心中只是叫苦,看着前边远远的范伶,开始报怨起秦天正来。 若不是他一味发浑,又如何能放得范伶逃脱,凭他三人合力,又怎么能不将他范伶一个后生小子擒住! 他二人正自己埋怨之间,秦天正已是带着马队赶到,胡金鹏二人翻身上马,速度顿时快了不少,渐渐的,离范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范伶听到后面马蹄之声大作,情知不妙,急忙环目向四周望去,只见自已已经到了山脚下的梯田之畔,范伶灵机一动,从山道上奔将下来,从梯田中间穿了过去,如此一来,马匹便不易在田间穿行,那自已逃脱的可能便更大了一些。 马陵遥遥见到他钻进田间,急向胡金鹏说道:“大哥,你去左边,我去右边。”胡金鹏听见他要包抄范伶,心想不错,手臂一挥,喊道:“一半人随我来!” 秦天正反映迟顿,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问什么意思,只听身旁的一个帮众说道:“秦爷,你随着帮主。”这话再明白不过了,秦天正又是一鞭子,疾向胡金鹏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两路人马顺着山道将范伶所在山田一直跟上去,便似一个川字形状,范伶在中间穿行,两队人马跟在两侧,幸好范伶轻功甚好,在田间奔将起来,仍不比马匹在山道上奔行慢的了多少。 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功夫,一行人已经奔到了半山腰上。此时,山坡上已经没有了田地,只有葱郁的山林隐在夜色之中。这回,马匹已经是完全不能奔行了,胡金鹏等人将马匹留在山腰,徒步向范伶追去。此时,他们的距离已经相去不远。 范伶奔了这一个多时辰,体力渐渐有所不支,自是没有刚刚下马的胡金鹏等人力长,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小。胡金鹏等人堵住范伶下山的道路,直逼得他向山上奔去,如此一来不仅能消耗他休力,二来他地形不熟,迟早也会被他们逼到绝路之上。 范伶拼着自己的一丝余力,不停的在山林间奔路,待他出了山林,不由的“啊哟”一声大叫了出来,他的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而是深深的山谷,此时,胡金鹏几人已经赶到,他们看到范伶走投无路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臭小子,这回看你往哪儿跑,有本事,你倒是飞过去哪!”马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高声骂道。 秦天正轻功较差,远远的在后边喊道:“胡大哥,对不住了,我,我先歇一会儿。”胡金鹏眉着一拧,远远喊过去:“你不用上来了,你就在下边守着,防止这小子再出什么花样。” 说着,胡金鹏金刀一闪,护在前胸,冲着马陵说道:“马兄弟,咱们并肩子上,先灭了这小子再说。” 马陵哐啷一声拔出长剑,剑尖指着范伶,头也不回,恶狠狠的说道:“大哥,今天咱们就让这小子,葬在这儿!并肩子上!” 胡金鹏金刀摆,并着马陵一左一右飞身向范伶扑去,范伶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刷刷刷三剑,挽着三朵剑花,只听当当两声,挡住他二人攻来的一刀一剑,向胡金鹏还了一剑,随即跃后一丈有余。 胡金鹏将他打来的一剑挡开,跃上前去,刀锋一转,向他腰间砍去,马陵也跃上前来,长剑递向范伶前胸。范伶不敢大意,使出青霜剑法来,退后一步避开两人的攻势,长剑星星点点的朝着二人面门点去。 黑夜之中,范伶的剑尖好似天空中的星斗,隐隐闪着烁亮的光芒,在他二人面前左一点,右一点,光芒连在一起,汇成一片银霜,将二人罩在其中,虽然不能使其受伤,但如此威力,已是让胡马二人吃惊不小。 二人只觉离上次不过一月有余时间,范伶的剑法竟又长进不少。他二人虽是吃惊,但他二人多年的共进同退的打法,互相弥补自已刀法剑法中的不足,倒也丝毫没有落得下风。 三人在这玉笔山峰之上,翻翻滚滚已经斗了近百招。范伶经刚才的一陈奔跑,体力已经是大打折扣,现今在二人一翻拼命的攻势之下,力气渐渐有消不足,心中也是大急。 范伶见这青霜剑法虽是凌厉,却是如何也撕不破二人的刀剑攻势,只见他剑法突然一变,不顾马陵刺向腿上的一剑,长剑上挑,疾向马陵眉心刺上去,招虽后发,但剑尖却已先至他眉心,马陵大吃一惊,急忙身子后仰,手上长剑却不缩回,依旧向倔腿上递了过去。 范伶见他竟不顾眉心受伤,急忙左腿一缩,错后几寸,右手长剑向下猛压,剑尖已经离马陵眉心不足两寸,恰在这时,胡金鹏金刀一扬,当的一声击在范伶长剑之上,范伶只觉手上一轻,长剑已经被他削去半截,而左腿上也是一痛,已然中了一剑。 好在范伶方才左腿缩后几寸,只稍稍的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手上手剑已经只剩半截,长度上大大吃亏,所幸只被削去三分之一,尚有三分之二的长剑留在手中,无奈之下,只好先当做短剑来使了。 胡金鹏砍断他手中长剑,刀锋一转,便向范伶手臂砍去,范伶不敢与他金刀相接,身子一侧,半截长剑疾削向马陵右腕,马陵斜斜立在范伶身侧,躲过这一剑已经困难,只好手腕一沉,就地打了一个滚,方才躲过这一剑。 范伶乘他一滚之际,长剑便向他腰间斩去,谁知胡金鹏又是一刀砍来,仍是砍向他手中长剑。胡金鹏已经发现,范伶除了剑法精奇之外,其他的功夫却是稀松平常,只要废了他手中长剑,那再擒他,却是易如反掌。 范伶如何不晓得他心中所想,手腕一转,顺着他砍来的刀背斜向上抹将过去,直削向他握刀的手指,胡金鹏不愧是个老江湖,刀锋一转,刀脊转成刀锋,飞起一足,向范伶胯下踢去,而马陵在地上右腿猛扫,朝他脚下踢去。 如此一来,范伶可谓是三路受击,如若躲过脚下,而胯下的一脚却万难躲开,而若身过胯下的一脚,手中的短剑便会又少去一截,范伶已经无思考机会,长剑在刀锋上一搭,借着这一搭之力,拔身而起,躲过脚下踢来的一脚,飞起右足向胡金鹏脚踢去。 胡金鹏这一脚却是志在诱敌,见到范伶右足踢来,腿上一沉,避过范伶一脚,右手却是毫不松劲,内力一催,只听喀的一声,范伶手上的长剑又短了半截,这回,便成了一柄无尖的匕首了。 范伶不禁暗自叫苦,他可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有练过匕首的功夫,没奈何,待他足尖一着地,随即向后窜出一丈多,范伶将半截断剑护在前胸,看着慢慢逼将上来的胡金鹏和马陵,他二人脸上露出yīndú的笑意来,范伶一愕,眼角朝身后一,不禁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他的身后不足半丈之外,便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了。 “小子儿,这回看你还往哪儿逃!”马陵撇着嘴,盯着范伶铁青的脸色,冷冷的说道,“是个男儿,就直接跳下去,省得老子动手了。” 胡金鹏金刀虚空劈了两劈,冷冷说道:“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你看着办罢!” 范伶回头瞅瞅身后黑漆漆的山谷,心头忽然想起尉迟贞来,自已还未能给她半点的幸福,便要留她一人在这世间了,眼角一潮,突然大喊一声:“贞儿,对不起,伶儿先去了!” 说完,范伶将手中半截长剑向胡金鹏奋力掷去,纵身向山谷中跃了下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三章 大难不死有后福] 坠落,无尽的坠落,伴随着胡金鹏和马陵二人的纵声大笑声,范伶好像一枚沉默的石子,刺穿无边的夜色,顺着玉笔峰笔直的断崖一直向下坠了下去。 “喀嚓,喀...喀...”突然,范伶腰间一痛,身体的下坠之势突然停了下来,而腰间的奇痛把范伶从遥远的思绪中扯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活着?”范伶猛然感觉到腰间的奇痛,但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死去,求生的yù望迫使范伶的双手拼命的向身周抓去。瞬间,他双手握住了一枝粗壮的树枝。 范伶睁开眼睛,忽然见到自己双手竟抓着一枝粗大的树枝,身体也架在一株从崖壁上斜斜长出来的大树之上,强大的冲击力使这株大树也吃不消,粗壮的枝干喀嚓嚓的断了许多根,幸好这大树历经多年,树干粗壮无比,总算是没有完全断掉,才托着范伶的身体,上上下下的悠悠晃动着。 “我没有死,我没有死,贞儿,我没有死!”范伶拟制不住心头的激动,心里开心的大喊起来,他明白过来自己还活着,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尉迟贞,这时,他才明白,尉迟贞在他心里,是有多么的重要。 渐渐的,大树的晃动之势停了下来,范伶腰上的痛楚也稍稍的减弱了些,他不敢松开手中紧握的树枝,唯恐手一松开,自己便又要朝着崖底直摔下去。手中的树枝,便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唯一的希望。 范伶轻轻的动了动身体,腰间猛然一阵奇痛传了出来,痛得范伶直咬紧牙关,强自忍住。 “看来,腰间的伤不轻哪。”范伶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已的腰间已经受了很大的创伤,短时间里,看来是难以恢复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呆在这树上吧。”范伶朝着四周望望,除了上边高得看不到边的断崖,便是身后无边的漆黑的夜色了,再看不到其他的半点东西了,倒时身下的这株大树,给了他极安全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到,即便不用他抓着那树枝,他的身体也不会掉下去,那株树已经好似筑了一个巢一般,将他裹在其中。 忽然,范伶嘿嘿的苦笑起来:“一辈子呆在这树上,不出十天,便是饿也要饿死在这儿了,又哪儿来的一辈子,可笑。”范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的心灰意冷起来。 “不管那么多了,先睡上一觉,等天亮了以后再说,没准还有其他的出路呢。”范伶报了一线希望,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个晚上,范伶太累了,连续的打斗,又奔上如此高的山峰,现在躺在这树巢之上,范伶竟然感觉到了放松的感觉。 终于,范伶睡着了,踏踏实实的睡着了,他的双手,却仍是紧紧的握着那支树枝,一刻也不松开。 等到范伶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明了。 范伶朝着四周望了几望,不禁的倒吸了口凉气。他身处的大树,竟是处在断崖的中间,抬头望不到崖顶,低头却是望不到崖底,四周空空dàngdàng,只有这壁断崖之上,不时的生出几株树木来,但有些树木,已经死去多年,干枯的树枝在山风里,喀喀的乱响。 “难不成当真要困死在这里么?”范伶见到身处的环境,忍不住的叫起苦来:“若是早知是如此,还不如直接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痛快,到头来,还要困死饿死在这里,这可怎么是好?” 范伶心中一恼,腾出右手在树干上狠狠的砸了一拳,这一拳下去不要紧,拳力扯着腰间一阵痛楚,范伶皱起眉头,看着身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境,不禁的犯起愁来。 “命是保住了,可在这里,连吃的喝的东西也没有,到头来不还是得儿饿死么?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可他一扭动身体,腰间便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但从情况而言,似乎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从崖顶掉下来的冲击太大,撞伤了肌ròu而已,用不了几天,应该没有大碍。 范伶在树上挨了几天,腰间的伤势也渐渐好了,已经能够站起身来立在树上,但若是动作稍大,仍是微微有些痛楚,但比起前几日已经好了太多。 这些天,范伶将树上的叶子摘下来嚼碎吞下,才得以活到现在,但树叶极苦,范伶的嘴里已经苦的没有知觉了,若是有面铜镜,范伶一定会看到,他的嘴里,早已经是一片的暗绿之色了。 叶子虽是苦涩,但总比饿死在强上几百倍,不论如何,这条命倒是保住了。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几天下来,这树上的树叶基本已经快摘得差不多了,除了树梢的树叶不敢去去摘,其他部位,几乎全都都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了。 范伶早已经意识到这点,可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山谷之中,竟然连几只鸟也见不到,只有对面的山坡上,不时的有鸟鸣之声传过来,但这叫声仿佛是给范伶画了几张大饼,只能想想罢了。 每次听到这些鸟鸣之声,范伶都似乎感觉叫的不是鸟,而是烤好的鸟ròu一般,忍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吞口水,凭空想想罢了。 这日,范伶像往常一样,坐在树干之上,无聊的朝着这山谷四周望来望去,忽然,范伶的眼睛定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树上,那树并不如何粗壮,远远不如自己身下的这株,但范伶却仍是入神的盯着那株树,眼唇不停的抿着。 自已处处的这株树,已经没有树叶在供范伶采摘了,这两日,范伶饿急了,竟将树皮剥了些来,捡些嫩些的嚼了,但树皮吃起来干硬,极难下咽,远不如树叶吃起来舒服,现在范伶注意到不远处的那株树,当然是馋心大起。 范伶目测了下两株树的距离,大概有七八丈左右,依目前自己的轻功,似乎很难跃过去,也可以说,是根本跃不过去的,但如果中间有什么东西可以落脚的话,范伶想到这里,眼睛忍不住的朝着两树中间的断崖上细细的瞧了过去。 “有了,就是它!”范伶忽然见到在前下方的崖壁上,竟然生着一个凸台,看那凸台的大小,正好可以落得下半只脚掌,它的出现,让范伶好生的高兴起来,范伶细细的观察了半天那凸台,确认它不是浮在崖壁上时,范伶终于露出开心的笑意来。 若那凸台只是一块浮石,那范伶一纵过去,势必要摔在崖底粉身碎骨了,这事可不是玩笑,半点也大意不得。 范伶瞧好那凸台的方位,再瞧好那株树的方位,缓缓提一口真气,施起轻功,纵身朝那凸台跃了过去,范伶的左足足尖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那石台之上,范伶左足在石台上微一借力,便纵身向那株树跃了过去。 范伶这借力一跃,已是稳稳落在那株树的树干之上,树枝经他这一压,开始缓缓的dàng了起来。这树比方才的树要细上一些,虽是微微的有些dàng动,但承受范伶一人的重量,倒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方才这两跃之间,范伶的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跟里,如果方才稍有差错,自己早已经摔入这深不见底的崖底,尸骨无存了,若了现在这树承受不住自己的冲击,那效果便一样了,同样是粉身碎骨,所幸他这两跃都险到了极点,但终于还是成功了。 范伶抻手擦了擦方才惊出的一头冷汗,不禁的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转眼便向满树的绿叶瞧去。 “哇,这回可以救了,肚子哪肚子,这回你又有口福了!”范伶在自已瘪瘪的肚子摸了两把,倒在一条树树上撸下一把树叶来,瞧也不瞧便向嘴里投了进去,使劲的嚼了起来。 树叶味道虽苦,倒还可以填饱肚皮,可这棵树上的叶子吃完了,那又该怎么办呢!范伶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也隐隐的着急起来,两只眼睛开始不停的在断崖上四处张望起来。 可这回,四周的树却是隔了好远,这回却是再也找不出几个凸台能够借力跃得过去了,正寻思间,范伶的目光瞧向了已经吃完了树叶的那个光秃秃的大树,它的下面三四丈的地方,同样也长着一棵不算太大的树。 但没有凸台借力,恐怕还没有跃到树上,就得摔到崖底摔个粉身碎骨了。范伶又瞧向了方才的凸台。这回,范伶仔细的看了看方才的凸台,只见凸台上隐隐的铁器凿过的痕迹,似乎,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人工开凿?范伶想到这节,不由的心惊起来,会是谁能在如此陡峭的断崖上开凿出凸台来,他凿出凸台来又为了什么? 范伶在迷惑之中,仿佛见到了一丝曙光,但那道光亮是什么,范伶却说不上来。范伶将目光顺着凸台缓缓向上瞧去,忽然发现,隔了三丈多远的地方,又有一个凸台! 范伶欣喜若狂起来,有第二个,那很有可能便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不错,再向上三丈多远处果真又有一个凸台。三丈多远,那正好是施展轻功的一纵之距!范伶不由的上上下下的瞧了过去,果然,那两个凸台连成的线上,果然每隔了三丈多远的地方,便有一个凸台,远远瞧去,便如一线遥遥的台阶,从上到下延伸了去, 只是凸台太小,如果不加注意,却是不可能被发现! 这么说,我有救了!范伶抓着一把树叶,刷的朝着天空抛出去,欣喜的大声叫了起来,若不是在这棵树上,范伶恐怕早已经高兴的跳了起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四章 绝地生逢紫烟缘] 这排石阶朝下去必是可以到得崖底,那朝上会到哪里呢?范伶望着台阶,怔怔的想到此节,不如我先向上边去看看能够到什么地方,如果没有出路,再下崖不迟! 一不做,二不休! 范伶在树上用树叶填饱肚子,瞧好石阶的位置,施起轻功,纵身跃上过去。他半只脚掌不偏不倚,恰恰好踩在石阶之上,脚掌在石阶上奋力一蹬,身子疾向上窜去,待得第二个石阶到了身前,范伶伸手微微一撑,身子又窜高几尺,脚掌继而再奋力一蹬,身体又窜高几丈。 如此不停的撑跃,待他窜高几近有三十丈时,突然前方突然出现一块半丈见方的石台,范伶不及细想,便纵身跃到石台之上。 这石台上满是凿过的痕迹,似乎是人工开凿出来,就连毗邻的崖壁上都满是凿过的痕迹。范伶站在石台之上,呼呼的风从崖间拂过去,范伶不禁感到一丝的凉意。 “这石台会是谁开凿出来的呢?”范伶抬头向头顶的崖上望了上去,却再见不到有任何的石阶了,不禁疑惑起来:“这石台必有蹊跷,否则会有谁会无缘无故在这里大费周折的凿出这个石台呢。” 范伶低头在石台上仔细的看看了半晌,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禁抬头向崖上看去,忽然,范伶发现在崖壁上边,露出一角略显浑圆的石块,嵌在石崖壁上,若不注意,却是难以发现。 范伶眉头一拧,伸手在石头上掰了几掰,石块却纹丝不动,随后,他伸出手掌将石块向崖壁里使力一推,那石块微微向里边一缩,只听到几声沉闷的喀喀之声响起,面前的石壁竟然裂出一道窄窄的空隙来,这空隙只够一个侧身勉强通过。 看着崖壁上裂出的空隙,范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诺高的石崖之上,竟会暗藏如此玄机,却是想也不曾想到。石隙之中黑漆漆一片,似乎里边通得很远。 “这石隙中会有什么呢?难不会是一些得道的神仙在此修练之所罢!”范伶不由的将这石隙跟神仙联想起来,毕竟他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能在如此绝壁之上造就这样的机关。 “进去看看,没准,还能见到神仙呢!”范伶眉头一舒,便侧身朝石隙中走了进去。 石隙中似乎已经有多年未曾开启过,里边空气闷浊,几近让人喘不过气来,幸好有外边的山风灌进来,才略觉心胸舒畅一些。范伶伸手从怀里摸出火熠吹着,借着微弱的火光,范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长长有通道之中,通道有一人多高,却不甚宽阔,只能容得一个通过。 范伶向前几了十几步,见左边的石壁上有着一处凹坑,放置着一盏灭着的油灯,于是凑过火熠将油灯点燃,煞时间,通道里忽然明亮了些。原来这曲曲弯弯的通道之中每隔着十几步便有一盏油灯,范伶都一一点燃,待得点燃第五盏油灯时,前方忽然现出一所宽阔的石厅来。 石厅甚是宽阔,似乎容纳个四五十人都不成问题。范伶沿着石厅四周将壁上的油灯点燃,厅里一下子豁亮起来。这石厅之中并无甚家什,只有在上首摆放着一方石椅,范伶走过去,伸手在椅上一摸,上边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看来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用过了。 这石厅的四周石壁上都空空dàngdàng,除了方才进来的通道,似乎再没有什么其他的通道了。 “这么大的工程,不会只有这一处石厅这么简单吧!”范伶看着这空dàngdàng的石厅,心头忍不住的犯起疑惑来,“不是也有着什么机关吧?” 想到机关,范伶忍不住的在厅中四处的搜索起来,可是半天过去了,范伶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石厅的四壁别说是有什么机关了,就连一点凸凹的痕迹都没有,范伶不禁有些灰心起来。 心灰意冷之余,范伶忽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将目光落在厅里的那柄石椅之上。 “诺大的一个石厅,怎么会只有这样一柄石椅呢?”范伶看着石椅,不禁的有些疑惑,开始认真的打量起这柄石椅来。 这石椅似乎是一块大石雕刻而成,通体没有一丝的啮合的痕迹,就连椅腿都牢牢的固定在地面的石板之上,范伶奋力将石椅向边上一掰,不料这石椅竟是纹丝未动,便是连一点的晃动也没有。 范伶心里一沉,几尽失望到了极点,原本以为这石厅之中会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东西,可没想到,竟是什么都没有。 “我去,这是什么破地方,谁没有事情做在这儿做这么一个空dàngdàng的石厅,有什么用哪!”范伶自言自语的说着,一屁股坐在石椅之上,只觉这椅子冰寒无比,好似坐在寒冰之上一般,范伶猛的打了个激灵,腾的站了起来,扭过身子便向这石椅认真的瞧去。 “这石椅倒是有些古怪,怎么会如此冰凉,周围的墙壁毗连着山崖,都没有如此冰寒,莫非这石椅......”范伶只是感觉这石椅有说不出的古怪,却不知道怪在哪里,但它如此冰寒却是不应该。 范伶伏下身去,见椅子上散着一些已经风干的布片,看来这是从前椅上的一个垫子,方才给他一坐之下,已经成了片片的碎片,向四周飘了去。上边落着一层尘土,在他方才坐过的地方,俨然露出两个浑圆的痕迹来。 就在这两个痕迹的边缘,隐隐有一条细细的缝隙,方才给那个碎布片盖着,没有任何痕迹显露出来。范伶见到这条缝隙,心中一喜,连忙将椅上的灰尘扑打吹去,那条细细的缝隙竟然围成一个圆,环在椅面的中央。 范伶伸出双掌向圆圈的中央按下去,谁知仍是纹丝不动。 “难道只有人坐上去,才会管用么?”想到此节,范伶轻轻的坐在椅上,强忍着浓厚的冰凉寒意,双手紧握石椅把手,身子施出千斤坠的功夫,猛的一沉,重重的朝着椅子坐了下去。 “哎哟!”范伶又一次腾的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揉着屁股,大声叫了起来,“疼死我了,这椅子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呢?” 待得屁股不再那么疼了,范伶再一次伏身认真观察起这石椅来,圆形的缝隙依旧是那么细细的一线,没有丝毫的变化。 “既然向下不能动弹,不会是能够转动的吧。”范伶眉头一拧,双掌压住中圆形的两边,内力透于双臂,牙齿紧咬,双掌朝着一个方向,使力转过去,谁知还是不动。 “这方向不行,那试试另个方向。”范伶又向着另一个方向转过去,不料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是哪个环节错了?”范伶颦着眉头,凝神思考了起来。 过了有一柱香功夫,范伶猛的双手一拍,大喜道:“有了,既然是椅子上的机关,那一定得要坐在上边试才可以,怎么刚才便想不到呢!” 范伶兴奋的坐在椅上,双手握住椅把手,屁股猛一使力,边向下压边向右侧转了过去,只听喀喀喀一阵轻响,这椅子竟连同着背后的墙壁和地下的石地板,缓缓向后移了过去。 只觉背后一阵yīn冷透了过来,范伶微微打了一个寒噤,扭头向后瞧去。 伴着喀喀的响动,这石椅竟进入了后边的一间秘室,秘中黑黑漆一片,虽有厅中的光亮一闪一闪,但里边的情形仍旧是看不清楚。待得喀喀之声停了下了,这石椅也不再动弹,范伶掏出火熠吹亮,从石椅上缓缓走了下来,沿着墙壁向里边挨了过去。 “喀啦......”忽然,范伶不知到了什么东西,喀啦啦的散落在了地上,范伶将手上火熠向地上照去,只见地上一片白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随手一摸,似乎是一根棒子,甚是粗糙,并不甚长,两端竟是浑圆,拿起来就着火光一瞧,不禁的大吃一惊! “骨头!”范伶一把将骨头抛得老远,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声响过,便是刷刷的粉末落下的声音,看来这骨头也风化掉了,一撞之下,竟然全部都成了粉末。 范伶心里满是疑惑,心道这里怎么用有骨头呢,并且,似乎是人的腿骨。范伶隐隐觉得墙壁上放置着几盏油灯,范伶将油灯点燃,又点燃另外几盏,这时,这间秘室里的情形也全部都能看的清楚了。 范伶见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满地都是人的骨头?横七竖八的散落在秘屋的角落里,有的更是散在当地,虽能看出是人的形状,但姿势却是千奇百怪,有的平躺,有的贴墙倒着,有的缩在墙角,但每一具白骨之旁,都有着一柄兵刃,有刀有剑,有鞭有判官笑,甚至还有铁杖这样的重兵器,但全部都只剩下半截,似乎被什么利器削断了。 而里侧墙边的一张石床上,却只有一具白骨,但样子,那人生前倒是正寝而终,骨头没有任何的错位,两条腿骨jiāo错,倒似是盘腿坐亡一般。而它的两支已经风干的手指之上,却捏着一页黄纸,范伶走上前去,瞪目瞧去。 只见上边写着“师门不幸,众弟子造反,皆被毙于此,吾精力已竭,时日无多,若有缘之人到此,望将吾紫烟奇功发扬光大,其藏于铁忱之内,非紫烟剑不可得,然千万小心其中......”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五章 紫烟奇功逐层习] 字迹到此便断了,看来这人写到此处,已然身亡,范伶不禁替他宛惜起来,其受弟子围攻而终,虽将其一一击毙,但自己却精力耗尽而亡,这实是生平一大遗憾了。 范伶朝着这人拜了两拜,朝着那页纸轻轻吹了口区,那纸便在空气中灰飞烟灭了。转目瞧这白骨背后,赫然放着一柄长剑,剑身甚阔,上边落满灰尘,看来,这便是此人所述的紫烟剑了。 范伶拿起长剑,只觉这剑比平常所用长剑要重上不少,将剑身上的灰尘抹去,煞时间,长剑宽阔的剑身略显青灰色,透出冷冷的灰色光芒来,微微炫目,剑身的中央,隐隐有一道曲曲弯弯的紫红色痕迹,宛若一滴鲜血淌过,留下来的血痕一般。 长剑在手中轻轻一抖,立时发出嗡嗡的龙吟之声。范伶得意的点点头,“好剑,的确是把好剑。” 范伶转目又向这人所在的床上瞧去,果见床上放着一只乌黑的铁忱,这铁忱通体精光,竟然是精铁铸成,若真如他所说紫烟奇功藏于铁忱之中,那打开这铁忱,倒是一件异常棘手之事。 纸片上说,若开此忱,必用紫烟剑削开,看来,也只有一试了。范伶将手中的紫烟高高举起来,力贯手腕,奋力朝着铁忱削将下去。待得剑锋夹着呜呜龙吟之声刚要削到铁忱之上时,范伶硬生生的将剑势收住,停在离铁忱一寸多近处,再削不下去。 “不能这么草率,如果这铁忱当真有什么古怪,那伤了这柄宝剑,那可是太可惜了。”范伶不忍伤了宝剑,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柄断剑来,这剑看起来也是一柄利剑,虽然只剩半截,倒是可以拿来一试,即便伤了,也不可惜。 范伶将半截断剑高高举起来,奋力朝铁忱削了下去,只听一声轻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过,范伶手中的半截断剑竟然断作三截,当当当的掉落在地上。范伶大愕,实想不到这铁忱竟是如此坚硬,将铁忱抱将起来,仔细的观察起来。 方才铁忱上的撞击之处,竟然连一点的伤痕也没有,只有一道白印子,用手轻轻的抹,便抹了下去。范伶不禁大奇,“这会是什么精铁铸成的,竟然连这样的利剑都丝毫不能伤及,难不成是玄铁铸成罢。” 又端详了一会儿,范伶痛下决心,决定用自己刚刚得到的紫烟宝剑一试,反正也是这位前辈指点的,伤了宝剑也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也不必感到愧疚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范伶不再直接使大力去削这铁忱,免得伤了宝剑。范伶将宝剑轻轻使力在铁忱上一抹,只听一声沉闷的撕裂之声响过,这铁忱之上,竟划出来一道深深的印迹。 “老天,这果然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宝剑,真可谓是天大的造化哪,老天竟赐了这样的一柄宝剑给我,哈哈,太棒了。”范伶见到这紫烟剑如此锋利,不禁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紫烟长剑高举过头顶,范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挥剑朝着铁忱边缘斩了下去,伴着一声金属撕裂之声,铁忱喀的一声轻响,断作两截,两本纸页已经泛黄的古书滑了出来。 “紫烟心法!紫烟剑法!”范伶将两本书拿在手里,心忍不住的跳了起来。学武之人见到武学秘籍,自是如同财主看见宝贝一般,心跳陡赠十倍,那也只能算是平常了。 “且先看看这紫烟心法有什么过人之处!”范伶知道剑法都要以心法为基,于是最先翻开了紫烟心法的第一页,这时,一页折好的泛黄纸页滑了出来,范伶好奇的打开,只见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字迹整整齐齐,范伶一见之下,忍不住的读出声来。 “示后人录:吾自得紫烟神剑后,以紫烟剑见血成紫烟,又以剑上血痕启灵,创紫烟心法及紫烟剑法,运功时,面色紫气气大盛,故名紫烟,剑法凌厉,世所罕有,但因择徒不慎,其心不端,为防其变,故藏书于忱内,若有缘人得此奇功,必要将奇功发扬光大,勿使其埋没,谨谢!” 落款是商绝剑。到了此时,范伶方知这屋内的变故,原来这商绝剑为防弟子久矣,但到头来,还是没有防住,仍是命丧于此,当真是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测哪。 范伶感概了一会儿,才轻轻翻开心法,认真看下去,里边讲述的皆是运气打坐的法门,教导内力如何在体内运转,如何更有效率的搬运内力,以及经脉走向的一些法门。 这些法门虽然看来简单,但实际运用起来,却非同小可,紫烟心经中的运气法门与范伶之前修习的法门虽有相似之处,但实际运用却是天壤之别,紫烟心经讲究如何挖掘体内的内力潜质,进而提高自身的内力修为,如此一来,随着内力修为的不断提升,而自身体内的潜质便会越挖越多,内力也会越来越深厚。 范伶将这法门默默记在心里,以备日后所用,虽有些地方不甚明朗,也只好现下死死记下来,日后再慢慢理解。便有一个最大的疑惑困扰在范伶心头,却是如何也想不通应该如何做到。 那便是心法的最高阶段,借用外力打通任督二脉,只有将这两条经脉打通,才能够将紫烟心法挥发到淋漓尽致的状态,但打通任督二脉,却非自已所能做到,除非内力练到天高地厚之境,才有可能够自行打通,这一点,范伶明白,但仅仅是打通任督二脉前的修习,已经可谓是到了行云流水之境。 范伶将心法记熟,闭目将心法前后融汇贯通,便迫不及待的坐在石床之上,认真修习起来。 此石床坐于其上,冰寒无比,似乎与前厅的石椅是同一材料打就而成,石质从未见到过,尤其是它彻骨的冰寒,几乎较之冬日里的寒冰,更要寒上几分。乍一坐在上边,便有一股透骨的寒意直逼至顶,浑身忍不住的打哆嗦。 但一见到地上遍是白骨,范伶便忍不住的想到他们卑劣的行径,实不屑与他们相伴在地上,只好强忍住彻骨的寒意,敛起心神凝思修习紫烟心法。所好一旦入境,便感觉不到任何的冰寒之意,而是体内暖暖的内力顺着经脉如江河般迅奔腾不已。 习武之人一旦入境,便如身处无人之境,虽耳目灵便却是对外界之事若不闻,而这秘室处于悬崖之际,其中更是寂静一片,无半分的外界倾扰,正是修习的绝佳之地。 范伶依着心法第一层,将体内的内力沿着心法所引的经脉运行一周,浑身已如处于火炉之侧一般,炽热无比,而身下的石床虽寒,却也奈何不得范伶半点。此时的范伶,只觉体内内力奔涌,较之之前的内力,更是深厚了许多,虽未至挖掘潜质之境,但内力已经是增长了不少。 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范伶双掌缓缓将内力归入丹田之中,随之睁开双目。此时,范伶的面色已如朱丹,赤红一片,如心法所述,此象正是练成第一层的迹象。 这心法第一层便是面色变赤,到第二层之时,才转为淡紫色,至第三层时,淡紫色方能化做紫色,至第四层时,紫色已能微微散出体外,似有微微紫气笼罩,而到第五层也是最后一层时,紫气已能幻为紫烟,到达心法的最高境界。 范伶刚刚练成第一层,却才算是初窥门径而已,因为这第一层,只是一个基础,最为易成,后面的几层,逐层越练越困难,越练越是高深。 尽管如此,范伶的进展已经是神速了,一者他天资聪颖,二来内功根基扎实,才会进步如此神速,如若不然,第一层练习起来,没有三五天,却是如何也是办不到的。 这时,范伶感觉到肚皮空空,已经是叽哩咕噜的叫个不停了。 “哎,只是这室中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看来,还得到崖下去吃树叶去了。”范伶苦苦一笑,跃下石床,信步朝着室外去去。 此时,范伶见到外边的天空中,已经是满天星斗,已经入夜,虽是如此,范伶仍是瞧好外面崖上的石阶,向下翻跃下去,伸手不住在石阶上借力以减缓下坠之势,待到一株树木之侧时,纵身斜掠过去,稳稳当当的落在树干之上。 饱饱的吃了一肚子的树叶,范伶又返回到洞中,继续去修习心法的第二层。这第二层的心法较之第一层已是难练,一直练到次日正午时分,也只修习完一半而已。范伶再度去吃饱树叶,再回到洞中,躺在石床之上饱饱睡上一觉。 连日的修习,范伶身心已经感觉到疲惫,石床虽然冰寒,但一日多时间的适应,已经不觉如昨天那样冰寒彻骨了。范伶躺在上边虽仍觉寒冷,但无法yīn挡的困意,已非这寒冷所能困扰了。 对于这石床,范伶心中隐隐感觉它并非一件坏东西,直觉告诉他,石床定有妙用,只是目前自己尚未知晓而已,日后,一定要亲自解开这个迷团。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六章 一层二层三四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范伶一觉醒来,只觉心神舒畅,浑身说不出的受用,比之睡在木床之上,精神好了不知多少倍。看来这石床果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范伶瞧着身下的石床,忽然间脑中一亮,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是孙管家很久很久以前告诉过他的,江湖传言北海深海之底的千年寒石有提高内力之功效,但寒石绝难遇到,并且既便遇到,没有高深的功力,也是没有办法采到,所以这千年寒石只是传言,却没有人真正的见过。 当初孙管家只是当做一个故事讲给范伶听,当时他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此时想起来,心神不禁一喜,难道说,这便是江湖中传言的千年寒石么? 想到这里,范伶一个骨碌爬将起来,怔怔的看着这石床,心道:“老天待我范伶当真不薄,不仅有百年不遇的武功,就连世间几尽不可能出现的千年寒石,都会给我遇上,老天爷对我范伶真是太好了。” 范伶猜得不错,这秘室中的石椅与石床,当真是商绝剑当年采自北海的千年寒石遭刻而成,也正是因为这千年寒石,他才会在这断崖之间,开出这样的一个秘室,好不让世人发现,以供自己修习所用,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商绝剑终于被他的几个不屑徒弟寻到此间,才有了他们同归于尽的下场。 但至于为何会如此师徒反目,范伶却是如何也想不透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习完这心法再说。”范伶的脑海里除了这部心法,已经不愿去想一些琐碎的事情,因为只有练成这部心法及剑法,他才能将胡金鹏和马陵除去,才能回到洛阳见到自己心爱的贞儿。 “贞儿,你一定要等我回去,那时候,咱们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起来,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贞儿,一定要等我!” 一想到尉迟贞,范伶的精神仿佛突然之间增加百倍,闭起眼睛便认真的练习起紫烟心法的第二层。 这紫烟心法的第二层虽只是第一层的进阶,但这层已然要求修习之人来初步的挖掘自已体内的潜质,以此来增长内力,范伶敛起心神,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心法第二层的口诀来,按照口诀所述,丹田中的内力开始沿着身体的脉络迅速奔走,渐渐的好似大江奔流,气势壮观,几不可挡。 内力每冲过一处穴位,穴位所在肌ròu便突的一跳,随着奔走速度越来越快,肌ròu的跳动也越来越快起来。 如此范伶昼练夜眠,待得过了四五日,范伶已经练至第三层,这第三层心法已经不再单单是心法了,而需要配合以紫烟剑法,使剑法与心法融汇贯通,以达到心剑合一的境界,但要真正的心剑合一,却要第四层时才能真正实现。 在这几日的练习过程中,范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便是那冰寒无比的石床。每晚范伶睡在的石床之上,只觉每天早晨醒来之时,体内的内力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增长许多。 “这石床倒是大有古怪,睡在上边不仅没有丝毫的害处,反而对自身的内力修为竟是大有好处,如此不分白天黑夜的增长内力,那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的内力修为定会增长几倍,那时候,胡金鹏和马陵他们,还能奈我如何。” 想到此处,范伶不由的开心笑起来。 “紫烟剑法,剑非剑,心非心,剑乃心,心乃剑,心剑合一,方称紫烟剑法。”看着这紫烟剑法的总纲,范伶心中一片空明,仿佛置身于一片晴朗的苍穹之下,万籁寂静,心中只有自已的心神和剑法。 心剑合一,心剑合一! 范伶心神屏凝,手中的紫烟长剑在内力驱动之下,隐隐发出龙吟之音,依照剑法所述,范伶缓缓舞动起紫烟剑来,初时招式缓慢,一招一式的演练,随着剑招越练越是纯熟,招式也越来越快起来,破风之声不断的响彻石室,剑风扫起室中满落的灰尘,在室中翻作一片灰黄。 然而,范伶置身于这一片灰黄的灰尘之中,竟似若不见,只见漫天的剑影飞舞,隐隐泛出些许的淡紫色出来,混着灰尘的颜色,略显得混沌不堪。 石上的油灯在剑风的扫动之下,开始一盏又一盏的灭掉,本就昏暗的石室,一点点的更加昏暗了,在最后一盏油灯熄灭之后,石室终于一片漆黑,什么都再看不见,即便是范伶的剑影,也再看不见了,只闻簌簌的破风之声大盛,久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石室中一声长啸响起,随后破风龙吟之声渐息,待得长啸声渐渐停住,石室内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咳咳...咳...咳咳...” 突然,石室中传出来几声强烈的咳嗽声,随后,一阵喀喀的石门响动,范伶从慢慢移开的石门窜了出来,伏身在地上,又强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尘土,难道这石室塌了不成?”范伶斜着眼角扫了几眼石室,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和几日前一模一样,心中不禁的一阵迷茫,不知出生了什么事情,内里边的石室中不仅有那么多的尘土弥漫,就边里的油灯都全部熄灭了。 但范伶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已在这石室之中,练了那么久的剑法,是自己的剑风将尘土扬起漫了整整一室,边油灯都是自己的剑风扫灭。 范伶看着石室中缓缓散出来的尘土,心中不禁一怔:“方才为什么我没有发现这石室之中的灰尘已经这么多,为什么方才自己却没有一点的咳嗽之像?这是怎么回事呢?” 想着想着,范伶脸上的疑惑忽然在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兴奋之色:“难道是自己只想着练剑,没有感觉出来么?这么说,方才自己的心神之中只有剑,而没有其他么?” “这不就是心剑合一么?难道这真的便是心剑合一么?”范伶心中一喜,随即便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在这石厅之中,不断的回响开来:“心剑合一了,心剑合一了,我心剑合一了......” 范伶渐渐止住笑声,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起来:“怎么会呢,心剑合一,要到第四层才能够到达的,我现在也只是练到第三层,即便是第三层练成,也不会这么快到了第四罢的心剑合一吧!” “不会有这么快的,难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了么?”范伶想到这里,马上便闭起眼睛来认真回忆心法第三四层中的要诀,看着看着,范伶的脸上开始yīn阳不定起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yù速则不达么?辛苦练了这么半天,怎么才是到第三层的终结,连第四层的边也挨不着?”这时,范伶才知道,自己方才的心神合一,只是预示着第三层马上就要练成了,虽然也算是心剑合一,但充其量,也只能是入门心剑合一罢了。 为什么叫入门心剑合一呢?诸位请想,如果像范伶方才那样的心剑合一,连身周漫天的灰尘都感觉不到,那如果对手就在眼前,那对手的所做所为,范伶能看得见么,能感觉得到么,如果对手一剑刺来,那范伶不得乖乖的将自己的空门全都主动jiāo给人家处理么,这么的心剑合一,会有用么? 当然不会!那简单便是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第四层的心剑合一有言:心剑合一,非舍已感觉,只悟剑矣!若真合一,剑必悟矣,而耳目则须胜前十倍,达真正心剑合一! 忆至此处,范伶的额上禁不住的掉下来豆大的汗珠来!这是,他才发现自己的见识竟然是如此浅薄,若非心法指示,自己日后必要葬身于此! “第四层,看来只有到达第四层,自己的紫烟剑法才可以算是小有所成,以自己目前的功力,相差还太远,一定要把第四层修习完!” 范伶擦去额上的汗珠,认认真真的回忆了一遍,依着心法要诀,端坐在石椅之上,缓缓运起真气,顿时,腹中一团暖暖的气流开始在体内运转起来,愈来愈快,渐渐奔流起来。 心神也随着真力的奔流收敛起来,脑海中除了真力的脉络流向,再无其他半丝杂念,石厅之内煞时间一片寂静,而范伶的脸上,也开始现出淡淡的紫色来。 待得范伶将心法的第四层练成,已经是七天之后了。此时,范伶的体内的内力已经异常充沛,只需将双掌使出内力,两只袖管之内,仿佛有些狂风波澜一般,鼓鼓而动,即便使用最浅显的拳法,都隐隐含着风雷之势。 “看来,这回再练习紫烟剑法,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范伶再次将紫烟剑拎将起来,随手一挥,只闻龙吟之音大盛,嗡嗡作响,范伶见状,大是欢喜,随手便舞起起仙剑法来。 只见石厅之中哧哧的破空之声大作,内含隆隆的风雷之音,然而此时的范伶,只要稍稍运起内力,面色顿时便作淡紫之色,而紫烟剑上,也隐隐变作淡紫之色,尤以剑上的一道血痕,更是紫色盛浓,真如干涸的血迹一般。 对此,范伶亦了疑惑不解,不知这剑上何以会有这道血痕,并且血痕的颜色都会随着内力的强弱变幻,但这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因为迷终究都会是迷,即便是想破脑壳,迷终是不会有答案的。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七章 百年名器紫烟剑] “心剑合一!” 范伶再一次使出紫烟剑法时,终于,范伶感觉到,此时的剑法在手中使将出来,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半分滞涩的迹像,而自己的脑海却是一片空明,眼前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就连耳边都回响着剑风的破空之声,而这一切,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剑法的行云流水。 “心剑合一,我终于练成了。”范伶知道了练成了紫烟剑法,不禁高兴的大声叫嚷起来,石厅之中,满是他兴奋的叫喊之声,久久不息。 或许是太高兴了,范伶在这石厅之中奔来跑去,不停的叫喊起来。在石厅通向外边的石门外,范伶望着眼前空阔的山谷,胸中不禁豪气大盛,纵声长啸起来。 “喔...啊...喔...” 顿时,山谷之中不断的回响起清亮的啸声来,在山谷之中久久回dàng,煞时间,山谷之中的鸟儿都扑腾腾的飞了起来,漫过整个山谷,鸟儿都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更有山谷中的野兽也跟着吼叫起来。 平时一片寂静的山谷,突然之间,极其的热闹起来,仿似一个盛大的宴会,都一齐来祝贺着范伶的成功。这一切,瞧在范伶眼中,听着这漫谷混杂的声音,范伶终于会心的笑了。 这一笑,他的眼睛里竟然噙着闪亮的泪花。 绝谷逢生,并习的一身绝顶内功剑法,这一层缘份,却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份,又是如何不叫人欣喜若狂。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正是如此罢。 范伶望着眼着的一这切,缓缓转过身去,朝着石屋之中缓缓走去。这石厅与这石屋,已经成了范伶最最熟悉的地方,在他的心里,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家。 “贞儿,如果我要你陪我来这里,你愿意么?”范伶不禁的想起贞儿来,想像着和贞儿在这里相伴一生,又是何等的惬意,他的脸上,顿时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来。 许久,范伶才从自己幸福的想像中回过神来。太美了,范伶忍不住的笑起来,如果这能够变成真的,那天下最最完美的事情,恐怕也莫过于此了。 范伶一边想着这些美事,一边拿起紫烟剑法来,翻到最后一页。这最后一页并非剑法要诀,而是记录着剑法相关的事情,由于此前急于练剑,而没有能完完整整的读完,这回剑法算是练成,这最后一页,也该细细的来读读了,否则,自已连这一切的来历都还没有不清楚呢。 就着昏暗的油灯光,范伶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 “紫烟,集心法,剑法,剑,三者浑成一体。初有紫烟剑,再有紫烟剑法,最后方有紫烟心法,心法乃剑法的补充,但剑法却无心法不可,二者须相辅相成,方能发挥至极致。” 此时,范伶才知,这紫烟剑法和心法都在是在紫烟剑出世之后,才有人创造出来,那创造出心法与剑法之人,必当是世人数一数二的高手,否则,凭一人之力,绝难创出如此完美的心法剑法。 随后范伶慢慢的将这最后一页认真读完,方才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缘由。 原来,这紫烟剑乃是几百年前的一位铸剑大师所铸,一个偶然的机遇,这位大师得到一块玄铁,而这玄铁正好够练就一柄宝剑,于是这位大师便开始着手造炉练剑。 而这玄铁并非天然产物,而是天上的陨石坠地之后所剩,其质地坚硬,绝非地上的天然金属所能相比,这位大师直用硬炭熔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将这玄铁熔化,铸成宝剑模样,然而到得细琢阶段,却是更加费时日。 整整花费了一百多天,这柄玄铁剑方才具备一柄宝剑的雏形,剑柄剑脊都已经完美成形,只有这剑锋,却需要更耗功夫。大师每日将这剑在高炉之上灼烧几个时辰,才仅能将剑锋开出一丁点,这样又花费了一百多天的功夫,才将这剑锋全部开出。 宝剑是成形了,但是却美中不足,这宝剑不论用什么办法打磨,却终究未能开出锋利的剑锋来。 一柄宝剑没有剑锋,便如果一顿山珍海味煮的毫无味道一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无佳肴的。这位大师冥思苦想了两个多月,可还是没有想出任何的好办法来。 直到有一天,作为他助手的妻子无意间跟他提起有些上古名器非人血不能养时,这位大师金光一闪,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当即这位大师便令人烧炉炼剑,众人虽不知他有什么好的办法,但都知大师的炼剑技能天下无双,都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当这柄宝剑在高炉之上烧得通红之时,大师立在高炉之上,紧紧盯着宝剑,火苗将他的毛发全都燎燃,他都动也没有动一下,忽然,大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刷的将左臂割破,鲜红的血液泉涌般流到剑身之上,火苗突然窜得老高,但这宝剑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血不够用啊!”大师高声呐喊了一声,竟然抛下匕首纵身跃入炉中。顿时,火苗窜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一丈多高,火色也变得鲜红鲜红。他的妻子啊的一声惊呼,随即便奔到高炉炉口之旁,但这时,他的丈夫已经葬身火海了。 这时,炉口的宝剑有了变化,通红的剑身慢慢变成了鲜红之色,而只一会儿,这鲜红之色,便渐渐暗淡下来。 “不好,血仍是不够。”他的妻子在炉口盯着渐渐褪去的鲜红色,平静的喃喃说道。她盯着这剑身的鲜红之色,大叫了一声:“老头子,你不会白死的。” 话声未落,大师的妻子随之纵身跃入炉中,炉火瞬间又窜高了一丈有余,颜色也变得鲜红鲜红。炉下烧火的炉工都惊呆了,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一停,二人的死,便毫无意义了。 紧接着,一位年级最长的炉工快步爬到炉口,眼见这宝剑通体鲜红,极其鲜艳,心知火侯到了,随即便钳下宝剑,指挥着炉工给这宝剑开锋。这些炉工跟随大师多年,虽然只是炉工,但练剑之术,已然比寻常的练剑之人高出许多。 不多长时间,剑锋便开了出来。随着老炉工一声“淬剑”大喝,只听一声巨响,“哧...”,天空腾起一片紫红的的烟雾,慢慢的消散在天空之中。 炉工们看着淬剑池中的长剑,通身竟然呈紫色,并且在剑身上赫然现出的一道血痕,再抬头看看天空中紫红的烟雾,所有的炉工都哭了。因为他们最敬佩的铸剑大师和夫人,已经化成了紫色剑身上的那道血痕和那团紫红的烟雾。 从那以后,这柄剑,名字便叫做紫烟剑了。 后来,这柄紫烟剑几经周折,到了一位剑术名家黄冷阳手中。黄冷阳见到这柄紫烟剑时,不禁的为紫烟剑所动,尤其是有关于它的传说,更加让黄冷阳心生爱慕。 黄冷阳得到紫烟剑之后,便开始闭关练剑,整整五年,他不理世事,潜心研究这柄紫烟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创造出了紫烟心法和紫烟剑法。 这套心法和这套剑法,无疑已经成为当时最顶尖的武功。然而五年的闭关静悟,黄冷阳却也悟出了自已的生活真谛。 “武功可以用来强身,固神,却不可以用来杀戮,如若杀戮一开,则祸患无穷。我手创的这套紫烟心法和紫烟剑法,门中只有掌门大弟子方能修习,其它弟子,不得修习,以防祸患!” 黄冷阳如此告戒自己的弟子,务必遵从这条戒律,否则,师门是绝不会容忍不守门规戒律之徒。故而这套剑法心法虽绝,但武林中却知者甚少,当然,能见到这套剑法之人,那是少之又少,既便是有幸见到,恐怕也已经是做古之人了。 等得这套剑法传于商绝剑时,这套剑法和心法,依旧只有他一人知晓如何运用,按照师门规定,他理应将这套剑法传给门中的大弟子,以便日后门户有难时,这套祖师爷传来的绝顶心法剑法不致失传。 然而在某一天,商绝剑终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他的掌门大弟子,竟然加入了江湖上的一些邪门歪道帮派,意yù骗走他的紫烟心法与紫烟剑法,而后便在江湖上闹个天翻地覆。 这些虽然是只是江湖上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但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若是他行得正走得端,又如何会有这此流言?于是商绝剑留了一个心眼,他迟迟不将紫烟心法与紫烟剑法传授于他,并将这剑法心法封于铁枕之中,料他也不会想到铁枕之中会暗藏玄机。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事一拖再拖,竟然引起了他大弟子的怀疑。 这大弟子情知情怀不妙,于是叫唆了几个师弟一起来到这石屋之中,向商绝剑来讨要剑法心法,谁知他们来的也正是时候,恰好遇到他们商剑绝入定练功,他们才有机可乘将商剑绝打伤,如此才有了这石屋之内的诸多白骨。 而最终,这心法剑法还是留在了这石厅之中。商绝剑凭着一口真气不散,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写了下来,否则,任范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明白其中原委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八章 绝崖谷底隔世] 范伶得悉了这一切,胸中不禁怒火中烧,两只眼珠子瞪得滚圆,高声骂了起来:“一群忘恩负义的鼠辈,竟然如此对待自已的授业恩师,当真是猪狗不如,若是犯到我手里,我定将你们一个个抽筋剥皮,才解我心头之恨!” 盛怒之下,范伶也不去想他们都已经是死去百年了,只想解去自己心头强烈的恨意,“”的一拳击在石壁之上,石壁表面的岩上被这一拳之力所碎,细碎的沙砾沙沙落地,石沫横飞。 然而范伶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拳上关节有丝毫的痛苦,心中的愤怒早已经让他忘记了这一切。 忽然,范伶猛的转过身来,两只脚掌并用,将地上的一具具枯骨哗哗的划在一起,然后又将他们划到外面的厅内,这些枯骨经范伶这样一折腾,早已经是散乱不堪,几具枯骨混在一起,长长短短的再看不出,哪个是商绝剑的第几个徒弟了。 范伶将一些枯骨全都划到洞外面的石台之上,睁圆了双目,一脚脚的全都踹下了山崖,尤不能解恨,范伶一边踹着,一边恨恨的骂道:“叫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王八蛋都摔到崖底,让你们尸骨无存,叫你们做恶,这就是你们的报应!” 看着这些枯骨在山崖之中哗哗的坠落,偶尔在山谷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随即便碎成了粉末,在山谷中飘来dàng去,久久不落。 待得这些枯骨都处理完了,范伶转身回到石屋,将商绝剑的尸骨敛在一起,想要将它带下山崖,找一块清静之地,将他掩埋了。可是回顾左右,没有任何的容器可以盛下这些尸骨,也只好作罢。 “商先生,这次无法葬了你的尸骨,那就只好等待下一次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一定会将你安妥的葬好,我范伶说到做到,绝不失言。”范伶跪在商绝剑的尸骨面前,拜了三拜,又道:“商先生,我将你的几个徒弟的尸骨都抛下山崖去了,这样,勉强可以算是报了你的大仇。” “他们太也可恶了,为了你的心法剑法,竟做出如此歹dú的事情来,实在令人气愤,这样对待他们,也算是便宜他们了。”范伶抬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范伶已经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虽然未将商先生的剑法习精,但范伶一定会加倍努力,一定将剑法发扬光大。” “苦于范伶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就不能在此陪着商先生了,范伶就此离去,待范某大事一了,便前来看望商先生。”范伶又朝着商绝剑的尸骨拜了三拜,便起身拎过紫烟剑朝屋外行去。 范伶虽是学会了商绝剑的心法和剑法,但他并未行拜师之礼,所以于礼他并非商绝剑的徒弟,故而他一直称商绝剑为商先生。 待他走出山洞,在石壁上轻轻拂动,那道石门便又喀喀的关了起来。面对着面前的山谷和迎面扑过来的山风,只觉心中感概万千,直如隔世一般。 当真是世事难料,当初直以为自己定会葬身于这山谷之中,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一段奇遇,不仅保全了自己的xìng命,更习得了一身上乘的武功,心中,又如何不能感概万千。 范伶长叹一口气,望望头顶空dàngdàng的石崖,再向下瞧瞧一阶一阶的石阶,范伶纵身便向崖下跃了下去,待身形坠至第一个石阶旁时,伸手在石阶上微微一搭,身体的下坠之势便缓了许多,待得坠至第二个石阶旁时,又是一搭。 如此坠一段在石坠之上缓冲一次,待得坠了百十个台阶之后,已经渐渐的能够看清崖底的情形了。 下面,一条曲曲折折的溪流沿着谷底蜿蜒流淌,小溪的两旁,则长满了茂密的树林,林中不断的传出来宛转的鸟儿叫声,地上的青草之中混着斑斑点点的五色花朵,当真是优美之极。 范伶待得离地将近三丈之时,在最后一阶石阶之上微微一搭,翻身跃了下来,仿若一只大鸟一般,稳稳的落在溪流之旁的青草地上。 “水!”范伶落在地上的第一反映,便是这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数十日的吃食树叶生活,都快将自己吃得跟蚕一般,脸都几尽发绿,现下陡然之间见到溪水,直如见到救命的稻草一般。 范伶伏在溪边,将头探入溪中,几尽疯狂的饮将起来,过了好一阵,范伶才从水中仰起头来,长长的“啊”了一声,纵身后跃,四脚朝天仰在草地之上,望着谷顶的一线天空,满足的微微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可能只有重生再造之人才能体会得到,仿生命重新开始一般,一切都仿佛重新有了新鲜的感觉。 刚刚喝水喝了个饱,范伶躺在青草地上,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与这周围极致的美景似乎大大不配,连忙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破破烂烂的衣衫,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洗个澡,一会儿去整套衣服来。”范伶将身上的破衣服扒下来,扔在一旁,纵身跃进溪中,认真的冲洗起来,顿时,全身上下立刻轻松起来,似乎身上卸了铠甲一般,浑身的惬意。 待他冲洗完了,再捡起他的破衣服时,却舍不得扔掉了。 “这种地方,又去哪里去找衣服,还是洗洗将就着穿吧。”范伶苦苦笑笑,慢慢的将衣服洗了出来。正洗之间,忽然林边的草丛中微微一动,一只兔子蹦了出来。 当然,这点动静是逃不出范伶的耳目的。自从习了紫烟心法之后,范伶的耳目比从前灵了不只几倍,只要是有微微的风吹草动,却是如何都逃不出范伶的耳目的。 范伶伸手捡起一起石子,手腕微抖,石子便疾shè而出,只听的了一声,那只兔子打了一个滚,便扑倒在在上死掉了。范伶将衣服随手搭在草地上,奔将过去将兔子拎过来,兴奋的大声喊道:“哈哈,有ròu啦,有ròu啦!老天对我范伶真是太好了,哈哈。” 抄起紫烟剑,便将兔子剥洗了,再从树林中捡些干柴出来,便在这溪边烤起这只兔子来。数十日只吃树叶,范伶的嘴里早已经苦涩的尝不出什么叫做味道了,如今闻着兔子ròu散发出来的香味,范伶的口水早不知吞了多少,还没有等到兔子ròu完全烤熟,便顾不得烫手一块块的剥着大吃了起来。 “香,真香,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美味了,太香了。”范伶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兔子ròu,一边不停的赞叹起来。兔子ròu比树叶好吃了几千倍几万倍,当真感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相反,若是让范伶现在再去嚼难以下咽的树叶,恐怕他立刻就得大吐起来。 范伶揉着自己的肚子,将手中的最后一块骨头扔进溪水中,嘴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兔子呀兔子,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终于又让我的肚子里有了真正的食物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兔子。” 刚自言自语完,范伶便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草地软绵绵的,正好饱饱的睡上一觉,养养精神。”说着,范伶便四肢舒展,叉脚伶仃的一头倒在草地上,听着溪水叮咚的流淌,片刻功夫便进入了梦乡。 许是这些天夜以继日的练习紫烟心法和紫烟剑法,范伶都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饱觉,虽然石屋之中的寒床功效奇大,但里边的yīn寒气息,却不论如何都不会有这谷底,躺在这软软的青草地上睡觉舒服。 这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等到他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的上午了。在谷底虽然见不到阳光,但里边的光线却是明亮无比,范伶揉揉眼睛,翻身跃了起来,足尖在草地上的紫烟剑上一挑,剑柄已是稳稳的握在他的右手掌心。 紫烟剑法! 范伶身形一挺,长剑簌簌翻飞,脚下步法微转,一套习成不久的紫烟剑法便施展了开来,范伶越舞越快,渐渐的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形转动,只见周身都是紫色的光华流转,就连周身的薄雾都透出来淡淡的紫色轻烟,随着他疾速移转的身形流转,煞是好看。 远远看去,仿佛一团淡紫色的轻烟,在一片苍绿的绿野之上流转,而其中又传出来呲呲的利剑破风之声,含着隐隐的龙吟之音,嗡嗡而作。 待得他剑势渐缓,淡紫色的轻烟也渐渐的消散,而范伶的脸上,此时已经透出来浓浓的紫色,当真是剑舞甚酣,就连他额上微微渗出的汗珠,都俨然成了淡紫之色。 随着他止住剑招,深深呼吸之后,脸上的紫色方才慢慢的褪了下去。当然这些,是范伶自己所丝毫不能感觉得到的变化,纵是如此,范伶已经发现了一个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方才自己的剑招,几近到了随心所yù之境,现在的一剑之势,比起从前,竟然比从前利落了太多,并且,自己的剑招,似乎比从前,力道大了不只一倍,就连剑尖的去势,都要比从前远了许多,从前达不到的距离,现在举手抬足之间,便能够轻松的办到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六十九章 三回夜闯金刀门] “紫烟心法果然不同凡响,这回,斗他一个胡金鹏和马陵,应该不会再是问题了吧!”范伶想到胡马二人,心中不由的微生怒气,恨不得立刻找到二人,将他二人毙于剑下,方解心头的怒气。 “这谷底虽然鲜有人到此,但此地终究不是久留之地,看来得想办法离开此地了。”范伶抬头望着头顶的一线天空,看着这笔直的绝壁,情知要从这里攀援而上,看来有些不太现实,只好另寻出路了。 “先填饱肚皮再说,上天不会绝人活路的。”范伶记下这梯石阶的位置,便到谷中去寻找可以填饱肚皮的食物了。不多一会儿,范伶便满载而归,这谷中果然是人迹罕至,谷中的一些小动物见到生人,竟然不懂得躲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范伶,就连范伶近一身旁,都没有丝毫的害怕。 如此一来,扑捉几只兔子竟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更意外的是,竟然在溪水之中捕来两尾两斤多重的活鱼,这次,范伶可谓是又有口福了。 范伶将兔子和鱼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熟,吃饱之后,又包起一些来以备路上食用,拎上紫烟剑,便沿着谷底朝谷外行去。 这山谷竟然非常的深,行了多半日,方才到了尽头,但所谓的尽头,只是一处并不甚高的石崖而已。当然,这壁石崖对范伶来说,简单如切瓜切菜一般,几次起落,便翻至崖上。 到了崖上,范伶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在连绵的山峰之中,距离金刀门所在的青石峪还较远。范伶没有坐骑,只能一路步行朝山下走去。 又行了半日,前边现出一个市镇来。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范伶往怀里一摸,嘿,正好还有两锭银子,正好到市镇上去买身衣服,再给紫烟剑配一个剑鞘,买上一匹马,好赶路去青石峪。 但这市镇较小,唯一的一家铁匠铺,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范伶的剑鞘打成,此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第三日一大早,范伶跨上买来的青色马匹,一路疾行,直奔青石峪而去。 这已经是第三次来青石峪了,前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而此次前来,范伶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别说是他胡金鹏一人,纵是有马陵和那秦天正在侧,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对付他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天行事多少略有不便,还是到晚上再行动手吧。” 待得夜黑风高之时,范伶拎着紫烟剑,连夜行衣都没有更换,便孤身挺进胡金鹏的住所。正如范伶所想,他胡金鹏果然以为范伶已经坠崖而亡,总舵周围竟然连一个把风的弟子都没有设置,范伶便轻轻松松的进了胡宅。 宅中一片漆黑,倒是前后的几间屋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酣声,很是惊天动地。范伶冷冷笑笑,心道:“就要死到临头了,睡得倒是安稳。” 范伶拔出紫烟剑,从门缝在门栓上只轻轻一划,门栓应手而断,只听得当的一声响,门栓掉在了地上,这时,屋时酣声陡止,一声暴喝从屋里传了出来:“是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滚得远远的。” 这声音赫然便是胡金鹏的声音,看来,他还以为是帮中弟子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于他,把他从清梦中扰醒,不由的大声喝骂起来。 范伶嘴角冷冷一笑,冷冷说道:“姓胡的,你范爷爷找你索命来了,快快出来纳命罢!” “啊!”胡金鹏大吃一惊,他想也没有想到,门外之人竟然是一直以为已经坠崖而亡的范伶,心中一寒,急忙捧起紫金刀,从窗子翻身跃出。 范伶一见之下,不禁莞尔一笑:“怎么,为了迎接你范爷爷,穿着衬衣便出来了?范爷爷给你一个换衣服的时间,别到时死个衣衫不整!” 胡金鹏看着面前的范伶,心中略略发怯,从他听出是范伶的声音之时,心中一直都在想,他坠入山崖,怎么又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呢?莫非...... 其实他根本就想不通其中缘由,他也不可能想通,这句莫非后边,便没有了下词,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直直的盯着范伶手中的长剑。不说其它,就他手中这柄长剑,一眼便可看出,定是一柄出类拔萃的宝剑,自己的宝刀与之一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范伶看着他疑惑发愣的神情,心中不禁好笑,悠悠的说道:“你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摔死在崖下,对吧?” “胡某的确想知道,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摔在崖底不死。看来,其中是另有别情了?”胡金鹏丝毫没有隐瞒心中的疑惑,直直的道了出来。 他不会想到,此时的范伶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范伶了,前些天他与马陵细细的研究了范伶的剑法,已经想好了破解之策,但想他已死,也就没有再去深究,但现在他回转了来,虽是后悔当初没有深究,但也不将范伶太放在心上。 毕竟两战之后,对方的实力都已经非常了解了。 范伶将紫烟剑直指胡金鹏,缓缓说道:“若是你范爷爷不坠到崖底,又如何得来这柄紫烟剑?今天,我就用这柄紫烟剑,了结你的残生!” 胡金鹏看着这柄淡紫色的长剑,心中不禁一寒,强自撑着着心神说道:“既然如此,都咱们就做个了结,进招吧。” 范伶长剑一挺,使出紫烟剑法的第一式“剑动名流”,剑尖斜斜指地,以示对对方的敬意。范伶虽对胡金鹏甚是痛恨,但初次使用紫烟剑法与人过招,礼节也不能缺少半分,毕竟答应过商绝剑的遗训,要发扬光大紫烟奇功的。 胡金鹏见范伶起手招式竟是一记礼招,不由一怔,暗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多次找我麻烦,现在却来这么一手,还是谨慎些的好。” 金刀横摆,护在胸前,双脚微错,胡金鹏摆出一副守势的样子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范伶的眼睛,想要从范伶的眼睛里瞧出些端倪来。 只见范伶双目微眯,眸子里一片清澈,宛若静水。突然,范伶手中紫烟剑猛然一抖,剑尖由下直划上来,划至前胸疾抖出三朵剑花,唰唰唰三声暴响,剑尖挟着龙吟之声,陡然朝着胡金鹏前胸点去。 胡金鹏不愧是一个老江湖,只见他剑势凶猛,竟含龙吟之声,虽然自己金刀守在前胸,但他手中紫烟剑的锋利,却丝毫不在自己金刀之下,毁了金刀是小事,若是自己一时大意,那自己有前胸便要被刺出一个血窟窿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脑中所想虽只是瞬间之事,但高手对决却容不得半分的迟滞,胡金鹏身形向旁一侧,手中金刀顺势斜斜劈出,沿着剑脊疾向范伶五指削去。 这一闪一削绝无拖泥带水之迹,若是从前,范伶定要撤剑斜转,避其锋芒,但此时范伶却见他这看似迅捷的招式,竟比从前相斗时要慢上许多,范伶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心中只有一个感觉,慢,太慢了。 既然想不出为什么,那便不如不去想。范伶手中长剑的振,内力自腕上陡然透出,贯于紫烟剑之上。顿时,紫烟剑上的血痕,已是变得娇艳起来,娇红若血。胡金鹏忽觉手腕微震,手上金刀竟然从范伶的剑脊之上震开几分、不禁不惊。 好强的内力! 胡金鹏受惊之余,疾催内力,施出八分内力,贯在金刀之上,金刀陡然下沉寸许,只听叭的一声响,金刀刀锋与紫烟剑的剑脊重重相jiāo,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响声一出,胡金鹏心也随之一沉。这声音,绝不是普通金石相jiāo之间,而相jiāo之际,自己的金刀却是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他分明的见到,他的金刀竟没有将他紫烟剑斩断! 胡金鹏见状,心中又是一惊:“以紫金刀之利,竟没能将他长剑斩断?!那是一柄什么剑,竟然如此锋利,看来,这小子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得到这么锋利的一柄剑!” 幸得胡金鹏着实经验老到,眼见自己金刀占不得丝毫便宜,右手微抖金刀,撇开几寸,只使出大开大阖的刚猛招数,直往范伶身上招呼,不敢再与紫烟剑相jiāo,离得远远得。 而这些,范伶又是如何不知,紫烟剑不论如何进招,胡金鹏总会抡开金刀,或闪或退,总之不让金刀受损。范伶看在眼里,不禁嘿嘿冷笑一声,剑势一转,使出紫烟剑法中的三记快招“紫气三虚”。 所谓三虚,当然就是虚招了,但这三招虚招,却不似平常剑法中的虚招,只有虚招一,可变退势全身而退,这“紫气三虚”,却是连续三招全部都是虚招,但这三招虚招却每招又包含了五式变化,这五式变化全部为实招,可分别攻击对方的上中下三路,令对方防不胜防。 范伶一使出这三招,顿时只见一记紫色的剑网,笼罩了胡金鹏全身要害,胡金鹏不禁大骇,急yù后退却是已然不及,剑招实在太快了,已无后退的时间,无奈之下,只能挥动紫金刀格挡。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章 平城故居复重游] 谁知范伶尚想在他试试这套紫烟剑法,这三招却丝毫不与他金刀相jiāo,只贴着他刀缘擦过,只取他项颈,却并非当真要取他xìng命。胡金鹏大吃一惊,情急之下,就地一滚,才躲过这一剑,既便如此,范伶的长剑仍是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胡金鹏翻身跃起,金刀横在胸前,看着立在面前的冷冷含笑的范伶,心中怒气大盛,伸袖擦去额头惊出的冷汗,挥动金刀朝前范伶左臂力劈过去。 范伶嘿嘿一笑,暗道:“方才饶你一次,看来你还是来劲了,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 当即,范伶左臂一缩,背于身后,立在当地动也不动,右臂轻描淡写的随后一格,使个粘字诀,手中紫烟剑一遇上他金刀,向旁一引,金刀竟随之斜走,劈向旁边的地上。 胡金鹏这一刀之力已使上了八成内力,这份力道已经不轻,待他发现刀势斜走之时,收力已经不及,金刀的一声,劈上地上的青石板上。那石板顿时切作两半,金刀嵌在其中,胡金鹏奋力一拔,竟没有拔起来,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此时,院中已经聚集了金刀门的帮众,火把照得院中一片通明,但无胡金鹏的命令,谁都不敢上前去相助,也无法去相助,情知他们一chā手,只会为师傅添加麻烦,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他们见到师傅金刀入石不起,都是大急,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却也无可奈何。胡金鹏此时更是落魄,在自己众徒弟面前如此出丑,那日后算是无法再做人家师傅了。 范伶又是冷笑一声,剑尖一抖,在他刀背上轻轻一击,两块断开的青石竟向两边弹了开去,金刀一松劲力,立刻被拔了出来,胡金鹏手上一轻,金刀顿时朝着自己额头弹去。 胡金鹏右手一沉,停住金刀走势,顺势砍向范伶腰际。范伶却是有竟要羞他一羞,手腕一抖,紫烟剑竟迎头他刀锋削去。如此一来,一刀一剑竟成相拼之势。当然,范伶自是不用担心紫烟剑受损,但胡金鹏却不得不担心了。 他刀势一转,躲过紫烟剑,竟转势向范伶胯下疾砍过去! “无耻小人!”范伶大骂一声,剑锋一转,疾向他金刀之上削去,这剑去势凶猛,只见一道紫光闪过,便听见“哧”得一声裂帛之音,胡金鹏手上一轻,金刀已然剩下半截。 难怪范伶大怒,胡金鹏方才这一刀,已然犯了江湖大忌。原来在江湖上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便是不论对方武功高弱,打斗之时却极其忌讳攻男之下yīn,女之胸腹,当然就更不用说下yīn了。 如果犯了这种忌讳,那即便打赢了,那传将出去,自己的名声则大大受损,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头来。这种事情,即便是绿林上的强盗马贼,也是不会去做的。 但胡金鹏做为一门之主,竟用如此手段,范伶见了,如何不怒! 范伶削断了他手中金刀,并不甘休,手中紫烟长剑连挥,只听当当当几声连响,胡金鹏手中金刀便已只剩下短短几寸刀身,其余的都一截一截的掉在地上,一段一段的兀自闪着紫光晃动着。 胡金鹏面色土灰,望着手中的半截金刀,怔在当地一动也不动。 刹时间,院子之中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闻火把噼哩叭啦的bào燃之声。 范伶眼角向院中一,见到金刀门的众弟子有的凄然,有的伤心,更有的略有愤怒,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胡金鹏说一句话。 许久,胡金鹏抬起头来,面色如土,看着范伶,颤声说道:“这回,你满意了吧。” 这时,范伶看着胡金鹏可怜的模样,竟略生不忍之情,自己本与他无半分的怨仇,只是为是履行义父jiāo给自己的任务,不得已而找他晦气,虽是他无耻在前,但看着他现在竟成了孤家寡人,不禁有些不忍。 “我不杀你,你,你自行给个jiāo待吧。”范伶扭头看向一旁,已不忍再瞧向他土灰色的脸。 “jiāo待,嘿嘿,jiāo待。”胡金鹏冷笑一声,声音之中沧桑之色油然,早没有之前的威严,似乎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一位颓废的老人一般。 “我便给你一个jiāo待!过了今天,世上便再没有紫金刀的名号了!”胡金鹏刚一说完,手臂一挥,半截金刀已从颈中划过,鲜血直直的喷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师傅,师傅......”顿时,院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号声,他的众弟子纷纷围了上来,扑向范伶和倒在地上的胡金鹏。 范伶情知人多手杂,既使自己武功高出他们不少,但难免要费一些周折,再者也不宜再多伤人命,忙使紫烟剑在身周一圈,阻住众人来势,足尖在地上的的半截金刀向上一挑,左手抓住刀柄,纵身跃起,在一个帮众劈来的刀背上一点,便向院外飞去。 顿时,身来飞来无数的暗器,夹着凌厉的破风之声,向范伶背后飞来。范伶已经料到定会有些后招,右手紫烟剑在背后疾挥,只听得叭叭一阵乱响,暗器已经尽数被范伶打落,待得破风之声再次响起之时,范伶已经纵身落在墙外。 足尖一着地,范伶便施起轻功,飞快的朝着青石峪口奔去。 众人轻功比范伶差得太远,追不多时,已不见了范伶踪影,只得返回舵口去收拾残局给胡金鹏发丧事宜,报仇之事,只好日后再提了。 范伶奔出青石峪,寻到自己的马匹,便离开青石峪一路向南,取道平城。此时的范伶,可谓是春风得意,武功已经大有所成,任务也已经完成,这此去平城,一是去到自己的父母坟前祭奠,二来去寻寻陈琼玉师徒,三来再去自家的荒宅去看看,也好取出当年遗落的那柄钥匙。 青石峪距离平城并不是很远,只是中间隔山涉水,来回道路曲折,这才感觉远了很多。不过,范伶把陆青漠给他的任务完成,心中也少了一份牵挂,路上倒显得如何精神灼烁,一路上见到百姓安居乐业,心情更是大爽。 范伶虽然不懂什么国事,不知道当今皇上是否是个好皇帝,但能把国家治理平定,百姓富裕,且无战争重赋,这已经能够说明这皇帝是个好皇帝了。 如此一路游玩,待得到了平城,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自从上次平城一别,已然一年有余。平城的风景依旧,北方人的散漫,对于平城来说,已是最佳的表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 现在时节尚未到中秋,正是田里锄草季节已经过,丰收时节尚未到来,忙碌了半年的庄稼汉子,一改往日的补丁衣衫,穿上平时珍藏在箱底的过节衣衫,溜溜jj的在大街上转悠。 如此一来,平城的大街之上,人比平常要多了不至一倍,行人肩触肩,膀接膀,穿行在平城并不甚阔的街面上。这倒好,可忙坏了街上摆小摊的小贩,一副挂了油瓶的腔调从早哟喝到晚,终日不见歇息,虽然装到口袋里的大子多不了多少,但这街上却热闹了许多。 范伶牵着马行大街上,已经显得有些狼狈,半天也没有行了多远,街上的行人似乎见到牵马的人都无甚好感,竟是横竖不让范伶痛痛快快的走过去,一副副磨磨蹭蹭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无奈。 正在此时,忽然一副黄铜招牌高高的挑在范伶前方不远的一株大树上,牌上大大的写着一个“茶”字。 范伶看见这招牌不由的大喜,吞了一口唾液,但急急的拉着马匹从人群中间紧将过去,将马栓在店外马桩之上,拾阶进了茶楼。 刚进门口,便有一个瘦瘦的茶博士吆喝着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了您哪。”茶博士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抹了两把,便招呼范伶坐下:“客官您坐,您来点什么?” “一壶凉茶,再来几碟小点心就好。” “客官您少歇,马上就好。”茶博士转身便向堂内吆喝道:“上好凉茶一壶,精致点心四碟......” 范伶听到这茶博士的吆喝声,不禁的感觉到丝丝的亲切,这里,可是自己的故乡,可自己却已经将这土生土长的家乡口音,已经抹杀的差不多了,自已一副河南人的油滑的腔调,坐在这满是生硬的北方口音中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自己虽只说了两句话,声音虽不甚高,已经有几位好事的客官偷偷的朝着自己瞄了几眼。 范伶装作没有看见,依旧眺向窗外,看着街上挨挨紧紧的人群,似乎有着极大的兴趣,但茶楼之中的每个茶客,没一个不瞧在范伶的眼里。这些茶客之中,似乎只有刚才的几个偷瞄过自己的几个茶客,有些不地道,不过范伶也没有放在心上,充其量,也只是几个小毛贼而已。 待到茶博士将茶点端了上来,范伶慢慢的品着茶,尝着美味的点心,丝毫没有去理会那几个客官。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一章 平城荒宅遇前仇] 范伶吃罢茶点,招呼过茶博士结过帐,便起身向茶楼外走去。临出楼门时,范伶眼角微,只见方才那几个茶客也站起身来,抛在桌上一块散银,跟将出来。 范伶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出门牵了马匹,便挤入人群,走不多远,便拐入一条胡同,纵身上马,得得的行将进去,三拐两拐,便绕到街道的另一端,这边行人已经不如方才那身行人众多,略显得冷冷清清。 在街道的前方,范伶挑了一家还算是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他素不喜欢吵闹,独喜欢这种清静的所在,再者,这家客栈,距离范家老宅已然不远,只隔着三个街口,范伶打算当晚便去荒宅走上一遭,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当晚,范伶携上紫烟剑,待得午夜子时一过,便即从窗户翻出上屋顶,沿着屋脊飞快的向着范家老宅奔去,数个起落,范伶老宅已经现在眼前。 范伶伏在屋顶之上向四周瞧了有一盏茶功夫,只见老宅之中一片长到齐腰的蒿草,丝毫没有人到过的痕迹,此时更是一片清静,别说是人,就连一点响动都没有。 确定了下边无人,范伶纵身跃了下去,足尖点地,随即复又跃起,几个起落,范伶停在了荒宅后院的一口枯井之旁。 这口枯井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动边,井架已经散了,歪歪斜斜的倒在井台之上,掩住了半个井口。范伶足尖微挑井台上的一块石头,将它挑进井中,良久,只听微微的一声落地之声,范伶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井架搬开,纵身便朝井中跃将下去。 待他落至井壁半腰之时,伸臂在井壁上一搭,身形一停,随即便钻进了一孔洞穴之中。这洞穴并不算阔,刚好容得一个人直直通过,若是身形稍胖,却是无论如何也钻不进去。 范伶进了孔洞之中,随即便掏出火褶燃亮,慢慢洞着孔洞前行,待得行了不远距离,便已经来到了一处较宽阔的室中。这间室并无任何装饰,完全都是泥土层中挖出来的一个孔洞,当中竟然放置着一张石桌,石桌腿旁俨然有一柄已经长满铜绿的钥匙。 “哦!”范伶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伸手抓过钥匙揣进怀里,转身便向洞外缓缓行去。当他行至洞口之时,立住身形,侧起耳朵,静静的倾听起来。 洞外,依旧寂静如初,没有丝毫的声响发出来。 过了一会儿,范伶突然冲出洞来,在井壁一撑,右手紫烟剑护在头顶,连挽三朵剑花,飞快向井口外冲了出去。 “啊!” “啊!” 只听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过,两柄长剑从范伶身旁直坠进井中,范伶从两剑当间的空档嗖的飞将出来,稳稳落在枯井之侧。 这时,范伶已然看清,在枯井另侧,立着一个一袭粉红打扮的美艳fù人,腰际坠着两朵大红花,分外惹眼。范伶定睛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这fù人却不是那dú手无盐林朝凤又会是谁! 而在她的前方,两个黑衫汉子立在井口两旁,各捂着自己右手手腕,鲜血兀自从指缝间渗了出来,沿着袖管流淌下来。这两个汉子,看来便是范伶方才飞出井口之时受伤惨叫的两人。 范伶一见三人的架势,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白天在茶楼遇到的那几位茶客,原来只是他们的暗哨而已。可他们如何一见自己,便知自己今日必来这荒宅呢? 看来,这事情并非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 “哎哟,这不是上次从我快活楼寻人的那位客人嘛,乖乖儿,大晚上的你不去我们快活楼去找个姑娘温柔温柔,来这种满是老鼠的地方钻到井里边做什么呀!” 林朝凤一见从井中飞出之人,竟然便是上次跟自己做对的范伶,脸上顿时现出为难之色来。白天听自己的暗哨来报说,平城来了一位河南口音很重却又杂着北方口音的年轻人,很可能是上边传话下来的那人,林朝凤随即便带了两人隐在这荒宅之中,饶是范伶观察了许久,终还是没有发现他们隐于其间。 待他们看到范伶竟然钻入这口枯井之中,情知此事重大,于是吩咐手下的两个汉子立在井口之侧,只要下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人上来之时,便双剑齐下,斩他于毫无防备之际。 尽管林朝凤安排的天衣无缝,但她终于还是低估了范伶的洞察力和武功实力,若是她知道来人是范伶,那定会亲自出马一举成功。此时棋差一招,林朝凤的心里,已经是后悔不迭了。 但他江湖上闯dàng多年,这点应变之能,还不在话下,当即便娇滴滴的跟着范伶提起从前的事情来,她知道以范伶的年轻,尚不是成日泡在快活楼这种烟花之地的角色,如此提及此事,也让他羞羞。 俗话说,恼羞成怒,林朝凤正是这点,才会去羞他一翻。但她却又错了,上次范伶虽是去了快活楼,虽然与也那姑娘有些亲昵的动作,但他心里却丝毫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想去找那两个人而已。 如今听林朝凤重提旧事,脸上虽是微微发烫,但他自认行得正,倒也没有怒得起来。范伶微微定定心神,举目向着林朝凤看去,瞧着她一双不停眨动的一双妙目流转,淡淡的说道: “世界真是太小了,本来就说是要来寻你,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你自己找上门来了,倒也省了我好多功夫。” “寻我?怎么,嫌我楼里的姑娘不够味么,想找老娘?我可告诉你,你小子这把小骨头,恐怕可吃不消哪!”林朝凤捂着嘴马,咯咯的娇笑起来,这笑声,直如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一般,丝毫听不出,这竟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fù人。 范伶听着她的娇笑,看着她娇艳的姿态,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厌烦,不由的皱起眉头来。若是在他遇到她的师傅黄紫青之前,范伶或许会被她的媚态诱惑,但此时已经知道了她林朝凤的底细,这时既便她做出什么媚态,恐怕范伶都不会再被她诱惑了。 “林朝凤,你还是自重些的好,我想跟你打听两个人。”范伶眉头紧锁,面对着林朝凤眉宇间数不清的风流媚态,心里已经是厌烦到了极点,但他此次前来,还需要跟她问询黄紫青前辈和陈琼玉是否来过,也只能在她风流的模样面前,耐下xìng子来忍一忍了。 “打听人?不知道你想打听哪两位姑娘呢?嘻嘻,年轻人,不要太贪,要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哦!”林朝凤又是一阵咯咯的娇笑,这次,她直笑的浑身都乱颤起来,井口的两个汉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手腕的伤痛,两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珠竟是一动不动。 范伶不由的叹了口气,摇头正色说道:“这两位可不是你说的姑娘,我说出她们的名字来,说不定你会有多惊讶呢。” “是么,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林朝凤吃惊的人,恐怕不多。” “哦?那如果我向你打听的这个,她是紫尾喜鹊呢?”范伶看着林朝凤媚态丛生的脸庞,淡淡的说。 林朝凤一听到这黄紫青这个名字,脸色顿时灰暗下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吃惊的看着范伶,似乎不信以范伶的年级,竟能知道黄紫青的名字,但是又确实的从他口里说出来,如何能够不惊! “你,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林朝凤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发灰,眼睛里隐隐透出些许的惊悸来,但也只是一扫而过,而此时,她的脸上,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娇媚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带惊恐,却又微微布着恨意的模样。 此时的林朝凤,似乎变了一个人,再不是之前的林朝凤了。 这时,井口旁边的一个汉子忽然轻轻的“啊”了一声,看来是手腕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滚,两个王八蛋,还不快给老娘滚!”林朝凤一声咆哮,那两个汉子身子一抖,赶紧捂着手腕逃走了。 “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难道你认识她?你打听她做什么?”林朝凤脸色惭惭恢复了过来,紧紧盯着范伶的眼睛,连珠pào的向范伶问道。 范伶一见林朝凤如此反应,已经知道黄紫青所言不差,这林朝凤果然与她大有渊源,看来二人师徒之实,倒也不假。 “黄前辈与我倒有一面之缘,相处时日虽短,jiāo情却是非比寻常,现在我找他有些事情,不知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她老人家?”范伶见到林朝凤已无之前的媚惑姿态,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起来。 林朝凤面色微驰,顿时缓和了起来,静静的说道:“你们jiāo情如此,那你一定知道我与师傅的一些事情了,我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她,现在更是不可能再见到她。” 林朝凤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腰际的两朵红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范伶听他没有见到黄前辈,心中忽然潮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她说要来找你的,看来,还是没有找到。”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二章 dú手无盐再逃脱] “她找我?”林朝凤忽然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范伶,惊讶的说道:“她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这么多年的旧事了,她依然不依不饶么?” 范伶听见她说到多年的旧事,脱口问道:“那是什么事?” “你想知道么,那你走近些来,我就告诉你。”忽然,林朝凤的脸上诡异的一笑,又散出那种诱人的妩媚来,一双风情成种的眼睛朝范伶不停眨动着,似乎她的眼睛都能说出话来。 范伶看见她的模样,只感觉身上潮起一阵躁热来,不由的缓缓朝前走了两步,喃喃的说道:“告诉我吧。” 范伶说话的声音极低极缓,仿佛不是他说出来的一般,就连一双灼烁的眼睛,刹那间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毫无生气。 “再走近些,再近些,我就告诉你。” “嗯。”范伶的声音竟是越来越似是梦中的呓语,没有一丝的力气,脚下却仍是朝向林朝凤缓缓移了过去。 待得范伶又走近了几步,距离林朝凤大约有半丈有余的时候,忽然听见林朝凤一声娇斥,不见她伸手解下腰间绸带,绸带末端的那朵红花飞快的朝范伶面门飞至。 这红花挟着劲疾的风声,眼看就要击在范伶面门之上,正在这时候,范伶心神一凝,从方才的混沌状态恢复过来,突见面门疾疾飞来一朵红花,自是大吃一惊,但此时拔剑已然不及,额头不禁渗出层层的冷汗来。 正当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范伶身体突然后仰过去,平平的贴在地面上,而这朵红花,也是贴着自己面门直飞过去,红花所挟劲刮着他脸上隐然生疼,仿佛刮掉了一层面皮一般。 范伶刚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突袭,却见这朵红花却又倒飞了回来,劲道竟是丝毫不减,比之方才也低了许多,直直的朝着范伶面门扫了过来。 “无耻,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范伶一声暴喝,只听一声嗡嗡的龙吟之声响过,紫烟剑已然握在范伶手中,此时,红花也将至他的面门之前。 “呲...呲...呲...呲...”只听得几声轻脆的裂帛之声响过,天空忽然飘下几段洁白的绸带来,落在范伶身上,而方才飞至他面门的那朵红花,此时正巍巍的在紫烟剑的剑尖上颤动着。 范伶慢慢直起身子来,满脸愤怒的瞪着林朝凤,厉声喝道:“好个yínfù,若不是我反应还算可以,差点便做了你的绸下之鬼。”范伶脸色微微泛红,显然还为方才的惊险感到丝丝的不安。 “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你都使得出么?今日若不除你,不知你还会残害多少武林同道!” “哈哈,哈哈。”林朝凤纵声大笑起来,轻蔑的说道:“就凭你,也敢夸下如此海口?不要以为你能够斩断老娘的绸带,便真的能将老娘怎么样了,小王八蛋,看老娘怎么来收拾你。” 林朝凤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中的半截绸带抛在地上,足尖微微挑动,挑起一柄方才两个汉子留在地上的长剑握在手里,刷刷两剑,挽起两朵剑花,飞身朝范伶胸前削了过去。 范伶手中紫烟剑猛然一抖,剑尖的红花化作一道红色的烟雾,飘飘的漫向林朝英的面门,同时,一声龙吟之声盛然大作,紧随红色烟雾之后,直刺入林朝凤所挽的两朵雪白的剑花之中。 林朝凤见到红花袭来,长剑幻作一条银蛇,不停的吐着白色的蛇信,瞬间,那朵红花被割成零星的几点红帛,散在两人之间,而两柄长剑在这一片红帛中间陡然相jiāo,只听得“嘣儿”的一声轻脆响声,地下已然多了半截齐齐折断的剑尖。 林朝凤身形猛转,疾向一旁掠去。范伶凝住心神,立在当地,却并不追上去,看着林朝凤手中的半截长剑,悠悠说道:“我不占你便宜,捡起地上的另一柄剑,咱们再来。” “小王八蛋,说的好听,老娘便是换一万柄剑,也不如你的剑锋利,这会儿来说什么好听的,有什么用。”林朝凤嘴上虽是如此,便还是走过去捡起那柄完剑,而手中的那柄断剑却不扔掉,jiāo到左手拈了拈,说道:“断了也好,正好当长短剑来用。” “随便反正也是一样,来吧,进招吧。” 林朝凤也不打话,右手长剑陡出,飞身扑上,直直刺向范伶前胸,范伶待他长剑将至胸口之时,身形一错,紫烟剑向上疾挥,谁知林朝凤手臂疾缩,长剑竟然缩回一尺有余,范伶一剑落空,不待招式用老,剑势一变,疾朝林朝凤右臂削去。 这一剑势如光电,眼见林朝凤手臂即将不保,范伶心里一紧,暗道:“当真要斩去他手臂么,若是如此,那黄前辈会见怪么?” 高手过招,招式都只在一念之间,范伶心生此念,招式自然慢了一分,虽只如此一慢,林朝凤已经窥出空隙,身形一转,左臂让开这一剑,手中的半截断剑猛然回转,直向范伶手腕削去。 范伶心中略滞,但见林朝凤断剑削来,却也顾不得心中所想,手腕向后一撤,紫烟剑直向断剑上斩去,只听当的一声响,她手中断剑又短了几分,此时,这断剑已经同匕首长短,再无法当做剑来使用了。 但林朝凤却仍握在手中,没有扔去,范伶虽未太在意,却也想到,她这柄断剑,此时却可以当做暗器来使用了。 林朝凤将左臂缩回,虽不扔去断剑,却也不再使用,只用右手长剑同范伶周旋,却不再同他利剑相关,以免将手中唯一的这柄长剑再行毁去。 如此一个心中若有所思,一个尽力周旋,不知不觉之中,二人竟过了将近百招,这荒宅之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剑气破风之声大作,范伶脸上紫气虽然隐没在夜色之中,但剑上的紫气却已经隐隐透了出来。 林朝凤对此如何不见,不禁暗暗心惊,暗暗忖道:“这小王八蛋只一年不见,这功夫如何进步如此迅速,现在他明显未尽全力,但此时我已然不是他的对手了,若是他全力与我相拼,恐怕三十招之内,我这条命,必是丧在他紫剑之下。” 想到这里,林朝凤心中微寒,情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而范伶却是如何也想不通脑中的这道节,他实在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杀了林朝凤,黄紫青会怎么想,那陈琼玉可能便再也见不到了。 范伶中想之间,突然面前银光一闪,竟似有什么暗器飞来,范伶心中略一惊,已知那便是那柄断剑,万急之中,范伶将头微倾,断剑贴着他面皮向身后直飞出去。 只听“嘿”的一声娇斥,林朝凤右手长剑乘着范伶这一倾之势,刷刷刷攻出连环六剑,一剑快似一剑,分别向范伶前胸小腹双肩刺去。哪知范伶早有防范,身形以足为轴,竟斜着地面,飞快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中紫烟长剑翻飞,直向她小腿疾削而去。 若说招式快捷,林朝凤这六剑比起范伶削向她小腿的几剑,却似乎是慢了许多,只听几声裂帛之声响过,林朝凤长衫的下摆已经给范伶削成条网一般,洁白的小腿透过条网luǒ露在空气里,显得格外打眼。 林朝凤一张粉面,此时已经红晕满面,这红晕可不是羞红之色,而是惊恐之色,她万没有想到,范伶此时功力已然一精于斯,身形直如鬼魅一般,自已极少在人前使用的生平得意的连环六绝剑,竟全数落空,在范伶剑下,直如幼儿舞剑一般,没有威力可言。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林朝凤几乎惊呆了,眼见自己下肢不保,竟然忘了躲避,眼睁睁的看着范伶手中长剑在自己下肢飞舞,脑中一片空白。 三十多年,林朝凤从来没有如此败在别人手下,也从来没有被别人的刀剑如此近过自己身体,她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浑身上下肌肤却没有半分的伤痕,现在见到自己修长的小腿既将受创,心中的感觉,直比要了自己的命还要难受。 裂帛之声尚未停下,却见范伶一声悠长的低啸,身体以足为轴疾转回去,稳稳的立住身形,跃后半丈有余,剑尖指着林朝凤的前胸,大声喝道:“yínfù,今日我范伶看在黄老前辈金面,饶你一命,劝你早日洗手退出江湖,若是让我再见到你作恶武林,那时定不饶你!” 林朝凤心神一涩,竟没有将范伶所言听进去,只觉自已腿上并未感到半分的疼痛,且无半分的鲜血流下,只有这衫摆,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林朝凤不解的抬头看着范伶,喃喃说道:“你,你不杀我么?” 范伶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自己方才所言起效,当即又道:“我不杀你,只希望你痛改前非,再不作恶。” 此时,林朝凤心神稍定,已经隐隐知道范伶所想,只转念之间,她心意已决:“今天看来是如何也讨不了个好,青山不改,我林朝凤日后必报今日之仇!”只见她满面愧色,低着头斜着眼角看着范伶,低声说道:“奴家一定改,一定改!” 但她心里却骂:“小王八蛋,看老娘日后怎么收拾你!”当然,这些范伶却不知道,只见她面有愧色,还道她心中已经接受,朗声向林朝凤喝道:“既是如此,那你去吧!” 林朝凤低低应了一声,将长剑背于身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三章 祭高堂得遇义兄] 范伶看着林朝凤消失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摸了摸怀里的钥匙,飞身奔出荒宅之外。 次日清晨,范伶在客栈草草吃过早饭,在街上买些纸钱果品,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城外父母的坟地,举目一望,不由的大吃了一惊! “这,这是爹娘的坟吗?”映入范伶眼帘的,是一座用石块修萁的整整齐齐的一座坟头,周围也用花草圈作一个花圃的形状,而花圃与石碑的中间,也用石条铺得整整齐齐,这些,与上次自己来时见到的情景,却是天壤之别。 范伶连忙翻身下马,两个起跃纵至坟前,定眼向石碑上所刻字迹瞧去,只见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先父范青葛先母范张氏之墓。”下首分明的写着四个字:“子范伶立。” 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范伶不禁的迷惑起来,自己这一年来,根本就没有来修茸过这座坟墓,也没有托过谁来修过,可这一切,又是谁做的呢? “难道是义兄唐威?不会的,他不会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那还会是谁呢?”范伶转念一想,眼睛不竟一亮:“一定是他,天下只有冯大哥才有如此本事,除了他的丐帮,又会有谁能够得来如此详尽的消息,连自己母亲的姓氏都能探得清楚,一定是冯大哥!” 一想到冯远山,范伶心中感激之情由然而升,自己与他也不过只是相处了几天,论jiāo情,尚不能说了至jiāo,但他却替自己尽了一份孝道,自己又如何不感激他哪。 范伶在父母的坟前呆坐了半晌,直至日头晒到当头顶,范伶才站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痕,牵了马慢慢的踱了回去。 一进了平城城内,范伶即便回到客馆,将马匹jiāo给小二喂养,自己草草吃过午饭,便朝着平城城外行去。到了平城,又如何能不去看望冯大哥,既便是冯大哥没有修父母的坟头,自己也是应该前去拜见的。 范伶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朝城外平城分舵的方向行着,若不是碍于街上行人较多,恐怕范伶早已经施起轻功疾疾赶过去了。 正行之间,范伶忽觉肩头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急忙回转过头,只见背后一个穿着公服的魁梧汉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范伶一见之下,不禁哈的大喊一声:“唐大哥!” 这汉子却不是唐威是谁,唐威见到范伶认出自己,双手平举,在范伶肩膀重重拍了两下,上下打量了一翻范伶,朗声笑道:“范兄弟,没想到,竟然在此地遇到你了,哈哈,为兄早想去找你,可公事繁忙,一直没有得开空,这回好了,老天真是开眼哪!” 范伶也笑着说道:“兄弟也何尝不是思念大哥的紧哪,大哥近来可好?” 唐威捏了两下范伶肩膀,只觉他肌ròu坚实,不禁高兴,笑道:“好好好,兄弟看来功夫又长进了,这身体可是越来越壮实了,哈哈。” 范伶给唐威这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的笑道:“大哥又拿兄弟说笑了,我还不是老样子嘛。”范伶上下打量了打量唐威这身打扮,眉头一挤,不解的问道:“大哥,这一别时日也不长,大哥什么时候穿上这套行头,给朝庭办事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了,咱们去找个清静地方,咱们哥俩好好聊聊。”唐威长叹口气,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淡淡的说道:“前边有家茶馆,倒是清静。” “大哥,那咱们这就过去吧。”范伶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威穿着一身公服,街上百姓见了,都避得远远的,生怕有麻烦找上自己一般,如此一来二人走在街上倒也不费什么功夫,不一会儿,唐威所说的茶楼便出现在眼前。 二人进了茶楼找间雅致清静的客间,面对着面坐下,随便点了些茶点,待茶博士刚一走出客间,范伶便迫不及待问起唐威的近况来。 “大哥,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做起公人来了?” 唐威胳膊柱在桌子上,直直的看着范伶的眼睛,问道:“兄弟,你说咱们练武的人,练一身功夫用来做什么?” 范伶没有想到唐威会这样问自己,一怔之下,愕然说道:“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不是这样的吗?” 唐威的一拍桌子,翘起大拇指,朝着范伶说道:“兄弟果然深明大义,可是兄弟有没有想过,天下的恶人却是杀不尽除不完的,如此抱打不平,只是一味增加了江湖上的仇杀,这样你杀我,我再报仇,还有个头没有?没有!” 范伶愕然的看着唐威慎重的脸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他倒是很少想过,初出茅庐的范伶,也只是刚二十岁不到,乍一听到这些道理,多少有些转不过弯来。 只听唐威又道:“上次咱们平城一别,我就一直在想,像鲁奇正这样的恶人,既便当时我武功比他好,将他一刀杀了,又能怎么样?只不过了空增杀业,到头来他儿子再找我报仇,这不是没完不了了么?再说,我又不能将他满门都一刀一刀宰了,那样就不跟畜生一样了么?” 唐威看着范伶大张着嘴巴一张惊讶的脸孔,淡淡的说:“从那次之后,我就一直想这个事情,那时候刚好大兴城衙门里的捕头刚刚送了命,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这么一捉摸,如果这些江湖的仇杀来jiāo给官府来处置,是不是会处置的更好一些呢,这不,我就穿上了这身衣服了。” 范伶听唐威说完,这才明白了唐威这公人身份的来龙去脉了,但他身份变的突然,范伶仍是有些不能接受,一脸疑惑的问道:“大哥,那官府真的会管这些事情么?” 唐威一拍桌子,兴奋之色油然面上,朗声说道:“当然,现在当今皇上英明,赏罚分明,各地的官府办事还是非常得力的,真真正正的为老百姓办事,我唐威便是霍出这条命,也没半点怨言!” 唐威说完,左右环顾了一下,向前探头悄声说道:“只有一点大哥有些看不过去,就是手序太麻烦了,你也知道,大哥是个粗人,这些哩嗦的公文,大哥哪儿整得了哪,现在我就只管捉人,不管其它的那些劳什么子事,哈哈。” 范伶见到唐威又恢复了之前直爽的xìng子,心中不禁大是开心,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茶博士将茶点送了上来,斟满两只茶杯,转身退了下去。 范伶双手端起茶杯,高举过胸,朗声向唐威说道:“大哥,小弟在平城得遇大哥,真是太高兴了,来小弟先来敬过大哥,愿大哥平步青云,仕途一帆风顺!” “嗳!”唐威一挡范伶的茶杯,脸色甚是不悦,板首一张黑脸,大声说道:“兄弟这就错了,什么平步青云,什么仕途一帆风顺,你把大哥瞧得也太小了,别以为大哥现在做捕头就图他这么一个官,若是图他这个官,大哥也是没来由的当这么一个破捕头哪。” 唐威脸上越来越显不忿之色,大声又说:“大哥是真的想给老百姓做点实事,若是兄弟觉得大哥做捕头是为了当官,那好,大哥这捕头不当就是!” 唐威将头上的帽子一把揪了下来,向墙角下一扔,伸手便要扒身上的公服,范伶一见之下,知道唐威动了真怒,急忙站起来阻止,劝说道:“大哥,瞧兄弟这张破嘴,惹怒大哥了,其实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兄弟是说大哥以后能多为百姓做事,这是好事啊,大哥不要再生气了。” “不行,我知道咱们江湖上的朋友都看不起当捕头的,这我知道,但别人怎么看我不管,兄弟你也这么看我,那这捕头我是说什么也不当了!”唐威是个爽直汉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两只大手紧紧抓住前襟,说什么也要撕将开来。 范伶双手紧按住他的两只大手,使劲的将他按在椅子上,好说歹说的劝说了半天,这才没有将这件公衣给撕烂了,但唐威的气却仍是没有消了下去,将头扭在一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兀自生着闷气。 范伶见这气氛甚是尴尬,心里很是不好受,看着扭头一旁的唐威,忽然说道:“大哥,这官府的新鲜事儿你一定知道了不少吧,快跟我说些来,我还从来都没有听人家说起过官府的事儿呢。” 唐威哼了一声,说道:“官府有什么新鲜事儿哪,哪儿有江湖上那些事儿有趣哪。” 范伶一见,知道他闷气仍是未消,便又说道:“江湖上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了一些,但这官府的事儿,我可是一件也没有听说过,若是有人说起这些事儿来,我一点也不知道,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呀。” 唐威回过脸来,看着范伶有些失望的脸色,心中稍有不忍,问道:“你真想知道?”范伶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点了几点头:“当然想了,快些告诉我些,唐大哥!” 唐威见范伶的样子,忽然噗的笑了出来,悄声说道:“好了,那我就给你讲讲,不过这可不是官府里的故事,这可是皇宫里的故事。” 范伶一听,更觉有趣,连忙说道:“大哥快讲,小弟耳朵都等得痒痒了。” “那好,那我讲了!”唐威向左右看看,附在范伶面前,悄悄的讲了起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四章 红颜消息黯伤神] “兄弟,这世上的男人怕老婆的,你觉得奇怪么?”唐威诡异的笑着,向范伶向道。范伶一愣,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怔怔的说道:“不奇怪,怕老婆有什么奇怪的!” “对呀,这普通的男人怕老婆是不奇怪,可是如果是这当今的皇上怕老婆,你觉得奇怪么?”唐威朝范伶挤挤眼睛,笑嘻嘻的问道。 范伶一愕,立刻笑着说道:“大哥,别说玩笑话,当今皇上高高在上,怎么会怕老婆,再说,他有那么多的老婆,便是怕,他也怕不过来哪!” “嗳,这你就不知道了,当今的皇上,怕的只有一个,就是当今的皇后,其他的那些嫔妃,都是摆设,皇上也只能是看看,不敢想哪?” “不敢想,还有什么事是皇上不敢想的,他一人独断天下,谁还能管得了他呀,他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哥这话可有些不尽不实哪。” 范伶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是皇上不敢做的,两只眼珠滴溜溜的看着唐威,心道若不是担心大哥生闷气,自已哪儿有兴趣来听这些无聊的笑话。 哪知唐威却不这么想,他一直以为这个消息是他当差以来听到的最有趣的事情了,却不曾想到范伶对这个笑话是毫无兴趣。范伶也不忍抚了唐威的兴致,倒也装出一副极其关心的模样来。 如此一个说的极具兴致,一个听得似有兴致,这一来一往,说的倒是很是投机。 只听唐威悄声说道:“这当今皇后,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哪,不仅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就连皇上的政事,皇后都要管上三分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后倒也不是瞎管事,这事管出来还是很好效果的,有时候皇上处理不当的事情,到了皇后这儿,嘿,还真的能解决的了!” 范伶轻轻点点头,心道,都说后宫不许参政,看来这后宫若是参政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兄弟,你知道这大臣们背地里都叫皇后是什么吗?” 范伶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这怎么能猜得出来哪,这些文人们起出来的名字,我们这些武夫哪儿能猜得到哪。” “我想你也猜不出来,这皇上和皇后,大臣们称他们叫‘二圣’!有意思吧。”唐威一脸的调笑神色对范伶说道。 范伶嘿嘿一笑,说道:“那看来这皇后倒是真的很英名哪,怪不得这几年看这些百姓都安居乐业,这二圣倒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哪。” “可不是嘛,不过有趣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皇后的另一件事,这皇后哪,有件事管皇上管得那叫一个严哪,你猜是什么事呀!我看你也猜不出来,我还是直接告诉你了吧。 这皇后呀,她不让皇上去临幸其他的嫔妃,只能跟她一人睡在宫里,兄弟,你想,那皇宫的三千佳丽,岂不是空成了摆设了呀,你说可笑不可笑。” 范伶听完,不禁的吃吃笑了起来,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皇帝在这方面让皇后管成这个样子呢,不过皇后既然如此的贤得,那总该有他的道理吧。 想到这里,范伶不禁说道:“大哥,这皇后一定有她的道理吧,也许,她也是爱惜皇上的身子吧。” “错,这你就错了,这皇后呀......”唐威又向左近看看,悄声又道:“这皇后呀,她就是一个大醋坛子!哈哈” 范伶不禁的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醋坛子皇后,这倒真还没有听说过几个,可以说是一个也没有听说过! “兄弟,前几天,我听宫里的朋友说,皇上有天在皇后生病的时候,就随便去后宫溜j,不想却见到后宫的一个绝色妃子,这皇上也是男人哪,不禁的动了尘心,就在这妃子的宫里留了一个晚上,谁知到了第二天,皇后便知道了这事儿,那是大发雷霆哪,这天带着人竟活活的把这妃子给打死了!” “啊!”范伶张大了嘴巴,不禁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妃子也太可怜了,只跟皇上一个晚上风流,便被打死了,这皇后也太霸道了吧!” “谁说不是哪,后来皇上脸上下不来,竟离宫出走了,若不是大臣们苦苦相劝,嘿,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啧啧!”唐威似乎也惋惜这妃子,一张黑紫的嘴唇啧啧的叹息起来。 “看来这后宫妃子们命可够苦的,要么一辈子都见不着皇上,这见着了,却又成了催命的符了,哎,可惜哪。” “谁说不是哪,这妃子,也才刚刚二十左右的青春女子哪,听说这女子还是前朝一位将军的孙女呢,也歹也是将门之后,竟是落得如此下场!” 范伶一怔,隐隐感觉这事情似乎哪儿有些不对,自己却又说不出来,不禁问了唐威一句:“大哥,这女子是谁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唐威一摸脑门,倒吸了口气:“瞧我这记xìng,一时竟是想不起来了,他爷爷好像叫什么迥......” “尉迟迥?”范伶双手一撑桌子,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冲着唐威喊道。 唐威右手一指范伶,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对对,就是他,原来兄弟知道他哪!” “那那个女子是不是叫做尉迟贞?” 唐威转目想了一想,说道:“对呀,是叫尉迟贞!”这时,唐威发觉范伶脸色yīn沉,脸庞几尽抽搐起来! 范伶双后的一撑桌子,直直的立了起来,瞪着面前的唐威,大声吼道:“果真是她?” 唐威没有想到范伶会有如此反映,怔怔的答道:“是,是她,没错,兄弟,怎么回事这是?” “啊~~~”范伶忽然啊啊的大声叫了起来,一把抓起桌上的紫烟剑,一步跃起窗边,的将窗户一掌震飞,纵身跃了出去。唐威急忙奔到窗边向外一望,可外边哪儿还有范伶的影子,早已经奔得没有一点足迹了。 唐威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范伶是怎么了,竟然有如此反映,直如疯了一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一溜烟的跑了去。他趴在窗前向外眺望了一会儿,见仍没有范伶的影子,便扫兴的拿了自己的东西,结过帐独自离去了。 且说范伶从窗子纵身跃出窗外,便拔腿向城外狂奔而去,眼睛里擎满了泪水,嘴里也啊啊的大叫不止,街上的行人只听见有人啊啊的大叫,刚回头去看,只觉眼前一花,那叫喊声便从眼前疾闪而过,众人不知怎么回事,直以为幻觉一般,不禁在一怔之下,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珠子。 范伶一路狂奔出城,一头扑在城外的一片麦田里,哇哇的大声哭了出来。死去的人可不是别人哪,这可是范伶一心爱着的贞儿哪,自己刚刚才离开几个月的时间,竟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失去了,他的一颗心,仿佛碎了一般,刀割一般的疼。 瞬间,范伶的眼前,满都是尉迟贞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痴望着夕阳的忧伤的眼神,她坐在秋千上的纤弱的美丽,她梨花带雨的脸庞,还有她伏在自己怀里,认真的听自己给她的誓言...... 可这一切,都可能成为回忆了,一切都灰飞烟灭了,她,却只能静静的活在他的记忆里了...... “贞儿,贞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难道便比不上那个皇帝么,难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活么,贞儿,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范伶伏在干枯的田地里,不禁的放声大哭了起来,不停的喊着贞儿的名字,双手狠狠的抓起一片又一片的黄土,又握起拳头狠狠的在地上捶着,直到手掌上拳头上淌出来鲜血,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良久,范伶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停住了叫喊,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远方,嘴里喃喃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渐渐的,日头一直转到了西山头,撇下最一缕昏黄的光芒,从黛黑色的山头沉了下去,此时,伏在地上的范伶已经喊不出丝毫的声音,只剩下两片嘴巴,一张一翕,呆滞的目光已经丝毫没有了往日精干的光芒,除了呆滞,依旧还是呆滞! 忽然,范伶腾的跃将起来,飞快的朝平城城内走去。 “陆青漠,一定是陆青漠干的好事!一定是他将贞儿送进宫去的,我要回洛阳,问他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搞清楚!” 范伶将手中的剑腾的jiāo到右手,怒气冲冲的走回到客栈。 堂上的小二正要上前招呼,忽见他满脸的怒气,不由的又将脚步缩了回来,眼巴巴的看着范伶快步走上楼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范伶便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伸手将一块大银拍在桌上,没有说一句话便直直的走出门去。 小二一句话也不敢问,悄悄的将银子收到来jiāo到柜上,巴巴的看着范伶疾疾离去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兀自忙活去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五章 陆府父子情义绝(一)] 洛阳,深秋的洛阳,深秋傍晚的洛阳。 远远的从官道眺望过去,除了官道两旁的树木依然透出挣扎的苍绿色外,田地已经收割的一片精光,田梗上野草也略泛出青黄的色彩,在微凉的晚风中微微的随风摇摆着。 而在这条已经人迹萧然的黄土官道上,一骑灰白的马上乘着一个灰白衣衫的青年人,脸色土黄,头发上落满了灰黄的尘土,一眼便知是长途拔涉而来。他一双无精打彩的眼睛空洞的望着远远的洛阳城楼,没有一丝表情,脸色木然,整个身体除了随着马背的悠悠颠簸外,似乎僵住一般,任由胯下的劣马慢悠悠的走着。 这一人一马仿佛漫无目的一般,丝毫不顾及洛阳的城门马上就要关闭,也丝毫不顾及越来越晚的天色,只是一味的慢悠悠的行着。当然,马的思想很简单,没有主人的驱使它便不知道该去往何方,而这马上的人,似乎比马还要没有思想,或者说,他根本便没有思想。 一段并不算远的路,却是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已经完全沉没在西方的地平线下,天色越发的昏暗起来,他尚距着城门还有半里多远,可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快了半分。 守城的卒子早已经远远的看风了这一人一马,此时极是厌烦的冲着他叫嚷起来:“喂,快着些,关城门了。” 然而这人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慢悠悠的行着。那门卒以为他没有听到,又大声嚷了一遍,见他仍是没有反映,恨恨的朝着他行来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暗骂了声:“妈的,八成是个聋子!”骂完,转身便招呼同伴缓缓的合上了城门。 良久,这马才缓缓行到城门之前,许是紧闭的城门阻住了去路,这马终于停了下来。没有了去路,也没有主人的指示,白马耷拉着脑袋,安静的驻在原地,兀自喘着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灰黛的城楼映着暗黑的天色,透出来丝丝的诡异来。 突然,马上的白衣人抬起了头,望望面前高耸的城楼,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见他有丝毫的动作,可身子,却已经飞快的纵向了城楼之上。宛如一只灰白的大鸟,这人稳稳的落在了城楼之上。 “什么人,竟敢夜闯城楼重地!”一声暴喝自城楼之上响起,但喝声未落,那条灰白的身影已经疾驰而去,那暴喝的军士张大着嘴巴,望着那条向城下飞驰而去的灰白影子,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会是一个人,“见,见鬼了吧!” 这条影子丝毫没有理会惊呆在城楼上的军士,飞速朝着洛阳城中奔去,他飞快的在一片片灰瓦房上轻身纵过,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大宅子门外,抬头望着高大的门楼,又恢复了之前茫然的神色。 他在门外立了许久,一动也不动,但见他落满灰尘的面皮上,已然滑下来两行热泪,滴落在石板地上。 终于,他缓缓的迈开双腿,踏上石阶,伸后在门板上重重了拍了两下,手掌落在门板上,便不再起来。只听一声吱咕声响,门板打了开来,一个蓝衣家丁探头看见范伶,慌忙叫道:“范,范公子,你回来了。” 这家丁言语似乎有些慌乱,正要将门敞开让范伶进去,不料范伶伸手在门板上一使力,半扇门已经完全敞了开来,大踏步的跨了进去。 这回,范伶没有像平常一样直直的走向厅堂,而是飞快的向后院行去,几个转弯,已然来到了尉迟贞所住的院落之外。 院门紧紧闭着,院中没有一丝的光透出来,只有漆黑的夜色,布满了范伶瞳仁。但范伶如今却是何等的眼力,一之间,已经清楚的看到,院门上边,分明的挂着一把铜锁,锁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忽然,范伶平静的脸庞抽搐了起来,脸上的肌ròu不停的扭曲,瞪得滚圆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焰来,直直的瞪着门上的铜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口一起一伏,几yùbào裂。 “……” 只听一声强烈的声响在夜色中响过,院门在一片灰尘之中轰然倒在地上。范伶纵身跃进院中,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望着门上挂着的铜锁,宛若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立着。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外响了进来,停在了范伶身后。范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进来的是谁。 “伶儿……”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范伶身后响起。 “贞儿呢?”范伶依然没有回头,淡淡的打断的这个声音。 “伶儿,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说!”范伶斩钉截铁的说道,声音中满是冰冷的威严。 “嗯,贞儿,贞儿她进宫了。” 范伶缓缓的回转过身,脸上仿佛布了一层冰霜,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紫衣人,“为什么?” 这紫衣人绷着脸庞,眼神里布满是不解与不屑的神色,似乎对范伶的归来既是不解,却又对他充满了不屑。 “皇上选定的妃子,我一个草莽野夫,能左右得了么?” “我离开也只有两个多月,难道皇上选妃子有这么草率的么?再说,当今的皇上又怎么会选前朝大将的孙女进宫做妃子的么?”范伶怒视着紫衣人,声色俱厉的咆哮道。 “这么说,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是也不是!”紫衣人有些怒了,冲着范伶大声怒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义父,有这样同义父讲话的么?” 不错,这紫衣人正是范伶的义父陆青漠,方才听家丁汇报,心知不妙,便急忙赶了过来,果在范伶便在贞儿的院落里。 范伶仰天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到屋门前,伸手握住铜锁,略一使力,铜锁咔的一声断了开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范伶从怀里掏出火褶,将屋里的油灯点燃,屋里煞时霍亮了起来。 屋里一切都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和范伶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人去楼空,范伶的心里蓦的潮起一阵失落,一阵痛楚,心头好似刀割过一般,泪水忍不住的簌簌的落了下来。 范伶轻轻的抚过屋里的每一件家什,只感觉像是抚过贞儿滑的小手一般,那么柔软,范伶只感觉贞儿依旧在这间屋里,甚至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直都在等他回来,等着他带着她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狂浪天涯。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幻觉了,贞儿已经离开了,离开了人世,去了那个范伶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地方,那颗曾经热切的心,现如同摔入了冰窖一般,一片冰冷,一直冷到心里的最深处,没有一丝的温度。 忽然,范伶想起贞儿在这个屋里送他荷包的情景来,此情此景,如同在胸口上重重的一击,范伶的心都在淌血。范伶走到屋角,伸手抚向了桌上放置的小竹篓,那里边,曾经放置了那只范伶视作生命的荷包。 现在一切都是空空的了,除了几只线筒和几卷丝线外,什么都空空的了。范伶一件一件的拿起来握在手心里,只觉心一阵又一阵的疼,泪水已然洗面,沾湿了大片的前襟。 范伶将篓中的丝线都拿在手里,忽然手指轻轻的触到一方折好的纸片,范伶心中一动,连忙拿将起来,那是一只折得整整齐齐的千纸鹤,就着昏黄的灯光,只见里边隐隐有着乌黑的字迹。 范伶连忙将纸鹤拆开,果然,上边写着几行蝇头小字:“伶儿,皇宫之行并非我本意,但伯父之命不可违,望勿怪,但愿有来生,再与君厮守。贞儿。” “啊......”忽然,范伶仰天长啸起来,握着纸片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贞儿,贞儿,此仇不报,我范伶誓不为人!” 范伶纵身跃出屋外,伸手将纸片朝着陆青漠飞将过去,纸条虽是轻薄之物,却见纸条仍是破空飞去,丝毫没有随风dàng去,陆青漠伸手一抄将纸片接了过来,定睛一看,脸色不由大变,急忙说道:“伶儿,你听我说......” “说,我看你还怎么说!” “伶儿,送贞儿入宫真的不是我本意,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没有办法?我临行之前便跟你说过,我要娶贞儿,可你一再推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可以告诉你,除了贞儿,我终身不娶!” 范伶的脸色铁青,冷冷的看着陆青漠紫黑的脸膛,冷冷的说道。 “你,伶儿,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算数了么?” “算数?早知你是如此丧心之人,我又何来答应你!” 此时,小院里已然多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孙千谨,另一个,便是洛儿。他二人虽不知道范伶二伶说的是什么,但已经隐隐感觉出来,这事情跟洛儿有着很大的干系,洛儿的脸,也微微泛出些红晕来。 “我丧心?”陆青漠yīn沉着脸,大声喝道:“若不是当初我从恒山脚下救了你回来,你还能活着到现在么,早已经死在那几个黑衣人刀下了吧!” “范伶并非望恩负义之人,可贞儿,贞儿她......”范伶话未说完,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贞姐姐怎么了?”洛儿跨前两步,急切的问道。 “贞儿,贞儿她,她被皇后打死了......” “啊?!”洛儿惊叫了一声,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陆青漠一个箭步跨上抱起洛儿,飞身奔向洛儿的闺房。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六章 陆府父子情义绝(二)] 空空的院落里,只剩下范伶和孙管家默默的立在当地,范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放声的哭着,孙管家yīn沉着脸,静静的看着范伶。 良久,孙管家长长的吁出口气来,仰天说道:“伶儿,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没有把贞儿带走吧。” 范伶强忍住哭声,抬头看看孙管家,哽咽道:“我谁也不怪,我只怪自己,没有把事情安排好,才会这样。” “可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贞儿,贞儿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身份太特殊了,以至于成了一颗棋子,一颗让人随意摆布的棋子......” “那又是谁将他送进宫里的?”范伶打断孙管家的话,急切的问道,他知道,孙管家是不会骗他的,但问这句话的同时,范伶也已经想到,其实这句话的答案连他自己都知道,他不知道的不过是事情的前前后后罢了。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等有时间了再跟你解释吧。”孙管家淡淡的话语中,依然听得出来,似乎这件事有太多的曲折,而他自己,置身于其中,却无能为力的悲哀。 这时,门外一个浑身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皇上的一句话么,这又是谁能左右的。”这是陆青漠的声音。 孙管家和范伶都吓了一跳,以他二人的内功,有人近到门外竟不能发觉,的确的些邪门,虽然是武功造诣不凡的陆青漠。但此时范伶的武功已然大进,虽不知与陆青漠相比谁更高一筹,但他身心已然大乱,已经丝毫不能静心去觉察周围之事的。 陆青漠走进院子,淡淡的冲着范伶说道:“伶儿,不论此事谁是谁非,都已经发生了,弥补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罢。”陆青漠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如今洛儿吓晕,你当哥哥的,不应该去看看洛儿么?” 范伶轻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低着头便朝着洛儿的房间行去。 孙管家向陆青漠问了句安,也急匆匆的退了下去。陆青漠看着孙管家的背影,嘴角微微潮起丝丝的冷笑来。 洛儿的房间里,点着一柱熏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但这个房间的主人,却静静的躺在香床之上,嘴巴微微的抿着,眼角淌着两滴泪珠,丰满的胸膛有节奏的缓缓起伏着,看样子,洛儿还是没有醒转过来。 洛儿的床前,一个妖艳的fù人一手紧紧拉着洛儿的一只玉手,一手紧攥着一块手帕,不停的擦着眼角的泪滴,不停的轻声抽泣着。 范伶放轻脚步,轻轻走到洛儿床前,静静的盯着洛儿恬静秀美的脸庞,心里忍不住的潮起一阵心疼来,这种疼,有别于同贞儿那样的疼,他知道,这种疼,只是哥哥疼妹子的那种疼。 那个fù人感觉出了范伶的到来,抬起头来,狠狠瞪了范伶一眼,起身闪到一边,扭头看向窗外,竟不去睬范伶。 范伶倒也习惯了,这些年,洛儿的母亲对他一直没有好感,他自己也感觉的出来,自己也不去计较什么,除了平时的问候之外,基本不怎么说话,干嘛要自讨没趣呀。 范伶静静的在床边坐下,拉起洛儿的小手,好凉。若不是她听见了贞儿的消息,她怎么又会这样呀。 “哎!”范伶摇摇头,怔怔的看着洛儿,“快醒来吧,洛儿,不要吓我哪,好妹子,快快醒转过来吧。” 可洛儿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嘴巴依旧紧紧的抿着,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原本粉嫩的脸庞也变得苍白无比。范伶看了,忽然感觉到,心里好疼。 “好妹子,快醒转来吧,不要吓我了。”范伶的心里,不停的喊着,但他的嘴巴,却再也说不出来,似乎被封住了一般,没有一丝的声音透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泛出鱼肚白来,屋子里,也渐渐亮堂了起来,洛儿的娘也已经回去了,洛儿的床边,范伶怔怔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洛儿,不说一句话,一动也不动,时间仿佛滞住了一般,空气几尽凝固,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来。 寂静,这个小小的世界,除了寂静,剩下的,还是寂静。 突然,洛儿猛的坐了起来,失声喊道:“贞姐姐,不要,贞姐姐,不要......”洛儿的双手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失声痛哭起来,“贞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贞姐姐......” 范伶眼角噙着泪水,抚着洛儿的头发,哽咽的轻声安慰道:“洛儿,别太伤心了,这事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谁知范伶的话音未落,洛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了,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大声哭道:“若不是我,爹爹也不会将贞姐姐送进宫了,贞姐姐也不会死了,贞姐姐,对不起,贞姐姐哪......” 范伶听了,只觉脑袋嗡了一下子,猛然间从床上跳到地上,瞪圆双目紧紧的看着洛儿,失声叫道:“当真?洛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时,洛儿也发现自己的失言,本来只是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愧的事情,打算一直要烂在心里的话,一时间不能自控,竟然失口说了出来,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再说,范伶的伤心yù绝看在洛儿的眼里,又怎么能不是一种痛呢。 洛儿轻轻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范伶,她知道,范伶此时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 瞬间,空气凝住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范伶“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推门向外狂奔而去,瞬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伶哥哥!”洛儿失声朝向范伶离去的方向大喊起来,但范伶哪儿还能听得到,早已经连身影都瞧不见了。洛儿茫然的看着门外,轻声的抽泣了起来。 陆府的厅堂之外,范伶左手拎着紫烟剑,怒目瞪着堂内,可堂内,却没有一个人影。范伶没有说话,只是怒气冲冲的瞪着。 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堂内,依旧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 “陆青漠,你给我出来,给我一个jiāo待!”突然,一声怒吼从厅外传了进来。这是范伶的咆啸。 这也是这许多年来,范伶第一次直呼陆青漠的大名。这一次呼叫,之前的父子之情,已经淡如白水了。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堂内转了出来,他的身后,却多了一个人,孙管家。孙管家的手中捧着一柄青钢宝剑,剑鞘上嵌着两颗蓝汪汪的蓝宝石。 “怎么,翅膀硬了,连一声义父都不屑叫了?”陆青漠yīn沉着脸孔,缓缓走出厅堂,立在堂门前的台阶上,俯身眯着眼看着范伶,似乎眼着的范伶只如一只虫蚁一般,根本就不屑于自己的一顾。 “哼,别来这一套,说,为什么要把贞儿送进宫,今天你不给我一个jiāo待,别怪我范伶无情!”范伶面对着面前这个叫了多年义父的紫衣汉子,却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还怎么说,难不成,还要我每天说不遍!”陆青漠看着范伶的态度如此,禁不住的怒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狠狠的看着范伶。 “洛儿已经跟我说了,你是为是洛儿,才将贞儿送进宫的,你说,是也不是?”范伶的咆啸声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动了真气,声音直震得人耳膜直响,一个刚要走进院落的仆人被这一些咆啸一吓,不禁要摔倒,见到这架势,连忙躲了出去。 陆青漠的脸上忽然微微的动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原来模样,冲着范伶大声喊道:“小子,话不能乱说!” “还不承认?洛儿的话是不会有假的!” “哼,就算是真的,你又要如何?” “如何?哼,如何?”范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瞬间,直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了,一向自己视为至亲的义父,竟将自己的至爱送进苦海,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要认他作义父么! 范伶嘎然止住笑声,喀的一声将手中的紫烟剑拔在手中,朗声叫道:“今日,我们的父子之情,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便是你,我便是我,再无任何瓜葛!”说着,范伶将长衣的下摆抓在手里,只听一声破帛之声响过,半截前摆已经飘在了空中。 陆青漠陡然见到范伶手中的紫烟剑,眼睛忽然一亮,双目便一直盯着这柄紫气幽幽的长剑,一寸也不离开,舌尖舔舔干唇,竟没有将范伶的断袍之举瞧在眼里,似乎眼前,便只有这柄长剑一般。 “陆青漠,今天,我范伶不跟你计划,但从今以后,如若再让我遇见你,别怪我刀剑无情!”范伶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嘿嘿,小子,我洛阳陆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钢剑脱鞘之声响过,陆青漠如同一只巨大的紫翼大鸟,飞身朝着范伶扑将过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七章 陆府父子情义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三)] 范伶此时的耳力已经是何等的凌厉,如何能听不出背后有人来袭,等得来人近得身来,身形不动,右手紫烟剑猛然间向后掠出,直指来人小腹,这一剑快若霹雳,隐隐夹着风雷之声,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陆青漠大吃一惊,实是没有想到,范伶的这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与当初离开陆府时,已然天壤之别,他又哪曾想到,范伶已经练就是绝世剑法的第四层,并且他之前所学的剑法,也已经登上了更高的台阶。 姜还是老的辣,陆青漠眼见这一剑威力非比寻常,急忙在半空之中长剑疾出,在紫烟剑剑脊上轻轻一搭,身子轻飘飘的落在范伶身后一丈远处站定,长剑护在胸前,定睛向慢慢回转过身体的范伶瞧去。 此时的范伶,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眼睛通红,面孔狰狞,怒视着陆青漠,厉声喝道:“怎么,还要灭口不成?” 这时,孙管家满脸的惊诧,大声说道:“伶儿,不要跟老爷治气了,快些走吧,不要让老爷为难了。” “走?没那么容易!”陆青漠脸色铁色,看也没有看孙管家一眼,怒道:“你教出来的好徒弟,不一般呀!” 孙管家一愕,说道:“我,这不是我教的剑法哪。” “既然不要我走,那只有兵刃上见个高低了!”范伶看着陆青漠铁青的脸,冷冷说道:“既然你没有见识过,那我告诉你,这剑,叫紫烟剑,剑法,叫做紫烟剑法,与孙伯伯无关。” “嘿嘿,好,那我就见识见识你的紫烟剑法!”陆青漠冷笑一声,长剑斜挥,唰唰唰几剑,只见漫天的剑影飞舞,形成一张巨大的剑网,将范伶罩于其中,渐渐的压下来,几将范伶吞没其中。 范伶斜着眼角瞅着这张剑,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嘴角竟含着微微的冷笑,他身形微转,紫烟剑在头顶疾划成圆,只见一片银白的剑网之中,突然间闪过一道紫色的圆环,如同一片白云之间刮进一柱龙卷风一般,一切都在瞬间摧枯拉朽了。 陆青漠眼见自己颇为得意的一招“幻影无双”剑式,在范伶轻描淡写的一记剑招下,便显得如此脆弱不堪,心中不禁有些恢懈,饶是他临敌经验丰富,也知道这一招自己已经输得一改涂地,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进,则需面临范伶看似无穷无尽的剑招变化,退,则自己的颜面无存!是进?还是退?刹时间,陆青漠只觉难以决择! 高手过招,变化只在瞬间之间,哪儿容得有丝毫的迟疑!陆青漠心中一狠,竟生生的将剑网撤回,只见剑网突然之间幻作一条银蛇,疾向范伶腕间刺去。 范伶身形微侧,陆青漠这一剑紧贴着范伶的手腕刺了过去,陆青漠不待招式用老,长剑疾转,飞快的向范伶手腕削去。陆青漠心意并不在范伶,而在这柄绝世罕见的紫烟长剑,故而剑剑都不离范伶手腕,直逼他撤剑退身。 但这一切又何尝没有瞧在范伶眼里,范伶心如明镜,知他的想法正是犯了紫烟剑法的大忌,紫烟剑法的最高境界乃是心剑合一,范伶虽未到达这层最高境界,但这柄剑,已经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合二为一了。 想要夺下他的紫烟剑,便如同斩断范伶手臂一般,这岂是容易做到的事情。想到此处,范伶的嘴角又露出微微的冷笑来。 范伶身体微侧,手臂疾缩,剑尖下抹,疾刺向陆青漠前胸,陆青漠疾退一步,身体拔地而起,飞快攻出三剑,削向范伶面门,同时脚踢连环,朝他手腕踢去。这三剑连环腿快如飞燕,势若奔雷,威力非同小可,只听二人身后“啊”的一声,孙管家大叫一声“小心。”不由的跨下台阶,双拳紧捏,替范伶捏了把汗。 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范伶竟不退却,上身疾向后仰出,避过面门剑招,紫烟剑疾出连环剑,飞快的向陆青漠足luǒ削去。此时,这柄紫烟剑已然现出淡淡的紫气来,若舞动着一抹轻薄的紫纱,在风在疾dàng。 如此一来,陆青漠人在半空,三剑全都落空,而连环脚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眼见范伶的剑式一剑紧似一剑的削了过来,陆青漠心中一紧,双足不停的在剑隙间闪避,瞧准了剑势去向,伸剑在范伶剑上一搭,身形疾翻出去,平平落下。 “啪啪啪。”只听三声金属断裂之声紧响,陆青漠手中的长剑,也只剩下了小半截,三截断剑赫然列在地上,排成了一个一字。 范伶紫烟剑疾出,宛若一条紫色的长龙,疾向陆青漠咽喉刺去。陆青漠手中兵刃已毁,不能再用,情急之下,右手将断剑急抛而出,范伶只一躲之际,陆青漠手中已然多出一条紫色的棍棒来。 范伶一愕,这那里是什么棍棒,分明便是陆青漠的紫色长衫卷成。此时,陆青漠身上只穿着里边的短衣襟,腰上分明的悬着一块青铜腰牌,上边大大的雕了一个“隋”字,周围雕着一圈龙纹。 陆青漠乘着范伶的一愕,当头一棒向范伶击了下来,范伶不及细想,紫烟剑直迎了上去,不料陆青漠这一棒竟然中途急变,原本硬直的衣棒,快近紫烟剑时,竟变幻成一条衣索,前端两只袖管结成的大疙瘩,直向范伶面门击到。 回剑已然不及,范伶向后疾退三步,方才躲过这迅雷般的一击。范伶现在剑法虽强,但他临敌经验却差着太多,再者这衣棒变作衣索变数实在太快,大出范伶意料,才会如此受险。 “好熟悉!这一招似乎有人用过!”范伶刚一定步,便立刻想到,但忽然之间却想不起是谁来,“那腰牌,唐大哥不是也有一块么?但上边写的是‘捕’字,这有什么关系么?” 陆青漠却不给范伶这么多的思考时间,见到范伶将这一招避过,心中大惊,心道:“这小子不知如何武功竟然如此大进,如若不料理了他,今后终是大患!” 想到此处,陆青漠眉头一拧,手上衣索一抖,挟着呼呼风声,疾向范伶攻去,一式紧似一式,中间不时的转变成衣棒,走刚猛的路子,却又不时的换回衣索,走yīn柔的路子,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范伶心存疑惑,心神竟然不能收敛,如此便犯了紫烟心法大忌,十几招下来,已经险象环生,甚至险些让这索头击中胸口。但心神愈是不敛,便愈是难敛,范伶的思绪,已经全然不在这场打斗之中了。 忽然,只听的一声,范伶的左臂上结结实实的中了陆青漠一招,衣索虽然不利,但力道却强,若非范伶的内力大增,自然而然的在左臂上生出抗力,恐怕他这条左臂,已然骨折。 纵是如此,范伶依旧被这一击击退两步,范伶立住身形,双目瞪着陆青漠,忽然想起一人来,脱口叫道:“dú手无盐!” “不错,看来你知道的太多了。”陆青漠双目盯着范伶疼得扭曲的脸,冷冷的说道,“知道的太多,并非一件好事,今天,便是你是结果的日子。” 陆青漠双手一错,衣索成棒,又攻了上来。范伶忍住左臂的疼痛,紫烟剑疾出,直攻陆青漠胸口,但这一剑,却似毫无后招,只是在陆青漠前胸一点,一点而过,然而这一点,却让人万难躲过。陆青漠乍见范伶使出这一剑,不假思索,身子向后疾仰,飞起一足,朝着范伶下盘踢去。 范伶大惊,却不曾想到,陆青漠如何会破解这青霜剑法,脸上不禁大奇,这时,只听陆青漠突然口中念道:“青霜一点,隐见双星,斜眉三抹,四方冷冰!” 突然,范伶“啊”的一声叫了一来,失声叫道:“是你,是你,沙鹰帮的恶徒!”范伶经陆青漠这四句青霜剑法的起手剑诀一念出,心中忽然亮若明镜,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陆青漠便是dú手无盐的姘头,沙鹰帮的恶徒,当然这一切都是黄紫青转告他的,情急之下,他失声叫了出来,话刚出口,范伶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识。 “不错,我是沙鹰帮的恶徒,你还听她说了什么?”陆青漠满脸的杀气,恶狠狠的看着范伶,怒道:“连她看家的青霜剑法都传你了,好,非常好!别以为朝凤杀不了你,我陆某也杀不了你!” “果真是你,难怪黄前辈说你是老狐狸,果然藏得好深,我范家的那柄钥匙,你找的好辛苦吧!”范伶拼命的摇着头,他实在想不到,他喊了几近十年的义父,竟然一直都在惦记着他家的一柄钥匙,并且,会是如此一个老jiān巨滑的老狐狸。 “现在知道,还不是太晚,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留你何用,受死吧,小子!”陆青漠不容范伶回神,一棒砸出,直飞向范伶面门,范伶见棒来势凶猛,斜身跃出,谁知陆青漠不待招式用老,衣棒中途变招,竟用棍头直向范伶前胸点去。 范伶将紫烟剑平挡胸前,抵住陆青漠这一点,不料这一棒竟如蛇身一般,卷住范伶紫烟剑剑身,范伶只觉一股大力涌至,紫烟剑几yù脱手。范伶急催内力,幸好范伶此时功力已然大增,强行将这股大力压制住,右手疾抖,只见剑身上衣片纷飞,一条衣棒已然成了一片片布片,四处飘散而去。 范伶长剑直指陆青漠咽喉,难料陆青漠未曾想到范伶内力竟也如此,未将他紫烟剑夺下,而此时剑尖离喉不足三寸,躲避已然不及,随即闭起双目,心道:“完了!” “不要,伶哥哥!”这时一个娇脆的声音自回廊响了出来,是洛儿。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八章 为情独闯大兴宫(一)] 范伶手中紫烟剑陡然停了下来,剑尖抵着陆青漠喉头,一动不动的停了下来。瞬间,小小的院落里,一片寂静。 洛儿几个起跃,落在范伶面前,泪水如同溪流一般洗过本已苍白的面庞,一双眼睛充满了苦苦的哀求,充满了让任何人见了都于心不忍的哀愁。范伶见了,心中软了下来,可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来。 “伶哥哥,求你,不要杀了我爹爹,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放过我爹爹吧。”洛儿哭着,开始不停的哀求着范伶,“不论他做了多少的错事,放过他吧,伶哥哥,他是我爹爹呀。” 范伶将脸扭向一旁,忽然想起来自己失去了爹娘的那个夜晚,想起自己没爹没娘的孤苦,范伶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打着转,但终于没有流出来,手中的剑,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突然,范伶“啊”的一声大喊了出来,狂奔而出,“贞儿,啊!!!” 范伶失控之下,一路狂奔,一直奔出城外向西而去,终于,在一片杂乱的树林里,范伶扑倒地上,默默的流着泪水。 “贞儿,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杀死皇帝,杀死皇后,为你报仇,贞儿,在大兴城等我。” 在这片树林里,范伶不知道躺了有多久,林中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偶有几声鸟鸣之声响过,林中已是死寂一片。 终于,范伶慢慢的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林外走去。 大兴宫,隋朝的宫廷所在,而大兴城,也便是后来中华大地上举世闻名的古都:长安城。大兴城作为隋朝的都城,也不过十余年的时间,但此时已经是繁华异常,处处都是全国各地拥至的商贩,也云集在此的移民,如此一来,原本长安城本土的人氏,倒显得少了许多。 正是由于这样,大兴城才有了隋初短短时日便得已聚集的繁华,各个民族,各地乡音,在此几乎是应有尽有。其时国家安泰,百姓安居乐业,衣食丰足,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大兴城的街道上,绝少能够见到衣衫褴褛的丐者,当然,也很难见到手执长剑的武林人士,或者说,他们也不愿意去破坏这一片宁静详和的生活。 但这时,大兴城的街道上,却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手执手剑的青年人,身上的长衫上,落满了灰尘,就连唇上杂乱的胡须上,也同样落满了灰尘,头上的发髻松松散散,似乎多年都未曾打理过一般。 他手上拎着一柄宽阔的长剑,剑鞘上古迹斑澜,一看便知是一柄历时已久的古剑。这样的一个人,拎着一柄古剑,直若从墓中复活的古人一般。这个年青人眼神空洞,没有一点的光彩,神色沮丧到了极点。 街上的行人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都让开一条道路,斜着眼角瞧着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一个人去过问。因为谁都明白,这种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就是如此一个人,却停在了大兴城最有名头的一家客栈门前,甚至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楼上高悬的的写着“聚英楼”琉金大字的匾额,瞧也没有瞧一眼那装饰得富丽堂潢的门面,就径直走了进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的,这地方是你来的么,出去出去!”小二一瞧进来这么一个主儿,连忙摆着手要轰他出去,毕竟店里还有着那么多客人,哪儿容得一个花子一般的人。 这人丝毫没有理会小二,径直走到柜前,冷冷的说道:“一间上房。” 掌柜的斜着眼瞧着他,动也不动,冲小二使个眼色,那小二连忙跑将过来,一把拽住他衣衫使力的要将他拽出店去,哪曾想这人竟如铁塔一般,动也没动一分,他伸手入怀,又叫了一句:“一间上房。” “啪!”一锭十两重的大银拍大柜上,那掌柜的一下子窜了起来,嚷嚷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这位爷准备一间上房,快去呀!”那小二一怔,转身便向楼上跑去,刚上两阶楼梯,只听那掌柜又喊道:“准备一盆浴汤,让这位爷好好的舒服舒服。” 这人似乎没有见到掌柜的一番变化一般,转身便向楼上走去,到楼梯前,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说道:“去给我整两套干净衣服。” “哎,您放心,保准您满意,您先上楼歇着,马上就给您送过去。”那掌柜的一说完,立马伸手去拿这锭大银,却不想这大银如同长在柜上一般,怎么使劲都拿不下来,这可把掌柜的忙坏了,直用刀撬了半个时辰,才拿了下来,这时才发现,柜上已然现出一个深深的凹坑来。 “这可奇了。”掌柜的摸了摸后脑勺,瞧了几眼,终于还是捧着大银去了。 待得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人换洗了衣服,再从楼上下来时,客店里的人不禁眼前一亮,好冷峻的年青人哪。这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从洛阳疾疾赶来的范伶。 范伶在楼下草草吃了晚饭,便上楼休息去了,这一觉,范伶一直睡到了午夜。当更鼓刚过三更,范伶翻身跃将起来,抓起身边的紫烟剑,拍开窗户便窜上了楼顶,朝着大兴城灯火最为明亮的方向疾奔而去。 午夜时分,大兴城内灯火最明亮的地方,莫属皇宫了,只有那里,才会有灯火通明的夜晚,也正是那里,才是范伶的真正目的,大兴宫。 大兴宫处于大兴城的中央,皇城的四周,环绕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而在每个宫门之前,那有着一座雕满龙纹的白玉石桥。 时值午夜,河水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泛着银光闪闪的鳞波,映着高大厚实的宫墙,显得如此的宁静。宫墙之外,没有一丝的声音响起,一片寂静,又有哪个百姓有胆色大半夜的在宫墙外喧哗,没准还要惹一身的麻烦。 可这时,却有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人立在护城河边,默默的望着这几丈高的宫城发呆。他手中拎着一柄宽阔的长剑,宛若一尊威风凛凛的战者,一动不动的立着。微风轻轻摆动着他的衣袂,轻轻扬起他两鬓的头发,他的眼睛,却似一头捷豹一般,敏锐的注视着前方。 忽然,他轻身跃起,双足似乎并未撑地,身形已然飘过宽阔的护城河,轻轻巧巧的落在河的对岸,几个起跃,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宫墙墙根下。 这个人便是范伶。 范伶抬头看看高大的宫墙,飞身跃将起来,待得跃至半墙高时,范伶宛若一只壁虎一般,紧紧的粘在墙上,施起壁虎游墙的功夫,慢慢的向墙顶爬上去。半盏茶的功夫,已然爬到墙顶,范伶停下身形,侧耳向墙内听去。 不是范伶太过小心,诸位请想,皇室禁宫之内,大内高手有没有成百也有几十人之多吧,还不算那些密密麻麻的禁兵了,若没有十分的小心,这皇宫,岂是容易说进便进说出便出的哪。 饶是范伶艺高人胆大,但仍是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边探边行,才可以保得安全的进出。范伶在墙头外边听了一会,却听不见里边有什么动静,于是慢慢的将头伸出墙外,侧目向墙内扫去。 哇呀,不得了,好险呀,刚好有一队的禁兵从墙角下经过,这些禁兵长年的训练有素,有路既轻又慢,连范伶如此内功如此耳力之人,竟没有能听出有丝毫的动静来。 待这队禁兵穿过,接着又有另一队走了过来,同样是既慢又轻。待得又过去两队禁兵队时,方才没有禁兵队再走过来。瞧着这个时机,范伶一跃而起,在宫墙上轻轻一点,飞身向墙内的一株大树上跃将过去,稳稳的落在枝头之上,那树枝,竟没有丝毫的颤动。这时,不远处便又走过来一队禁兵。 “nǎinǎi的,这皇帝家的狗还没完没了了。”范伶伏在枝头,心里忍不住的骂道:“怪不得千百年来都争着抢着要当皇帝,果然不错,连看门的狗,都是一队一队又一队。” 接着,又过去三队禁兵,范伶瞧准时机,飞身跃到另一株大树之上。如此跃过几天,已经隐隐见到里边一处又一处的宫院了。而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范伶见此处已经离禁兵的巡逻之处有一段距离,便施起轻功,轻轻的窜入宫院之内。刚进入宫院,便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只见院中堆集着一只只便桶,看来这里是宫女们洗涮便桶之地。 范伶不禁苦笑,急忙跃过院中几间已经略显破旧的瓦房,向大兴宫深处跃去。范伶明白,这种地方,是不会有大内高手的,除了一些最下等的干粗活的宫女太监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了。 但这皇宫也太大了,范伶连续跃过十几个院落,不是净桶处便是净衣房,全是下人所居之所,看来要找到皇帝所居之所,要颇费些功夫了。 “这些下人所住的地方一定在皇宫的最外边,那再向里边一些,会不会好些呢?”思量间,范伶转过一个方向,便向中央方向跃去。待行过几处院落,只听前方的院落里,竟传出来几个低低的抽泣之声。 范伶猛得听见人声,不由的慢下来,轻轻的经过那院落外时,只听院内一个尖锐的声音压低了声音叫道:“小贱货,让老子过过瘾,还哭什么,老子还会亏待你哪,小贱货。”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七十九章 为情独闯大兴宫(二)] 那声音虽压得极低,但听在范伶耳里,却是真真切切,接着又听那抽泣之声断断续续的哀求道:“李公公,嗯,放了奴家吧,奴家才进宫两天,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嗯,求求你,放了奴家吧。” “啪!”似乎那李公公打了那宫女一巴掌,又听那公公说道:“给我老实点,哭哭涕涕的,成什么样子,老子下边没了,可这根手指,嘿嘿,还利索着呢,哎哟,瞧你这对小白鸽,瞧着就让人爱哪,嘿嘿。” 初时范伶听得云里雾里,后来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宫里的年长太监常年会欺侮一些刚入宫的小宫女,他们虽然不能正常的行男女之事,但总是变着法的找回些男人的尊严,这些事宫里虽然禁止,但宫里太监成百上千,又如何管得过来,渐渐的,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这种事情,到后来竟越发的离谱起来,到了明朝时期,宫内的太监和宫女已然公开成对,已经解寂聊,内称对食,更有太监为了争抢对食而大打出手的,更离谱的是,大太监魏忠贤的对食,竟然是皇帝的rǔ母,而皇帝与他rǔ母之间,本来就不清不白,也可以说,魏忠贤竟然与皇帝争抢对食,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当然,这些只是题外话,顺便提提而已。 范伶在院外听得甚是生气,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右手紧握剑柄喀的将剑拔出半截,正待冲进去了结了那李公公,不料这时,对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过,范伶一怔,将剑回鞘,朝着院里怒目一视,飞身跃在旁边的房顶之上。 不一会儿,一个肥胖的公公跑将过来,呼哧呼哧的喘气之声,几乎要比他的脚步声要响了很多,他停在李公公的院门外,伸手便去推门,不料门却是里边chā上的。 这肥胖的公公手扶着门框,一边喘气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李公公,都什么时候还胡来,哎,不成器呀。”片刻,这肥胖公公的在门板上狠砸了几下,大声叫道:“李公公,快,快出来,那边叫你过去呢。” “谁呀,这深更半夜的。”那李公公不耐烦的冲着院外嚷道:“这就来,稍等一会儿。”说道,只听李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道:“小贱货,哪儿也别去,等我回去再教你舒服,嘿嘿。” 说着,李公公一边穿着宫服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叫道:“谁呀,什么事情,大半夜的。”门外的肥胖公公失声骂道:“你个天杀的,这当口了还胡来,那边让你过去呢。” “哎哟,是何公公呀,失礼失礼了,怎么,是她让我这时候过去么?”李公公一听是何公公,语气一下子客气了起来,看来那个“她”似乎还是很重要的。 “还费什么话呀,快去吧,要不然,大老远的,我来这儿干嘛哪,来听你唱yín曲哪,紧着吧你。”那肥胖的公公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歇不过来,扶着门框,一直低着头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冲着李公公嚷道。 “嗳嗳嗳,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何公公,那我就锁上门先去了。”李公公说着就要锁门,那何公公,一把把锁抢过去,怒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这就去,这就去。”李公公一溜烟的跑了去,只剩下何公公喘着气,自言自语道:“你去侍候刘妃,我就让你的小美人侍候侍候我,嘿嘿。”说着,何公公嘿嘿的乐着,便朝屋里走了进去。 范伶伏在屋顶上,不禁大生怒气,心道:“一个刚刚入宫的宫女,竟遭两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如此欺侮,真是太不成话,待我好好去教训教训这两个半男不女的东西!” 正待下跃下去,却听何公公说什么刘妃,难不成是要到后宫之中么?范伶心中一动,急忙轻身跃下屋顶,紧紧尾随那李公公而去了。 果然,那李公公一路小跑,在宫中不甚宽阔的街道上左拐右绕,竟从一个角门进了一片甚是堂皇的宫院之中。这片宫院比之方才的宫院要干净许多,四处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道,直熏得人熏熏yù睡。 这一路过来,竟没有遇到什么侍卫,看来这些公公倒是懂得如何在这后宫里讨生活。范伶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一路跟来,不仅没有遇见侍卫,竟然如此简单的便进入了后宫之中。 那李公公似乎对片宫院甚是了解,头也不回的便钻进一处院落。范伶不敢再跟进去,轻身跃上围墙,伏在墙头之上,只见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门外的檐上高悬着两只大红灯笼,映得院子里分外明亮。 李公公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进了屋里,随后便听到屋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呀?”李公公随口说了句:“娘娘,是我。” “死鬼,进来也不敲门,吓得我这心,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哎哟,是么,你可别吓唬奴才,奴才这就给娘娘揉揉。”李公公一边向里屋走着,一边向刘妃调笑道:“娘娘,你哪儿跳,是这儿么?” “去你的,没个正经,哎哟,痒死我了,死鬼,嘿嘿,一进门就动手动脚的,小心我赶明儿告了你去。”刘妃格格的笑了起来,似乎刘公公果真在对她轻薄一般。 “告吧,奴才反正都是个废人了,还怕什么哪,不过娘娘要是没有了奴才,可不好过吧,是吧,娘娘。”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竟是分外的清晰。 这两人竟似没有旁人一般,雪白的窗纸上开始不断的映现出两个来回扭动的影子来,这时,竟不时的传出来刘妃隐隐的呻吟之声:“死鬼,嗯,嗯,别在这儿,先灭了灯去,嗯,嗯,抱我到床,嗯,快。” 刘公公粗声粗气的“嗯”了一声,屋里的灯忽然灭了下来,但紧接着,刘妃的呻吟之声已经不绝的从屋里传了出来:“啊......死鬼,轻点,嗯,嗯......” “娘娘,奴才就是爱煞了你这对白鸽子,嗯,真是太舒服了,娘娘,奴才要不是下身没了,一定叫你升天上去。” “去,嗯,去你的,你的下身,没准哪,还不如你那指头呢,嗯。” “是么,那奴才就让你升天去,嘿嘿。”刘公公不知使了什么解数,只听刘妃“啊哟”大叫了一声,随即便哼即起来,轻声叫道:“怪不得隔壁的王姐姐常说,你这根指头,比皇上的龙qiāng还厉害呢。” “嘿嘿,还龙qiāng,这年头,你们这些贵人妃子,有几个见识过龙qiāng的,还不是都成我们的人了么。”刘公公似乎有些得竟,洋洋的说道:“依我看哪,你们还是别去皇上的好,就跟我们解解馋也就行了,惹那是非做什么哪,是吧,你说我说的对吧,娘娘。” 刘公公手上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一些,那刘妃的喘气声都开始不匀起来,但仍不服气的说道:“说得好听,嗯,嗯,解什么馋哪,啊,死鬼,轻点,鸽子还要飞呢。死鬼,不见识一次龙qiāng,我们进宫当妃子还有什么意思,嗯嗯,还不跟那些宫女一样,成天让你们欺侮。” “是么?那我就再欺侮欺侮你看看,嘿嘿,来,腿再开些。” “去你的,试了龙qiāng,那才叫妃子,总比让你欺侮强,再轻些,死鬼。”刘妃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心有不甘,但命运却往往都是这样,皇上被皇后近似强制的节制房事,这些入宫的妃子贵人们,基本,就只能成为了一个摆设。 范伶伏在墙上,原本打算能听到一丝珠丝马迹,没想到却听到一场zhēn rén版的春宫秀,直听的耳红舌燥,正打算跃下来再去其它地方去试试,没有想到,李公公的一句话,让范伶大吃一惊! 只听那李公公低低的说道:“哼,还不如便宜了我们呢,像那梅花别苑的尉迟娘娘,不就是试皇上试了一晚上的龙qiāng么,结果呢,还不是让皇后给一顿棒子打死了么,我看哪,你还是老实实的让我欺侮吧,免得丢了小命,嘿嘿。” 范伶听了李公公的这句话,脑了突然之间,似乎惊起一阵波澜,差点没能控制住,险些从墙上摔下去,“难道,他说的尉迟娘娘,可是贞儿?”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范伶的眼泪刹时间如雨线一般,不停的流淌出来,这些天来的压抑,终于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如同河水决堤一般,再也收拢不住了,幸好范伶还记得这里是皇宫所在,否则,早已经哭出声音来了。 过了片刻,范伶强忍住泪水,翻身跃入院中,两个起落便落在屋门口,正要推门进入,却听屋里的两人哼哼即即的叫成一片,范伶脸上大红,立在门口甚是尴尬,但是事关重大又不能离开,只能立在门口,任凭他们的污言秽语不断的传入耳中,此时,范伶的脸色已然大红。 良久,屋里的喘息之声才渐渐的歇息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便传出来两个悠长的呼吸声,看来两个极度劳累之后,竟安心的睡着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章 梅花别苑尉迟贞(一)] 待得此时,范伶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未经人事的他虽对二人所做之事不能详知,却也明白二人在做什么,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心神不乱呢。 范伶在门外强自调整调整气息,还好,气息未乱!深深的呼吸数次,范伶轻轻的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范伶目力虽佳,却也只隐约可以见到一些大家什的轮廓,摆设的物件却看不清楚。 屋里燃着的熏香直熏得范伶恶心,再加上屋里李公公和刘妃粗重的呼吸之声此起彼伏,范伶心中有说不出的厌烦。但他急yù知晓贞儿的消息,不禁的强忍下去,快步走到床榻边上,伸剑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开床上的纱帘,随即入目的便是两个赤luǒ的身体缠绕在一起,睡得正香。 范伶一见,急忙将帘放了下,将剑鞘在床板上“”磕了几磕,那李公公一个轱辘爬起身来,三缩两缩便缩到床角,冲着纱帘外模模糊糊的影子,颤声问道:“是,是谁?” 这时,刘妃也醒了过来,抬头猛然见到床前隐隐立着一人,手里持着一柄长剑,不禁大是恐惧,失声叫喊起来:“啊~~” 范伶不想她会喊出声来,连忙剑鞘疾出,正点在她哑穴之上,那刘妃刚一张口,喊声只微出,便息了声息,一张嘴巴张得老大,怎么也合拢不来,但她身体穴道未点,连忙缩到床角李公公身边,双手紧紧扯着头发,已全然没有想起来,自己还全luǒ着身子。 “别嚷嚷,小心爷手上的剑!”范伶压低声音,冲着床上的两个喝道:“把衣服穿上,给爷下来。” 说完,范伶转身走到屋里的桌旁坐下,扭过脸去,不去看他二人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李公公和刘妃才哆哆嗦嗦的多床上下来,走到范伶跟前,“扑通”“扑通”双双跪下来,拼命的磕起头来:“大,大侠饶命,小的再,再也不敢了,大,大侠饶命……” 看着两人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样子,范伶不禁好笑,伸出紫烟剑在二人面前一指,低声喝道:“想活命,就别再出声,都起来,坐对面去。” 李公公和刘妃顿时闭起嘴巴,低着头,如何也不敢站起身来,唯恐范伶在他们身上捅几个窟窿。 “起来呀!”范伶又低喝了一声,他二人突然像是木偶一般,突的双双站了起来,“去,坐那儿去,爷有话问你们。”他二人哆哆嗦嗦的走到桌子对面,斜签着身子坐定,头埋在桌面上,唯恐看见范伶的脸庞。 “你们方才说,什么尉迟贞,让皇后,打死了,是怎么回事。”范伶故作教轻松的问道,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波澜狂卷,如同忽然间刮起台风一般。 “尉,尉迟贞,是,是尉迟娘,娘娘吗?”李公公经方才这几吓,说话竟结结巴巴起来。范伶不禁皱起眉头,心道,要你这般说下来,得到什么时候哪。 “闭嘴,让她说。”范伶疾伸剑鞘,在刘妃颌下轻点,那刘妃的下颌喀的一声合拢了来,刘妃顾不得嘴马酸疼,连珠pào般的说道:“小人知道,小人这就说,大爷问的可是梅花别苑的尉迟娘娘么?” “从头说,说的越详细越好,不详细了,小心爷的剑。”范伶将紫烟剑拍下桌上,双目瞪得滚圆,紧紧盯着刘妃的眼睛。 刘妃身子猛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几尽不及喘气的说道:“是,小人这就好。尉迟娘娘是在半年之前进宫的……” 范伶一边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听刘妃讲述,几近有大半个时辰,才知道事情的大概,此时,范伶的泪水,已然两行,小溪一般挂在面庞之上,忽然他在桌上奋力一拍,转身从窗品急窜而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原来,尉迟贞是在范伶离开陆府的五天之后,便被陆青漠送进了宫去。尉迟贞刚刚进宫之时,没有经过任何的挑选,便直接被送进了梅花别苑,成了梅花别苑的主人。 一个刚刚进宫的秀女,不经过任何的挑选,便能够直接入住一所别苑,已经让其他的秀女妃子嫉妒到了极点,虽是如此,却没有人敢对尉迟贞怎么样,这不仅仅是尉迟贞娇艳的艳色容貌,更因为她的身份,谁都不知道她的背景,对于一个谁都不知道底细的人,宫里的任何人,都只能够避而远之。 就这样,尉迟贞在梅花别苑,一住便是几个月,没有访客,也没有朋友,只有每天对着满苑的花朵,思念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范伶,整日以泪满面,自是苦不堪言。 话说这日,独孤皇后偶染风寒,不便外出走动,便对刚刚退朝前来探望的隋文帝杨坚说道:“皇上,今日妾身身体不适,就不能陪皇上散心了,皇上也不必挂念妾身,妾身只需要休养一两日,便大好了。” 隋文帝拉着独孤皇后的手,叹气说道:“皇后哪,你身子骨要紧,散心事小,养身子事大吧,你就好好休息休,我去批阅批阅递上来的奏折,再来陪你。” 皇后摆摆后,说道:“你去忙吧,不用过来了,你也好好歇歇罢。”说完,皇后便闭起眼睛,不再看杨坚。 杨坚与独孤皇后几十年的夫妻,如何不知道她的脾气,见她闭眼要让他离开,杨坚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来便离开了。他知道,如果他若再在她宫中呆着,皇的脾气一发,那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杨坚虽贵为大隋皇帝,天下尽为已有,但唯独这位皇后,却是又爱又怕,爱的是皇后不仅仅是自己多年的老妻,更多的,却是这位皇后的过人之处。皇后要比一般的女人要精明的多,每次自己有难以处决的事情时,皇后总会给他一个英明的决断。 每到这时,杨坚对自己的这位皇后,几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正是因为这样,渐渐的,皇后竟然同他一起临朝,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处置朝事,但皇后的话,在朝堂之上,往往要比自己在管用的多。 这便是杨坚最怕的事情了,政事上皇上不仅凡事都要过问,更让他怕的,更是自己的私生活了。杨坚虽为自己养了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几个是自己临幸过的,不是他不想,是不敢哪。 皇后从来都不会让杨坚临幸自己之外的女人,既使那些后宫佳丽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也只能是水中之月,想要妄想皇帝有天会临幸自己,那是比登天还要难。 每次想起此事,杨坚都空自惆怅,但一想到皇后给自己下的戒条,便什么色心也没有了。 杨坚从皇后宫里出来,在上书房批阅了几本奏折,只觉身心乏味,丝毫提不起半点的精神来。执事太监见皇上心中烦闷,便对杨坚躬身说道:“皇上,别为皇后生病心烦了,要不,咱们去后花园走走?” 杨坚一听,感觉主意不错,与其在这里苦闷,还不如出去走走。于是杨坚在执事太监的陪同之下,便去了后花园。 隋宫的后花园,却是一般的后宫妃子们不敢去的地方,因为在那里,皇后经常陪着皇上散心,如果皇后在那里遇见哪个妃子在那里散心,定会以为她是借机在接近皇上,以图临幸,当然,事后那妃子,一定没有好下场,不是打入冷宫,便是贬为宫女。 在皇后如此的管制之下,还有谁敢再去后花园哪。可怜这后花园里遍处花开芬芳,只是无人来嗅,杨坚见这园中冷冷清清,心中哪有心思再去游玩哪,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二人走着走着,忽然走到了通往后宫的角门之前,杨坚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由的向角门内的仁寿宫方向出神的望了过去,那边不时的传过来妃子们和宫娥们欢快的嬉笑声,其间和着她们妙曼的琴音,透出来声声圆润甜美的歌声。 杨坚不禁的呆住了身心,那个方向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之地,只是由于皇后的严厉管束,才一直都没有独自到里边去游玩一番,今天是不是可以独自进去呢? 杨坚这一想不要紧,却吓坏了身后跟着的执事太监,若是皇后知道了是他陪着皇上去了那里,恐怕自己的脑袋就不再是自己的了,随时都会被皇后搬了去。 “皇上,咱们去其它的园子转转?”这执事太监试探xìng的向皇上问道,谁知杨坚的一颗心早已经被仁寿宫里的嬉笑之声勾了去,执事太监的话,他又如何能能听的进去。 杨坚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冲着执事太监说道:“不去了,朕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你就别跟着我了。” “这......皇上,仁寿宫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咱们要不去新修的园子转转,听说那边正唱着大戏呢。”执事太监心有不甘,变着法的不想让杨坚进仁寿宫去。 杨坚回过头来,瞪眼喝道:“怎么,你也想管着朕?” 执事太监扑通跪在地上,磕头虫一般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万死,奴才万死......” “还不快滚!”执事太临在杨坚的一声暴喝下,站起身来一溜烟跑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一章 梅花别苑尉迟贞(二)] 杨坚顺着角门进入仁寿宫之中,只见仁寿宫建造的规模宏大,金壁辉煌,且宫内的一队队宫娥更是衣着鲜亮,体态丰腴,杨坚见了,不禁心花怒放,一颗压抑了太久的心灵,瞬间复活了起来。 杨坚隐在花丛之后,探首向着这班嫔妃宫娥看去,想寻出一个绝色妙人儿,和她亲热上一回,可谁知这锦装绣裹,珠围翠绕之中,却只是些寻常姿色,不是桃花嫌红,便是李花觉淡,要么稍显丰腴,要么略有单薄,没有一个中意的。 见此情景,杨坚不禁烦闷,摇摇头,便向仁寿宫内苑行去。行了不多远,忽闻扑面一阵清香,香气直泌肺腑,顿觉心旷神怡,脚步不禁加快,顺着这清香扑来的方向,直寻了过去。 忽然在花丛之间现出一洞门来,门上雕着四个隽秀的大字:“梅花别苑”,敢情方才的一阵清香,竟然是苑内的一片梅花丛中飘散而至,而此时,梅花的香味,便又更浓了。 杨坚不知不觉之中,心情已然大是舒爽,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抬眼向梅花丛中望去,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秀女装束的人儿,背面而立,不长不短的身材,乌黑的云髻,映衬出颈项间一段雪白的皮肤来。 杨坚正打算为这俏丽的背影吟一首律诗出来,不料这佳丽的背影已经盈盈的回转过身来,只见她生得亭亭玉立,如同出水娇莲一般,袅袅的身躯如同微风拂去的杨柳,双目直比秋水般清澈,丹唇娇若樱桃,只是双颊之上,挂着两道水帘,更若梨花带寸,娇艳动人。 这美佳人乍见苑内来了生人,竟不知来人是谁,连忙擦去双两颊泪水,正要问来人是谁,早有一宫女慌慌张张的从屋内跑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娇呼道:“皇上吉祥。” 至此时,这美佳人才知来人便是皇上,急忙微整衣衫,便要拜倒在地上,杨坚一见,连忙上前,托住她双臂,连声说道:“免了免了免了,朕只是得空过来瞧瞧,不必大礼。” 这美佳人站定身子,便要抽回双臂,哪知双臂在杨坚手中牢牢握住,竟挣不开,不禁脸色红晕,立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杨坚双手握着她柔软的双臂,两只眼睛直直的瞧着她俏丽的模样,竟也忘记松开了。 “朕恬为一国之主,竟然不知仁寿宫中竟藏有如此佳丽,实是朕之过呀。”过了好一会儿,杨坚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双手,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情不自禁的说道。 “哎呀,朕还不知道佳人的芳名呢,几时入的宫哪?”杨坚双目紧盯着她的脸庞,此时,已经是意dàng情迷,一颗心都全然放在了面前这位美佳人的身上。 这位佳人微微低着头,只见杨坚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中只觉慌乱,方才他的话竟然没有听到,丝毫没有作答的反映。身后的宫女见了,唯恐皇上怪罪,连忙说道:“回皇上话,娘娘复姓尉迟,贞名一个贞字,是几个月前才刚刚入宫的。” “哦。”杨坚这一声,似乎没有听见这宫女的回答一般,神色惚,如同醉酒了一般,一双眼睛迷离,微笑着说道:“看来是皇后担心朕一见到如此佳人,不能自己,才将佳人藏于此地,谁知老意难违,今日依然得见佳人。今日娘娘不在,却有腾躬在此,便与你出出入入,也正合天意,哈哈。” 杨坚这一翻话说的甚是开怀,禁不住的失声笑了出来,一双眼睛早眯了起来,满是渴望的神色。尉迟贞见皇上已是用话挑逗,粉面已是羞得红飞双颊,与斜挂的一抹夕阳争红,更显妩媚。 身后的宫女听见皇上有临幸尉迟贞之意,赶紧转身离去,进内室去收拾寝卧了。宫女刚一离去,杨坚便趁机携住尉迟贞的小手,笑着说道:“今日良辰美景,你尽可安心,陪着朕四处游玩游玩,你也尽尽地主之宜。” 尉迟贞的小手被杨坚一牵,身子不禁一颤,急忙抽了回来,诺诺说道:“皇上,天下尽归皇上所有,奴婢哪敢自作地主。” 杨坚嘿嘿一笑,说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却不然,到你如此隐美的梅花别苑,不陪朕四处游玩一番,岂不煞了风景,来来,陪朕走走,尽可安心。”杨坚随即便又牵住尉迟贞的小手,这此,可容不得尉迟贞抽回去了,紧紧的纂在手心,只觉柔软至极,不禁的柔彻心房。 尉迟贞一见,心知今日已是难以逃脱了,只是自己一介弱小女子,又能如何,只能任凭杨坚牵着自己的小手,缓踏芳草,徐穿花径,两人在梅花别苑慢慢的游了一回,此时,日头已然落山,愈见的昏黄起来。 游至苑内的一小亭之中,杨坚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尉迟贞立在身边,小手仍在杨坚手中紧紧纂着,尉迟贞的脸色,已然通红过耳。 杨坚抬起头来,看着尉迟贞的脸庞,缓缓说道:“来,坐朕对面,陪朕说说话。”尉迟贞脸上一热,没有动弹,轻轻说道:“在皇上面前,奴婢哪敢落坐。”杨坚笑道:“这里没有别人,朕让你坐你便坐,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 尉迟贞仍然没有动弹,正在张口推辞,谁料杨坚手臂微微使力,在尉迟贞手上一拽,尉迟贞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跌倒在杨坚怀中。杨坚回臂一搂,已将面前的这个美佳人搂入怀中,调笑道:“这回,看你坐不坐。” 尉迟贞大羞,急忙要挣扎起来,可她人瘦力薄,哪里能够逃出杨坚的怀抱,转眼间,尉迟贞身上衣衫已然散乱,两颊通红,杨坚见了心神一dàng,低头一尉迟贞面颊之上轻轻吻了上去。 只觉粉面柔软,香腮更是香泌肺腑,杨坚这一吻,再也抑制不住,任凭尉迟贞奋力挣扎,杨坚的双唇却一路的耕耘,直到吻在了尉迟贞的红唇之上。尉迟贞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杨坚乘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机,舌头已经卷入尉迟贞的口中,一阵几尽疯狂的吮吸。 苑内光线迷乱,亭内更是一片昏暗,二人在石凳之上,吻的昏天地暗,尉迟贞原本奋力的抵抗,早已在杨坚的一翻疯狂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只觉身体酸麻,浑身无力,任由杨坚的双唇在自已身上翻来覆去的耕耘,胸前的两座山峰,已经被罩在了杨坚的五指山下。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苑内已经一片漆黑,隔苑而望的堂室,灯光却明亮异常。杨坚直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发麻的时候,才撤离尉迟贞的身上,紧紧搂着尉迟贞略颤的身子,轻轻说道:“今日朕就不回去了,就在你这梅花别苑尽赏风月。” 尉迟贞浑身无力,哪里还有精神理会杨坚说的是什么,只是闭着眼微微的娇喘着。杨坚哪里肯错过如此良辰,双臂微一使力,便将尉迟贞单薄的身体抱了起来,大踏步的朝着堂室走去。 杨坚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青壮年的年代,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边走边看着怀里的尉迟贞,嘴角不禁的潮起得意的微笑来,这种微笑,杨坚已经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梅花别苑的厅堂之上,那宫女已然摆布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玉盏美酒,杨坚一见之下,不禁大喜,将尉迟贞放在檀椅之上,自已坐在旁边,紧紧挨着尉迟贞的坐椅。 那宫女见到尉迟贞发髻散乱,衣衫不整,两颊红晕,已然明白方才两人所行之事,只是自己尚未在宫中见此景此事,不禁的替尉迟贞感到高兴,因为这是皇上多年来,几尽第一次临幸皇后外的其他女人,心中直如吃了蜜糖一般,直甜到心里,若是尉迟贞出头了,那自己也就跟着熬出来了。 在如今的隋宫之内,能够出头便好比鸡窝里出了凤凰,那可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哪。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要比受那些老太监的欺侮,要强上太多了。 这时,月移梅影动,风送暗香来,美人身边伴,杯中美酒盈,杨坚的心情何等畅快,破题头一遭,持酒对佳人,兴趣是格外的浓厚,不禁一杯又一杯的与尉迟贞劝起酒来。 尉迟贞原本量浅,早已经是玉颜半酡,醉眼惺松,一副醉酒般的妩媚模样,更显动人。杨坚酒落欢肠,眼饱秀色,怎么能够不动情意,含笑对尉迟贞说道:“似你这般娇媚喜人,花开正盛的美佳人,朕怎么舍得让你寂寞空苑,顾影凄凉,今天,朕有心同你结对成双,你意如何?” 尉迟贞听了此话,不禁一呆,竟没能说得上话来。那宫女见此地自己已经不便再留,屈身说道:“皇上,娘上,奴婢先行告退。”杨坚手一摆,心道:“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回首见尉迟贞低头发呆,以为默许了,心花不禁怒放,柔声说道:“今夕正是良辰,你看烛上灯花,都bào喜一片了。”尉迟贞缓缓回过神来,神色黯然的说道:“奴婢怎敢玷污了皇上龙体,请皇上早回,免得皇后娘娘担心。” “嘿嘿,此言差了,你虽不敢,可朕却敢玷污你了你的清白。”杨坚不由分说,吹灭了桌上蜡烛,拉起尉迟贞便拥入怀中。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二章 梅花别苑尉迟贞(三)] 尉迟贞瞬间便酒醒了大半,大声娇呼道:“皇上,不要。”一边呼喊,一边奋力的挣扎,只是她的一丝微薄的挣扎之力,在杨坚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杨坚双臂一横,便将尉迟横抱在怀,大步走向内室的床榻。 杨坚将尉迟贞放在床榻之上,已然顾不上自己皇上的身份,也顾不上缩在床角的尉迟贞,三两下除掉自己的衣衫,向床角的尉迟贞拥了上去。 尉迟贞一边呼喝着“皇上,不要。”一边拼命的抵抗,但的抵抗却愈是增加了杨坚的yù望,一翻折腾之后,尉迟贞已是只剩下小衣在身,身上如雪般洁白的皮肤已然luǒ露在杨坚面前。 杨坚气喘已然不匀,一双大手在尉迟贞身上来回的轻轻抚摸起来,渐渐的,尉迟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上已然香汗淋漓,虚弱的躺倒在床上,任由杨坚的双手和一张嘴巴在身上肆意耕耘,眼角上,已然淌下了两行泪水。 但这些,在杨坚的面前,竟若视而不见,杨坚抚遍了尉迟贞的全身肌肤,用手分开尉迟贞的两条玉腿,腰际微微使力,只听尉迟贞“啊”的叫了一声,杨坚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伶儿,贞儿对不住你了,伶儿,贞儿对不住你了。”尉迟贞在杨坚身下,禁不住的叫了出来,但身体在杨坚的飞快的攻势之下,已经柔软似水,意识越来越模糊。 次日早晨,尉迟贞醒转了过来,见身旁的皇上睡得尤香,脸上竟透出来满意的微笑来。尉迟贞将皇上的胳膊从自已胸膛上轻轻拿下来,不敢惊醒他,却谁知这时皇上已然醒来过来。 “嗯,贞妃,这么早就醒了?”杨坚的胳膊复又搭了上来,手掌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尉迟急忙羞红着脸将他手掌推开,低声说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到早朝时间了。” “不急,朕还未尽心,呵呵,俗话说,事不过三,让朕再疼你一次,朕就去早朝。”说着,杨坚便拥向尉迟贞,在屋中透进来的朝阳辉映下,与尉迟贞又云雨了一翻。 尉迟贞唯恐皇上耽误了早朝被皇后知晓,便将刚刚事罢的杨坚哄起来,侍候他一翻洗漱,进了早膳,杨坚在慢慢的离开梅开别苑,前去早朝。 杨坚一夜功夫,三次风流,对于他的年龄来说,似乎甚是吃不消,脚步便慢了许多。待得到了朝堂,众臣已是等了小半个时辰,见到皇上疲惫不堪的样子,众臣虽是心有所虑,却是不敢吱唔半句。 他们哪里想到皇上的一夜风流,但有一人,却已经知晓了。这个人,便是独孤皇后。 刚才早朝时间一到,皇上却是没有出现,执事太临一急,实在找不到皇上,心一横,便找到皇后宫里去了,这一去不要紧,却惹出一桩事端来。 这天早上,皇后醒转过来,只觉浑身酸疼,没有一丝气力,便对贴身宫女说道:“春兰,你去宣太医过来,我这身子骨还是不见大好,让他过来给本宫再瞧瞧,这早朝今儿个就不去了,让皇上自己临朝吧。” 春兰一见皇后面色焦黄,应了一声“是”,就连忙去宣太医了。春兰刚出门不久,就见执事太监前来求见,皇后略整衣衫,卧在床榻之上,听执事太监礼罢后问道:“皇后娘娘,今天早朝,娘娘还同皇上去临朝么?”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浑身打不起精神来,今儿个就让皇上自已去吧。” 那执事太监忙道:“娘娘贵体要紧,那就请皇上移驾前去临朝罢,一班大臣已经在朝堂上侯着了。” 皇后一听,厉声喝道:“皇上不在本宫这里,都这时辰了,还不快去上书房去瞧瞧去!”那执事太jiān tīng见皇后言语中满是怒意,扑通跪在地上,忙道:“奴才去了,皇上不在上书房,奴才以为皇上在皇后宫里,就寻来了。” “什么,皇上不在上书房?皇上早朝从来不会晚的!”皇后眉头一拧,厉声问道:“昨天晚上皇上在哪儿歇的?”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昨天奴才陪皇上去后花院散心里,皇上让奴才一人先离开了,皇上一人在后花院散心,然后,奴才便一直没有见到皇上。”那执事太监不敢事有隐瞒,将昨天的事说了出来,但他却不敢将皇上在通向仁寿宫的门前让他回来的事告诉皇后。 这事若是让皇后知道了,事情就就闹大了,毕竟后宫谁不知道当今皇后可是古往今来少见的大醋坛子。 皇后双眉紧锁,思量了一会儿,怔怔的问道:“皇上去了仁寿宫了吧?”执事太监心头一颤,说道:“这个,奴才不就清楚了,皇上可是从来都不去仁寿宫的。” “哼,这个难保,仁寿宫佳丽三千,皇上若是尘心不动,才难怪哪。”皇上叹了口气,面色一转,厉声喝道:“说,皇上是不是去了仁寿宫,若是半句不实,本宫砍了你脑袋!” 执事太监磕头虫般在地上颤声说道:“奴才说,奴才说,昨天皇上是在仁寿宫的角门口让奴才回来的,后来的事,奴才真不知道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皇后腾的站起身来,方才浑身酸疼的感觉一扫而光,瞬间只觉心中怒气冲天,浑身忽然冒出来使不尽的力气一般,大声叫道:“春梅,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看看,是哪个媚狐狸要坏我大隋朝纲!” 春梅忙侍侯皇后更衣,皇后一边更衣,一边喝骂道:“这个媚狐狸,本宫与你势不两立,若是让本宫找了你出来,本宫活剥了你皮,抽了你筋......” 皇后一阵子臭骂,发髻也不梳理,面也不净,领着一班宫女太监便向仁寿宫浩浩dàngdàng的进发了。待得到了仁寿宫一打听,皇上昨天晚上临幸尉迟贞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的在仁寿宫传来了。 这回,梅花别苑可非比寻常,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皇后带着这班宫女太监冲进梅花别苑,一直冲进尉迟贞的寝宫。只见粉红的纱帐之中,一个俏丽的身影正面冲里在床上躺着,一袭素衫映着粉红纱帐,显更淡雅异常,尤其是后颈的一块白晰的皮肤,更觉雅致。 皇上看在眼里,怒在心上,手臂微挥,两个太监快步走上前,将正在熟睡的尉迟贞抬了下来。被皇上折腾了一宿的尉迟贞侍侯皇上离去之后,只觉身体散架了一般,心中又觉愧对范伶,不由的复又躺回床上,不想竟一觉沉沉睡去,连皇后一班人进来,都毫无知晓。 她经两个太监这一折腾,立刻便吓醒了过来,只见面前皇后一脸冰冷的立着,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忙颤声给皇后请安道:“娘娘吉祥,娘娘吉祥,尉迟贞问娘娘安......” 皇后没有理会跪在地上深埋着头的尉迟贞,一把掀开纱帐,只见床榻之上被褥凌乱,满是褶皱,更有褥子中央那凌乱的殷红一片,夺目异常。皇见一见之下,怒气直冲脑门,一把将褥子扯到尉迟贞跟前,厉声吼道:“小贱人,你干的好事!” 尉迟贞一见皇后的模样,已然心道一切都完了,不禁泪流满面,抬起头来看着皇后那张满是怒气的焦黄脸庞,怔怔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皇后指着尉迟贞泪流满面的脸庞,厉声骂道:“小贱人,你私自媚惑皇上,乱我大隋朝纲,害得皇上今天早上连早朝都迟误,如此祸水,我怎能留你!”皇后手臂一招,喝道:“左右,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这时,皇后的身后走出两个较为粗壮的宫女,每人手中持着一支半丈长的木棒,劈头盖脸的朝跪在地上的尉迟贞击了下去,尉迟贞强咬牙关,一声也不吭出声来,几棒下来,嘴角已然淌下来鲜花出来。 皇后怒气冲冲的将脸扭向一旁,两个宫见不听主母下令,便一直打了下去,打了二十多棒时,忽听尉迟贞轻轻的嗯嘤了一声,便软倒在地上,浑身溅满是鲜血,一袭素衫已然成了鲜红一片。 “怎么不打了?给我打!”皇后听到棒击之声停了下来,不问青红,冲着两个宫女大叫道,“这种贱人,留她何用,给我接着打!” “娘娘,打晕过去了,怕是没命了。”一名宫女棒子高举过头顶,久久没有落下来,诺诺的说道。 “没命了?这么快?嗯?”皇上转过脸来,瞧见尉迟贞浑身鲜血的模样,不禁一怔。旁边的执事太监跑上前去在尉迟贞鼻前一探,一只手掌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娘娘,没气了。” “死就死了,你去给她收拾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后又恢复了方才冷冰冰的模样,再不去瞧尉迟贞一眼,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咱们走,回宫去。” 执事太监一愣,忙跪地喊道:“恭送娘娘!”待皇后走出梅花别苑,这太监回头看着尉迟贞惨不忍睹的样子,低声嘀咕着:“可惜哪,哎。”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三章 盛怒离宫隋主奇] 却说隋主杨坚退了早朝,心里虽一直惦记着与已一夜风流的尉迟贞,却知皇后卧病在床,便摆驾到独孤皇后的宫中前去探病。待得到了皇后宫里,却见宫一片冷清,宫女竟也只剩下几个在安安静静的清扫。 杨坚大感意外,快步进奔皇后寝宫,不料床上锦被抛在一旁,竟不在宫中。 “来人哪!皇后呢?”杨坚心中大惑,急忙叫来宫女问皇后去向,不料那宫女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她.....” “皇后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哪!”杨坚见了这宫女的模样,心中更急起来,话语中已是满是怒意,紧紧瞪得那宫女。那宫女卟通跪在地上,诺诺说道:“娘娘她去仁寿宫了。” “去仁寿宫?皇后去哪儿做什么?”杨坚心里忽然潮起一阵不祥的预兆,因为皇后从来都不去仁寿宫,这次,难不成与尉迟贞有关? 杨坚眉头一拧,问那宫女:“皇后什么时候去的,去做什么?”那宫女答道:“娘娘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带着几个宫女公公,却不知道做什么。” “坏了!”杨坚一听,知道要出事,迈腿便向仁寿宫赶去。待得杨坚到了仁寿宫,见仁寿宫的宫女见了杨坚,脸上竟然都带着些许的惧意,问了安后都匆匆的离去,好像唯恐杨坚看见她们一般。 次般情况却是杨坚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于是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快步朝梅花别苑行去,路上遇见众贵人宫人干脆不理不睬,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去。 刚进梅花别苑,只见尉迟贞的随身宫女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睛通红,脸上尤挂着两行泪痕,见到刚刚进门的皇上,不禁一呆,瞬间眼中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哗哗的流了来了。 “皇上,万。”那宫女的喉头似乎哽住了,声音里满是哭腔。 “贞妃呢?”杨坚见到此般情形,急忙向那宫女问起尉迟贞来,谁知不问不要紧,这一问,那宫女竟哭成了一个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坚一见,心中猛得一疼,赶紧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了屋,只见屋里的地板上用一块床单盖着一人,床单之上竟渗出淡淡的血色来,旁边跪着两个太监。杨坚一见,只觉心头宛若狠狠的挨了一棒,直疼到最深最深的心窝里。 已经不用想了,杨坚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瞬间,杨坚直觉天晕地旋,竟站立不住,左手扶住门框,一步一跌的走到躺在地上的尉迟贞跟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伸手将床单掀开,露出了尉迟贞满是血污的脸庞。 杨坚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尉迟贞的脸庞瞬间模糊了起来,再也看不清了,杨坚心一横,刷的将床单全数掀开,扔在一旁,尉迟贞满身鲜血的模样全然出现在了杨坚面前。 “贞妃,贞妃,是朕害了你,贞妃。”杨坚的脸上,已然泪淌两行,嗒嗒的滴在地上,杨坚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昨天还陪着朕,共度良宵,今天,为什么便世隔yīn阳,贞妃,朕对不起你哪......” 两名太监见皇上在此伤心,又不敢上前安慰,却又不能在这里看着,便低着头,跪着向外悄悄行去。 “站住!”杨坚一声暴喝,吓得那两个太监双腿一软,再没有胆量朝前跪一步,头磕得像是两只磕头虫,没天价的求饶起来:“皇上饶命,后上饶命......” “贞妃是怎么死的,从实说。”杨坚眼睛呆呆的看着尉迟贞,淡淡的说道,那神情,冷于冰霜。 那两个太监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说的明明白白。杨坚听了,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了,满脸的怒气,腾的站了起来,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喝道:“给我将贞妃厚葬了,要按照皇妃的身份厚葬!” 说完,杨坚头也不回的出了梅花别苑,离了仁寿宫,只见仁寿宫外的正门之外栓着一匹马,杨坚不问青红,径直翻身上了马背,马鞭连挥,策马在宫内急驰,不长时间便已经出了东华门。 宫中侍卫见了皇上满脸的怒意,有谁敢上前去,只是远远的看着皇上策马离宫急驰而去。东华宫的守卫见皇上单骑飞驰出宫,后边却无一名侍卫跟随,大违常理,惊诧之下,急忙进宫去禀告皇后。 皇后一听,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这是在跟自己赌气哪,但这皇上一人离宫,事情非同小可,自己亲去可能不仅劝不回来,没准还要另生事端,这满朝的重臣之中,却只有两个人能够将皇上劝回来。 这两个人,便是越国公杨素,左仆shè高,这两人是杨坚最信任也是办事最得力的两人,除了这两人,别人都是怎么也劝不回皇上的。 皇后深谙此理,急忙命内侍去宣杨素和高二人。二人接到宣诏,皆知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不仅危及后宫安宁,没准还要整出其它的问题来,后果不堪设想。 杨高二人带着几名侍卫,换上便服,连忙出宫去寻找皇上,可出了大兴宫,找一个人又何尝是一件容易之事,总不能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皇上,只能向路人打听有没有人见到一位骑着高头枣红大马,身着戏皇帝戏服的一个中年人,这些特征便是有些委屈了杨坚,但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二人打听了半晌,终于在大兴城东的一个老农嘴里,得到了杨坚的消息。那老农以为几人都是戏班子里的角色呢,一个劲的打量着几人,喷着满嘴的大蒜味跟杨素高说道:“那人扮皇帝还真是像,真有皇帝的样子,骑着一匹大红马,一直向东边跑了过去,不晓得去哪儿里。” 杨素一听,连忙说道:“谢谢老伯,这点小意思,您老权且收下,改日再来拜谢。”杨素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递给老农,这老农一见,吓了一跳,连忙推过去说道:“不不不,问个人哪儿能收钱哪,这也太不合适了,给给,这银子我可不能收。” 杨素将小银强jiāo到老农手里,笑吟吟的说道:“老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说完,杨素同高带着众侍卫急向东赶了去。 那老农受惊之余,远远的喊道:“你们是哪个戏班的,有空了去看你们唱戏。”杨素等人虽是心急如焚,但听了老农的话,仍是不禁宛尔笑了出来。 杨素高等人向东赶了三四里路,只见前边的小河边上,一匹枣红色马正低头啃草,一人坐在河边上,正自发着呆。这人穿着一袭龙袍,头戴龙冠,却不是皇帝杨坚又是谁。 “吁......”杨素高束住马匹,翻身下了马,吩咐众侍卫在此等候,两人快步朝杨坚奔了过去。 “臣杨素、高参见皇上。”杨素、高二人跪倒在地上,向杨坚参礼毕,却不见皇上吩咐,二人不由的抬起头,朝着杨坚看了去,只见杨坚两只眼睛红肿,怔怔的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神色间甚是伤感。 二人见皇上失神落魄的样子,自行站了起来,走到杨坚跟前,正要再行行礼,却见杨坚手一摆,阻住了二人,却仍是没有开口说话。高向杨素看了一眼,又向杨坚努努嘴,杨素明白他是要自己上前去戏皇上。 杨素生xìng诙谐,做人圆滑,办事又得力,非常得杨坚欢心,而高却是耿直之人,做事有板有眼,言语间素来严肃,但做事一丝不苟,治理国家多有良策,堪称是杨坚的左臂右膀。 但此次要劝说皇上归宫,这开言辞却是非杨素不可,高此事倒是有三分自知之明,若是他首先开言,那皇上的心情,却更会一落千丈,回宫之事,许是十有八九难成了。 “皇......”杨素刚一开腔,便见杨坚手一摆,止住了他的话头,却又用手指指波光鳞鳞的河水,示意二人向河中瞧去。二人心有疑惑,转面向河面上瞧去,只见河面之上除了几片残花落叶,并无异样,却不知皇上所意为何。 “花零叶落水自流,隔岸相思满江愁。奈何红颜随浪转,瑶池有月无春秋。”杨坚怔怔的望着流花流水,轻声吟出这首绝句来。杨素一听,立即明白了皇上所谓何意了。 “皇上,臣有一个计较,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杨素见皇上没有阻止,便又说道:“臣yù在此河上修一石桥,皇上意下如何。” 杨坚猛然间回过头来,看着杨素,叹了口气,哀声说道:“知我者,莫过杨卿。”这时,杨素又道:“谢皇上,皇上,不如摆驾回宫,咱们商议这桥该如何设计,如何?” “回去?哼,朕难以再见那凶残之徒。”杨坚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这凶残之徒,指的便是乱棒打死尉迟贞的独孤皇后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知道过错,臣等出宫之前,皇后满面泪水,已然悔恨当初作为,皇上看在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替皇上龙体着想的份上,就原谅娘娘吧。”高立在杨素之旁,正色道。 “哼,哼哼,原谅?她作为后宫之主,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贞妃乱棒打死,这像是后宫之主所为么?原谅二字,休也再提!”杨坚本就生气,现听到要原谅皇后,心中之气更盛了三分。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四章 搭救宫女行侠义] 杨素朝高使个眼色,忙道:“皇上,高大人不是这个意思,高大人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与皇上几十年夫妻,娘娘也是担心皇上龙体哪,说书的人不是常说嘛,那事是个力气活,像臣这样年高体虚之人,也只有初一十五才出出力,平时,都养精蓄锐哪。” 杨坚一听,不禁的吃吃一笑,说道:“什么说书人,竟然说这些?”杨素见皇上神色有所转变,忙又说道:“皇上平时不怎么出宫,这街上的说书人,整天说这些,老百姓都爱听着呢。” “都说这种事?”杨坚平时在朝堂之上对众臣要求极严,但在朝堂之下,却喜欢听杨素讲些笑话故事,这回,便又让杨素的几言几语便扭过心境了。 “可不是,如果皇上喜欢,臣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些故事呢。像什么没有耕不坏的地,却只有累死的牛之类,都有趣的很哪。”杨素挑些逗人开心的话,来转移皇上的注意,但这次,似乎并不怎么见效。 “哎呀,你们两个人来,无非就是想要朕回去,不用担心,朕在这儿呆上一会儿,也就回去了。你们来了也好,陪朕在这儿呆会儿,一会儿咱们再回去。宫里哪儿有这般清静哪。” 杨坚的一翻话,让杨高二人没有言语,只能陪着皇上在这儿呆着,看看对岸的树林,聊些家常,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在杨素的劝说下,三人在众侍卫的护送下,缓缓的回宫去了。 是夜,杨坚在宫中赐宴,宴间勉强与皇后说了几句话,皇后也给皇上找个台阶下,这事,便就如此揭了过去。但此事以后,杨坚也开始在仁寿宫中多有往来,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龙体无碍,也就不在说什么。 但这事却如同长了脚一般,在众宫人的口中传了出去,一直传到宫外各州府,众人虽不敢评论什么,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这种事,发生在皇帝身上,又怎么能不成为一个千古笑话。 却说范伶那夜得知了尉迟贞离世的前因后果,既是伤心又是愤怒的离开了大兴城,当他立在大兴城外无边的夜色中,忽然感觉,在这个世界上,自已竟然是如此的孤苦无依,就连自已最亲最近的贞儿,也离开了自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还有谁,我还有谁?我还有谁?”范伶不禁的失声怒吼起来,远远的树林里,扑腾腾的飞起几只惊鸟来,呱呱叫着远远飞了出去。 忽然,范伶突然想起来宫里那个刚刚入宫便被两个老太监欺侮的宫女来,范伶牙关一咬,复又向大兴城奔了回去。 这次,范伶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轻松的便避过了城墙内侧各队守卫,从容的到了那宫女所在的院落。这处院落是那李公公的所居之处,现在却让那何公公给悄悄的借去一品香宵了。 范伶情知天色已经将明,时间已然所剩不多,也不去理会那何公公是否还尚在里边,便只一脚,便将门板踹飞了出去,纵身跃了进去。 “谁!”果然,那何公公尚在里边,听得有人踹飞门板,连忙喝问了起来,他以为又是哪个争风来了,倚着自己那点小势力,一般的太监倒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故而神色间倒也不害怕。 “你爷爷!”范伶进了屋,只见屋角的床上隐隐坐起一个人来,肥胖的身躯,正是何公公。此时,何公公已经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因为范伶满是阳刚之气的声音,与太监们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断然不同,再者,宫里还没有几个太监不识得他何公公的声音的。 待得范伶进了屋来,何公公一见范伶手中长剑,心中一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骨碌想要站起来,不料头咣的一下磕上了床顶的木梁,来不及揉一下便急着下床,谁知他刚一迈腿,便在了床上凌乱的被子上,一jiāo跌了下来,“叭嗒”的一声摔在地上。 范伶见了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虽是好笑到了极点,可对着面前这个可恶至极的阉人,实是挤不出半点的笑容来,若是白日里,说不定范伶的脸会难看成什么样子呢。 何公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骨碌翻过身来跪在地上,没天价的磕起头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只要不要奴才脑袋,奴才什么都给你,大侠饶命......” 范伶见他磕头磕得倒是纯熟,这头磕得也似是练了几十年了,但这副地地到到的奴才样,范伶却是怎么也看不过去:“给我把嘴闭上!”何公公一下子哑了口,但脑袋却是一直在地上没天价的磕着。 范伶也不去理她,转头见床上的姑娘只双手抱着棉被在胸前,一双大眼正惧怕的看着范伶,似乎害怕范伶也像何公公一样,都是来糟蹋自己身子来了,只是自己叫又不敢叫,心里已是怕到了极点。 “姑娘,快穿起衣服,我来救你出去。”范伶扭头在一旁,不再去看那宫女,伸剑在何公公背上疾戳两下,何公公瞬间便没有动静,保持着方才磕头的模样,动也动弹不了,跪在地上,甚是滑稽。 那宫女似乎没有听到范伶说话一般,仍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却什么也不说,动也不动,似乎吓坏了一般。 “姑娘,快些穿衣服,我救你出宫去。”范伶见这宫女仍是没有动,心里有些着急,又催了一遍。这时,这宫女才明白了怎么回事,顾不得帘外还立着范伶,急忙找到床上的衣衫七手八脚的穿起来。 离开这座宫殿,已经如同脱离地狱一般,宫女的心情复杂的很,刚几天的时间,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已经被这两个阉人糟蹋得不成模样,虽然并非正常的男女jiāo欢,但他两个的几根手指,已经让她感觉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不一会儿,那宫女穿好衣服走到范伶跟前,认真的看着范伶的脸,眼里噙满了眼泪,卟通的范伶跪下了:“大爷,奴婢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范伶见到这架势,不禁有些慌张,连忙将姑娘架起来,连声说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言重了,除强扶弱,正是我辈本份,姑娘不必言谢,咱们走吧!” 那姑娘的眼睛又红又肿,扭头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何公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远远绕开他的身体,向门口走去。范伶见到这姑娘的模样,知他心里恨极了这何公公,只是心存忌惮,不敢有什么作为而已。 范伶将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栓挡揪了下来,随后向身后甩去,只听“卟”一声血ròu撕裂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怜何公公哼也没有哼出一声,便见阎王去了。 此时,窗户外边,天色已然露出鱼肚白来,范伶一见这天色,心知不好,冲着那宫女说道:“姑娘,对不住了,我扛着你快些走。” 不乘那宫女说话,范伶只将那宫女顺手一带,扛在肩上便疾窜而出。那宫女大吃一惊,只觉两边的房屋草木飞快的从两侧倒退过去,耳边呼呼生风,她哪里见过如此轻功之人,心里一惊,不由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不要紧,已然惊动了宫内巡逻的侍卫,这时,远远的有人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什么人!”范伶一惊,却不去理会那些侍卫,回手点了宫女的哑穴,真气猛提,脚下又快了几分。 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宫墙附近,隐在一株大树之上。许是方才宫女的一声惊斥惊动了侍卫,许是天明时侍卫增多,此时,宫城内,一队队的侍卫不停的在墙内巡逻,比之夜间多时,似乎竟多了许多。 范伶的眉头不由的拧了起来,看着这些侍卫,脸上现出难色来。那宫女见了这般情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惧色,脸上也是惊恐万分,她知道,宫女私逃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二人隐在树上观察了一盏茶功夫,却仍是不见侍卫减少,范伶心一横,轻轻折断一截枯枝,奋力朝着右手方向掷去。此时范伶内力大增,这一掷之力自是非同小可,待得枯枝落地,已经是十多丈外。 只听“叭”的一声响,那些侍卫仿佛机簧一般,瞬间便向枯枝落地之处奔去,只余下廖廖几个侍卫留在原地守着,但此时这几个侍卫,已经不入范伶法眼了。 范伶顺手折下几段枯枝,身子宛若离弦之箭,直向宫墙窜去。那几个侍卫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青影闪过,尽管如此,已然知道有人要闯向宫墙,几人急忙冲着范伶冲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此时的范伶,已然飞快的向着宫墙上急跃上去。 不待那几个侍卫反映过来,范伶右手疾扬,手中的一把枯枝已然飞出,只听哎哟几声,墙下的侍卫已然倒下几个,未倒的几个侍卫自筹赶不上范伶,于是漫天的暗器便冲着范伶飞将过来。 范伶早已经想到会有此招,在他撒出枯枝之后,已将紫烟剑擎在手中,待得暗器即将及身,紫烟剑已经舞得如同转轮,叭叭之声大作,飞上来的暗器尽数被范伶拨了下去,更有些暗器顺势拨回,又伤了几个侍卫。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五章 伤情义浪迹江湖] 此时,范伶真气微息,身体已然升至极点,只见范伶伸剑在墙上疾点,身体借这一点之力,急窜出去,已然到了宫墙之顶。 那宫女被范伶扛在肩头,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地下的那些侍卫越来越小,到后来只成了一个小人,而那些暗器却如同飞花一般,飞上来又落下去,直看的有趣之极,脸上尽现出惊惧却又好奇的神色来。 范伶却没有想到这宫女的想法,只见已经脱离了隋宫,不由得长吁出口气来,在宫墙上向下纵去,紫烟剑不时在墙上借力以缓解下坠之势,不一会儿,便已经安然落地。 范伶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急跃过护城河,便匆匆的进入了大兴城的市井之中,将那宫女放了下来,找了一家成衣店买了套合身的女孩成衣,让她将宫服换下来,这才带着她在市井之中转了几圈,以避公人耳目,待得没有人再没什么什么公人之时,才转到客店之中。 那小二见大清早范伶便带了一位姑娘来,以为他也是一位花花公子,含笑一哈腰,也不说什么,目送二人上楼去,心里却想:“这姑娘倒是标致的很哪,大兴城里也没有听说哪家窑子有这么标致的姑娘哪。” 范伶带着这宫女进了房间,才长长的嘘出口气来,解开那宫女的穴道,静静的说道:“这回安全了,你先到床上歇歇罢。” 那宫女此时才得以见到范伶真实模样,得知自己已经安然从宫里逃出来,眼圈一红,泪水已然如溪,跪倒在范伶面前,哽咽说道:“大侠,奴家这辈子也难以报达大侠的大恩大德,让奴家做牛做马侍侯大侠吧。” 范伶最怕女人哭泣了,心里一乱,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忙将宫女拉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看,这,这,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过把你救出来,什么大恩大德,什么做牛做马,都什么跟什么呀。” “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奴家只是想报达大侠的恩情。”那宫女有些不依不饶,一双眼睛迫切的看着范伶,那眼神,似乎范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答应一般。 范伶被这宫女瞧的有些发慌,将头扭向一旁,说道:“这事不要再提,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在这儿休息好了就快些回家去吧,免得再被抓进宫去,再吃那样的苦。” 那宫女眼圈更红了,诺诺的说道:“原来是大侠嫌我脏了,那我走好了,那只有来世再来报达大侠的恩情了。”这宫女拿也不拿范伶掏出来的几锭银子,扭头便要出门,范伶一见,急忙拉住了她手腕。 “姑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今后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连个固定的住处也没有,又怎么能够连累姑娘你呢。”范伶一急,竟然不再结巴了,只是这个理由让人听起来,却是不那么信服。 “没关系,大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怕吃苦,反正,我也不能回家了,如果我回了家,我爹娘也会没命的。”这宫女说着说着,头低了下来,看来,她想念她的爹娘了。 范伶见了她的模样,心中有跟着伤感起来,她可以为她的爹娘着想,而自己,却连爹娘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心里便软了下来,但随即想到如果应了她,那自己计划的事情,便很难再做下去。 一狠心,范伶看着那姑娘的深低下去的脸庞,说道:“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没有家可回,那就找家人家嫁出去,从此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家的媳fù,岂不是好,这些银两,也可以置些嫁妆。” 这姑娘此时已然明白,自己也不可能跟着范伶了,但今后想要再范伶一次,也许比登天还要难了,可他的恩情,自己却又该如何报还呢? 忽然,这姑娘低着头轻声说道:“大侠,你真的不嫌弃我脏么?”范伶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自己却不能说是,只能疑惑的说道:“姑娘冰清玉洁,怎么会脏呢。” 这姑娘猛然间抬起头来,静静的说道:“大侠,若你不嫌弃我,那就让我侍侯一次大侠吧。”范伶正思量她这句话所指何事时,却见姑娘衣带轻解,一身衣衫已然褪得干干净净,一个洁白冰莹的美丽侗体展现在了范伶面前。 范伶一愕,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但自己又如何能做如此之事,若是如此,那与何公公他们又有何区别。范伶闭起眼睛,不敢去看她雪白的身体,急忙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快些穿起衣服来。” 忽然,范伶直觉她温热的身子拥了上来,腮边吹气如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大侠,今天过后,奴家再难见到大侠,就让奴家侍侯一次大侠吧。” 范伶急向旁避开,头扭在一旁,冷冷说道:“姑娘,范某虽然不才,大侠二字更是不敢当,但侠义二字却是铭记在心,今天救你出来,难道只是为了男女之欢么?” 这姑娘突然哇的哭了出来,哽咽着声音说道:“奴家只是想报达大侠的恩情,没有其它意思,若是大侠不喜欢,那奴家就此离去了吧。”说着,这姑娘便慢慢的穿起衣衫,开了门便要离去。 “姑娘,且慢。”范伶轻叫了一声,抓起桌上的紫烟剑,在桌上又抛下一锭银子,贴着这姑娘的衣角便从门缝间溜了出去,远远的叫道:“姑娘休息完了再走,范某先走一步了。” 姑娘一愕之间,范伶连个影子已经看不见了。此时,这姑娘才然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男女欢爱,像范伶这样的男人,才可谓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大侠。 此时,太阳已经爬了老高,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范伶拎着一柄宽阔的紫烟剑,甚显招摇,好在范伶面容俊美,让人见就顿生好感,这才在街上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否则,恐怕那些公人们早已经盯上他了。 范伶随着人流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眼睛似乎怔住一般,滞涩的看着前方,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似乎这座诺大的城池,竟丝毫容不下自己的一双脚。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伶忽然间回过神来,眼角向四周一,只见周围已然没有多少行人,两旁已然现出两排白杨树来,嘲讽般朝着范伶哗哗的响着。范伶不禁摇了摇头,冷冷的自言自语道:“出城了,嘿嘿。” 既已出城,又何必再回去。 既是伤心处,又何必再相留。 大兴城外二三十里外,一片杨树林旁,一座低矮的破庙。许是久未有人至,这庙已经残破不堪,窗户上边满是窟窿,没有一处完整的窗户纸糊着,风呼呼的灌进去,一阵哗哗的响动。 庙门已然塌了半边,一张诺大的蜘蛛网刚好补上这块空缺,倒是没有蜘蛛爬在上边。范伶立在网前,长长的叹了口,心道:“网若是破了,还可以补起来,心若是碎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范伶实是不忍将这蛛网撕破,转身走到窗前,轻轻一推,破窗吱吱几声,应手推开,范伶纵身而入,随手将窗子关上,定目向庙里落满了灰尘的泥像瞧去,原来供的是关公爷,许是年久未有人进入,关公爷的像上厚厚的一层土,已然瞧不出漆皮的颜色,若不是旁边的周仓扛着的大刀,也许还真的瞧不出来。 “关老爷,你一世的英名,在此竟无香火可享,倒也跟小可一样,落魄的不成样子。范某现在没有零星半点的果品点心,只好来日再来孝敬您老了。”范伶抬着看着关公,自言自语道:“今天范某没有什么去处了,就在关老爷脚下将就一晚上吧。” 四下里瞧瞧,却没有一处可以安歇之处,尽是层层的灰尘,地上竟没有半分的枯草。范伶抬头一瞧,却见庙梁倒也粗实,睡一人足够,倒是一个好去处。范伶纵身一跃,跃于梁上,手脚抹去尘土,躺倒在梁上即便睡了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庙外不远处轻轻响起来两声并不甚响的呼哨之声,范伶蓦的睁开眼睛,侧耳倾听起庙门外的动静。此时天色已过三更,漆黑一片,庙里更是没有半分的光亮,不多时,便听见庙门外传来细微之极的脚步声。 此时的范伶,耳力何等凌厉,从脚步声开始响起之时,便即听出,庙外共有两人,正悄悄的朝破庙方向走来,但听二人呼吸悠长,看来绝非庸手。范伶虽知这二人内力虽不及已,但此时范伶心灰意懒,也不愿意多惹麻烦,只悄悄的猫在梁上,只等天明。 片刻之间,这二人已在庙门前停下脚步,许是二人见了门人的蜘蛛网,二人料定庙内无人,便听其中一人低声说道:“门上蛛网未破,看来庙里无人,走,咱们进去。”另个人没有说话,只听庙门吱呀一响,两人便走了进来。 虽是庙内漆黑一片,但范伶还是看见二人一高一矮,高的瘦些,矮的倒是胖些,手人手里各拎着一口带鞘大刀,却看不出是什么门派。忽然那矮胖之人伸手入怀,掏出来一截火褶,张口便要吹去,不料那高瘦之人伸手便在他头上打了一巴掌,低声骂道:“蠢货,深更半夜的,在这儿点火不是找死呢么,若是让对头见了,你还有的躲么?”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八十六章 爱恨情仇终得报] 那矮胖之人唯唯喏喏的将火褶收起揣入怀中,朝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大哥,这儿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换什么换,这种地方,哪儿有什么好去处供你睡觉,给我老老实实呆着,没出息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吃睡,天生一副怂样!” 这矮胖子似乎对这高瘦之人甚是惧怕,几句骂下来,便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的立在旁边,倒是呼吸之声略为短促了些,心中似乎甚是不满,却不敢再吱一声。 这高瘦之人见他不再吭声,也不去理他,兀自在庙里来回的踱着,许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大半个时辰,忽然这高瘦之人停下脚步,低声说道:“二弟,你果真以为他们会是dú盐帮的人么?” 大概是憋了太久了,这矮胖之人失声叫道:“当然......” “低声些,还他们听不见么!”高瘦之人甚是恼怒,但对于像二弟这样没有丝毫心计之人,却也没有丝毫办法。这矮胖子吐吐舌头,低声说道:“大哥,真的是他们,这些人,就是化作灰,我也认识,只不过,他们好像已经不叫dú盐帮了,好像属于沙鹰帮了。但他们从前,却的确是dú盐帮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从前我在河道上混饭吃的时候,经常见到这些人,他们用我的船,那时候他们势力较大,我也不敢说什么,但这些人,我倒记得长什么模样。”这矮胖子说话无半分的犹豫之像,看来所说不似有假。 听完这矮胖子的话,这高瘦之从又开始在庙里踱起脚步来,只不过速度却比方才慢了许多,不时的用手拈着颌下的一簇山羊胡子:“这么说来,这些人现在都已经加入到了沙鹰帮?” 这句话似乎像是在问胖子,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沙鹰帮,这个帮派最近势力越来越大,并且帮中高手如云,便是江湖上的一些名门正派,也不去轻意招惹他们,咱们兄弟这回,可能有些大麻烦了。” “大哥,那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躲来躲去的吧,太憋屈了,咱们兄弟哪儿受过这份委屈,要不然,大哥随我回河道上,那儿的一票兄弟,怎么也会分给咱们一份,总比在这儿受这窝囊气强!”这矮胖子倚在泥像下的石台上,狠狠的在石台上砸了一拳。 “怎么,你躲回河道,沙鹰帮就饶不了你?他们爪牙遍地,恐怕连丐帮都没有他们眼线多,就你河道上的那点朋友,能管得了什么事呀,没准,还能把他们都搭上。” 范伶听他们说什么沙鹰帮,心里不禁的好奇心道:“陆青漠便是沙鹰帮之人,黄前辈说他是恶徒,现在下面这两人既然知道沙鹰帮的底细,何不细细的听他们说些什么。”随后,范伶支起耳朵,悄悄的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这时,忽听那矮胖之人又道:“大哥,你可知道这沙鹰帮是什么来历么?我虽然听说过这帮派,却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回事。” 这高瘦之人双手扯了扯衣服,裹紧了些倚在他身旁,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若说这沙鹰帮,其实江湖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当江湖上传遍沙鹰帮的消息时,那时候,沙鹰帮的势力已然不小,也许是因为他地处西域,所以中原之人很少知道。 我也是那年去西域办事,才听说了来,据当地人说,沙鹰帮的帮众多是一些市井无赖之徒,沙鹰帮将他们收拢了起来,以壮大帮派势力,帮众武功虽然不值一提,但帮中的几个头领,却是非常了的。而他们的帮主李宗,更是了不得,据说一套四十九记追魂刀在西域无人能敌,只是约束手下的能力,却是一般,即便如此,这沙鹰帮硬是在西域越来越壮大,如今我们兄弟得罪了他们,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矮胖子呆呆的看着他,满脸漠然的神色,似乎对自已的一片前途感觉甚是担心,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哥,谁当初知道咱们得罪的人是沙鹰帮的人哪,当时我只以为是dú盐帮的几个残余败类,谁能晓得,这帮家伙竟然找了这样的一个大靠山,早知道如此,我当时还管这码子闲事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矮胖子脸上现出异常沮丧的表情来,拳头使劲的朝着石台上砸了下去,终于在台面上方,硬生生的止了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大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天晓得怎么办?咱们躲了这么多天,才躲开了这帮恶鬼的追捕,若是他们yīn魂不散,咱们兄弟哪儿还有容身之处哪!”这高瘦之人也没有了主意,毕竟自已兄弟的势力太小,跟沙鹰帮去硬碰硬,不就相当于是用鸡蛋去砸石头么,后果,不用脑袋去想,结果也应该是明了的。 “容身之处,嘿嘿,想当年平城的八臂灵猿剑范青葛,一家数十条人数,都伤在了dú盐帮手里,咱们两个人,又能怎么样呀,嘿嘿。” 范伶一听到八臂灵猿剑范青葛几个字,心口忽然一阵揪心的疼痛,多年前的那场浩劫,猛然之间浮现在范伶面前,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自已最亲最爱的爹娘,在那一个晚上,都再也不复存在了。 接下来他二人的对答,范伶一个字也没有能听进去,只感觉头脑瞬间一阵炫晕,小庙的屋顶莫名其妙的转了起来,渐渐的模糊起来,只有那天晚上的情形,那么清晰的浮现在面前。 “好冷!”忽然,范伶感觉周身好冷,好像置身于冰窖一般,浑身都打起了哆嗦。范伶强忍住心头的疼痛,尽力的凝起心神,悄悄运行真气,渐渐的,眼前的一幅幅画面才渐渐的消散了去,身上的冷意也渐渐褪了下去。 尽管知晓了家仇的仇人,但详细的来龙去脉还没有一丝的头绪,现在,只有从下面的这两个人口中得知了,若要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一切,那只有保全他们的安全了。 想到这里,范伶渐渐的敛起心神,细细的凝听起他们说话来,但些时,他们却不声也不吭了,甚至屏起了呼吸,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这时,范伶也听了出来,门外不远之处,已经轻轻的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 若换作平常,这声音虽小,但以范伶的耳力,又如何察觉不到,只是心痛之余,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范伶不禁暗叫惭愧。 忽然,庙门“”的一声被撞了开来,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范伶猛一听见这个声音,身子不禁一颤,这不是爹娘被害的那天,院外那个yīn森森的声音么!突然之间,范伶再也忍耐不住,手握紫烟剑剑柄,正要翻身跃出,不料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了。 “进去,把他们揪出来!”竟然是陆青漠的声音,接着,那个yīn森森的声间又道:“是,属下明白。” 范伶在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手心隐隐透出汗来了。 就在那个yīn森森的声音刚进了门坎,范伶猛然一记女娲探天,直取那人面门,那人刚想躲避,但此时的范伶,满腔的怒火,哪里还容得他躲过,不待他血液溅出,范伶便转剑刺向门外的陆青漠。 陆青漠听到庙内突生变故,身子早掠出丈余,紧紧盯着庙门,待得看到冲出来之人竟然是范伶时,不由的“啊”了一声,这啊的一声不要紧,却更印证了范伶心头的疑惑。 范伶没有招呼一声,一套紫烟剑法狂舞,陆青漠拼命抵挡,但哪里是范伶盛怒之下的对手,不过五十招,陆青漠只觉右臂一痛,已结实的挨了范伶一剑。陆青漠左手捂住创口,长啸一声,他明白,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范伶只作不见,长剑逼住陆青漠,右手在他周身大穴狂翻,瞬息之间,已将他武功废去,不禁仰天长啸:“爹,娘,伶儿给你们报仇了!” 范伶飞起一脚,将陆青漠踢倒在地上,扬长而去。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静静欢喜】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抽烟的女人)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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