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奸宦贾琏》 正文 1.奸宦我琏哥 承平十二年七月,正值盛夏,烈日炎炎似火烧,哪怕是到了傍晚时分,金乌依旧火热,晒得人尽躲屋内,不想外出。 兴儿看眼那未落的大太阳,撑着伞堪堪替自家主子遮挡住一丝灼热。 奉命前来的小厮捧砚见状,略有不满,催促道:“琏二爷,还烦请你尽快些,老爷可有要事要吩咐,耽误不得,我们家老爷等会可还要与珠大爷赴礼部尚书的雅会。” 且不说这天热,他被暗算了一回,指了这么个跑腿的活,有些烦躁,便是荣国府内上下都知这规矩一长辈房里的仆从在小主子面前都有一分体面。自打他捧砚成了老爷书房里的小厮,三年来还真没谁见他不给个笑脸。 哪怕是眼前伞下这位琏二爷,素日里见着他也是温和有“礼”。毕竟几乎全京城都知晓,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昏聩无能,老爷贾政端方有礼。而作为无能之子的贾琏,虽然生得好有少爷命,可是其生而丧母,为父不喜,纵然得老太太慈爱,将其养在膝下,却也是顽劣不堪的性子。等珠大爷高中了秀才,琏二爷才堪堪学着管家。 贾琏似乎被最后一句吓到了,步伐加快了几分,过了夹门,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进入堂屋中,再朝东行,来到贾政的书房。紧跟其后的兴儿匆匆忙忙收了伞。 一跨入书房,便瞬间迎来一股凉气。 贾琏扫眼屋内摆放的冰块,压着嘴角的嗤笑,毕恭毕敬朝屋内的两人行礼请安:“见过老爷,珠大哥。” 坐在上首的贾政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眼面色因赶路而微红,额头冒着细汗的二侄子,眼眸扫眼依在门口的伞,沉了一分,板着脸训道:“琏儿,说了多少回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虽然像我们这等人家,不缺冰块也不缺小厮伺候,但你得学会刻苦,不能娇里娇气。也别怪二叔待你严厉一分,就怕你染了些大哥的坏毛病。” 一想起他的大哥,京城内大名鼎鼎的混不吝青楼常客贾赦,贾政再扫眼面容神似的二侄子,眉头愈发拧了起来。 听到这话,捧砚窃笑了一声。 贾琏:“” 贾琏,不,确切的说是柳瑾听到这番情意浓浓的话,总觉得自己胃里不舒服,想吐。 他一个月前,借尸还魂,从晋朝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柳瑾柳相,成为周朝大名鼎鼎荣国公后裔马棚将军之子,贾琏。 借尸还魂前,他宦海沉浮三十年,沐受皇恩,西南监军,打败贼寇,收服宾州,洮州,手握重兵,宣帝大行,命他辅佐新皇,他又重回司礼监,成为执笔大太监。哪怕史载为奸宦,最后被鞭尸,可好歹也是死前风风光光,权倾朝野。 借尸还魂成为十三岁的贾琏,空有一个国公后裔的富贵空壳子,亲爹贾赦窝囊废物,继母小气吧啦上不得台面。而二叔看似正经严父,婶娘看似慈爱,兄长贾珠看似友好,荣国府当家老太太贾母更是慈爱,可惜如贾琏的姓,都是假的。 贾琏便是无意中听到自己心中向来如严父一般的二叔与慈母一般的婶娘争执,言语中透出杀机一为他买官,不是为了让他说亲事时颜面好看,而是为了断他的仕途,为了爵位继承,故而一时气绝,让柳瑾钻了空子。 哪怕柳瑾心理对处境有些落差,但是每每修长的指间触碰到跨前的粗且长的物件,对于成为贾琏,柳瑾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喜极而泣,非常知恩图报,已经下了毒,取贾政性命,以祭贾琏在天之灵。 一个月时间,够他这个被史书记载,奸宦之名永远流传的阉狗下个毒。 恩,下个后宫娘娘们常用的药。 一一一一一 “老爷,您教育的是,琏儿知错。”贾琏恭顺,甚至带着份孺慕望向贾政。 贾政闻言,端茶抿了一口,道:“你现已经开始学着管家,便学着定下心来。先前我与你婶娘商议过你的婚事,王家今日才答应许亲。你可要多多感谢珠儿,可懂?若非他高中秀才,大内兄岂会颔首应可。” “父亲,您说笑了。”一旁坐着的贾珠笑着开口,“若非您与老祖宗从中说情,兼之琏弟貌比潘安,与表妹乃青梅竹马,舅舅又岂会应允?” 家里已经有个王家妇,未来继承人再娶王家女,简直浪费联姻的好机会,也浪费贾琏这脸。 贾琏唇畔带着抹耻笑,看起来像是自嘲:“二叔,珠大哥,您二位可就别取笑我了。” 说完,贾琏顿了顿,看眼贾政,露出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来,直接开门见山道:“先前二叔急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办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贾珠看了眼面色肃穆的爹,转眸看向贾琏,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有幸与礼部尚书刘大人之孙乃同科,得其邀请也算幸事,毕竟贾家乃武将发家,文武间有些隔阂在。我今能得书香传家的刘家邀请,已是难得。不过听坊间传闻大伯与刘大人近日为一尊玉佛有些不快,故而还要烦琏弟你从中周旋一二,劝大伯莫要在夺那玉佛。” “这”贾琏闻言眉头紧皱:“珠大哥,你也知道我父亲那性子的,我我也” 贾琏扫眼面色冷一分的贾政,又看看小心翼翼各种许玩乐好处的贾珠,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最后才似做了什么决定,咬咬牙应下来。 “琏儿,你能如此深明大义,也是可喜可嘉。”贾政面色松了松。本来这种事情让老太太出面最好不过了,可是刚半月前贾赦指着他鼻子骂只会找娘,故而如今他便不好这般行事了。 顿了顿,贾政语重心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该是各方齐心协力,共同恢复祖上荣耀。”哪能像他那个大哥,见他儿子高中秀才,宴会时候却是红眼,发酒疯,心胸狭隘胡言乱语,闹得连他颜面也无光起来。 贾琏再次微笑颔首,连连称是。 见贾琏如此,贾政再勉励几句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待其离开后,贾政看眼风度翩翩的儿子,压住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羡慕与嫉妒,面无表情道:“像这等雅会,难免少不了一些应酬,你也且去准备准备。” “是,父亲。”贾珠闻言,点头离开。舞女歌姬宴会助兴,陪伴宾客也是风流雅事。 目送自己风流俊貌的儿子离开,贾政看了眼自己的心腹小厮执笔,眼眸一沉。 他今年三十而立,如狼似虎的年纪,前一年小妾赵姨娘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近月来总有些力不从心。像今晚这等雅会,文人集聚,主人家还是颇受当今信任的礼部尚书刘正。别说其位高权重,便是其女也是宫中颇为得宠的妃子,他们贾家如今也不好得罪。 他哪怕借口荣国府之势拒接, 于情于理,也不成,他必须给刘家面子。 因为荣国府之前站队失败,十二来一直暗中蛰伏,如今好不容易他的一双儿女各有所长,儿子贾珠高中,女儿得了皇后青睐,给予承宠机会,他必须抓住一切能够起复的机会。 整整十二年,他这个被父亲遗折请恩,得上皇赏赐出身的五品工部员外郎坐了整整十二年的冷板凳。 被贾政看了眼的执笔视线焦虑的望眼门外。他早就让他的小弟王郎去端药膳了。 一一一一一 正被怨念的王郎从厨房来,满眼的不耐,提着热气腾腾的药炉,便贴着游廊的墙走,一边擦汗,转弯处遇见贾琏,也只敷衍的行个礼。 贾琏也不在意,垂眸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了眼药炉,便自顾离开。待走出堂屋之际,贾琏忽然转眸,抬眸看着,露出一抹杀意。 这是他贾琏的东西! 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念,贾琏缓步回了大房所在的东院,便觉阴凉,跨过垂花门,正巧见到了他爹贾赦。 躺在软塌上,身后仆从左边撑伞右边打扇,左右依偎着两容貌清秀的小妾喂着葡萄,渡着酒,擦着汗。院子里更有舞女翩翩而舞。 贾琏抬眸看眼渐渐西落的金乌,在看看肉眼可见寒气飘飘上升,飞速融化的大型冰块,最后扫眼被火烧云映衬着红光满面的贾赦。 不可否认贾赦生得极好。 投胎好,出生之际正值贾家权势巅峰,有个祖母捧着当眼珠子疼,贾代善算个严父,据说偏心会读书的贾政,可嫡长继承人应有的全部是贾赦的。 哪怕如今贾母偏心二房,借着孝道将贾赦赶到偏院马棚,让二房居住荣禧堂,但不限制贾赦财务用度,比如说此刻败家子在院子里摆了两排的冰块,更没直接把这废物点心杀死。不过没准也存着养废了再宰的可能性。 一直秉信人性本恶的九千岁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思维去揣摩贾家每一个人。 当然,贾赦容貌倒也不错。或者说整个贾家都长得还行,这贾赦更是男生女相,此刻眸光潋滟,眉眼亮得生辉,硬生生将其的两个小妾比了下去,哪怕其今年三十有三。 当然,作为他的儿子,贾琏长得也好。 看在这脸份上,贾琏行礼:“父亲。” “噗。”贾赦吐了葡萄籽,抬眸扫了眼贾琏,冷哼了一声:“琏二爷,还记得谁是你爹?” “父亲,您说笑了。”贾琏道。他这一个月每日晨昏定省做足了为人子的孝,也摸清了贾赦的娇惯性子。从府内的支言片语和府外的朝政动荡相护结合,佐证。贾赦这废物是打小被精心养出来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怕贾家是保c皇党,奉命辅佐前太子,但如今皇位坐着的成功者,不是太子,而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六皇子。虽说贾家的靠山太上皇还在,但如今皇帝主政已经十二年了,其厌恶贾家,厌恶四王八公等勋贵老臣。 县官不如现管。贾家如今明显可见的乱,倒是能堪堪避开当今的打压。 至于贾赦,皇帝再觉碍眼贾家碍眼,只要不下旨抄家,贾赦的富贵闲人生活倒是无忧。当然,前提他不作死。 “呵。”贾赦斜看了眼贾琏,漫不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老爷我苦夏,不爱动弹,去,给我将那天宝阁的玉佛买回来。剩下的给你买零嘴。” 贾琏接过贾赦给的银票,眉头一挑。他不用数,只一捏厚度,便也心中有数。 一万两! “嫌少?”贾赦见贾琏拧眉,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去账房支。告诉你,那玉佛老爷我志在必得。买过来,爷我砸老二面前,哼!” “明日便去。”贾琏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命人抬水。 他也厌夏。 若非为了确认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才懒得再虚以危蛇。 tu一 yi入水,贾琏眼里闪着晶芒,左手握完,右手握,来回几次,才勉强抑制住喜悦之情。 他上辈子至死都在梦寐以求的宝贝。 此生,他终于是个男人,完整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便宜爹威武 终于是个男人,该是好好享受鱼c水之欢 高/潮过后,贾琏微微仰面,水滴从喉结上滚落,白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带着无比的□□。 贾琏发c泄过后,一脸的回味。这是他第二次享受人生的快感,,哪怕仅仅是自己用手带来的,可也是前世权势金钱无法带来的快乐。 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贾琏小心翼翼郑重万分的拿帕子将自己的“子孙液”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而后起身穿了练功服,打算去练武。 这辈子,在妻妾成群开枝散叶前,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有个强健的体魄。贾琏这身子骨真是差得超出想象,别说走两步就打颤,就自己“自娱自乐”一把,时间非但不长,还活像被奸了一把。 所以,哪怕贾琏已经有通房,他也目不斜视。 上辈子与宫女太监斗,与朝中大臣斗,与莽夫武将斗,与新皇斗,无数的斗争经验告诉了他必须有个好身体,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作为贾琏的小厮,兴儿也习惯了近来一个月自家主子每日早晚雷打不动的扎马步,压腿,打拳等一系列举动。 但是,作为贾琏的亲爹,贾赦压根不知道他儿子居然在偷偷摸摸练武! 一跨进小院,贾赦怔怔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小花园里贾琏拳头挥得有模有样的身形,脑海里不由浮现种种,面色不由一扭,气急败坏跳脚:“贾琏,你在干什么?啊!” 贾琏早就听到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刚想着没准能借此忽悠贾赦几句,然后以家学渊源为借口,让他的《七煞拳》正大光明的重现人间。 结果哪知道还没等他收拳,贾赦急冲而来,破口就是大骂:“我缺你吃却你喝缺你爵位继承了?” 贾琏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收了拳,尽量口气平和:“父亲,孩儿这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真的?”贾赦一听这话,面色缓了缓,眼角余光扫眼左右神色略有呆滞的仆从,又瞄瞄一派淡定从容的贾琏,默默松口气,强装出一副镇定来:“大晚上的,瞎打什么。对了,看我对你好多,知道你皮薄,所以我让人去账房支了五千两。给你,当零花。” 说着贾赦将钱强塞进贾琏手里,还弯弯腰,凑在人耳畔,一副哥两好的表情道:“听说老太太快要给你娶媳妇了?走,爹带你去青楼乐乐。这才是夜生活啊!” 贾琏:“”亲爹啊,自家儿子婚事用“听说”两个字? 贾赦见贾琏黑漆漆的眼眸望着他,忽然间有些小怂,努力摆出为父的威严来:“若不是珍哥儿央着我,我才不带你一起见识见识。老王,去把珍哥儿叫来,咱今晚上群芳苑!” “多谢父亲,待我去换身衣裳。”贾琏沉默半晌后,开口应道。 自打他成为贾琏,脑海里便有了贾琏的意识。几乎养在深闺里的贾琏,对现如今的朝政动向一概不知,却是自鸣得意贾家的国公权势,对贾家的荣耀史倒是耳熟能详。 晋朝末年,宦官把持朝政,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更有奸宦柳瑾勾结外敌,导致内忧外患,有又天灾不断,导致神州大地生灵涂炭,有识之士纷纷揭竿而起。 金陵贾家有兄弟贾源贾演,本被逼落草为寇,后慧眼如炬投奔当时起义大军,原晋朝守将司徒令,跟随其一路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后司徒令为皇,因功封爵,共封四王八公十二爵,其中贾家长兄贾演为宁国公,弟弟贾源为荣国公,一贾双公,煊赫无比。 且荣国公之子贾代善亦战功赫赫,是八公中唯一一个第二代未降爵继承的,端得是执首四王八公的荣耀。 所以,贾家的教育到底是走歪到那种地步? 第二代不光荣府,宁府贾代化也是成器的,出任京城节度使,第三代宁府好歹贾敬还正儿八经考取了功名,靠了庶吉士,哪怕后来弃儒从道 恍惚想起贾敬出家的时间,贾琏眉头皱了皱,转眸看眼叉腰训兴儿的贾赦,自顾进屋换衣。 管他贾家前尘旧事如何,如今贾家当家做主的人会是他。 贾赦若是乖巧不惹事,他愿意替贾琏尽最后一丝孝道,好好养着让人当个富贵闲人,否则他手下也不多一抹冤魂。 一一一一 等贾琏换好衣物,贾赦另开的黑油大门早已停好了车队。 父子两入马车没一会儿,收到消息的贾珍也入内,对着贾琏好一阵“羡慕”:“琏弟,哥哥这回可蹭你的福利了,不然赦叔可不愿带我去群芳苑。日后可得好好孝顺孝顺赦叔,没准连带我都好处多多。” 贾琏微微一笑,看了眼同样声名在外的纨绔子贾珍。贾珍今年刚二十岁,头顶三等威列将军的爵,手里还握着族长的杀生大权,可同样是一副好牌硬生生的玩烂。 不过比起贾赦完完全全的绣花枕头,贾珍好歹自打幼年接过宁府宗族的重担,族内事物管理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哪怕人直接用钱解决。 所以贾珍稍微有些心眼,比如现在,还能提醒贾琏孝顺亲爹。 贾琏点点头,笑了笑:“珍大哥,你说笑了。”原身最崇拜贾珠,最羡慕贾珍,还时不时当当贴心小弟弟,调解贾珠与贾珍的关系。 “这就乖,跟你说咱都是继承人,何苦去学贾珠他们?”贾珍来之前,得了一笔“润口费”,外加贾珠自从高中秀才后,荣府二房一脉的“嚣张”,他这个不学无术的族长都快被挤压到墙脚根了一一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开宗祠祭祖,言行间尽是贾家后继有人的做派。 所以,他很乐意帮助大房,帮助琏二弟。 “你起早贪黑学文练武又何必?我们嫡子嫡脉,天然的继承人。”贾珍语重心长:“你身强体壮,能顺顺利利活着就好。可千万别动什么武啊,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怎么办?学文也不好,晚上熬夜看书累,伤眼睛” 边说,贾珍压低了一分声音,意味深长道:“琏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看看的崇拜的好哥哥贾珠,他这身子可虚的,据闻当初出来的时候千年人参都吊上了。可是看看我们,夜夜笙歌对吧?可你爹,什么时候请过太医?” 原本偷偷竖起耳朵听的贾赦忙挺了挺腰板。没错,他身体可好呢!除了夏天嫌热冬天怕冷,春秋两季都有他风流韵事流传着。 贾琏眼角余光瞟了眼贾赦,嘴角抽了抽。 他刚来时,四天都没见贾赦一面,但还是把身为子嗣的礼仪做足了,每日晨昏定省,终于第十天贾赦睡眼朦胧的见了他一回,告诉他老爷昼夜颠倒,不用请安。 但贾赦说他的,他依然继续坚持。 然后,接下来隔三差五的,他就会被派出去各种跑腿,然后有一笔超额的“跑腿费。”尤其是当贾政要见他或者让他办事的时候,贾赦便会各种“加钱”。 次下来,贾琏便也渐渐摸透了些便宜爹一一需要“攀比”的时候,当儿子的得孝敬着;不需要对比的时候,当儿子的拿着钱一边去别打扰他吃喝玩乐。 至于普通人家望子成龙之心,贾赦是绝对没有的。 一一 见贾琏拧眉,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贾赦急了,也不端着严父派头了,扇柄往自己胸膛一拍,道:“我知道你们兄弟相处,没准见贾珠上进了,心理也有些攀比。但是他再翻出浪花来也没用啊” 贾赦扇子往下,指指自己肚皮:“你是我儿子!生来就是坐官轿的。像老二,他们一家再能耐,说句诛心的,老太太一走,我肯定要赶人的。” “赦叔别气别气。”贾珍好言劝着:“到时候侄子一定帮您将他们扫地出门。五品破落户,也就仗着长辈,各种假正经。” “到时候少分他点家业。”贾赦气道:“借口请客送礼,老二从老库里拿了好些东西。” “分给他差一些收成不好的。” “没错,老太太肯定会给他私房的。他再要把我惹急了,家业按着规矩分,不平分了,哼。” 贾琏见叔侄两越说越义愤填膺,面无表情,开口:“贾珠若是成材,他日封侯拜相,你们当如何?” “一笔写不出贾字来。”贾赦一愣,而后一本正经:“富贵了能忘记他大爷的恩情不成?” 贾琏:“” “琏儿啊,你看开些。”贾赦唰得一下展开扇子,漫不经心的:“就当投资。有所成,贾珠离不开贾这个姓,没成功,就当逗老太太开心了。” 说到最后,贾赦反倒是伤心起来,唉声叹气:“我生得这么聪明,太太怎么就不疼我呢。” 见状,贾琏沉默,贾珍却是见怪不怪,以过来人的身份拉着贾琏说起了群芳苑的莺莺燕燕。 贾琏笑着应对,心理却是有些惦记贾政。他利用食物药性造成贾政肾c亏后,再其的壮c阳药中添加了柴胡。 这一次宴会机会不错,所以他加大了药量,死在外边,死于马上风。一般人没准会调查,但是自诩人品端方的贾政死了,缘由还是如此。贾史氏为了贾珠,也会尽可能低调起来。 此时刘府内酒过三巡,才子们赋诗作对,美人们红袖添香,好不风流快活。忽然间客院里传来一声尖叫。 作为东道主,尚书之孙刘杰闻声一征,还没循声而去,便听得又一声惊呼响起来:“死死人了。” 正对着一副古画赏析的贾珠忽然间眼皮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飞快扫了眼正在院子里的十来个宾客。 没有他爹。 一一一一一 贾琏陪着精神奕奕的贾赦听小曲,贾珍早已抱了个名妓自去快活。 贾赦看着心不在焉的贾琏,浑然不管自己睡了一个白天之所以精神好,非常混不吝建议道:“儿子,你这样不行的。连这么漂亮的女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杨太医有个药方,你要不要喝一喝?保管一夜嘿嘿嘿。” 就在贾赦一脸猥c琐嘿嘿笑的时,厢房的门被捶开了,然后赖大一脸惨白的滚了进来,忙示意老鸨将歌女带下去,拉着贾赦衣袖:“老太太命您立马回府!” “天塌了地陷了?”贾赦正心头上呢,闻言不耐:“找老二去。”大半夜突发急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才不去凑热闹找骂。 “大老爷我睡了,还醉呼呼。” 贾琏默默的看着贾赦摆出一脸醉态,转身往床而去,斜看眼呆怔的赖大,好生劝道:“父亲,能让赖管家如此大惊失色火急火燎来的,应该是真有急事。” 赖大闻言,压低了声音:“大老爷,琏二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老太太让大老爷赶紧去刘府。” “刘府?”贾赦脚步一顿:“老二到底怎么了?” “老爷老爷死了。” “啥?”贾赦失声:“怎么可能?来找我有屁用?去王家找王子腾,打上刘府,报官查啊!” 贾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婆媳掩真相 贾赦哪里知晓真凶就在身旁,按着他的逻辑来看,这弟弟活蹦乱跳的出去赴宴,却是横着被抬回家,若是意外,那也得朝刘家要点丧葬费,比如说贾珠的科举指点得包全了。否则日后,他就算能够财力支持贾珠,可对于文人圈子,还真是两眼抹黑。 所以,脸可以不要,就先赖上再说。二房一大家子呢,元春靠着他的名义进宫当了宫女,要博富贵青云路,他当大伯,可以冷眼旁观,可若是没了贾政,这侄女就要变闺女,成他责任了。这个花费太大,太烧钱了。 除却堪堪成长的长子长女,他二弟膝下还有个携玉而生的嫡次子,贾宝玉,今年刚四岁,还有一对庶子庶女,贾环刚抓周,贾探春两岁。 他连自家孩子都是只有给钱的份,哪会养二房嗷嗷小崽子? 贾赦越想越觉得贾政的死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坑他!坑他!所以,贾政的死必有黑c幕,没有黑c幕,也要捏一个出来! 太气人了! 贾赦感觉自己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疼的喘不过气来,连拿点微弱的兄弟情都不想去管,眼睛泛着凶光瞪赖大:“报官!彻查,彻查!” 赖大赶忙拉着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贾赦,急道:“大老爷,先回家再说。老太太有吩咐,先回去回去。” “行!”贾赦扭头,对贾琏吩咐道:“去把珍哥儿给我叫起来。让他把家将点起来,必要时候打上刘府。” 贾琏艰难的点点头。 急匆匆打断了贾珍的好事,贾琏火速跟着贾赦回府,听人各种“调兵遣将”,听到最后只剩下无奈。 贾赦这脸皮也太厚了,光知道一个死讯,就想了赖上刘家的三十六计。 贾琏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府,此刻荣国府上下灯火通明。贾母居住的荣庆堂更是亮若白昼。屋内屋外伺候的人皆是敛声屏息,唯恐自己呼吸重了,触了眉头。 贾母一见贾赦气势汹汹入内,眼眸闪了闪,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政儿他他” “老二到底怎么了?”贾赦拧眉,看着匍匐跪地,脑门都带着血的小厮,道:“你是老二跟前伺候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对了,老二家的,你哭什么哭?赶紧给你哥去信,让他点了兵马。刘家敢有一丝隐瞒,老二他大舅兄,堂堂京城节度使干什么用的?” 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直掉泪。若真意外在刘家出事,她还有脸找大哥,可如今如今是贾政不成器,最多能作践那个狐媚子一番,可哪有脸闹上刘家? 刘家有个礼部尚书,门生遍布朝野,还主管科考,珠儿的前程在他手里捏着;刘家宫里还有个宠妃,答应了帮元春在当今面前博个颜面。 一听贾赦这话,贾母也跟着抹泪,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家,她早就拿出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派头了。可如今贾家最成器的两个孩子前途握在刘家。况且最为重要的是,老二的死因羞得不能提啊! 这一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丑必须捂着。 贾琏眼角余光扫了眼婆媳欲言又止的神色,将意料之外被提起的心悠悠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也是估摸透了这荣国府当家做主之人的性子,才下药的。哪怕一时忘记“贾赦”这个意外,料想贾母也会解决掉的。 贾琏心中有数,伸手偷偷拉了把贾珍衣袖。这个场合,他这个小辈不适合发言,族长更有底气。 贾珍一听贾政死了,又见这哭哭啼啼的婆媳两,再垂眸看看一脸希冀担忧望着他的琏弟,张口无声的说了“宗族”两个字,顿时烦得眉头一拧。 贾珍深呼吸一口气,开口催促道:“老太太,二婶,你们也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啊!这政二叔到底因何而亡?倘若真受了委屈?我贾氏一族近些年虽然落败了,但也不是任人好欺负的!” 说真话,他还真不关心贾政死因为何!死了正好,省得没他爹的才能,还仗着叔叔辈,跟爹一样“管”着他。 反正宁府他这一代是无法起复了的,所以朝堂上有没有个官在,还真不在意。更何况从五品的小官,没准还他见皇帝的面多。 贾珍骨子里透着冷漠与不耐,这话说语气不免便带了几分出来。 一听贾珍这噼里啪啦的话,贾母哭声一滞,拧眉斜睨贾赦,火气全冲着人去,骂道:“你怎么又带坏珍哥儿?他刚刚走了原配,正要说份亲,你” 这大儿子做事毛毛躁躁,没搞清楚就风风火火! “珍哥儿,哎”贾母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心理滴着血还要强颜欢笑周旋,不免又迁怒了贾赦一分。 这个儿子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胎位不正,让她活活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让她看清楚了贾代善的真面目一一保大保小时,她一直爱着的丈夫会选择孩子;在她选择用钱财作为一个女人后盾时,老虔婆将私产越过了他们夫妇,直接给了他;在她以为贾代善也与她一般偏爱会读书的政儿时,在她以为太子失势,六皇子登基为帝时,贾代善于情于理总该为贾家着想一分,随便造个老大无能不孝的名头,让老二继承爵位,好避开当今的不喜,岂料贾代善依旧让老大继爵,还将遗奏传到了上皇手里! 都是这贾赦,硬生生让原本降爵而袭的侯府成了一等神威将军府!害政儿硬生生做了十二年的冷板凳,害贾家蛰伏了整整十二年! 如今,难能再因为他毁掉贾家的下一代?! 贾母压着眼底的怨毒之色,断断续续道:“你二叔一时看画入迷,醉酒跌入湖中。珍哥儿,叔祖母这边也要麻烦你了,且去告诉你父亲,还有族人一声。老大,我们孤儿寡母不好出面,你且去迎回政儿的尸骨。” 听得出贾母话语里的赶人之意,贾珍也懒得站着当门柱,直接点个头,不顾贾赦求帮手的眼神,告辞。 贾赦见状,觉得贾母一点都不理解他苦心:“老太太,珍哥儿好歹也是族长。我们一起去,好给老二撑场面啊!” “场面?场面?”贾母喃喃重复了两遍,看着贾赦精力充沛,一副立马去干架的模样,愈发觉得人在扎她的心窝,忍不住直接起身,一巴掌挥过去:“你这个孽子!老二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竟然一点哀凄之色都没有?!” 哪怕是贾母的骂声回旋在屋内,但是所有人都更惊讶与其先前打得那一巴掌! 打人不打脸! 贾赦捂着脸,跌坐在地,一脸茫然的看向贾母,浑然不管骂声还有落下来的拐杖,“太太,你你打我?我我哪里做错了?” “老太太,您有话好好说啊。”贾琏一脸惊愕,哭嚎着:“父亲乍然听闻二叔去世,他为二叔着想,要个说法有什么不对?先前赖大支支吾吾,我们都觉其中有遗,想着报官” “不能报官,不能!”王夫人闻言,失声尖叫道:“老太太,这样会与刘家结仇的。”比起丈夫,自然是一双已经成材的儿女更重要! “老爷自己马上风了,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愿闹大的!老太太,我们还有珠儿,元春,你你还有宝玉啊!宝玉才四岁,他的未来,这些孩子的未来,不能被毁掉啊!“王夫人直接哭倒在贾母跟前:“老太太,您体谅体谅孩子啊!珠儿本胸有成足准备秋闱的,还都定了亲,如今这一切一切都毁了啊!” 不能在继续毁下去了! 被王夫人拉着袖子的贾母也看得懂王夫人未说完的最后一句话一不能再继续毁下去了。 而这边,贾赦回过了神,愕然的看着王夫人,扬着自己被打肿的半边脸,擦了擦嘴边的血丝:“老二马上风?马上风?”马上风乃是房c事猝死,指行为太过激烈,导致男方发生昏厥甚至突然死亡。贾政在自家马上风就算了,他那个性子会在别人家取乐? 不是参加诗会吗? 弄得跟上了青楼一样。 边想,贾赦愈发狐疑,颤抖的站直了身子:“老太太,你刚才还说我不管老二死活?现在呢!” 贾赦气炸了:“我都没马上风,老二马上风?他嗑药了?!还是身体比我弱啊?这明显死因有异的事情,你你们居然藏着掖着,不查?” “你这个孽子懂什么?” “大伯,这件事” “你们对得起老二在天之灵吗?” “” 贾琏默默往后退一步,缩小自己的身影,恰当的露出一副害怕惊恐左右为难的面色来。只是刚等他摆好脸色,贾琏的惊愕便化作了真情实感,只见那贾母又一挥手,心理刚感叹一句老当益壮,便听得“嘭”的一声。 他这便宜爹,娇生惯养被一推就倒的便宜爹,身子趔趄几步,往后直接一摔,摔倒在了茶几上,甚至还非常不幸的撞在了尖角上。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闻针可落。 “父亲,父亲!”贾琏一个箭步从上前,扶起翻身又摔地上的贾赦,摸一把人后脑勺,面色刷白,将自己的手往贾母跟前一扬,失声道:“血,来人,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琏琏儿?”贾赦虚弱的唤了一声,眼里透着股死气:“好痛。” 贾母被入目的血红吓得一颤,脑海里瞬间浮现当初那一盆一盆从她肚腹里流出的鲜血。 她硬生生疼了一天一夜。 果真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是克她的,克她的! 明明她一点都没用力,一点都没! 贾母面色发白,咬着牙,竭力压下眼里的恐慌:“琏儿,如今三更半夜,哪能请得到太医。赖大,去回春堂先请大夫给老大看看!” “老太太,是。”贾琏摆出一副六神无主,信赖的神色,眼底却是看了眼疼昏在他怀里的贾赦,慢慢的心理窜出一股恶念一一送shàng én的机会,杀了贾赦,杀了贾赦,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神秘的大夫 不过瞬间贾琏将自己想法推翻了。一来,他还年轻,未成家立业,在荣府里除却血脉带来的尊贵,便无依无靠,若是贾赦死了,十之八c九他会被死亡然后让贾宝玉过继大房继承爵位;二来,到底贾赦是贾琏的父亲,哪怕贾赦的父爱观有些奇葩一“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嫡子,爵位妥妥你的,这还不算父爱?”,但终究有一丝情谊在。 贾琏拧着眉,压着心里那莫名涌出的酸涩,一把抱着昏迷的贾赦疾步回了大房所在的别院一一惊涛居。 据闻此院名字乃是荣公贾代善的书房之称,贾赦自四年前见贾母偏爱携玉而生的贾宝玉,一时羡慕嫉妒便借着梦到爹,将此作为院名,狐假虎威开了黑油大门,隐隐有另立门户之意。 刚将贾赦放下,贾琏喘匀了一口气,便见一大群莺莺燕燕惊惶失措六神无主哭哭啼啼进来,顿时面色阴沉了一分:“滚出去!” 他拼着一口气,让贾赦回大房,说白了也是对贾母的不信任。上辈子,他在后宫挣扎,见过形形□□的蛇蝎美人。贾母这手段最多只是个美人而已,纯碎靠张脸晋封,便如现在,贾母作威作福所仰仗的便只是贾赦的“愚孝”而已。 贾赦除了吃喝玩乐除了母爱对于权势争夺压根不在意,他骨子里思维还停留在贾代善为家主贾家最辉煌的年代里。 出事了报官,不是贾赦对律法公正严明的信任,而是信任着官大一级压死人,仗着人多仗着贾政有个有出息的姻亲,贾政的大内兄王夫人长兄乃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京营节度使,虽说只是从二品武官,但为戍京城边防,手握京城以及周边重镇十万兵马,可谓帝王心腹的心腹。 当然因为有这么个出息的王子腾在,贾琏最提防的还是王夫人。 一一一 见贾琏满手是血的靠在床头,一脸阴沉,邢夫人眼里满是恐慌。她原先迷迷糊糊听到出了大事,私心思忖着贾赦没准会心情不好,就命人透出消息,打算让大老爷这群宝贝儿出面消了火气或者顶了火气。可哪里知道可哪里知道,大老爷会满头是血的被抱回来。 哪怕大老爷再混不吝,再不堪,可他起码是大房的天。 若他出了事 邢夫人霎时间面色白了七分,脚步趔趄的直奔床头,声音凄厉无比:“大老爷!” “太太,镇定!”贾琏忍着没一脚踹过去,“老王和兴儿他们都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如今身为大房的当家主母,该拿出份气魄来。” “琏二爷,你这什么话?大太太好歹是你嫡母,你”王善保本想借着“孝”压不知事的贾琏一筹,好让自己过上若老太太跟前赖嬷嬷一般体面的生活。要知道这些日子贾琏晨昏定省,除却给大老爷请安,连太太也是各种讨好。 于是边模仿赖嬷嬷的神态,王善保眼睛带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扫了眼贾琏,霎时间一股寒意从袭来,不由自主噗通跪下。 贾琏目光望着自己沾血的手,看着血滴顺着灯火下恍若上好羊脂玉的手,一滴一滴落下。待到血全嘀嗒落地完了,贾琏才掏出帕子,一边细细的擦着,一边看向屋内的众人:“爷的话不够分量?” 早就被贾琏这阴鸷的沉默吓颤了的姬妾闻言,齐齐转身慌不择路离开。 邢夫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开口:“琏琏儿?” 虽然近一个月来,贾琏给贾赦行礼请安的时候没有忘记她的存在,让她这个大房夫人嫁进贾家十几后终于有了一分体面。但是,也许是女人心思敏感,也许是怨恨眼前这人让她没有做母亲的机会,她总觉得贾琏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 贾琏的容貌还是那个容貌,但五官棱角却是一天比一天分明冷硬,凭空带上了凌厉狠辣之色。尤其是眼神的变化,特别的突出! 先前与贾琏相处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得出喜怒哀乐,可如今贾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像是一把bi sh一u,瞬间能扎进心窝,冰冷至极,没一点七情六欲。 “他是你的丈夫,照顾好他,不要假手他人。”贾琏冷声:“不管你因谁进府,如今他就是你的命。夫贵妻荣。” 邢氏是由贾母做主娶进来的。 贾赦娶归娶,但其比皇帝还能耐一分,初一十五也不跨进邢夫人的房门一步。除了给钱,邢夫人无异守活寡。 而贾赦的后院管理也堪称奇葩。给钱给钱就只有钱,大老爷玩腻了,换一批。跟青楼一般,钱货两起。这些年一季度一茬跟收韭菜一般,唯一出现的意外便是贾迎春的生母。其由老太太所赐,仗着“长者赐”,家里又是三代在贾家伺候,没喝避子汤,又受老太太庇护,得了一女。但贾赦也混不吝,心冷无比,生下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送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一想起贾赦的种种,贾琏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大个人了,得用的心腹都没几个,或者说身为儿子,对贾赦知晓的太少,唯一清楚的一点的便是其身边的老王可用。 老王今年五十,无儿无女,据说是看着贾赦长大,还是昔年贾代善的亲卫,对贾赦最为忠心不二。 正思忖着,贾琏便见老王侧身引着一个大夫脚步匆匆而来。 “名刺。”贾琏垂眸看了眼桌案上的沙漏,距离他让老王,兴儿外出寻医只过了三炷香时间。如今早已是宵禁时间,就算抬出荣国府的名号,把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也要一定时间。 而且这位大夫 贾琏冷冷的从头扫到脚。此来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带着药箱,面露焦虑之色,但是身上却没点药味。 “琏二爷,这位是敬老爷身边的温大夫。”老王一听这话,下意识看眼温大夫,随后擦擦汗,忙不迭解释道:“当年随贾家的军医,顶厉害的一个。您若不信,老奴以性命作保,明日还能入观请敬老爷佐证。” “如今不是大夫。”贾琏听闻“军医”两字,愈发带着审视打了眼温大夫。他倒不怕耽搁了贾赦的治疗,他会简单的包扎处理,而且当了这么多年九千岁,总有点保命手段在。 这温大夫哪怕是军医,身上矜贵也盛了点。这种贵气,不在容貌俊美,而在于言行举止间透出的气质,只有经过多年的熏陶教育才能养得出来。 “没想到贾恩侯倒是养了个小狼崽子。”温大夫也不在意贾琏的打探,边替贾赦把脉,边笑吟吟看了眼贾琏,和善道:“不去休息休息,小孩家家熬夜日后就得跟你爹一样,矮墩墩。” 贾琏:“” 贾琏直勾勾的盯着温大夫诊断治疗,心理不断思量等贾赦清醒后如何从其口中套出过往种种。 相比荣府内大房二房之斗,明显来自朝堂的威胁更大,尤其是像荣国府这种,虽然如今手上无兵无人,但是两代荣宁家主四人将军留下的香火情,便够荣府延续一分富贵,尤其是他爹似乎跟忠义亲王关系不错 贾琏看着神秘莫测的温大夫,心理隐隐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贾母也做好了决断,自己豁出去老脸去刘府。纵然她这一生子嗣不靠,可是她身为贾家妇,就该担得起这份责任。当然,也要让所有人知晓她才是荣国府的精神支柱,哪怕一时失手 贾母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低声跟王夫人吩咐了几句,就端着国公夫人的架势去了刘府。 等贾母赶到刘府的时候,礼部尚书刘仁义亲自出门迎接。若说今日是的只是一个区区从五品官,哪怕他儿子是惊艳才绝的天才秀才,他没准也只觉晦气,让仆从直接赶了出去。 可偏偏这从五品是贾政,出身荣国府。他没什么能耐的,就是有个好爹。 当年巫蛊之变,还牵扯了前朝余孽,故而如今guān chǎng上人人得知两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第一,玉玺还在前朝余孽手里;第二,太c祖皇帝打造的四块虎符中藏有前朝大奸佞刘瑾留下的藏宝库。可惜其中两块虎符因昔年皇子夺嫡,不知落入何人手里。 其中一块,他们当今一派都觉得在贾代善手里。 当然,不提这虎符,便是贾家在军中留下的香火情也值得刘家好好对待。 因为他们刘府可是三皇子的外家。 新一轮的夺嫡虽然未开始,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刘尚书想着,压着对贾政对贾家的不屑,边亲自引着贾史氏去了事发地。 “老太太?”正被刘杰安慰的贾珠见到来人,面色一怔。 贾母拍拍前来的贾珠,看眼屋内匆匆被盖住被子,却早已面色青紫过去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冷冷扫眼跪着衣衫不整,听着哭声都快沙哑了的歌姬,手不由自主捏紧了一分。 贾珠疼得倒抽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大人,能否让我单独与珠儿说几句?”贾母看看屋内只有个歌姬,刘杰和贾珠,心理有了计较,颔首对刘尚书道:“我儿失足落水,此乃意外也,倒是也给贵府沾了丝晦气。待来日,老妇定当登门赔罪。” “国公夫人,您严重了。”刘尚书闻言,倒是有些高看了贾母一分。原以为只是个偏心眼的老妇人,没想到倒也能屈能伸。 “还请节哀。”刘尚书说完,示意自家孙儿随他离开。 一等屋内就剩下当事人,贾母面色凶狠顿现无疑,剐了歌姬一眼,问贾珠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贾珠吓得幽幽一颤,忙不迭道来:“事情发生后,刘公子就控制了消息,秘密请了我来,我一进屋就见父亲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然后刘公子派人请了大夫确诊,又一番调查。此” 眼里带着浓浓的怨恨,贾珠手指指摊在地上的歌姬,艰难复述了一遍调查结论。 根据歌姬口述,她替贾政抹墨,又弹琴一首,对诗一首,两人便有红袖添香之意,双方便一同进了客房。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便出了事。 在入客房前,歌姬的口述有不少仆从甚至书生为证。 “记住你父亲是失足落水。其他事情我会处理好。”贾母语重心长的看着贾珠:“珠儿,记住你一定要努力光宗耀祖。祖母的丧子之痛,乃至于低下头颅,赔笑周旋,都是为了你,为了贾家。” “祖母。”贾珠闻言,心中愈发难受,直接跪地发誓,眼里满是誓不辱命的决然之心:“孙儿定会光宗耀祖,光复贾家门楣!” “祖母相信你。”贾母愈发慈爱的看了眼贾珠,而后转身前去商谈。 翌日,贾政失足落水而亡的讣告便传向了亲友。 贾琏收到这消息,冷冷笑了一声。他倒是忽然好奇起来,这位同样端方有礼的珠大哥会不会如同他父亲一般,因为孝顺住着荣禧堂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黑化的贾珠 贾政的丧事办的很符合贾家历来向外经营的“贾政贾老爷乃荣国府当家人的气派。” 贾母请了 这排场一出来,达成交易帮贾政掩饰死因的刘尚书都忍不住摸着胡子,自我狐疑一下:贾政死得很光荣? 一个自诩品性高洁端方的君子舔着脸蹭儿子来赴宴会就罢了;宴会还没高c潮呢,自己摸着歌姬的手先高c潮到死了。 若不是贾史氏给的条件足够诱人,刘尚书都觉得自己得好好借机发作一下荣国府,然后踩着荣国府灭勋贵的势,好让当今龙颜大悦。 但是贾家的兵马人脉什么的 刘尚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了眼自己最给予厚望的孙子刘杰,沉声道:“贾珠若是有真才实学,你倒是可以相交一分。” “祖父,”刘杰温润如玉的面庞闪过一丝的嗤笑:“就算贾家曾经辉煌过,可人走茶凉,就如今那两房德性,您是不知道,原来当夜非但贾政出了事,连贾赦也脑袋磕了一下,如今人倒是救回来了,却是傻了。听说宛若智障。” “正因为此,你可以相交一分。”刘尚书看着自己眉眼间毫不掩饰嘲讽之色的孙子,笑着咬重了“相交”两字,意味深长道:“那不是正好,贾家没有顶门立户的成年男丁,这送shàng én来的肥肉我们岂有不吃之礼?” 听到这话,刘杰一怔,而后恍若大悟笑了笑:“祖父,您的意思是帮贾珠争到爵位,然后拿捏其父的死因,让其听从我们?这贾家虽然男子不成器,可到底姻亲却还有几分势力。” “非也。”刘尚书抿口茶,郑重道:“我们反而得帮助大房保住爵位,这样才能拿着贾政的丑闻让二房愈发攀附我们一分。贾珠就算跟其父一样,是个草包,但据闻其妹贾元春倒是个命格贵重的?” 手指指皇宫,刘尚书压低了一分:“当今是最信任这些的了。况且,你姑姑正好需要人固宠。” 说完,刘尚书意味深长的看眼刘杰,默默将最后一点压在心里一只要太上皇在一日,贾赦起码爵位富贵无忧。 “多谢祖父指点,孙儿懂了。”刘杰闻言,缓缓理顺了其中的关卡,收敛了看荣国府笑话的心态,当算当个渔翁,好日后得利。 一一一 浑然不知自己成了“鹬蚌”的贾家大房二房主子们各有各的忧愁。 王夫人听着贾母的话,压着怨恨看着贾政入土为安后,便一脸扭曲的将屋内的瓷器砸了个干干净净。 贾政死得干干脆脆,但是非但她要养着狐狸精赵姨娘生的一双儿女,更为重要的是这贾政一死,按着常理,她要守孝三年,意味着便要交出管家大权! 她的珠儿,本来顺顺利利能够参加今年的秋闱中个举人,好光宗耀祖,好大小登科。结果原定年底的婚事也办不成了。 当然她本来就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一个国子监祭酒哪能配的上她珠儿,堂堂的荣国公长孙,秀才甚至举人老爷。 可是如今这些都是小事,王夫人愁断了肠,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屋内的摆设,住了十来年了,她闭着眼都能说出荣禧堂的房屋构建,摆设装饰,能说出住荣禧堂的这份尊荣。 于是,王夫人天天往贾母跟前伺候,各种殷勤小意的伺候着,知晓贾母偏爱贾宝玉的“大造化”,便让伺候宝玉的嬷嬷教着宝玉说好话;又派人去了口信让宫里的元春写信,最后更是语重心长的跟贾珠诉说种种居住荣禧堂的好处。 “太太,孩儿知晓您一切是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打算。”贾珠想着当初贾母对他的看重与信任,对贾家的“真正继承人”这一身份倒是颇为理所当然的应下。 毕竟,如今纵观荣府上下,甚至宁府,也就他一个出息的。 既然身为家主,眼皮子就不该如此的浅。兄弟齐心,才能真的光宗耀祖。 “可是太太您想想,如今我们居住在荣禧堂,让孩儿三年后如何与同窗好友jiā一 y一u?”贾珠面色带着丝羞愤,“父亲在时,孩儿尚能以长者赐为由。” “那就去让老太太再赐一回又如何?”王夫人手捂着帕子擦泪:“没了荣禧堂又没了管家权,谁知晓我们日后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有老太太在啊!”听王夫人还不懂,贾珠话语不由重了一分。他一夜之间遭逢巨变,冷眼旁观种种,就忽然开了窍,知晓该如何趋利避害为自己谋划福利。 听着陡然加重的音调,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从来温和有礼孝顺贴心的长子。 “太太,百行孝为先。”贾珠见状,语调和缓了一分,循循善诱,开解道:“有老太太在一日,大伯不提之前那性子,就如今这痴傻模样,琏弟又有几分能耐?当家做主的还不是我?” “这” “琏弟向来纨绔,之前只是让他管个事就乐不思蜀,您”贾珠笑了笑:“您就继续让他管着外事,将管家权给他又何妨?孩儿日后当官做宰,这些庶务交给兄弟总比奴才放心。您现在且安心养着宝玉他们,也待大伯好一分,跟老太太哭诉哭诉宝玉幼年失父的无奈,将大伯名下的监生名额拿到手。宝玉一出孝便可入国子监读书。至于三èi èi,对了,还有二èi èi,好歹长得都还不错,养着日后总有一分用处。” 听着贾珠井井有条的分析着,甚至连还没成长的两个丫头片子都算计倒了,王夫人恍惚间感觉自己看到了父亲。他父亲当初就是这般睿智:大哥无能就守着祖业,二哥才智双全就好生培养,将他们两个女儿,一个加入勋贵老亲家,积攒人脉,一个嫁给金陵薛家,官商合作,赚钱。 “那我们真的要让出荣禧堂?”饶是渐渐听进去了儿子的话,可王夫人一想到这点,还万分不甘心。 “只是暂时的退出而已。”贾珠一派淡定从容道:“太太,笑到最后才是真的赢家。” “好吧。”王夫人一看儿子,狠狠心咬着后牙根道:“便宜他们了。也委屈了我儿。” “当然这其中我们要尽可能为自己多多谋划一些,让老太太记得我们的委屈。”贾珠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就在贾珠胸有成竹谋划的时候,贾琏一脸心塞的看着爬上屋檐,正抱着宝贝盒子,脑门绷带绑出了两兔耳朵蹦蹦跳跳的爹。 他若是知晓贾赦醒来后会失魂,早就一针扎人天灵盖了,送人上西天了。 哪会留下这无尽dà á烦,让他尽提前感受有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是什么滋味了。 熊爹贾赦抱着金檀木盒,看着一动不动的贾琏,非常心急,催促:“你抢啊抢啊,我扔了好多好多金叶子,你看” 贾赦边说从盒子里抓一把,往下扔。 泛着金芒的金叶子哗啦啦的往下落。屋檐下大房的小厮丫鬟们看看贾琏,然后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贾琏一脸麻木。这不按着贾三岁爹的性子,他能表演上吊自尽。自打贾赦好转,能下床hu一 d一ng,他已经撞过门柱跳过湖拿衣服绑过自己甚至打算噎死自己。 据隔壁打小跟随贾赦一起长大的贾珍透露说,这些都是贾赦当年熊的逃避功课的手段而已。 如今,用来逃避喝药。 深呼吸一口气,贾琏侧目看眼端着药的兴儿,感觉自己夺魂后,太心慈手软了些。 为了照顾贾赦,他连收割“杀死贾政”后的胜利果实都来不及,就眼睁睁看着贾政躲过最重要的“头七”,体面的入葬。 不过也算看到了贾母的“成长”,从单纯靠着贾赦的愚孝到发展出了决绝的狠心。 一想起贾母故作慈爱的面目,贾琏冷笑了一声。作为推倒贾赦的罪魁祸首,贾母当夜连探望都不曾来,让赖大请的大夫,速度连兴儿去请的都不如,甚至此后贾赦连续昏迷多,清醒少,便借口处理贾政丧事也未踏进惊涛院一步。还对外说的是贾赦收到贾政死亡消息,因为心忧而一时不查,在花园摔了一跤。 等贾赦又断断续续发烧昏迷一个月多,终于清醒过来,还傻了之后,倒是哭哭啼啼来了惊涛院,说起了自己的慈母心肠。 可惜,贾赦已经傻了,赏了贾母一锭银子,扭头就泪眼巴巴,边哭边发誓:“儿子,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这戏子怪可怜的,这么老了还要出来干活,我不要像她一样哇!” 贾赦说的这话倒是阴差阳错的格外解气。 不过,贾母倒是闻言面不改色,从此后格外宠着顺着恍若三岁的贾赦,各种给钱,还时不时来嘘寒问暖。 正因为此,贾琏倒是觉得贾母有几分值得正视起来。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惹谁绝对不能惹女人。 他也想趁早斩草除根,可惜环境不允许。 他能给贾政下壮c阳药,是因为有个花天酒地的贾赦,各种小药方一堆,材料齐全。贾政明面上一派正经,暗地里却是一直在派小厮朝贾赦小厮各种打探贾赦到底有什么保养秘法一一因为贾赦有多次一c夜c御c五c女,金c枪c不c倒的风流史;能够浪了几十年了,还一直能各种浪。 一一一 想着自己近两月一直重心在贾赦身上因而错过的机会,贾琏神色冷了冷:“父亲,下来,时间到了,喝药!” “你喂我。”贾赦开开心心爬下木梯,蹦到贾琏面前,仰脸看着:“要不然我就找祖母告状去,说爹你凶我!” 贾琏额头青筋猛地崩出:“都说第二百三十六遍了,你现在三十三,不是三岁。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爹!” 他不能任由贾赦在黏着他了,哪怕扎着兔脑袋的贾赦一脸小兔纯澈的眼神看着他也不成。 他可以提前养个“儿子”试试手,但是贾母和二房众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如今贾政也算入土为安,热孝过去了,贾家的名声,或者说二房既想要荣禧堂也要名声二选一的困局就在摆在他们面前。 他可不觉得这些人能够老老实实的,尤其是如今贾赦痴傻一事众人皆知。 “我记得啦,你看,我”贾赦伸手抓了一只兔耳朵,指指上面的瘦直俊秀的字,道:“看,我记下来了。琏儿是儿子,宝宝才三十三岁啦。” 一脸好聪明的贾赦又迫不及待抓住另外一只兔耳朵,炫耀着:“我现在是贾家老大!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贾琏冷笑一声,掏出铜镜递给贾赦,问:“你脑门写的是什么?” 贾赦捧着铜镜,可怜巴巴的开口:“乖乖听儿子的话。” “撒币游戏结束了,喝药,然后去读《三字经》。” “是。孩儿遵命。” 贾赦说完耷拉脑袋捏着鼻子喝药,徒留贾琏默默迎风生闷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贾赦吞宝玉 贾琏扪心自问,对于所谓荣国府的权势他还真看不上眼,但是他姓了贾,就算分家分宗能甩掉荣国府这一烂摊子,也也避不开当今的不喜。 因泰兴帝退位,被尊上皇,其子宸晟帝便被人称为当今。 当初初来乍到,贾琏恍恍惚惚想起纪念帝号,便忍不住笑了,这皇帝得位有多么不正,给自己缺心眼的以宸为帝称? 到如今渐渐了解了一二往事详情,倒是有些“理解”起来。 泰兴帝是周朝第二任皇帝,年少继位,改革弊端,励精图治,又拓疆千里,威慑四方,堪称一代霸主。可惜这位霸主,孩子没教好,其膝下一共九位皇子。嫡长子司徒宸,三岁被封太子,虽然未才智无双,但也仁厚友善,但是最终因为救驾,体虚且不良于行,最后自辞太子之位,得封忠义亲王。如今其与独女安乐郡主,轻易不出王府。 太子之位空出来后,其余八位皇子争夺愈发白热化,还有人利用起了前朝余孽,后宫前朝兴风作浪,最后这段残酷的争嫡之战被概为“巫蛊之变”,guān chǎng中人谈之色变。 泰兴帝以雷霆手段镇压后,将皇位给了一直默默无闻的六皇子司徒宪。一个母家没有,生母只是宫女的皇子。 当然,也是他没得选。太子无后,身份相当的继后之子爱龙阳,人尽皆知,且其一开府被封秦王,便跑得无隐无踪。后来前朝余孽作乱,有一队神兵精锐入京,血洗镇压。世人才知晓秦王奉命训了兵。 秦王身份实力都有,但千言万语一句话断袖,无香火可继承。据闻当初泰兴帝因此被气得又病重一分,把人往白山黑水,众人皆知的苦寒之地一贬,还放言此孽子无诏不得入京。 至于其他皇子,除了还有一个两岁的九皇子,其余皇子都死在了“巫蛊之变”中。 当今得位后,趁着泰兴帝养病期间,给自己定了个响当当的帝号一一一宸晟帝。 宸:北极紫微星,借指帝皇。晟:光明兴盛。 一个自诩能带领百姓兴盛的紫微星在位十二来年,后宫内好几次强纳高门贵女为嫔妃,抬举小门小户女子为妃,朝堂上虽有祖宗规矩警戒,但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竭力的寻“上皇”一派的错处,各种打压。 作为昔年上皇的头号心腹贾代善所在的贾家,自然是被打压的对象在。可惜如今贾家能上朝的两个,宁府贾珍隔三岔五请病假;荣府贾赦上朝倒是各种积极,但凡大朝会风雨无阻从不缺席,可惜全京城都知道贾赦混不吝,马棚将军! 当今一派就算把坑设好了让贾赦跳,贾赦除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剩下两句话“这样吗?我回去烧个香问我爹。这个事,我爹没教我,我不会。要不问我二弟吧!今日大朝会,四品以上哎哟又一年过去了,还是没见我弟弟身影啊!哎,还请皇上赎罪,我们都不成器啊!要不,皇上,您给老二升个官,然后诸位大人直接就可以问他了。” 说得各种理直气壮,还挺着胸膛感觉自己特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 别说上皇还在,贾家还有几分香火情,就是当今自己再嘲着贾赦,也是跌了自己的颜面。 不过贾家到底得了九五至尊的厌,县官不如现管。 没有人比他这个九千岁更了解帝王喜好能带来的富贵权势。 一一一一一一 贾琏看眼前来代贾母传讯的赖大,将手中《大学》搁在一旁案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想着自己日前定下的人生规划:第一步:科举出仕,挟文才挟民心得官;第二步:在新一轮皇子争嫡中添一把火;第三步:翻身奴才做主人。与其终日惶恐龙威,还不如自己当了这条龙。九千岁与万岁,就差一步而已! “回去告诉老太太,等父亲学完今日功课,我们便来。” “琏二爷,老太太请两房过去,那是有要事相商。大老爷他”赖大抬头看着贾琏,心理虽觉贾琏气质有些变化,但多年来早已形成了习惯一一在贾家,老太太的话不亚于圣旨存在,于是下巴微抬,带着份说教,意味深长道:“大老爷如今恐怕坐不了主,你还是早早听老太太的吩咐行事。” 贾琏不急不缓:“赖大,你这管家,规矩学得不错啊!我父亲乃朝廷许可的爵主,礼法上的家主,你一个吃我贾家饭的狗奴才,是要连累我贾家上下不成?” “琏二爷,你什么意思?”赖大被气得面红耳赤,怒道。 “老王,掌嘴!”贾琏声音依旧平平淡淡:“别打残了,等会父亲读书读累了,这条狗正好可以代步。我想父亲会喜欢的。” 老王闻言,瞬间出手,zhi fu赖大后,直接大耳光子啪啪打着,看着赖大眼里的惊愕,不由嗤笑了一声。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幕,大爷昏迷他情急之下去请了温大夫,可不知怎么的被琏二爷发觉住温大夫身份贵重,待兴儿请来杏仁堂的大夫确诊后,其让其他人下去,拿着bi sh一u指着大爷的喉咙,含着笑意俯视着他,道:“胆敢有一句作假,贾赦当即命丧黄泉。我大房父子,荣国府一起玩完。” 那眼里的杀意,顿时将他吓住了。 作为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士兵,他懂这个眼神。 老王想着自己对琏二爷的敬畏,再瞥眼“身娇体弱,不堪挨揍”的赖大管家,憨厚黝黑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一抹奸笑:“赖大,想活命乖乖当狗。” “你们”赖大咬着牙龈,一脸怨毒:“就不怕老太太动怒。” “呵呵。”贾琏甩袖往外出。 老王直接押着人,给堵住了嘴,让小厮套上狗链。 在贾母和二房一脉都忙着贾政的丧事时候,大房早已被琏二爷整顿的恍若铁桶一般,甚至二爷还让他联络了不少将军旧部亲卫,也人牙子买了不少精壮的大汉。 都训练了一个多月,个个摩拳擦掌,就等这一刻! 贾赦不明所以,看看“牵”过来的赖大,美滋滋的跨“马”,一路驾驾驾的挥马鞭赶到荣庆堂。 屋内的贾母虽早就得到了消息,但除了安慰自己的心腹陪房赖嬷嬷,许了种种好处,承诺帮赖嬷嬷之孙,赖大之子赖尚荣去京城颇负盛名的莲花书院读书,资助其考取功名,便也未如同往常一般,亲自动身去怒骂贾赦一顿。 如今,今非昔比。 政儿一亡故,珠儿他们饶是有才,但毕竟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搁了一层。 她必须抬着大房,好让二房心中惶恐,更听她的话。 而且,她还空口套白狼,借着隐隐错错的谣言,跟刘尚书道虎符在贾家,引得人心动一分,又给了半份贾家的军中人脉,才勾得人答应等帮珠儿请大儒辅导,等宝玉出孝后,当三皇子的伴读,入上书房学习。 要知道上书房可是本朝最具影响力的精英皇家学堂。本朝太c祖因自己幼年吃了不识字的亏,一朝得势,便万分重视子孙的教育。上书房里面随便一个教习文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还会派六部实干官员授课,武的也是战功赫赫的老将指点功课。能入内的天家皇子也要进行分班kǎ一 shi,而伴读更是万里挑一,除了拼家世更要有才智。 自开国上书房规矩定下来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一个走了h一u én,免考入内。 贾母看着“骑着马”哈哈哈进来的贾赦,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老爷都为贾赦低身下气,甚至死皮赖皮,结果贾赦入上书房没一个月,就厌学闹着要回家。 可哪怕再厌恶贾母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撕扯着帕子,像是把人当做贾赦一般,出了一通气后,面色才缓了缓。 她知道贾代善掌握西南虎符,但她没见过具体长什么样,太c祖皇帝造虎符用的是从前朝阉狗刘瑾家里抄出来的玄铁。四块合一,据说还有藏宝图。 可这虎符贾赦知道。 贾代善当年得胜归来,还未上交虎符时,被贾赦去惊涛居拿出来炫耀把玩过。 所以为了宝玉,为了珠儿他们,为了贾家的未来,贾母面上慢慢挤出慈爱之色,侧眸看了眼早已来的贾珠,示意贾珠带着宝玉起身问好。 她是知道的,老大如今这小孩子性子最是爱像宝玉这般的小仙童。 至于贾琏,她也跟二房商量好了,给“管家权”这颗甜枣。 一一 一见粉妆玉琢的宝玉,贾赦当即撒了链条,欢欢喜喜戳起来宝玉的肉脸:“肉肉。” 宝玉顿时哭了一声,瞬间王夫人心若刀割一般,但贾珠却是眉头拧了拧,对宝玉冷声训道:“二弟,这是大伯。身为后辈,你得恭敬。” “父亲,向老太太请安。”贾琏礼仪上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任何的差错,自己行礼后,又看了眼正好奇盯着通灵宝玉瞧的贾赦。 “琏儿,知道你孝顺,但是老大如今这模样,也就算了。”贾母冷冷道。 “给老太太请安。”贾赦依样画葫芦行了礼,姿态标准万分。 贾母见状一惊,还没来得及思索,便见贾赦迫不及待的指着宝玉问道:“儿子儿子,这就是一出生口里就带着玉佩的小外甥啊?” “赦儿,”一提及大有造化的宝玉,贾母话语里多了几分笑意,“你看,这宝玉多可爱啊,你当大伯的若是喜欢可以多多来看他。” “喜欢的。”贾赦凑近,看着宝玉项上金螭璎珞,用五色丝绦系着的美玉,眼里闪过好奇,道:“我也要!” 贾琏冷扫了眼大名鼎鼎的通灵宝玉,眉头一挑,唤道:“父亲!” “儿子儿子,你给我买嘛!”贾赦直接瘫坐地上,打滚哭嚎:“我也要带,漂亮!” 见状,王夫人笑了,毫不客气的鄙夷道:“大伯,我儿可是生来携玉。这玉,普天之下独一份。” “肯定是买来的买来的买来的!”贾赦身形矫健的冲到贾宝玉身边,一把揪着通灵宝玉就往自己嘴巴里塞,也不管宝玉哭嚎,自己嚎得更大声:“我嘴巴比他大,都塞不进。”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死寂。 贾琏嘴角一弯。恩,其实贾赦熊起来,杀伤力还挺一针见血的。 他初次听闻也觉得不可能,还觉得贾家嫌死得不够块。 玉,自从《周礼》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后,便是身份与权势的象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离间主仆情 王夫人回过神来怒喝连天,一把抱着吓傻了的宝玉,愤怒无比:“我儿生而携玉!你这是嫉妒!你们这是嫉妒我儿!当年产房内外所有人都没想到!” 贾母陡然听到贾赦拿着通灵宝玉,往自己嘴巴塞不够还想塞宝玉口中,脑海里紧绷着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再一听王夫人这话,目光恍若利刃看向在地上打滚哭嚎的贾赦,振振有词:“当年那产婆发现后,没见过世面,是我自己入了产房,亲手从宝玉口中取出的?当时宝玉口中可是毫无损伤!孽障,你这是自己傻了,也要怨别人!你这黑心肝的孽障打算气死我才甘心?” 正在劝说贾赦不要滚地的贾琏闻言眉头皱了皱。虽然不排除真生而有异相的可能,但按着贾家这种广而告之的高调,贾宝玉就算再有能耐除非振臂一呼,登基为帝,否则这辈子恐怕就已经毁了。 不过在他还没多少根基的时候,贾家越是烂泥扶不上墙,到越能显得他贾琏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等他中了举(如今天下太平,军功不好攒;况且以贾琏的出生,当今是不容许他摸到军权的,相比较在文人中闯出名声就容易多),贾赦若还是痴傻,那带着大房一脉脱离荣国府,自立门户倒也简单。反正那时候荣府的人脉资源能用的他都已经尽收囊中。 分家之后二房死活,他才懒得管,况且二房就算作奸犯科,shā rén放火,导致连坐,还合他心意。 有这么一窝烂亲戚,无论他显示出多少才能来,皇帝不会忌惮,还会高高在上的将他视为一把刀,再杀干净不顺眼的东西后,这把刀就会被自己的亲戚连坐而死。 等他敛尽文武人才,到时候反逼皇帝 贾琏将自己九千岁甚至万岁的规划都想了一遍,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与傻逼同思维,一脸肃穆的对贾赦道:“父亲,不许再胡闹了。宝玉这生来有异相,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啊。他以后富贵了,你可是他大爷,他也会好好孝顺你的,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 说到最后,贾琏面上适时的带出一分狐假虎威的猖狂来,但一双眼却是冷冷扫了眼贾赦,带着警告。 贾赦被吓得一颤,顿时不滚也不嚎了,默默掏出别在腰间的可折叠的手柄铜镜,看着自己脑门绷带写的字。 他他儿子好凶的,比爹还凶。 对了,他爹谁啊? 贾赦挠挠头,拉着长长的“兔耳朵”,默默垂首找爹。 见贾赦安静下来,贾珠飞快的敛掉了眼底的怨恨:上天如此不公,这大伯怎么不也干干脆脆死了得了,反而痴痴傻傻留下无数的祸端。 贾琏敏感的察觉到贾珠扫过来的视线,道:“父亲,别生气了。不光是宝玉,还有珠大哥日后也会孝顺你的。对了,还有宫里的元春大姐姐,她能进宫,也多亏了借着父亲您一等神威将军侄女的名号。” 一听这话,贾珠面色涨红。从小,他就以荣公嫡长孙自傲,可是去年送èi èi入宫,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之女连门槛都不够,到最后还是老太太好言相劝,那大伯才乐意拿一等神威将军的名义送侄女参选。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认识最为深刻,颠覆了原有的认识。他跟贾琏是不一样的。哪怕贾琏跟他的大伯一般,吃喝玩乐废物一个,他运气好,他的嫡亲哥哥贾瑚,死在了那“巫蛊之变”最为惨烈的“皇子逼宫”中,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爵位继承人。 荣国府未来是贾琏的。 前所未有的危机让他害怕,却又让他无比的欣喜,甚至渐渐还有得意。荣国府是贾赦的又如何,如今居住荣禧堂,在外行走的是他父亲贾政。 现在父亲贾政走了,他就是荣国府的顶梁柱! 贾珠看着早已护着宝玉嘘寒问暖的婆媳两,又垂眸看眼劝着贾赦的贾琏,不自禁的带着命令的口吻,开口道:“琏弟,接下来按着规矩,我们要闭门守孝。这府中的庶务,你要好生掌管着,莫要被人狂了去。待你做出些本事来,待我出孝后,我才能够立马朝舅舅去提亲,好让你迎娶凤哥儿。” 贾王两家如今只是互相的有些意思罢了。时下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的贵女,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开始相看,待到十五及笄后,才开始走婚约“六礼”。 先前他们帮贾琏求娶凤哥儿,最重要的是断了王家送女入宫的可能性。凤哥儿明艳动人,又天真娇憨,且不说得宠有多少可能,便是王家的资源定会朝凤哥儿倾了去,到时候就会让元春孤立无援。宫里没有王家女,舅舅王子腾便只有助外甥女。 当然,一旦王熙凤嫁入贾家,成为琏èr nǎi奶。到时候就算让出府中的中馈,那也不过是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实质上管家的还是他的母亲王夫人。 听着贾珠如此殷切的嘱咐,贾琏嘴角抽了抽,将我爹还没死换了种温和的说法:“珠大哥,你还是莫要随便污了王家你表妹的清名。再者我父母都还未有给我相亲的意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小弟我是不会随便违背的。毕竟我最近也开始学习,努力当个读书人了。况且,珠大哥你有空替我急,怎么不想想我未过门的大嫂?” 贾珠与国子监祭酒之女的婚期可是定在了明年五月。 “老太太,你听听咱这琏二爷话怎么说的,我”王夫人一听贾珠说话,分了一丝神注意听着,岂料贾琏竟然狼心狗肺的戳他们的心肺! 该死的贾政,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王夫人捂着帕子,侧眸看了眼贾母,伤心无比的哭着:“珠儿还年轻,功名可以再等三年,但是女子花期耽误不得,若是李家毁婚了,我” “李家诗书传家,毁婚之事绝对不可能。”贾母揉揉眉,示意奶嬷嬷将宝玉抱下去,然后目光睥睨扫了眼屋内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强调,沉声道:“老二家的,接下来你们要守孝。府里中馈由老大家管着。府外庶务,琏儿由你管着。你趁着年轻好生锻炼锻炼,若是管得好,若是你父亲” 露出一丝的复杂,贾母定定的看了眼在卷着绷带玩的贾赦,开口:“还是医治不好,三年后,我将出面陈情,请礼部上书让爵!” 此话一出,王夫人眼睛瞪大了一分,刚想开口,便见贾母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过来,顿时原本被揪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缓了缓。 让爵,让给谁还不是由这个老虔婆说了算。 听出这话外平衡的手段,贾琏毫不客气,面色带着丝喜悦,像是被贾母这“饼”给惊喜道了,开口便道:“老太太,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还要向珠大哥学习,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好。” 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贾母自觉允诺了爵位y一u hu一,开口算起了帐:“记得看好你爹,别让他给你惹了祸端,拖累了你。要知道这府里老人都是随老太爷开府立下汗马功劳的,今日这般屈辱管家,日后谁会尽心尽力帮你?记得等会送礼好生朝赖大道歉。你是他儿子,这也是你应尽的本分。” “好啊!”贾琏笑笑:“孙儿不光知晓府内有很多随老太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而且还知晓府外有很多。所以也请他们入府了。毕竟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你你这个孽障什么意思?”贾母闻言,面色漆黑一片。先前二门婆子来报,贾赦可是身后跟着八个精壮的护卫。 “没什么。”贾琏轻笑一声,回扫了屋内全新面孔的四个大丫鬟:“只是也想让老太太您疼疼父亲罢了。他很喜欢玩驾马打仗的游戏。” 贾史氏狠起来也够狠,那一夜当值的丫鬟婆子全部发卖了,也只留下了赖嬷嬷一家。 “贾琏,你如此忤逆祖母,就不怕被状告不孝?”贾珠见贾琏提及父丧那一夜的事情,心理不免有些恼怒,唯恐颜面尽失,火急火燎开口指责道。 “珠大哥,你这话好没道理。”贾琏不耐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只是提醒一下祖母,斩草要除根,否则没准会祸害全家。我们可是打折骨头连着血的至亲,犯了事都连坐。可奴才却不一定,没准能摇身变主人呢。” 干脆利落丢下一句话,丝毫不管贾母是何种表情,贾琏牵着编着兔辫子玩的贾三岁爹离开。 说是两房议事,连大房太太都未请。 啧啧 跨过垂花门,贾琏看了眼眼里露出焦急之色的老王,将赦三岁交到人手中,自己回眸扫了眼训练多日的护卫,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缓步回惊涛居。 他训练这些人可不是为了头发长见识短的来宅斗的。 宅斗嘛,就让贾母他们自己斗着玩玩。撕得越烈,他手握的“证据”就越多,等自己实力足够了,就可以一击毙命。 一入大房,贾琏听着小厮来报温大夫前来确诊,不由面色凝重了几分。这边贾赦却是欢欢喜喜朝温大夫奔过去:“尘哥哥,尘哥哥,我兔子的小辫子辫好啦,你看!” “真的,好漂亮。”温大夫和善的看看贾赦脑袋上的“冲天兔辫” 一脸真挚的赞道。 “恩。” “” 贾琏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原因无他,温大夫温了尘来的第三日,贾珍便替他爹贾敬跑了一趟腿,神秘兮兮告诉了他温大夫的身份一一贾代善的军师温庭之子。 温庭出身的温家,可是他九千岁的老仇家。温了尘他太爷温庭他祖父温卿云温大相爷,气狠了当朝指着他的鼻子,用的还是下九流的粗盐粗语,骂了个爽。 可此人偏偏却是晋朝有史以来唯一的六连元,有名的少年英才。 宣帝临终前命他与温大相爷共同辅助九岁的太子。可哪知道他一朝被人毒死,温相被软禁,一帮只会风花雪月的傻逼文臣辅了宣帝弟弟登基为帝,称景帝,还将登基不过一个月的小太子幽居佛堂。 那傻逼景天帝还派人刺杀温相。 温相被救后,太c祖知晓后,礼贤下士十次请其出山,最终其被感动,成了周朝第一任宰相。 可惜十三年前的最后一场逼宫大战,前朝余孽将温家满门屠杀。贾家只救下了被忠仆护出来的温了尘。 所以,也算世家子侄辈,九千岁默默微笑,耐着性子等两人聊完“兔子辫”的六种扎法,耐着性子等温大夫确诊后,才客客气气把人请进书房。 “小狼崽子,你无事献殷切,非奸即盗啊。”温大夫端起贾琏亲手到的茶,抿了一口后毫不客气道。 “我要请先生收我为徒。”贾琏也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道。 “咳咳。”温大夫一惊:“你要学医?” “学文。” “学文?”温大夫微微侧了头,看着屹立如松柏的贾琏,一双眼睛像是被世事锻炼过一般,带着不悲不喜的无情之色,看着看着,温大夫忽然间只觉心一痛,眼眸微微一闭。 再睁眼的时候,温大夫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朗声道:“介于你你爹的学习态度。他非但得罪了我爹,大名鼎鼎的神算军师,还在上书房得罪了我太爷,贾琏,你知道吗?”贾赦自打能跑能跳后,上屋顶下河水掏蜂窝挖泥鳅,怎么作死怎么熊,天塌了地陷了鞭子抽过来了祖父母护着。贾代善下狠心让贾赦随军半年,带身边教导,结果熊孩子学会了猴子偷桃,天南地北骂人;后来贾代善领命出征,跪地求泰兴帝拿贾赦作“人质”,不押宫里当爹的心难安。 “可我父亲一手卿白体的字却是得温相真传。”贾琏沉声道:“若真得罪了温家,您又为何会忧心忡忡立马而来?” 温大夫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后生知恩不报,反倒挟起旧情起来。” 贾琏笑笑,郑重无比道: “我愿待师如父,用一辈子来报答您的恩情。” 温大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学渣的怒火 就在贾琏厚着脸想拜师的时候,荣庆堂内贾母面色青黑,王夫人见状本想煽风点火,但一见贾珠扫过来的眼神,可也感觉自己依旧咽不下这口气。饶是宽慰的话语,也含枪带棒:“老太太,这琏儿还小,恐怕还不懂用人之道,只学了些皮毛,被奴才秧子们称了一声爷,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等过了些时候,他懂一家子的管理之道,没准就缓过来,前来向您赔礼道歉了。” “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能懂什么?”贾母冷笑了一声。赖嬷嬷一家之所以能成为她的心腹。除了她的忠心外,还有她的办事能力,否则哪能从陪房中脱颖而出,成为贾家头号体面的仆从? “光凭老大作践了赖大,赖嬷嬷”贾母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信任的神色。她先前许诺过给赖家,给赖尚荣种种好处,是为了赖嬷嬷一家为她所用,并不意味着要给贾琏给大房一分颜面。 贾母期待自己的忠仆出面收拾贾琏一顿,但这心理却不好对着王夫人和贾珠说明,只开口道:“珠儿的婚事,先前便正式去信了李家,恐怕不久就会回信回来,所以珠儿你不用太过担心,只管静心温习功课,待出孝后祖母等着你的好消息。” “孙儿一定不会让祖母您失望。”贾珠信心百倍道。他可是回祖籍金陵参加的科考,中的秀才,还是前五十名。要知道江南自古人杰地灵,俊才辈出,而北方地区,尤其是这皇城天子脚下,县,府,院三试便带着丝“虚”,题目简单,考中名额也比其他几个地区,诸如江南,山东两地多出一倍。 所以,以他在江南的名次,潜心复习三年的时间,以及贾珠眼里闪过一丝的得意,以及礼部尚书的青眼,他三年后定然会高中举人。 现在他努力的目标可是前三甲! “没准还能给您捧回个状元!” “好!好!”一听这话,贾母瞬间面色带喜,丝毫不见先前的阴云密布,拉着贾珠好生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其离开后,又跟王夫人私下吩咐道:“我晓得珠哥儿是个孝顺的,没准循了那些礼。但如今情况不同以往,他日日夜夜辛苦读书,这不能吃的太过素淡了,我也懂,但是不能太过,让人留下把柄,懂吗?”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颤。她都快怨死贾政了,早就私下里不忌饮食。不过倒是掩藏的好,让周瑞家对外说是特意请回了个做素食的大厨。 没想到还是让这老虔婆发现了。 王夫人当即捂着帕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开口带着丝哭腔:“多谢老太太体谅珠儿,儿媳一定会改的妥妥当当的。” “尽快。”贾母声音冷冷:“老大一家个个混不吝,万一让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光珠哥儿,你们这一房都毁了。” “是。” 目送王夫人慌里慌张的离开,贾母眉头一拧,暗道一句蠢妇,便让人去把赖嬷嬷给请了过来。 赖嬷嬷听闻后,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对着躺在床上疼痛难忍的儿子道:“放心,为娘的肯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恩。”赖大恶毒无比的笑了一声:“要是大老爷死了就好了。” “我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赖嬷嬷咬牙切齿:“老太太如今还得靠着他跟二房周旋。” 作为陪了贾母几十年的心腹,她自然懂自家主子的性子。 “但是生不如死,倒是可以。”赖嬷嬷低声,凑在赖大耳边宽慰了一句。 “娘,您一定要替儿子报仇。”赖大听闻后,眼里露出抹得意来。就算贾赦会投胎又如何,没个替他筹划的娘,还不是可以任人磋磨。 赖嬷嬷郑重点点头,去荣庆堂对着贾母含着泪强调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又回忆主仆两人一同奋斗的往昔,引得贾母也老泪连连。 贾母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赖嬷嬷:“我也一直把你当姐妹看待,这自家孙儿不成器,如今尚在孝期,便闹出此等事情来。也劳烦你了。” “xiǎ一 jiě,您严重了。“赖嬷嬷垂眸敛住眼里的得意,特意唤了声xiǎ一 jiě,愈发引起贾母对往昔的回忆,甚至对贾赦的怨恨。 曾经她有多么盼望这个嫡长子,现在就有多恨。 被贾母怨恨着的嫡长子此刻举着书本一脸骄傲着:“儿子儿子,你快考我,我都会啦!” “很好。”贾琏看眼传说中“上书房迄今唯一的肄业生”,接过《三字经》,道:“会背了没用,你可知为何《三字经》会流传千古?” “因为它”贾赦摇头晃脑:“因为它用简单惊就是它简简单单告诉孩子们应该怎么做不应该做什么,将一二五七八” 贾赦挠挠头,又看看手指头:“我手指头不够数,反正好多好多朝代美好的品质包涵其中。” “答得很棒,出去绕着花园跑一圈,练完一套五禽戏,便让老王带去玩骑马打仗游戏。”贾琏嘉许道。他爹虽然失了记忆,但也不没智力低下,幼年文武的基本功底都还不错。 所以就当从五岁开始,重新教养好了。 “好的!”贾赦开开心心弯弯腰:“保证完成任务,孩儿告退!” 紧跟贾赦离开的老王看看贾琏对他遥遥比划一个“五”,默默叹口气:幸亏赦三岁如今不认数啊! 不过当年要是将军也一点一点忽悠,没准大爷早已成材了! 一一 检查完了贾赦功课,贾琏瞥眼自己的功课,默默苦读。 他死皮赖皮拜温大夫为师,一是让九千岁的才学能够转为贾琏的,毕竟名师出高徒,他进步神速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二是温大夫头顶“温”这个招牌,能为他拓展不少清流人脉,哪怕他如今隐姓埋名,开了家小小药铺。 是他算计在前,且还有前车之鉴,温大夫让他自学三月,看看他能不能坚持,有自控自律的能力,才决定是否收徒。 这点对他来说倒是轻而易举,非但是他自律,他能让前车之鉴一贾赦也每日乖乖学文练武起来。 况且闲来无事,还可以看看荣国府婆媳两算计的一出大戏。 贾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着窗外响起宛若黄鹂般悦耳的女声,倒是有一丝好奇贾赦的态度来。 就在贾琏侧目看着窗外时,在跟着老王优哉游哉打着五禽戏的贾赦看着前来的孟姨娘,眼里满是不耐:“日你个仙人板板,敢浪费大爷我时间,踹你踹你!” 孟姨娘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柔弱万分,期期艾艾的看着贾赦,道:“老爷,我是孟儿啊。” “孟子?”贾赦凑近,捏着孟姨娘的下巴,看了又看,顿时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当面对着人姣好的面容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一拳对着人肚腹捶:“让你写书让你写书,写那么多屁话,要让我记记记记记记,害我被爹打!娘西匹的!娘炮!小妇人养的!” 在一旁的仆从赶忙拉着暴跳揍人的贾赦,免得人把孟姨娘打残了。这孟姨娘可算这一季最得宠的。 孟姨娘惊愕的看着贾赦。虽然贾赦打得虎虎生威,但是并没多少力气,相比自己以往受得苦,并不太疼。但是贾赦如今的态度,却是硬生生的刺疼了她的心。 她幼年孤苦,被父卖进青楼还债,被刻薄的老鸨教导琴棋书画,当做商品拍卖chu yè的时候,她几乎绝望。 是贾赦救了濒临死亡的她。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贾赦废物,可是在她心理却宛若神仙一般。那一日贾赦昏迷,她本想冲上前,可是畏惧了琏二爷的威慑,那个shā rén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害怕,怕重回那个日日夜夜无尽的噩梦地方。 现在,她只是想关心老爷一二,却不曾料想被如此对待。 收到风声赶来的邢夫人看眼被她忽悠前来打探的孟姨娘,又看眼两手叉腰,乐颠颠回去朝贾琏请功的贾赦,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配房王善保的话一一有个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孩子。 否则日后这个家愈发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孟姨娘,前院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心理打定了主意,邢夫人示意左右婆子将孟姨娘请回去,而后整了整衣服,鼓足了勇气走进如今被贾琏征用了的大书房,道:“琏儿,你为何要忤逆得罪老太太?虽说如今是你管家,可是二太太借着闭门守孝,账册钥匙都未交到你手里,让你被仆从议论不满。这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惊涛居众人与之前无异。”贾琏看着邢夫人,眉头一挑:“太太,您将大房后院管好便够了。” “就是,后宫不得干政,不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反过来就没人怀疑了。”贾赦干脆利落的接了一句,然后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画面,想要细细回想一遍,便忍不住抱头打滚:“反过来,反过来教育儿子,嗷疼,爹,宸哥哥,皇帝叔叔” “父亲,父亲,别去想以前的事情,想想现在”贾琏看着忽然陷入回忆的贾赦,和声劝着:“现在你长大了,可厉害了,能打五禽戏” “还会猴子偷桃,嘿嘿!”贾赦跨着的脸,瞬间带着笑意,伸手往胯c下一比划:“偷袭爹!” 贾琏倒抽口冷气,只觉贾代善性子太好了,换做是他,这儿子绝对不要了! 看着父子和睦的一幕,邢夫人告退,回了自己的小院,屏退左右后,对王善保家的叹道:“如今大老爷这般,就算我寻机会哄得一二,恐怕他也” 王善保家的闻言,知晓邢夫人也动了生子之念,眼里满是贪婪之色,道:“怕什么呢,我的xiǎ一 jiě,您现在不替自己谋划,难不倒还真当那琏二爷来孝敬你不成?想想如今这日子,以前您还能从大老爷身上得一二银两接济一下少爷。可现在呢!大房的财产,甚至荣国府的财产都捏在了他的手里。看看,他借口给大老爷作伴,自己招进了多少护卫?这不要钱啊!” 一听到钱,邢夫人想着大房内人员的替换,忍不住绞了绞帕子。虽说给她这个夫人颜面,未动她的陪房,但贾琏这也不过装模作样。大老爷未痴傻之前,还毕恭毕敬晨昏定省,如今就算晨昏定省,也没点好脸色,整个冷着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若是她亲儿子,她早就骂开了。 若是她有亲儿子 邢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意味深长道:“我病了,记得给我请位好大夫调养调养。” “是。”王善保家的满面含笑的应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待入夜,寻了个机会,偷偷出了门,来到了荣宁街后巷赖嬷嬷的家中。 王善保家的目露贪婪的看着赖家的四合院,一路被引进绣房,见到赖嬷嬷忍不住各种恭维。 赶巧今日赖嬷嬷心情也不错。她刚看到一个针线活不错的小丫头,而且这丫头还有一分肖似嫁给探花郎的姑奶奶贾敏,没准能得贾母青睐。 好兴致的听了几句话,赖嬷嬷笑道:“王善保家的,这是之前说好的。就算不成功,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着四个金闪闪的金锭,王善保家的忙不迭拿起一锭咬了咬,而后飞快往自己荷包里塞边道:“我家xiǎ一 jiě也乐意生子,还得多亏你和老太太给他这个机会。现在她托我给她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这个药让大太太和大老爷喝下去,保准一举中的,心想事成。”赖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普通无奇的荷包,道。 按礼,为兄弟服丧,齐衰,丧期一年。 如今,七七已过,白日未到。 贾赦就算傻了,憋不住不也是正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绝对的武力 邢夫人得了药,便变着法的寻着机会哄着贾赦。 贾赦虽说被告知过邢夫人是他的继室,要客气对待,但他连亲爹的话都听一半漏一半,儿子的话,若是若是凶残冷酷的儿子不在家,自然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贾·三岁·赦脑袋转悠一圈,确认此刻真大老爷最大后,翘着二郎腿,玩着胸前挂着的金镶玉大命锁,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这锁比宝玉大侄子的通灵宝玉大,还金光闪闪,是儿子特意给他定做的。正面还刻着四个大字一一平安喜乐,反面刻着八个字一荣府贾赦,捡到送回,必有重谢。 贾赦手指数了数字,然后弯着嘴角目光略过糕点,眼里透着一丝诡异的亮光,而后毫不客气的骂道:“你这毒妇,好恶毒额!” 邢夫人闻言面色一白,她今日是特意找准了机会,知晓贾琏去了荣府账房,要跟管事核对今年各庄子收成,才精心做了贾赦最爱的桂花糕,还捏出了栩栩如生的各种动物。 “老爷,恶语伤人,不是好孩子,要道歉的。”老王闻言眉头一拧,忙劝贾赦好好说话。对一个妇人,这个词太诛心了。 “哼。”贾赦噘嘴生气:“本来就不能随便吃嘛!吃饭挑食,然后吃各种糕点零嘴,就会矮墩墩胖嘟嘟,哇!” 贾赦不知想起了什么,越说越伤心,伸手比划:“好大一个球。就没人陪我玩了,宸哥哥他们就不喜欢我了,作业不借我抄,老秃头就打我掌心,非人哉!竖子不可与也!唯女子与秃头难养也!” 老王一听这话,赶忙朝邢夫人行个礼,示意其先离开。赦大老爷如今记忆紊乱,昨天三岁,今天七岁,明儿没准又五岁,反正这段时间他们也断断续续摸出规律来:赦大老爷这是记忆永远停留在他最肆意无忧的童年时代。 可他的童年所熟悉的人和事,如今非但岁月无情,生老病死,皇帝权势更是无情,一道圣旨下便无人敢提及过往。 邢夫人见状,僵着脸笑了笑,心理的火气越是越发大了一分。如今,原本一个沉默寡言不碍事的长随也敢蹬鼻子上脸,耀武扬威,对她不敬。 这一切所仰仗的无非不过是贾赦傻了而已。 回眸冷笑的看着哭嚎着要找宸哥哥敬哥哥的贾赦,邢夫人愤愤端着碗碟离开,打算饭点再来。 而这边丝毫不知自己避开了一劫的贾赦哭泪了,揉揉肚子,左右看了眼,又怒起来:“谁动了我的桂花糕?” 老王:“不是您说不吃吗?” “那不是怕你们告状吗?”贾赦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王,“你太不聪明了!拿着私下喂我啊!” 老王:“” “让那谁拿回来!” 老王心累,示意小厮去跟二门婆子说一声,边默默扶额。他昔年受将军恩惠,领的是保贾赦性命的军令,可如今干的居然是奶嬷嬷的职务。 哎,现只求琏二爷能顺顺利利达成所愿。 且不提听得这消息后的邢夫人如何开心,又被王善保家的劝说择日不如撞日,决心下了药。 这边,荣府账房内,贾琏悠哉悠哉将茶泡了三回,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一脸不掩鄙夷之色的赖大,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 赖大冷笑一声。距离那日被屈c辱已经过去了十天。这整整十天,贾琏空有管家权,却没摸到过账册钥匙。非但如此,他还借着贾琏闭门守孝,不得外出的机会,扬着自己的脸在贾家后巷走了一圈,让其在仆从,贾家族人,甚至京城百姓口中落得个“残暴”之名。 “琏二爷,最近秋收,各地庄子铺子管事都会前来。”账房先生李德似模似样的冲贾琏鞠了个躬:“老封君吩咐了,这事由您来办,这章程如何,还请尽快拟定下来。这些日子拖延下来,已经延误了扬州姑奶奶和姑爷送来的礼单清点和回礼。” “你是账房主管,李德?”贾琏抿口茶,看着一身儒袍的李德,道:“据闻得老太太青眼,为报伯乐知遇之恩,甘愿从书生典为奴?” 时下贵勋,用人之道都是仿前朝,讲究个士族底蕴,用得都是家生子,自觉一家人拿捏在手里,忠心。除却主人家聘请的客卿外,其余一概是奴,户部入的也是奴籍。却不知这些奴才连接成网,也会奴大欺主。 李德面色一扭,青青紫紫来回好几回,最终才青着脸,回道:“做人,当要知恩图报!”他屡次科举落第,家里一贫如洗,走投无路之下听闻贾家义学招教书先生,前来应聘,却被黄口小儿讥嘲,最后以明朝王振(王振,其略通经书,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自阉进宫,成为明朝第一个专权的太监)自勉,放下身段接受了当时的当家主母,如今的老太太贾母好意,入荣府为奴,从一个小账房做起,到如今成了赖大之下最受老封君得用之人。 “琏二爷,李先生知恩图报之心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赖大阴沉沉开口:“没有感恩的心,哪怕投胎再好,也是个败类。”且别说老太太站在他这边,便是他自身,赖家在荣府,甚至宁府他弟弟也是大管家。可以自豪的说他们赖家已经把两府仆从都捏在了手心里。 敢得罪他赖大,贾琏就算是个爷,恐怕也得半死不活。 “的确啊,败类啊!”贾琏一脸感同身受的附和了一句:“做人,得感恩。”他一直秉承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原则,才能成为九千岁! “赖大,李德全,还有诸位管事先生。”贾琏淡淡的瞥过屋内众人一眼,“账册可以重新登记,各府库钥匙爷也可以重新配置。你们要么乖乖配合爷,要么去死。” “琏二爷,你这是要反要忤逆老太太的意思不成?”赖大闻言,直接怒喝道。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厮瞬间闯了进来,耀武扬威的挥着木棍。 李德在内的其他四个账房先生神色诡异的看着贾琏,眼里皆有一丝的不屑。他们账房内不是老太太的人便是王夫人的人马,大房连个打算盘的人都没有。这府内不说,府外财产动向都尚且不知。 “身为一个女人,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贾琏见状,面不改色。 “你”赖大气了个到昂,回眸扫眼账房先生的面色,忍不住当面碎了一口唾沫,猖狂无比的摆着老人的款,“呸!琏二爷,你以为自己占据了所谓的嫡长,未来继承人就很能耐不成?让赖爷爷我教你个道理,现在守孝呢,咱贾家闭门不出,在这期间,您就算发生点什么事情,外人也不知道!” “是闭门不假。”贾琏面对逼过来的赖大以及团团围住他的仆从,声音依旧不急不慌,淡然无比:“荣宁两府一墙之隔,还开了道门。” 宁府跟荣府,虽然同出一宗,但两府血脉到贾珍这里已经出了五服。贾珍替贾政守个热孝,已经完全是看在自己脑袋爵位份上。 当然,贾珍选择帮大房,一来是他们两房都是礼法上天然的继承人,二来自身的厌弃二房,三来便是最为主要的利益合谋! 此时宁府大堂 贾珍一脚踹在赖二的心窝上,一脸狰狞:“把他嘴堵起来。” 说完,贾珍侧目看眼焦大以及威风凛凛的一群令行禁止的护卫,又目光诡异的盯着满院的金银珠宝,自觉自己眼睛有些看不过来。那老话怎么形容的一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 才半天时间,他从最初的惊愕震怒到如今的麻木,唯一的念头便只剩下一个:琏弟被逼发狠上进了,那他跟着享福就够了。 比如现在一一不光宁府抄豪奴的银子归他,而且荣府也尽数归他。只要他开了角门,让护卫进荣国府,当然必要时候借他贾氏族长的身份压压老太太。 这一笔买卖太值了。 “按着琏弟说的,”贾珍拿出仅有的一丝正经道:“他让我再提醒一遍,进入荣府后,压住了直接捆着堵嘴,尽量不要打扰到二房的守孝。” “是。”领队的王强应了一声,便带着众人从小门进入了荣府。 待众人一走,贾珍忽略那些堆积厚如山的契约,两眼发光的看着满地的珠宝,乐得正招呼小厮去叫账房,便见小厮潘安寿冲他眨眼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得焦大饱含深情的一声呼唤:“老爷!” 贾珍僵着脑袋,转头,霎时间面色一白:“爹爹,你老人家怎么来了?”他爹连贾政丧事都没出现啊!现在不年不节的居然回家了? 贾敬拂尘一挥,笑得和蔼:“听说我儿发了笔小财?” 贾珍:“” 贾珍瞧着人笑吟吟的模样,当即有些怂,忙不迭道:“都都是琏弟的主意,我” 琏弟,对不起!哥哥又怕爹又想要钱! 贾珍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急中生智,两眼一翻,装昏,硬生生倒在地上。 尚不知宁府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变故,贾琏看着赖大愈发猖狂的开口,还伸手指着:“那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小辈,得听老太太的话。”内心忽然间有点麻木。 到底是什么给了贾史氏如此勇气,能将一个宗族的族长也视若自家孙子? 荣府也不过是贾家的支脉啊。 “赖大,本来动你一个奴才,脏了爷的手。”贾琏出其不意,直接伸手顺着赖大的胳膊往上,干脆利落的卸掉,“但是如何当奴才,这规矩,我得教教你。” 屋内的众人只听得咔擦一声,便见赖大躺在地上,捂着胳膊,发狂的喊:“你们给我打!” 原本挥着木棍的小厮一颤,刚想动手便听得门外响起踢踢踏踏脚步声,然后一群短衫武夫便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有个机灵的当即尖叫起来:“不好,琏” 不用贾琏提醒,早已熟能生巧的护卫直接堵嘴捆绑。 贾琏静静的看着全部被困住的账房先生,而后负手走进内屋,看着被锁住的历年账册的xiāng zi,用尽全力一拳后,看看纹丝不动的xiāng zi,眼眸阴沉沉的盯着自己的手。 重生四个月了,他日日坚持不懈,早晚练拳,但也无奈这具身子武学天赋太差了。 外家拳法练得还算有些模样,但内家心法却是毫无进展。 兴儿一入内,顿时有些害怕,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禀告道:“琏二爷,除了两位太太藏嫁妆的小库,其他库房,包括老库,都用您配的药水,将锁全部融了。” “嗯。”贾琏回了神,点点头。他这个蚀骨水,是前朝皇家御用道士炼丹时候无意中将食盐和矾混合一起发现的,他当年初任执笔太监,被文臣各种奚落,于是求了恩典,在宫中藏书阁苦读的时候发现这秘方。后来等他大权在握,命人研制,终于确定了配方。此后,便成为他毁尸灭迹的好帮手。 “还有事?” “老老太太知晓后,好像气昏过去了。王夫人和珠大爷都说要告您不孝。” “出得了门吗?”贾琏一本正经问道。 兴儿想着荣府正门侧门角门偏门h一u én柴门等等一系列的门都有他们的人把手着,故而果断的摇摇头。 “天真。门走不通,还能飞鸽传书啊。”贾琏摩挲着这几月锻炼而长的茧,冷冷开口:“而且大房还有钉子啊!” 兴儿:“” “爷可没好性子哄着个蠢妇。”贾琏丝毫不掩眼里的杀意。贾赦是贾琏的嫡亲父亲,兼之没傻之前借着所谓跑腿费零花钱也算别扭的表达了对他晨昏定省的肯定,傻了之后认他当“爹”,也算听话,他当贾琏,自会孝敬一分。 而邢夫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每日晨昏定省给足其当家主母的颜面,不求她当其一个家,反过来到是被撺掇着要生个儿子好争家产。 而且心机不到位,还敢到他面前来试探。 那就送她一场美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婆媳杀心腹 贾琏指点了兴儿几句,便命人将账房内所有账册也一本不落全部搬到荣禧堂。 待除却惊涛居的仆从,以及正在当值伺候贾母与二房母子几个丫鬟婆子外,所有仆从都被捆绑完毕,贾琏看着王强面如土色前来,颤颤巍巍的将一个缺了一角的梳妆盒递过来,低声:“琏琏二爷,出事了,我等在清点赖嬷嬷家私的时候,发现这这里含有一封血书。你你您过目。” 贾琏打开梳妆盒,看着一半在夹层一半在外的手帕,眼眸迸发出一抹诡异的亮光,缓缓抽出阅览过后,不急不缓的去荣庆堂见贾母。 贾母早已被气的面色漆黑,一见贾琏带着装账本的xiāng zi入内,恨不得抡起拐杖朝贾琏挥打过去,可脑海不知怎么的想起贾赦那鲜血直流的场景,只得咬牙切齿,眼里泛着怨恨之色,怒喝:“你这个畜生!” 这个畜生带着手下跟蝗虫肆虐一般,将整个荣府都搜刮了一遍不说,还将奴才,还将狗奴才偷盗的财物全部堆在荣禧堂,还不要脸的有个莽汉站在荣庆堂的垂花门外,念着:“赖家清点已经完成,共查抄出金银共计十万两,古玩字画太多,有些字不会念,待专业评估,房屋地契共计四座,五百亩良田,店铺三家;林家” 这这是明晃晃的抽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耳光! 贾珠也是面色铁青,他们二房可以说是最先发觉不对的。毕竟贾琏不要脸的将一箱箱财物全堆积在了荣禧堂正院,而他们居住在偏院,自然知晓。 一开始,他还静得下心,认真温习功课,还能劝母亲一二,可是万万没想到贾琏竟然会为了区区财物,这般不顾贾家的颜面,将府内大大小小所有管事的家全部抄了过去。 等他们母子匆匆与老太太汇合,待要传唤护卫,却也是来不及了。 “琏弟,你为了管家而已,何苦弄这般阵仗?”贾珠冷着脸:“连赖嬷嬷的老脸都不管不顾?这些都是几代知根知底的老人了,若是传出去至我贾家颜面何存?” “这得问你的母亲,荣府的当家太太王夫人啊。“贾琏冷笑:“管着管着,我荣府的家业可都改姓了奴才。” 被点名的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忍不住哭道:“琏儿,我自问待你也不薄,何苦如此嘲讽我的一时失察?自我掌荣府中馈这十几年来,扪心自问也算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这些年且不提府内大小事务,便是大老爷要钱,我从来都是先让账房各种满足,有时候甚至还拆东墙补西墙,就怕大老爷一句亏待大房,虐待家主” 王夫人正在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忽然间听着门外那唱号的声音响起:“清点周家,周家查抄共得金银五万三千两,依旧古玩字画不认识,房屋地契六座,田地三百亩,店铺一共哎呦,亲娘哟,伤天害理影响子孙香火啊,快去禀告琏二爷,这居然还有放贷借票!” 伴随着急促而来的脚步声,屋内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贾琏闻言倒是没什么感想。他自个违法乱纪做的事情可多了。 相对于贾·九千岁的淡定,贾母和贾珠都一脸惊愕的看着王夫人。不是说现如今没有私下放贷重利的贵勋在,而是贾家拼了命的求好名声,博个积善人家的称呼,就是为了绵延子嗣。 贾家不缺钱,且不提荣宁一门两公四将军战功赫赫积攒下的财富,便是开府国公乃绿林好汉出身,专杀贪官污吏,后来唯恐自己树大招风,才带着手下投奔了太c祖皇帝。 可是贾家却缺子嗣,尤其是嫡支嫡脉。隔壁宁府,如今一脉单传;而荣府也只有两房。别说当年一同起家的四王八公,子息繁衍,开枝散叶,便是京中普通的富贵人家,子嗣也是比他们多。 想当年,贾家自从宁府贾敬诞生后,十年间再无新生儿。两位老国公千请万请求得国清寺主持大师算命,捐银十万救济百姓,又修建贾家义学,于家族于国家行了种种好事洗刷杀戮之气,一年后荣府才传出喜讯,贾赦诞生。 “你这个毒妇!”贾母气得抬手一巴掌想挥过去,可是眼角余光扫见贾珠,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这个毒妇,到底给贾家生了三个嫡子,这个颜面她得给! 原本脑子一片空白的王夫人听得怒喝,回过了神,赶忙跪地,哭诉道:“老太太,儿媳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些年来店铺庄子收成都不好,入不敷出。再不开源,我们就算守着金山银山也会用尽啊!” 边说,王夫人视线转向递到贾琏手上的盒子,眼珠转了转,带着丝不屑。也就开国两个老太爷无脑,还真信了那杀戮转世的言传,求神拜佛。像她,放贷了又如何,有儿有女是个“好”,而且元春正月初一出身,命格好;宝玉更是生来诞生玉,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况且,她王家就是靠这个起家,最后借着掌管海外贡品,才彻彻底底富了起来。 “而且这些年来账册” “够了,你这蠢妇,闭嘴!”贾母唯恐王夫人当庭广众之下攀附自己。她虽然没干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也是给自己攒了些体己。况且,贾琏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可恶! 可千怒万恨,也得忍! 况且她也确定了一件事一一贾代善给贾赦留了人手!现在,她只要想法设法借着这事向元春传递过去,让她寻找合适的机会朝当今投诚,语意模糊的指出遗失的虎符在贾赦手中。到时候,贾琏就算再有能耐,也蹦跶不成。 “琏儿,没想到如今你有这般能耐,倒是先前祖母小瞧了你,”贾母青着脸:“你到底要如何?账册,乃至府库钥匙” “老太太,我可怕断子绝孙。”贾琏也依稀回忆起了一二,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票据,朝贾珠跟前一扔。 瞬间票据恍若雪花一般渐渐飘落在地。 “分家!”贾琏丝毫不拖泥带水:“别提王家,也别说什么史家,或者四王八公等亲朋好友,看你朝外送信快,还是我命人大开正门,敲锣打鼓快,好让全京城百姓看个笑话快!” 说完,贾琏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有句古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太太,二婶,哦,忘记了,如今当家做主顶门立户的该是珠大哥,尽快拿个主意。我大房呢,相比高中秀才的哥哥,进宫有大富贵的姐姐,还有个大造化的宝玉,好像挺弱的,那小门小户眼皮子浅的还想妄图给我生个弟弟。老太太,你说这恶心人的主意到底谁想出来的?也不怕为人君子端方的好二叔在天之灵难安,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啊!” 贾母闻言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了,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老太太,”王夫人惊叫一声:“贾琏,你这是要逼死老太太啊!” “我想老太太是必会长命百岁的。否则谁来护你二房呢?”贾琏毫不客气:“来人,老太太被二婶放贷盘削气昏过去了。” “你你”王夫人气得手直抖,却是越气越说不出话来。 眼见贾琏对于老太太的昏倒无动于衷,贾珠只觉浑身发冷,惊骇务必的看着贾琏,恍若第一次认识人一般,开口:“贾琏,你怎么这般狼心狗肺?你这是要毁了贾家,你才甘心?” “贾珠,咱都是老爷们,别再说什么孝顺啊,打什么感情牌。聊点实际的。”贾琏斜倪眼满脸愤慨伤心的贾珠,道:“你们搬到梨香院,我允许你居住到高中。否则,我直接赶你们出府。反正我狼心狗肺,绝情寡义,在外还有暴虐之名,是什么都不怕的。” “你”王夫人大怒:“这绝对不可能,你以为分家时小孩子过家家,需要族人见证的!” “去请珍大爷过来。” “太太,你还没看出来吗?琏弟这是出息了,早已经有预谋。”贾珠嗤笑了一声:“分家可以,但是我可不放心老太太随你们赡养。”只要有老太太在,只要他们出孝了,老太太出门对着诰命夫人一哭诉,谁还不知道贾琏忤逆不孝? “自然。”贾琏不甚在意的点个头:“我养我爹还养不过来。” “那好!”贾珠拍拍正欲要说话的王夫人,起身,一脸愤恨的望着贾琏:“分家!但是你要发誓不许将票据等事向外透露半句!” “那当然。我也得为贾家名誉而奋斗。”贾琏轻笑一声:“看在珠大哥,你这么爽快的份上,作弟弟的送你一份礼物。” 边说,贾琏打个响指:“去把赖大和周瑞提进来。” “你还要干什么?”贾珠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靠近来的贾琏,只觉人此刻身上萦绕着一股邪魅狠辣的气息,让人下意识的畏惧。 “呵呵。”贾琏温柔的笑笑,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bi sh一u。霎时间bi sh一u绽放的寒芒让屋内空气流动都僵硬了一分,王夫人紧紧掐着贾母人中,却依旧不见贾母醒来,气得心里连声大骂老虔婆,却也止住了哭声,敛声屏息,唯恐贾琏忽然发狂。 等护卫押着被捆绑的两人进来,贾琏用bi sh一u拍拍赖大的脸,回眸幽幽的看了眼昏迷倒地的贾母,一脸我真孝顺的模样,道:“先前怕老太太受不住,为了避免其伤心,便替赖家隐瞒了一条。老太太当年年低卖高收做假账tān u,这忠心耿耿的赖嬷嬷,还有赖家都秘密留了暗账。” “不可能!”贾母一个挺身,站直了身子,气道。 贾珠楞楞的看着贾母。 “老太太,奴大欺主啊。”贾琏连嘲讽都不乐意了,视线看着王夫人,又道:“二婶,你的好陪房,可是仗着你只认金银,不懂古玩字画,偷盗报损了不少好物件,让他女婿开了个古玩店。而且你下药秘密让二叔周姨娘流产的配方,他还存着。哦,对了,老太太你也一样。祖父的姨娘为何只生庶女,却没有庶子?这证据,赖嬷嬷还保存着。” “不可能!”王夫人眼睛瞪得咕噜圆,望着被捆绑的周瑞。 “贾琏,你到底想干什么?”贾母此时此刻,倒是目光正视了贾琏一分:“分家,珠儿已经如你所愿了,你还要干什么?” “为了贾家的名声。”贾琏将bi sh一u往贾母跟前一扔:“我不太乐意有人捏着我贾家的把柄。我贾琏喜欢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老太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您该懂的。” 他本来只想分个家,对贾家这些奴才抱着能用就继续废物利用原则,岂知一抄家,抄出如此不得了的东西。 这婆媳两都被自己的心腹给拿捏住了把柄。 贾母看看把柄,又看看贾琏亲自递到眼前的手帕,那雪白的帕子,那带血的娟丽字迹当即刺红了她的眼! 贾代善当初的贴身丫鬟,那个小贱人,仗着伺候贾代善多年,敢给她上眼药! 这是她第一次设计,是她从侯门千金到当家主母的成长标志! 回忆往昔种种,贾母手指泛白,却是弯腰捡起bi sh一u,毫不犹豫的往赖大心口狠狠刺了一刀,丝毫不管被捆绑的赖大如何,然后扔掉bi sh一u,扭头道:“赖尚荣却是良家子了,你要如何处置?” “人生有很多意外。”贾琏回道:“还请祖母放心。不过,日后祖母用人得谨慎些。” “用不着你教。”贾母冷笑:“倒是你,倒是吴下阿蒙,令人刮目相看。王氏,将你的奴才处理掉,从今后谁都不许提今日种种。” “老太太真巾帼英雄也。”贾琏道:“老太太不妨与我大房一同居住。来日,没准我们能够光复贾家门楣。” 此话一落,贾珠当即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才是贾家的继承人。老太太,您太太!” 贾珠目光逼向王夫人,催促道:“太太,尽快解决掉此事!我还要温习功课!” “我“王夫人浑身颤抖。杀亲自动手shā rén,她 “珠大哥,不妨你亲自动手吧。” 贾琏一句话亲亲松松压倒王夫人最后一丝理智,瞬间从地上捡起bi sh一u,狠狠的刺向周瑞。她不能让孩子,她的孩子手染血腥! 见婆媳两都动手了手,贾琏心满意足:“分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父子齐科举 虽然按着规矩按着律法,该由长子奉养贾母,但是贾琏看着二房母子两把人当做“免罪金牌”一般护着,而贾母自己也眼珠子转着,想借此指责大房不孝。更重要的是这一帮人居然还有脸一起说爵位之下的功勋田,御赐之物,敕造府邸的地契等暂且封存,便也彻彻底底放心把人当做了自己皇图霸业的踏脚石。 贾琏收拂过鱼鳞图册,轻蔑的笑了一声:“那家业按着规矩七三分。” “公公当年说过家业平分的。”王夫人振振有词,搬出贾代善的临终遗言。 “好。”贾琏从顺如流的应了一声:“爵业我的,老太太来人,请老太太入惊涛居。” “你这个黑了心肝的孽障!”坐在上首的贾母也惊叫了一声,但是当看着贾琏一言不发的玩着bi sh一u,脑中忽然冷静了下来。此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哪怕有了决断,但无异于狠狠剐了心头肉,贾母脸色漆黑一片:“爵业封存,家业七三分!” “老太太!”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贾母。 贾珠忙拉住情绪失控的王夫人,扭头对贾琏道一句:“琏弟,如今可合你心意了?” “弟弟在这还要愿珠大哥你尽快高中啊!”贾琏端茶抿了一口:“要不然,所有人都只会赞我大房仁慈,养了弟弟还要养侄子。” 贾珠霎时间双目猩红,额头青筋直绷。为什么他同样是荣公子嗣,□□华富贵一样都不是他的? 为什么他要靠自己争夺? 这继承制度何其不公! 迎着贾珠满汉杀意的眼神,贾琏眉头挑了挑,眼底带着抹鱼儿终于上钩的喜悦,打了个手势命人去请贾珍作见证,随手写好分家文书传阅给众人,便自顾垂眸喝茶。 贾珍一入荣府,感觉周围空气都有一丝的凝滞,待跨入荣禧堂,瞬间忍不住眨眨眼,随后捂住胸膛,他里面这颗心跳动的好快好快,都快激动的跳出来了! 都是他的,他的他的老爹的! 他爹这回来的莫名其秒,让他将赃款入账,充当两府的欠款封存起来,然后看心情去户部给一点。 这就罢了,他还要让他把蓉儿送到道观。 才两岁毛孩子,当什么道童? 压着心底里的困惑,贾珍入内,对贾母问声好,也不耐客套,接过分家文书看了眼后,视线看看贾珠和贾琏,“你们确定了?那行,签名吧,我去宗祠给你们存档备份。不过记住!” 贾珍腰板特意挺直了一分:“你们两房要是再胡闹,乱败坏我贾家名声,到时候一同逐出宗籍!” 王夫人闻言,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一脸扭曲:“珍哥儿你和贾琏合谋这事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贾珍嘴角一勾,趾高气昂:“那又如何,我乃族长,懂不?分家乃宗族大事,小妇人哪有你插c嘴的分,王家教养就这般?” 贾珍原本因辈分问题,自己头上没娘没祖母,可偏偏隔房摆着嫡亲祖母的架子,倚老卖老让他早已心生不满。如今爹来了,得爹的教导一一不要跌了族长的颜面!便等于拿了尚方宝剑!还是两把! 贾珍完全不在意王夫人,甚至贾母投c射过来的视线,将文书往贾珠跟前一摆,催促道:“别让老娘开口了,你个男人,办事利索点。你哥我大晚上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贾珠满眼阴鸷的看了贾珍一眼,又转眸看看一派淡然的贾琏,深呼吸一口气,提笔在分家文书上签好了字。 一笔一划,贾珠写得格外的认真,每写完一笔,心理对贾琏,甚至对贾珍的怨恨便加重了一分。 这些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的得益者都高高在上,该死! 等他来年高中举人,蟾宫折桂后,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侧目看到贾珠一脸扭曲,将自己原本俊秀的面庞都丑化成恍若地狱冒出的恶鬼,贾珍吓得一颤,默默的远离了几步,待人将分家文书,一式四份都写完之后,忙不迭的拿过,从袖子里取出贾家宗族的族印,啪啪啪的敲上,然后取了一份,也不待众人的挽留,直接离开。 荣府的众人:“” 接下来一个多月,贾琏都在荣府里忙着清点财物,核对账册,分割家业,筛选仆从,审核各处庄子铺子的掌柜管事,聘请新的账房先生,调c教得用的仆从,答谢贾珍与各护卫 当然,贾琏也没忘记了学习! 更没忘记检查贾赦功课! 贾赦对此都吓怕了,一开始他连续两天没见贾琏身影,就闹着老王给他吃桂花糕,帮他做九章算术,自己爬树掏鸟蛋挖蚯蚓吓唬小丫鬟们,然后儿子发现了没骂他,只是让他吃了整整五天的桂花糕,吃得他再也不敢了。 而且宸哥哥来确诊的时候还好好教育了他一通。 “儿子,你也要记得好好休息休息。钱,我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贾赦张开双臂,“有这么多,祖母说赦儿最贴心了,她的宝贝都给我!” “好,我会的,谢谢父亲。”贾琏展颜笑了一声:“你其他做的不错,可术法还要继续努力,知道吗?” “可我手指头就这么多个,连脚趾头都一起数啦!”贾赦鼓着腮帮子:“为什么要算有几只鸡几只鸭,我拿钱买不就行了?” “可是明明十文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你为何要用十两银子呢?”贾琏颇为探究的看了看贾赦的脑袋。他也算知晓不少后宫后院內纬争斗,论理昔年国公老夫人就算再疼大孙子,也不会教得人被卖了还倒贴钱。否则他想不到,这中间得经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能将儿子教导成唯一继承国公爵位的大将,却将孙子教成阿斗? “因为农民伯伯辛苦啊,剩下的当赏银。”贾赦理直气壮回道:“赦儿有很多很多钱,是来当散财小童子,赦免众生苦难的。” 贾琏:“这谁教你的?” “祖母啊!祖母最厉害了。”贾赦说着说着又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父亲你说过今天是十岁的大赦儿,不是三岁的小赦儿了,对不对?”贾琏一见人抹眼泪,忙起身宽慰了几句,哄得人喜笑颜开离开后,才自己对着书桌默默叹口气。 简单朴素的书桌一角伫立着一只无比金光闪闪的金猪储蓄罐。 这金猪罐子是当日贾赦为自己“没人监督就各种偷懒,不体会儿子艰苦”的道歉礼物。 据闻金猪罐子是贾代善回京述职时送给贾赦的,乃贾赦最爱的宝贝礼物之一。 也是因为这份礼,他忽然间不想让人知晓最爱的桂花糕成了下药的证物,只将邢夫人押进了佛堂,处理了王善保一家。 哎 贾琏手指拂过金猪,忽然纠结起来,以后他若是有了子嗣,要当严父望子成龙好呢还是当个慈父,只愿孩子一生平安喜乐,随心所欲好呢?若是多生几个争家产怎么办,若是只生一个又不成器败家,若是 真是让人甜蜜的烦恼! 九千岁又笑着敲敲金猪下面撰写的“平安喜乐”四个字,默默敛了心神,继续温习功课。 毕竟,在梦想子嗣前,他得努力,给自己娶一个得体贤惠的妻子。可以三媒六聘的妻子,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对食! 带着娶媳妇的强烈愿望,贾琏愈发用功了一分,待约定的三个月到来,如愿的拜了师。 温大夫神色复杂的看着贾琏。贾琏相比半年前的天真不谙的娇嫩iàn pi如今早已冷厉了一分,通身气派恍若利刃,还是开刃沾血的利刃,带着不可直视的威慑。 “贾琏,我知道你有野心,”温大夫面色凝重了一分:“我要你发誓,此生不管如何,不准危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既然当日说过会将您当父亲般对待,我贾琏也不愿骗您,后事如何,如今我们谁都无法预料。”贾琏郑重道:“我只能允诺不会祸及无辜。” “无辜?”温大夫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开口:“罢了,罢了。你能守住本心,牢记今日这话,我便也欣慰了。至于其他,说实在的,你如今缺得并不是有个学识渊博的先生,而是人脉积攒。分家你分得很爽利,但是半年后,除却二房,贾母会出门会友,到时候你该如何?如今外边也有不少闲言碎语。” “父亲跟我约定好了,我们一起考科举。”贾琏从容不迫道:“父亲的愚孝是朝野公认的,连御史都挑不出错来。” 贾母最多只能哭诉他贾琏不孝,一旦哭贾赦不孝,众人便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其愈发偏心。 而他贾琏不孝?看看贾赦如何黏他,看看他与贾赦一同科考,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到时候,世人自会怜弱一分。 “咳咳咳”温大夫闻言,向来温润淡然的面庞满是不可思议:“赦儿自己提出的?” “自然。”一说起这个,贾琏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父亲正值模仿又攀比还叛逆的年龄,自觉自己天下第一聪明人,见我准备科考,他一定要下场试一试。不过我只打算让他试一试童试。” 童生试包括县试c府试和院试三场,分试贴诗c经论c律赋c策论四部分,所考难度逐渐增加。 以贾赦十岁的思维,倒也不算难。毕竟最精英贵族教育的上书房肄业生,除了术算,其他基础还是扎实的。 况且,他们父子两按着律法,已经达到“异地借考”的条件,可在京城参加kǎ一 shi。 皇城脚下,名额比其他考区多。况且阅卷间也有些潜c规则在,像贾赦这字,首先就能拿个上好的印象。 “也好。“温大夫看着贾琏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沉默了良久:“除孝后,你们继续闭门不出半年,便也显得性纯,到时候贾史氏若是攀附哭诉,到也显得不慈了。”按制,贾史氏为贾政守丧一年。 同样守丧一年,大房父子两闭门不出,而贾氏史若是召见亲朋好友,外出赴宴会之类,谁见了心理都会嘀咕几句。 “不过,她现在也应该会按兵不动,只会暗中打探。”贾琏笑了笑:“毕竟,她要等贾珠得了功名,或者等贾元春得了宠爱。而这两人,现在得守孝。” 现在他起码还有两年的时间结交各方青年才俊,积攒人脉。 当然,他留着这贾史氏与二房,也是为了显得自己“心地善良”。 一一一一 浑然不知贾琏的打算,贾母与王夫人日也盼夜也盼,佛前许了无数的愿,就等着一年之期到来。 论理,除了两房子嗣,贾母与大房都出丧,可以举办个宴会,邀亲朋好友一聚,宣告荣府回归社交。 可是贾母左等右等,眼见院内树叶都泛黄了,一年丧期都过了,大房居然还是闭门不出。 没有荣府的名帖,给谁下请帖,都是私人的名义! 贾母面色不愉,派了新调c教出来的忠仆鸳鸯前去请大房一家。 岂料两炷香时间过后,鸳鸯来报大房大房父子要参加来年二月的县试。 “什么?”贾母气得摔了养生汤:“这是嫌我贾家不够丢人现眼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贾琏的生母 “老太太,奴婢这还要向您道喜呢!”鸳鸯想着贾珠,面色有些绯红,大着胆子开口,道:“前些天,珠大爷还赞宝二爷聪慧,可惜就是无法请名师教导。如今老爷他们参加科考,这荣府去国子监的机会不就是宝二爷的了?” 一听人提及宝玉,贾母倒是笑开了,亲切的看眼鸳鸯,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果真读过书的就是有些不一样。” 鸳鸯笑了笑,垂首给贾母继续盛汤,道:“老太太,您享福便够了。不然夫人也会忧心忡忡的。鸳鸯能得夫人教养,又得老太太您看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我这些儿女中,也就敏儿最贴心,最念着我啊!”贾母接过汤碗,看着敛眉垂首的鸳鸯,感叹了一声。 一年前,贾琏那个黑了心肝的□□,她差点多年积业被毁,所幸还有个乖女儿在! 女儿在扬州饶是鞭长莫及,却也时刻挂念着她。借着孝敬,给送了不少人手过来。 “罢了,也就让他们父子去闹吧。看看到底有几分能耐。”贾母嗤笑了一声,又道:“你且去二房,跟老二家的说一声,可莫要使什么坏,到最后反误了宝玉的前程。” “是,老太太!” 等二房母子收到这个消息后,各自眼底带着不屑,就算一年前贾琏手段狠辣了一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贾琏最大的凭借不过是他们二房要脸,尚在孝期罢了!若不是在孝期,为了颜面,他们派人去王家叫队人马过来,能瞬间包围荣国府。至于那些精悍的人手,除了让他们更嫉妒贾代善的偏心一分,便也没其他可说的。 现在贾琏竟然要去参加科考,简直是不自量力! 贾珠翻着自己密密麻麻注解的《大学》,对王夫人笑了一声:“太太,琏弟既然由此宏愿,我们也不好打击他。前些时候宝玉用的书册,您倒是可以给他们也备上一份。也显得您作长辈的慈和。” “还是我儿想得周到。这贾琏盲目自大便也罢了,连带着大老爷也是痴心妄想。”王夫人得意自豪:“恐怕他们连宝玉都不如!”宝玉今年刚四岁,已经能将《千字文》倒背如流了。 被众人接连嘲讽的大房父子两此刻正在逛街。 贾赦吃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风车,泥人,眼睛左右转着,感觉自己忙不过来:“儿子,我要那个小木马!” “不成!”贾琏看着那摆在地面上的木雕小马,冷声拒绝:“你几岁了?” “琏儿,我最近表现可好啦!” “表现不好,我还带你出来逛街游玩?”贾琏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脚步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木马的爹,默默挥手对兴儿吩咐了一句。 没过多久,兴儿牵回一匹黑色小毛驴,对贾赦哄道:“老爷,您看,这多好,活得,还会叫。看,这脖子上还有多大红花!” 贾赦见状,当即目光转了转,问:“它可以摇一摇吗?” “您坐上去试一试?它还能跑呢!” 看着贾赦骑着驴,神气十足的模样,贾琏示意兴儿牵着驴快走。否则就按着他们这逛街速度,半天都走不了百米。 毕竟,他们今天也不是纯粹出来游玩的。 九月秋风送爽,正值各方书院开学,且今年又是大比之年,有不少才子已经陆陆续续从各地汇集京城。 逛逛酒楼书坊,听听各方高谈阔论,然后看看有没有简单通俗易懂的书,最后还要带着爹回趟“家”。 这个家 夕阳西下,贾琏指着并排的两府府邸,拍拍坐着驴,抱着书,一抽一噎哭泣“为什么做完一本,还有一本?”的贾赦,神色复杂无比道:“看见了吗?文状元府,武状元府!” 他们此刻位于最受文人追捧的朱雀大街,可在前朝却是人人避之不及唾沫的千岁街。因为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刘瑾的府邸所在处。 贾琏看着自己原先的家,那大门一分为二,左边是文状元府,右边是武状元府,不由感叹周太c祖也是位人才! 他九千岁是坏,可也没史书上,没话本写得那般不堪,无恶不作杀忠良,只是黑吃黑而已,而且黑来的一半钱财还上交了国库。若那废物和那帮只会风花雪月的文臣不下作,不毒死他,也没杀温大相爷,他没准还会继续甘做皇权一条狗,尽心尽职辅佐幼主亲政。只可惜这帮人一上位掌权,各种书册话本倒是出了一堆,骂他刘瑾祸国殃民,连宣帝也明朝暗讽起来,却没干什么正事。 所以,他倒是挺庆幸晋朝在景帝手中灭亡的,这生生世世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亡国君。 一想起对景帝的恨,贾琏目光略过如今无数文人武士梦寐以求的两个匾额,嘴角弯了弯。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家会成为全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住所。 据说,当年偌大的刘府成几个开国勋贵府邸的争夺处,太c祖大手一挥,别争,一文一武,你们子孙成器点,都有住进去的可能性在!最后,工部经过重新修葺规划,刘府最终一分为六,两个状元府,四个四进小院。 贾赦自顾伤心手上拿厚厚一叠功课本,听到这话,瞟眼门,扁扁嘴:“还没我们家大呢!” “可是这里面住着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贾琏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科考的目标便是朝着状元郎去的。文不行,那也要拿个武状元回来。 “那我们一人一座!”贾赦自信无比。 “好!”贾琏顺带教育了一句:“既然有目标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废,要认认真真做功课,要知道学无止境这个道理,懂了吗?” “懂了!琏儿,你真像个小老头哦。” 贾琏微笑,目光定定看了眼两府匾额,牵着小毛驴回去。接下来一段时间,贾琏每隔十日,带着贾赦出来走走,了解了解时下文人喜好,推测推测舆论走向,又督促着贾赦学会自我穿衣洗脸,动手生火泡饭。 秋去冬来,等二月份,县署公告了承平十四年的县试考期,贾琏看看报名的手续,默默看看今日铁定又没超过十岁的爹,最后去了贾家宗祠。 贾琏的生母,他除了听闻殒难在巫蛊之变中,便也得不到其他什么有用的能推测身份的消息。 听到贾琏想要借用族谱的消息,贾珍带着一身酒气,匆匆回来,不解:“琏弟,你好端端的借什么族谱?” 贾琏将报名需用的信息汇总的表格递给贾珍。 贾珍目光只掠过标题的报名字眼,嘴角抽了抽:“合着先前那谣言是真的,你真打算靠着读书出仕?” “的确。” 看着贾琏一本正经的模样,贾珍目光转了眼,示意仆从下去,靠近了一分,悄声道:“琏弟,也别怪哥哥扫你的兴。我贾家站的是忠义亲王。相比其他几家,我们还留一分体面,有富贵日子就不错了。” “那珍大哥,你打算就一辈子这般?认命不成?”贾琏目光锐利了一分:“贾家是保c皇c党,并不是主动选择站队。” “可是我爹”贾珍挥手捂着额头,挡住贾琏恍若利刃的眼,后腿几步,一脸颓败的坐在椅子上,道:“我你这两年努力,说实在的,我也看在眼里。毕竟,一个人上青楼,有点寂寞。想赦叔,比亲爹还想!” “那让他跟着你?” “可别!”贾珍当即失声拒绝:“我可没你这般好性子,久病床前无孝子。” 说完,贾珍干笑了一声:“这这难听了些,但实话不是。我你现在有出息,想出息,我能帮的也会尽量帮你。作保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跟蓉儿他外祖父联系一下。不过也提醒你一点,我隐约听得的八卦消息,你外祖家是边境有名的马爷,当年匡助过太c祖,赠送马匹无数。可惜马爷独苗,到最后就你娘一个子嗣,他就进京,求个恩典。当时泰兴帝将适龄的皇子全摆在你娘面前让她挑。她挑中了赦叔。” 贾琏:“我爹为什么会在场?” “看热闹啊!” 贾珍理直气壮回道:“赦叔当年有我爹还有太忠义亲王罩着,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按着他们老一辈说法,是哪里作死哪有他的身影。在赦叔溜进大殿前,你娘是看上当今的,但是一见赦叔,立马就改了。” “泰兴帝会同意贾家跟马场主马家的联姻?”贾琏眉头拧了拧。他也是知晓马爷的,但凡行军打仗,哪离开得了战马?一匹好的战马养起来可不容易。 “马家现在都姓了皇,”贾珍道:“更何况婶娘在我印象里,依稀比赦叔还壮还厉害一些,管得赦叔超级乖顺。叔祖父见状还挺乐意,上皇也自然会同意喽。” “不过现在也算又那么点点夺妻之仇在,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吧。”贾珍话语愈发轻了一分,道。 “这般吗?谢谢珍大哥说古了。”贾琏笑笑,待贾珍取过宗谱,看到贾琏母亲名讳马婧后,忽然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涩,快得一闪而过。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还听了场fēi én八卦,贾琏笑着跟贾珍喝酒小酌一番,也没劝着贾珍莫要花天酒地。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展现出来,贾珍先前乐意帮助他,占据因数最多的还是跟贾赦贾琏吃喝玩乐相处的情义。 一一一 贾琏带着贾赦报名,无惧众人种种神色,填亲供,互结,具结,教着贾赦以平常心做好迎考准备。 贾赦一脸亢奋点点头:“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大爷我的能耐!” 收到风声,前来想挑一下贾赦的错处的御史看着贾赦京城各大医馆还有太医院开具的诊断书,都发觉自己没什么话好说的。 你能拦着六岁孩子不上进? 又没有明文律法规定爵爷不能科考! 至于说傻子不能当爵爷? 简直笑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对于爵位传承,看得就是出生,谁管你是不是傻! 御史们纷纷含笑婉拒史家和王家的游说。除非皇帝有意向,否则这因为傻了所以要让爵这提议简直在侮辱他们这些年饱读的诗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连中三元上 王子腾听到管家来报得王家资助过的王御史婉言拒绝,还隐晦表达御史这一群体对待贾家,对贾赦的看法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去了后院对其妻许氏道了一句,去贾家拜访一下贾母,告诫二妹一切等贾珠高中再说。 许氏闻言,面色凝重了一分:“老爷,您也莫怪妾身大胆。这贾琏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可欺的幼儿,若不趁着他还未强大起来,提前斩草除根,恐怕日后会连累了您。” “我也懂。”王子腾看着发妻忧心忡忡的模样,神色复杂道:“我让王青云试探过,御史台如今对贾家都不甚感兴趣。” 边说,手指指皇宫所在,王子腾感叹:“圣意难测。借刀shā rén之计行不通,而我王家出面对付贾赦父子,恐怕世人都要骂我一句白眼狼。”他入伍后升迁顺遂,少不了贾代善的一路扶持。 “哎”许氏也懂那未尽之意,笑着宽慰道:“老爷,您也莫要愁眉不展。我们到底还念着往日情分,否则凤哥儿早就入了宫,享受荣华,岂会允了与贾琏的婚事。” “也是。”王子腾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道:“且看看贾琏的能耐。不过科举罢了。就算中了状元,也不过五品官。嗯?”让人消失也有无数种办法。 听着王子腾最后扬起的嗯,带着分对自家权势的笃定之色,许氏垂眸笑了笑:“老爷,安歇吧。” 与此同时,荣国府惊涛居,贾琏语气淡淡的跟贾赦重复科考的注意要点,最后带着无比的信任望着贾赦,“老爷,从今后都是十岁的大孩子了,嗯?” “嗯。”感觉自己被儿子崇拜,贾赦重重点点头,把胸脯拍得啪啪啪响:“我都记住啦!进入考场前要把名刺和报名号牌递给小门卫,然后张开双臂等着人来伺候是检查,然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如果找不到就问小士兵。找到座位后,不东张西望,等待考卷,自己会做的就做,不会做就跳过去,不能心急!反正我爹是贾代善,我是一等神威将军,考官见到我都要下跪哦!” 顿了顿,贾赦灵光一闪:“要不,我穿着爵袍去?” 贾琏微笑,笑得万分亲切和蔼。 “我” “还有记住,不会做就空着,不要写我爹是贾代善!”在一旁给贾琏分析重点的温大夫一听贾赦这话,猛地想起贾赦昔年功课本,忙不迭道:“其他都不重要。这些日子你乖的,差点忘记了。赦儿,你最重要的要记住,不能写我爹是谁;夫子行行好,看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份上给个分;我不会算,可是有钱买哦” 温大夫说得忧心忡忡,贾赦听得两眼发光,原来他小时候这么聪明! 强按住心理的小嘚瑟,贾赦眼睛瞟瞟贾琏,见人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忙自己上翘的嘴角,两边用手往下一拉,老老实实点头:“宸哥哥,你说得肯定是假的,像我这么聪明,要考状元的,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要写写皇帝叔叔啊!别以为他不知道,普天之下,皇帝叔叔比他将军爹还大还厉害! “真的?”温大夫感觉自己特不放心,两眼皮直跳。 贾赦继续点头。 贾琏面无表情:“真敢这么干,我抽你!”这招留着考进士用吧! 一听这话,贾赦赶忙点头如捣蒜:“儿子,我真得不会哒。我好困了,要睡了,不然会长不高的。” “好,去吧,记得喝完牛乳再洗脸刷牙,自己动手,知道吗?” 贾琏完全没觉自己这话有多么的“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知不觉早已养成操心习惯,温大夫见状却是笑了又笑,看着贾赦颔首礼貌说完:“儿子再见,宸哥哥再见!”离开的声影,转头凝视贾琏,眼里忽然间带着欣慰之色:“琏儿,你其实真的不错。” “啊?”贾琏有些莫名。 “就是觉得你挺正常的,比我这种假仁假义的好多了。“温大夫笑笑:“其实先前有些担心,怕你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可是忽然间就觉得放心了。” 贾琏听得这话,笑笑,没多说什么。他如今其实除了一手养大的贾赦,对名义上拜了师的温了尘,心理还是有些猜疑的,也时不时派人看着医馆。 一见烛光下笑得温和的贾琏,温大夫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也差不多宵禁了,我先回去了。这县院府三试,我对你到不担心,可若赦儿参考,总觉得会有些忧愁。但那时不巧,我女儿得了邀请,要赴宴会,我得跟着。否则就怕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被猪拱白菜了。” 说着说着,温大夫看看贾琏,忽然感叹了一句:“幸亏赦儿是男的,否则你就懂我这愁啊!” 相识将近两年,头一次听闻温大夫说起了学识和贾赦幼年调皮捣蛋之外的事情,贾琏倒是笑得真挚了一分,感叹道:“其实,我也挺愁的。毕竟爹虽然失忆了,但是脸还是长得不错。” 万一,再来个像贾琏母亲这般看颜色的,怎么办? 他当日灌醉了贾珍,可从他嘴巴里听到不少他爹的风流艳史,男的女的,他爹仗着脸好,都撩过。据说那被贬的秦王就是他带坏的。 温大夫干笑了一声:“其实,其实琏儿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趁早定下来,否则等你上了金銮殿,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你被指婚的可能性非常大。” “多谢师父提醒。不过这个还要看缘分。”贾琏无奈:“如今以我这身份,不尴不尬。我不会娶小门小户的,可高门大户,我却也攀不上。如今得看看有没有家道中落但家风正,也贤惠的。”卖猪看圈还是很有必要的,像他既雄心壮志,那么妻子首选得有眼见。不是他自己有门第之见,可环境对人影响还是很重要。 “到时我想法帮你找找。”温大夫道。 “多谢师父。”贾琏又听人叮咛了几声注意要点,便起身送人去宁府。温大夫每月来确诊,都是通过宁府入门。 一一一一 接下来几日,贾琏帮着贾赦温习了一番功课,又到最后一夜,不经意戳破贾赦怀揣的小秘密,惊得贾赦惊喜不已,发誓绝招一定留到最后使用! 贾琏倒是放心了,胸有成竹的带着贾赦参加了县试。 待县试放榜,贾琏看着取得第二十名成绩的爹,看看骑着驴在花园里玩打仗的爹,忽然懂为何当爹的总想望子成龙了。 “赏!”贾琏对兴儿吩咐完全府赏六个月月饷后,忙不迭道:“吩咐下去,且莫要声张,等父亲一鼓作气,拿下府院两试之后!再行恭贺。” 兴儿点点头,兴奋道:“二爷,那您得中案首” “这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沉浸在望子成龙的喜悦之中的贾琏不甚在意道。 兴儿:“” “接下来务必给父亲ti g一ng一个安静的学习氛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贾琏面色肃穆了一分:“谁敢拦着我我爹kǎ一 shi,找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连中三元下 贾琏话音刚落,贾珍便满面春风,手拎着酒坛,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小厮,个个捧着数个华丽的礼盒。 贾珍见着骑着大红带花黑驴的贾赦,嘴巴还没张开,贾琏便扬声带着戏谑的口吻笑道:“珍大哥,您里面请!可不能扰了父亲的作战!不然这战败帽子就扣你头上了!” 一听这话,贾赦顿时哼了一声:“才不会!我《孙子兵法》都是背熟了的!大侄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又老了些!眼好红,眼圈好黑,还有脸好青哦,记得要好好休息。” “谢谢,您老忙着。”贾珍干笑了一声,随着贾琏的示意,进了书房。边走,贾珍便跟到豆子般噼里啪啦飞快道:“琏弟,恭喜你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想给你送个扬州瘦马,不过转念一想也给你添麻烦。这坛状元红据说是我爹当初给我埋的,我就借花献佛。还有其他礼物,我就按照送蓉儿的分例给赦叔准备了些。” 自打他跟琏弟合作,又知晓分家析产下的血腥事件,反正心里就有些怕!尤其是琏弟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望过来跟利剑出鞘般,直戳心窝,所以索性还不如坦诚些。 贾珍心里想着,倒是越发不耐客套寒暄,直白说完自己的礼物后,好奇直问:“我看赦叔神色,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高中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淡定?光鞭炮就得放上三天三夜! “就我爹那性子,知道后得上天!”贾琏说起来哭笑不得:“接下来还有两场,院试也有算术,他这块基础太弱。还是要继续静心补补。” “好吧。”贾珍打个哈欠:“那你继续好好学习,我回去补觉了。” 贾琏瞧着贾珍一脸肾c亏的模样,眉头紧皱,提醒道:“珍大哥,也不是弟弟拦着不让你左拥右抱,可不管怎么样,这身体可是自己的。” “嗯。”贾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我有数,毕竟咱政叔怎么死的,咱都心里有数。苍蝇不叮无缝蛋嘛!” 说着说着贾珍眉头一皱,像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靠近了贾琏一步,悄声:“琏弟,我赦叔那些宝贝药还有不?我也不自己用。我爹呢,他自家事自己儿子都不怎么上心,但主子的事情却时刻挂在心头。” 带着明显的抱怨之色,贾珍道:“那位殿下不是还有个独女吗?就你娘拼死护着王妃生下来的那位安乐郡主,最后倒是让你早产,婶娘又消香玉损。” “珍大哥,”贾琏看眼怨恨不带掩饰的贾珍,苦笑一声:“我先前连亲母名讳都尚且不知,你说得这些便是越发不知道了。” “琏弟,你”贾珍闻言,心中一颤,赶紧自打了一下嘴巴:“哥哥我酒喝多了,说浑话呢!” 贾琏又是一声苦笑,幽幽地看眼贾珍。这一眼凝视过来,看得贾珍头皮一麻,忍不住道:“其实当年如何,我还小,也没人跟我说,就是自己听了仆从几句话,你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问我爹。不过现在有件事到可以跟你说说。郡主与你同岁,皇后娘娘给她罗列了京城全部青年才俊。我” 贾珍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忙碌,就忍不住吐苦水:“新贵豪门的就算了,最热的郡马人选,你知道是谁吗?今科状元叶知秋,农家子,家里七个姐姐养着他这个独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进状元府,他爹娘那府邸不想提了,没见过这么穷酸的。还有那个胡贵人的弟弟,肥头大耳朵,洋枪小竹签,我昨晚就跟他一起喝花酒,啧啧,咱贾家就算有些败落了,但哥好歹还是有钱人啊!我这辈子还没踏进过一夜只要十两银子的青楼” 贾琏耐着性子听着,心里越发对身在道观中的贾敬好奇了一分。 至于贾敬令贾珍暗中打探青年才俊,似乎有搅乱郡主婚事的意图,跟当今对着干。此举会不会让他因此被牵连,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连贾珍都觉得不是良人的男人,皇帝皇后还有脸提出来,这人品可见一斑。 “真得!我爹现在恨不得我小几岁,他都能豁出去脸直接让我生米煮成熟饭!”贾珍眼里冒着火:“还每天把蓉儿当禾苗拔一拔,吓得蓉儿都管我叫爹了。” 贾琏:“珍大哥,冷静冷静!蓉儿不叫你爹还能叫什么?” “我”贾珍揉了把脸,看看眼前也算玉树临风的堂堂弟,羡慕道:“要是我爹有老太太那般脸皮就好了。我跟他说要不让你上,他还骂了我一通。可是我除了使点坏,从哪给他找一个四角俱全的?” “哥,那你还真要替我感谢敬大伯。弟弟可不想” “懂懂懂。我还等着你发达了带着我吃香喝辣的。”贾珍接过兴儿递来的药包,走了几步,听到院子里字正腔圆的背书声,又后退了几步,扭头对贾琏道:“差点儿忘记了,我之所以从怡红楼知道你得案首,还有赦叔得了第二十的消息,是因为有几个穷酸在说什么你们舞弊!要求彻查!琏弟,你注意些,这人言可畏,你之前又没才名的,现在大爆冷门,所有人都好奇你呢。我是偶尔过来一趟都看见你们在学习,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顿了顿,贾珍问道:“要不你也办个什么诗会之类的,我爹还有些同窗好友,他当年也带我拜访过,贾家当初武转文,改换门楣,也资助过几个穷酸。反正咱也是兄弟,我不用不给你还白白浪费了。” “多谢珍大哥。”贾琏抱拳作揖:“现在不过区区一个县试,都还未正式进学。我若连这一关都闯不过,又何来资格让他人正眼相看?况且,杀鸡焉用牛刀?这人脉资源,倘若有一天我高中为官,那定然会厚着脸皮来询问贾家各种关系网。还会拜访敬大伯!” “对,找他!”贾珍点了个头,又说了几句话,便径直回家补眠,浑然不知一墙之隔的荣府有人因他大动肝火! 贾母气得黑了脸。连隔房都送了贺礼,她这个当人祖母,当人亲娘的若不表示表示,消息传出去,世人怎么看她? “鸳鸯,去库房拿两套文房四宝送过去。”贾母道:“再督促他们继续努力!”虽然按理来说大房父子要过来告知此事,但是贾赦每次来都带着超级无敌大的金镶玉长命锁,似要直戳她的眼珠子,让她脑海每每回想起那一句话一一“嘴巴塞不下玉!” 索性还不如免了这虚礼!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辈份在这,想让他们过来请安行礼,就必须来。 贾母想到此嘴角弯了弯,又吩咐道:“去史家请侯爷夫妇过府一叙。我们姑甥之间也好久没见了。” 贾珍敢碍着她的眼,哼! 她能给贾赦挑个邢氏这般的继室,自然更能帮贾珍挑个好媳妇。毕竟贾珍的媳妇除却是宁府的当家主母,还是贾家的宗妇! 作为贾珍的近亲长辈,而且还是贾家唯一的诰命夫人,她还是很有说话的分量。 贾琏听到门房来报史家保龄侯夫妇shàng én叙旧,让大房诸人留了个心眼,便也专心致志带着爹继续闭门读书。 现在参加诗会书会,彰显名声什么的,还不如科考名次铁证如山,立挫谣言。 反正他自始至终最大的威胁来源于当今。只不过当今如今恐怕不会让这届科考有一丁点儿差错,毕竟 贾琏笑得一脸邪恶,神色有一丝的出神,带着回忆。 一一一一一一 县试放榜那日,送走吐完苦水的贾珍,贾琏思虑万千,权衡插手郡主婚事获的利弊,忽然间灵光一闪,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温大夫好像也有个女儿待字闺中。 忠义亲王原名司徒宸,现在避讳帝号,为司徒辰。 温大夫名讳为温了尘。 贾珍之所以告诉他温大夫的身份,是因为贾敬吩咐的。 贾敬看起来是铁杆前太子c党。 这 贾琏手敲了敲桌案,当机立断,对着兴儿吩咐了几句,让他去请贾赦。 一听贾琏貌似生病,贾赦当即就冲进了书房:“琏儿,你没事吧?” “父亲,我忽然有个功课不明白,可是师父还有好几天才来复诊。”贾琏一脸愁苦的看着贾赦:“现在愁的心闷气短的。” “琏儿,琏儿,你没事吧?”贾赦看着靠在椅背上的贾琏,愈发急得团团转:“那我们去找宸哥哥啊!” “不成,师父说了,他每旬会过来,我们去找他会给他添麻烦的。” “先前是因为守孝啊!不然我早就找宸哥哥玩了。”贾赦急道:“我还想问问皇帝叔叔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恩侯成个小将军。” “父亲,我也跟你重复过很多遍了,你现在是三十五岁的大人了,口中的皇帝叔叔是太上皇,我们见不到的。”贾琏实现定定的看着贾赦,心里忽然有股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紧张,道:“太子殿下就算现在只是忠义亲王,名讳也不是我们能称呼的!” “谁说的!宸哥哥待我跟以前一样好!”贾赦生气,怒气冲冲道:“他还对你这么好呢!” “”贾琏微笑:“温大夫是忠义亲王?” “对啊!”贾赦得意洋洋道:“宸哥哥说他现在不当太子当大夫了,因为他超级厉害,瘟疫见到他都吓跑了,所以现在叫瘟大夫啊!” 贾琏恍然大悟的挑挑眉:“温大夫这般厉害啊!” 还是他当年一听温大相爷的后裔,便先入为主的原因,才导致错过真相。 不过温了尘? 了尘? 贾琏狞笑了一声,前任太子就算看破红尘,想了断一切,当今可没这般好心眼! 贾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忙不迭向贾赦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感染风寒。 贾赦不太信,伸手探了又探贾琏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再三对比一番,又忧心忡忡劝道:“琏儿,你还让我背牢,你自己也一样啊!不会就先跳过去嘛!” “会的,父亲。”贾琏按住贾赦的手,看看绞尽脑汁劝他的贾赦,心软了一分。他既然有缘与贾赦当了父子。 不去管忠义亲王如何,温大夫的恩情总要报答。 劝走了贾赦,贾琏再一次权衡利弊,待到翌日天光大亮,终于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本朝guān chǎng两大秘闻他也听闻过。 不过,他九千岁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藏宝图,可是他知道玉玺。 玉玺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都是代代相传,作为承天景命的正统象征。唯独本朝,立朝五十多年了,玉玺还是无影无踪。 所以,作为一个曾经掌印太监,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玉玺”重现天下的。 而且宸晟帝还特信命! 贾琏交代兴儿几句,悄然离开荣府,来到朱雀大街,从后墙翻进了文状元府旁边的四进院。 说来也奇怪,靠着两座状元府,连带整条街都房价上涨,从刘府分出去的其他三个院子更是千金难求,可偏偏这风水最好的一院却是十几年来空着无主。据闻,有不少达官显贵还去户部想仗着权势寻前东家,但个个都是铩羽而归。 不过现在也算便宜他了! 因重生后“回家”多次,贾琏也早已熟能生巧,小心翼翼下了水井,快沾到水面时,摸开了井壁上机关。 “咔擦”一声过后,井壁之上缓缓露出一道门,紧接着迎面而来的珠光宝气。 贾琏飞快闪进了密室。一入内,贾琏也没空理会满地的奇珍异宝,翻寻了许久,找到宣帝之子,刚当三月帝王就被迫让帝位的恒太子笔记。然后以恒恒太子的口吻写了一笔信。 先写他被赶下皇位,皇帝所指派的两位辅政大臣一死一伤,又宫内斗争,自己惶恐不安。 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另提笔写。写自己被老神仙点化,原本好好当仙童,岂料有人借他还有前朝的名义胡作非为,残害忠良,让他愧对祖宗,愧对天下黎明百姓。还赞几句本朝黎明百姓生活富足。 最后表达一下自己求老神仙寻回玉玺,却无奈规矩所限,需帝王率领文武两星相迎的要求。 等打完草稿,贾琏又润色修改一番。等到十五朝会,贾琏依着密道来到金銮殿厢房,避开茶水间的众人,简单粗暴将鸽子对着大殿放飞了出去。 正在开着朝会的当今和大臣们仰头看着扑棱翅膀的信鸽。 当今震怒,但从诚惶诚恐的侍卫手中接过信件后,当即心中一喜,下令退朝。 一一一一一一一 贾琏想着自打“信鸽传讯”后,朝野上下对当今的赞誉和对科举的重视,嘴角勾了勾。这忠义亲王就算是个傻的,也该知晓如何用此事给自己女儿婉拒个婚事! 所以贾琏便放心的带着爹一路过关斩将,囊括三元。而且贾赦也得了不错的成绩,院试第一百二十五名! “恭喜贾秀才!”贾琏看着自打知道自己榜上有名,打扮的跟新郎官一般,穿红袍带红花的爹,无奈的笑笑:“爹,我们可要再接再厉!现在要不骄不躁。” “晓得啦!”贾赦脖子坤得老长,美滋滋的:“叫我秀才!” “好,秀才爹,接下来我们可要出门宴会了,你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琴棋书画诗酒茶,我都有专门应付检查的拿手戏!”贾赦应得特别骄傲:“这招还是皇帝叔叔教我的。我爹出去打仗,没想到一年多就回来了。他接到捷报后,就把我塞给老秃头了,硬是让老秃头收我做徒弟,还找抢手给我写了好多作业,我” 贾赦声泪俱下:“皇帝叔叔是好人啊!可我还是被爹揍了。” 贾琏:“父亲,您口中的老秃头是温相爷?”贾赦的命还真够好的!有点小嫉妒小羡慕。 “嗯,是这么叫吧。不过我都叫他聪明绝顶的老秃头,他叫我小熊孩子蠢兮兮!不过他走了,我哭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贾赦说着说着,神色一怔,猛地就往地上坐,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温相在天之灵知晓的话,也不愿您这般伤心难过” 就在贾琏劝着贾赦的时候,贾珠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京城不如江南,可第一,还是连续三场都是第一,这已经 “不!绝对不可能!”不可能贾琏出生比他好,连才学也比他更好! 贾珠面色扭曲,一时狰狞起来:“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比琴棋书画 贾珠如今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用代笔甚至散科举舞弊等等谣言都不行,这无意在说科举kǎ一 shi不公,是在跟礼部作对!跟皇帝作对!且此时又不过院试,参考的乃京城籍和借考的学子,想用南北学子的矛盾来挑拨,也可行性低。 唯一可行的方法 贾珠下意识的不敢去相信贾母,让她用孝道压人。毕竟现在非但贾琏,便是那个向来花天酒地的大伯也出息了。 脑海浮过万千,贾珠阴笑了一声。盗不行,孝不孝,那便是色! 威逼母婢! 贾珠思定了念头,便私底下寻了王夫人说了一二。 王夫人自是依从,眼里透着一丝阴霾:“我儿既然要出招,就一定要狠!一击毙命!区区一个婢女而已,怎么比得上亡叔的贵妾?”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也不算奴才秧子。 贾珠一怔,脑海浮现出赵姨娘风韵犹存的面容,点了点头:“太太,您说得是。” 母子俩商议着如何让贾琏身败名裂,而在同一时刻,贾琏正一人迎四才子的挑战,准备扬名立万。 一一一一一一一 “琴棋书画四俊杰?”贾琏漫步登上雅贤楼的擂台,道:“一起比吧!” 中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眼贾琏,道:“按照规矩,合在一起比,那比赛时间最多也是只有三炷香时间!” “自然!” “你好生的猖狂!”四俊杰气了个倒昂。其余书生亦是各种鄙夷不屑。 “不过区区三连元罢了!文才兄也是三连元,何其君子翩翩!” “没准他不过是仗着自己出生好罢了!” “对啊,请个名师专门辅导!” “没,你们难道没听说吗?最主要是因为他那字写的!” “什么?” “温相的卿白体向来是皇家临摹纂写的,没准啊” “也难怪!我听我礼部兄弟说原来贾赦是上书房的肄业生!” “简直有辱上书房的名声!” “” “胡说八道!”在人群中的贾赦听着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怒了,胸腔怒血澎湃燃烧着,开口,调子悠长又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号令:“你们有本事嫌你爹不成器啊!没本事就闭嘴!看我儿子比赛!” 听着最后一词还飘荡回旋在大厅,贾赦脑袋左右转了一圈,看看呆若木鸡的书生们,昂首挺胸,他的拿手戏之一:喊军号! 他好像反正他就记得,自己胖嘟嘟的滚在练武场上监督偷懒的小士兵,谁不听话,喊一声然后拿小本子记下来!特牛气冲天! 在宫里也特好用! 上书房里要被打手心,喊一声,皇帝叔叔都会来看他! 周围所有人静静地看着贾赦! 原本在擂台上的俊杰之一,以琴为傲的唐瑞对着贾赦一弯腰:“这局,我输了。赦老之啸,在下佩服!” 贾赦呆若木鸡。 台上的贾琏也呆若木鸡。啸?他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学的东西都带功利性。就算能够吟诗作对,弹琴唱歌,但啸这种非主流还失传的唱法他还真不会! 而且确定不是鬼哭狼嚎?他爹有时候开心了撒娇了躺地上耍赖皮都会嚎两声,还闲得路上看见大公鸡能跟鸡比赛打鸣。 “你确定?唐兄,你好像是挑战我,而且我们比的是弹琴啊!”贾琏一本正经强调道。 “不!音律的美妙不在于表达的工具,而在于情感的共鸣!”唐瑞一脸激动道:“我已经从赦老的啸咏中感受到那份自信与傲然。这就足够让我相信你们并非徒有虚名,而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我狭隘了,以赦老从前的名声相看!” 贾琏:“” 贾赦看着冲下擂台给他弯腰作揖的唐瑞,都吓怕了,连滚带爬地上了擂台,躲贾琏身后:“儿子,他是不是?” 含蓄地手指戳戳脑袋,贾赦无比忧心道。 “父亲”虽然我也不太懂怎么从这调调读出那么多情感,但热爱音乐,热爱艺术的人,不坏。 贾琏神色凝重地看向贾赦,道:“父亲,唐公子以乐辨人,认为您可交,是个好孩子。你转头就怀疑他不成?啸,是魏晋南北朝一种歌咏方式,据道如今已经失传。” “没听说过!”贾赦摇头:“这个我是跟神算子学得啦!拉军号!每天听着操c练声,我就会了!” “那您要跟他解释清楚。” “好!” 看着贾赦又忙不迭下擂台,对唐瑞连比带划的解释,贾琏对场上的三人福礼,道歉一声。 “贾兄客气了,令尊如今也一片赤子之心。”贾赦傻了这事他们都略有耳闻。 寒暄过后,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年长为首的领头人李运开口道了一句:“不过我们既然开了擂台,这比赛还得继续。” 这贾琏横空出世,大爆冷门,他们就算自身不在意,国子监同窗言语还有家族也好奇贾家怎么就出了个文曲星? “这是自然!”贾琏颔首道。这四俊杰出生官宦,来自国子监,他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二。 “那比赛继续!”中人喊了一句,“唐公子请回擂台。” 唐瑞拉着贾赦的手,依旧一脸激动:“我已经认输了。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好汉子!”贾赦拍着人胸膛:“跟着爷混,给你吃桂花糕!不过好像你太瘦了点,每天要喝牛乳的,这样长得高!” “好!我喝!” “” 不管围观的还是台上比赛,所有人都默默忽视了相见恨晚的两人。贾琏按着自己高调做事的计划,依旧决定同时以一挑三。 贾琏提笔以墨充当黑子后,书法和绘画的题目也定了下来。 “狂草书写《草》,对你我来说都公平。”以书法见长的李运开口道:“你恐怕也是擅卿白体,而我擅楷体。当然贾兄若是不愿,也可更改。” “李兄,此题甚是公平。”贾琏笑了一声,摆手示意对方先请,自己目光望向画手刘宏。 刘宏微笑:“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钟爱梅兰竹菊。我们今日以文会友,便以此为题,如何?” “好!” 随着贾琏的一声好,台下众人愈发觉得贾琏颇为自傲自大。棋且不说,这书法和绘画要一同在三炷香时间完成,这也是太难了。况且,李运还使坏,以书法为长的,怎么可能只会楷体,他族叔便是当世鼎鼎有名的书法家,善狂草,有几幅作品还被皇家收藏。 唐瑞看看左右书生看笑话的神色,又仰头看着擂台上的同窗好友和贾琏,面色有些通红:“赦老,不知贾兄可学过狂草?” “狂草?”贾赦嗑着瓜子道:“我知道,涂鸦嘛,我涂的比琏儿还好看呢!” 唐瑞:“” “你这个小孩子好奇怪!”贾赦看着紧张担忧的唐瑞:“不是你们要比赛嘛?” “那那好像是因为先前有些误解。” “哦,知错就改,我懂。”贾赦点点头,示意人抬头往上看,边道:“反正我儿子超级厉害的。他不厉害,我宸哥哥也会教他,让他变得好厉害的。” 唐瑞闻言,尴尬的笑笑,但是当抬眸看到贾琏一派从容地游走两个桌案间,忽然间又觉得贾赦说得没准是真的。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正在落字的贾琏回眸望着台下一笑,霎时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有些慕起贾琏的容颜和气质来。 而台上的贾琏不急不慢的又落下一子。他手谈之道原本是为了迎逢宣帝而学的,饶是后来从中体会了乐趣,可落子也习惯了让。也就是这两年,身份局势陡然变化,还有个下个五子棋要毁三个子的爹,硬生生让他棋风大变,霸道凌厉非常。 落完子后,贾琏看眼对面开始冒汗的小棋手,眼睛扫过桌案的摆放的香炉,已经不知不觉烧完一柱香时间了。 剩下两柱香时间书法绘画也够! 这种文雅赛事他当年暗戳戳关注了许久,也默默熬夜学了不少绝招,就想有朝一日能以自己才学打脸那些个只会风花雪月的老古董。 可惜,他一掌权,就没人觉得他每晚睡觉都在学习,只道阉奴好色。 想起往事,九千岁丝毫不觉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因缘际会,有机会现现挺华丽花哨的才学表达方式,也不错。当然像那种非主流的就先忽略。 等以后他掌权了,把人关起来教他! 缓缓落下最后一个“尽”,贾琏看看还在思索的棋手,默默将笔搁置,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中人问过贾琏后,便将人的书法朝众人展示。 当看见宣纸上别说狂草所长的“一笔书”没体现出来,便是最基本的字法也难辨,一坨坨的墨水相连,活像幼儿涂鸦。 围观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甚至有人起哄让贾琏滚下台,不配为读书人,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无。 “贾兄,这便是你不对了。若是不会,我们可以换其他字体,料想贾兄能够三连元,最基本的馆阁体总会吧?”李运将自己的书法命人展示后,目光得意地掠过台下围观的神色,看向贾琏,似笑非笑道:“莫不是琏兄用卿白体?这我倒是汗颜了,未有机会学得一二。” “李兄,”台下的唐瑞一听这含抢枪带棍的话,忙挣脱开看热闹的贾赦,赶紧上台,悄声:“这是反笔书!前朝大儒方青上奏骂刘瑾用的反笔书!”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贾琏笑吟吟地看了眼唐瑞,意味深长的赞了一句,示意小二将自己的宣纸反过来。 当反过宣纸展示出书法的那一瞬间,不光围绕擂台的书生,在上面雅座中的人也齐齐惊愕了。 视野极佳的天字号雅间内,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泄漏出去的温大夫看着自家孩子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哭笑不得:“真不是我教的。我每月就去两天,还得挪半天时间给你赦叔编故事,还下棋,哪有时间教这小狼崽子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再说了,我也不会这写法啊!” 说得最后,温大夫眉头紧皱。贾琏似乎太多才多艺了些。 无师自通一词无法概括。 “父亲,笑一笑,刚才逗你开心呢!来,看看,您老白捡的徒弟又赢了一场。现在只剩下画了!” “你啊!”温大夫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的孩子,心中一阵钝痛,当年若不是他 还没来得及想当年,温大夫捂捂头,看着把自己秀发当皮筋拉的孩子,气笑了:“司徒药,你这毛病还真跟赦儿一样,再攥,你爹我也要秃头了!” “麻烦您老好好念,不是乐山乐水的乐,而是快乐的乐。”司徒乐松手,笑了一声:“您老当着我的面不快乐,我我不就一顺手嘛!爹,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大不了我换个身份也能陪着你啊!” “让你受苦了!”温大夫看看眼前笑得淡然的女儿,眼角余光却不自觉飘向擂台上的贾琏。 贾琏此刻将砚台往展开的宣纸上挥洒过去,然后顺着墨水飞溅的方向,身形恍若飞燕,来回游走一遍。待最后香灰燃烧殆尽,一副梅花傲雪图也好了。 众人:“” 贾赦拍手:“好!再来一个,我要看喷火的!” 贾琏:“” 贾琏忍不住捂脸,能让我再帅一会嘛?今天的爹只有三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入青北书院 就在众人思忖要不要装聋作哑,看看贾琏表演个“喷火”的好开开眼界,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好字好画!” 贾琏站在擂台上,扫了眼一群书生簇拥而来的老者。那老者穿戴素雅,但一身儒雅之气迎面而来。此刻眼里闪着喜悦之色,恍若看到稀世珍宝一般,直冲台上而来。 “这位是青北书院的山长,雅号为梅妻鹤子的问道韵先生。”唐瑞见贾琏茫然的模样,忙介绍道:“他的左手边是北静王世子水溶,左手边是文才兄,他向有才名,乃上科小三元。” 贾琏只是虚虚点头,视线却是横扫贾赦一眼,示意其不可胡言乱语。因为不提白发苍苍的山长,其他两个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同样小三元的文才。 这般长相,连他这等看惯后宫三千佳丽的九千岁都有一瞬的恍惚,忍不住眸光停留片刻。像是为了诠释何为人如其名一般,文才虽然只穿着一件泛旧的儒袍,但周身风姿却压过锦绣华服的水溶。因着似乎见到chuán shi佳作般的好物,眼眸熠熠生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贾琏默默叹口气。卿本佳人,奈何男儿身,否则按着他九千岁的性子,定然要把人珍藏起来。 “学生贾琏见过问先生。”贾琏敛了心中那一点儿旖c旎心思,颔首作揖,朝问道韵行礼。 本朝尤其重视教育,除却最为顶尖的上书房,还有国子监等官学外,私人学院中,最为出名的有四所:江南的莲花书院,育英书院,山东孔氏私塾,京城青北书院。 他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带着爹一起考青北书院。虽然他连中三元,可免考特招入学,还能提带爹入学的要求。可是同一个班却是不可能!所以,他爹还是要好好学,考天甲班! “贾琏?”问道韵看了眼贾琏,眼里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不错,不错,小小年纪竟然习得如此书法!”说完,便自顾欣赏画作。 这边,水溶见贾琏才貌双绝,又乃荣公后裔,与自家又有旧,乐得以兄弟相称:“琏兄,世弟水溶,这厢有礼了。” “世子客气了。”贾琏颔首还礼,又朝文才颔首道:“文兄,有礼了。” 文才都未理,视若无物饶过贾琏,也随着问道韵一起欣赏。 贾琏:“” 水溶讪讪笑了一声:“琏兄见谅,师兄与师父一脉相承,都是爱画如痴之人。” “没错!琏兄,文才兄可有大才了,经世良才。”唐瑞郑重附和了一句:“我祖父都赞有国士无双。” “你祖父谁啊?”贾赦不开心问道:“这不是做人最基本礼仪吗?问好都不回一句,有才也无品无德!” “父亲!”贾琏心中一片慰藉,含笑拍拍贾赦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世上人性子千万种,不管有什么棱角,这社会,这时光总会将其打磨,或成璞玉或成废料,谁都无法预料。做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你不能因为别人不遵守礼仪规矩,就自己也有样学样,知道吗?恶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贾赦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一脸真挚道:“那么长,我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是最后还是听懂了。儿子,那我偷偷心理骂他,可以吗?” 贾琏:“” 围观的书生们:“” 书生们纷纷昂首望向背对他们的文才,忽然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着。连他们都听得懂贾琏是借着教贾赦来嘲讽文才恃才傲物。 文才听着背后响起的声音,气得面色都憋红了一分。先前贾琏那打量过来的神色,别以为他不知晓! 但问道韵却不忍自己爱徒受了诘难,况且贾琏小小这话说得也通透,故而转身开了口,和着稀泥道:“此言倒也妙!难怪贾琏你不但能自己榜上有名,也让贾赦浪子回头。说起来,我与你父倒还有一段师生情谊,想当年奉命教导其功课,我是胡子断了头发白了。” “胡说八道!”贾赦冷哼一声,也不顾贾琏的眼神,道:“现在我出息了,你说是我师父。那你先前怎么没教好我呢?这说明,你压根不是个好老师!要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证明自己!” “笑话!问先生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底下的书生闻言,个个愠怒起来。 问道韵倒是奇了,“老夫还需要证明?” “那当然啦!”贾赦眼里露出狡猾的目光:“我儿子可是把我从一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太医院认证的三岁顽童教导成了秀才公!你不是天下第一的书院山长吗?有本事就教我啊!让我一路从乡试考到殿试!到时候你还没准能对你以前的老朋友说,看,那个上书房的肄业生,劳资教他考中状元拉!对着其他书院,哈哈哈哈哈大笑!” “敢不敢证明?”贾赦神气十足,凑近问道韵,咄咄逼人道:“不敢就算啦,我去问问其他书院山长。肯定有乐意收我的。” 众人恍恍惚惚,居然还能这样免考,还能这样拜师?这这脸皮也太厚了些! 楼上,司徒乐手肘推推他爹:“您老是不是半路出家,导致学艺不精,错诊了?” 化身温大夫多年的忠义亲王殿下温柔无比问道:“小药药啊,孟母三迁为了什么?” 说完也不等司徒乐回答,忠义亲王自问自答道:“学习的氛围!现在这些未来的栋梁们,哎,连上书房的肄业生都斗不过!” “主要是你们脸皮太厚了些。”司徒乐毫不客气道,视线却是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楼下一脸得意洋洋,活像大公鸡的贾赦,道:“爹,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赦叔啊,总觉得他分外亲切。” 忠义亲王闻言,视线下意识的扫眼贾赦,干笑一声,道:“你宝贝女儿,你当着爹的面,说这话是不是太伤我心了?” “您老自己拿着针补补!”司徒乐道:“快看,问先生回复了!” 楼下的问道韵失笑的看看贾赦,一脸真挚道:“赦少,您莫不是忘记自己已经拜得温相为师?而温相他乃青北书院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他的弟子自然可入内进学。” “免考?”贾赦无比亢奋的问重点。 “说得你进上书房考过试一般。”问道韵忍不住心理吐槽一句,但开口却是郑重无比点点头,还道:“自然。这贾琏乃小三元,其若进青北书院,按照规矩,我们也会答应他一个条件。依他之性,恐怕提的也会是此事。” 贾琏笑得有些无力。贾赦这性子,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接下来一段时间,让他读书,难于上青天! “琏儿你跟我爹一样,好厉害!”贾赦彻底欢脱了,忙请着问道韵一行上楼上雅间,道:“你是不是喜欢琏儿这画!把他关小屋子里,给你画一天一夜!” 一一一 见人上来,司徒乐身形闪了闪,待小二引着一群人走进雅间后,目光扫眼底下呆若木鸡的众书生,颇为忧心道:“爹,他们这样会不会高调了些?那些书生有些羡慕嫉妒,都快写脸上了。” “这是荣国府祖孙几代血汗付出的回报。”忠义亲王不急不缓道:“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有上书房的基础,还有温相的贤名,众人只会觉得贾赦父子两理所当然榜上有名。最能引起人嫉妒鄙夷的不过是贾赦为何将一副好牌打烂。” “所以,等他们了解到贾史氏的偏心眼后,没准还会同情赦叔他们一分?”司徒乐想了想几乎全京城都知晓的秘闻,嘴角弯了弯。 “聪明!”忠义亲王轻笑了一声,拍拍司徒乐的手,道:“这就是天然嫡长带来的好处!乐啊,为父不争却也是争!欺负到你头上,呵呵。” “爹!”司徒乐闻言一颤,神色担忧的看向忠义亲王,道:“您的心愿莫过于游山玩水,走遍神州大地。这都十几年过去,现在” 现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当今孙子都有了,新一轮的皇位争斗都露出苗头来了。 “父亲,孩儿只愿你能够安享晚年。说实在的,那些斗争,我都厌恶的很。” “没事,有那头狼崽子在。”忠义亲王意味深长道:“为父既当爹又当娘的养着你,简直含辛茹苦,呕心沥血,煞费苦心,自然要护你一生喜乐安康。” “爹,你说啥都好!可是”司徒乐一脸肃穆:“我得给您老泼盆冷水。他姓贾,又若被人知晓跟你有师徒关系,除非贾琏当女婿党,借助你的那所谓正统,否则他就算狼子野心,也能蹦跶多久?皇帝一句话,谁会重用他?” “你的那位皇帝叔叔最近在忙啥?”忠义亲王循循善诱,问道。 “找人研究前朝恒太子笔迹,又在寻和尚道士批命。据说最近各地来报,本届科举,出现好几个小三元,文武都有!可把他美坏了。” “那封信是假的。”忠义亲王嘴角勾了勾,带着股自豪:“若我没猜错的话,是那头小狼崽子设计的。就算他最后没中状元,这届科举他起码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一个贾,被皇帝厌弃,或者被他那些得权的好亲戚算计。” 司徒乐:“爹,你就吹吧!自己的徒弟,相当半个儿,照着吹我的份例来,我理解我理解。” 他爹什么都好,尤其是在吹自jiā bǎ一贝女儿上,把他一个鸳鸯绣成球的手艺愣是能作出一篇《绣赋》来赞美,每天闲来就作画,这一年一年下来画本一堆一堆的,他都能翻到自己幼年扎兔子头的画册,整整三本! “这肯定是真的。我的感觉不会错。”忠义亲王郑重道。 “嗯。” “药药,相信爹!”忠义亲王道:“不信?你去找你皇爷爷,就说你要自己相郡马!我们去青北书院当先生去。” “皇帝叔叔乐意?” “他现在哪有空管这个?刚早上接到情报,你秦王叔叔一打猎打到后金部落,金归顺了。”忠义亲王漫不经心说道。 司徒乐:“爹,你干的?”这开拓疆土,功在朝野,皇祖父还能压着不让秦王回京? 忠义亲王笑笑,眼底闪过杀意:“谁叫他注意打到你头上?当孤真性子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爹,您好霸气!” “药药啊,记住你姓温,叫温幺幺,小名药药,药材的药,别错了。那狼崽子,眼亮得很!乐山乐水的,他没准一下子就推出来了。” “好!” 就在父女两其乐融融之时,乾清宫一片死寂。 当今面色阴沉,黑如锅底:“后金归顺,好,真是好得很!” 怒得拧断手中的狼毫,当今开口道:“花公公,去荣府传旨!小三元贾琏不负先祖功劳,又孝心可嘉,朕心欢之,赐其五公主驸马。另,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当今顿了顿,压下眼里的阴鸷,笑着道:“能浪子回头,尽心攻读,榜上有名,特恢复其恩侯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重要的男配 贾恩侯! 眼看着花公公带着圣旨离开,当今心里面的火越冒越盛,眼睛逡巡过御案,抬手将砚台狠狠掷在地上。 上好的澄泥砚落在青瓷砖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一小块砚台还随着墨水飞溅起来。 墨水齐齐往外飞溅的那一瞬间,当今缓缓闭了眼。当年,他初入上书房,入目的第一眼便是飞溅的墨水,那墨水将他母妃亲手做的衣裳都染黑了。 可是,当时没有人注意他这个皇子。 所有人都围着在学堂打起来的继后之子司徒宰和荣国公嫡长孙镇平将军之子贾赦。 非但上书房的夫子们,便是他难得一见的父皇也急匆匆而来,一手拎着一个,带着无限的宠溺骂着:“又闹?这个月还没十五,朕已经来上书房领你们十次了。再闹,把你们两送拍花子了!养着都浪费粮食,你们这两头猪崽子。” “” 三十几年了,现在他已经登基为帝,谁都要揣摩着他的心意行事。可是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原来也不是优秀了父皇就会喜欢,而他这个宫女的孩子,就算优秀了,父皇也视若无物。 当今睁开双眸,眼里满是嫉妒,手紧紧拽着鎏金的龙扶手。他心理就是堵着一股气,呕着火气。 他这个帝王做得委屈,普天之下都认为是司徒宰让的。 哪怕他也有野心,也在暗中发展势力,积极经营,可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运气好! 呵呵! 当今斜睨眼桌案上的捷报,阴测测笑了一声。秦王饶是战功赫赫,手握兵权,那又如何? 一个为爱情要死要活,最后被硬生生逼得喝下“了尘”失忆的秦王如何跟他斗? 真爱可以忘记,这性向却难改。况且,了尘也不是无药可治,若操作得当,没准恢复记忆后的秦王能够反过来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当今手指勾起敲敲御案,恢复了帝位应有的从容淡定之色,眼里闪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一先提前将秦王真爱贾赦拿捏在手里,不怕司徒宰不乖乖替他去宰人。 一一一一一 丝毫不知自己还有个真爱,贾赦正胸有成竹,挥毫洒墨,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贾琏捂额,看看贾赦左边嘴巴甜的跟姓一样的唐瑞,又看看人右边连连赞叹的水溶,眉眼间忧愁丝毫不带掩饰。 先前问道韵进雅间后,指点了众书生几句话便留下一句你们小年轻好好玩,便自己带着画卷回书院会友去了。问道韵一走,屋内按辈分按身份,贾赦老大。 况且贾赦还卯足了尽要现才能。 琴棋书画诗酒茶,据贾珍爆料,贾赦每样都苦练过一二绝技。因为贾家想要改换门楣,而当时要门当户对论婚事的话,还真没几个书香传家的愿意将女嫁进泥腿子起家的武勋莽夫家庭。所以,贾代善对着文不成武不就的长子,简c单c粗c暴尽显流c氓土匪本c色说,要不娶公主当驸马要不自己强行混文人雅会靠脸讨个妻子回来。 嗯靠脸 他忽然想知晓当贾赦强行蹭皇子相亲宴会,成功截胡皇帝儿媳妇后,贾代善到底啥表情。 贾琏想着想着,忍不想笑了一声。就像成功进入清北书院,但过程却是非常的不走寻常路一般,贾赦总有办法让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正想着,贾琏忽然听到琴音,顺着声音看看已经弹得万分投入的爹,嘴角抽了抽,他若是没听错的话,他爹弹得是《凤求凰》? 果然是专门为了娶妻学的。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贾赦非但弹得起兴,开口还唱了起来,脑袋左右歪歪,看着他新交的漂亮朋友和据说是世交的漂亮小侄子,最后视线直勾勾的望着沉默不言的文才,像是开屏的孔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惹得美人展开笑颜。 迎着贾赦的视线,文才面色一黑,怒得豁然站起了身,径直离开。速度快得贾琏都还未回过神来了。 正弹唱得起劲的贾赦一怔,茫然眨眨眼:“不不好听吗?御用琴师教我的呢!我还会别别的。” 说道最后,贾赦心虚的闪了闪眼,他他就会两首拿手戏的!好舍不得用!呜呜!要不是有那么多美人,他一首都舍不得用。 “赦叔,师兄他他,人有三急。”水溶讪讪的笑了一声。他虽然也挺佩服师兄的才华,但他师兄这为人处事之道也太太耿直了些。贾家虽然落败了,可是府门前的国公匾额都没拿下来,这说句难听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师兄不过区区清北书院舍管守门人的孩子,哪怕是清北书院山长的徒弟,也要尊基本的礼仪规矩。贾赦现在头上好歹还顶着爵位呢!比他这个只按着世俗叫法还未正式收封的世子都高一级。 况且现在非但贾琏龙姿凤采,值得深交。贾赦也是有些小才的。 “哦,”贾赦闻言,眼眸亮了亮:“我我也有三急了,肚子好饿好饿哦,我请你们请吃饭,然后一起去古玩街买扇子,可好玩了。真得,去古玩街捡漏,论金石古玩,可比吟诗作对有意思多啦!” “还请诸位赏光。”贾琏起身邀请在场的几个书生。因刚才那一出,他可怕三岁爹伤心了。不过除了唐瑞,其余书生在水溶托辞后,也纷纷寻了借口离开。其一,金石古玩之道,讲究家室底蕴,不是刚温饱家庭玩的起的,其二,跟贾家父子两出现在其他地方,未免有攀附之嫌/或是为家族遭来帝王厌恶。 唐瑞见空荡荡的雅间,扰扰头,对着贾赦笑笑:“赦老,我是真佩服你的。”他祖父虽然是阁老,但啥队都不站,他娘还是孔家近支,他压根不用去忧愁种种。 “嗯!小糖糖,你最好了!”贾赦拍拍胸膛:“以后跟着哥混!我要跟你做天下第一好的好的猪?” 贾赦说着说着,神色一暗,两手紧紧捂着头;“好痛好痛,猪琏儿” 看着贾琏紧张的神色,贾赦抽噎一声:“儿子,我想吃猪肉了!要吃烤乳猪!” “父亲!”贾琏倒抽一口冷气,压着把贾赦揍一顿的欲c望,目光看看贾赦脑袋:“没事吧?我们要不先回家,找太医看看?” “不要!”贾赦摇头:“我我刚才脑袋嗡得一声,感觉好像是皇皇叔叔对爹说,他们都是天下第一的蠢猪,然后我我和谁,不知道是谁,就把皇叔叔龙袍给画了两头猪。” 贾琏:“” 唐瑞提醒道:“是秦王殿下。赦老,我有幸能皇家藏书馆借阅书籍。上书房编年残卷中,正好看到此事记载,因此您与秦王殿下被罚为仆一月。” “真的吗?我小时候居然过得那么惨?”贾赦惊讶,捏拳郑重道:“必须多吃一头猪。小糖糖你知道吗?之前琏儿可坏啦,不让我吃肉!说是要守孝! “好,我坏,你吃。”贾琏哭笑不得,引着唐瑞和贾赦去了京城颇负盛名的酒楼。 这唐瑞来历他也清楚,见人性子简单纯粹,又阶级相当,同是富贵闲人,倒也乐得他爹交朋友。 否则贾赦一个人孤孤单单,他也心疼。等日后,他忙碌起来,必不能时时刻刻陪着爹。 贾琏有心与唐瑞交好,言语间自然将自己的功利性压住,只道着风雅韵事,连连让唐瑞惊叹钦佩不已,连贾赦听得也是万分骄傲,不过也有些小愁:“要像你说得那么厉害,那那是不是还要学啊?琏儿,我做完一本又一本,你看,手上都有老茧了。” 贾赦伸出保养良好的手,指着自己食指上那淡淡的一层死皮,撒娇道:“多玩几天好不好?反正那老头说啦,青北书院我免考能进去!” “多玩几日?父亲,您忘记先前自己弹得琴了,在文人雅士聚会的场所,弹一首情情爱爱的,还两眼滴溜溜看着文才?难怪人会不开心,知道吗?下一次遇到他跟他解释一下。他怎么做事他的事情,但是我们自己要有礼貌。” “他好看!”贾赦鼓鼓腮帮子:“我还看过小糖糖,还有水水侄子他们呢!” “赦叔,”一顿饭下来,唐瑞也改了口,道:“琏兄说得对。虽然艺术就是艺术,但祖父也教导过我,我们还是要注意场合的。不过文才兄也是无奈,他长得太好被不少人误会过,索性还不如一概冷言冷语相对。反正,他有才!而且” 唐瑞不好意思笑笑:“感觉文才兄对我冷眼,我也是气不起来的。” “我也是!”贾赦托腮:“居然有人长得比我儿子还好看!我以前一直觉得琏儿是天下第一的。” “琏兄你莫要介怀。你自然才貌自然出众,不过通身气派有些先祖之风。”唐瑞看眼贾琏,客观公正道:“文人间还是儒雅为上。” 贾琏身上带着股从容不迫,说一不二的上位者威慑,这威严甚至比他祖父似乎都更盛一分。 所以,众人自然第一眼看得不是他的容貌。被威严吓住后,率先想的只是荣府种种,最后停留在他的容貌上。 而文才兄,第一眼众人看得见的便只有容貌,有些人往往等不及文才兄展现出过人的才华。 贾琏看看贾赦拉着唐瑞继续嘀咕到底谁更好看的话题,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第一眼见文才也觉颇为惊人。 但这小年轻贫穷而貌美,还恃才傲物,真是够死得快。 心理略过一丝的惋惜,贾琏并不想伸手帮人一把,毕竟他九千岁护短。教爹道理是一回事,暗搓搓不满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爹只有一个,人才,美人,却有无数个。 与此同时,司徒父子两倒是英雄救美了一番。 “这位公子?”司徒乐围着面纱,目光倒是透着股惊艳:“当真绝色啊!” 文才面色一红。他他对其他人能够立即发火,可眼前这位姑娘,却是先前将他从恶霸手中救下。 这 “幺幺!你爹我该回家喝药了。”忠义亲王手艰难的推推轮椅,对自jiā bǎ一贝女儿为了救美,直接不管轮椅上的老父亲,万分不满,含酸道。 “好!”司徒乐笑着:“相逢便是缘分。这位公子,莫要怪我多嘴,有空可学学武,就算不为其他,会试九日也需有个好体魄!” “谢谢谢姑娘!” “不客气!”司徒乐告别后,赶忙安抚自家老爹,推着“不良于行”的爹继续回医馆。 岂料刚走了几步,忠义亲王便看见兴儿慌急指挥着仆从寻觅的,顿时示意司徒乐推着轮椅靠近,和声:“兴儿,怎么了?” “温大夫。”兴儿一喜,而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忠义亲王,原本的忧愁又更盛了一分:“您您这是” “不小心崴了脚。”忠义亲王解释了一句,又道:“可是寻琏儿他们?” “对啊!家里忽然来了宣旨的天使!”兴儿一说起来,又惊又喜又急:“老太太都让珠大爷出面招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贾琏拒赐婚 荣禧堂内 品级盛装在身的贾母视线不由自主的又望了一次门口,心理恨不得把大房父子两打断腿,好好的出去结交什么穷酸秀才,以致于跌了贾家的颜面。要知道来宣旨意的可是内相花公公,当今的心腹。 “花公公,您贵人事多,要不珠儿接了圣旨”贾母边说边递过去一个精美的荷包,面露羞愧之色:“老大他虽说有个家主名头,可向来不顶事,如今又痴痴傻傻,时好时坏!这不,到现在还不知他到哪里玩去了。为免延误圣意传达。” “贾老夫人。”花公公接了荷包,迎着众人期盼的眼神,笑笑:“咱家还没恭喜呢,贵府如今一门三秀才,都快赶得上书香翰林之家了!所以啊,咱家私心忖着,老夫人您不知道,但这位珠秀才定然知晓何为名正言顺!对吧,珠秀才?” 贾珠一张俊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看着贾珠青青紫紫的脸,花公公笑得嘴角弧度加深了一分,手掂掂荷包,意味深长道:“咱家也不是白收礼,省得你们背过身骂我。老夫人,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贵府赦老爷虽然痴傻了,可他记忆停留的时间多好。这段时间,他可在上书房慕皇家教化。皇家教育,就算是一个痴傻者,此人还是一个肄业的,便能胜过千军万马,闯过独木桥,金榜题名!他便是一个活的金字招牌,可晓得伐?” 贾赦出人意料的参加了科举,过了县州府三试,正儿八经成了个秀才,接下来不管乡试,会试如何,皇上总会让他有机会走到殿试。况且今科还有个前朝恒太子归顺送玺之事。 不管神话还是民间铁证,都能证明皇上乃众望所归。 更何况贾赦还有其他用处。 花公公眼神扫过明黄的圣旨,眼角余光怜悯的看眼贾家众人。若非留着这老虔婆还有用,他岂会浪费唇舌指点一二? “老身懂的。多谢花内相您提点。”贾母静默一瞬,忙不迭从自己身上摘下一块玉佩,递过去,心理却是连贾代善都怨恨上了:为什么当初要送老大进上书房不送政儿去? 上书房的肄业生 贾母正想着,便见几个婆子小厮来报:“老太太,老爷和琏二爷回来了!” 说完,贾母便见上书房的肄业生骑着红花小黑驴哒哒哒一路骑到了荣禧堂,顿时怒不可遏:“老大,你的礼仪规矩呢?” “脚疼,是你们叫我回来的,不配马车就算了,还让我快走快走,当然脚酸了。”贾赦哼哼唧唧下马,一脸不开心:“我羊肉刚唰下锅呢!”说完,趁着贾琏来扶他之际,得意笑了笑! 演任性娇蛮专横的顽童,他可拿手了!必须值五盘不对,桂花糕吃多了不好,那就一盘桂花糕三串糖葫芦,还必须少做一本算法! “父亲,乖!”贾琏拍拍贾赦的后背。因为莫名其妙突降圣旨,又兴儿机缘巧合偶遇“温大夫”,他们匆匆合议了几句,决定先见招拆招。 “不乖,你答应好了的,赔我烤乳猪!我都都”贾赦挥着手:“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好不容易熬到出孝,刚一口肉端上来呢!” “贾秀才公,拿出你的应试水平来。那位公公可是来表扬你的,要是见你这样,他没准就会不表扬你了。”贾琏板着脸说完,边目光幽幽看了眼被贾母迎到上座的花公公,只觉只觉这届宦官不成。 像他们,当时竞争入司礼监名额,非但个个识文断墨,能文能武,还长得英俊挺拔,面容出众。 哪像眼前这位,胖滚滚跟弥勒佛一般。就算是个笑里cáng dā一的好手,但这般跟在主子身边,也是影响主子审美。 “还望花公公海涵。”贾琏抱拳,对人弯腰行了一礼。 虽然对花公公容貌暗中腹诽了一句,但是同是宦官出生,九千岁也没瞧不起人的出生,况且现在贾家是走下坡路,而花公公是皇帝心腹,他自然要把礼给足。再说了,此人容貌平平,自然是其他方面有出众的。这种深藏不露,更值得提防。 “还望花公公海涵。”贾赦一听秀才公三个字,再顺着贾琏的眼神看向花公公,神色非但恭敬起来,还带着恐惧,可怜巴巴跟着行礼:“公公,我考秀才好不容易的。” “老奴怎么能当得两位如此重礼。”一见父子两弯腰的那一瞬间,花公公起身,忙不迭避开贾赦的行礼,疾行几步,搀扶起贾赦后,目光凝视了一眼贾琏。 他是清楚的看出,贾琏才是他们父子两的主导。 而贾琏先前那一弯腰,没有世家子弟的高高在上,也没有读书人的清贵自傲,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儿子对父亲无礼举动的歉意,把他当做了一个shàng én的客人,或者说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人,不是什么奴才,还是个奴才中最卑贱的阉宦。 花公公只觉自己内心划过一丝的柔软,但转眸间扫见那明黄圣旨,也迅速镇静下来,含笑的向贾赦弯腰行礼:“秀才公,莫慌莫慌,老奴只是来替皇上宣个圣旨,赞誉您的要赏赐您呢。” “真的?”贾赦惊讶道:“不是骂我的?好多人说我傻,不能考状元!” “老大,你莫要口出狂言,贻笑大方!”也算提前知晓贾赦会榜上有名,但是贾母看看旁边站立,面色尴尬落寞的贾珠,心中就怒火不断燃烧,再看看花公公待大房父子这幅谄媚模样,便觉得无比刺眼,忍不住出口喝斥道。 贾赦瞬间跨着脸,泫然欲泣,躺地打滚:“考状元,住状元房子!”他可记得特清楚,琏儿每次去书坊玩,总要深刻的凝视一眼状元的小房子,好像里面住着儿媳妇一样,特深情。 贾琏忙一手扶着贾赦,悄悄挠了一下人腰间痒痒肉,怕人一时兴起,演过头了,边再一次颔首对花公公讪讪笑了笑,道:“花公公,您见笑了,见笑了。” “无碍无碍,每一个读书人总会有个状元梦的。”花公公笑了笑,也真怕人继续滚地,忙不迭从下属手中拿来圣旨,宣读之前,还弯腰看眼贾赦,问:“秀才公可知接旨之礼?” “嗯。”贾赦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圣旨,重重的点点头:“我好像接过很多,还画过呢!不过被揍了。” 边说,贾赦忙挥挥手,招呼道:“琏儿,跪好,老太太,跪好,咦,大侄子,你怎么在?” 贾赦伸手数了数:“我是哥哥,一年,你是儿子,要三年。你不是要守三年,守孝期间闭要闭门不出的吗?” 此话一出,贾珠瞬间怒了:“这荣国府是我家!”他又没出荣国府,接个圣旨又怎么了? “我”贾赦哭了,眼泪说来就来:“我就是随口一问啊。要是你也守完了,那我们就可以全家吃肉肉了,厨房就没有借口不给我做烤乳猪吃了。”真是好聪明的大赦赦,厨房有肉吃,他就不用每天背书做功课,辛苦表现好,才能出去大吃特吃了! 特棒特聪明,今天肯定十一岁了! 等会找宸哥哥确诊一下,没准还十八岁了! “父亲,天地君亲师,既有皇上旨意来宣,自比亲分更” 看贾琏似乎在凝眉想怎么说解释合理,在一旁的花公公挥挥手,当即又人把贾珠扣住。 花公公视线扫过面色不予的贾母和一直静默的王夫人,开口冷笑了一声:“贵府为个从五品员外郎的丧事办得还真荣重体面的。” 话音落下,贾母当即面红耳赤,眼睛狠狠扫了眼王夫人和贾珠,示意两人不要再开口说话,尽是惹麻烦。 王夫人气噎,她从开始一句话都没说过,儿子和老虔婆都怕她意气用事,可结果呢? 哼! 还是要找她大哥出马才行! 且不说王夫人的心思,此后又牵扯出多少事端,这边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后,花公公缓缓展开圣旨,尖锐悠长的嗓音瞬间飘荡在荣禧堂:“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念两任荣公劳苦功高,且贾赦如今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勇于进取,鉴于昔年之约,特许恩侯爵!钦此!” 说完,花公公顿了顿:“侯爷,这圣旨您听懂吧?皇上啊,还特意让奴才跟翰林院说了一声,怎么简单直白怎么写呢!” “也就是说我是恩侯了?”贾赦神气十足一挑眉,当即匍匐跪地,双手高高扬起,“接圣旨最后一步,举起手来,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还有一封呢,双喜临门!”花公公将封侯的圣旨交给已经乐得眉开眼笑的贾赦,又缓缓展开一封,辞藻倒是华丽了不少,夸完贾琏,夸五公主,把两人说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贾琏眼眸沉了一分。 “钦此!” 说完,花公公将圣旨往贾琏跟前一递,岂料贾琏竟然愣神了,又不急不缓喊了一声:“恭喜驸马爷。” “驸马爷是什么?”贾赦拿着自己的圣旨,好奇的问了一句。 “便是啊,五公主是您儿媳妇了!” “什么?”贾赦顿时惊了:“不要,公主好凶的,会让我穿女孩子的衣服,不要不要!而且我儿子有媳妇了!” “什么?”这下不光花公公,连贾琏也有些惊了。他他什么时候有过媒妁之言了?可别给他提王家! “状元啊!”贾赦美滋滋道:“我儿子看状元府特深情,老话说的好啊,书中自有颜如玉哦!他对书,比对我还好!不是媳妇是什么?告诉你,我可是连《聊斋》都会看的!我最爱看戏曲了。书本肯定会成精,然后书本和琏儿生一窝小状元。” 听着贾赦的幻想,众人都笑了一声。 花公公捂着帕子笑了笑,“好,侯爷,驸马爷定然会达成您所愿,生一窝小状元。” 贾琏眼眸闪了闪,正在权衡利弊,思量自己做皇帝女婿的好处,忽然听着一声沙哑尖锐的撕喊:“不!” 众人循声看眼原本被扣押的贾珠,只见他面色赤红一片,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 贾琏见状,眼前豁然一亮,道:“还望花公公回禀,这圣旨贾琏接不得。兄长啼血,恐非吉事,到时祸连皇家,学生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然本朝不禁驸马出仕,但是如今他若成了驸马,接下来不管怎么kǎ一 shi,总少不来要应对些流言蜚语。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天上可没有掉馅饼,还一掉就是两的好事!当今这两封圣旨来得太过莫名其妙。 正好,贾珠这吐血吐得可真够及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拒绝赐婚中 “珠儿!”王夫人当即凄厉的尖叫的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贾珠,眼角带着怨恨之色瞪着贾琏:“贾琏,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儿!” 少年咳血,有损阳寿! 尖锐的质问弥漫在荣禧堂,恍若一张大网,压抑束缚的让人几乎窒息。 “王氏,休得胡言乱语!”原本失魂落魄的贾母陡然一听这话,脑中轰然一声雷劈而来,瞬间清明了几分,然后忙不迭直至道。 “哇,血,好多血,儿子,血,糊糊,血”贾赦面色吓得发白,一手手紧紧的拽着贾琏,一手手指着贾珠,嘴唇上下张张合合,颤抖着:“儿子,不怕,不怕!” 一时间荣禧堂热闹哭声喊声一片。 贾琏抱揽着贾赦,用身体挡住背后那鸡飞狗跳的一幕,伸手轻拍贾赦后背:“有我在,不怕,没事的。” “儿子?”贾赦抬眸看眼贾琏,像是在确认什么,伸手捏捏人脸颊,开口:“不疼,呼呼。” “好!”贾琏又低声安慰了贾赦几句,派人去请太医,又命左右婆子将激动的二房母子两“请”回房,才再一次朝花公公歉意的颔首笑了笑,伸手低过一个荷包,低声:“还望花公公海涵,且容我安排好家中事务,再随您入宫向皇上请罪。”啧啧,这二房天生给他送同情分来的。 花公公看着贾琏面上挤出那一丝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再看看人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只觉贾琏这小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反手拍拍人的手臂,没见其有一分的厌恶与不耐,在荣府两房诸人中心不自觉就偏了贾琏几分,又想想自家主子的目的,开口劝道:“也难为你了,你且妥帖安排吧。还有咱家还是劝你好好考虑清楚,帝命不可违。五公主金枝玉叶,深受帝王宠爱,而且她的外家还是礼部尚书刘大人。你若是想要从文出仕,有个长辈指点总比你带着侯爷两个人去书坊赴会少走一些弯路。” 一想到自己带着人在府内干坐将近一个时辰,而宣旨对象因为怕勋贵身份问题,一个仆从都不带,父子两牵着一头毛驴代步去赴书生会,便觉得无比的又酸又爽。 好歹当年贾赦风光的时候,一脚出八脚迈,连在宫中也是按着皇子的份例来。 “多谢花公公指点,但”贾琏听着花公公几乎掏心掏肺的劝说,心理越是提防了一分。宫里是有好心肠的太监,但能爬上高位的太监心肠不黑也是灰的,能这般待第一次见面的他如此“好”,只怕是为了背后的利益。 所以是跟忠义亲王有关? 压着心理飞快闪过的种种猜忌,贾琏眼眶微微挤出一滴泪:“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您也看见了。我” “那你尽快。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安抚侯爷,思定如何陈请,而后随咱家一同进宫。”万万没想到贾琏这般不听劝,花公公长长叹息一声,道。 “多谢。”贾琏再一次道谢后,命兴儿上茶招待后,便扶着贾赦转身离开。 瞧着父子两转身,似要离开的背影,花公公端着茶盏的手轻轻合住茶盖,道:“这是去哪?内堂的路不是这边?” 边说,花公公手指指先前扶着贾珠等人进去的方向,意味深长说道:“这荣国府好歹也是敕造的,基本布局咱家心理还是有数的。” “果然这小胖子不是吃素的。”贾琏在心理暗道了一声,转身无奈的叹口气:“回花公公,我们父子两一直住旁边的别院里,这里的环境对父亲来说有些陌生,他他若是不看着自己的宝贝扇子吃着桂花糕,恐怕情绪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这样?”花公公倏忽间神色出神了一下,而后放下茶盏,起身,笑着道:“那咱家便一同前往吧,毕竟咱家是给您二位来宣旨的,看来真是花公公我老了,敕造修建规矩忘了一干二净,倒是走错门了。” 好不容易训诫了王夫人几句,又急匆匆而来的贾母听到这话,面色灰白一片,扭曲的瞪着贾琏! 这个黑心肝的到底跟老阉奴说了什么? 一口一个敕造,一口一个规矩,这真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被瞪着的贾琏哪管得了贾母的仇恨,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贾家跟皇帝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带着花公公一行人回了惊涛居,隔着一扇屏风,贾琏柔声给受惊吓的贾赦做思想工作,眼角余光却是傻楞的看着小厮装扮面色黝黑的司徒乐,很想提醒,跟人说一句:“姑娘,露馅了,脖子没抹到。” 当然,介于现在两眼一抹黑的处境,贾琏无奈叹口气,他选择亲近忠义亲王一派。 因为缘由只有一个一一他爹傻了,他爹信忠义亲王。 “琏二爷,让我咳咳咳”话语戛然而止,司徒乐话看着往他嘴里塞桂花糕的贾赦,都惊呆了。 贾赦一脚踩着凳子,怒着拍拍案:“二狗子你要罚的,要叫秀才公!”他的宸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孩子啊!果然老话说得没错,女孩子随娘!先前琏儿和宸哥哥还商议了许久,两个自诩聪明人,说了无数他听不懂的话,可结果呢?圣旨还是赏他的!现在,还要他来提醒这个小孩子别露馅! 真是大赦赦今天简直聪明绝顶了! 必须二十岁了! 不用确诊! 司徒·二狗子·乐:“” 贾琏一见贾赦生龙活虎归过神来,送了口气,转眸看看茫然不知所以然,呆呆吞咽糕点的郡主,展颜笑了笑。这傻郡主连他三岁爹都不如,这自称上又露馅了一次。 忠义亲王到底哪来的信心让自jiā bǎ一贝女儿来传递消息的?传递消息就算了,充作小厮干什么? 被人腹诽的司徒傻郡主看着贾琏失笑的模样,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一一他幸亏是噎着了导致心跳急促了几分,否则光凭贾琏这一笑,让他把自家风烛残年的老爹底细卖了都愿意! 刚替自家爱徒奔波,难得入宫的忠义亲王忍不住鼻子抽了抽,含笑的看着老态龙钟的自家爹,道:“我给您尽孝还要挑日子不成?” 一一一一 “琏秀才公。”司徒乐咽下糕点后,扫眼屏风外边时不时扫过一眼的天使们,靠近贾琏一步,飞快将纸交道贾琏手中,压低了声音,“自己看。” 贾琏刚接过信笺,便猛地后背一重,扭头看眼整个人都挂他身上的爹,像是万分的无奈,开口:“爹,乖乖的,桂花糕等你回来再多吃一盘,好不好?” “不好,不好!” 透着屏风影影绰绰的看着贾赦玩着“泰山压顶”,前来宣旨的一行人都唏嘘叹了口气,贾琏也真不容易。 不容易的贾琏一目十行的扫过信笺上言简意赅的三句话,再一次扭头看看贾赦,感觉自己实在非常不容易,认个爹简直是给自己找事。 信笺上说:拒婚慎重;当今赐婚赐爵恐因秦王之功;秦王与贾赦过去乃真爱,双双服用秘药,业已相忘。 贾琏:“” 贾琏含笑对司徒乐点点头后,便拖着传说中秦王真爱的爹入宫叩谢圣恩,然后拒绝当今乱点鸳鸯谱。 不管贾赦过去如何,如今只是他一手养大的爹。 他九千岁,没别的目标,这辈子图谋大业,也只是想让子孙富贵无忧。 作为他第一个“儿子”贾赦,他决不许有人利用他。 贾琏再一次叩首,道:“学生外惭清议,内疚神明,还请皇上恕罪,收回成命!” 偌大的乾清宫,徒留了贾琏最后一词的回音。待回音消退,便是久久的静默。 跟着下跪的贾赦久等不见上首回话,悄悄的捏拳捶捶自己有些跪麻的腿。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贾赦忍不住了,开口重负了一遍:“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到这话,当今终于搁笔,抬眸扫了跪地的父子两,脸上漆黑一片,似笑非笑:“包括朕赐你的恩侯爵?” 贾赦闻言,膝盖一软,“什么?这明明说好了的,恩侯,我七岁还是几岁就定了表字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当今冷哼一声:“朕乃帝王,一言九鼎。” “反正都是鼎,你换个鼎不就好了?”贾赦嘴巴快得让贾琏捂都捂不住:“你一天到晚说那么多话,换个头马又不是难事!没有马,驴也一样能骑啊!反正你一天三顿饭,能说夜宵不是饭吗?你堂堂皇帝,还怕给自己女儿找不到合适的粗且长啊!” 霎时间,大殿一片死寂。 贾琏惊愕的看贾赦,他他爹小小年纪这liu áng跟谁学的? “贾恩侯。”当今语调变得冰冷无比,“朕不耐与尔等废话,要么两封一起接,要么什么都没有,被贬庶民!” 贾赦瞬间往后一趟,打滚:“皇帝叔叔,你不要我了?皇帝叔叔,皇帝叔叔,皇帝叔叔” “够了!”当今面色又黑了一分:“来人,把他拖下去。贾琏,你给朕好好回话!” “是,皇上。”贾琏跪拜行礼后,又道:“可否能让学生与父亲说几句,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当今冷笑一声。 见状,花公公弯腰,悄声道:“皇上,据闻那位今日进宫了。” “呵,”当今眉头一挑,冷冷剐眼正哭闹,还双脚乱踹的贾赦,下巴一扬,冷眼对贾琏道:“罢了,朕也不当这恶人。” 说完,看着哄贾赦的贾琏,当今手指勾勾,敲击着御案,盘算着能从贾赦父子两身上获得的利益。 他可从来没想到过贾琏这般不识相。不过,拒婚也好!就不知护着贾家的忠义亲王,他的好大哥,愿意出多少来消他这帝王之怒。 帝王! 当今不由背往后一靠,手紧紧握着龙扶手,自信的笑了笑。 贾琏垂首安慰贾赦的同时,眼角余光扫过龙位上的帝王。瞧着人得意洋洋却没点王霸之气的模样,暗自瞥了瞥嘴角,心理飞速敛了敛思绪,总觉着皇帝是不是傻。 皇帝之所以要提拔,是想拿捏着他们,日后好威胁秦王,可秦王能不能进京还另说,能记不记得往事都还悬呢。 当然,终其缘由忌惮提防秦王是因为人手中有兵权,而皇帝自己手中无。 归根结底是军c权。 军c权 贾琏眼底飞快划过一抹阴鸷,轻笑了一声,计上心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拒绝赐婚下 思定主意,贾琏眼里闪过一抹坚毅的目光,然后轻轻拍拍贾赦后背,道:“父亲,乖,随他们一起出去,等吃完桂花糕,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琏儿,回家?”贾赦喃喃重复了一遍,眼睛直勾勾的看眼龙座上一脸阴沉的当今,紧紧拉着贾琏的手,眼里忽然迸发出一股决然之气:“我们要一起回去,不分开!皇帝说两封一起拒绝可以的。我我不要恩侯了,不要了。” 此言一出,宫侍皆敛声屏息,只觉命悬一线。毕竟眼前之景,千古未闻,圣旨连遭两拒! 当今抬眸,正眼扫过贾赦,眼里透着股不可思议。贾赦和秦王的表字,早早就被定下了,一个因贾家武将功勋,特意恩侯;一个因自己继后之子的身份,特意恭靖。当初这两上书房的“老鼠屎”还各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拿着表字充当大人,表示自己弱冠了。 听到贾赦这话,贾琏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赦。 贾赦刚醒过来时,不管记忆如何混乱,一时七岁尿床,一会二十岁生子,但恩侯一词由来却是记得清清楚楚,闹了无数次要进宫朝皇帝讨个说法,最后还是温大夫忽悠说是爵位跟官职一般,要从一级一级小官开始封,才止住了闹腾。 迎着贾琏诧异的面色,贾赦抽噎了一声,“你是我儿子,你要听话。” 边说,怕人捂嘴,贾赦脚步特意往后退了几步,还往内监身后一躲,下巴搁在人肩膀上,道:“虽然你很凶,超级凶,管得我非常严,不让我上屋扔瓦下池烤鱼挖坑玩泥巴,不让我吃桂花糕绿豆糕,不让我出门玩耍,不让告诉你,你的坏我都记得,不许插嘴!明明我是老大的” 被抓住充当“门墙”的内监布小包艰难的侧眸看贾赦。他他都感受到自己衣领湿透了。这眼泪一滴一滴的真跟金豆子一般,砸得人生疼,心里也疼。 布小包看看一步步逼近的贾琏,只觉人神色他形容不出的复杂。 贾赦抬袖擦眼泪,看着贾琏递过来的帕子,又气哼哼加了一句:“还让我饭前洗手,洗十遍!眼睛也不许让我随便用袖子擦擦,要拿专门的手绢,还总而言之,你规矩好多,可是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就像父亲一样。我爹待我可好了,虽然他打过我很多次屁c股,但他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恩侯是他拿命给我挣来的□□,所以我要他。可如今!” 贾赦走了一步,接过手帕,擦擦鼻涕,然后胸膛一挺,手拍拍贾琏肩膀,豪气无比道:“可如今我不像以前那般不懂事了。虽然子欲养而亲不在,但我爹的精神,他疼我爱我的精神,我会努力的学起来。他像老虎一样护着我这小崽子,我也会努力庇护你。当不了老虎,可菜鸡互啄我还是会的。” 说完,贾赦还伸手充当翅膀,扑棱几下:“咯咯咯咯咯!” 所有人:“” 贾琏倒抽一口气,把自己被感动出来的眼泪,毫不犹豫倒逼了回去。自打他黑吃黑,为了掌权无所不用其极的锻炼出的黑心黑肺,还从来未流过一滴泪。 今天也没有! 绝对的!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父子温情大戏。”当今看着底下这父子相对的一幕,只觉无比刺眼。 生在皇家,有多少亲情? 他的父皇,满心满眼只有他大哥一人又如何?随着自己逐渐老去,不也担忧羽翼丰满的太子?否则怎么会闹出巫蛊之变? 这两人没闹得跟历史上那些皇帝太子一般,留了一分体面,还多亏了前朝余孽那一剑! 如今,他的儿子随着年岁渐渐长了,也开始觊觎起皇位,都无视着他这个父皇坐着皇位如屡薄冰之事。 呵呵。 当今冷笑一声,拍掌称赞过后,“舍得权势也要拒婚?怎么,你们父子两是因为主子不是朕?所以有恃无恐?想着大明宫那位来救你们不成?还真以为真不敢拉你们出去斩了!” 当今话语一句重过一句,宫侍们闻言都匍匐跪地,颤颤发抖,跪下:“求皇上息怒!” “求皇上息怒!”贾赦牵着贾赦的手,站着不动,只道:“皇上,学生先前已经禀告陈请过,拒婚不是因无视皇恩,反而是因重皇恩,唯恐因自己祸及与您!” 当今闻言,眸光闪了闪。他也知晓,赐婚圣旨刚宣完毕,贾珠便吐血,的确有些不详。不过荣府二房一脉,是不是“祥瑞”太多了些?长女元春出生时辰好便罢了,这幼子宝玉还生而诞玉。 “学生之言,天地可鉴!”贾琏扫见当今若有所思的神色,话语重了一分:“学生纵然今日身死,也要把这话说个明白!我贾琏本一无知少年,还因侯门后院小妇人的争风吃醋被养废过!” 贾琏拿出御史上谏,浑身是胆,一片忠心的模样,开口自抛家丑,“但是随着那一日二叔因暴症而亡,父亲因手足之情不慎受伤,痴傻若孩童!” “我可高中秀才了。”贾赦闻言生气:“作业做了好几箱!” “好,说起来还多亏了您那些废弃的作业xiāng zi。”贾琏失笑了一声,而后继续一派大无畏道:“多亏了父亲幼年上书房的那些功课作业,我贾琏才能有所成。” “温相昔年临走之际,可把他毕生所著书籍都给了贾赦,你靠着温相之才,能得此名次,也是情理之中。”当今边说,视线扫过一旁的花公公。 花公公摇摇头,表示至今为止大明宫毫无动静。 见状,当今端茶抿了一口后,斜倪着贾琏,看着人掷地有声的模样,倒是一时间感觉自己恍若笑话。 这两封圣旨,他是针对秦王去的。 这贾琏一拒婚,他便打算拿这“父子两”换点好处,正好一箭双雕。况且,忠义还赶巧了今日进宫,让他隐隐感觉自己拿捏住了命脉,计划能够顺利推行,岂料大明宫毫无消息,这般耐得住。 大明宫内 忠义亲王泰然自若的将棋子落下,毫不客气道:“五星连珠,父皇您老又输了!” “不下了!”上皇气得一拍棋盘,吹胡子瞪眼:“你真是来尽孝心的?不是来气朕?” “那当然,儿子今日心情特别好!”忠义亲王侧眸看看挤眉弄眼的戴权,再看看一脸烦躁不安的上皇,嘴角弯了弯。 见状,上皇面色一冷,只觉眼前笑得跟老狐狸一般的儿子,分外讨打,开口不耐道:“朕没空跟你废话。老六赐婚赐爵,礼法上没什么大错。是贾琏不识好歹!别想着朕会出面让老六收回成命。” “哪敢让你宝贝儿皇帝收回成命啊!我现在日求夜求不过求皇帝开恩,别给我的乐乐乱点鸳鸯谱。”忠义亲王闻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贾琏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 “你少阴阳怪气!”上皇面色愈发黑了一分:“是你当年自己对外宣称乐乐是女孩子。怎么现在想恢男儿身?司徒宸,朕告诉你,现在你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是,老六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你,不放心你。可但凡朕还在一日,他没胆朝你下手。” “因为军权在你手中,老五还听你的。”忠义皮笑肉不笑着:“父皇,别掀棋盘,忠言逆耳利于行。老六这皇帝弟弟就算了,他的儿子,您的那些皇子孙子们,个个得管管。否则我可担心未来传承了。” 贾琏就算掩饰的很好,非常好,可知子莫若父,身为他的师父,还有血脉上的嫡亲父王,他太熟悉那种眼神了。 就像从前弟弟们看着他,就像他这个太子看向皇帝,眼里,甚至全身骨血里,都是权势二字。 如今的贾琏就像卧薪尝胆的勾践,假以时日,必要一争。 “司徒宸,你到底想说什么?”上皇豁然起身,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忠义亲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自己摸摸你的心,心脉受损,到现在还得靠药续命着,当年前朝余孽血染皇城后,朕也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而且血上加霜,继后杜氏被爆出是前朝恒太子血脉,朕能恨谁怨恨,血洗了一切知qg rén,才能松口气把皇位传给老六。” 一想起这个事,上皇还觉苍天弄人。继后杜氏竟然会是前朝一月皇帝恒太子之女。他当年千挑万选纳杜氏女为后,看得是其父杜恒为官刚正不阿,屡破奇案的功绩。不想给太子添太多不必要的潜在威胁,才精心选了专研律法,有名的提刑官后裔。 杜氏进宫后,果真有她爹风范,将偌大的后宫管理井井有条,令行禁止。在杜氏为后那几年,他这个皇帝,就一个字,爽!压根不用担心任何妃嫔争风吃醋,尔虞我诈,甚至胆大包天下黑手谋害皇嗣。 可是可是哪里会知晓杜恒杜大提刑,他的泰山老丈人会送他这么一份“大礼。” 哪怕他现在渐渐后悔内疚了,可那个时候,他只觉被全天下人背叛了,连杜恒送玉玺,帮忙平定叛乱,中箭而亡,他也理智不起来,自怨自艾,自我堕落,差点便迷上了长生不老术。所幸,老宸这个孽子时不时来气他一回,尚且让他存了一分理智。 这些年过来,他们父子关系倒比一个为皇帝,一个为太子时期好多了,好到能够对骂了?? 上皇一想,又忍不住翻白眼瞪忠义,颓然坐下,伤神。 忠义翻回个白眼:“谁跟你要翻之前的旧账了。我看着爷姓司徒的份上,跟您老提前敲个警钟,好好关注关注下一代培养!贾赦脑袋一磕,现在可是完全看心情几岁,受不得半分刺激。老六想拿他制衡老五,简直是给自己找气受!要杀了贾赦,又怕你找他算账,好歹也算半个皇家媳妇。” 一听这话,上皇嘴角狠狠一抽,气得直呼戴权送人参吊命。 想来也是笑话,老五和贾赦,这两个少年一场贪欢,当事人谁都没在意,可却被他们的家人“小题大做”,用这两金猪崽子的话来说来一一“本来离家出走前,我们都不算爱,只是猎奇玩玩,假装为爱实际上是想闯荡江湖当豪侠,而离家出走后经历种种磨难,甚至死亡,倒是懂了何为爱情。 莫了,这两金猪崽子还互相含情脉脉,互赞对方:“真不愧是六十年一遇的金猪年生的金猪宝宝,命好!每一次都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得机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贾琏的投诚 一幕幕的往事猝不及防涌来,上皇将茶盏重重往茶几上一搁,捂额:“朕一想起来就头疼。”哪怕是现在,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们,只好蜗居大明宫,学着自家老爹没事不忘本,当当老农。 “我也头疼,”忠义亲王拨弄茶盖,侧眸,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乾清宫所在的方向,直白无忌的开口道:“父皇,我想不通,你说琏儿到底为什么要拒婚呢?这婚约,对于男性来说,明显的约束少,利处多。哪怕是驸马爷,本朝不像从前,也能出仕,有野心的,这更是一条捷径。难不成,是想当我的女婿?毕竟贾家是我的拥趸?” “忠义亲王,大白天别做梦。”上皇闻言,气笑了,随手拿棋子扔了过去:“就不许人跟他爹娘一样,怀揣着美好的爱情?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贾琏这爹娘爱情,就像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贾琏生母为马婧。 此女乃巾帼英雄,而且还是个热心红娘。当年贾赦迎娶马婧为妻的guān fāng说法是:不惑之年的马爷用马场上贡皇家为由,为独女马婧选夫,岂料贾赦乱入皇家相亲宴会,最后因为长得好,被一见钟情。 当然,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私下早就定好了一切。 离宫出走的贾赦和秦王因缘巧合遇到侠肝义胆的马婧和马爷,最后马家父女决定chéng rén之美,也顺带解决自家传承问题,免得其他马帮觊觎。 所以,一场不为世俗所容得爱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秦王男扮女装,代替马婧嫁进贾家。而且邪门的是,贾赦因当初跳崖,不是误吃了什么草药,竟然能男子之身受孕,诞下一子,名为贾瑚。 而真正的马婧却是女扮男装,带着皇家的威慑,杀回漠北,收拾掉马场的异议,成为新马主,还暗中接受皇命,训练兵马。后来因赴京贾瑚抓周礼,机缘巧合,飒爽英姿的马婧与前来恭贺的书生温太白一见钟情,历经“我难不成是磨镜/断袖”的小纠结后,最终喜结连理。 原本两对小恋人日子过得挺美,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四人的身份,还有他们的家族,都被动的卷入夺嫡之争,成为皇权的牺牲品。 温家因倾力帮助新朝稳定朝政,被前朝余孽视为“叛臣”,怀孕七月的马婧护着一家老弱出逃,却不料提前发动,难产而亡。 贾赦收到消息,带着贾家亲卫赶到,只救出了被众人齐心护住的早产儿。 贾赦带着孩子逛奔太医院,岂料又听闻忠义王妃被叛乱惊动胎气,儿科圣手齐聚忠义王府,又连忙转道王府,如此奔波才救得孩子一命,最后贾赦因自家孩子在宫中被乱c党劫持而亡,导致失神,认定了怀中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而贾瑚之所以在宫中,是因为前朝余孽发动逼宫那一日,乃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宫中设了灯宴。不少才子佳人借着小弟弟小èi èi为“小红娘”传情。 这一役,不少家族的精心培养的良才,甚至家族的传承就此断开。 回忆往事种种,上皇面色不由白了一分,开口:“戴权,你去乾清宫一趟,朕朕” 上皇想了想,张了张口,最后无奈一把手:“贾琏不识好歹就不识好歹吧。告诉皇帝,咱司徒家刚三代,黄土里刨食的本性不能丢,就别扯什么皇威了。” 说着,上皇又站起了身:“算了,还是朕自己去吧。” “父皇,您老顺便帮我讨个圣旨。”忠义亲王看着缓缓起身,似乎一下子佝偻了的父亲,长叹息一声:“乐乐这傻孩子,连诈死都想了。我也不是不懂这身份,这分寸。可是他真千不该万不该用些歪瓜裂枣来辱我孩子。我现在克制理智,若是有下一次,真不保准能干出什么来。所以,让他把圣旨拟好,具体的郡马名字,我自己填!告诉他,若我真有反心,乐乐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我还能生还能过继,甚至还能效仿盛唐,出一个女帝!” 况且,现在还出现了一个雄心壮志的贾琏。 贾赦失忆了,这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个知晓贾琏的真正身世。 看着威胁完皇帝,威胁完自己父亲,便垂首摆弄棋子的忠义亲王,上皇摇摇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内殿。走向乾清宫的途中,上皇视线缓缓看着一点一点近在在眼前,最为巍峨雄伟的乾清宫,眼眸闭了闭。 他是亲眼看着他爹如何一步步开国的,他爹,被众人敬畏的太c祖皇帝临终前告诫他的便是做人莫忘本,莫忘初心。 他的本心就是想着当个好皇帝,然后江山永固。可他终究犯了无数皇帝都犯的错一提防太子,分权诸子。 哪怕现在,他还用秦王制衡着皇帝。 哎 活到今日,他才明白,他活得越久越讨人嫌。所以,跟他的皇帝儿子好好聊一聊,然后自己就彻底彻底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趁着自己还有几年能够苟延活着的机会,也学他那位一提起来就无奈的老泰山,多多做一些好事,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给百姓造成的孽赎罪,以求子孙能够平平安安,莫要手足相残。 一一一一一一 就在上皇逐步朝乾清宫来之际,贾琏正跟屏退左右的当今密谈。 “皇上,正若学生先前所言的整顿家业,但凡你名正言顺,便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贾琏知晓当今听进去了自己以贾家事隐c射皇家。帮人一步步推导:有名头的前提下,想要正式话语权,那么就要有武力,而培养武力的前提,不是本来就有的那些人,而是有钱,有钱就可以招兵买马。 至于这一点,贾琏便是含蓄了几分:“学生今日整理账册,发现一张欠款,所以私心想着要筹银,趁早归还。”昔年因为太c祖,上皇的南巡,朝中勋贵大臣为了迎接圣驾,可向国库借钱应急。 虽然没等到大明宫,但是当今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贾琏,感觉自己找到了绝世好刀! 这把出生四王八公,忠义一派,又是秦王真爱之子的好刀,还有些才名,用起来比王子腾铁定更顺手! 而且名正言顺四个字说到他心坎里了。 他现在是皇帝,那应该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他下令干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贾琏小小年纪,有此心机胆略,为何就偏偏会拒绝赐婚?这么不识好歹? 当今眼眸眯起,沉声道:“你跟朕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朕看中你的才华,向朕投诚,不要因你拒绝赐婚而怪罪于你。可朕如今” 故意拉长了调子,当今温和道:“坊间有句话,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贾琏闻言苦笑一声:“还求皇上赎罪,学生真不是胆大抗拒,而是希冀能有一个良人,一起慢慢变老。说来不怕被您笑话,学生自幼看着父亲后院来来往往,那些娇花美眷表面逢迎,私下却是各种鄙夷父亲。大概是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得到。这辈子,学生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今:“” 当今看着说道最后,竟然还有一丝羞红的贾琏,再看看坐在桌案上乖乖吃桂花糕的贾赦,只觉自己仪态全无想哈哈大笑。 因为知晓秦王与贾赦的真爱故事,毕竟眼睛不是瞎的,他也偶尔遇到过入宫赴宴会的“赦大奶奶”,光那体形,就足够让他这个生活在“熊孩子”阴影下的y xg皇子一眼辨出。 所以,在当今登基后,也试探过贾赦,派人潜入过贾家,可进荣国府容易,可惊涛居却是刚一派人,第二日便成意外身亡,甚至大明宫那位还会大骂。朝堂上,当朝试探贾赦,简直是要气得当今直接踹人。贾赦说话办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多问几句还能没皮没脸朝功臣楼跑,哭荣宁二公。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贾家二房之争,有些风吹草动,几乎全京城都知晓。 所以,久而久之,当今倒是没特意派人潜伏贾家。可他对于贾家的八卦却了如指掌。 可说一千道一万,却唯独没有贾琏今日这有关贾赦滥情的认识让他龙颜大悦。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今克制着微笑:“朕望你再一次好生考虑清楚,朕可以容许你这份圣旨,明年大比之后再接。” 贾琏:“若学生有意中人了呢?” “朕收为女儿,再行赐婚。”当今忽然笑出了声:“颁出去的圣旨,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回收的机会。” 贾琏微笑。皇帝这是硬要跟他们父子有亲属关系?到时候是想借道德舆论压他们一筹? “多些皇上恩赐。”贾琏弯腰颔首。反正他九千岁从来不关注这所谓的道德。 正谢恩间,贾琏忽然听得门外有些响动,没一会儿,便听一声哭喊:“父皇,您不宠爱五儿了吗?我不要嫁给一个破落户!” 在一旁乖乖堆桂花糕的贾赦闻言,扭头:“儿子,我好像听到小姑娘声音了?” 贾琏:“” 当今怒不可遏,刚一开口叫人,岂料这“来人”两字,瞬间被贾赦的声音覆盖了:“后宫不得干涉前朝,尤其是公务时间,你是不是傻?打板子,快,打板子,不要被皇帝叔叔抓到了,不然直接三尺白绫,赐死哦!” 贾赦话音落下,乾清宫门口的小内监声调就陡然飙破音了一一“太上皇驾到!” 贾赦紧紧捂住的嘴,默默往桌子底下钻。他真不是乌鸦嘴,可是可是他好像就记得这规矩。 天生的,没理由,童年记忆说来就来,跟闪电一样,咻咻咻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倒数第一王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但是不管是刚进来的上皇,还是早就内心里想暴打贾赦一顿的当今,如今他们两的目标都不是贾赦父子,所以都不约而同的示意贾琏带着钻桌底的贾赦离开。 “我的桂花糕!”贾赦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堆好宝塔底座的桂花糕,万分不舍:“说好了给我的!还有大公鸡!咯咯咯咯!” 怕当今忘记,贾赦还扑棱两下手:“你刚才表扬我们父子情深,说好送的。” 走进来后一直沉默的上皇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一见上皇出征,似乎在回忆往事的模样,当今旋即吩咐花公公引着两人离开。 待殿内只剩下皇家父子两,气氛倏然间带着抹肃杀之气。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从大明宫一路斟酌词句到乾清宫的上皇率先开了口,道:“老六,朕今日前来除了想替贾琏求个情外,最为重要的还是想跟你谈谈。” “父皇,您这话说的。”当今面色僵了一分:“朕看着向不近人情的人?贾琏既心有所属,有理有据的婉拒,朕难道会当恶人?况且贾琏乃今科学子,朕自然不会自毁栋梁之才。” 且不提他事后查过当庭飞鸽传信是否他人所为,便就算是有人设计,可这计策也甚合他的心意。 前朝一月皇帝恒太子的归顺,可比本朝称“前朝余孽”来得名正言顺多。况且,恒太子还是向他归顺,这不正说明他是应天而生? 不管他的兄弟多么天纵奇才,不管身家背景有多么雄厚,可最后笑到最后的却是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宫女之子。 看着当今眼角上翘的得意之色,上皇内心一痛,再一次恨死了飞鸽传信陈情一事的背后之人。本朝立国以来,从来都在刻意淡化玉玺的作用,可是这老六却自己跳着宣传天子君权神授。 况且,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啊!玉玺就被老五藏乾清宫匾额后头! 哎算了,反正玉玺真的有。若这事能给老六增加点信心就由他去吧。 “哎,朕今日前来,咱父子间也就不说虚的了。贾赦和老五是朕硬生生拆散的,现在贾赦还傻了,若他有什么冲撞之处,你就大人有大量吧;至于 老五,这一生都不会回京!” 上皇自觉摸透皇帝儿子想要什么,但是他忘记了他的儿子们,尤其是秦王,从来没有按着他的吩咐行事过。 千里之外的长春,秦王看着喜报,捏了捏拳:“等爷拿个六元回来乐乐!” “爷,您您这是何必呢,都三个倒数第一了。”一帮武将差点愁白了头。秦王啥都好,就是有点文武发展不平衡。如今打遍军营武将,挑战了邻居女真,红罗刹,高丽等等高人后,自觉空虚寂寞,虐待完雪橇狗子,跑雪洞里装白熊 总而言之,闲得没事干了,就自c虐了。 借着京城赦三岁参举八卦谄c媚献c言的军师捂着被同袍揍出的猪头脸,无奈:“王爷,您在东北境内玩玩,咱还兜得住,倘若进京赶考,这这是要我们死啊!” “叫我秦三宝,我不过进京考个试,又不人前露脸。反正我不信,居然连个傻子我都比不过!”秦王指指众人:“肯定是你们肚子里墨水太少了,我要找名师辅导去!” 一众武将:“”这又不是文举盛行地,是武举啊! “本王心意已决!你们若是胆敢往外泄露一点消息,自己看着办!” “爷,那您上京路费可得自己想办法,不然咱家可不知道怎么向上皇和忠义殿下两位交代。”自幼跟在秦王身边伺候竹公公面无表情的威胁道。 “你当我没离家出走过?”秦王脱口而出后,一怔,感觉自己脑仁隐隐作疼,但眼角余光扫见竹公公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模样,拧着眉头压住疼痛,嘴角一瞥,笑着:“了不起,我胸口碎大石!当街卖大力丸。” 一一一一一 贾琏丝毫不知远处有“麻烦”来袭,他在大房接待花公公,得到赐婚圣旨彻底取消的口谕后,刚闭目养神一会,便迎来了面无表情的“温大夫”。 忠义亲王开门见山直问:“你什么时候认出本王身份的?” “我爹叫您宸哥哥呢!” 忠义亲王:“温了尘的尘啊!” 贾琏这才睁眼,黑白分明的双眸郑重万分的看着忠义亲王,道:“玩这些有意思吗?要么您痛痛快快告知我旧日恩怨,要么您就简简单单当温大夫。” 一听这话,忠义面色僵了僵:“小狼崽子,你这是在激我?” “没错!若非那一晚您来,我完全可以将贾家先从所谓的忠义一派脱离出来。”贾琏面无表情:“县官不如现管。您当年既然自愿放弃太子之位,退出夺嫡之战。不管你有何苦衷,终是权衡过利弊的。” “现在,你让我非常苦恼。设计前还得考虑师父您。毕竟我会对自己拜师的承诺负责。” 闻言,忠义嘴角弯起淡淡的笑意:“就冲你这句话,我倒是安心了。想知道什么?赦儿和老五的八卦?这两头猪崽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想着往事,忠义起了兴,道:“老五天生神力,三岁倒拔垂杨柳,五岁胸口槌铁石,力战大内侍卫,这么一个小魔头却是被你爹一下子猴子偷桃,,疼得满地打滚。然后两人就此结仇,大闹上书房。父皇半个月没到去接了留堂的两人十次,就受不了,转交给我,还忽悠我养好了这两崽子,老五大小能当个前锋,赦儿当个纨绔小爵爷也能安抚四王八公一派” 贾琏捂额,看着越说越惆怅的忠义亲王,忍不住送杯水,道:“我比较想知道巫蛊之变中贾家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端过茶抿了一口,忠义亲王冷笑:“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这两个人才是力挽狂澜的人物!” “我我这不是看您老说这说着要打人吗?换个切入点?”贾琏温和的笑笑。 “不要,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真正打不动骂不懂的熊孩子。”忠义将两人幼年淘气事说了个爽后,才缓缓话语沉重了一分说起了其他。 贾琏饶是觉得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一下子听到这么多内情,也觉不可思议,甚至惊愕:“难怪先前听贾珍提及婶娘超级凶,管得叔叔很严。” 贾赦的夫人竟然是秦王男扮女装的? 而且贾赦还会生子? 这这简直比他九千岁重来还令人觉得诡异无比! 忠义亲王笑笑,除了最为隐秘的一点没有提及,他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了,欣赏完贾琏呆滞的神色,轻轻甩甩衣袖,脚步无比轻快的离开。 贾琏目送人离开的背影,再看看不知不觉鱼肚泛白的天际,默默闭目养神一会,便也专心眼前事一一带贾赦去书院报道,然后好好准备乡试。 反正,他只认贾赦这个爹而已,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其他的事情,他只是个看客罢了,内心毫无波澜,反而还想着盘算从中得到的好处。 半个月后,贾琏无视二房哭天抢地的怒号,贾母的一哭二闹三回金陵的把戏,直接关闭荣国府大门,带着贾赦,以及贾赦必不可少的精简了无数次的五车日常用品朝清北书院出发。 清北书院乃天下第一书院,招收的学子都要进行书院的考核才能入学。即使有所特招,但也少之又少。 所以前来报道的其他学子都神色复杂的看着贾赦,据说因为会kǎ一 shi又升爵了的恩侯爷。 恩侯爷填好相关表格,领了学袍,微笑的无视几句泛酸的私语,与贾琏跟着引路的杂役去住所。 贾琏正跟人打听学院中的安排,诸如晨起就寝时间,诸如又什么地方可以练武,诸如他爹最挑剔的吃饭,诸如 虽然来之前就了解过学院的一些制度,但还是再三确认一些比较安全。没了全身老王以及一干多才多艺的护卫,他怕一个人压不住一天不打上房撒金瓜子的爹。 “琏秀才客气了,本书院也有书生结对学习的,都是品学兼优的贫苦学生,给基础薄弱偶尔偏门的同窗补习,此乃一举多得的好事。”杂役正介绍时,忽然迎面走来两个学子。 贾赦一见,瞬间乐了:“小糖糖,你怎么在这啊?” “赦叔,琏兄。这位是我三哥唐玥。”唐瑞介绍了一句。 唐玥颔首朝两人行礼,贾赦当即回了个学子礼,然后依旧好奇不已,问道:“我记得你是国子监的,这书院入学kǎ一 shi时间早就过了啊。我可记得可清除了。因为我免考了,哈哈哈。” 贾琏眼神扫眼贾赦,又对唐瑞歉意一笑。他倒是大概能知晓一些为何唐瑞会离开国子监。唐阁老五天前乞骸骨,想落叶归根,最后一个要求没被当今同意,不过唐瑞离开国子监,恐怕也是为了避免下一轮争夺。 毕竟唐瑞虽说只是唐家四房的嫡子,但这人舅舅一个比一个厉害。 唐瑞见贾赦最后这嘚瑟模样,倒是没什么感觉,笑道:“我大舅舅推荐我来的。本来他们想让我回山东,但是我娘舍不得,就求了我舅舅让我入学。” “你舅舅这么厉害?”贾赦惊了:“也跟琏儿一样是三连元?” 唐瑞笑笑;“我娘姓孔。” “姓孔怎么了?” “她的堂兄是现任衍圣公。” 贾赦:“是我知道的那个孔圣人后代的衍圣公?” 唐瑞头点点。 “你们家老祖宗为什么要写那么多书啊!”贾赦气哭了:“《论语》多么难背啊!还有诗书礼乐易春秋!” “赦叔,这这您得哭汉武帝去啊!”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这一届,就你们两是特招的,快收拾好,还得去问道阁被先生考校一番,才能决定入哪个班呢。”唐玥倒是有些明白这两人为何会一见如故了,不自觉摆着兄长威严,训了一句,后对贾琏提醒道:“舍弟还好,赦侯的去处据闻诸位夫子意见不合。” “多谢唐兄。“贾琏道谢。 “琏兄严重了,都是家有顽童的,互相体谅体谅。”唐玥无可奈何:“据闻同窗间有些对赦侯不理解,你多多注意。” 贾琏再一次点头,视线却是幽幽眼看杂役那鄙夷的神色,顿时有种书院生活即将多姿多彩的预感。 一行人汇合后,有唐玥这个老学长指点,倒是少了些曲折,一个时辰后收拾好一切,两个“家长”陪着两“特招”的步入学院先生办公的问道阁。 岂料刚一到问道阁门口,众人就听得一声咆哮:“你们懂不懂?贾赦这策论是上皇和温相亲手教导的,就算他没入guān chǎng,可理论知识丰富。可是你们最缺什么?寒门学子大多毁在最后策论上,不知朝中事!不知帝心。我安排你们给贾赦结伴学习,不求其他,你们能有机会多看眼邸报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贾赦保媒计 邸报乃指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本朝邸报有两种,一种称为杂报:每天公布于宫门之外,告知全天下的百姓一定范围内的朝政人员调动和利民政策;一种为内参:专供朝臣,尤其是在外的封疆大吏了解最新的朝政动态,这种公报仅仅流传各部衙门之间,严禁外传。 贾琏眉头紧皱。那人想从贾赦,他家傻爹手中获取的定然是“内参”。可贾家先前有内参不假,贾赦未“傻”之前,还按点去上朝,拿着内参当枕头在朝房里等上朝,但自打贾赦“傻”了之后,从未上过一天的朝,自然没了内参。 他的朝中政务消息一半来源于“温大夫”,一半是忽悠利诱贾珍上朝时候顺带给他捎带一分内参。贾珍虽然花天酒地,但还是颇为讲义气,没要他银票,只求日后发达了让他鸡犬升天。 看看!他贾琏自己千万般谋算,都没利用过傻爹,这里面的人哪来的脸?!! 贾琏面色阴沉,刚想抬脚往里怼人,岂料却被贾赦紧紧拽住了胳膊。 贾赦一手拽着贾琏,一手还拉着合他眼缘的小友唐瑞,脑袋左右乱转,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一边聊。” 边说,还拖着人往一旁的羊肠小道而去。 在一旁的唐玥凝眸扫了眼问道阁,自己缓步跟了上去。这书院之中虽然唯学问论高低,可自古以来学文多是为了货与帝王家。所以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这道分界不管在哪里都在。 有些东西,例如邸报内参,例如两皇心思,例如像这些他们官宦之家的嫡系,自幼便是耳濡目染。这些家学资源,若非是自家看重的人才,有家族的允许,才会朝人透露一二。其他时候,压根是妄想,甚至有些事情,当家掌权的连族人都不会告之。 像他们唐家,四叔四婶是双方家族都娇惯的幺儿,现年过四十了,依旧天真烂漫。作为他们两的儿子唐瑞,都年过十五了,也是一派天真烂漫,唯喜好行事。 这里面那位到底是谁?这是挑整个圈子的潜规则。 贾赦,甚至贾家落败了,可好歹一门四将军,两代人浴血奋战为子孙赢来的庇佑。 真是不知道哪个眼皮子浅的的酸夫子。有本事教人一代一代积累,哪能欺负一个痴傻的? 哦,这人还不傻。 唐玥看着贾赦语重心长的贾琏和唐瑞话说当年上书房的风云,传授唐瑞作为一个走h一u én的该如何融入集体之中,无声笑了笑。 “我刚进上书房,跟听天书一样,不懂,就光顾跟那谁”贾赦挠挠头,“记不起来了,反正一开始就天天留堂留堂又留堂。好像是皇帝叔叔他爹有规定,反正我是皇帝叔叔钻l一u d一ng擦边球,塞进上书房的。他作为监护人,必须来接我,接受夫子再教育。可他一点都没耐性,才十天半月就受不了,把我踢皮球一样踢给宸哥哥。宸哥哥可有耐心了,还有敬哥哥,他也超级好。他们教会我要分享,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会读书,也不能再课堂上闹” “当然,小糖糖,你要牢记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在意流言蜚语,让他们羡慕去!”贾赦拍拍自己的脸:“脸皮一定要厚厚哒!有本事让他们也投胎投一个看看啊!” “可是赦叔,那就不管那谁了吗?”唐瑞依旧有些不甘。因为他的身份,还有家族为他ti g一ng的安乐环境,他还真是头一次听闻有这么不耻的事情。这些人真是枉称饱读诗书! “人生难得糊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贾赦眨巴眨巴桃花眼:“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的缘故?等他们争论好,我们再过去吧。现在去玩好不好?唐兄,带我们逛书院,好不好?” 唐钥:“” 唐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贾赦虽然年长了几岁,这可怜巴巴的眼神跟他的小侄子好像,他这心颤悠悠,刚想忙不迭应下来,但转眸扫见贾琏,将开口的“好”,默默转化成:“琏兄,你觉得呢?” “唐兄,麻烦你了。”贾琏弯腰道谢。他当然不会逆着傻爹了。反正他耳朵灵得很,有机会暗中收拾人。 “客气了。” 唐玥引着三人一路游览清北书院的风景,从最受文人推崇的藏书楼一直说到医寮。 “这医寮修建在马场的后的竹林里,也算是为我们学子考虑颇多。”唐钥解释道:“虽然书院注重科考,但六艺也未落下。况且若有朝一日,跨马□□,不会骑马也是人生遗憾。所以每逢初一和十五,马场会朝外开放,届时可以免费给众学子练习。” “我会骑马!”贾赦傲然:“我还在秋弥射中过大白兔!” 三人齐齐点头:“棒!” 都是官宦子弟,这大白兔什么的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他们都懂。 正绞尽脑汁夸着贾赦之际,忽然间众人只听得马场内人喊马鸣,贾赦当即撒腿就往马场跑,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 贾琏抱拳对唐家两兄弟比划了一下,赶忙施展轻功去追。 唐玥遥遥看着贾赦那矫健若野马欢脱直冲的模样,在看看直追而去的贾琏,默默抬手摸摸自家堂弟,一脸唏嘘:“弟啊,幸亏你不会跑,否则哥得文武双全。” 唐瑞:“哥,扶着我一把,我我先前没好意思说,感觉走得都起泡泡了。” “其实其实我也有点,不然不会饶到医寮。”唐玥搀着唐瑞,道:“这父子两还真不愧武勋后裔。” “不是吧?赦叔说他是早晚一个时辰被琏兄规定要锻炼身体的。”唐瑞也扶着唐钥。 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去追赶贾家父子两。 贾家父子两此刻已经身在马场,贾琏一把按住已经钻到人群最前面的贾赦,不虞:“父亲,你这样很不乖。” “可有马,还有热闹!”贾赦嘴撅得就差到鼻尖,眼睛不甘心的朝正在赛马的两人望去,忽然惊悚的拍拍贾琏,悄声:“你看!宸哥哥家的傻女儿。” 贾琏:“” 贾琏放眼看去,只见马行飞快,司徒乐却是松开缰绳,抽过三根箭,手扣弦,脸微侧眸盯着远处的三个靶子。 瞬间弦铮箭啸,利箭泛着白光一闪而过,而后直中靶心。 动作一气呵成,令人不禁拍案叫好。而马背之人,一身骑装飒爽无比,而缓缓驾马而来,眉眼间的笑意恍若四月桃花,令人心神荡漾。贾琏眼角余光扫扫周围学子的神色,再看看驾马飞行的司徒乐,总觉得这位郡主大人要惨! 算了,先看热闹! 贾琏正想着该不该去医寮看看温大夫,毕竟先前温大夫说过有意前来养老招婿,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喜悦:“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糖糖,这边。”贾赦挥挥手:“看你小脸白的。以后要多多锻炼知道不?” “嗯。” 唐瑞有气无力,贾赦贴心的把人扶着。这边唐玥倒是还能踹口气,一见马场飞奔之人,叹口气,道:“琏兄弟,忘记跟你说一点了。这书院内,最不能惹的便是那位小温大夫了。她老人家五日前随其父来的,其父温大夫是山长新聘的坐馆大夫。” “老人家?”贾琏嘴角一抽。 “这这不是难得见回女的,就有些人自诩那啥偏偏公子,作诗调戏。”唐玥压低了声音:“第一回酸秀才道,女公子立马鄙夷第二回又有人自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医道不尊,这不,这手抖成鸡爪子,到现在还没好!第三回” 唐玥越说越是心惊胆战:“这短短几日,已经碾压一杆学子了。还是从六艺方面,全部碾压。” “这么厉害,他爹不管?”贾琏万分不可思议。先前那个愁当今猜忌的忠义亲王是谁啊? “温大夫说,他舍不得。” 贾琏:“” “那那不是还有个漂亮的,超级漂亮的什么文才兄?”贾赦对美人,记忆力一向超级好,不由问道:“他也被碾压了?” “文才兄他棋道不精。” “真这么厉害?傻孩子不傻啊?”贾赦分外震惊。他接触过装小厮的司徒乐,可露馅好两次了。 唐家兄弟惊了:“您您老说女公子是傻孩子?” 贾琏揉头:“这事说来话长,其父也为我父亲诊断过。发生了一些事,父亲误解了。” 唐家兄弟理解的点点头。 “赦叔,贾琏!你们来报道了?”化名为温幺幺的司徒乐一见人群中的两人,当即下马示意围观书生离开,自己过来,行了个晚辈礼。 这世间对女子虽然有诸多要求,可对底层百姓却是放宽了一分。况且现在他们父女所从事的医道,只属于中九流的,也就没那么多束缚!随便浪完了,换个名帖,又是个好姑娘! 反正才智双绝也无用,最重要的是“女孩子”就行。 “乐乐,你好!” 司徒乐讪讪一笑:“赦叔,我叫幺幺。” “幺幺?” 贾琏凑近贾赦耳畔,轻声:“智者乐山乐水的那个乐,爹,你念错了,这个同字不同音。” 说完之后,一见贾赦张口,贾琏又立马道,话语重了一分:“在外不能称呼闺名的,不叫温大夫,便与唐瑞他们一般,称呼为女公子。” 贾赦知错就改:“小温!” 贾赦便说边指着唐家兄弟给两人引荐,说完还拉着司徒乐到一边,万分操心着:“虽然我先前没怎么听懂,可也恍惚明白了。你年纪大了,宸哥哥要给你招亲。偷偷告诉你,那两个不错的。还有年轻的那个,他舅舅老厉害了!” “他舅谁呀?” 贾赦神秘兮兮道:“其他人,我一般不出卖朋友的。可谁叫你是宸哥哥家的孩子呢。我跟你说,听好了,吓死你哟!” 司徒乐:“叔,我姓啥还知道吗?” “别闹,你家才三代呢,太c祖的故事我可熟了。那位!”贾赦与有荣焉:“姓孔,衍生公!” 贾赦难得一颗老父心,情深意切拉着司徒乐的手:“幺幺,宁可错杀,不要放过!到时候爱家c暴就家c暴。” 司徒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琏二爷绣花 唐家兄弟俩听不见,但一直默默练功的贾琏听人越说越不像样,直接揪住贾赦,借着竹林的掩盖,挠痒痒让人求生不能求。 “书院之中,尤其要谨言慎行,懂吗?”贾琏训道:“你既深受温大夫的恩惠,那么更要注意维护小温大夫清名。刚才手往哪里抓呢?” 贾赦双手护着自己的小腰,老大不情愿的点点头:“当男孩子怎么那麻烦啊?以前好多漂亮姐姐抱我,还掐我脸,我现在只是牵个小手都不可以。” “您老现在三十五,不是五岁!” 贾赦闻言,一抽噎,掐着两个手指头算了一遍又一遍,抽噎着:“我去道歉,道歉!不过三十五跟七岁差距也不大啊!七岁不同席,可我现在才三岁或者五岁。” 贾琏冷脸,直勾勾的看着贾赦。 贾赦讨好的笑笑,扯着贾琏袖子,撒娇:“儿子,我真得知道错啦!” 拖着贾琏往外走,贾赦郑重朝的司徒乐道歉,又对唐家兄弟说了句对不起。 唐家兄弟两互相对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唐玥见贾琏这般行事,倒是对其高看了一眼。虽然贾赦贾琏父子关系似颠倒过来,可能如此秉承君子之风,倒也可交。 “琏兄,观时间也差不多该回问道阁了。”唐玥看着贾赦一脸皱眉要哭的模样,心里有些唏嘘:不过琏兄这严父也严了些,不由和稀泥道了一句。 贾琏闻言,对着司徒乐行礼:“小温大夫,告辞。” 司徒乐点点头,看着有样学样的贾赦,又见唐家两兄弟也颔首行礼,笑了笑,回了个礼而后离开。 一行四人转回问道阁。 贾琏见唐家兄弟两汗流浃背,小脸惨白的模样,以贾赦休息为借口,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几回,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才重新回到了问道阁。 此时,问道阁不像先前一般,安静得只闻一人嘶吼声音,如今热闹非凡,安排功课行程的讨论,接待新学子的游园,学子讨论功课种种声音汇聚成书院特有求学好问声。 贾琏面上带笑,但心底里却是处处留心,待按着规矩看着贾赦和唐瑞手牵手步入厢房接受夫子考问,这心愈发纠结了一分。 这书院排班简单明了,按着科举考级分为三级:童学级;乡学级;会学级。每个级别共天甲,天乙,天丙三个班级。每月会进行kǎ一 shi,kǎ一 shi三次不合格者会劝退。当然若真有才学,又不会愿入guān chǎng者,书院也会接收。但这些人便是夫子们自己的嫡传弟子了。嫡传子弟会特殊对待。 “琏兄,喝杯茶静静?”唐玥看着贾琏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转,跟不住跟着转悠起来。但无奈自己脚酸,转了两圈便四肢无力,因此坐下喝口茶,看着同样的难兄难弟,道。 “唐兄,你见笑了。我我这心提在嗓子眼呢。我爹自打失忆后,还从来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贾琏接过茶,喝了一口:“若非不能对先人不敬,我都想给他强行拜个师。” 唐玥闻言差点喷了茶水。这这除了忠义亲王,贾赦可是温相唯一在世的子弟了。这世间除了孔家衍生公,读书人圈子里就温相最清贵了。纵然人走如灯灭,可温相的chuán shi手札,还有他的治国良册等等都还备人奉为圭臬。 他们知晓贾琏能够中三元,不甚疑惑,甚至还觉有份理所当然,缘由也是因为温相。贾琏若是自己聪慧上进,那将贾赦上书房的功课书本,还有温相留给他的书籍学个一知半解,便也够用了。 “琏兄,这话在书院中你还是莫要提及。”唐玥倒是有些理解贾琏这颗恍若老父的心,但但这话若让别人听见了,便隐约的有些不识相。之前贾赦是勋贵,还是个窝囊废便算了,现在既然得了功名,入了读书人的圈子,就会有某些人会以读书人的品行要求贾赦,甚至会因温相子弟的身份给人过高的要求。 “多谢唐兄提醒。” “没什么,只是有些经验罢了。我那小弟且不说了,我祖父和外祖父共□□订了《刑律》,我第一天课堂”唐玥捂额:“都不知道是谁的噩梦。” 听着唐玥话语中难掩的一分自傲之心,贾琏戏谑道:“唐兄,可别让我爹知道了,否则他得拿着《刑律》冲到你家嚎啕大哭的。每逢做律法,总得掉两滴金豆豆。” “懂。”一想起贾赦听到衍生公的第一反应,唐玥到觉得贾琏这话说得分外真实可信,听着也挺舒服。毕竟自家也有传承的,便愈发有心交好一分。 贾琏人精一般人物,自然感受到唐玥话语中透着的友善,自然也维持着这份友好。 既然双方都有心交好,于是相谈甚欢,尤其围绕“我家弟弟/爹”的教育问题上,两人都有说不尽的心得。 等贾赦和唐瑞雄赳赳气昂昂出来,便见两“家长”已经执手相看泪眼,就差抱头痛哭说句不容易了。 “我们分到了天乙班!”贾赦和唐瑞齐齐报告这个喜讯。 贾琏和唐玥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惊喜与不可置信。毕竟自家孩子到底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 唐玥揪着自家堂弟耳朵:“你不是对经世之道毫无兴趣的嘛?去国子监还是仰慕琴师父去的。” “赦叔教我的。” “小糖糖教了我律法和算数!”贾赦凑到兄弟两身旁,补充道。 贾赦和唐玥互相笑笑,小白兔一般的眸子尽是狡黠:“我们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贾琏:“唐兄,我们互相多多交流学习。” 唐玥:“没错,没错。” 一一一一一一 确定好去向,贾琏松口气,跟唐家兄弟告别后,带着贾赦回到了住处,尽管屋内摆设都由兴儿带人收拾过了,也尽可能的让舒适度恍若自家。但毕竟在外求学,有些事情不可能尽善尽美。 比如说床铺。 这书院都是双人床。 他倒是不挑,就怕这床铺给他爹打个滚不够。 比如说不能随身携带小厮,这衣物清洗便是由聘请的山下村子里的婆子完成。不是他嫌山野婆子衣服洗得不好,而是统一清洗衣物,作为在浣衣局呆过一段时间的小内监,他有些不太想回忆。 可把衣服带回家,他们父子两练武后的衣服能馊了不可。 贾琏思前想后,决定学子外袍随大流,扔脏衣娄中;剩下的衣服他自己动手洗。尽量减少让外人参与其中,能够利用他傻爹的机会。 “儿子,我把药浴包送给糖糖他们了。”贾赦欢欢喜喜跑进来,道。 “嗯。我已经将药膳煮好了,在院子里放着,你喝之前小口先尝尝温度。喝完之后,读半个时辰,练一套五禽戏,就去洗澡睡觉。”贾琏语重心长:“爹,在书院生活虽说艰苦了点,但你也长大了,对不对?很多事情要学会自给自足。” “好的,我很懂事了。”贾赦把胸脯拍拍啪啪响,应道。 “乖,去吧。” 贾琏看眼贾赦乐颠颠离开的模样,笑了笑,自顾找出针线,打算在学子袍上绣个记号,免得弄混淆了。 他这一手针线活还是个小内监的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衣服少,可受欺凌多,最为煎熬的一年,每件衣服背后都是密密麻麻的针脚 现在他倒是能给他爹绣个他最爱的扇子! 贾琏听着窗外想起的读书声,再看看自己这穿针引线的模样,忽然脑子里冒出一句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慈母 贾琏正扭头忽略脑海里的画面,忽然听得门外有脚步声,然后贾赦紧张兮兮跑进来:“儿子,儿子,我听到那个声音了。” “没事。”贾琏起身:“有我在,不怕。” “没怕,我就怕一时控制不住揍他,你等会凶我一下。”贾赦振振有词:“毕竟糖糖是小弟,不好在他面前动粗的。而且糖糖家不是很厉害吗?对吧?我们不交好,也不能交恶的。这个叫上眼药,后宫绝学!” 贾琏:“爹,你” “你爹我从前可是皇帝叔叔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贾赦点点贾琏的头,意味深长道:“除了靠祖父老爹大伯他们,我自己长得可爱也是很重要的。这些道理我就算不会,可天天听他们念叨,也是心里有杆秤的。像这种暗搓搓先撩我的,背后套麻袋揍就好了,悄悄的。” “好!”贾琏分外佩服的看眼贾赦,恭敬请人上座,自己外出开门。 一开门,贾琏便见到一个穿着蓝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五官端正,长得倒是一副老实憨厚模样。但是这一开口,便是让人想到问道阁内那掷地有声的邸报两字,当下心中便提防了起来一没准又是个假正经。 “学生不知先生前来有何要事?” “我乃管学院事务的曾厚曾夫子。”曾厚随着贾琏的引进,进入小院之中,看着院内燃烧起的小煤炉,眼里透着股诧异看了眼贾琏,道:“老夫先前受山长特意嘱咐,留了一独门小院与两位。先前还怕两位初来不知如何收拾,且看来倒是适应不错。” “学生多谢山长与夫子的关爱。”贾琏笑着回道。 “既然入了清北书院,我们身为夫子只当关爱每个学子。尤其令父情况略有特殊。”曾厚道:“不过,其好学之心也令我们动容。据闻其不精术法之道?我这倒是有不少优秀的青年才俊,若是能够互相学习,也是极好的。”他先前苦口婆心终于说动了他看好的几个学子,岂料还收到消息贾赦竟然与唐瑞交好消息。虽然唐瑞才智平平,只喜音乐一道。可但凡是个读书人,稍微有心一打听都能知晓一事:孔家衍生公对这唯一的外甥疼之有佳。 于是,他便再也有些耐不住了,也不管贾家是否提交要书生结对,便自己shàng én前来充当说客了。 没有人比他这个屡次落地,好不容易中了一举,却因触犯忌讳被贬,更懂人脉一词的好处! 能进学院的世家子弟个个猴精猴精的,个个拿利益看人,除了像文才那种绝世天才,压根不怎么搭理其他的寒门学子。 “先前来时也听闻过书院的结对互帮制度。”贾琏神色淡淡笑了一声:“多谢曾夫子您为我们父子考虑如此周全。” “你说的学生能跑能跳能上树吗?”在屋子里久等不到的贾赦自己溜达溜达出来,秀着自己的学子袍袖子:“还能绣花不?” 曾夫子一愣:“绣花?” “看,我儿子绣哒,美美哒!”贾赦指着衣袖上的袖子,露出一口小白牙,嗷呜了一声像是猛兽露出血盆大口一般:“告诉你额,想要给爷结对补课,你首先得长得好,然后身体健康,第三才是才学,可懂?当然,本侯回报自然是厚厚哒!” “父亲!”贾琏笑了一声。这曾厚可踢到铁板了。 “无碍,无碍,大俗便是大雅。”曾夫子听到厚厚两个字,眼里冒出一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嫉妒目光。 “就是!老曾啊,你去跟人说,来给我代课做作业的,我把当年老秃头送我的《温家三训》手抄本全本外加他注解的,反正据说很牛的一本书送给他!” 贾赦说得漫不经心,贾琏闻言却是惊了。这本是温家的族学!在前朝便是奉为至宝的存在。 曾夫子闻言,已经激动的手抖起来,眼底满地嫉妒之色。这《温家三训》流落在外的只有残本。光是残本就能够让人读之心醉,若有幸能读一读全本,那 温相怎么可以把自家立身传家的根本送给这么个纨绔! 见曾厚激动无比的走了,贾琏面色忧虑:“父亲,你怎么好拿温相的东西做人情?” 忠义亲王先前坦白过,温家大火是贾赦带人去救的,这温家剩下的东西,还有温家昔年隐居地的位置还有大门钥匙都是交给了贾赦。 但千言万语一句话,现在贾赦傻了,就算把他小金库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温家的东西。 “你当我傻啊,那老秃头的东西我要留给小马儿的。”贾赦说完,一怔:“小马儿小马儿是谁来着?” “乖,别多想了。去休息一下先。” “嗯。”贾赦头点点:“儿子,我告诉你,我聪明的很。我要拿着这书钓鱼!知道哪些不怀好心的,你就不用结交了。” “好!” 一一一一 与此同时,就在贾琏和贾赦离荣国府的第一日,王子腾看着化作婆子前来跪地嚎啕的妹子,一脸惊愕:“什么?贾琏竟敢这般心狠手辣?” “大哥,再不除掉他,否则他日若是得权了,他定然会报复您的。”王夫人眼泪婆娑:“我的珠儿被他毁了,要冲喜。婚嫁大事,他竟然小肚鸡肠着,连荣国府大门都不愿开。让我的儿媳从侧门进!” “够了,你先前错失一步,分了家。这点说破嘴皮子他也有理。”王子腾虽然这般对王夫人训道,可内里却是又对贾琏添了一分不满。这打狗还要看主人! 如今,他王子腾还在京城,大房便敢如此作践他们王家人,真是不知所谓! 区区一个秀才而已,他有本事断了贾琏的青云路! 贾琏这辈子别想参加乡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书院的日常 王子腾示意自家妹子回去等消息,便着手安排起来了。他耳聪目明,知晓因为贾琏的拒婚,让向来得宠任性的五公主心生不满,更兼之因闯到乾清宫被上皇抓了个正着,当今重罚了五公主。所以,这新仇旧恨加起来,已经让五公主和刘妃一脉心生怒火。 他要做的便是等五公主禁闭结束后,“帮”人报仇,到时候断了贾琏的手筋,划花了贾琏的脸,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出仕为官。 然后等借助完五公主这波东风后,贾琏就可以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抑郁寡欢而亡! 浑然不知危险悄然而至,报道的第二天便是正式上课。这天刚蒙蒙亮,贾琏打完一套拳,又跑步去山门口拿到兴儿送过来的新鲜牛乳,回来熟稔无比的将自家爹从被窝里掏出来,帮人穿衣,扎个马尾,准备洗漱用具。看着贾赦迷迷糊糊却又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贾琏不由笑了笑,转身叠被。叠被之后,又检查了一番贾赦堆积满满的箱笼,将人堆积的零零散散要跟同窗“分享”的零嘴和书签分门别类归置好,细心的贴上标签,又将课本一本本按着课程表放好;又将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具整理一番;又将出恭用的绢布和手绢分开来 待将箱笼整理完毕,看着里面井井有条还有空余的空间,贾琏忽然间觉得养个崽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他还没送“赦大娃”上学,就已经怕起来了:就怕人箱笼背不动,就怕上课被欺负了,就怕人万一人有三急找不到地方,就怕人研磨不会,就怕 总而言之,各种愁! 贾赦这会可完全不懂贾琏这当“爹”的心理,他清醒过后,早已养出了习惯,自己哼哼哈哈在小院子里练着五禽戏,练完之后又绕着小院跑圈,跑完圈之后,仰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见又人伺候,才拍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不是在家里了。于是,贾赦颠颠跑来找兀自感怀养娃不容易的琏爹,问:“以后要我自己擦汗换衣服吗?” 贾琏微笑:“您说呢?” 贾赦挠挠头,讪讪闻了闻武服,道:“我觉得不臭。可以两天一换的。” “快去,我水烧着呢,等会擦个身子。后背擦不到再叫我,知道吗?”贾琏脸一沉,看着傻儿子撒腿就跑,默默起身帮人准备衣物。 虽然知道要自力更生的道理,可是他他舍不得啊! 贾赦本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已经比从前会吃苦了,都能生个小火炉,自己煮个白面条拌准备好的肉酱(kǎ一 shi期间),其他方面,他多帮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家里有这个条件,何必苦了去;况且子伺候父,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般一想,贾琏愈发心疼贾赦一分,待贾赦净身换衣过后,又耐心的帮人梳好头发,顺着人要求,编了两小辫子。 等唐家兄弟按着约定来shàng én找人一同晨读,不禁都愣神了一下。他们原以为要等贾家父子两起来呢,哪里知道贾赦已经在院子里了(因贾赦情况特殊,山长开了特例,才会分到一院,其余学生要想有院子,得经过书院夫子考核和审批,过程异常艰难)。贾赦穿着书院的淡青儒袍,梳的也是与寻常书生无二的发型,只不过束发的发窟镶着玉罢了,可偏偏站在小院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像是晨曦驱赶了雾霭,让整个大地似乎都亮堂了三分,真真是端得翩翩君子的风范。 当然,前提是不要开口说话! “小糖糖,你看,我儿子给我编的三根小辫子,你看,还有这衣服上面一边给我绣了小扇子,一边绣着好好学习的小金猪。”贾赦美滋滋的给好友秀着:“我儿子好厉害!” 唐瑞看着从厨房而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四碗牛乳,发自肺腑感叹:“琏兄你真是多才多艺。” “应该的。爹开心就好。”贾琏笑得一脸自豪。 唐家兄弟:“” 晨读期间,唐家两兄弟略不好意思“被分享”了新鲜的牛乳,互相对视一眼,发觉自己除了惊叹贾琏的“孝”便只能愈发督促自己朝人家学习。 原以为他们够自律的,在学院课程规定前提前晨读一个时辰,可今日真正知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原本在他们眼中娇生惯养的贾赦,竟也是比他们更加的勤快。 当然作为回报,唐玥也是将自己的学院生活心得尽可能的跟贾琏述说,又道自己会尽可能的在擅长的律法科目多多帮助贾家父子。若是贾琏在这方面有疑问,他还可以帮人引荐兄长唐珏和杜科。 贾琏一脸真挚的道谢。能与唐家交好,这对他来说完全算意外之喜,所以他也不会带着功利性去谋划什么,只开口道:“我父亲与唐瑞既是好友,我自也是把他当做小辈一般,好生照顾着。” 唐玥迎着贾琏肃穆郑重的面色,心理默默纠结:父亲,小辈,这差辈分了吧? 一一一一一 晨读过后,唐玥引着三人去了膳房二楼,详细介绍一楼大众普通,二楼恍若酒馆点菜的区别后,又说了各个大厨的拿手菜,又说每逢三六是“牙祭日”一菜好又便宜。 还引着贾琏认识了三个好友:李志章,其父乃大理寺寺卿;钟勇言,其祖父是御史大夫;路平,其父是刑部侍郎。 贾琏一一行礼,看着三文臣家的青年俊才,还是司法审判制圈子的子弟,默默瞅眼旁边跟着见礼的贾赦,打算回去给他多编个小辫子。 他爹这气运贼好! 若没他一嗓子,呸,是啸,引得唐瑞臣服,也就没后边这种种“快捷”机缘。 本来文人圈子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他爹虽然有这个温相弟子名头,可说句难听的,人走茶凉。 他之所以牵着爹,有空没空往书坊里钻,自己一下子拿个三元,高调无比,便是存着结交人脉心思,毕竟贾家是武将,在文人圈子里不亚于两眼抓瞎。岂料这如今,顺着唐瑞这股风,他得了唐玥好感,一下子打开了不少门路。 看贾琏时时刻刻关注着贾赦,被引荐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好感加深了一分。 而贾赦不管先前十几年名声如何差,但“愚孝”的名声却是实打实,无法磨灭的,况且先前贾赦所为未违国法家法,反倒是贾政厚颜无耻钻着孝道,窃居荣禧堂。现如今贾赦又失忆,还上进了。 所以,三人对贾家父子两人都颇有好感,甚至见贾赦这般懵懂恍若孩童,而贾琏明明是他们年纪中最小的,却是分外老城稳重,谦逊有礼,不由带着分怜惜。 用膳结束之后,贾琏亲眼见着贾赦和唐瑞一起步入天乙班后,才自己回了天甲班。至于唐玥几人却已经是举人亦或是有师承,不与他一班。 天甲班一共招收十名学子。每轮月考过后,若名次下降,则会扫地出门。班内的位置按着每日进屋时间先后自行划分。 贾琏听着入耳的读书声,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最后一个位置。反正他大概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个进课堂的人。 翻出温习过一遍的书籍,贾琏眼眸不经意间扫了便同窗。这九个人中,最大不过四十,最年轻的貌似是他自己,其他具体年岁不可观,但多在二十五岁左右。 相比前朝,这些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本朝因太c祖幼年经历,得权后对教育万分重视,而且还推行普通教育,力求让老百姓也知晓一二字,故而上行下效,导致青年才俊一代比一代年轻。 当然,科举也一届难于一届,竞争愈发激烈。 贾琏边想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这种竞争堪称严酷的情况下,他爹以《温家三训》为礼寻人,居然到现在还没传出一二消息? 看来那曾夫子假正经的,不是想趁机占为己有便是还没说动他看好的嫡系中的嫡系工作? 正被贾琏怀疑的曾夫子气得面色发白:“文才,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叔叔我一生无子,把你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万般谋划!现在让你好言哄得贾赦一二,却是不肯?” “曾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才看着他打小就敬重的叔叔,道:“我已经得到入藏书阁第四层的机会了,又何必去谄c媚他人?” 书院藏书阁有四层,一般学子只能进第一层;倘若每月考评中拿到前十名,那么就能进入第二层了;若是连续六个月保持前三的好成绩,才能进入第三层。至于第四层,则需要书院中至少九位先生的许可。 这第四层中便有昔年温相所赠的书籍,虽然没有《温家三训》,可有一套其为皇子教育所编纂的上书房专用教材。 况且,一想起贾赦当日朝着他弹《凤求凰》便是心有不耻。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曾夫子面色阴沉,甩袖离开。 “老曾,老曾!”文才之父文敏拄着拐杖追了几步,见好友怒急离开的背影,回眸看看对着炉火,一手拿书的儿子,长长叹息一声:“才儿,你曾叔也是为你好啊!他说得没错,当年我们若是知晓一二guān chǎng潜规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他堂堂一个榜眼,如今靠着给人管宿舍艰难求生。 而与他同届的探花郎林海,如今是简在帝心,是巡盐御史,正三品的大员。 “父亲,那贾家名声可一点都不好。” “名声一点都不重要,”文敏激动的咳咳了几下,看着一脸关心的孩子,无奈拍拍人肩膀:“你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年荣公榜下抓婿,我罢了,罢了,不提往事!你如今给我记住了,少跟那个不守规矩的山野莽妇来往!”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幺幺?”文才一想起明艳动人的“温幺幺”,面上不由一红。 “呵呵,亏你们还自诩文人。”司徒乐提着药包,冷笑了一声:“连我赦叔都懂女子闺名不可乱语。我爹这包药还不如喂狗。文大才子,下次记得骂我前,先把爹的药给吐出来!这可是你儿子自己求到我爹头上,没钱还赊账的。” “你” 司徒乐说完,压根不去看文家父子两如何神色,提着药包回医寮。反正,他现在厌了文家人,才懒得给赠衣施药。 “幺幺,你这是当炮竹呢,气性这么大?”忠义剪断针线,道:“看看,给你赦叔做的书包,怎么样?仿着箱笼,做成双肩的,也省得人蹦跶蹦跶要掉东西。然后这里面,我还设计了两内层,一个放书,一个放工具,外边绣了个大袋子,用来藏零嘴” 司徒乐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笑了,“爹,你绣工不错啊,这袋子上的金猪真是栩栩如生!” “废话,为了养你,我学会了多少技能!”忠义没好气道了一句,问:“谁惹宝贝不开心了,我绣花针扎死他!” “没事,不过癞□□自诩自己金蝉罢了。不用放心上。”司徒乐不甚在意挥挥手:“让这种大才子自己发梦臆想去吧。对了,爹,这个不错,您给我也做一个。” “这当然了。做一套梅兰竹菊和一套你最爱的关公!反正你爹我什么都没有就有时间。不过”忠义偷笑一声:“先送去,让你赦叔试验试验效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五公主行凶 贾赦得了新书包,愈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日精神亢奋,念叨着:“学习使我快乐!” 贾琏失笑一声,见贾赦书院生活比他适应还良好,还和唐瑞一起交了两个新同窗好友,一个天乙班最漂亮的,一个天乙班学习最好的。他观两人都是正派人物,这老父心微微放缓了一半。 剩下的半颗老父心在见到曾夫子带过来的结对学子,贾琏这才彻底放缓了下来。 曾夫子自诩将眼里的愤懑之色掩饰的很好,和善对贾琏道:“这三位秀才,甚至还有两位举人,他们都是学富五车之人,性子也温和,学有余力这才愿意坐馆授课,也是仰慕温相才学,这才乐意前来竞选一二。这琏秀才,不妨让赦侯来选择一二?” 他给过文才不下三次机会,各种分析利弊好心劝说,岂料这没良心的自觉翅膀硬了,那他又何必拿热脸来贴人的冷屁股。 反正乐意的才子多得是! 曾夫子侧目看着一排的才子们,心中不无得意,不管如何,这些人不管谁最后中选了,都会记得他这一恩情! “多些曾夫子费心了。”贾琏抱歉对众人一笑:“家父愿意本次休沐回家之后,将所学功课批注解带回来,在小院外设置一借阅阁,任凭书院同窗借阅。” “什么?”曾夫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真会有这般好心?” “曾夫子。”当即有人伸手拉了曾夫子一二,但面色也掩饰不住激动:“这这何至于会将家传之学拿出来?” 贾琏笑得愈发温和:“父亲经过一劫,恍若看透生死权势。常常教导我这身为学子,最为重要的便是学品德。这书本藏与家中让其蒙尘,倒不如发挥其作用。”反正是盗版温大夫的所著。 最后一句话,贾琏没有说出来。原本忠义亲王便有送书帮傻爹攒名声的规划,但岂料他老人家还没行动,这曾厚就先觊觎起来。 这就不亚于动了忠义亲王的老虎须,于是才有了这赠送一说。至于这曾厚,等书本增送风波过去后,套上麻袋小小教育一二。 “那那邸报?”曾夫子眼里冒着亮光,以及一丝诡异的嫉妒,问道。 “曾夫子,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邸报上来了?”贾琏反问,一脸茫然:“这邸报不是在宫门外张贴吗?” 不成,这得狠狠教训一番,这贪心的! “对对对,是老夫着相了。”曾夫子擦擦面颊,一脸汗颜道:“老夫这是想着赦侯每旬大朝都会进城,可以携带一二,比其他人便利多了。” “曾夫子,”贾琏冷脸,眼睛眯了眯,透出了恍若利刃的寒光:“我父亲在书院中也不过一学生。这等事情,难道不是书院备好的?要我父亲来办,恐怕不合规矩!” 一见贾琏变脸,众人忙跟着道歉,说尽了好话,唯恐贾琏更改了先前的借阅计划。 曾夫子待见人转眸回笑,才虚虚一扶手,而后带人离开。待回到了问道阁自己的办公厢房,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左右看好的优秀寒门子弟道:“看见了没?这通身的威慑!” 众人回想贾琏不过十五,但浑身上下那凌然的气质,皆心中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抱拳而出,道;“今日夫子之恩,我周舟磨齿难忘。” “学生亦然!” “你们能懂我这番苦心,我今日受辱便也值得了。”曾夫子拍拍周舟的手,又回眸扫了眼其他人,语重心长道:“今日终究是我急了一番,但没事。如今他们还在书院之中,你们就有交好的机会。” 虽然有些寒门子弟清高,但毕竟芸芸多数还是乐意要这“捷径”的,毕竟自古以来宰相门前七品官。 而他这也算助人为乐了。 曾夫子的算盘饶是打得美,但早已被贾琏猜了个八c九不离十。对贾琏来说,若是曾夫子利用的是其他人,他没准还会锦上添花,可这曾夫子偏偏利用到他如今疼到骨子里的“赦大娃”,那便是死路一条。 趁着休沐日,贾琏回了趟“老家”,取了点药物。他倒是没想要曾大夫的命,怕造杀孽算到贾赦头上,只想着让人离开书院,省得把他爹当香饽饽一样惦记的。 可贾琏万万没想到,他还没算计曾夫子,这边有人带着杀心谋划到他头上。 一一一一一 因擅入前朝,还大闹乾清宫被上皇抓个正着,被罚学宫规一月的五公主如何受得这委屈? 更何况,她堂堂金枝玉叶,竟然还被拒婚了? “贾琏!”五公主一脸扭曲,硬生生毁了原本清秀的面容,斜倪着身旁的宫女:“都调查好了吗?” 拿着bi sh一u和白绫的宫女颤颤发抖:“公公主,这这等大事,还是朝娘娘禀告一声?” 这位公主向来嚣张跋扈,可在当今面前又娇憨可人,兼之其母刘妃也是得宠多年,这后宫之内无人敢触其霉头。 可哪怕五公主再得宠,可可如今想着要出宫收拾贾琏,这这若事发,到时候死的便是他们。 任凭谁都晓得,贾琏或者贾家能够拒绝圣旨还全身而退,这背后自有依仗,被公主背后的刘妃,刘家,乃至皇上宠爱还厉害的靠山。 “本宫不过收拾个破落户,何须惊动母妃?”五公主怒愕不已。贾家算什么东西?荣宁两府这招牌就算挂着,那不过一国公而已,如今还过了气,还跟那死病秧子有关系。 能跟他尊贵的公主血脉相比? 现如今,贾家的主子忠义亲王她女儿还得朝她弯腰行礼,称公主吉祥! 一想起死对头司徒乐那张脸,五公主眸子又沉了沉!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改不了一点一容貌稍逊一筹,只堪清秀罢了。明明她的父皇英俊威武,可偏偏她向了母妃,得个平平相貌。 “你们谁敢走露风声,本宫先划花你们的脸。”五公主拿过bi sh一u,手指轻轻拂过匕身,傲然道:“这bi sh一u削铁如泥,要不要试一试?” “求公主殿下饶命,求殿下开恩。”宫侍匍匐跪了一地。 “哼!”五公主冷笑了一声,将bi sh一u往靴子里一藏,自己换了身男装,借口去外祖父刘家走亲戚。 刘妃对此倒未起疑,一来本朝对男女大防没前朝那般严苛,二来是自家亲戚,她还怀揣着将女儿嫁给侄子刘杰的念头,想着亲上加亲,给自己的皇儿拉拢权势,好谋得大位。 于是五公主顺利的出宫,除了随行的大内护卫,还叫上刘府十来个打手,肆无忌惮的一路冲向青北书院而去。 她已经打探好了,唯有进入书院后,贾琏身边没有仆从跟着。而且书院全部都是文不能提的书生,况且这些书生都讲究个君君臣臣,她堂堂五公主要收拾个登徒子,他们哪敢不听话? 因是休沐日,书院学子往来,众人也未多注意,便让一身男装的五公主带着人顺利的潜入进来,选择了离宿舍不远的地方埋伏好。 这边,贾琏看着背着书包一路轻快的回宿舍小院的“赦大娃”,跟交好的唐钥几人言语几句,安排好从家里带来的温大夫版注解书籍去向,便急急忙忙去追贾赦。 青北书院依山而建,山路虽说是修理平整,让人拾级而上,但这幽林小径却是四通八达的。他爹若是一时兴起,没走大路,这简直是鱼入海洋,在寻不得。 唐玥看着父子两一前一后消失在山路蜿蜒之中,对左右好友感慨着:“做人不能对比啊!感觉我自己对爹太不孝了。” “这话我得回去告诉世伯去!” “我也告诉世叔去!” “好了,你们别闹了,去找杂役来推车!” “” 几人正说笑着,忽然听着一声凄厉的喊叫,众人皆是一惊:“这这是赦叔的声音?” “走,快去看看!” “莫不是遭了蛇虫不成?” 唐玥等人赶到的时候,事发地已经围着不少寻声而来的学子,众人都面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幕一只见十来个凶徒正围攻着贾家父子。 “来帮忙啊!”唐瑞震怒,边撩袖子:“你们去叫学院护卫啊!不对,去喊小温大夫来!” “没错,叫小温!”靠着自己这两年练下来的五禽戏和军体拳,贾赦身体灵活不少,躲开来袭后,一个猴子偷桃,直接狠狠捏爆一个护卫,扯开了嗓子喊救命:“小药儿,救命啊!” 说完,贾赦眼疾手快,又一脚朝着护卫下c三c路踹去,还顺带伸手直戳眼睛,却是袭击咽喉。 众人都被贾赦这“liu áng”打法,吓得心惊胆战。 眼见护卫连个傻子都抓不住,五公主面色带怒,“给我全力抓住贾琏,否则杀无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哗然。 而深受王家“恩惠”的侍卫王志远闻言,顿时眉间一喜,一剑将贾琏刺倒在地。 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贾琏身上有两招功夫,但是练的时间不到家,跟他们这些打小习武的,不可同日而语。 “咳咳”贾琏眼里满是阴冷的杀气斜倪过将他打下的侍卫,又扫眼冲着他得意洋洋而来的“公子”,心理隐隐有些计较,顿时哀叹一句托大了。 此公子虽然男装,但耳朵两耳洞这么大个,而且胸前微浮,一眼便见得是女扮男装。 “放肆!本公主看你们谁敢过来!”五公主看眼前来的护卫,冷笑一声,“本公主收拾个登徒子,你们给我滚!” “呸,也不撒把c尿照照自己,老子都比你好看!”贾赦闻言,当即朝人吐了口唾沫,自己却是迎着侍卫的刀剑,“你们给我让开,敢动我儿子,小心你们狗头!” “父亲”岂料话还没说完,贾琏便见那公主扬着bi sh一u对着他爹后背刺来,当即惊怒,浑身血气上涌,挣脱开左右侍卫的挟制,一把拉过贾赦,而后却是一道寒光袭来。 贾琏顿觉手臂一软,疼的冒汗,斜眸一看,却是自己半截手臂被那侍卫一剑砍下。 这一番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看着飞溅的血滴,个个呆若木鸡。 王志远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面色却是带着慌张,匍匐叩首:“末将护主不力,让主子受惊了!” “无事!”五公主闻言,回过神来,看着贾琏连连往后几步,却是趔趄站稳步伐,还咬牙隐忍的模样。 这虽然断了小小一截手臂,这还如此不缺气势。 顿时,五公主嫉妒不行,不甚在意的挥挥手,笑道:“回宫大大有赏!”她今日可是奔着让贾琏hui r一ng的计划来的!这不过砍了截手臂而已! “琏儿!”贾赦双目猩红,“血血啊啊!滚,你们不要碰我儿子,滚!” “爹快找温大夫。”贾琏看着无视左右侍卫,面色一脸刷白却前来搀扶他的唐家兄弟,话语虽是虚弱,但却是十分沉着冷静:“多谢。我爹他见不得血快,记得让温大夫找找军医!军医接接” “琏兄!”唐瑞看着昏死过去的贾琏,再扭头看着一脸傲然的五公主,冷哼一声:“皇室真是好生教养!” “废什么话,温大夫呢!”唐玥都快被自己堂弟可活生生气死了!拉着他帮贾家父子两就算了,这件事意料之外,毕竟公主太过仗势欺人了。 可眼下不是算账,救人要紧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贾琏fù chóu计 因事发之地在书院大门,而医寮却是在后山。 等忠义父女两接到消息,急匆匆而来,待一路不断有学子前来,断断续续的,围绕“断臂”c“发疯”字眼,报告着。 越临近事发之地,忠义亲王便觉自己心跳的越厉害,心理平白的涌出惶恐。而一到地方,早已有学子给他们让出路来。 此时唐玥正对唐瑞叮嘱道,自己面色也惨白着,但思维到底还存留一分:“温大夫来了恐怕还不够,你再派人下山去请大夫,还有去请太医,先前琏兄弟说要军医,赦叔算了,回家拿我爹的名帖,记得给我爹解释一下,一切救人要紧!” 他跟唐瑞,在唐家中排行第三和第四,家里有嫡长孙顶门立户的,还有次兄为辅。兄长们配合无比默契,哪里需要他们这两小弟上台?对他们要求无非是有一项安生立命的的才能便可。 这这可是他活了十八年,头一回经历这骇人听闻的事 唐玥一见温大夫前来,感觉跟看到主心骨一般,当即带着抹欣喜:“温大夫,快,救人!我我怕乱动琏兄失血更多,现在要怎么办” “我我娘手里有千年的人参!”正要离开的唐瑞一见温大夫,忙道:“成形的,跟娃娃一样,要不要?还有什么雪莲的,我我去拿来。你要什么尽管先跟我拿。我我能拿到的。” 怕人不信,唐瑞带着哭腔道:“这是我娘的嫁妆,她都归我的。” “好孩子,没事没事。”司徒乐一把拉过唐瑞,示意其不要开口说话,扰乱他爹神智。 他爹现在这状态,他都感觉到危险气息。 忠义亲王看着昏迷在唐玥怀里,一脸灰白的贾琏,在看看此刻还滴答滴答不断流血的臂膀,听着唐玥的诉说贾琏昏前的话,全身的阴鸷渐渐消退而去,恍若看死人一般,冷扫眼被众学子围着不让离去的五公主一行,弯腰用银针止住穴位后,道:“幺幺,抱着贾琏,立马飞回医寮。还有把你三十六叔叔招来。” “是!”司徒乐当即应了一声,面容带着肃穆。 三十六骑,据闻是昔年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马姑姑看在赦叔,还有温叔叔的面上,为他爹,被废的太子秘密培养出来的。 毕竟,太子接触不到军权,而自辞太子后,多年不孕的忠义王妃却怀孕了,此后便暗杀无数。 目送司徒乐抱着人离开,忠义亲王目光紧紧的死锁着落在泥泞土地上的手臂,狠狠擅了自己一巴掌。 一步退,步步退! 他司徒宸的孩子,本该堂堂的皇长孙,竟被他这个懦弱的父王默许着偷龙转凤流落在外,还竟落得个被人随意打杀的局面! “咳咳” 忠义亲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发觉自己此刻那颗不能情绪激动的心格外的平静。 郑重无比的捡起断开的手臂,忠义亲王自己搀扶着因见血头疼欲裂不知何时昏过去的贾赦,离开。 唐玥见状,忙拉住不知所措的弟弟一起跟上搀扶着贾赦。他们都帮忙了,那就帮到底。这“温大夫”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还因为赦叔的关系,待他们也恍若子侄。唐瑞还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要了“新款书包”样式,回家做着给外甥们玩。 可现在现在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让人心中发颤,害怕,甚至有一丝的恐惧。 在场围观的学子都木楞的目送温大夫带人离开。而一旁对着学子们嚣张逞威风的五公主,丝毫没觉自己大祸临头,反而看着“温大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搁在别人,甚至其他公主身上也许认不出这“温大夫”是谁?可是谁叫她得父皇的宠爱,也跟着在大明宫赴过家宴,倒是见过这位温大夫,忠义亲王,废太子! 她可知晓自家父皇在忧愁什么! 如今这废太子敢以大夫之身出现在天下闻名的书院之中,恐怕也是在收揽人才,没准还是要借机毁掉今科的科举。 她得回去赶快把这消息告诉父皇! 五公主愈发不顾众人的阻拦,直接一路闯出了书院,径直回了宫。当今听闻后,喘着气:“你让人砍贾琏的手臂?还自己动手伤了贾赦?” “父皇,又没刺中。儿臣也只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五公主眼眸里蒙着一层泪,委屈着:“这嗣竟敢拒婚!那贾赦更是出言不逊,辱皇室威严。” “好一口恶气!好一口恶气!”当今气笑了。 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女儿拉出去斩了!贾家父子能换来父皇的好言谈心,换来坦诚以及兵符一一失落的西南虎符! 原来贾代善昔年平定叛乱班师回朝之际,便已经上交归帝。现在这块虎符是“贾琏拒婚”的补偿,已经在他手里! 有了虎符,能光明正大安c插自己的人手把控军队。手握了军c权,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帝王! 况且,现在还要养着贾赦,免得秦王哪一天想起来,还打算用贾赦换另外一块虎符! 贾家父子养着,能给他带来实质的利益,而一个公主用来联姻和亲,还能干什么? 当今再一想起书院中的所谓温大夫,当即浑身紧绷,愈发心中一寒,朝外而去。 五公主不明所以,忙不迭随着帝王仪仗。 待到大明宫,看着匾额上那笔走龙蛇的三个字,倏忽间当今一咬牙,心一狠,屈膝跪在宫门前,请罪:“还请父皇责罚,儿子教女不善。”为防着忠义一派借此闹大,还有御史上奏,他必须得先将自己摘出去,然后再行图谋。 此话一出,跟随的宫侍皆是惊了。五公主更是不可置信,不过是个破落户贾家的子弟罢了,就算前阵子莫名其妙贾赦得了个侯爵,这哪需要如此放下颜面的地步。 身在大明宫的上皇听到宫外皇帝下跪的消息,再看看宫外大儿子刚送上来还带着尘土沾着血的应对之策一以宫女狐假虎威结案,顿时气得自己用脑袋锤柱子。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禅位,宁死也要死在皇帝位置上,省得看败家子出尽昏招。 “戴权,去外边,就说朕出宫了。”上皇揉额头:“然后跟老六说,先找军医。” “军医?”戴权饶是历经了大风大浪,也有所不理解,“皇上,这连郑老御医都被安乐郡主请过去,他医术” “他医术再高明也要分情况!”上皇气道,边换衣服边说:“你们这没见过沙场血腥的,想当初朕随着爹打天下,我当时是家里老小,爹没舍得让我在前线,跟着后头搬尸体。知道吗?这军医为了多救一个人,有时候尸体胳膊都能割下来接到另一个人身上。我第一次还挺愤恨的,觉得军医不仁义,后来才渐渐懂了些。都说前朝末年,边境连年战乱,为这拆逢之术是那九千岁逼其麾下军医发明创造的,说是为了多报人头,好吃空饷。可这一改进,却是能救活好多人,即使有时候短了点手,或者长了些腿,但好歹四肢健全,有的回乡了,还能靠着讨口饭吃。” 戴权迎着被喷的唾沫星子,忙不迭道:“奴才这便派人去寻。驻扎京城的王大人麾下,这原先大多是两位贾将军的人马,我朝他们打探,保准能得个好军医。” “快去!” 上皇挥手示意戴权离开,自己带着几个暗卫急匆匆前往青北书院。他不怕其他,就怕大儿子一时怒了,跟老五联系上。 但是,自己一到医寮,连门都进不去,连被司徒乐直接揪过来的郑老御医都没空理他。连听到风声赶来的贾珍也只是朝他请个安,就光顾着自己抹眼泪。 上皇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心急如焚,岂料还有让他从白天等到黑夜还有更焦心的事情。 戴权小心翼翼开口,低声:“爷,家里小竹来信,五爷化名秦三宝,于两日前离长春,上京寻名师来参加科考。” “咳咳咳咳咳”上皇一时不慎,被呛个猛咳不止,接过戴权递过的茶水后,猛灌了一口,忍不住脑袋锤石桌,“老戴,试试一捶敲我傻了得了。” 戴权:“” 戴权目光缓缓看眼亮如白昼的屋内,一看看周围驻守的“侍卫”,恍惚间心理涌出一丝惶恐不安,恍若像是回到了巫蛊之变那几年,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谈之色变。 一一一一 屋内 被活生生疼醒过来的贾琏,看着不敢下针穿线,额头冷汗淋漓的军医,竭力的睁大眼眸,看看立在一旁散发着凌冽威严的忠义亲王,,默默积攒了些力气,没好气的开口:“您您这是给我壮威还是还是想送我归西呢?” “你” “好了,知道”贾琏开口,努力笑了一下:“我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我我父亲怎么样了?”。 “恩侯受了惊吓还在昏迷,胳膊被bi sh一u划了一刀,倒是容易治。唐瑞陪着。”忠义亲王看着明明虚弱不行,却还是强颜欢笑,用戏谑语调开口来安抚他的儿子,鼻子一酸,“我我站远两步?” “要不”贾琏发觉自己这强行拜来的师父非但有时候心灵手巧,能编兔子辫折小星星绣书包,而且现在还能一言不合还学着他爹,要掉眼泪了,嘴不禁弯了弯。 这一刀还真不算最疼的,他当年刚入宫,还带着小天真,希冀赌鬼爹赚够了银子来赎他,可结果被一刀割断了子孙根;再后来,得罪了贵人,被鞭打不chéng rén形,从慎行司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 没得权前,挨得打,甚至到后来被选练武,重新断骨塑筋脉,都比这次疼。 而且这一次他醒来,却是有关爱他的,惦记他的,他惦记的,这便值了。 “要不你你去把那侍卫抓过来好好审问?”贾琏忍者疼痛,道:“让他们跪着,没准我我解气!”再不给师父找点事,恐怕这军医又得眼花了。 他不后悔救“赦大娃”,但是这断臂之仇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诛杀九族,断子绝孙! 他九千岁就是个睚眦必报,斩草除根的小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大型碰瓷上 “这是自然。”忠义亲王侧目扫了眼窗外,见着窗外那形形□□的人的声影,眸光冷光一扫而过,而后默默后退几步,一脸焦虑的望着烛光。 且不说如今琏儿还在受苦,他岂能离开,便是收拾人,哪有痛痛快快一刀杀死人的?自然要慢慢先从心理开始一点一点让人备受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忠义亲王低声对司徒乐耳语了几句,便依旧目光凿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被军医捏在手中的细长银针。 司徒乐一看忠义亲王的神色,又颇为忧心的望着逐渐升空的明月,刚斟酌如何两全的时候,忽然间听着病床上的一声咳嗽。 这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精神高度紧张起来。贾琏若是不慎染上风寒,那若是若是加上伤口感染,没准会引起高烧不退,到时候生死难测。 “只是只是有些嗓子痒,”贾琏温和的笑了笑,“打打扰了。” 军医们皆是眼里露出赞叹之意,宽慰道:“琏二爷小小年纪,有如此毅力,倒也不愧将军之风。” 这边忠义亲王却是闻言立马转头给人倒茶,而就在他弯腰倒茶的那一刻,司徒乐看着艰难抬手比划一个手刀的贾琏,心中一禀,脑中浮着他爹苍白的面色,点点头,悄然轻轻一敲。 随着忠义亲王眼前一黑,手中的茶盏猝然落地,发出“砰”得一声。 这声音在紧张寂静的氛围中瞬间由内传向外。 在外等候消息的所有人都被这疑似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一颤,上皇慌忙起身,想要往里走,还没几步,便见他颇为信任的郑老御医慌慌张张狂奔出来:“雪莲丸,快去太医院拿!” “老郑,老大怎么了?”上皇一听雪莲丸,当即面色刷白了一分。他这个儿子自打替他挨了一剑,便留下了心疾,千千万万动气不得。这味药,是专为他研制的。 “还能怎么?”郑老御医口气也带着火,说完之后目光扫眼上皇,才神色一怔,好像刚想起上皇也在此地一般,匆忙跪地行礼,口呼:“微” “闭嘴。”上皇当即靠近,遏制郑老御医行礼,只追着问:“老大怎么了?” “大老爷旧病复发。”郑老御医说完,眼眸逡巡了一圈医寮外熬夜一同等候的人,眼里带着股冷意。 除却上皇和戴权,屋外便是青北书院的几个学子夫子,以及靠在竹林都睡过去了的贾珍。 这当今一派,真是高高在上,连个基本的礼仪都没有!论个人品,连臭名远播的贾珍都尚且不如。贾珍都尚且知晓,自家叔叔兄弟出了事情,带着酒气便匆忙而来,就算现在沉睡如牛,但好歹这也算有丝情义在。可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他爹,当着大明宫一跪一拜,把自家六十岁的太上皇推出来,便认为自己诚心道歉,万事大吉了? 莫不以为有爹万事足? 郑老御医抹把自己灰白的胡子,再看看害怕到浑身颤抖恍若普通一个父亲的上皇,心理却是想起了先前屋内发生的一幕。 郡主将王爷敲昏茶盏落地之后,他们屋内三个大夫谁都没心思去管,但是被他们差点扎成刺猬的贾琏却是幽幽开了口:“温小温大夫,听说你你祖父来了?去去外边看看,有没有请罪的?没有就对你祖父解释是是师父旧病复发了。” “至于诸位诸位该怎么说话,不用我我教你们吧?” 贾琏说话的时候,面孔上几乎没有一点儿的血色,透着死气的灰白,连嘴唇都是带着青白之色。他是硬生生被烈酒消毒疼醒过来的,但他说话神色间却有种凶兽撕咬猎物的凶戾劲。 不管其他两人如何,反正他眼见屋外毫无当今一派,这心便是倾了忠义一派。 当然,这也跟他几十年了相处有关。 郑老御医压下自己心理种种思量,对上皇抱拳,悄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您且宽心一二。外边天寒,若是您也倒下,那么这一屋子老少便是失去了主心骨,没准会彻底沦落为草芥。” 此言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将上皇震得愣怔出神,喃喃自语:“草芥?”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其实有些不知怎么面对却也曾经宠溺过十几年的熊孩子,怎么会沦落为草芥? 可今日这事实却又是明晃晃打了他一巴掌。 是草芥,这形容没错。 太子忠义两全,自辞太子位后,一直避嫌,别说插手朝政,便是轻易连王府大门都未出一步,最爱干的事情无非是偶尔化作温大夫,带着孩子赠药而已。 可是皇帝知晓后,疑神疑鬼,还拿捏着乐乐的终身大事来逼迫人。 还有贾家,贾琏哪怕先前拒婚过,可他之前已经将虎符交给皇帝,还给皇帝絮叨了一番如何君臣得宜的经验,就是想让其给臣子面一分体面。原以为父子两谈心过后,再过一段时间,待看看人为皇处事之道,待差不多了,他便诈死离开,当个普通的富家翁,游山玩水去。 可现在呢? 贾赦昏迷未醒,贾琏断臂,老大旧病复发。 但皇帝呢? 让戴权告诉人,去寻军医,寻到了之后连自己露面带过来都没有。 “老戴,去查皇帝在干什么?”上皇拧眉对戴权吩咐了一句,便将心思转到忠义亲王的旧疾上。 被上皇惦记的当今,作为罪魁祸首的爹,他其实还真没闲着。他也想来亲自前来探望一番,但无奈熬夜思忖对策,还唤了心腹大臣前来,众人一起思前想后诸多对策,都不能两全其美。 当今听着底下吵成一团的心腹,越想便越恨不得把五公主掐死,一了百了。 可千言万语一句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五公主身为皇室正统,堂堂皇帝血脉,金枝玉叶的,她一个人有份不要紧,可还有好几个公主,哪能因此毁了所有公主的颜面,跌了皇室的威严。贾琏只不过是个勋贵子弟,还没这般福气要“一臂抵一臂”,毕竟自古以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愚弄百姓罢了。 但这件事若不给出一个交代,恐怕忠义亲王一派定然会生事! 这便罢了,毕竟私下里还能请上皇从中斡旋,毕竟都是打着骨头连着筋,姓着司徒,总不会让皇家闹出笑话,跌了颜面。像先前大明宫前一跪,他便得到了上皇的指点,按着戴权所言去寻了军医,破例八百里加急传了诏令宣人入京。如今且等贾琏以及贾赦苏醒后,命五公主赔罪,杀了随行的侍卫打手,再将其母刘妃贬了妃位,便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今明面上的事情也不好解决! 一想起事发之地乃青北书院,全国鼎鼎有名的书院!当今便忍不住砸翻了御案上的笔墨纸砚,冷扫着殿内站着的罪魁祸首一派:五公主,五公主之母刘妃,五公主外祖礼部尚书刘仁义,破口大骂一句:“傻逼!” 他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白痴的女儿?耀武扬威到书院? 五公主哭的梨花带雨,但心底里却依旧有些不甚在意。她乃帝王血脉,堂堂的金枝玉叶,就算做错了事情又如何?总要保她的! “皇上,老臣教女无方”刘仁义叩首恳求,老泪纵横之际,忽然听得殿外门扉被急叩,然后有小内监屁滚尿流而来,声音十万火急,甚至带着一丝的哭泣:“皇c皇上,侍卫来报,青北书院,书院所有学生聚众而来,于御街前跪地伏阙,意欲上书!” “什么?”当今闻言豁然站直了身体,气得浑身发抖,整整一刻都说不出话来。 学生伏阙上书从汉dài kāi始,每一次都被史书详细记载。本朝只□□开国至今,还从未有过一次,而距离最近的一次学生伏阙上书,还是前朝末年,恒太子被其叔逼下皇位,当时所有学生上书,骂窃国,时景帝哪怕是恨,却也要笑而应对,不敢论罪,反赐荣耀。 现在,青北书院整个书院学生上书,叫他如何应对? 青北书院学子一共不过三百多人,可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是未来的栋梁之才,还有不少出身簪缨贵胄之家,纵不是家中嫡长一脉,却也是家族优秀子弟。 而且,要命的是,本届学子中还有个叫唐瑞的,或者更直接点,姓孔! 孔家嫡系一派,其外祖父乃孔氏私塾的山长,还有他大堂舅衍生公,二堂舅受邀新编史书,三堂舅和四舅也是当代名士,这四个舅舅没其他爱好,就宠唯一的èi èi,当年据闻都想让妹夫入赘,倒插门! 现在这唐瑞据报还跟贾赦是好朋友! 他现在倒不怕忠义一派如何了,他先怕了这帮人。他畏清流非议,畏天下读书人之言,更怕后世史官之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入V一更啦 当今出了殿门, 走过汉白玉石桥,便眼尖的望见宫门口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为首的一排学生还抬着□□手书的“青北书院”匾额,左右两边手高举着陈情之书,他们身后众人也是跪着,场面一时间甚为惊人! 不光是当今, 便是前来上早朝的大臣们都被惊骇到了!虽说他们也听闻了青北书院发生的惨案, 但介于当事人的身份, 又有耳聪目明的听闻上皇赶往事发地的风声,第一时间联想的都是朝政风云,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率先发难的不是贾代善的旧部,不是忠义亲王一派,不是其他想要趁机落进下石的皇子们,居然会是书院!居然会是一帮只刚刚得了功名的学生! 当然,转念一想,书院遭此无妄之灾, 有应对之策也是情理之中。 但伏阙上书 作为暗中策划断臂划脸一事的王子腾朝待漏室而去, 一路听着同僚们的窃窃私语,眉头越皱越紧。 一见王子腾前来,继承保龄侯爵位, 现任当家的史鼐便将人拉到了外边, 扶着栏杆, 悄声:“王家兄弟, 这事你可有个什么章法?” 王子腾一脸淡然:“我能有什么章法?” “王子腾, 你与我,作为贾家的联姻家族,这一旦上朝,能不被人推出来?” 史鼐压低了声音:“不要忘记了,我昔年也帮助过二房良多。我们如今可是绑在船上的一串蚂蚱!” “恩。”听到这话,王子腾面色似有松动,手往大明宫指了指:“那位都据说去了,可那位却是心中不愉快呢。没听过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现如今我们再谁手底下讨生活?该怎么拿捏,一切自当凭上意。”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王子腾看向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的确是按着他的预想,因着五公主的身份,甚至还有神来之笔一上皇亲自前往青北书院,一下子将众人的思维局限在朝政斗争,停留在皇室勋贵层面,就算有人想要往下差,可侍卫一死,自然也死无对证。 毕竟动手的王志云身家清白,履历按部就班,干净无比。 但总觉不对劲,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史鼐听闻王子腾的话,心理倒是隐隐跟吃了定心丸一般,有些冷静下来,甚至还有些不满,朝人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贾珍这混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姑姑昨夜听闻消息时,想要寻人商议对策,却都找不到这小子,今日若是有他在,也不用担忧有心怀不轨的借此针对我们。” 毕竟,论起来荣宁两贾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姻亲都要靠边退。 “贾珍,呵。”王子腾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说起来贾珍,还有贾赦都属于命好,却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哪像他,自己身为嫡次子,却是一步步靠自己掌控王家,掌控金陵四大家族,甚至能够一跃成为勋贵领头人物。 “这件事且先看个热闹。”王子腾看着乾清宫门口内监列队扬起长鞭,侧眸对史鼐道了一句:“其他的事,下朝再谈。” “行!”史鼐应了一声,随着王子腾动身回了待漏室。 待漏室内的大臣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互相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一出事的贾赦父子两,如今在朝中的姻亲,能说得上话的便是王子腾和史鼐。 婚,两姓之好。 有这么一门姻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众位大人一脸唏嘘,鱼贯而入大殿,待听着静鞭三响后便双膝跪地山呼万岁。 之后所有人听完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便纷纷敛声屏息,静静等待谁第一个开口说起该如何解决宫门口的伏阙上书一事。 瞬间,偌大的宫殿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所有人都恨不得缩小自己的身影,唯恐倒霉触了当今霉头。 几乎是熬了一整宿夜思忖对策的当今一看众位朝臣一个个恍若哑巴,个个垂头不出声,心中便愈发烦躁了一分。原本想不出对策已经很烦,已经还有流言非议,他更是坐如针毡。 手紧紧的握着龙首,当今面色漆黑一片,率先开了口:“诸位大人,家中子弟可有在外头?” 此话一出,朝臣们个个目瞪口呆,这这有史以来,还是头一回听闻伏阙上书应对之策先开口找家长的。正常的流程难道不是派翰林亦或是礼部人员去接过陈情表,先看看学生要表达的诉求,然后根据诉求,或许或拒绝,等把这群书生驱散后,看心情再决定后续一秋后算账亦或是把策划之人当人才收为己用。 偌大的殿内恍若无人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随着时间一点又一点的流逝,当今感觉自己紧握着龙首的手抖不由的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眼见无人出言回答,心中怒火又盛一分,但却不得不压住这股怒火。 暗自下定了决心待秋后算账,当今手敲敲御案道:“礼部侍郎,去接陈情表。” 被点名的礼部侍郎暗叹一句糟糕后,出列应声是,然后缓步离开,疾步赶往宫门口,待从学子手中接过陈情表,也不敢逗留,飞速回了大殿,将此表曾送御前。 当今接过陈情表,展开,一行行扫过去,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竖子岂敢!”这群学子竟敢胆大包天,要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见皇帝龙颜大怒,还将陈情表直接砸向地面之上,群臣齐齐下跪,三呼万岁息怒。 “息怒?除了息怒,你们还会说什么?莫要以为朕不知,你们个个心理打着法不责众的心理,莫”当今怒火还没发泄完毕,忽然听得殿外响起扬鞭的声音,声音猛地戛然而止。 那经过千锤百炼的长鞭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地上,缓慢的,庄严的,恍若浪潮来袭,连绵不绝。 随着鞭子的尾音,多年未曾扬起过的声音又一次飘扬在乾清宫殿内。前任大内总管,现大明宫内相戴权不急不缓,丝毫不减熬夜过后的疲惫,开口朗声:“太上皇驾到!” 那一瞬间,所有人感觉到了窒息。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恍若置身蒸笼之中,后背冷汗流淌不止。但是不管如何心中所思所想多么复杂,却也是只能看着上皇一步步走上丹陛,虽然未坐在龙椅之上,却也是站在了当今之前。 站在了当今之前! 所有朝臣们恍恍惚惚,但多年训练好的朝中礼仪却也未出错,直接双膝下跪,匍匐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子拜见父皇。”当今一听恍若排山而来的万岁之呼,再想想自己之前临朝的声音,总觉得分外羞辱。 若是群臣知晓当今心中所想,定然要喊声冤枉,不是他们不尊敬当今,而是自打上皇退位后,这十四年还是头一次驾临乾清宫,挑这种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一“激动”,这不这不就声音飙高了一些。 且不提群臣与当今的心思如何,这边再一次回到阔别多年的乾清宫,还是以这种挑在早朝的时间归回,上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神情无比复杂。但是哪怕物是人非,可他也必须豁出去老脸,快速解决五公主断贾琏之臂一事。 “众卿免礼平身。”上皇开口,开门见山:“朕因五公主断臂之事而来!” 边说,这边戴权早就乖觉的捡起了先前当今扔在地上的陈情表,呈送到上皇面前。 上皇接过,一目十行一览而过之后,道:“传朕令,自当依法办案!” 说完,上皇侧目看眼当今,目含警告之色,示意其不要开口说话。 当今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掌心,甚至掐出血丝也未感觉疼痛。此刻,他只浑身血气翻滚,气愤羞愧无比。 哪怕上皇给当今一分薄面,但此刻也没空理会当今的小心思。自从昨日上午发生刺杀断臂一事,到今天都整整一天一夜了,连书院上下都不管学子之间的矛盾,团结一致的给书院讨回一个公道。这边皇帝却还在依旧东磨蹭西磨蹭,等他拿定主意,黄花都变成黄瓜了! “宗正寺寺卿,立即驱五公主之名碟,贬为庶民!我司徒家没有此等仗势欺人之孽女!”上皇一开口断了五公主的身份之后,又马不停蹄下令:“着三司即可联合会审此案,务必还书院一个安静的读书氛围!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被点名的宗正寺寺卿太c祖之弟福王拄着拐杖,乐的整张脸恍若菊花一般,开口却是声如洪钟,“小四,干得好!老哥一手打下的江山社稷,没有这种败家子存在!” 被称为小四的上皇挤出一丝笑容,抱拳对着人感慨道:“皇叔您说得对!我司徒江山连百年都还未有,才刚传至三代,才六十年不到,正是传承的关键时刻!” 边说,上皇一步一步走下丹陛,目光定定的看着上首的当今,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开口:“秦皇灭六国,何等英雄,最终二代而亡;隋结束南北乱政,杨坚何等奇才,二代而亡。纵观前朝历史种种,有多少繁华盛世毁于皇位之争。而皇位之争,本质在于皇家教育!今日之事,不是小姑娘家家不懂事便可含糊过去,也不是深究谁失职的时候,而是要自省。管中窥豹,可见我司徒家教育存在什么样的问题!” 此话一出,所有人,包括皇帝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口:“求皇上息怒!” “现在,才几年过去,司徒家除了朕还有皇叔,谁还能想得起当年有一口没一口的苦日子?”上皇冷笑一声:“倒是摆皇威,讲官话,打官腔,视人命如草芥,一派赫赫皇家威严!” 殿内所有人匍匐叩首,忐忑不安,心中不约而同只有一个念头一一一上皇这是这到底咋了?怎么一下子噼里啪啦跟爆竹一般炸开了? “朕知道这一切源头是朕,父皇将偌大的江山交给我,我没治理好!我有罪于国家。”上皇一挥手,lán jié所有想要张口想要劝阻的嘴,道:“自打昨日接到消息后,朕一直就在想到底错在哪里了,整整一日没合眼,如今才懂了一分为什么?为了所谓的颜面,因为当了皇帝,愈发的要脸面起来!像之前,朕将子嗣夺位归咎前朝余孽暗中狼子野心筹划,可是却独独不敢承认,最大的内因在于朕!“ 上皇眼眶不知不觉中带着丝微红,又意味深长的看眼当今,道:“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c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望皇上引以为戒。” “儿子警戒父皇教诲。”当今面色清清白白一片,只觉自己脸被上皇踩到了泥地里,甚至为了踩他一脚,上皇都不惜毁了自己名声,揭开往日伤疤。这到底得对忠义亲王,他的好大哥有多少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入V二更啦 现不过四月, 外边天气还未热起来,但是朝臣们只觉今日不亚于十日凌空,热得快把心都融化了。一开始,能够记入史册的伏阙上书,紧接着双皇同朝,国有二主, 然后正在思量该何去何从时候, 上皇不减威严, 还翻起了巫蛊之变的旧账,首次对外承认自己的错误。 接下来 文武大臣都觉得自己脑袋麻木了。不过是强调皇族律法, 加强皇室成员的约束力;不过是说明尚且有温家后裔活在人世,就是改行当大夫了;不过是肯定青北书院的行为,赐予耿直敢谏的匾额;不过是下封罪己诏罢了。 等听着熟悉的下朝和净鞭声,朝臣们得亏自己多年早已习惯成自然,尚且能够保持一份理智,规规矩矩的退出朝堂, 退出皇宫, 然后麻溜的回到自己的官轿亦或是马车内,然后狠狠的深呼吸一口气,看看自己还活着没! 这早朝上得真c他c妈的的刺激! 全程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上皇一个人说了个爽! 作为被点名的三司一刑部, 大理寺, 督察院, 三司长官目送同僚们远去的潇洒背影, 难兄难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皆从往日掐得风生水起的兄弟部门眼中看到了他们难得一致的意见一一暗戳戳命人将青北书院内自家的子弟先提溜回来,问个清楚。 还美其名曰做个笔录,拿自家孩子“开刀”,有利于杀鸡儆猴,让学子们心生畏惧,实话实说! 但是三部长官万万没想到,在书院里与贾赦父子两最为交好的便是他们家的娃! “虽然是通过唐玥引荐与我相识,但是经过几日相处,我也觉得其不错,值得相交。”李志章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案首上的大理寺寺卿,他的亲爹李慕斯李大人,客观直白的做着自己的口述:“昨日事情发生之时,我便在现场。” 李大rén iàn无表情的听完自家儿子的诉说,将惊堂木重重一拍:“给本官拿下,重打一一板!” 与李大人一般的还有督察院御史大夫钟刑。钟刑听完自家大孙子钟勇言的述说后,直接脱下鞋底打人:“难怪我钟家不如人,你瞧瞧人唐家。这两兄弟都冲最前头,亏你还有脸说自己在现场,我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执法在傍,御史在后。我们的职责是什么?直言敢谏,不畏权贵,监察百官!” 钟勇言忙不迭四处逃窜:“这这祖父,钟大人,可您得考虑考虑我这小身板啊!我我连赦叔都跑不过。” 听着左右两边厢房难兄难弟的声响,刑部尚书朱文倒是温和无比的看着自己下属的孩子路平,没动手,只道:“世侄啊,一身浩然正气可当任何妖魔鬼怪!” “呵呵,您老还不如教我猴子偷桃!”路平倒是不怕自家爹的顶头上司,心有余悸的感慨道:“世伯,您没经历那一场,不懂不懂秀才遇到兵的苦,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文武双全!” “有辱斯文!”朱文面色一拧,道:“此事幸亏有上皇出面,等会才能公正严明的断。否则你们今日伏阙上书,给当今施加压力,就凭当今那性子,恐怕你认可的贾琏兄弟,别说日后仕途,恐怕乡试都不会榜上有名。” “朱伯父,请喝茶。小子无知,这次科举不是听闻有信鸽传讯,定要公平公正吗?”路平对人讨好的一笑:“您说向赦叔一路中举,我倒是心存疑惑,可贾琏,伯父,大侄子我这是真心诚意的心服口服。他有才学便罢了,还不私藏,我们遇到不会的,他也会耐心教导我们。尤其是他这耐心,绝对没话说。一道题目,他能够给人解释五遍还没点不耐烦的。说句掏心掏肺的话,一点不像文才兄,他还有点恃才傲物。” “真有这般能耐?日后若是有空,倒是要见一见。”朱文见向来有些小傲气的路平对人这般大加赞赏,倒是隐隐对贾琏有了些好奇,但也没多说什么,只面色凝重的解释了路平先前的困惑:“因为这一次除却五公主外,最重要的还是收拾五公主背后刘家一派。若不是现在等你爹他们寻刘府贪赃枉法的证据,你真以为我有这闲心,还能跟你聊家常?” 路平:“” “孩子,法律是统治者的u qi,他们才是玩得最溜的,别以为你们伏阙上书,能耐得不行。”朱文轻轻拨弄茶盖,道:“我们熟知再多的律法,也只是货与帝王家。” “伯伯父,您您跟我说这个” “哦,你伯父我打算跟老唐一样,辞官了。”朱文眼眸一眯,道:“这刑部之中最有能力和资历接任的就是你爹。况且我们同出一门,这些事你师祖告诉我,也自然会告诉你爹。我只不过跟你强调一遍,这日后切莫书生意气,年少轻狂,谋定后动。” 这语重心长似有所指的话不亚于一盆冷水浇灌在路平的心头,渐渐平息今日伏阙上书带来的名垂史册的激动,还打赢一场“恶战”,获得“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成就感,细细回忆起他们决定伏阙上书的一幕幕。 昨夜他们在医寮 一一一一一 哪怕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但作为一个书生,恐怕昨日都是第一次见血。书院出事之后,山长问先生带着诸多的夫子安抚学子,加强书院护卫工作,也议论起了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书院众人几乎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既然是赐婚圣旨引起的,那便是皇帝与贾家之间的私事,学院不该插手,以免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一派则认为既然贾家父子入了书院,乃书院的一份子,那么书院便要问起讨回一个公道,否则不说其他,便是有愧温相昔年捐献的书籍与资助。 在书院两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他们几个作为与贾琏相交的好友,默默跑到了医寮外头。此刻医寮恍若宫廷,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问起由来,都说是贾家昔年荣公亲卫后裔,为护为旧主而来。 在确认他们的身份后,便让他们进入了医寮。哪怕是在医寮小院里能够稍微聊表心意,但是他们却也心惊胆寒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几乎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生与死。 等到了夜晚更深露重,他们终于被请来的御医允许去探望贾赦一二。至于贾琏,还在接臂之中,不能有一丝的打扰。 当他们小心翼翼踏进暂时开辟出来的病房,便看到唐瑞靠着床沿,不肯离去,唐玥像个老妈子一般,给人嘴巴里塞饭。 唐玥见到他们前来,勉强轻笑了一声:“你们你们也来了?王御医说赦叔他他醒不醒得过来要看天意。” “天意?” “人的脑袋很奇妙,至今无人敢窥伺一二。这赦叔昔年受过旧伤,今日又见血,受过刺激,好像还是三重刺激,我我只听得小温大夫跟御医说过一二旧疾。”唐玥说着说着面色凝重了一分,道:“原来温大夫他们父女两人竟是温相遗脉!温大夫乃太白公子!难怪其如此气质雍容。” “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唐瑞掉眼泪:“我要请舅舅,我要跟舅舅说,让他们不要理皇帝他们了。” “唐瑞,你浑说什么!这件事这么严重,贾家又不是什么平头小百姓,自然也会有往日顾旧为其说话。”唐玥板着脸训了一句:“此事还是先看看判决再说其他。” “也是,唐瑞,唐三说得有理。这事” 路平等人正在劝说唐瑞莫要意气用事,别动不动就抬舅舅,忽然间便听得门外脚步匆匆响起,紧接着没一会儿,便见原本神采奕奕明艳动人的小温大夫此刻却是一脸失魂落魄,憔悴无比的进来。 司徒乐本想着做戏要做全套,他既然信了贾琏的计,对外称他爹旧病复发,那自然要跪当众说过有千年人参的唐瑞一二,免得日后调查起来,别人起了疑心。 “唐公子,请恕我厚颜。我父亲忽然突发旧病心悸,需人参为引。先前听你说有” “有!我娘派人给我送来了,还有雪莲要不要?”唐瑞一听这话,忙不迭将桌案上的盒子抱着递过去,道:“快去,救命要紧。不用说其他的,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更何况你们还是温相后裔,我们都是通家之好,我二伯还是温相子弟之一呢。快去吧,救命要紧。” “谢谢!日后必有重报。”司徒乐看着塞进自己怀里的盒子,含泪感谢一句,便也飞奔而出,特意跑到外边与正与上皇说话的郑老御医汇合,浑身带着急躁与不安,道:“郑老,您老看看,这是千年人参吗?” 边说话之间,司徒乐眼眸扫眼正睡得哈喇子直流的贾珍,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在病房上见到的三人,眼眸迷了一迷,忽然想到一条计策。 趁着上皇失神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忠义亲王,司徒乐暗中命人将贾珍抬进医寮厨房内,拿出忠义亲王的令牌,一手拿菜刀:“别装死,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明日你自己上朝陈请威逼当今,要不借书院的东风来保贾家。” “你你”贾珍使劲的揉揉眼,目光愣愣的看眼司徒乐,眼里惊艳的目光一闪而过,然后使劲掐把自己的脸,而后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合着爷真不是做梦?” “快点选择!”司徒乐默默深呼吸一口气。若不是他自己分身乏术,那自然会自己出面说动书院众人。但是如今他皇爷爷在此,有个超级无比的大靠山,却也是个束缚。 有很多东西,不能再他面前显露出来。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示弱”,彻底的示弱。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皇帝能跪大明宫又如何,他父王只有半年“阳寿”。 谁比谁更惨? 就算要维护皇家的尊严,可近乎“遗言”的话语,又岂能不让上皇痛心? “好好汉,我”贾珍看着月光下泛着寒光的菜刀,又看看金光闪闪的金牌。他虽然有些抱怨他家亲爹对忠义一派忠心耿耿,但他也对于皇家也是心存一丝的敬畏。 如今近距离面对这似乎传闻的郡主,更是吓得寒毛直竖,结结巴巴:“我我就是想想借书院的东风,恐怕恐怕也没这能耐,他们又不听我的话。我家下人都一半不听我的,你还想让别人听我的,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说到最后,贾珍话语倒是有些流利起来。他们贾家也就是因为废,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这才避开被当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拉拢的。 否则这两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定要把魔爪伸进贾家的。当然,先前荣府父子齐齐高中,没准还会让人高看一眼。 司徒乐嘴角抽了抽:“听过伏阙上书吗?太学生运c动?” 贾珍坦诚的摇摇头。 司徒乐:“算了,你爱听戏吧?按着爷的话本,你跟着唱。” 贾珍点点头。 在司徒乐的“导演”下,公鸡打鸣后,有几个学子身影靠近竹林前来探望之际,发生了一场“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为主题的对话。 贾珍怒气满天:“不用再劝我了,想我贾家两代四将军,堆积着血汗才换来今日的一些隐蔽。我叔祖父更是为救驾中伤而亡,可是才几年时间。先前就算了,现在谁人不知,我琏兄弟都多少努力,还带着我赦叔上进。可是居然被废了右臂!一个读书人被废了右臂,他以后还这么能拿得起笔?他他还跟着我说,让我也跟着好好读文学武,好报效国家,好继承祖宗家业!” 说到最后,贾珍一脸激动,双膝跪地:“苍天何其不公!就算拼得我一身爵位不要,我也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放心,我贾家破船还有三烂钉子。我们武将,不说其他,过命的交情,怎么会人走茶凉呢?你自己一个小女孩家家的,就不用去了。温相还是我赦叔的师父,也就是我贾珍的师反正,你们家的仇与怨,我也一并为你讨要了!” “贾兄,谢谢你。还真有些若父亲所言,有时候不能带着成见来看武勋武将们。想当年,也是赦叔带着贾家亲卫将他从火海堆中救出来。想我温家满门忠烈,为国几代尽忠职守,还所谓桃李满天下,到头来能够托付一二的却只有赦叔”司徒乐说着说着,莫名的感觉心忽然间跟被针扎过一般,生疼。 还以为是自己对先人的不敬导致的,司徒乐默默祈祷跪拜,叩求温家众人的原谅。 一见司徒乐下跪,贾珍跟着一怂,默默抱着竹子,眼角余光扫着不远处正一脸愠怒的惊天美人,只觉自己好像又又没睡醒。 被左右拉着的文才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面色漆黑一片,开口厉声道:“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昔有王咸举幡,今日我文才不才,却也敢伏阙上书!” “你?”贾珍闻言,吓了一颤,“你你这小姑娘还是算了,还没小温大夫能打呢。还是我找人去吧。” 虽然知晓书院里不可能有女学生,但没准有个花木兰呢?!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他珍大爷还是听戏曲唱过的。 况且看这人虽然漂亮,但穿着透着股穷酸相。之前郡主可有吩咐了,尽量钓富贵人家子弟。毕竟若是有朝一日被秋后算账起来,忠义王府若是来不及庇佑,他们还有家族能够庇护。 真是那啥又那啥。 看在郡主女儿家家的份上,他不说脏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入V三更啦 司徒乐一见率先开口说话的竟然是文才, 眉头一拧,也有些不愿。哪怕文才是第一个提出他心中所设想的一伏阙上书! 他之前出手救被调戏的文才,他们父子也怜惜文家父子的遭遇,对其赠药相救,可是这人似乎就隐隐带着丝“爱慕”之心。 这种少年慕艾,他虽然理解, 可是他用不着啊! 况且情情爱爱纠缠最为烦人, 甚至有时候有理都说不清。所以他之前恶言怼完文宿管之后, 再见文才也是冷言冷语相对。 虽然他不怕被人起哄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但是他怕万一那个神经病一样的皇帝叔叔乱点鸳鸯谱,就像这次事件的起因便是皇帝傻逼的莫名其妙的赐婚,到时候文才被绑在他们家这条船上,那可就没准会被穿无数小鞋。 司徒乐带着惜才之心,开口劝道:“多谢文公子的好意,但还是莫要被无辜的牵扯进来。有些事情, 不是一时” 司徒乐这话刚说道一半, 便听得一声怒吼:“我文才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文才说完,冷冷的看眼司徒乐,甩袖离开。 虽然贾珍和司徒乐都不乐意文才当这出头羊, 可文才这性子却也是带着孤拐的, 两人却劝一分, 便隐隐觉得两人是不是约莫有些看不起他。又想着自己先前那一点小心思被点破, “小温大夫”毫不客气的鄙夷, 如今他才是彻底明白一分。 原来“小温大夫”是温相后裔,是清贵无比的大家闺秀。论起来还是他高攀了。 高攀了 文才径直离开,越走越快,眼中却是不由带着一抹微红。这世间便是有诸多的不公,像贾赦贾琏,原以为他们够xg 了,岂料还有比他们更为xg ,甚至能够肆无忌惮的皇家公主。 可不管跟谁相比,像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民百姓,手中毫无权势。 且不提文才如何因此激发了一分对权势的追求,这边路平恍恍惚惚回忆完他们被说动“伏阙上书”的缘由,跟朱文道:“是文才兄陈词辩驳原先想要反对的一派,我们众人一致决心上下齐心,学史用史,伏阙上书,针砭时弊!” “就是那个惊艳才绝的无双公子?”朱文说道此话,眉头皱了皱:“小小年纪,太过狂傲了一些。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又没个家族庇佑,哎你若是觉得可交,便提醒人一二。” “嗯,伯父。”路平郑重的点点头。 “好了。”朱文眼尖的看见自家下属在门口挥手,于是将茶盏放下,道:“好戏要开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有空便观摩学习一二!这也算难得的三司会审。” “是,多谢伯父提点。”路平起身弯腰谢道。 一一一一一一 随着三司升堂,所有听闻消息的京城百姓全部都涌到了衙门口,看个热闹。 王子腾不放心,带兵借口维持秩序,对三司道一句替贾家观摩一二,倒是无人起疑。毕竟,王家与贾家的确亲厚,这王子腾还在贾代善手下当过几年兵,还叫过人师父。 王子腾坐在了案首之下,看着难得露出一丝惶恐的五公主,心理不由得意了一二:恐怕五公主到死也不会想到会是他在背后算计人这性子。 “罪妇若是再敢咆哮公堂,当以大刑伺候!”作在主审之位上的大理寺寺卿李慕斯面无表情的一拍惊堂木:“如实供出罪行。” 听着啪得响彻整个公堂的声响,五公主,确切的说是前五公主,如今被除掉皇室宗籍的庶民,单名为静的罪妇,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着:“本宫是公主,本宫没有罪,你们叫我父皇来!” “大胆攀附皇亲!”李慕斯神色冷冷,将手中签筹扔下:“重打十大板。” 分列左右的刑部和督察院长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无奈耸耸肩。也活该这前任公主倒霉,偏偏今日猜拳,老李输了,做主审。 老李可是铁面无私,号称阎罗王。 他连自家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打! 众人皆心有戚戚然的看着罪妇静刑罚。 “痛,我好痛啊”如今的罪妇静被押在板凳上,被一板子一板子打在臀上,倒是彻底惶恐起来,忍不住大哭大喊起来:“痛,父皇,我错了,我错了!” “你会疼,难道受害人贾琏与贾赦不会?”面对哭得声声悲切的罪妇静,李慕斯丝毫不为之所动,“来人,有请军医黄白,华宇,陈诉受害人病情。” 黄白,华宇齐齐颔首之后,开口,声音还带着丝沙哑,却力求字正腔圆,让来围观的百姓能够听到。 “看见老夫眼上这两黑圈了没有,自昨日傍晚时分赶到医寮,到今日凌晨鸡鸣,整整七个时辰,我与华大夫一起,才将贾琏的断臂接上。这断臂接刃之痛,不亚于昔年关公刮骨疗伤,这是断臂过程流的血” 边说军医命人将沾血的纱布作为曾堂罪供抬上前。 一见那纱布,再一听两军医语言简单易懂,详细介绍了一番断臂过程中所受的疼痛,围观的百姓隐隐减少了一分对罪妇静的怜香惜玉,只觉人分外罪有应得。 “这砍的居然还是右手。别说秀才公的手了,便是我们普通人家也得靠这手吃饭干活啊!” “没听见吗,就算好了,也提不起重物来了!” “你没听说吗?原来这秀才公还是文武双全的,想着光宗耀祖,还要继承祖业,当个儒将呢!” “唉哟,想当年小贾将军也是一代名将,这子孙好不容易有个成器的,居然横遭此祸!” “真是造孽哦!” “幸亏没把这扫把星娶进家门,否则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祸害来!” “” 侧耳听闻着老百姓的议论,黄白,华宇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按住心中的一丝惊骇。 因为这举证之物,还有这话,基本都是由贾琏传授指点的,甚至贾琏还安排了他的心腹小厮装扮成老百姓,混入听审的人群之中,适当的引到一二言论。 有贾琏这番算计,外加上皇的支持,恐怕这五公主此后真是永无翻身之地。 别说是日后永无翻身之地,便是如今,罪妇静挨了三板之后便疼昏了过去。不过饶是其昏迷了,但是这审判却是继续的。 问了主犯,自然要问一杆从犯。 作为从犯里犯是最为严重的王志远一脸颓然的跪倒在地上,上面问什么便答什么,认错态度良好,说起来便是“奉命行事”c“职责所在”,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见王志远被人拉下去,再换另外一个侍卫上场,在一旁静默旁观的王子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体会这齿间留香的快感。 这种案件自然不会当庭宣判,一日便审完。这日三司开庭会审,不过是先给青北书院一个交代,另外一个也是熄上皇这莫名其妙的邪火。 而真正的最重要的内容将会内审,到时候没准还会用刑。可那又如何,到时候王志远就会死了,咬舌自尽,给自己留个忠仆之名。 呵呵。 王子腾自诩自己稳操胜券,坐看鹬蚌相争,却不知事情从来不会按着所预料好的轨迹发展。 别说刘家会因此努力甩锅,将罪责往伺候的仆从身上甩,好减轻自己的罪责,便是贾琏,便早早就盯上了这个“奉命”砍断他一臂的侍卫。而忠义亲王难得听贾琏有如此“要解气”的孩子气要求,自然是要办到的。 话说,原本忠义亲王让司徒乐附耳过来便是办这件事,岂料自己倒杯茶的功夫,竟然被两个小子联手摆了一道。 而且睡了一觉,醒来后还被告知自己“旧疾复发”,只剩下半年的“阳寿。” 忠义亲王幽幽一醒来,一听自jiā bǎ一贝女儿搀扶着他起来喝水,开口两句不离旧疾,便心中有数,颤颤巍巍的想要抬手,但却是无力一般,举了好几次,才堪堪拍到司徒乐的肩膀,虚弱无比道:“幺,幺幺,求求求求你皇皇爷爷,放放你一条生路,让让你做温幺幺,从此从此自由自在。” “父父皇,儿臣这这辈子,咳咳咳”忠义亲王捂胸口,“我我没求过您什么。此生唯一此此念,求您能够满足。” “老大,朕答应你,一定答应你。”一见虚弱的跟小冻猫一般的忠义亲王,连所谓的“遗愿”也是如此的简单,甚至连让司徒乐恢复男儿身的诉求都无,上皇只觉自己愈发的亏欠忠义父子两,忙不迭道:“你不要费神,不光是乐乐一事,还有贾家父子两的事,放心。我都会替你们讨回公道!一定会的!” 看着上皇郑重的模样,原本昏迷醒来的忠义亲王嘴角露出微微一笑,继续气若游丝,开口:“谢谢父皇,但但还是莫要伸张为好,我我与贾家父子也算亲厚,便以之前我我所言的宫女跋扈狐假虎威,将此事盖章定论吧,到时候到时候我会跟赦儿好好解释,会会补偿他们父子的委屈。你把那侍卫给我便成。” “不成,这哪能继续如此纵容下去?!”上皇话语中带着一丝怒火,但一见忠义亲王面色,旋即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语后,转眸看眼外边渐渐泛白的天空,决心赶回去摆驾乾清宫! 他真要好好说说这皇家教育与传承问题!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刚刚知晓自己这装病示弱,竟然让他皇帝爹回了朝堂,忠义亲王嘴里含着没什么药性的“伪千年人参片”,看看被贴心老爹李代桃僵送过来的两侍卫,嘴角缓缓勾了勾,问清醒过来的贾琏:“你要如何解气?” 贾琏自打一醒来,便负伤去看了眼还在昏迷不醒的“赦大娃”,正忧心如焚着,闻言没什么婉转,冷着脸:“看起来嘴巴也挺挺严的,直接给我剁了他子孙根,让他当个太监!” “我我只是奉公主的命令行事。”王志远元虽然做好了以死保守秘密的准备,但是闻言,面色难得露出一丝惶恐。 “再给他脸上绣四个字一我是太监!”贾琏只觉得这声音吵得他心烦,气惯性的抬手想要揉揉头,但刚稍稍抬起,那钻骨而来的疼痛,立即让他倒抽口冷气。 “琏儿!” “安静些,吵得脑仁疼。”贾琏开口:“好嘛,师父?” “恩。”虽然被强行拜了师,但难得从贾琏口中听到一句师父,如今一听这称呼,忠义亲王自欺欺人的将前面这“师”去掉,徒留后面“父”的回音,只觉美得很,好听得很。 当下,便愈发贾琏说什么,便要去执行。 挥挥手,示意三十六骑将王志远拉出去,忠义亲王还贴心吩咐道:“剁干净些,太监阉割方法有好几种?有内割外割,留蛋不留蛋的,你们反正手生,也正好一种一种试一试。” 三十六骑:“” 被堵嘴拖到医寮后院的石桌上捆绑上,奉命阉割的三十六骑两人呵呵冷笑后,开始一唱一和起来:“据说他们公主的bi sh一u是削铁如泥呢!” “咱跟错了主子,穷的,要不这有捣药的?我们试一试捣药杵,捣一点撒点盐和辣椒。” “也是。我这还有半瓶辣椒水。”边说,一个三十六骑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往王志远嘴巴倒了一点。 瞬间,王志远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着火了一般,想要开口喊一声:“好辣,水!”却又是被眼疾手快堵住了嘴巴。 被堵住嘴巴后的王志远看着一人正寻了个捣药杵,还猥琐的弹了谈他引以为傲的宝物,当即吓得两眼恍若铜铃,尤其是感受到下半身充血一般的火辣辣疼痛,惊恐的奋力吐开抹布,急声道:“是王子腾指使我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贾琏的算计 王志远吓得屁滚尿流, 两手紧紧捂着裤c裆,像是在护卫奇珍异宝一般,面色刷白着,颤颤抖抖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的一干二净:“是是王子腾王大人吩咐我干的!真的,大人只是说想给你和替我给五公主一个教训。五公主嚣张跋扈可却又贯会装乖卖好的。非但宫女内监,便是我们这些侍卫也是一个不顺意就喊打喊杀。宫里刘妃得宠, 还有个三皇子深受当今喜爱, 我们压根没法诉说。这这王子腾大人说” 王志远抬眸看眼贾琏, 眼底带着深深的羡慕,接着说道:“贾琏既然能够拒绝赐婚圣旨而全身而退, 这背后自然有所依仗。若是这两人狗咬狗打起来,自然自然会捅到御前。倒是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说道最后,王志远声音轻若蚊蚋,垂头不敢看众人,脑袋都快埋到地缝里去,但是手却是依旧紧紧护着自己的裤c裆, 不敢挪动一分一毫。他不怕死, 不怕严刑酷罚,可是如今还火辣辣疼痛的子孙根却是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寒。 他有妻女,可是还没有后代。 而且, 身为大内侍卫,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内监, 那不男不女的怪物, 比子孙后代比死还让他恐惧。 听完王志远的诉说, 贾琏侧目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夹板,眼角露出一抹阴鸷,但是手上却是不急不缓的继续搅拌汤勺,甚至还略不开心的皱了皱眉,这药光是闻着就各种刺鼻。 难喝,不想喝。 但他得留着命报仇雪恨! 抬起左手挥挥,婉拒掉忠义亲王想要帮忙之举,贾琏伸出左手,缓缓的端起药碗,似十指连心一般,这左手如今一动,便又是一阵疼痛席卷全身。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冒出,贾琏却是一点一点举高药碗,张口将药一口一口咽入肚腹之中。 忠义亲王见状,手背青筋暴起,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劝。他自亲自接触过后,便知晓贾琏向来要强,主意正。一旦下定了决心,便很有行动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唯一的一点耐心也是给了贾赦。 迎着忠义亲王那担忧的神色,贾琏张开满口甘苦的嘴,无奈万分:“师父,我发现您老最近有些多愁善感?这虽说御医有些夸大,但是你这身体情况,竟然比我父亲都还不如。还是先好好养伤。” 他也是才昨夜知晓,忠义亲王竟然是用苗疆巫蛊之术吊着命的,他的心脏受损,动怒动情都会损伤寿命。虽然没他联合司徒乐“威逼”郑老御医,让其对外宣称的半年那么短暂,可若接下来不好好放缓心情,整日忧思忧虑,那也是极损寿命,时日不多。 “嗯,我会的。”听着贾琏话语中的浓浓关心,不带一丝掺假,忠义亲王心理却是愈发苦涩了一分,但面色也未显露出来,示意三十六骑将王志远暂且押下去。 许久不见回复,如今终于听见对自己的处罚,王志远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了回来。终于减缓一下对子孙根的恐惧,但一想起自己因此却是背叛了恩人王子腾,又不由得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求求你们,一刀给我个痛快吧!”被押下去的王志远挣扎着:“否则,我对不起王子腾王大人!” “堵嘴。”忠义亲王一听着凄厉呼喊恍若乌鸦一般嘎嘎叫的声音,忙不迭对左右吩咐道:“将王志远ěi zhuāng自杀,扔回大牢。” “是。” 王志远闻言,目光露出一抹惊恐之色,这这他虽然做了必死的准备,可毕竟已经坦诚相告幕c后c黑手了,居然还要被斩杀?这简直是狼心狗肺! 可惜,这一回不管王志远如何呼唤,如何挣扎,三十六骑却是下了狠手,让人丝毫动弹不得。 眼见王志远似乎一脸死不瞑目的被拖走,贾琏侧目看着忠义亲王道:“您打算怎么办?将此消息告知皇帝,没准能缓皇家教育危机。”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不是司徒静跋扈狠厉,若没有老六的神来之笔,呵呵,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忠义亲王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不咸不淡接着道:“至于王子腾,只有收拾他的办法。用不着跟这事牵扯在一起。”毕竟,主谋是大臣跟主谋是公主,这受害者所获补偿完全不一样。 “况且我父皇,哎”忠义亲王想着自己收到太上皇临朝直言皇室教育,到最后甚至还下了罪己诏,不由长叹一声:“他老人家心倒是好的,可惜没准便是好心办坏事了。 ” 他的父皇继承皇位过程简简单单,毫无波折。而且他和他仅剩的兄弟贤王,那也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兄弟俩的感情很好。于是,他便按着自己与兄弟相处的经历套到了他的儿子们身上。 殊不知,不提皇位这巨大的y一u hu一,独苗与多子家庭的相处完全不一样。像贾家,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都能闹出兄弟不和的事情来,更何况像他们,一共九个兄弟,每个兄弟娘还不一样。 作为被“关爱”的嫡长子,他是深切的感受到兄弟们嫉妒他的眼神。几十年下来,他的兄弟已经都快形成一种思维定势一一不管干什么,父皇你都是偏心大哥的。 可问题是不提他因无母,父皇当爹当娘抚养时相处的感情,便是按着世俗律法,他是嫡子,还被册封了太子,那么有些份例,便的确是他的。这是天然的“优厚”,是身份带来的。 况且,他自己还觉得父皇对他的偏爱只是出于一个帝王对于未来继承人的期待。他真正宠溺,恍若普通人家父亲对待的,还是小五。 忠义亲王默默将自己这番所思所想掏心掏肺的跟贾琏聊了一聊,苦笑着:“不提当年父皇与我当年的确犯过所有皇帝和太子都犯过的错,但他在其他方面也是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可惜,就以我对老六多年的了解,恐怕他今日只觉难堪,没有其他感触。” “儿子生太多也不好啊。”贾琏听完之后,沉默许久,回道:“偏心这玩意千古难题,谁也解决不了。” 说完,贾琏忽然间笑了起来:“不管我以后有多少孩子,我肯定不偏不倚。” 见贾琏笃定的幻想日后子孙环绕的场景,忠义亲王失笑一声,缓了缓先前提及那些冤家兄弟的落寞之情,回道:“这话可别说得太早太满,否则要打脸的。” “因为我只偏心赦大娃。”贾琏笑着起身,缓缓朝外走:“您老休息吧,我去看看我爹。” 忠义亲王:“要不我也傻了?” 边揣摩着当“傻爹”获得的好处,忠义亲王起身跟随了过去,但还没走两步,便见自jiā bǎ一贝火急火燎的回来,眉眼间还带着明显的怒火。 “幺幺,怎么了?” “皇爷爷皇爷爷要离家出走。” “什么?”忠义嘴角一抽:“不是刚得到消息,他老人家霸气无比大义灭亲。这据闻京城老百姓都赞好呢。他不是最喜欢这个民心的。” 话虽然这么说,忠义亲王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有份忧愁。 “还能有什么事。”司徒乐抬手搀扶着忠义亲王回屋,边道:“皇爷爷不是全副圣驾去了乾清宫,当朝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五公主。他下朝后跟皇帝密聊,不知谈了什么,皇帝甩袖离开大明宫。这老戴宣了御医,还找我去劝劝。结果就看见他老人家闹着要离宫出走,说是撒手不管这帮翅膀野了的。” 说完,司徒乐话语轻了一分:“皇爷爷问我,五叔私自离开长春,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忠义亲王一听这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只觉心绞痛,忍不住手捂住心口:“药!” 司徒乐急急忙忙给人倒出雪莲丸,又去端茶倒水,服侍人把药用下后,又轻轻拍着忠义亲王后背,“父皇,别急,五叔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这么大人了,总不会把自己弄丢了。” “他还真能丢了。”忠义面色还带着分苍白:“他自己赤手空拳,仗着天生神力,挑战了邻国。我好不容易利用残存的几个人手,说服了后金归顺,但是其他呢,尤其是红罗刹,兵强马壮的。若是知晓其离开东北,没准就能借此机会犯边。” “而且这傻逼没人跟着,谁知道他能跑哪里去?日后有事,都没准找不着他这个人。”忠义亲王越想越觉火越,猛得抬手倒杯茶,给自己压压火气。 他知道自己有一分在迁怒,毕竟他已经决心夺位,那么自然不能让这不可估测的因素随随便便就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 “爹,没这么严重吧?据说他是回京城来参加科举的。他之前化名秦三宝,还得了三个第一呢。” “科考?武举?” “文举。” “噗!”忠义亲王一口噗出茶水:“乐乐,你没听错?就他,文举,三个第一,倒数吧。” “是倒数。据说五叔嫌弃东北那穷山僻壤教育不好,所以要前来京城拜名师!” “你赶快派人去找吧。”忠义亲王手捂头:“他当年他当年跟你赦叔离家出走,两年一路去江南,结果走到了西北。” 司徒乐:“” “你五叔不认路。”忠义亲王陷入回忆之中,带着分外的惆怅说道:“非常非常的不认路。你派人去的时候,就打听,哪里墙壁被一拳直捅了,哪家为富不仁的富贾被江洋大盗了” “江洋大盗?”司徒乐嘴角直抽,这是用来形容他五叔的? “他身无分文的,当然靠武力取钱了。”忠义亲王面无表情:“哦,还可以打听打听哪里新发现了什么金矿银矿,亦或是什么千年人参何首乌之类的。你五叔运气贼好。现如今西北最大的金c矿就是他们两当年私奔时候发现的。” “厉害了!”司徒乐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厉害有什么用,”忠义亲王想起往事,嘴角一弯:“若不是当年我跟贾敬留个心眼,帮人周旋从户部手里扣出百分之五的利润收益,否则这两蠢货没准还得靠胸口碎大石为生呢。” 说起来,五弟和赦儿都是不善经营的人,但这小两口也是能耐的。金矿的收益让户部兑成金条,逢年过节收的礼,但凡感觉没用的不顺眼礼物,都卖了出去,都兑换成了金银;家族长辈给的私产,一旦连续两年管事来报收成不好,也是卖了出去兑换成金银,吓得管事们不敢不好好经营,否则就会丢饭碗 总而言之,作为有幸被邀请进入秦c王c府c的地下宝库,他一出来就患上了厌金症。 整整一排一排又一排又一排的金猪啊,何等壮观! 忽然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忠义亲王揉揉眼,随后起身,道:“秘密派人去找,不过这消息千万别走漏出去,否则谁知道这皇帝会不会又脑子被夹了,胡乱赐圣旨。” “嗯。” “我们一起去看看赦儿吧。” 相比贾琏断臂接臂,受伤之重,如今也是神智清醒过来,还能缓慢走动一二。但是贾赦却是依旧昏迷,仔细算来,都昏迷了一天一夜。 就怕凶多吉少。 可贾赦不论从情感还是利益来说,都挺重要的。 一一一一一一 现如今最受人关注的贾赦此刻还躺在病床上,隐隐有些一丝的意识。 贾赦只感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不知是谁在说话,想开口呵斥一句,却怎么也张不了口,想要睁眼,也觉得眼皮恍若被浆糊黏住了一般,怎么使劲也睁不开眼。 而入目所见便是血色。满天的血色就像一个囚笼,把他压得分外喘息不过来,他哭过闹过努力过奋斗过,可是这囚笼就像一个恶魔,死死的掐着他的脖颈,像是玩弄蝼蚁一般,让他无处可躲避,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绝望。 就当自己想要放弃的时候,贾赦感觉又有道声音传来,像是一把利刃一般,瞬间帮他挡开了所有的困难险阻一“父亲!” “父亲?” 尚在与自己意识做斗争的贾赦猛地一怔! 对了,他还有孩子! 孩子! 正拿着帕子帮贾赦擦拭汗水的贾琏忽然一颤,看着病床上的贾赦猛得双手撑着床榻,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父亲,我在这,在这。”贾琏一时愣怔,想起忠义亲王与他所说的生子一事,默默长叹一声,嘴角挤出一抹笑来:“我是琏儿,你还记得吗?” “琏儿?”贾赦侧身看向贾琏,定定的看了许久,脑海浮现出种种画面,忽然间鼻子一涩,眼里巴啦啦往下掉:“凶儿子,好凶好凶,有好多作业!” 贾琏:“” “对,那个坏蛋,抓坏蛋!”贾赦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咬牙切齿,掀开被子就想下床,但是下一瞬却是失声尖叫道:“好痛!我的手!” 看着贾赦又两眼一翻,疼昏了过去,贾琏看着那绷带上隐隐渗出的血丝,忙不迭让人去请郑老御医。 郑老御医急忙前来,把脉之后,微微松口气:“这小猴子能够自己醒过来,醒过来,其他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劳烦郑老您了。”贾琏弯腰感谢。 “你这小子自己还是个病号呢,回去躺着。”郑老御医板着脸训道:“你可别仗着小小年纪体格好。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你” 郑老御医正说着,便见忠义“父女”前来,忙拉着两人一起劝贾琏这个病号。 面对众人的好意,贾琏点点头,自是乖巧无比的应下。 可躺在病床上,贾琏也闲不住,让人把贾珍提溜进来。 自打被迫按着郡主所给的“话本”演戏之后,贾珍便是“三不管”人员,但贾珍也没离开。一来,他还不知道贾赦父子情况;二来,他也不是个傻的,上皇,忠义亲王都在这呢,他跑回家干啥?而且看这上皇离开的面色,就差没刻个朕很生气了! 所以说,外边很危险,还是医寮小院最安全。他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就行。 等贾珍被引进来,贾琏旋即鼻子皱了皱:“珍大哥,你干了什么?这馊味,满屋子的药味都掩饰不住。” “很馊吗?”贾珍嗅了嗅自己身上这味,他就是有些酒气,一日没换洗衣服,被吓得冒出的大汗,又跪地抱竹林的。这味道多了些。 贾琏当即让人把这形象邋遢快接近与乞丐的贾珍请去洗澡。 沐浴过后,穿着贾琏的衣服,贾珍倒是没觉几分别扭,直来直往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顺带朝贾琏告个委屈:“琏儿,你也别嫌我这兄长没帮上什么忙。昨日有上皇坐镇,我倒是松口气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对了,你可别嫌我酒气一身,这可正是关心你的表现。我在外边一听到青北书院出事的消息,刚摸上的美人当场就撒手,朝着你们奔过来了。“ 一想起之前贾琏嫌弃的表现,贾珍又嗅嗅自己:“你鼻子咋就这么灵呢。” “是,多谢珍大哥,你的好我都记得。”一见贾珍一脸“我香喷喷”模样,贾琏又道歉又解释一番:“大抵是我这两天药喝多了,药性未散。两股味道对撞,我闻得很难熬,想吐,这才开口说道。” “那什么,你没事吧?我去请御医看看?”贾珍一听这话,当即急了。 “没事。”贾琏笑笑:“我也还没脆弱到那地步。” 一笔带过自己如今还隐隐作疼的手,贾琏开口,“珍珍大哥,你我之间,我也不废话多说。这事背后还与王家有关系。我是铁定要收拾二房的。到时候若是发生一些有损贾家名声的事情,你可莫要太过动怒。” “王家?王子腾?!”贾珍咬牙:“他这么能那么狼心狗肺?叔祖父昔年待他可若徒弟。咱贾家军中一半的人手都归他了呢!远的不说,就我知道的,我祖父,叔祖父可都是当过京城节度使的,这王子腾接任京城节度使,才二十八岁,这般年轻,便能坐稳这位置,没我们这贾家旧日香火情,想得美!当年,他提着礼shàng én的时候还千万般讨好爷!说什么金陵四大家族,守望相助!” “他现在都为节度使六年了,已经坐稳这位置了。”贾琏也知晓贾家与王家的一二渊源,虽说没贾珍这般愤慨,但心里对王子腾倒是愈发提防了一分。 这人,像他,能屈能伸,为了权势,没准能够不折手段往上爬。 “那他想要过河拆桥,也想得美!”贾珍怒不可遏,“我去道观找我爹收拾他。” “还用不着请敬大伯。”贾琏温和的朝贾珍一笑,道:“珍大哥,你只管看戏便可。收拾人的事情交给我。” “你打算怎么办?”贾珍闻言一乐,凑到贾琏跟前,小声问道:“要不,给他下药,让他跟他好妹夫一样,马上疯?” 贾琏:“” 贾琏佩服的看眼贾珍。这贾珍也不愧于荣宁一霸,胆大包天的之称。这的确浑身是胆。 “我也很想。可王子腾又不像二叔,虚职一个,他身边护卫颇多,又守卫森严,我们无法近身。”贾琏暗中叹息一声,他最想剁掉王子腾的子孙根,再断了他一臂膀,把人活生生千刀万剐! “那你暗戳戳的能用什么计策?还不如将此事捅给上皇,没准他老人家能够给你做主。” “他给我做主之后,我依旧无法服众啊。这空出来的京城节度使位置若是给了雄才大略的人怎么办?还不如让王子腾占着这萝卜坑,这样起码明面上,他不敢朝我们贾家动手,否则光是文人口诛笔伐就能骂死他。”贾琏边说,缓缓端起茶盏,给自己润润嗓子。 “说明白点。”贾珍恍恍惚惚,感觉自己有些不懂。 “让他们狗咬狗。”贾琏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低声道:“你说,贾珠和王仁同时掉进水里了,他会先救谁?” 贾珠,王子腾嫡亲èi èi之子;王仁,王子腾嫡亲哥哥王子胜之子,被其从金陵接到京城,当做未来继承人一般培养,可惜王仁并不成器,吃喝玩乐赌,样样俱全。 贾珍竖起大拇指:“高。” “珍大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事,是想提醒你提防一下王家。毕竟之前我们也算亲厚。”贾琏继续道:“我也是经殿下指点,才发现王家的狼子野心。你自己算算,这王家的靠着姻缘关系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渗透到我们这所谓的四大家族中了?” “可不都这般?朝中世家大族都是互相结亲,形成一派利益。”贾珍对这点倒是颇为不在意,道:“四大家族算什么,真正与我们贾家有关的四王八公。我们可都是上皇的拥趸,只要上皇一日在,当今又能奈我们何?况且,我们贾家又不像其他几家,还想着上进奋斗啊,我们两房关起门来,小日子过得多爽!” 贾琏:“” 贾琏一时间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 毕竟,是他这个孤魂野鬼有野心,而不是贾琏有野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第 33 章 但此刻他也是贾琏。 贾琏心中闪过坚定的念头, 然后换了种方法利诱贾氏的族长一一你啥都不用干,听我的,保准你日后佳丽三千,左拥右抱,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哪怕贾珍其实知晓也不多,可到底是一族之长。否则, 他是不愿跟人透露算计王子腾一事。但是眼下, 他若是想要手伸到金陵, 还得拿到贾家在金陵的人脉分布,借贾家的名义便宜行事一二。 贾珍感觉自己听得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直接不耐的挥挥手:“琏弟,你爱干啥就干啥,反正我也信得过你。再说了,傻子都会选,你背后有殿下有皇帝在呢。所以你自己看着办,我去看赦叔了。” “记得”保密。贾琏刚张的嘴缓缓闭上, 看着贾珍一溜烟离开的背影, 嘴角狠狠抽了抽。 “保密,我懂的。你哥我其他都不成,但嘴巴还是紧的。”没一会儿, 贾珍搀着贾赦往回走, 对贾琏伸手捏了捏嘴, 笑得一脸嘚瑟:“咱们三个向来纨绔一家亲。” “亲!”贾赦捏了一把贾珍, 嫌弃:“大侄子, 你脸好黑哦,不亲!” 说完,贾赦伸手小心翼翼的靠近贾琏,距离人一寸左右便站定,眼里渐渐冒出豆大的泪珠:“儿子,亲!白白的。” “父亲。”贾琏抬手,慢慢握住贾赦颤抖的手,垂眸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比他矮起来的父亲,长叹息一声:“父亲,没事的。” “很疼吧?”贾赦一惊,却不敢动,怕自己举止太过随意没准会牵动了贾琏的伤口,“不怕,我我虽然没办法帮你止住疼痛,但是陪你一起哭,给你说笑话,逗你开心还是可以的。” “好!”贾琏眼眸闪了闪,嘴角弯起:“爹,很疼。” 边说,贾琏还恍若幼儿一般,撒娇的指指自己的右手。 “那我给你呼呼,给你喂药,我还还会很多很多。”贾赦说着说着,擦擦泪,一本正经道:“不过也有很多不记得了,但是我很聪明,学得很快的。” “恩。”贾琏眼眸不经意带着丝水汽:“很好,还作业功课都不能落下。” 真好,这是他第一次撒娇有人疼。 “哇,儿子你好凶!”贾赦举着自己被包扎的手:“看,我都成猪蹄子了,少做两本功课行不行?” “不行!” “琏儿!” “赦叔琏弟,你们两伤员坐下聊,行不?”贾珍端茶遮住眼里的一丝羡慕,没好气道。 “好!”贾琏和贾赦齐齐应了一声。 作为一个伤员,贾赦就喝药和功课的关系展开了长篇大论的概述,极尽诡辩之能,甚至撒泼打滚。 贾琏看着他爹“活泼”模样,心情倒是好点,等人撒完娇,才勉强点点头,同意在手未好之前可以先不用手写功课,但是背诵与武课却依旧不可以落下。 贾赦心如死灰,贾珍看得直乐。 三人玩闹一会过后,贾琏被板着脸的忠义亲王押着休息,而贾赦也是被郑老御医押着把脉检查。 而且作为上皇的心腹,郑老御医对贾赦的记忆分外的关注,旁敲侧击询问:“恩侯可知这是北宋有个包青天?” “铁面无私辩忠奸?”贾赦两眼一翻:“我最爱看戏拉。” 郑老御医胡子一捋:“不是,下面一句是本朝有个杜提刑。说起来这杜提刑可厉害了。想当年,他一板子打得你跟五爷这两猪崽子连哼哼都不敢。” 杜提刑乃杜皇后的父亲,也疫于巫蛊之变中。 贾赦摇摇头:“不认识,我之前脑袋磕过。” 贾赦手指指自己后脑勺,笑得一脸凶残:“但是我不是傻子。你这老头,莫名其妙提杜国丈干什么?” 边说,贾赦挥着“猪蹄子”就冲脸上去:“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谁派你来的!大少爷我出门混,怎么可能连世家谱系都不会背啊!这种鬼见愁赛阎王的,老子从来都是避着走的,而且我出门,就算是内城,都会国公少爷排场摆着的,否则一个人溜出去,谁知道我爹贵姓啊!被不长眼的欺负了怎么办?” “爹!”贾赦捂着自己受伤的手,眼泪说来就来:“有人乱拳打死老师傅了,当纨绔都不按着爹的官位来。你快点显灵帮我收拾他!” 郑老御医:“” 郑老御医又潜心观察了两日,确定贾赦依旧是失忆了,确诊之后默默回宫朝上皇禀告了这一个消息。 躺在床榻上的上皇闻言长叹息一声:“恩侯这孩子不记得了,也好,也真好。老郑,你再辛苦辛苦,接下来这段日子帮老大看着贾琏,等他手恢复。这要用什么药材,从朕的私库拿。” “皇上您放心,这是臣的分内之事。”郑老御医颔首称是后,看着面色明显有些颓废的上皇,宽慰了一句:“皇上,容老臣说句胆大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莫要忧虑过多了。” “朕也不想东想西想的,可我这家稍有一慎,毁得将是千千万万的家庭。”上皇揉揉头:“所幸现在还有拨乱反正的能耐。你等会也不用回书院了,老戴去通知三司,让人明日去接了原告,当庭对峙,把书院伤人一案了结了。” 这案子再拖下去,恐怕他真得会对皇帝失望透顶,乃至绝望。 这两天,皇帝被女人家哭哭啼啼又心软一分,甚至还默许了由刘家出面,说动贾史氏,让贾史氏威逼贾赦,私下说和。还新封了一个贵人给老贾家的女儿。 这群人,个个简直脑子被门缝夹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 与此同时,贾琏看着摆着架子前来探病的贾史氏,听着人话里话外拿着皇后旨意的得意,嘴角抽抽,觉得贾史氏脑子真被门缝夹住了,蠢不可及!现在五公主伤人断臂一事,已经天下皆知了。所有人都知道律法情理都在他们这一边! 贾史氏威胁完贾琏“紧闭大门”的不孝忤逆之举已经被皇家知晓,眼睛斜倪着贾琏夹着木板的手,语重心长道:“琏儿,此事闹到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你又不是那些平头百姓,不能考取功名就等于没了前途?好好继承家业,也是富贾无忧。我贾家虽说这些年有些落败了,可到底还是钟鸣鼎食之家,贾家老祖宗创下一分基业。你啊,天生好命,富贵命!” 贾琏断了手臂,而且还是右手,那便相当于残废! 一个残废,哪怕在天资聪颖又有什么用? 这贾家合该是珠儿和宝玉的。 所以,她哪能因为一个前途无望的孙儿阻挡了前途光明一片的孙子。这刘家拿着政儿的死因来威胁他们帮忙,而且宫中还传来消息,当今已经因为刘家的缘由,封了元春做了贵人。 贾琏气笑了:“我好命,跟我讨回公道,两者之间冲突?” “你,贾琏!”贾史氏面色一怒:“你不要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攀上什么温家后裔,就以为自己能耐了!不过一个绝户的,有什么了不起!我一日是你祖母,你就必须听我的话,否则我就豁出去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他们祖孙之间早就在分家分产到时候,撕破的脸皮。故而,贾史氏见屋内只有他们两人,说话毫不客气,直白无忌。 贾琏闻言,眼眸一沉,开口:“刘家,或者说当今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替人卖命?就不怕我祖父半夜找你聊聊?” 他得选个时机,让贾史氏病逝了。 “贾琏,你这孽障!” 贾史氏气得直抖,豁然站直了身体,垂首看着还带着病态的贾琏,不经意间感觉回到了从前,自己高高在上,而贾琏不过是一个看他眼色讨生活的孙子,于是不由生出一股睥睨的气势来,振振有词,铿锵有力:“要知道这世道向来都是以孝治国的!你今日若敢不应,明日我将分家文书昭告天下,届时所有人都会知晓你们大房父子不孝,将我由二房奉养。” 话音刚落下,忽然间紧闭的门扉被啪得一声推开。 被吓得一颤,贾史氏回头,只见门口站了三个人,一个学生,稚气未脱一眼便看得心思,嫩得很;一个不知谁家的妇人,长得倒是国色天香,有几分端庄秀气;另外一个是贾赦,手包扎的跟粽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 贾赦高举着包扎的手,微微红着眼眶,道:“不许欺负我的儿子!”说完,便一个箭步窜进了屋,忙不迭拉着贾琏左看右看。 唐瑞一见贾赦往里走,都不给他们引荐一二,顿时有些尴尬,稍稍颔首,尽到自己身为后辈的礼节:“学生见过贾老夫人。” “我与琏儿还有家务事要商量,还请两位离开。”贾史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命令道。京中勋贵之妇,三品以上大员之妇,但凡家里男人手握重权的,她都见过。在她的记忆里,还没有这么一女人的存在,故而哪怕对方的气质不错,但也不甚在意,带着命令的口吻说着。至于一个书生,她又何须在意?哪怕他日蟾宫折桂,像没他们珠儿这般身家背景的,没准会在七品芝麻官上蹉跎半辈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那贾老夫人,还真不好意思。”唐瑞之母唐孔氏缓缓入内,步态优雅非常,笑道:“我儿与赦儿他们一见如故,我也瞧着赦儿这孩子可人,所以我就收了赦儿为干儿子,已经结了干亲。琏儿便是我干孙子,这家务事我还有一分说话的余地。” 此话一出,满屋静默。 贾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看眼回过神来乐颠颠喊娘的贾赦,再看看自言唐瑞之母的妇人,心理猜到了其身份一唐孔氏,孔家这一代家主捧在手心里护着的èi èi!不由默默给他爹竖起个大拇指一这攀亲戚能力真是够绝的! 观唐孔氏的年龄,没准还他爹大。 贾史氏闻言,面色气成猪肝色:“哪来的破落户,随随便便攀扯我贾家!这京城谁人不知我老大这孽子已经痴傻,趁着他神志不清攀亲,恐怕也心术不正!” 听了这话,唐孔氏神色平静无澜的看眼贾史氏,“我家的确是破落户,我公公刚辞掉内阁首辅大臣,不比荣府,这官职没了还有爵位可以荫蔽一二;我爹也没什么本事,分家出去了,也就当个白衣书生教教书,比不得老太太你娘家兴盛啊一门双侯。” “但是!”唐孔氏轻笑了一声:“贾史氏你记住,我今日说一句贾赦孝顺,贾琏孝顺,普天之下就没有人敢说他们不孝!我先祖的推崇的孝道,不是给你这种不慈不义之人用来耀武扬威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不慈才不孝,不孝也不慈。这是相对的!” “最后一句,我唐孔氏!有什么能耐冲着我来,吓唬孩子,还是伤员算什么本事!”唐孔氏说完,转身坐下,一副给贾赦父子两撑腰撑到底的气势。 唐瑞转眸看看被吓愣怔的贾家三人,伸手拉拉贾赦与贾琏,颇为得意:“我娘也很讲义气的。” 说来也是缘分,这贾家老太太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他爹娘来打探温家后裔一事,顺带来探望他。 反正,他也不算添油加醋。 毕竟赦叔他们待他是真得很好的,所以言辞间偏向赦叔他们一分也是在所难免。况且也是赦叔之前合了他爹娘的眼缘,他们三谈论金石古玩聊得很契合。 “没错,娘,你真好。”贾赦仗着自己“年龄小”,毫不客气冲着人谄笑一声,给人端茶倒水。 “老大,你这孽子,孽子!”贾史氏气了个到昂,但是在唐孔氏轻飘飘一句“我哥衍圣公”的话语下,咬牙将所有怒火咽回肚腹里。 只要是个读书人,谁能得罪衍圣公? 有孔家嫡系作保,想用忤逆不孝威胁贾琏,断绝其出仕来威逼他,又有什么用? 至于用皇权来威胁,那更没用。此案件,明摆了上皇站在他们这一边!她就算那当今来恐吓,又能如何? 可真是不甘心,不甘心! 眼见贾史氏带着愤恨怨毒的起身告辞,贾赦歪歪脑袋,眼底的伤感飞快的一闪而逝,转身继续跟哈巴狗一般翘着尾巴讨好“小干娘。” 他知道离开那人是他亲娘,可是偶尔迷迷糊糊一闪而过的画面,不是争执便是呵斥与不满,最让他胆战心惊的还是人举起拐杖打她,甚至推他的一幕。 好像那一刻起,他就把人当做了陌生人。 他还是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温温柔柔的xiǎ一 jiě姐。 “xiǎ一 jiě姐,多谢你帮琏儿。”贾赦毕恭毕敬朝唐孔氏弯腰:“本来我们好了,要递上拜帖来拜帖您,感谢您仗义疏疏” 贾赦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于是便咧着灿烂的笑容,装可爱:“反正就是感谢您送人参救了我们一命了。现在您又帮了我们一次。真是太感谢了。我有好多好多小金库,到时候你和大糖糖随便挑!” 贾琏也跟着起身道谢,说完又是告罪:“还请夫人谅解。这不管如何,我身为后辈,老太太离开,我得去送行。” “你这孩子也心诚。”唐孔氏看着面色还透着苍白之色的贾琏,带着分怜惜,又一次道:“若她拿不孝来说你,这事我倒是敢打包票出面帮你作保。我信小瑞眼光,况且谁也看得见你如何对待父亲的,而且赦公子又是如何十几年如一日偏居马棚孝顺她的。” “多谢夫人大恩。”贾琏双膝下跪,叩首感谢。 见贾琏行此大礼,唐孔氏倒也没避让,受礼之后,才起身亲自把人扶起来:“这也是你们父子自己用言行表现换来的。谢我的同时你也该谢谢你们自己。” “谢谢夫人宽慰。”贾琏闻言,不自觉嘴角一弯,再一次弯腰感谢过后,才出门追上了贾史氏的身影。 因发生了“外来人员入书院持械伤人”一事,近几日书院加强了管理制度。外来学生家属若是要前来探望,一律山门下登记,而后一人入内,杜绝随从,书院内杂役可帮搬东西,亦或是帮年老体弱着抬轿。 哪怕是贾史氏顶着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前来,也没有享受到特例。 贾琏可不管贾史氏的面色,跟着杂役身边,一步一步的送人下山,到最后自己额头冒着汗,面色还有份虚白。 “琏秀才,你这又是何必。”杂役把贾史氏送到山脚下的贾家仆从手中后,又一丝不解,劝贾琏,“这京城中又谁不知这老太太偏爱二房的。看你这般病重,还面色铁青的。” “多谢这位大哥。祖母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贾琏恰当的露出一丝的苦笑,对人说了一句抱歉,走到贾史氏的马车旁边,轻声道了一句:“老太太,父死从子的祖训,你还是给我好好记得。” “贾琏,你这黑心黑肺的孽障!”贾史氏正被鸳鸯服侍着登车,一听这话,不由怒喝了一声。 声音之尖锐,直叫山门旁的护卫与巡逻夫子愣怔。 巡逻的夫子看着贾琏颤颤巍巍下跪求人谅解,忙不迭去搀扶贾琏起身:“你这老妇人也好生跋扈。说着来探病,可却是明摆着来折磨琏秀才。” 贾史氏面色顿时像开了染坊一般,五颜六色来回变化,到最后硬着脖颈,摆着国公夫人的架势,冷眸斜倪了眼贾琏,转身进了马车内。 一进马车,贾史氏刺啦一声撕掉手中的绣帕,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意。贾琏这孽障胆敢踩着她的名声往上爬,真是岂有此理! 哪怕贾史氏如今反应过来也为时已完,贾琏此刻已经压榨完贾史氏的最后一点价值,一回医寮,便跟忠义亲王借了几个老嬷嬷。 忠义亲王直接打出“忠义王府”的旗号,将原先伺奉过杜皇后,代掌过凤印的女官周嬷嬷请动出山,让其带着三个相好的姐妹,每个都有内宫官职,四人威风凛凛的莅临荣侯府。 刚回到荣庆堂召唤来二房打算谋划的贾史氏一听忠义王府送慰问,倒也没太过在意。毕竟贾家再怎么说,也与忠义王,前太子,渊源颇深。 贾珠闻言倒是有些不虞,忧心忡忡道:“可是元春刚得皇上的喜爱,我们这边就接受忠义亲王的礼,老太太,这会不会不太好?会造成皇上对我们的误会?”县官不如现管,这道理可是舅舅教给他的。 “哪里会了?”贾史氏自诩自己玩的一手空手套白狼之际,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对当今的投名状。”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惊得贾珠背后冒的一身冷汗,紧接着便是欣喜。对啊,这世上恐怕没有比除掉忠义王府这不上不下,恍若鸡肋的东西,能够让皇上眉开眼笑,龙心大悦了。 只要有功与皇上,到时候他还不青云直上?! 在一旁被儿子告诫告沉默应对的王夫人听闻这话,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她的儿子果真时来运转!贾琏这小崽子被砍了手臂,断了前尘,而这老虔婆也还有点用处,能为珠儿考虑颇多。 珠儿来日定能封侯拜相! 荣庆堂内的三人怀揣着美梦,看着忠义王府常随带着四个威严无比的老嬷嬷进来,纷纷露出一抹惊愕之情。 贾史氏开口:“这是?” 忠义王府的常随和善的解释道:“我们王爷待贾家大爷素来要好。这听闻其受伤,府上内务无人打理,便请了几位嬷嬷出山帮忙一二。还请老封君放心,这几位都是经验丰富的。” 边说,常随一位一位介绍过去:“这位是李掌珍,是绣房退下来的,正三品女官;这位华嬷嬷,是慎行司的,也是正三品女官;这位是会计司的苏嬷嬷,正二品女官,还有这位” 忠义王府的常随话语重了一分,道:“乃是杜后亲自任命的正一品女官,代掌封印,协助处理内宫事务的容嬷嬷!” 容嬷嬷冷扫眼贾史氏和王夫人,声音不高不低,“这府上的确不太规矩,该好好改改。”她跟杜后也有相处的情谊,这欺负他家五爷的大宝贝,如今可给她机会了收拾人了! “你好大的口气,哪来的资格对我贾家指手画脚!”贾珠自诩贾家的家主,自然容不得有人对贾家挑三检四,一跃站在贾史氏和王夫rén iàn前,以保护者的姿态护着两人,而后双手怒指容嬷嬷。 “放肆!容女官可是正一品女官!还不跪下!”慎刑司出身的华嬷嬷当即道了一句:“哪来不懂礼数的小子。本官见你身上还披麻戴孝,竟敢出门?这便是你身为子嗣的孝道?敢视我朝守孝律法规矩与无物?!” 贾珠闻言,连脖颈都涨得通红,双眸恍若铜铃一般,来来回回瞪着四位嬷嬷,最后身子一僵,直挺挺往下倒去。 “珠儿!”王夫人和贾史氏见状惊呼,怒喝不已。 容嬷嬷不为所动:“昏了,请大夫,看本官干什么?我可不兼大夫一职。你们自己看看,如何胆大妄为!这屋内这些摆设都逾制了,来人,拆了。” “是!”被贾琏□□买来的仆从早已在外等候,闻言齐声道。 贾史氏:“” 王夫人:“”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接到“四大金刚”干脆利落将偌大荣国府都改制的消息后,贾琏不禁乐了一分。再听到明日要三司会审终结伤人一案,嘴角的弧度更是不禁上翘起来。 没了贾史氏借着孝道耀武扬威,让他妥协,恐怕明日,不对,今夜刘家一脉会个个寝食难安。 难得一夜好眠,贾琏带着贾赦,由有数十位作为证人的同窗,被三司派兵一路护送到公堂。 看着明显吃过苦头,一脸瑟缩的五公主,想想人之前耀武扬威的模样,贾琏默默给自己在心理敲了个警钟,告诫自己要以此为戒。这一次,他之前若心思缜密一些,便不会被王子腾暗中钻了l一u d一ng,还因为赔上自己的一条手臂。 没了公主光环,被彻彻底底当做普通犯人一般对待的司徒静,如今到公堂,眼睛里便带着畏惧之色,又听着惊堂木一派,叫她认人。 被吓得一颤的司徒静缓缓抬头,看着贾琏,看着人生龙活虎的站在公堂之上,忍不住大喜道:“我我只是伤了他一下,又没打死他,你们不能随便打罚我!” “肃静!”李慕斯一拍惊堂木:“今日除却你下令砍伤贾琏断臂一事外,还有其他苦主!你罪行累累,在宫中仗着身份仗势欺人,随便心情不顺便刮花宫女脸庞,打骂宫女,甚至有三人因你而亡!”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上皇如今是卯足了劲,连罪己诏都下了,所以哪怕当今以看在三皇子为借口的份上,也不该其最初的主意一一一定要从严处罚! “来人,传内监李秀莲,宫女苗花和王春红的家人!”李慕斯喊道。 “什么?那些贱婢的死也要算我头上?你们这帮狗奴才!”司徒静一听这话,只觉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原先因为忌惮刑罚而压下的气焰全部又爆发出来。 贾家借着那老不死的皇威骑在她头上,她都忍受不了,更何况那些贱人! 在宫里死个人不是很常见的? “公堂之上,人命大如天!”李慕斯不急不缓敲响惊堂木。 “你们等着,不是有条律法说不告不理。”司徒静站直了身体,怒瞪喊着威武的衙役,又抬起下巴斜倪一眼当上坐着的三位大人,扭头对贾琏道:“怎么,你真敢不撤案?” 她母妃之前派来传递过消息一一父皇都同意为保住刘家,要威逼贾琏撤案。 “你当我们是傻子?白白挨你一刀,还要伸过脸给你打?”贾赦挥着自己的手,怒瞪:“告诉你,老子这手可值钱了,到时候要是留疤了,我非把你拆皮扒骨不可!” “你敢!我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家三宝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贾赦对着人飚吼回去。说完,贾赦摸摸脑袋,问贾琏:“三宝是谁啊?” 贾琏:“” “肃静!”李慕斯拍案,面无表情:“今早,圣旨已经下达,刘妃被贬,刘尚书府现已经被抄,抄家罪名为:通敌卖国,窥伺帝踪。” “这是诬蔑!”司徒静闻言,一蹦三尺高:“绝对不可能!” “礼部下辖有一部门为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刘尚书为扶持三皇子,已经连续三年利用职权之变,勾结蒙古瓦剌等部落,还频频往西北派遣人手,打探我军军事要闻,刺探西北虎符之事。此事已得当今验证,乃当今亲自下旨,斩立决!” 说来也是刘仁义病急乱投医,为保自己的官位和权势,得到贾史氏铩羽而归的消息后,便入宫求见当今,颤颤巍巍跟当今说了昔年贾史氏跟他许诺的“西北虎符”一事。 这事情一说,不亚于拔了老虎毛。 原本当今为着跟上皇争斗,还想着要把刘家保下来,甚至还封了个贵人,以做对贾家的安慰;岂料他自己这般谋划,这刘家这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妃子,原来早就在背后暗搓搓惦记着他的皇位! 当今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当即怒不可遏,下旨直接抄了刘府!将刘仁义更是直接拖出去斩杀了。 听完李慕斯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将司徒静心底里那最后的依仗完全击溃,贾琏对一个发狂的落水狗,也没任何的怜悯同情之色,待听完三司判决,婉转说完当今的处罚一一赐白绫三尺,心理对当今却是提防了几分。 这当今心思可真是难以捉摸的。想来,他上次全身而退,还真是多亏了上皇的“劝说”,亦或是利益交换。 他要快速积攒其力量,否则这神经病一般的当今,不知什么时候就能随便一封圣旨没准让他去死。 贾琏示意贾赦出去,自己却是装作听不懂,观摩完慎行司宫人对司徒静的行刑,看着最后那充血的死不瞑目的双眸,贾琏这才缓缓松口气,默默出门,与贾赦汇合。 汇合之后,贾琏跟其他只是衙门半日游,并未参与内审的同窗告退,带着贾琏回了一趟贾家,见过四大嬷嬷后,跟贾史氏说了一番刘家的下场。 贾琏面无表情:“告诉你,别再给我多事,否则别说二叔怎么死的,我爹怎么受伤的,我都能捅出去!老太太,贾史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琏”贾史氏咬牙切齿,却冷不防一听刘尚书被斩立决,刘府满门被抄的消息,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脑子回旋其自己昔年说的“西北虎符”一事。 她隐隐有种预感,是这事加速了刘府的落败。 于是,为保住性命,贾史氏面色一僵,道:“你这不孝的忤逆子,竟敢竟敢告诉你,你不许毁了珠儿!你们兄弟守望相助也好快速光耀门楣!” “这个自然。”贾琏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珠大哥的婚事你们按照计划照办,还有他要出行去江南乡试,都可以。你们若是不信我,也可以让王家派人跟着。” “你有这般好心?”贾史氏不信。 “自然没有。但是你们再怎么算计又有什么用?或者说,你的宝贝孙子在怎么能耐,我就算让他去考,他能考过我不成?”贾琏目光带着一丝鄙夷:“还是让你的宝贝孙子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别动不动就昏!”他还等着借贾珠和王仁先给王子腾一个教训! “你!你滚!”贾史氏说完,见贾琏神色淡然离开的模样,心理倒是把贾琏这话听进去了一分,督促贾珠用功的读书的同时也不忘锻炼一分。 而且还等贾琏出孝娶妻后,第二日便让人准备好了行囊,情深意切万分:“珠儿,我已经去信与你姑姑联系过了,到了扬州有你姑父指点,他还给你找个间好书院,你定然能够榜上有名!” 好不容易等贾史氏说完话,王夫人忙不迭将贾珠拉道一旁,低声道:“这一次出行也没办法,仁哥儿要回乡伺父疾病,只好一起出行。你也别怨你舅舅,暂且抽不出两支精锐护卫送你们,委屈了我儿了。” “多谢太太替我筹划了,儿子又岂会委屈。”贾珠虽然心底里对表兄王仁不甚满意,但是面上也没显露出来,毕竟此刻是他们落于下风,是他们有求与王家。 贾珠带着贾史氏和王夫人的期待,又看了眼自己的新婚妻子李纨,摆着脸训诫人要侍奉公婆,便也未多说其他,意气风发的动身去往江南。 一一一一一 等贾珠一动身离开,贾琏便收到了消息,嘴角弯弯,对兴儿吩咐了几句。 现在已经七月十八日,贾珠能在短短十天之内,出孝成亲远行,往后几日还要赶考期急行,也是够忙的。 不过,他此刻也是有些忙。 京城的乡试时间在九月一日,倒是比其他地区晚上半个月(其他地方大多在八月上旬便进行kǎ一 shi,好为举子进京城ti g一ng时间)。 可是,一来他身上此刻正是结痂之际,骚痒难受非常,二来,准备乡试,他左手练的字终究差了一分;三来,也是此刻他最为烦躁不安的,让他心境无法平静下来的是一一他的拳法愈发停滞,内力无法运行全身大小周天。 他虽然眼下是计划从文出仕,可是武学却是他立身保命的根本。况且经过断臂一事,他更看重武功一分。 这一日,天蒙蒙亮,贾琏穿好武服后,来到书院后山,开始顿马步,打桩,最后练拳。 前来练功的司徒乐看着贾琏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你这么这么倔啊!欲速则不达,现在正是伤口结痂的时候,若是一时不慎,汗水亦或是其他蚊子什么的,沾到伤口,发起炎症,怎么办?” 贾琏看眼一身骑装的司徒乐,眼里露出一丝的羡慕:“我知道,但总得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哪也得全好了之后。你自己在这瞎琢磨有什么用呢?”司徒乐掏出手帕,“坐下,别动!否则,我把你扎成刺猬!” 边说,司徒乐扔了一块帕子给贾琏,示意其自己擦脸,便垂眸自己小心翼翼帮人擦拭右臂的汗渍。 贾琏接过绣帕,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猪头,嘴角抽了抽。 “可爱不?我爹绣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司徒乐倒是把贾琏当做了哥们,非常义气的跟人分享:“要不,送你几条。” “谢谢谢。”贾琏见人豪气的模样,心理倒是微微一愣,颇为不知所错。 他们如今是名义上的师兄师妹,相处倒是挺挺自然。 可这据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师妹,武功一绝,就罢了,毕竟从小开始学的,而且还是老天爷给饭吃,是武学奇才。不像贾琏这身子,内家功夫不成,外家功夫如今练起了,也困难一分。 比不过武功,更可耻的是,这师妹居然长得还比他高。 比他高。 他明明天天牛乳不断的。 “你”司徒乐凑近一看,见这猪头还带着獠牙,不是之前可爱的画风,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我爹这是拿他当五叔在泄c火呢!五叔都失踪两月多了,到现在瞒不住先不说,都不知有没有饿着累着。他老人家心理又急又气的。” 贾琏眉头一拧:“真这么难寻?” “应该吧。上一次出走,还多亏了赦叔一路买买买的,气起来还会怼句我爹是贾代善,这才有踪迹可寻。现在”司徒乐边说,拍拍手示意贾琏起身:“你现在可别想着练武,走路锻炼倒是可以。我监督你。” “来,继续给你八卦。我爹说了他们两个一路经历可chuán qi了。”见贾琏乖乖起身,司徒乐挤眉弄眼:“我五叔可是天底下顶好的男人了。他赚到的钱都给赦叔花,后来他们回来了,这王府安家费都是直接交给赦叔呢,气得我皇爷爷又私底下给了一笔,教人身为一个男人必须会藏私房钱。这可把我爹嫉妒的啊!都没跟他谈过这些父子男人间的话题呢。不过,我五叔,哈哈,也算女生外相,这钱又给赦叔了。他们两据传打造了一金猪储蓄罐,里面藏的都是金库钥匙。” 贾琏:“” “你你这面无表情渗得慌,笑一笑啊!大哥,这世上又没过不去的砍,像我都活得活蹦乱跳的,你这境遇比我好多了吧?”司徒乐正宽慰贾琏几句,忽然听见山道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手指轻轻推推贾琏,道:“你现在该乐一乐了吧?看,赦叔都自觉,还带着唐瑞他们锻炼身体。” 贾琏抬眸看眼天色,望着刚探出脑袋的金乌,眉头皱紧一分:“我爹还真把自己当做小年轻了?天天睡这么晚,又这么早起,身体怎么受得了。” 司徒乐:“赦叔年轻态,永远十八,还挺好的吧。” “你”贾琏瞧着人大大咧咧的模样,意味深长叹口气:“等你日后有了孩子当娘了,就懂这不上不下纠结的心了。” 司徒乐顿时捂胸:“你你什么意思?!望哪里看?别以为你是我爹徒弟,姐就不敢揍你!” 着音强调了“姐”,司徒乐又后退了两步,刚想说话之时,忽然耳郭一动,旋即一个助跑,身形若燕,凌空追逐信鸽。 听到动静的贾赦仰头看天,惊喜:“小马儿!” 说完,贾赦神色一怔,眼前浮现出一幕轮廓想要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而且脑袋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忍不住捂头:“好痛。” “赦叔,你怎么了?”唐瑞等人齐齐围过来。 贾琏看到动静,忙拨开人群,一见贾赦都疼的冒出冷汗,忙请唐瑞等人把人送到医寮。 医寮内,忠义亲王正展开司徒乐刚送过来的信纸,一脸狰狞:“老子终于找到你这头猪了!” 众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第 34 章 贾琏忙出声将正想着烹炒煎炸猪头肉的忠义亲王唤回了神, 请人给贾赦诊断。 一见贾赦苍白的面色,忠义亲王忙将信笺收好,搭指诊脉,边询问众人贾赦发病前有何异样。 “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啊,赦叔与我们一同起身,先热身一套五禽戏过后, 我们就沿着山道跑步了。不过就是在半道上, ”唐瑞一惊:“他好像看见女公子施展轻功的身形, 然后喊了一声“小马儿。” “小马儿!”哭天抢地喊疼的贾赦一听这“称呼”,忙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 两手张开护在司徒乐跟前,凶神恶煞的瞪着众人:“你们不许过来,不许过来!谁都不许碰他!” 贾琏狐疑的看了眼忠义亲王,和声开口:“父亲,别怕别怕,我是琏儿啊!” 据忠义亲王自己坦白, 说是他已经完全将巫蛊之变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尽量客观的描述过一番, 包括贾琏的身世一一马婧和温太白的孩子,被贾赦所救。最后因为贾瑚亡故,贾赦大受刺激, 将孩子认为是自己的, 故而经过贾代善和上皇的一番操作, 将此子“出生”在贾家大少奶奶肚腹之中, 成为贾琏。 按着这说法, 贾赦应该对他唤声“小马儿”,可为何会护着司徒乐呢? “赦叔,赦叔,莫怕莫怕”被护着的司徒乐暗自揣摩了一番,以为贾赦把他认成了马婧之子。作为也被告知过往事的知qg rén,司徒乐倒是对他们父女两借“贾琏”身份hu一 d一ng在外,心中有一分的虚心。如今又见贾赦这般护着他这个假冒伪劣的温家后裔,便愈发心中一闷,酸涩不安。 司徒乐抬手缓缓轻拍贾赦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赦叔,你看” 岂料话还没说完,贾赦紧紧拉着司徒乐的手,“我不看!外边有好多好多的坏人,琏儿,你也来保护小马儿。我们一起等你三宝叔叔来救你。” 一听贾赦拉着司徒乐咬耳朵的话语,忠义亲王心口砰得一声,急促的跳动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药,便是眼前一黑,只记得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哪怕了尘,却也掩藏不了这情! “爹!”司徒乐眼角余光看见倒下的忠义亲王,忙往前冲过去,抱起人就往医寮内冲:“郑老!” “宸哥哥!”贾赦也跟着惊呼起来,脚步矫健的往里冲。 贾琏揉揉头,跟众人道声歉,又让唐瑞帮忙给贾赦请个假,便跟着入内忙碌起来。 郑老御医拿着药箱诊完忠义亲王,又听闻贾赦先前发病,侧目看着现在面色缓过来的贾赦,和蔼可亲问有没有想起什么。 贾赦顶着被银针扎着的脑袋,歪歪,眨着桃花眼,一脸无辜:“三宝?下南洋还是西洋的那个?这个又不kǎ一 shi!” 说完,见所有人都神色诡异的看向他,贾赦吓得一颤,忙昂首挺胸,站好军姿,垂头认错:“我我知道错了。我一开始有点疼,感觉小幺幺有点眼熟,但是很用心去想可又想不起来,还越想越疼,可后来你们越来越多人哄我,我就想借病赖功课了,不是有意的。” 郑老御医:“”我的手很痒!黄莲必须放个六斤,苦死你! 贾琏干脆利落的单手揪着贾赦回课堂。他怕这傻爹留在医寮内,会被扎成刺猬。 “儿子,不要嘛,宸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他的。”贾赦使劲的挣扎着:“我可能干了,我还会喂药,掐着下颚,往里灌,再扔两颗冰糖,合上嘴巴,完美。” “爹,谁教你这么喂药啊。”贾琏恰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这喂三宝?” “没啊,三宝喂我。这招还是聪明绝顶的老秃头教的。老秃头好坏,老秃头他儿子也好坏。我爹说不能跟神棍子叔叔混。” “因为他教你的猴子偷桃?” “对啊!儿子你好聪明哦!神棍子叔叔好厉害的,他还会变戏法,跟诸葛亮一样,破扇子一摇一摇,唱鞋儿破,帽儿破,五脏庙空空也,就把军饷要到手了!” “所以啊,你也要好好读书,这样才能像他一样,这么聪明伶俐啊!”贾琏加油鼓劲:“想想状元府!骑大马游街!” “嗯!” 把贾赦哄回了课堂,贾琏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医寮。他爹的记忆越发任性了,还经常断片。 可那又如何? 自己认的爹,自然只有哄着了。 回到医寮,忠义亲王也清醒过来,正喝着汤药,一见贾琏过来,忙招呼人坐下。 看着眼前排排坐的两人,忠义亲王苦笑一声:“我先前的确因三宝一词怕了一分,也惊愕无比。” “爹,这五叔化名难不成还有什么典故?”司徒乐帮忠义亲王塞了个抱枕,让人能够舒适的靠着,才道。 “赦猪头排第一,小瑚瑚第二,养家糊口顶门立户当jiā bǎ一贝排第三,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吉祥三宝。”忠义亲王学着那骄傲得意的腔调,缓缓道来:“瑚儿洗三的时候,老五对我们嘚瑟的。后来,他们小两口便以大宝,二宝,三宝来互相称呼。” “您这是怕他们想起来了?”贾琏眉头一拧,问道。 “不怕他们想起来,而是怕了这份情。”忠义亲王长叹息一声:“你们两个,我之前的事情都没瞒过你们。不是让你们背负这份过往,而是想让你们从中吸取经验教训,然后别像我们固步自封,圈地为牢,不敢去面对。” 说完,忠义亲王眼角余光扫到贾琏若有所思的模样,忙不迭转移话题,边说边将手中的信笺掏出来,递给两人:“你们自己看,看完别笑。” 司徒乐不明所以,伸手接过,一目十行扫过,万分艰难的将信笺递给贾琏:“琏兄,你你没准以后不容易啊。”这两人若是有朝一日相认后,身为儿子,贾琏得天天跟在后头收拾麻烦。 贾琏展开信件,沉默的扫过密探写的,以及秦王亲笔所书的画,默默扭头瞪忠义亲王,问:“你们皇家教育是不是搞黑c幕?我爹这字总比秦王这狗爬一样的好多了吧?为什么我爹是上书房唯一肄业生?” “五弟武学为长,他能一拳捶飞武师,而赦儿就算以金石古玩见长,可他鉴赏品评比不过太傅。”忠义亲王维护皇家教育的公平公正,一本正经道:“他们两都已经是开了极宽的h一u én了的。” 贾琏长吁一口气,手抖着将信笺揉成一团:“知道熊孩子怎么来的吗?就是被你们惯出来的。” 这皇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奇葩王爷,而且没准这王爷还会是他“娘。” 信笺上说密探终于在扬州著名的莲花书院门口寻到了已经完成“剃度”的秦王。 至于秦王为什么要剃度一一一据说当和尚讨饭就能叫化缘。 秦王分外委屈,从密探代笔的字迹都能透出一二来。秦王按着众人所指示,一路朝西南方向而来,然后一不留神顺风船搭过头了,来到一个叫甬庆的地方,宰了一船倭寇。然后,秦王告状,不满当地地方官员不给他劳务费!害他没办法,把自己一头秀发给一刀剪了,卖了当束脩。他自己从甬庆装和尚化缘看风水算相,安全活到了扬州。 秦王还不怕死的添了一句一一江南太热,光头贼凉快。 信笺的最后,秦王画了一张血淋淋的悬梁刺股图,表明自己要拜名师学习的决心! “天要下雨,娘要kǎ一 shi。”贾琏想想,最后秉承唯恐天下不乱的念头道:“就让他考考。你越拦着他越执拗。忘记你们之前想着棒打鸳鸯,结果打得两人越难舍难分?” “对啊,爹,你就让五叔考呗。他能拿着长春府的名帖在扬州参加乡试,那还真算他能耐了!”司徒乐觉得自己非常不厚道,想看看他五叔是否如传言那般逢凶化吉,吉星高照。 “你们这两兔崽子!”忠义亲王嘴角一抽,捂额头:“反正也没人能打得过他,抓不回来,我们也尽力了。” 只觉尽力了的忠义亲王转手就将这难题甩手给上皇。 上皇将当今唤来,面无表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朕说过,从今过后,也不干涉你任何决定。”皇帝若真是连老五都容不下,那么他还真得趁这把老骨头还能hu一 d一ng一二,抓紧时间培养下一代。 当今听到上皇如此毫无顾忌的话语,将信笺攥紧了一分,冷声道:“还请父皇放心,不能自毁长城这个道理朕还是懂的。不说五哥南下求学顺便解决了一船倭寇,避免百姓遭受伤害,便是在东北,他也是维护各方稳定的战神。如今礼部正跟后金商谈呢,双方签订合约,友好往来。” “你能这么想便也不错。”上皇揉揉额头,声音放缓了一分:“老郑刚才来消息,你大哥又昏过去一次了。你你有空也去看看,若是政务繁忙,让宏泰宏旭他们去吧。不管如何,寻常百姓,这点亲戚情分也有的。” “还请父皇放心,朕自会前往探望大哥一二。”当今一听上皇提及自家儿子,不由面色带着抑郁,总觉得自己心口堵住一口气,不上不下。 之前他的孽女砍伤贾琏一事,他本念着一分情谊帮刘妃帮刘家筹划一二,岂料现实却给了他猛地一巴掌!要是之前父皇没有将西北虎符交给他,恐怕他没准还会着了刘家的道! 现在,他对自己这两成年的儿子都没什么好感,心中起着提防之心!想他正当壮年,这儿子便已经在暗中盼望着他早死,盯着他屁股下面的皇位,这简直岂有此理! 相比起来,连让他寝食难安的秦王,和病秧子的前太子现任忠义亲王,都没那么面目可憎。 毕竟这两个,只要有太上皇在一日,就没有谋朝篡位的可能性! 且不提忠义亲王在迎接前来探病的“六弟”如何心情,千里之外,已经在莲花书院门口“程门立雪”终极翻版“秦门流汗”三天的秦王殿下终于热得受不了的,冲到池子边,边洗着满脑子汗,边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密探隐匿的地方,打算绑一个换点像样的衣裳,再去好好学习。 筹划着人要衣装的秦王抖抖自己破烂的僧袍,吹了声口哨,正想动手之际,忽然有一队车马前来。 秦王默默的看着残酷无情拒绝他多次的副山长开着山门,一脸谄媚的哈腰相迎,摸了摸下巴,打个响指,见一个化作卖糖人的密探过来,豪不客气伸手拿过一个糖人,批评道:“下次卖凉茶,懂不懂。” “是。”糖人密探点点头:“五爷,有什么吩咐。” “那下车的老头,谁啊,老子看着感觉非常不爽。” 糖人密探侧目瞭望了一眼。只见被秦王所指的“老头”仪表堂堂,端得是偏偏君子之风范,更为要紧的是,随便任何人一看,都晓得此人年纪未过三旬。 “巡盐御史林如海,此人乃是本朝最为年轻有为的三品大员。”糖人密探还以此激励道:“五爷,这位还是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 “林如海?”秦王喃喃了一遍,眉头紧紧锁着,目光定定的看了眼林如海远去的背影,“还是看他不爽。” “对了,他身边跟着的小白脸,谁啊?” “这”密探观摩了一会,摇头:“恕属下无能。” “不无能,老子听到了,他的内侄贾珠。”秦王手捏的擦擦响:“总觉得他更让我不爽。” 糖人密探:“” “麻蛋,居然走h一u én!”秦王竖耳倾听后,面色黑如锅底:“本王都没想过走h一u én,这种王八蛋小白脸居然敢走h一u én!这莲花书院,简直沽名钓誉!” “这书院”密探刚想说话,便觉得耳边“嗡”得一声,待回过神,便见刚才还站着跟他说话的王爷如今站在了山门口,还挤开了林如海。 密探:“” 山门口的一行人:“” “来人,快把这疯和尚赶出去!”现场沉默一瞬后,副山长迎着衙役亮起的刀剑,忙道:“林大人,还请多多包涵。这疯和尚是前来求学的,虽然其风言风语,但绝对不是来刺伤您的,还请多多包涵。您受惊了,这边请,这边请。” “郑兄严重了。莲花书院闻名遐迩,每日有无数学子前来求学,其中有一二异样者,也是常事。倒是我这般衙役一时护卫心切,乱了贵书院的规矩。”林如海回神过后,挥挥手示意衙役将刀放下,又彬彬有礼弯腰朝人道歉。 且不说他自己当年也在莲花书院求学过,如今他这次前来,也是厚着脸求人情,想要让贾珠在此借读一段时间。 “虚伪啊,爷看你分明是想先礼后兵。用人情塞不下这走h一u én的,就打算摆官威的,对不?”秦王喷了林如海一脸唾沫星子:“你这手段运用的还不熟悉,脸皮还不够厚啊!想走h一u én,朝你泰山大人学习学习。贾将军当年怎么塞他儿子进上书房的?那是扔下儿子就祭天开拔大军出城了,懂不懂?” 此话一出,周遭温度一下子从炎热酷暑掉入寒天腊月之中。 贾赦进上书房那是被无数家长,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家长奉为经典的,也是被无数夫子列为奇耻大辱的事件一一走h一u én就算了,还能找“人质”当理由安慰自己,可结果呢,贾赦这阿斗都没把握住这个机会,认认真真学习。 不过,现在也算改邪归正了,还有些老怀欣慰。 可在书院门口说这事,那也不可谅解! 郑副山长示意护卫赶快把人请走。 另一边,贾珠时时刻刻以国公长孙为荣,自然一听有人拿他心目中敬仰的祖父随口戏谑,怒不可遏道:“放肆,我祖父威名岂容你这卑c贱之人随意玷污!” “哦呵呵。”秦王拿起木鱼,狠狠敲了一下:“还请你给贫僧解释解释什么叫卑贱?你觉得你高贵?国公子弟了不起?我还是佛祖门下子弟呢!我还孔门子弟呢!老子论师门,不比你牛?” “诡辩!”贾珠面色一冷,目光看了眼林如海:“姑父,此等” “此等什么?”秦王冷冷看眼林如海,铿锵有力开口指点:“家里孩子不成器,多半是欠抽!你既然当人姑父,就好好抽他几巴掌让人长长记性,否则你忘记两月前的五公主了了!在书院门下,孔圣人的地盘,连圣人都信奉有教无类,不看门第!而其不仗着学识,却如此仗着家世背景耀武扬威嚣张跋扈,那简直是犹辱读书人三个字!” “你到底是谁?”林如海眸光带着抹审视打量着秦王,忽略着被夕阳照耀着特别亮的脑袋,哪怕此人剑眉星目,英气飒飒,但他总觉得此人的面容隐隐透着分熟悉,尤其是这东拉西扯的诡辩之能非常非常地像一个人。 他大内兄贾赦,以及贾赦之妻,西南马帮出身的贾家大少奶奶贾马氏。 这对夫妻凑到一起,那简直是怼天怼地,甚至有时候无理的连他岳父大人也无可奈何。 他对这两人的阴影还源于他娶妻贾敏之时。 他带着伴官闯贾家门之时,这对夫妇提问之刁钻,无知到令人“心畏”,连天上有几颗星星都问得出来。 后来家宴有遇几次,完完全全是服了两人眼里只看得见对方的腻歪,丝毫不顾礼义廉耻。 可偏偏这大内兄 林如海想着近一年贾赦诡异的浪子回头高中秀才,以及普天之下头一回因为会读书就升爵当然,也可以说恢复侯爷爵位,可总觉分外的诡异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像他们在怎么努力,总有人天生xg 儿。 “我是秦三宝,长春府秀才公,因慕名前来学习!”秦王回答得铿锵有力,特别自豪!因为除却武功外,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靠爹不靠哥不靠zu一 bi(反正反正他视力好,偶尔抄了几道不会的术法题,那也是凭他的本事抄的!)赢来的荣耀呢! 要是让上书房的老头子们知晓,得有多感动啊! 郑副山长听到这话,也有些感动,“这长春府离扬州可谓千里迢迢啊,你孤身一人前来?” “那当然!没人能跟得上我的脚程。”秦王看眼话语重又分松动的郑副山长,忙不迭表达自己的向学之心:“我听人说青北书院好都没去,感觉太功利了,还是莲花书院招收条件好!” 郑副山长看眼光着脑袋的秦王,默默叹一声,邀请着众人先去书院里头,这在外头堵着山门,到底不像样。 来到了书院迎宾的大堂,郑副山长寒暄几句过后,不急不缓道:“如海兄,要不,就让两位秀才公以文会友一二,如何?”说实话,他还真不想收贾家的子弟。 毕竟青北书院发生的事情还近在眼前。总觉得姓贾的,跟书院八字不合。 嗯,他郑副山长教易学的。 郑副山长敢以自己多年的执教的师德为证,不用掐算,都能知晓,这两前来求学的都是麻烦,一个小麻烦,一个□□烦,不沾,方为上策。 “就怕有人不敢哟。”秦王睥睨了眼贾珠,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鄙视。反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是想打人,好像记忆中有那么一个喋喋不休讨人厌的身影。 “请!”贾珠起身,掷地有声道:“还请先生出题。” 一见贾珠的怒容,林如海眉头一拧,觉得贾珠有几分年少气傲,可转念一想,这人一上来便指言岳父。哪怕岳父在塞儿子上学这件事是众所周知带着分“流c氓c无c赖”的行径,可终究是不能辱没先祖。贾珠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因临近乡试,我们这边搞了个趣味题的,包罗万象倒也有趣。我便借花献佛一番,不知两位意下如何?”郑副山长捏着胡子,笑意吟吟问道。 “当然好了。”秦王应了一声,贾珠也不甘落后应下。 林如海微笑颔首:“我亦也有所耳闻过,便是名满扬州的凤凰公子设计的?” “这是自然。”郑副山长笑的一脸自豪:“如海兄谬赞了,谬赞了。”边说,边示意书童去寻人。 林如海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盛名在外的凤凰公子倒是有些不甚在意。因为不管其名声如何,他出生商贾,哪怕是大盐商之子,却也杜绝了其青云路。 莲花书院收学子唯凭学子自身的资历,倒是不拘是否有无功名。因此这商贾子弟也可入书院就读。 几人寒暄了没一会儿,便有书童来报胡涂学长前来。 郑副山长笑吟吟让人进来,岂料一进门,当即傻眼:“胡胡胡涂,你的头发呢!” 胡涂笑着拍拍头:“三千烦恼丝剃掉了。衍慧主大师说我皈依佛门,能保我一生平安,我怕我娘担心,就剃了。不过郑山长,请放心,我这心还是属于书院的。剃光了,也凉快!” 郑副山长来回反复呼吸好几口气,才缓缓吁出一口气,道:“随我来见过贵客。” 胡涂自幼遭过一劫后,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前去扬州著名的万安寺听禅。这梯度了也好,也好。 说完,郑副山长看着齐齐呆愣的三人,歉意的一笑:“还望几位见谅,见谅。” “你你是不是家里还有兄弟?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秦王总觉得人分外亲切,不由靠近,揽着人胳膊,道:“看,我也光脑袋,凉快。” “谢谢,家中独子。”胡涂眉头皱了皱,抬手想要拿开秦王的手:“还恕在下直言,我苦夏,且不太乐意人靠太近。” “呵,小子,敢嫌弃我。”秦王抬起另外一手嗅嗅:“我又不臭,这男人不都这汗酸味。你你小子还敢动武?” “你也功夫不错。”胡涂又用力了一分。他自幼爱武,非但跟着寺中高僧习武,他爹娘还特意请了武师教导。 “出去比划比划!”秦王抬手一拍胡涂脑门:“见过血没?爷教你几招!” “胡闹!”郑副山长呵斥了一声,眼睛瞪着秦王,活像护着崽的母鸡,惊秦王一怔,讪讪的松开了手。 “见过林大人,贾公子。”胡涂理了理衣冠之后,不卑不亢的行礼。作为一个盐商之子,对于掌管盐商的巡盐御史,还真得罪不得。他爹也早就收到了林家来了个京城侯门贵公子的消息,还让他想办法好生招待。 “胡公子的令尊是胡运来胡大官人?”林如海问道。 “多谢大人掂念。”胡涂不明所以,回了一句,顺带恭维了一下林如海治盐之功。 林如海回忆了一番盐商中少有不大腹便便的胡运来,笑笑:“你倒是一派人才。” 这胡涂还真不愧凤凰之称,俊美无双,完全不夸张的说整个扬州城青年才俊中也难以挑出可比肩的,但是偏偏他这双眼睛像极了他的大内兄贾赦。 贾赦历来以容貌和家世傲然横行京城。 也许是他一时被这莫名其妙的秦三宝扰乱了神志,有几分胡思乱想起来。毕竟胡涂就算得个凤凰之称,文武双全又如何,哪能跟贾赦,这贾家两府国公都宠着,连皇帝昔年都宠爱有加的真凤凰相比。 “恩。”贾珠矜持的点点头,目光静静的看着胡涂的眼睛,带着丝诡异的高高在上的傲然:“这郑副山长,先前所言的趣味题是什么?”盐商之子,呵呵。 郑副山长忙跟双方解释了一番缘由一一此次相当于入门kǎ一 shi。 胡涂听闻之后,唰得一声展开一柄玉扇,不急不缓道:“两位,请听题。我念完《大学》《中庸》需要多少时间?” 贾珠一听这问题,凝眸想了想,笑了一声,朗声道:“这两本书包罗万象,蕴含圣人知识,自当要潜心研读,哪怕是考上功名,也需实时捧在手心。” 此话一出,郑副山长看眼林如海,笑道:“令侄有向学之心,不错不错。” “可惜dá àn是错的。”秦王手敲敲桌案,笑道:“你这小子审题不仔细啊。这胡涂刚才念完这两本书,连一息时间也没有啊!这鬼精灵像我!” 胡涂失笑一声:“这位兄台刚才没见林大人的问话。我有爹我有娘。” “就不许外甥似舅?” “我没舅舅!” “那这小光头认我这大光头当师父啦。行吧?”秦王猛地一拍桌案:“否则你形如此桌!” 胡涂看着秦王落下的那一掌,瞳孔微微一缩,立马单膝跪地,毫不犹豫:“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乖!”秦王满意点点头。 郑副山长恍恍惚惚回过神来,便听得茶盏落地的碎响,垂眸看着化作粉末的茶几,又看看笑得灿烂的胡涂,垂首顿足:“大凶之兆,大凶啊!” 被冷落的林如海和贾珠:“” “如海兄,对不起,我谁都不收,不收!”郑副山长掐着手,瑟瑟发抖:“恕不招待了,我且去算一卦算一卦!” 林如海看了眼秦王,眼里透着股打量,可再三想了一番自己所知的王孙子弟,也没能对得上号的,僵着脸看眼贾珠,示意人跟他先行离开,再做定论。 目送两人离开,秦王回眸扫了眼屋内,见只有他们两,一手掐着胡涂的下颚,捏了又捏,见人挥手反抗,不由便对招边问:“你是独子,你爹也是独子?” 胡涂怀疑:“你想干什么?查我家庭情况?” “我总觉得你眼熟,我们合该是一家人。” “谢谢,这招搭讪过时了,况且我也有竹马竹马的恋人。”胡涂骄傲道,默默咽下后半句一可惜还没追到。 “竹马竹马,徒弟你断袖啊?” “我爹娘都不反对!” “那当然不反对,我也断袖!”秦王道:“可惜俺被我那凶残无比的老爹扔到穷山沟沟十几年,我把邻居都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逼着他们集体抗议,他都不肯让我回家,还让我好好反省,真是格外古板的一个人。” “你好惨!” “越说越惨。”秦王收拳:“这地方打没意思,出去打。” “走!” 且不提秦王与胡涂如何一见如故,又如何发现小徒弟原来还没追到手就大放厥词,大笑过后帮其出谋划策,制定三十六计追妻计,完全将乡试抛诸脑后。 另一边,贾赦却是沉浸在“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的氛围之中,每日有条不紊的学习休息学习娱乐学习,其用功努力的劲头,持之以恒的模样直教好几个曾经任教过上书房的夫子们掺着拐杖来瞧个热闹,还拉着小孙子的手,语重心长教导这:“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太上皇便化身为一个夫子,有事没事来逗贾赦一回:“小猴子啊,别读书了,咱出去玩吧。” “你把殿试考题告诉我,我陪你玩。” 上皇:“” “恩侯,来,陪叔叔下盘棋,我让你三子!” “臭棋篓子!”贾赦将脑袋搁在书本上,毫不客气指道:“我这棋风不好,都是你教的!害得琏儿他都不愿陪我下。” “是你自己毁棋太多。摸着良心问问,朕有教过你毁棋吗?”上皇不愉:“你自己一个不顺,还掀棋盘!我下棋不顺,从来只要黑个脸,就没人敢赢,懂不懂?” 贾赦起鼓着腮帮子,起身一手推开椅子,躺地:“我头疼!我有病,你还气我,气我,欺负我!” 上皇磨牙:“你几岁了,起来起来。告诉你,再躺,朕不帮你做算法了!” “皇帝皇叔叔,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你最疼我了。”贾赦当即一股脑儿爬起来,乐得连眼睛都成一条缝。 “呵呵。”上皇冷笑一声,随手抽出本《乡试策论集合》,一翻之后,火冒三丈:“难怪这大臣一个比一个楞,原来是老师一个比一个懒。瞧瞧这题出的,这策论,看见就来气,十几年了翻来覆去还这么点东西。到底是谁开始分析考官,自诩把握出题动态的,真按着这做法,灾民都投胎了,狗屁倒灶的。” 贾赦不明白上皇这邪火,只道:“拿错了,这本才术法的。快点做啦,错误率高点,还有三天就乡试了,结果黄夫子说我要专攻弱项,丢我这么一摞功课。” “你那些小朋友呢?”上皇对着贾赦,觉得有些冷清。贾赦这宿舍小院挺热闹的,他相交的那八个小朋友,他也见过,猴精的猴精,傻憨的傻憨,狂傲的狂傲,但心眼都挺正。 比呆宫里,一天比一天烦心,舒服多了。 “琏儿带着他们找宸哥哥补课去了。”贾赦昂首挺胸:“宸哥哥说我策论棒棒哒,不用补。” “废话。”想当年,他一时不慎,结果陪着留了多少次堂,这两猪崽子又害得老大留了多少次堂。弄到最后,索性这三人合一班,老温亲自教导,他还时不时亲自教。 可惜偏科的就偏科,把算盘书本塞人脑袋里也没用。 要是老五不偏 上皇一怔,想起来又觉得头疼不已。就算不偏,他也不能把江山社稷交到那熊孩子手上。这熊孩子就算当武将,也只能当个前锋。 除了把人揍老实了,就没别得爱好了。 愁啊! 上皇看看号称书院的内部资料,更愁。这届乡试就算了,会试还来得及,换套卷子! 让你们猜题押题! 朕全程陪考!反了你们的题! 数月之后的噩耗如今还没降临,所有人都不知道备考学子之中还隐藏了这么一个超级“叛徒”在,贾琏自打受伤之后,便一直居住在医寮之中。他在送走同窗,又见过乐颠颠跑来邀功“完成”术课的贾赦后,又勤加练习了两柱香的字后,便被忠义“父女”两扣着蜡烛,赶去休息。 待到开考之前,忠义亲王忧心忡忡:“要连续考三日,你别担心赦儿如何了,要格外注意自己的手臂,知晓吗?” 边说忠义亲王话语低了一分:“你的号房,父皇让老六打点过,干净整洁的。但不管如何,你现在正值恢复时期,要格外注意。” “好,师父,会的。”贾琏知晓忠义亲王话语浓浓的关心之情,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也知晓轻重缓急,也不会拿自己的手开玩笑。 贾琏胸有成足的参加完前两场kǎ一 shi,岂料第三场时策时,天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 一夜过后,不少赴考学子蜷缩着,瑟瑟发抖。 因有忠义亲王帮忙准备,万分贴心,考虑周全。贾琏翻出外套,倒也没什么不适。 但偏偏主考官好心送姜茶给诸考生御寒之际,衙差不小心将姜茶倒到了答题卷上,将答卷浸透了。 贾琏:“” 衙差吓得匍匐发抖。 考官们知晓个个面色一白一一且不提被打湿人的身份是贾琏,皇帝特意关照过的,便是普通一个学子被弄污了考卷,这也无异断人前途,而且也有损自己的前途。更要命的是如今离收卷只剩下四个时辰,就算重新临摹恐怕也来不及。 再想想贾琏是被上皇亲口钦定,认为是有先祖之风,传承有望的王孙子弟,顿时所有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年头一一完蛋了! 贾琏看着面如土色的考官们,嘴角一弯,和善道:“麻烦给我一张考卷。”不管这件事是巧合还是意外,现在离结束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一切都还为未山穷水尽,个个哭丧着脸,一副必定丢官的模样,何必? 他现在答题要紧,还没空追究人! 别浪费时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乡试的成绩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高/潮过后, 贾琏微微仰面,水滴从喉结上滚落, 白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带着无比的□□。 贾琏发c泄过后, 一脸的回味。这是他第二次享受人生的快感,, 哪怕仅仅是自己用手带来的, 可也是前世权势金钱无法带来的快乐。 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贾琏小心翼翼郑重万分的拿帕子将自己的“子孙液”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而后起身穿了练功服, 打算去练武。 这辈子,在妻妾成群开枝散叶前,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有个强健的体魄。贾琏这身子骨真是差得超出想象,别说走两步就打颤, 就自己“自娱自乐”一把, 时间非但不长,还活像被奸了一把。 所以,哪怕贾琏已经有通房,他也目不斜视。 上辈子与宫女太监斗,与朝中大臣斗,与莽夫武将斗, 与新皇斗, 无数的斗争经验告诉了他必须有个好身体, 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作为贾琏的小厮, 兴儿也习惯了近来一个月自家主子每日早晚雷打不动的扎马步,压腿,打拳等一系列举动。 但是,作为贾琏的亲爹,贾赦压根不知道他儿子居然在偷偷摸摸练武! 一跨进小院,贾赦怔怔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小花园里贾琏拳头挥得有模有样的身形,脑海里不由浮现种种,面色不由一扭,气急败坏跳脚:“贾琏,你在干什么?啊!” 贾琏早就听到那一连串的脚步声,刚想着没准能借此忽悠贾赦几句,然后以家学渊源为借口,让他的《七煞拳》正大光明的重现人间。 结果哪知道还没等他收拳,贾赦急冲而来,破口就是大骂:“我缺你吃却你喝缺你爵位继承了?” 贾琏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收了拳,尽量口气平和:“父亲,孩儿这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真的?”贾赦一听这话,面色缓了缓,眼角余光扫眼左右神色略有呆滞的仆从,又瞄瞄一派淡定从容的贾琏,默默松口气,强装出一副镇定来:“大晚上的,瞎打什么。对了,看我对你好多,知道你皮薄,所以我让人去账房支了五千两。给你,当零花。” 说着贾赦将钱强塞进贾琏手里,还弯弯腰,凑在人耳畔,一副哥两好的表情道:“听说老太太快要给你娶媳妇了?走,爹带你去青楼乐乐。这才是夜生活啊!” 贾琏:“”亲爹啊,自家儿子婚事用“听说”两个字? 贾赦见贾琏黑漆漆的眼眸望着他,忽然间有些小怂,努力摆出为父的威严来:“若不是珍哥儿央着我,我才不带你一起见识见识。老王,去把珍哥儿叫来,咱今晚上群芳苑!” “多谢父亲,待我去换身衣裳。”贾琏沉默半晌后,开口应道。 自打他成为贾琏,脑海里便有了贾琏的意识。几乎养在深闺里的贾琏,对现如今的朝政动向一概不知,却是自鸣得意贾家的国公权势,对贾家的荣耀史倒是耳熟能详。 晋朝末年,宦官把持朝政,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更有奸宦柳瑾勾结外敌,导致内忧外患,有又天灾不断,导致神州大地生灵涂炭,有识之士纷纷揭竿而起。 金陵贾家有兄弟贾源贾演,本被逼落草为寇,后慧眼如炬投奔当时起义大军,原晋朝守将司徒令,跟随其一路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后司徒令为皇,因功封爵,共封四王八公十二爵,其中贾家长兄贾演为宁国公,弟弟贾源为荣国公,一贾双公,煊赫无比。 且荣国公之子贾代善亦战功赫赫,是八公中唯一一个第二代未降爵继承的,端得是执首四王八公的荣耀。 所以,贾家的教育到底是走歪到那种地步? 第二代不光荣府,宁府贾代化也是成器的,出任京城节度使,第三代宁府好歹贾敬还正儿八经考取了功名,靠了庶吉士,哪怕后来弃儒从道 恍惚想起贾敬出家的时间,贾琏眉头皱了皱,转眸看眼叉腰训兴儿的贾赦,自顾进屋换衣。 管他贾家前尘旧事如何,如今贾家当家做主的人会是他。 贾赦若是乖巧不惹事,他愿意替贾琏尽最后一丝孝道,好好养着让人当个富贵闲人,否则他手下也不多一抹冤魂。 一一一一 等贾琏换好衣物,贾赦另开的黑油大门早已停好了车队。 父子两入马车没一会儿,收到消息的贾珍也入内,对着贾琏好一阵“羡慕”:“琏弟,哥哥这回可蹭你的福利了,不然赦叔可不愿带我去群芳苑。日后可得好好孝顺孝顺赦叔,没准连带我都好处多多。” 贾琏微微一笑,看了眼同样声名在外的纨绔子贾珍。贾珍今年刚二十岁,头顶三等威列将军的爵,手里还握着族长的杀生大权,可同样是一副好牌硬生生的玩烂。 不过比起贾赦完完全全的绣花枕头,贾珍好歹自打幼年接过宁府宗族的重担,族内事物管理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哪怕人直接用钱解决。 所以贾珍稍微有些心眼,比如现在,还能提醒贾琏孝顺亲爹。 贾琏点点头,笑了笑:“珍大哥,你说笑了。”原身最崇拜贾珠,最羡慕贾珍,还时不时当当贴心小弟弟,调解贾珠与贾珍的关系。 “这就乖,跟你说咱都是继承人,何苦去学贾珠他们?”贾珍来之前,得了一笔“润口费”,外加贾珠自从高中秀才后,荣府二房一脉的“嚣张”,他这个不学无术的族长都快被挤压到墙脚根了一一不跟他打一声招呼,开宗祠祭祖,言行间尽是贾家后继有人的做派。 所以,他很乐意帮助大房,帮助琏二弟。 “你起早贪黑学文练武又何必?我们嫡子嫡脉,天然的继承人。”贾珍语重心长:“你身强体壮,能顺顺利利活着就好。可千万别动什么武啊,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怎么办?学文也不好,晚上熬夜看书累,伤眼睛” 边说,贾珍压低了一分声音,意味深长道:“琏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看看的崇拜的好哥哥贾珠,他这身子可虚的,据闻当初出来的时候千年人参都吊上了。可是看看我们,夜夜笙歌对吧?可你爹,什么时候请过太医?” 原本偷偷竖起耳朵听的贾赦忙挺了挺腰板。没错,他身体可好呢!除了夏天嫌热冬天怕冷,春秋两季都有他风流韵事流传着。 贾琏眼角余光瞟了眼贾赦,嘴角抽了抽。 他刚来时,四天都没见贾赦一面,但还是把身为子嗣的礼仪做足了,每日晨昏定省,终于第十天贾赦睡眼朦胧的见了他一回,告诉他老爷昼夜颠倒,不用请安。 但贾赦说他的,他依然继续坚持。 然后,接下来隔三差五的,他就会被派出去各种跑腿,然后有一笔超额的“跑腿费。”尤其是当贾政要见他或者让他办事的时候,贾赦便会各种“加钱”。 次下来,贾琏便也渐渐摸透了些便宜爹一一需要“攀比”的时候,当儿子的得孝敬着;不需要对比的时候,当儿子的拿着钱一边去别打扰他吃喝玩乐。 至于普通人家望子成龙之心,贾赦是绝对没有的。 一一 见贾琏拧眉,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贾赦急了,也不端着严父派头了,扇柄往自己胸膛一拍,道:“我知道你们兄弟相处,没准见贾珠上进了,心理也有些攀比。但是他再翻出浪花来也没用啊” 贾赦扇子往下,指指自己肚皮:“你是我儿子!生来就是坐官轿的。像老二,他们一家再能耐,说句诛心的,老太太一走,我肯定要赶人的。” “赦叔别气别气。”贾珍好言劝着:“到时候侄子一定帮您将他们扫地出门。五品破落户,也就仗着长辈,各种假正经。” “到时候少分他点家业。”贾赦气道:“借口请客送礼,老二从老库里拿了好些东西。” “分给他差一些收成不好的。” “没错,老太太肯定会给他私房的。他再要把我惹急了,家业按着规矩分,不平分了,哼。” 贾琏见叔侄两越说越义愤填膺,面无表情,开口:“贾珠若是成材,他日封侯拜相,你们当如何?” “一笔写不出贾字来。”贾赦一愣,而后一本正经:“富贵了能忘记他大爷的恩情不成?” 贾琏:“” “琏儿啊,你看开些。”贾赦唰得一下展开扇子,漫不经心的:“就当投资。有所成,贾珠离不开贾这个姓,没成功,就当逗老太太开心了。” 说到最后,贾赦反倒是伤心起来,唉声叹气:“我生得这么聪明,太太怎么就不疼我呢。” 见状,贾琏沉默,贾珍却是见怪不怪,以过来人的身份拉着贾琏说起了群芳苑的莺莺燕燕。 贾琏笑着应对,心理却是有些惦记贾政。他利用食物药性造成贾政肾c亏后,再其的壮c阳药中添加了柴胡。 这一次宴会机会不错,所以他加大了药量,死在外边,死于马上风。一般人没准会调查,但是自诩人品端方的贾政死了,缘由还是如此。贾史氏为了贾珠,也会尽可能低调起来。 此时刘府内酒过三巡,才子们赋诗作对,美人们红袖添香,好不风流快活。忽然间客院里传来一声尖叫。 作为东道主,尚书之孙刘杰闻声一征,还没循声而去,便听得又一声惊呼响起来:“死死人了。” 正对着一副古画赏析的贾珠忽然间眼皮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飞快扫了眼正在院子里的十来个宾客。 没有他爹。 一一一一一 贾琏陪着精神奕奕的贾赦听小曲,贾珍早已抱了个名妓自去快活。 贾赦看着心不在焉的贾琏,浑然不管自己睡了一个白天之所以精神好,非常混不吝建议道:“儿子,你这样不行的。连这么漂亮的女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杨太医有个药方,你要不要喝一喝?保管一夜嘿嘿嘿。” 就在贾赦一脸猥c琐嘿嘿笑的时,厢房的门被捶开了,然后赖大一脸惨白的滚了进来,忙示意老鸨将歌女带下去,拉着贾赦衣袖:“老太太命您立马回府!” “天塌了地陷了?”贾赦正心头上呢,闻言不耐:“找老二去。”大半夜突发急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才不去凑热闹找骂。 “大老爷我睡了,还醉呼呼。” 贾琏默默的看着贾赦摆出一脸醉态,转身往床而去,斜看眼呆怔的赖大,好生劝道:“父亲,能让赖管家如此大惊失色火急火燎来的,应该是真有急事。” 赖大闻言,压低了声音:“大老爷,琏二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老太太让大老爷赶紧去刘府。” “刘府?”贾赦脚步一顿:“老二到底怎么了?” “老爷老爷死了。” “啥?”贾赦失声:“怎么可能?来找我有屁用?去王家找王子腾,打上刘府,报官查啊!” 贾琏:“” 待将箱笼整理完毕,看着里面井井有条还有空余的空间,贾琏忽然间觉得养个崽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他还没送“赦大娃”上学,就已经怕起来了:就怕人箱笼背不动,就怕上课被欺负了,就怕人万一人有三急找不到地方,就怕人研磨不会,就怕 总而言之,各种愁! 贾赦这会可完全不懂贾琏这当“爹”的心理,他清醒过后,早已养出了习惯,自己哼哼哈哈在小院子里练着五禽戏,练完之后又绕着小院跑圈,跑完圈之后,仰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见又人伺候,才拍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不是在家里了。于是,贾赦颠颠跑来找兀自感怀养娃不容易的琏爹,问:“以后要我自己擦汗换衣服吗?” 贾琏微笑:“您说呢?” 贾赦挠挠头,讪讪闻了闻武服,道:“我觉得不臭。可以两天一换的。” “快去,我水烧着呢,等会擦个身子。后背擦不到再叫我,知道吗?”贾琏脸一沉,看着傻儿子撒腿就跑,默默起身帮人准备衣物。 虽然知道要自力更生的道理,可是他他舍不得啊! 贾赦本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已经比从前会吃苦了,都能生个小火炉,自己煮个白面条拌准备好的肉酱(kǎ一 shi期间),其他方面,他多帮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家里有这个条件,何必苦了去;况且子伺候父,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般一想,贾琏愈发心疼贾赦一分,待贾赦净身换衣过后,又耐心的帮人梳好头发,顺着人要求,编了两小辫子。 等唐家兄弟按着约定来shàng én找人一同晨读,不禁都愣神了一下。他们原以为要等贾家父子两起来呢,哪里知道贾赦已经在院子里了(因贾赦情况特殊,山长开了特例,才会分到一院,其余学生要想有院子,得经过书院夫子考核和审批,过程异常艰难)。贾赦穿着书院的淡青儒袍,梳的也是与寻常书生无二的发型,只不过束发的发窟镶着玉罢了,可偏偏站在小院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像是晨曦驱赶了雾霭,让整个大地似乎都亮堂了三分,真真是端得翩翩君子的风范。 当然,前提是不要开口说话! “小糖糖,你看,我儿子给我编的三根小辫子,你看,还有这衣服上面一边给我绣了小扇子,一边绣着好好学习的小金猪。”贾赦美滋滋的给好友秀着:“我儿子好厉害!” 唐瑞看着从厨房而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四碗牛乳,发自肺腑感叹:“琏兄你真是多才多艺。” “应该的。爹开心就好。”贾琏笑得一脸自豪。 唐家兄弟:“” 晨读期间,唐家两兄弟略不好意思“被分享”了新鲜的牛乳,互相对视一眼,发觉自己除了惊叹贾琏的“孝”便只能愈发督促自己朝人家学习。 原以为他们够自律的,在学院课程规定前提前晨读一个时辰,可今日真正知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原本在他们眼中娇生惯养的贾赦,竟也是比他们更加的勤快。 当然作为回报,唐玥也是将自己的学院生活心得尽可能的跟贾琏述说,又道自己会尽可能的在擅长的律法科目多多帮助贾家父子。若是贾琏在这方面有疑问,他还可以帮人引荐兄长唐珏和杜科。 贾琏一脸真挚的道谢。能与唐家交好,这对他来说完全算意外之喜,所以他也不会带着功利性去谋划什么,只开口道:“我父亲与唐瑞既是好友,我自也是把他当做小辈一般,好生照顾着。” 唐玥迎着贾琏肃穆郑重的面色,心理默默纠结:父亲,小辈,这差辈分了吧? 一一一一一 晨读过后,唐玥引着三人去了膳房二楼,详细介绍一楼大众普通,二楼恍若酒馆点菜的区别后,又说了各个大厨的拿手菜,又说每逢三六是“牙祭日”一菜好又便宜。 还引着贾琏认识了三个好友:李志章,其父乃大理寺寺卿;钟勇言,其祖父是御史大夫;路平,其父是刑部侍郎。 贾琏一一行礼,看着三文臣家的青年俊才,还是司法审判制圈子的子弟,默默瞅眼旁边跟着见礼的贾赦,打算回去给他多编个小辫子。 他爹这气运贼好! 若没他一嗓子,呸,是啸,引得唐瑞臣服,也就没后边这种种“快捷”机缘。 本来文人圈子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他爹虽然有这个温相弟子名头,可说句难听的,人走茶凉。 他之所以牵着爹,有空没空往书坊里钻,自己一下子拿个三元,高调无比,便是存着结交人脉心思,毕竟贾家是武将,在文人圈子里不亚于两眼抓瞎。岂料这如今,顺着唐瑞这股风,他得了唐玥好感,一下子打开了不少门路。 看贾琏时时刻刻关注着贾赦,被引荐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好感加深了一分。 而贾赦不管先前十几年名声如何差,但“愚孝”的名声却是实打实,无法磨灭的,况且先前贾赦所为未违国法家法,反倒是贾政厚颜无耻钻着孝道,窃居荣禧堂。现如今贾赦又失忆,还上进了。 所以,三人对贾家父子两人都颇有好感,甚至见贾赦这般懵懂恍若孩童,而贾琏明明是他们年纪中最小的,却是分外老城稳重,谦逊有礼,不由带着分怜惜。 用膳结束之后,贾琏亲眼见着贾赦和唐瑞一起步入天乙班后,才自己回了天甲班。至于唐玥几人却已经是举人亦或是有师承,不与他一班。 天甲班一共招收十名学子。每轮月考过后,若名次下降,则会扫地出门。班内的位置按着每日进屋时间先后自行划分。 贾琏听着入耳的读书声,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最后一个位置。反正他大概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个进课堂的人。 翻出温习过一遍的书籍,贾琏眼眸不经意间扫了便同窗。这九个人中,最大不过四十,最年轻的貌似是他自己,其他具体年岁不可观,但多在二十五岁左右。 相比前朝,这些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本朝因太c祖幼年经历,得权后对教育万分重视,而且还推行普通教育,力求让老百姓也知晓一二字,故而上行下效,导致青年才俊一代比一代年轻。 当然,科举也一届难于一届,竞争愈发激烈。 贾琏边想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这种竞争堪称严酷的情况下,他爹以《温家三训》为礼寻人,居然到现在还没传出一二消息? 看来那曾夫子假正经的,不是想趁机占为己有便是还没说动他看好的嫡系中的嫡系工作? 正被贾琏怀疑的曾夫子气得面色发白:“文才,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叔叔我一生无子,把你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万般谋划!现在让你好言哄得贾赦一二,却是不肯?” “曾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才看着他打小就敬重的叔叔,道:“我已经得到入藏书阁第四层的机会了,又何必去谄c媚他人?” 书院藏书阁有四层,一般学子只能进第一层;倘若每月考评中拿到前十名,那么就能进入第二层了;若是连续六个月保持前三的好成绩,才能进入第三层。至于第四层,则需要书院中至少九位先生的许可。 这第四层中便有昔年温相所赠的书籍,虽然没有《温家三训》,可有一套其为皇子教育所编纂的上书房专用教材。 况且,一想起贾赦当日朝着他弹《凤求凰》便是心有不耻。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曾夫子面色阴沉,甩袖离开。 “老曾,老曾!”文才之父文敏拄着拐杖追了几步,见好友怒急离开的背影,回眸看看对着炉火,一手拿书的儿子,长长叹息一声:“才儿,你曾叔也是为你好啊!他说得没错,当年我们若是知晓一二guān chǎng潜规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他堂堂一个榜眼,如今靠着给人管宿舍艰难求生。 而与他同届的探花郎林海,如今是简在帝心,是巡盐御史,正三品的大员。 “父亲,那贾家名声可一点都不好。” “名声一点都不重要,”文敏激动的咳咳了几下,看着一脸关心的孩子,无奈拍拍人肩膀:“你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年荣公榜下抓婿,我罢了,罢了,不提往事!你如今给我记住了,少跟那个不守规矩的山野莽妇来往!”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幺幺?”文才一想起明艳动人的“温幺幺”,面上不由一红。 “呵呵,亏你们还自诩文人。”司徒乐提着药包,冷笑了一声:“连我赦叔都懂女子闺名不可乱语。我爹这包药还不如喂狗。文大才子,下次记得骂我前,先把爹的药给吐出来!这可是你儿子自己求到我爹头上,没钱还赊账的。” “你” 司徒乐说完,压根不去看文家父子两如何神色,提着药包回医寮。反正,他现在厌了文家人,才懒得给赠衣施药。 “幺幺,你这是当炮竹呢,气性这么大?”忠义剪断针线,道:“看看,给你赦叔做的书包,怎么样?仿着箱笼,做成双肩的,也省得人蹦跶蹦跶要掉东西。然后这里面,我还设计了两内层,一个放书,一个放工具,外边绣了个大袋子,用来藏零嘴” 司徒乐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笑了,“爹,你绣工不错啊,这袋子上的金猪真是栩栩如生!” “废话,为了养你,我学会了多少技能!”忠义没好气道了一句,问:“谁惹宝贝不开心了,我绣花针扎死他!” “没事,不过癞□□自诩自己金蝉罢了。不用放心上。”司徒乐不甚在意挥挥手:“让这种大才子自己发梦臆想去吧。对了,爹,这个不错,您给我也做一个。” “这当然了。做一套梅兰竹菊和一套你最爱的关公!反正你爹我什么都没有就有时间。不过”忠义偷笑一声:“先送去,让你赦叔试验试验效果。” 贾母期待自己的忠仆出面收拾贾琏一顿,但这心理却不好对着王夫人和贾珠说明,只开口道:“珠儿的婚事,先前便正式去信了李家,恐怕不久就会回信回来,所以珠儿你不用太过担心,只管静心温习功课,待出孝后祖母等着你的好消息。” “孙儿一定不会让祖母您失望。”贾珠信心百倍道。他可是回祖籍金陵参加的科考,中的秀才,还是前五十名。要知道江南自古人杰地灵,俊才辈出,而北方地区,尤其是这皇城天子脚下,县,府,院三试便带着丝“虚”,题目简单,考中名额也比其他几个地区,诸如江南,山东两地多出一倍。 所以,以他在江南的名次,潜心复习三年的时间,以及贾珠眼里闪过一丝的得意,以及礼部尚书的青眼,他三年后定然会高中举人。 现在他努力的目标可是前三甲! “没准还能给您捧回个状元!” “好!好!”一听这话,贾母瞬间面色带喜,丝毫不见先前的阴云密布,拉着贾珠好生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其离开后,又跟王夫人私下吩咐道:“我晓得珠哥儿是个孝顺的,没准循了那些礼。但如今情况不同以往,他日日夜夜辛苦读书,这不能吃的太过素淡了,我也懂,但是不能太过,让人留下把柄,懂吗?”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颤。她都快怨死贾政了,早就私下里不忌饮食。不过倒是掩藏的好,让周瑞家对外说是特意请回了个做素食的大厨。 没想到还是让这老虔婆发现了。 王夫人当即捂着帕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开口带着丝哭腔:“多谢老太太体谅珠儿,儿媳一定会改的妥妥当当的。” “尽快。”贾母声音冷冷:“老大一家个个混不吝,万一让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光珠哥儿,你们这一房都毁了。” “是。” 目送王夫人慌里慌张的离开,贾母眉头一拧,暗道一句蠢妇,便让人去把赖嬷嬷给请了过来。 赖嬷嬷听闻后,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对着躺在床上疼痛难忍的儿子道:“放心,为娘的肯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恩。”赖大恶毒无比的笑了一声:“要是大老爷死了就好了。” “我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赖嬷嬷咬牙切齿:“老太太如今还得靠着他跟二房周旋。” 作为陪了贾母几十年的心腹,她自然懂自家主子的性子。 “但是生不如死,倒是可以。”赖嬷嬷低声,凑在赖大耳边宽慰了一句。 “娘,您一定要替儿子报仇。”赖大听闻后,眼里露出抹得意来。就算贾赦会投胎又如何,没个替他筹划的娘,还不是可以任人磋磨。 赖嬷嬷郑重点点头,去荣庆堂对着贾母含着泪强调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又回忆主仆两人一同奋斗的往昔,引得贾母也老泪连连。 贾母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赖嬷嬷:“我也一直把你当姐妹看待,这自家孙儿不成器,如今尚在孝期,便闹出此等事情来。也劳烦你了。” “xiǎ一 jiě,您严重了。“赖嬷嬷垂眸敛住眼里的得意,特意唤了声xiǎ一 jiě,愈发引起贾母对往昔的回忆,甚至对贾赦的怨恨。 曾经她有多么盼望这个嫡长子,现在就有多恨。 被贾母怨恨着的嫡长子此刻举着书本一脸骄傲着:“儿子儿子,你快考我,我都会啦!” “很好。”贾琏看眼传说中“上书房迄今唯一的肄业生”,接过《三字经》,道:“会背了没用,你可知为何《三字经》会流传千古?” “因为它”贾赦摇头晃脑:“因为它用简单惊就是它简简单单告诉孩子们应该怎么做不应该做什么,将一二五七八” 贾赦挠挠头,又看看手指头:“我手指头不够数,反正好多好多朝代美好的品质包涵其中。” “答得很棒,出去绕着花园跑一圈,练完一套五禽戏,便让老王带去玩骑马打仗游戏。”贾琏嘉许道。他爹虽然失了记忆,但也不没智力低下,幼年文武的基本功底都还不错。 所以就当从五岁开始,重新教养好了。 “好的!”贾赦开开心心弯弯腰:“保证完成任务,孩儿告退!” 紧跟贾赦离开的老王看看贾琏对他遥遥比划一个“五”,默默叹口气:幸亏赦三岁如今不认数啊! 不过当年要是将军也一点一点忽悠,没准大爷早已成材了! 一一 检查完了贾赦功课,贾琏瞥眼自己的功课,默默苦读。 他死皮赖皮拜温大夫为师,一是让九千岁的才学能够转为贾琏的,毕竟名师出高徒,他进步神速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二是温大夫头顶“温”这个招牌,能为他拓展不少清流人脉,哪怕他如今隐姓埋名,开了家小小药铺。 是他算计在前,且还有前车之鉴,温大夫让他自学三月,看看他能不能坚持,有自控自律的能力,才决定是否收徒。 这点对他来说倒是轻而易举,非但是他自律,他能让前车之鉴一贾赦也每日乖乖学文练武起来。 况且闲来无事,还可以看看荣国府婆媳两算计的一出大戏。 贾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着窗外响起宛若黄鹂般悦耳的女声,倒是有一丝好奇贾赦的态度来。 就在贾琏侧目看着窗外时,在跟着老王优哉游哉打着五禽戏的贾赦看着前来的孟姨娘,眼里满是不耐:“日你个仙人板板,敢浪费大爷我时间,踹你踹你!” 孟姨娘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柔弱万分,期期艾艾的看着贾赦,道:“老爷,我是孟儿啊。” “孟子?”贾赦凑近,捏着孟姨娘的下巴,看了又看,顿时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当面对着人姣好的面容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一拳对着人肚腹捶:“让你写书让你写书,写那么多屁话,要让我记记记记记记,害我被爹打!娘西匹的!娘炮!小妇人养的!” 在一旁的仆从赶忙拉着暴跳揍人的贾赦,免得人把孟姨娘打残了。这孟姨娘可算这一季最得宠的。 孟姨娘惊愕的看着贾赦。虽然贾赦打得虎虎生威,但是并没多少力气,相比自己以往受得苦,并不太疼。但是贾赦如今的态度,却是硬生生的刺疼了她的心。 她幼年孤苦,被父卖进青楼还债,被刻薄的老鸨教导琴棋书画,当做商品拍卖chu yè的时候,她几乎绝望。 是贾赦救了濒临死亡的她。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贾赦废物,可是在她心理却宛若神仙一般。那一日贾赦昏迷,她本想冲上前,可是畏惧了琏二爷的威慑,那个shā rén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害怕,怕重回那个日日夜夜无尽的噩梦地方。 现在,她只是想关心老爷一二,却不曾料想被如此对待。 收到风声赶来的邢夫人看眼被她忽悠前来打探的孟姨娘,又看眼两手叉腰,乐颠颠回去朝贾琏请功的贾赦,脑海里不断回旋着配房王善保的话一一有个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孩子。 否则日后这个家愈发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孟姨娘,前院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心理打定了主意,邢夫人示意左右婆子将孟姨娘请回去,而后整了整衣服,鼓足了勇气走进如今被贾琏征用了的大书房,道:“琏儿,你为何要忤逆得罪老太太?虽说如今是你管家,可是二太太借着闭门守孝,账册钥匙都未交到你手里,让你被仆从议论不满。这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 “惊涛居众人与之前无异。”贾琏看着邢夫人,眉头一挑:“太太,您将大房后院管好便够了。” “就是,后宫不得干政,不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反过来就没人怀疑了。”贾赦干脆利落的接了一句,然后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画面,想要细细回想一遍,便忍不住抱头打滚:“反过来,反过来教育儿子,嗷疼,爹,宸哥哥,皇帝叔叔” “父亲,父亲,别去想以前的事情,想想现在”贾琏看着忽然陷入回忆的贾赦,和声劝着:“现在你长大了,可厉害了,能打五禽戏” “还会猴子偷桃,嘿嘿!”贾赦跨着的脸,瞬间带着笑意,伸手往胯c下一比划:“偷袭爹!” 贾琏倒抽口冷气,只觉贾代善性子太好了,换做是他,这儿子绝对不要了! 看着父子和睦的一幕,邢夫人告退,回了自己的小院,屏退左右后,对王善保家的叹道:“如今大老爷这般,就算我寻机会哄得一二,恐怕他也” 王善保家的闻言,知晓邢夫人也动了生子之念,眼里满是贪婪之色,道:“怕什么呢,我的xiǎ一 jiě,您现在不替自己谋划,难不倒还真当那琏二爷来孝敬你不成?想想如今这日子,以前您还能从大老爷身上得一二银两接济一下少爷。可现在呢!大房的财产,甚至荣国府的财产都捏在了他的手里。看看,他借口给大老爷作伴,自己招进了多少护卫?这不要钱啊!” 一听到钱,邢夫人想着大房内人员的替换,忍不住绞了绞帕子。虽说给她这个夫人颜面,未动她的陪房,但贾琏这也不过装模作样。大老爷未痴傻之前,还毕恭毕敬晨昏定省,如今就算晨昏定省,也没点好脸色,整个冷着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若是她亲儿子,她早就骂开了。 若是她有亲儿子 邢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意味深长道:“我病了,记得给我请位好大夫调养调养。” “是。”王善保家的满面含笑的应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待入夜,寻了个机会,偷偷出了门,来到了荣宁街后巷赖嬷嬷的家中。 王善保家的目露贪婪的看着赖家的四合院,一路被引进绣房,见到赖嬷嬷忍不住各种恭维。 赶巧今日赖嬷嬷心情也不错。她刚看到一个针线活不错的小丫头,而且这丫头还有一分肖似嫁给探花郎的姑奶奶贾敏,没准能得贾母青睐。 好兴致的听了几句话,赖嬷嬷笑道:“王善保家的,这是之前说好的。就算不成功,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着四个金闪闪的金锭,王善保家的忙不迭拿起一锭咬了咬,而后飞快往自己荷包里塞边道:“我家xiǎ一 jiě也乐意生子,还得多亏你和老太太给他这个机会。现在她托我给她找个大夫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这个药让大太太和大老爷喝下去,保准一举中的,心想事成。”赖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普通无奇的荷包,道。 按礼,为兄弟服丧,齐衰,丧期一年。 如今,七七已过,白日未到。 贾赦就算傻了,憋不住不也是正常的? 邸报乃指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本朝邸报有两种,一种称为杂报:每天公布于宫门之外,告知全天下的百姓一定范围内的朝政人员调动和利民政策;一种为内参:专供朝臣,尤其是在外的封疆大吏了解最新的朝政动态,这种公报仅仅流传各部衙门之间,严禁外传。 贾琏眉头紧皱。那人想从贾赦,他家傻爹手中获取的定然是“内参”。可贾家先前有内参不假,贾赦未“傻”之前,还按点去上朝,拿着内参当枕头在朝房里等上朝,但自打贾赦“傻”了之后,从未上过一天的朝,自然没了内参。 他的朝中政务消息一半来源于“温大夫”,一半是忽悠利诱贾珍上朝时候顺带给他捎带一分内参。贾珍虽然花天酒地,但还是颇为讲义气,没要他银票,只求日后发达了让他鸡犬升天。 看看!他贾琏自己千万般谋算,都没利用过傻爹,这里面的人哪来的脸?!! 贾琏面色阴沉,刚想抬脚往里怼人,岂料却被贾赦紧紧拽住了胳膊。 贾赦一手拽着贾琏,一手还拉着合他眼缘的小友唐瑞,脑袋左右乱转,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一边聊。” 边说,还拖着人往一旁的羊肠小道而去。 在一旁的唐玥凝眸扫了眼问道阁,自己缓步跟了上去。这书院之中虽然唯学问论高低,可自古以来学文多是为了货与帝王家。所以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这道分界不管在哪里都在。 有些东西,例如邸报内参,例如两皇心思,例如像这些他们官宦之家的嫡系,自幼便是耳濡目染。这些家学资源,若非是自家看重的人才,有家族的允许,才会朝人透露一二。其他时候,压根是妄想,甚至有些事情,当家掌权的连族人都不会告之。 像他们唐家,四叔四婶是双方家族都娇惯的幺儿,现年过四十了,依旧天真烂漫。作为他们两的儿子唐瑞,都年过十五了,也是一派天真烂漫,唯喜好行事。 这里面那位到底是谁?这是挑整个圈子的潜规则。 贾赦,甚至贾家落败了,可好歹一门四将军,两代人浴血奋战为子孙赢来的庇佑。 真是不知道哪个眼皮子浅的的酸夫子。有本事教人一代一代积累,哪能欺负一个痴傻的? 哦,这人还不傻。 唐玥看着贾赦语重心长的贾琏和唐瑞话说当年上书房的风云,传授唐瑞作为一个走h一u én的该如何融入集体之中,无声笑了笑。 “我刚进上书房,跟听天书一样,不懂,就光顾跟那谁”贾赦挠挠头,“记不起来了,反正一开始就天天留堂留堂又留堂。好像是皇帝叔叔他爹有规定,反正我是皇帝叔叔钻l一u d一ng擦边球,塞进上书房的。他作为监护人,必须来接我,接受夫子再教育。可他一点都没耐性,才十天半月就受不了,把我踢皮球一样踢给宸哥哥。宸哥哥可有耐心了,还有敬哥哥,他也超级好。他们教会我要分享,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会读书,也不能再课堂上闹” “当然,小糖糖,你要牢记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在意流言蜚语,让他们羡慕去!”贾赦拍拍自己的脸:“脸皮一定要厚厚哒!有本事让他们也投胎投一个看看啊!” “可是赦叔,那就不管那谁了吗?”唐瑞依旧有些不甘。因为他的身份,还有家族为他ti g一ng的安乐环境,他还真是头一次听闻有这么不耻的事情。这些人真是枉称饱读诗书! “人生难得糊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贾赦眨巴眨巴桃花眼:“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的缘故?等他们争论好,我们再过去吧。现在去玩好不好?唐兄,带我们逛书院,好不好?” 唐钥:“” 唐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贾赦虽然年长了几岁,这可怜巴巴的眼神跟他的小侄子好像,他这心颤悠悠,刚想忙不迭应下来,但转眸扫见贾琏,将开口的“好”,默默转化成:“琏兄,你觉得呢?” “唐兄,麻烦你了。”贾琏弯腰道谢。他当然不会逆着傻爹了。反正他耳朵灵得很,有机会暗中收拾人。 “客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三宝进京上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也是。”王子腾原本紧蹙的眉头, 渐渐松开, 道:“且看看贾琏的能耐。不过科举罢了。就算中了状元, 也不过五品官。嗯?”让人消失也有无数种办法。 听着王子腾最后扬起的嗯,带着分对自家权势的笃定之色,许氏垂眸笑了笑:“老爷,安歇吧。” 与此同时, 荣国府惊涛居, 贾琏语气淡淡的跟贾赦重复科考的注意要点, 最后带着无比的信任望着贾赦,“老爷,从今后都是十岁的大孩子了,嗯?” “嗯。”感觉自己被儿子崇拜,贾赦重重点点头, 把胸脯拍得啪啪啪响:“我都记住啦!进入考场前要把名刺和报名号牌递给小门卫,然后张开双臂等着人来伺候是检查, 然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如果找不到就问小士兵。找到座位后,不东张西望, 等待考卷, 自己会做的就做, 不会做就跳过去, 不能心急!反正我爹是贾代善, 我是一等神威将军, 考官见到我都要下跪哦!” 顿了顿, 贾赦灵光一闪:“要不,我穿着爵袍去?” 贾琏微笑,笑得万分亲切和蔼。 “我” “还有记住,不会做就空着,不要写我爹是贾代善!”在一旁给贾琏分析重点的温大夫一听贾赦这话,猛地想起贾赦昔年功课本,忙不迭道:“其他都不重要。这些日子你乖的,差点忘记了。赦儿,你最重要的要记住,不能写我爹是谁;夫子行行好,看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份上给个分;我不会算,可是有钱买哦” 温大夫说得忧心忡忡,贾赦听得两眼发光,原来他小时候这么聪明! 强按住心理的小嘚瑟,贾赦眼睛瞟瞟贾琏,见人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忙自己上翘的嘴角,两边用手往下一拉,老老实实点头:“宸哥哥,你说得肯定是假的,像我这么聪明,要考状元的,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要写写皇帝叔叔啊!别以为他不知道,普天之下,皇帝叔叔比他将军爹还大还厉害! “真的?”温大夫感觉自己特不放心,两眼皮直跳。 贾赦继续点头。 贾琏面无表情:“真敢这么干,我抽你!”这招留着考进士用吧! 一听这话,贾赦赶忙点头如捣蒜:“儿子,我真得不会哒。我好困了,要睡了,不然会长不高的。” “好,去吧,记得喝完牛乳再洗脸刷牙,自己动手,知道吗?” 贾琏完全没觉自己这话有多么的“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知不觉早已养成操心习惯,温大夫见状却是笑了又笑,看着贾赦颔首礼貌说完:“儿子再见,宸哥哥再见!”离开的声影,转头凝视贾琏,眼里忽然间带着欣慰之色:“琏儿,你其实真的不错。” “啊?”贾琏有些莫名。 “就是觉得你挺正常的,比我这种假仁假义的好多了。“温大夫笑笑:“其实先前有些担心,怕你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可是忽然间就觉得放心了。” 贾琏听得这话,笑笑,没多说什么。他如今其实除了一手养大的贾赦,对名义上拜了师的温了尘,心理还是有些猜疑的,也时不时派人看着医馆。 一见烛光下笑得温和的贾琏,温大夫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也差不多宵禁了,我先回去了。这县院府三试,我对你到不担心,可若赦儿参考,总觉得会有些忧愁。但那时不巧,我女儿得了邀请,要赴宴会,我得跟着。否则就怕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被猪拱白菜了。” 说着说着,温大夫看看贾琏,忽然感叹了一句:“幸亏赦儿是男的,否则你就懂我这愁啊!” 相识将近两年,头一次听闻温大夫说起了学识和贾赦幼年调皮捣蛋之外的事情,贾琏倒是笑得真挚了一分,感叹道:“其实,我也挺愁的。毕竟爹虽然失忆了,但是脸还是长得不错。” 万一,再来个像贾琏母亲这般看颜色的,怎么办? 他当日灌醉了贾珍,可从他嘴巴里听到不少他爹的风流艳史,男的女的,他爹仗着脸好,都撩过。据说那被贬的秦王就是他带坏的。 温大夫干笑了一声:“其实,其实琏儿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趁早定下来,否则等你上了金銮殿,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你被指婚的可能性非常大。” “多谢师父提醒。不过这个还要看缘分。”贾琏无奈:“如今以我这身份,不尴不尬。我不会娶小门小户的,可高门大户,我却也攀不上。如今得看看有没有家道中落但家风正,也贤惠的。”卖猪看圈还是很有必要的,像他既雄心壮志,那么妻子首选得有眼见。不是他自己有门第之见,可环境对人影响还是很重要。 “到时我想法帮你找找。”温大夫道。 “多谢师父。”贾琏又听人叮咛了几声注意要点,便起身送人去宁府。温大夫每月来确诊,都是通过宁府入门。 一一一一 接下来几日,贾琏帮着贾赦温习了一番功课,又到最后一夜,不经意戳破贾赦怀揣的小秘密,惊得贾赦惊喜不已,发誓绝招一定留到最后使用! 贾琏倒是放心了,胸有成竹的带着贾赦参加了县试。 待县试放榜,贾琏看着取得第二十名成绩的爹,看看骑着驴在花园里玩打仗的爹,忽然懂为何当爹的总想望子成龙了。 “赏!”贾琏对兴儿吩咐完全府赏六个月月饷后,忙不迭道:“吩咐下去,且莫要声张,等父亲一鼓作气,拿下府院两试之后!再行恭贺。” 兴儿点点头,兴奋道:“二爷,那您得中案首” “这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沉浸在望子成龙的喜悦之中的贾琏不甚在意道。 兴儿:“” “接下来务必给父亲ti g一ng一个安静的学习氛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贾琏面色肃穆了一分:“谁敢拦着我我爹kǎ一 shi,找死!” 他要做的便是等五公主禁闭结束后,“帮”人报仇,到时候断了贾琏的手筋,划花了贾琏的脸,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出仕为官。 然后等借助完五公主这波东风后,贾琏就可以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抑郁寡欢而亡! 浑然不知危险悄然而至,报道的第二天便是正式上课。这天刚蒙蒙亮,贾琏打完一套拳,又跑步去山门口拿到兴儿送过来的新鲜牛乳,回来熟稔无比的将自家爹从被窝里掏出来,帮人穿衣,扎个马尾,准备洗漱用具。看着贾赦迷迷糊糊却又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贾琏不由笑了笑,转身叠被。叠被之后,又检查了一番贾赦堆积满满的箱笼,将人堆积的零零散散要跟同窗“分享”的零嘴和书签分门别类归置好,细心的贴上标签,又将课本一本本按着课程表放好;又将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具整理一番;又将出恭用的绢布和手绢分开来 待将箱笼整理完毕,看着里面井井有条还有空余的空间,贾琏忽然间觉得养个崽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他还没送“赦大娃”上学,就已经怕起来了:就怕人箱笼背不动,就怕上课被欺负了,就怕人万一人有三急找不到地方,就怕人研磨不会,就怕 总而言之,各种愁! 贾赦这会可完全不懂贾琏这当“爹”的心理,他清醒过后,早已养出了习惯,自己哼哼哈哈在小院子里练着五禽戏,练完之后又绕着小院跑圈,跑完圈之后,仰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见又人伺候,才拍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不是在家里了。于是,贾赦颠颠跑来找兀自感怀养娃不容易的琏爹,问:“以后要我自己擦汗换衣服吗?” 贾琏微笑:“您说呢?” 贾赦挠挠头,讪讪闻了闻武服,道:“我觉得不臭。可以两天一换的。” “快去,我水烧着呢,等会擦个身子。后背擦不到再叫我,知道吗?”贾琏脸一沉,看着傻儿子撒腿就跑,默默起身帮人准备衣物。 虽然知道要自力更生的道理,可是他他舍不得啊! 贾赦本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已经比从前会吃苦了,都能生个小火炉,自己煮个白面条拌准备好的肉酱(kǎ一 shi期间),其他方面,他多帮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家里有这个条件,何必苦了去;况且子伺候父,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般一想,贾琏愈发心疼贾赦一分,待贾赦净身换衣过后,又耐心的帮人梳好头发,顺着人要求,编了两小辫子。 等唐家兄弟按着约定来shàng én找人一同晨读,不禁都愣神了一下。他们原以为要等贾家父子两起来呢,哪里知道贾赦已经在院子里了(因贾赦情况特殊,山长开了特例,才会分到一院,其余学生要想有院子,得经过书院夫子考核和审批,过程异常艰难)。贾赦穿着书院的淡青儒袍,梳的也是与寻常书生无二的发型,只不过束发的发窟镶着玉罢了,可偏偏站在小院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像是晨曦驱赶了雾霭,让整个大地似乎都亮堂了三分,真真是端得翩翩君子的风范。 当然,前提是不要开口说话! “小糖糖,你看,我儿子给我编的三根小辫子,你看,还有这衣服上面一边给我绣了小扇子,一边绣着好好学习的小金猪。”贾赦美滋滋的给好友秀着:“我儿子好厉害!” 唐瑞看着从厨房而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四碗牛乳,发自肺腑感叹:“琏兄你真是多才多艺。” “应该的。爹开心就好。”贾琏笑得一脸自豪。 唐家兄弟:“” 晨读期间,唐家两兄弟略不好意思“被分享”了新鲜的牛乳,互相对视一眼,发觉自己除了惊叹贾琏的“孝”便只能愈发督促自己朝人家学习。 原以为他们够自律的,在学院课程规定前提前晨读一个时辰,可今日真正知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原本在他们眼中娇生惯养的贾赦,竟也是比他们更加的勤快。 当然作为回报,唐玥也是将自己的学院生活心得尽可能的跟贾琏述说,又道自己会尽可能的在擅长的律法科目多多帮助贾家父子。若是贾琏在这方面有疑问,他还可以帮人引荐兄长唐珏和杜科。 贾琏一脸真挚的道谢。能与唐家交好,这对他来说完全算意外之喜,所以他也不会带着功利性去谋划什么,只开口道:“我父亲与唐瑞既是好友,我自也是把他当做小辈一般,好生照顾着。” 唐玥迎着贾琏肃穆郑重的面色,心理默默纠结:父亲,小辈,这差辈分了吧? 一一一一一 晨读过后,唐玥引着三人去了膳房二楼,详细介绍一楼大众普通,二楼恍若酒馆点菜的区别后,又说了各个大厨的拿手菜,又说每逢三六是“牙祭日”一菜好又便宜。 还引着贾琏认识了三个好友:李志章,其父乃大理寺寺卿;钟勇言,其祖父是御史大夫;路平,其父是刑部侍郎。 贾琏一一行礼,看着三文臣家的青年俊才,还是司法审判制圈子的子弟,默默瞅眼旁边跟着见礼的贾赦,打算回去给他多编个小辫子。 他爹这气运贼好! 若没他一嗓子,呸,是啸,引得唐瑞臣服,也就没后边这种种“快捷”机缘。 本来文人圈子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他爹虽然有这个温相弟子名头,可说句难听的,人走茶凉。 他之所以牵着爹,有空没空往书坊里钻,自己一下子拿个三元,高调无比,便是存着结交人脉心思,毕竟贾家是武将,在文人圈子里不亚于两眼抓瞎。岂料这如今,顺着唐瑞这股风,他得了唐玥好感,一下子打开了不少门路。 看贾琏时时刻刻关注着贾赦,被引荐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好感加深了一分。 而贾赦不管先前十几年名声如何差,但“愚孝”的名声却是实打实,无法磨灭的,况且先前贾赦所为未违国法家法,反倒是贾政厚颜无耻钻着孝道,窃居荣禧堂。现如今贾赦又失忆,还上进了。 所以,三人对贾家父子两人都颇有好感,甚至见贾赦这般懵懂恍若孩童,而贾琏明明是他们年纪中最小的,却是分外老城稳重,谦逊有礼,不由带着分怜惜。 用膳结束之后,贾琏亲眼见着贾赦和唐瑞一起步入天乙班后,才自己回了天甲班。至于唐玥几人却已经是举人亦或是有师承,不与他一班。 天甲班一共招收十名学子。每轮月考过后,若名次下降,则会扫地出门。班内的位置按着每日进屋时间先后自行划分。 贾琏听着入耳的读书声,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最后一个位置。反正他大概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个进课堂的人。 翻出温习过一遍的书籍,贾琏眼眸不经意间扫了便同窗。这九个人中,最大不过四十,最年轻的貌似是他自己,其他具体年岁不可观,但多在二十五岁左右。 相比前朝,这些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本朝因太c祖幼年经历,得权后对教育万分重视,而且还推行普通教育,力求让老百姓也知晓一二字,故而上行下效,导致青年才俊一代比一代年轻。 当然,科举也一届难于一届,竞争愈发激烈。 贾琏边想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这种竞争堪称严酷的情况下,他爹以《温家三训》为礼寻人,居然到现在还没传出一二消息? 看来那曾夫子假正经的,不是想趁机占为己有便是还没说动他看好的嫡系中的嫡系工作? 正被贾琏怀疑的曾夫子气得面色发白:“文才,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叔叔我一生无子,把你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万般谋划!现在让你好言哄得贾赦一二,却是不肯?” “曾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才看着他打小就敬重的叔叔,道:“我已经得到入藏书阁第四层的机会了,又何必去谄c媚他人?” 书院藏书阁有四层,一般学子只能进第一层;倘若每月考评中拿到前十名,那么就能进入第二层了;若是连续六个月保持前三的好成绩,才能进入第三层。至于第四层,则需要书院中至少九位先生的许可。 这第四层中便有昔年温相所赠的书籍,虽然没有《温家三训》,可有一套其为皇子教育所编纂的上书房专用教材。 况且,一想起贾赦当日朝着他弹《凤求凰》便是心有不耻。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曾夫子面色阴沉,甩袖离开。 “老曾,老曾!”文才之父文敏拄着拐杖追了几步,见好友怒急离开的背影,回眸看看对着炉火,一手拿书的儿子,长长叹息一声:“才儿,你曾叔也是为你好啊!他说得没错,当年我们若是知晓一二guān chǎng潜规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他堂堂一个榜眼,如今靠着给人管宿舍艰难求生。 而与他同届的探花郎林海,如今是简在帝心,是巡盐御史,正三品的大员。 “父亲,那贾家名声可一点都不好。” “名声一点都不重要,”文敏激动的咳咳了几下,看着一脸关心的孩子,无奈拍拍人肩膀:“你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年荣公榜下抓婿,我罢了,罢了,不提往事!你如今给我记住了,少跟那个不守规矩的山野莽妇来往!”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幺幺?”文才一想起明艳动人的“温幺幺”,面上不由一红。 “呵呵,亏你们还自诩文人。”司徒乐提着药包,冷笑了一声:“连我赦叔都懂女子闺名不可乱语。我爹这包药还不如喂狗。文大才子,下次记得骂我前,先把爹的药给吐出来!这可是你儿子自己求到我爹头上,没钱还赊账的。” “你” 司徒乐说完,压根不去看文家父子两如何神色,提着药包回医寮。反正,他现在厌了文家人,才懒得给赠衣施药。 “幺幺,你这是当炮竹呢,气性这么大?”忠义剪断针线,道:“看看,给你赦叔做的书包,怎么样?仿着箱笼,做成双肩的,也省得人蹦跶蹦跶要掉东西。然后这里面,我还设计了两内层,一个放书,一个放工具,外边绣了个大袋子,用来藏零嘴” 司徒乐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笑了,“爹,你绣工不错啊,这袋子上的金猪真是栩栩如生!” “废话,为了养你,我学会了多少技能!”忠义没好气道了一句,问:“谁惹宝贝不开心了,我绣花针扎死他!” “没事,不过癞□□自诩自己金蝉罢了。不用放心上。”司徒乐不甚在意挥挥手:“让这种大才子自己发梦臆想去吧。对了,爹,这个不错,您给我也做一个。” “这当然了。做一套梅兰竹菊和一套你最爱的关公!反正你爹我什么都没有就有时间。不过”忠义偷笑一声:“先送去,让你赦叔试验试验效果。” 这这可是他活了十八年,头一回经历这骇人听闻的事 唐玥一见温大夫前来,感觉跟看到主心骨一般,当即带着抹欣喜:“温大夫,快,救人!我我怕乱动琏兄失血更多,现在要怎么办” “我我娘手里有千年的人参!”正要离开的唐瑞一见温大夫,忙道:“成形的,跟娃娃一样,要不要?还有什么雪莲的,我我去拿来。你要什么尽管先跟我拿。我我能拿到的。” 怕人不信,唐瑞带着哭腔道:“这是我娘的嫁妆,她都归我的。” “好孩子,没事没事。”司徒乐一把拉过唐瑞,示意其不要开口说话,扰乱他爹神智。 他爹现在这状态,他都感觉到危险气息。 忠义亲王看着昏迷在唐玥怀里,一脸灰白的贾琏,在看看此刻还滴答滴答不断流血的臂膀,听着唐玥的诉说贾琏昏前的话,全身的阴鸷渐渐消退而去,恍若看死人一般,冷扫眼被众学子围着不让离去的五公主一行,弯腰用银针止住穴位后,道:“幺幺,抱着贾琏,立马飞回医寮。还有把你三十六叔叔招来。” “是!”司徒乐当即应了一声,面容带着肃穆。 三十六骑,据闻是昔年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马姑姑看在赦叔,还有温叔叔的面上,为他爹,被废的太子秘密培养出来的。 毕竟,太子接触不到军权,而自辞太子后,多年不孕的忠义王妃却怀孕了,此后便暗杀无数。 目送司徒乐抱着人离开,忠义亲王目光紧紧的死锁着落在泥泞土地上的手臂,狠狠擅了自己一巴掌。 一步退,步步退! 他司徒宸的孩子,本该堂堂的皇长孙,竟被他这个懦弱的父王默许着偷龙转凤流落在外,还竟落得个被人随意打杀的局面! “咳咳” 忠义亲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发觉自己此刻那颗不能情绪激动的心格外的平静。 郑重无比的捡起断开的手臂,忠义亲王自己搀扶着因见血头疼欲裂不知何时昏过去的贾赦,离开。 唐玥见状,忙拉住不知所措的弟弟一起跟上搀扶着贾赦。他们都帮忙了,那就帮到底。这“温大夫”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还因为赦叔的关系,待他们也恍若子侄。唐瑞还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要了“新款书包”样式,回家做着给外甥们玩。 可现在现在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让人心中发颤,害怕,甚至有一丝的恐惧。 在场围观的学子都木楞的目送温大夫带人离开。而一旁对着学子们嚣张逞威风的五公主,丝毫没觉自己大祸临头,反而看着“温大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搁在别人,甚至其他公主身上也许认不出这“温大夫”是谁?可是谁叫她得父皇的宠爱,也跟着在大明宫赴过家宴,倒是见过这位温大夫,忠义亲王,废太子! 她可知晓自家父皇在忧愁什么! 如今这废太子敢以大夫之身出现在天下闻名的书院之中,恐怕也是在收揽人才,没准还是要借机毁掉今科的科举。 她得回去赶快把这消息告诉父皇! 五公主愈发不顾众人的阻拦,直接一路闯出了书院,径直回了宫。当今听闻后,喘着气:“你让人砍贾琏的手臂?还自己动手伤了贾赦?” “父皇,又没刺中。儿臣也只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五公主眼眸里蒙着一层泪,委屈着:“这嗣竟敢拒婚!那贾赦更是出言不逊,辱皇室威严。” “好一口恶气!好一口恶气!”当今气笑了。 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女儿拉出去斩了!贾家父子能换来父皇的好言谈心,换来坦诚以及兵符一一失落的西南虎符! 原来贾代善昔年平定叛乱班师回朝之际,便已经上交归帝。现在这块虎符是“贾琏拒婚”的补偿,已经在他手里! 有了虎符,能光明正大安c插自己的人手把控军队。手握了军c权,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帝王! 况且,现在还要养着贾赦,免得秦王哪一天想起来,还打算用贾赦换另外一块虎符! 贾家父子养着,能给他带来实质的利益,而一个公主用来联姻和亲,还能干什么? 当今再一想起书院中的所谓温大夫,当即浑身紧绷,愈发心中一寒,朝外而去。 五公主不明所以,忙不迭随着帝王仪仗。 待到大明宫,看着匾额上那笔走龙蛇的三个字,倏忽间当今一咬牙,心一狠,屈膝跪在宫门前,请罪:“还请父皇责罚,儿子教女不善。”为防着忠义一派借此闹大,还有御史上奏,他必须得先将自己摘出去,然后再行图谋。 此话一出,跟随的宫侍皆是惊了。五公主更是不可置信,不过是个破落户贾家的子弟罢了,就算前阵子莫名其妙贾赦得了个侯爵,这哪需要如此放下颜面的地步。 身在大明宫的上皇听到宫外皇帝下跪的消息,再看看宫外大儿子刚送上来还带着尘土沾着血的应对之策一以宫女狐假虎威结案,顿时气得自己用脑袋锤柱子。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禅位,宁死也要死在皇帝位置上,省得看败家子出尽昏招。 “戴权,去外边,就说朕出宫了。”上皇揉额头:“然后跟老六说,先找军医。” “军医?”戴权饶是历经了大风大浪,也有所不理解,“皇上,这连郑老御医都被安乐郡主请过去,他医术” “他医术再高明也要分情况!”上皇气道,边换衣服边说:“你们这没见过沙场血腥的,想当初朕随着爹打天下,我当时是家里老小,爹没舍得让我在前线,跟着后头搬尸体。知道吗?这军医为了多救一个人,有时候尸体胳膊都能割下来接到另一个人身上。我第一次还挺愤恨的,觉得军医不仁义,后来才渐渐懂了些。都说前朝末年,边境连年战乱,为这拆逢之术是那九千岁逼其麾下军医发明创造的,说是为了多报人头,好吃空饷。可这一改进,却是能救活好多人,即使有时候短了点手,或者长了些腿,但好歹四肢健全,有的回乡了,还能靠着讨口饭吃。” 戴权迎着被喷的唾沫星子,忙不迭道:“奴才这便派人去寻。驻扎京城的王大人麾下,这原先大多是两位贾将军的人马,我朝他们打探,保准能得个好军医。” “快去!” 上皇挥手示意戴权离开,自己带着几个暗卫急匆匆前往青北书院。他不怕其他,就怕大儿子一时怒了,跟老五联系上。 但是,自己一到医寮,连门都进不去,连被司徒乐直接揪过来的郑老御医都没空理他。连听到风声赶来的贾珍也只是朝他请个安,就光顾着自己抹眼泪。 上皇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心急如焚,岂料还有让他从白天等到黑夜还有更焦心的事情。 戴权小心翼翼开口,低声:“爷,家里小竹来信,五爷化名秦三宝,于两日前离长春,上京寻名师来参加科考。” “咳咳咳咳咳”上皇一时不慎,被呛个猛咳不止,接过戴权递过的茶水后,猛灌了一口,忍不住脑袋锤石桌,“老戴,试试一捶敲我傻了得了。” 戴权:“” 戴权目光缓缓看眼亮如白昼的屋内,一看看周围驻守的“侍卫”,恍惚间心理涌出一丝惶恐不安,恍若像是回到了巫蛊之变那几年,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谈之色变。 一一一一 屋内 被活生生疼醒过来的贾琏,看着不敢下针穿线,额头冷汗淋漓的军医,竭力的睁大眼眸,看看立在一旁散发着凌冽威严的忠义亲王,,默默积攒了些力气,没好气的开口:“您您这是给我壮威还是还是想送我归西呢?” “你” “好了,知道”贾琏开口,努力笑了一下:“我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我我父亲怎么样了?”。 “恩侯受了惊吓还在昏迷,胳膊被bi sh一u划了一刀,倒是容易治。唐瑞陪着。”忠义亲王看着明明虚弱不行,却还是强颜欢笑,用戏谑语调开口来安抚他的儿子,鼻子一酸,“我我站远两步?” “要不”贾琏发觉自己这强行拜来的师父非但有时候心灵手巧,能编兔子辫折小星星绣书包,而且现在还能一言不合还学着他爹,要掉眼泪了,嘴不禁弯了弯。 这一刀还真不算最疼的,他当年刚入宫,还带着小天真,希冀赌鬼爹赚够了银子来赎他,可结果被一刀割断了子孙根;再后来,得罪了贵人,被鞭打不chéng rén形,从慎行司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 没得权前,挨得打,甚至到后来被选练武,重新断骨塑筋脉,都比这次疼。 而且这一次他醒来,却是有关爱他的,惦记他的,他惦记的,这便值了。 “要不你你去把那侍卫抓过来好好审问?”贾琏忍者疼痛,道:“让他们跪着,没准我我解气!”再不给师父找点事,恐怕这军医又得眼花了。 他不后悔救“赦大娃”,但是这断臂之仇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诛杀九族,断子绝孙! 他九千岁就是个睚眦必报,斩草除根的小人! 太气人了! 贾赦感觉自己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疼的喘不过气来,连拿点微弱的兄弟情都不想去管,眼睛泛着凶光瞪赖大:“报官!彻查,彻查!” 赖大赶忙拉着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贾赦,急道:“大老爷,先回家再说。老太太有吩咐,先回去回去。” “行!”贾赦扭头,对贾琏吩咐道:“去把珍哥儿给我叫起来。让他把家将点起来,必要时候打上刘府。” 贾琏艰难的点点头。 急匆匆打断了贾珍的好事,贾琏火速跟着贾赦回府,听人各种“调兵遣将”,听到最后只剩下无奈。 贾赦这脸皮也太厚了,光知道一个死讯,就想了赖上刘家的三十六计。 贾琏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府,此刻荣国府上下灯火通明。贾母居住的荣庆堂更是亮若白昼。屋内屋外伺候的人皆是敛声屏息,唯恐自己呼吸重了,触了眉头。 贾母一见贾赦气势汹汹入内,眼眸闪了闪,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政儿他他” “老二到底怎么了?”贾赦拧眉,看着匍匐跪地,脑门都带着血的小厮,道:“你是老二跟前伺候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对了,老二家的,你哭什么哭?赶紧给你哥去信,让他点了兵马。刘家敢有一丝隐瞒,老二他大舅兄,堂堂京城节度使干什么用的?” 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直掉泪。若真意外在刘家出事,她还有脸找大哥,可如今如今是贾政不成器,最多能作践那个狐媚子一番,可哪有脸闹上刘家? 刘家有个礼部尚书,门生遍布朝野,还主管科考,珠儿的前程在他手里捏着;刘家宫里还有个宠妃,答应了帮元春在当今面前博个颜面。 一听贾赦这话,贾母也跟着抹泪,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家,她早就拿出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派头了。可如今贾家最成器的两个孩子前途握在刘家。况且最为重要的是,老二的死因羞得不能提啊! 这一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丑必须捂着。 贾琏眼角余光扫了眼婆媳欲言又止的神色,将意料之外被提起的心悠悠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也是估摸透了这荣国府当家做主之人的性子,才下药的。哪怕一时忘记“贾赦”这个意外,料想贾母也会解决掉的。 贾琏心中有数,伸手偷偷拉了把贾珍衣袖。这个场合,他这个小辈不适合发言,族长更有底气。 贾珍一听贾政死了,又见这哭哭啼啼的婆媳两,再垂眸看看一脸希冀担忧望着他的琏弟,张口无声的说了“宗族”两个字,顿时烦得眉头一拧。 贾珍深呼吸一口气,开口催促道:“老太太,二婶,你们也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啊!这政二叔到底因何而亡?倘若真受了委屈?我贾氏一族近些年虽然落败了,但也不是任人好欺负的!” 说真话,他还真不关心贾政死因为何!死了正好,省得没他爹的才能,还仗着叔叔辈,跟爹一样“管”着他。 反正宁府他这一代是无法起复了的,所以朝堂上有没有个官在,还真不在意。更何况从五品的小官,没准还他见皇帝的面多。 贾珍骨子里透着冷漠与不耐,这话说语气不免便带了几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一家子戏精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贾琏生母为马婧。 此女乃巾帼英雄, 而且还是个热心红娘。当年贾赦迎娶马婧为妻的guān fāng说法是:不惑之年的马爷用马场上贡皇家为由,为独女马婧选夫,岂料贾赦乱入皇家相亲宴会, 最后因为长得好, 被一见钟情。 当然,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私下早就定好了一切。 离宫出走的贾赦和秦王因缘巧合遇到侠肝义胆的马婧和马爷, 最后马家父女决定chéng rén之美,也顺带解决自家传承问题, 免得其他马帮觊觎。 所以, 一场不为世俗所容得爱情, 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秦王男扮女装, 代替马婧嫁进贾家。而且邪门的是,贾赦因当初跳崖,不是误吃了什么草药, 竟然能男子之身受孕, 诞下一子, 名为贾瑚。 而真正的马婧却是女扮男装, 带着皇家的威慑,杀回漠北,收拾掉马场的异议,成为新马主, 还暗中接受皇命, 训练兵马。后来因赴京贾瑚抓周礼, 机缘巧合,飒爽英姿的马婧与前来恭贺的书生温太白一见钟情,历经“我难不成是磨镜/断袖”的小纠结后,最终喜结连理。 原本两对小恋人日子过得挺美,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因四人的身份,还有他们的家族,都被动的卷入夺嫡之争,成为皇权的牺牲品。 温家因倾力帮助新朝稳定朝政,被前朝余孽视为“叛臣”,怀孕七月的马婧护着一家老弱出逃,却不料提前发动,难产而亡。 贾赦收到消息,带着贾家亲卫赶到,只救出了被众人齐心护住的早产儿。 贾赦带着孩子逛奔太医院,岂料又听闻忠义王妃被叛乱惊动胎气,儿科圣手齐聚忠义王府,又连忙转道王府,如此奔波才救得孩子一命,最后贾赦因自家孩子在宫中被乱c党劫持而亡,导致失神,认定了怀中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而贾瑚之所以在宫中,是因为前朝余孽发动逼宫那一日,乃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宫中设了灯宴。不少才子佳人借着小弟弟小èi èi为“小红娘”传情。 这一役,不少家族的精心培养的良才,甚至家族的传承就此断开。 回忆往事种种,上皇面色不由白了一分,开口:“戴权,你去乾清宫一趟,朕朕” 上皇想了想,张了张口,最后无奈一把手:“贾琏不识好歹就不识好歹吧。告诉皇帝,咱司徒家刚三代,黄土里刨食的本性不能丢,就别扯什么皇威了。” 说着,上皇又站起了身:“算了,还是朕自己去吧。” “父皇,您老顺便帮我讨个圣旨。”忠义亲王看着缓缓起身,似乎一下子佝偻了的父亲,长叹息一声:“乐乐这傻孩子,连诈死都想了。我也不是不懂这身份,这分寸。可是他真千不该万不该用些歪瓜裂枣来辱我孩子。我现在克制理智,若是有下一次,真不保准能干出什么来。所以,让他把圣旨拟好,具体的郡马名字,我自己填!告诉他,若我真有反心,乐乐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我还能生还能过继,甚至还能效仿盛唐,出一个女帝!” 况且,现在还出现了一个雄心壮志的贾琏。 贾赦失忆了,这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个知晓贾琏的真正身世。 看着威胁完皇帝,威胁完自己父亲,便垂首摆弄棋子的忠义亲王,上皇摇摇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内殿。走向乾清宫的途中,上皇视线缓缓看着一点一点近在在眼前,最为巍峨雄伟的乾清宫,眼眸闭了闭。 他是亲眼看着他爹如何一步步开国的,他爹,被众人敬畏的太c祖皇帝临终前告诫他的便是做人莫忘本,莫忘初心。 他的本心就是想着当个好皇帝,然后江山永固。可他终究犯了无数皇帝都犯的错一提防太子,分权诸子。 哪怕现在,他还用秦王制衡着皇帝。 哎 活到今日,他才明白,他活得越久越讨人嫌。所以,跟他的皇帝儿子好好聊一聊,然后自己就彻底彻底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趁着自己还有几年能够苟延活着的机会,也学他那位一提起来就无奈的老泰山,多多做一些好事,为自己,为自己的家族给百姓造成的孽赎罪,以求子孙能够平平安安,莫要手足相残。 一一一一一一 就在上皇逐步朝乾清宫来之际,贾琏正跟屏退左右的当今密谈。 “皇上,正若学生先前所言的整顿家业,但凡你名正言顺,便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贾琏知晓当今听进去了自己以贾家事隐c射皇家。帮人一步步推导:有名头的前提下,想要正式话语权,那么就要有武力,而培养武力的前提,不是本来就有的那些人,而是有钱,有钱就可以招兵买马。 至于这一点,贾琏便是含蓄了几分:“学生今日整理账册,发现一张欠款,所以私心想着要筹银,趁早归还。”昔年因为太c祖,上皇的南巡,朝中勋贵大臣为了迎接圣驾,可向国库借钱应急。 虽然没等到大明宫,但是当今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贾琏,感觉自己找到了绝世好刀! 这把出生四王八公,忠义一派,又是秦王真爱之子的好刀,还有些才名,用起来比王子腾铁定更顺手! 而且名正言顺四个字说到他心坎里了。 他现在是皇帝,那应该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他下令干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 不过贾琏小小年纪,有此心机胆略,为何就偏偏会拒绝赐婚?这么不识好歹? 当今眼眸眯起,沉声道:“你跟朕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朕看中你的才华,向朕投诚,不要因你拒绝赐婚而怪罪于你。可朕如今” 故意拉长了调子,当今温和道:“坊间有句话,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贾琏闻言苦笑一声:“还求皇上赎罪,学生真不是胆大抗拒,而是希冀能有一个良人,一起慢慢变老。说来不怕被您笑话,学生自幼看着父亲后院来来往往,那些娇花美眷表面逢迎,私下却是各种鄙夷父亲。大概是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想得到。这辈子,学生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今:“” 当今看着说道最后,竟然还有一丝羞红的贾琏,再看看坐在桌案上乖乖吃桂花糕的贾赦,只觉自己仪态全无想哈哈大笑。 因为知晓秦王与贾赦的真爱故事,毕竟眼睛不是瞎的,他也偶尔遇到过入宫赴宴会的“赦大奶奶”,光那体形,就足够让他这个生活在“熊孩子”阴影下的y xg皇子一眼辨出。 所以,在当今登基后,也试探过贾赦,派人潜入过贾家,可进荣国府容易,可惊涛居却是刚一派人,第二日便成意外身亡,甚至大明宫那位还会大骂。朝堂上,当朝试探贾赦,简直是要气得当今直接踹人。贾赦说话办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多问几句还能没皮没脸朝功臣楼跑,哭荣宁二公。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贾家二房之争,有些风吹草动,几乎全京城都知晓。 所以,久而久之,当今倒是没特意派人潜伏贾家。可他对于贾家的八卦却了如指掌。 可说一千道一万,却唯独没有贾琏今日这有关贾赦滥情的认识让他龙颜大悦。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今克制着微笑:“朕望你再一次好生考虑清楚,朕可以容许你这份圣旨,明年大比之后再接。” 贾琏:“若学生有意中人了呢?” “朕收为女儿,再行赐婚。”当今忽然笑出了声:“颁出去的圣旨,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回收的机会。” 贾琏微笑。皇帝这是硬要跟他们父子有亲属关系?到时候是想借道德舆论压他们一筹? “多些皇上恩赐。”贾琏弯腰颔首。反正他九千岁从来不关注这所谓的道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合作不愉快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浑然不知危险悄然而至, 报道的第二天便是正式上课。这天刚蒙蒙亮, 贾琏打完一套拳, 又跑步去山门口拿到兴儿送过来的新鲜牛乳,回来熟稔无比的将自家爹从被窝里掏出来,帮人穿衣,扎个马尾, 准备洗漱用具。看着贾赦迷迷糊糊却又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贾琏不由笑了笑, 转身叠被。叠被之后,又检查了一番贾赦堆积满满的箱笼,将人堆积的零零散散要跟同窗“分享”的零嘴和书签分门别类归置好, 细心的贴上标签,又将课本一本本按着课程表放好;又将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具整理一番;又将出恭用的绢布和手绢分开来 待将箱笼整理完毕,看着里面井井有条还有空余的空间, 贾琏忽然间觉得养个崽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他还没送“赦大娃”上学,就已经怕起来了:就怕人箱笼背不动, 就怕上课被欺负了, 就怕人万一人有三急找不到地方, 就怕人研磨不会,就怕 总而言之, 各种愁! 贾赦这会可完全不懂贾琏这当“爹”的心理,他清醒过后, 早已养出了习惯, 自己哼哼哈哈在小院子里练着五禽戏, 练完之后又绕着小院跑圈,跑完圈之后,仰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闭着眼睛好一会儿,不见又人伺候,才拍了一下脑袋,回过神来不是在家里了。于是,贾赦颠颠跑来找兀自感怀养娃不容易的琏爹,问:“以后要我自己擦汗换衣服吗?” 贾琏微笑:“您说呢?” 贾赦挠挠头,讪讪闻了闻武服,道:“我觉得不臭。可以两天一换的。” “快去,我水烧着呢,等会擦个身子。后背擦不到再叫我,知道吗?”贾琏脸一沉,看着傻儿子撒腿就跑,默默起身帮人准备衣物。 虽然知道要自力更生的道理,可是他他舍不得啊! 贾赦本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已经比从前会吃苦了,都能生个小火炉,自己煮个白面条拌准备好的肉酱(kǎ一 shi期间),其他方面,他多帮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家里有这个条件,何必苦了去;况且子伺候父,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般一想,贾琏愈发心疼贾赦一分,待贾赦净身换衣过后,又耐心的帮人梳好头发,顺着人要求,编了两小辫子。 等唐家兄弟按着约定来shàng én找人一同晨读,不禁都愣神了一下。他们原以为要等贾家父子两起来呢,哪里知道贾赦已经在院子里了(因贾赦情况特殊,山长开了特例,才会分到一院,其余学生要想有院子,得经过书院夫子考核和审批,过程异常艰难)。贾赦穿着书院的淡青儒袍,梳的也是与寻常书生无二的发型,只不过束发的发窟镶着玉罢了,可偏偏站在小院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像是晨曦驱赶了雾霭,让整个大地似乎都亮堂了三分,真真是端得翩翩君子的风范。 当然,前提是不要开口说话! “小糖糖,你看,我儿子给我编的三根小辫子,你看,还有这衣服上面一边给我绣了小扇子,一边绣着好好学习的小金猪。”贾赦美滋滋的给好友秀着:“我儿子好厉害!” 唐瑞看着从厨房而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四碗牛乳,发自肺腑感叹:“琏兄你真是多才多艺。” “应该的。爹开心就好。”贾琏笑得一脸自豪。 唐家兄弟:“” 晨读期间,唐家两兄弟略不好意思“被分享”了新鲜的牛乳,互相对视一眼,发觉自己除了惊叹贾琏的“孝”便只能愈发督促自己朝人家学习。 原以为他们够自律的,在学院课程规定前提前晨读一个时辰,可今日真正知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连原本在他们眼中娇生惯养的贾赦,竟也是比他们更加的勤快。 当然作为回报,唐玥也是将自己的学院生活心得尽可能的跟贾琏述说,又道自己会尽可能的在擅长的律法科目多多帮助贾家父子。若是贾琏在这方面有疑问,他还可以帮人引荐兄长唐珏和杜科。 贾琏一脸真挚的道谢。能与唐家交好,这对他来说完全算意外之喜,所以他也不会带着功利性去谋划什么,只开口道:“我父亲与唐瑞既是好友,我自也是把他当做小辈一般,好生照顾着。” 唐玥迎着贾琏肃穆郑重的面色,心理默默纠结:父亲,小辈,这差辈分了吧? 一一一一一 晨读过后,唐玥引着三人去了膳房二楼,详细介绍一楼大众普通,二楼恍若酒馆点菜的区别后,又说了各个大厨的拿手菜,又说每逢三六是“牙祭日”一菜好又便宜。 还引着贾琏认识了三个好友:李志章,其父乃大理寺寺卿;钟勇言,其祖父是御史大夫;路平,其父是刑部侍郎。 贾琏一一行礼,看着三文臣家的青年俊才,还是司法审判制圈子的子弟,默默瞅眼旁边跟着见礼的贾赦,打算回去给他多编个小辫子。 他爹这气运贼好! 若没他一嗓子,呸,是啸,引得唐瑞臣服,也就没后边这种种“快捷”机缘。 本来文人圈子也讲究个三六九等,他爹虽然有这个温相弟子名头,可说句难听的,人走茶凉。 他之所以牵着爹,有空没空往书坊里钻,自己一下子拿个三元,高调无比,便是存着结交人脉心思,毕竟贾家是武将,在文人圈子里不亚于两眼抓瞎。岂料这如今,顺着唐瑞这股风,他得了唐玥好感,一下子打开了不少门路。 看贾琏时时刻刻关注着贾赦,被引荐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好感加深了一分。 而贾赦不管先前十几年名声如何差,但“愚孝”的名声却是实打实,无法磨灭的,况且先前贾赦所为未违国法家法,反倒是贾政厚颜无耻钻着孝道,窃居荣禧堂。现如今贾赦又失忆,还上进了。 所以,三人对贾家父子两人都颇有好感,甚至见贾赦这般懵懂恍若孩童,而贾琏明明是他们年纪中最小的,却是分外老城稳重,谦逊有礼,不由带着分怜惜。 用膳结束之后,贾琏亲眼见着贾赦和唐瑞一起步入天乙班后,才自己回了天甲班。至于唐玥几人却已经是举人亦或是有师承,不与他一班。 天甲班一共招收十名学子。每轮月考过后,若名次下降,则会扫地出门。班内的位置按着每日进屋时间先后自行划分。 贾琏听着入耳的读书声,默默坐到了角落的最后一个位置。反正他大概每一天都会成为最后一个进课堂的人。 翻出温习过一遍的书籍,贾琏眼眸不经意间扫了便同窗。这九个人中,最大不过四十,最年轻的貌似是他自己,其他具体年岁不可观,但多在二十五岁左右。 相比前朝,这些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本朝因太c祖幼年经历,得权后对教育万分重视,而且还推行普通教育,力求让老百姓也知晓一二字,故而上行下效,导致青年才俊一代比一代年轻。 当然,科举也一届难于一届,竞争愈发激烈。 贾琏边想眼里闪过一丝的狐疑。这种竞争堪称严酷的情况下,他爹以《温家三训》为礼寻人,居然到现在还没传出一二消息? 看来那曾夫子假正经的,不是想趁机占为己有便是还没说动他看好的嫡系中的嫡系工作? 正被贾琏怀疑的曾夫子气得面色发白:“文才,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叔叔我一生无子,把你当做自家孩子一般,万般谋划!现在让你好言哄得贾赦一二,却是不肯?” “曾叔,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文才看着他打小就敬重的叔叔,道:“我已经得到入藏书阁第四层的机会了,又何必去谄c媚他人?” 书院藏书阁有四层,一般学子只能进第一层;倘若每月考评中拿到前十名,那么就能进入第二层了;若是连续六个月保持前三的好成绩,才能进入第三层。至于第四层,则需要书院中至少九位先生的许可。 这第四层中便有昔年温相所赠的书籍,虽然没有《温家三训》,可有一套其为皇子教育所编纂的上书房专用教材。 况且,一想起贾赦当日朝着他弹《凤求凰》便是心有不耻。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曾夫子面色阴沉,甩袖离开。 “老曾,老曾!”文才之父文敏拄着拐杖追了几步,见好友怒急离开的背影,回眸看看对着炉火,一手拿书的儿子,长长叹息一声:“才儿,你曾叔也是为你好啊!他说得没错,当年我们若是知晓一二guān chǎng潜规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田地。”他堂堂一个榜眼,如今靠着给人管宿舍艰难求生。 而与他同届的探花郎林海,如今是简在帝心,是巡盐御史,正三品的大员。 “父亲,那贾家名声可一点都不好。” “名声一点都不重要,”文敏激动的咳咳了几下,看着一脸关心的孩子,无奈拍拍人肩膀:“你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年荣公榜下抓婿,我罢了,罢了,不提往事!你如今给我记住了,少跟那个不守规矩的山野莽妇来往!”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幺幺?”文才一想起明艳动人的“温幺幺”,面上不由一红。 “呵呵,亏你们还自诩文人。”司徒乐提着药包,冷笑了一声:“连我赦叔都懂女子闺名不可乱语。我爹这包药还不如喂狗。文大才子,下次记得骂我前,先把爹的药给吐出来!这可是你儿子自己求到我爹头上,没钱还赊账的。” “你” 司徒乐说完,压根不去看文家父子两如何神色,提着药包回医寮。反正,他现在厌了文家人,才懒得给赠衣施药。 “幺幺,你这是当炮竹呢,气性这么大?”忠义剪断针线,道:“看看,给你赦叔做的书包,怎么样?仿着箱笼,做成双肩的,也省得人蹦跶蹦跶要掉东西。然后这里面,我还设计了两内层,一个放书,一个放工具,外边绣了个大袋子,用来藏零嘴” 司徒乐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笑了,“爹,你绣工不错啊,这袋子上的金猪真是栩栩如生!” “废话,为了养你,我学会了多少技能!”忠义没好气道了一句,问:“谁惹宝贝不开心了,我绣花针扎死他!” “没事,不过癞□□自诩自己金蝉罢了。不用放心上。”司徒乐不甚在意挥挥手:“让这种大才子自己发梦臆想去吧。对了,爹,这个不错,您给我也做一个。” “这当然了。做一套梅兰竹菊和一套你最爱的关公!反正你爹我什么都没有就有时间。不过”忠义偷笑一声:“先送去,让你赦叔试验试验效果。” 上好的澄泥砚落在青瓷砖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一小块砚台还随着墨水飞溅起来。 墨水齐齐往外飞溅的那一瞬间,当今缓缓闭了眼。当年,他初入上书房,入目的第一眼便是飞溅的墨水,那墨水将他母妃亲手做的衣裳都染黑了。 可是,当时没有人注意他这个皇子。 所有人都围着在学堂打起来的继后之子司徒宰和荣国公嫡长孙镇平将军之子贾赦。 非但上书房的夫子们,便是他难得一见的父皇也急匆匆而来,一手拎着一个,带着无限的宠溺骂着:“又闹?这个月还没十五,朕已经来上书房领你们十次了。再闹,把你们两送拍花子了!养着都浪费粮食,你们这两头猪崽子。” “” 三十几年了,现在他已经登基为帝,谁都要揣摩着他的心意行事。可是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原来也不是优秀了父皇就会喜欢,而他这个宫女的孩子,就算优秀了,父皇也视若无物。 当今睁开双眸,眼里满是嫉妒,手紧紧拽着鎏金的龙扶手。他心理就是堵着一股气,呕着火气。 他这个帝王做得委屈,普天之下都认为是司徒宰让的。 哪怕他也有野心,也在暗中发展势力,积极经营,可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运气好! 呵呵! 当今斜睨眼桌案上的捷报,阴测测笑了一声。秦王饶是战功赫赫,手握兵权,那又如何? 一个为爱情要死要活,最后被硬生生逼得喝下“了尘”失忆的秦王如何跟他斗? 真爱可以忘记,这性向却难改。况且,了尘也不是无药可治,若操作得当,没准恢复记忆后的秦王能够反过来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当今手指勾起敲敲御案,恢复了帝位应有的从容淡定之色,眼里闪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一先提前将秦王真爱贾赦拿捏在手里,不怕司徒宰不乖乖替他去宰人。 一一一一一 丝毫不知自己还有个真爱,贾赦正胸有成竹,挥毫洒墨,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贾琏捂额,看看贾赦左边嘴巴甜的跟姓一样的唐瑞,又看看人右边连连赞叹的水溶,眉眼间忧愁丝毫不带掩饰。 先前问道韵进雅间后,指点了众书生几句话便留下一句你们小年轻好好玩,便自己带着画卷回书院会友去了。问道韵一走,屋内按辈分按身份,贾赦老大。 况且贾赦还卯足了尽要现才能。 琴棋书画诗酒茶,据贾珍爆料,贾赦每样都苦练过一二绝技。因为贾家想要改换门楣,而当时要门当户对论婚事的话,还真没几个书香传家的愿意将女嫁进泥腿子起家的武勋莽夫家庭。所以,贾代善对着文不成武不就的长子,简c单c粗c暴尽显流c氓土匪本c色说,要不娶公主当驸马要不自己强行混文人雅会靠脸讨个妻子回来。 嗯靠脸 他忽然想知晓当贾赦强行蹭皇子相亲宴会,成功截胡皇帝儿媳妇后,贾代善到底啥表情。 贾琏想着想着,忍不想笑了一声。就像成功进入清北书院,但过程却是非常的不走寻常路一般,贾赦总有办法让事情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正想着,贾琏忽然听到琴音,顺着声音看看已经弹得万分投入的爹,嘴角抽了抽,他若是没听错的话,他爹弹得是《凤求凰》? 果然是专门为了娶妻学的。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贾赦非但弹得起兴,开口还唱了起来,脑袋左右歪歪,看着他新交的漂亮朋友和据说是世交的漂亮小侄子,最后视线直勾勾的望着沉默不言的文才,像是开屏的孔雀,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惹得美人展开笑颜。 迎着贾赦的视线,文才面色一黑,怒得豁然站起了身,径直离开。速度快得贾琏都还未回过神来了。 正弹唱得起劲的贾赦一怔,茫然眨眨眼:“不不好听吗?御用琴师教我的呢!我还会别别的。” 说道最后,贾赦心虚的闪了闪眼,他他就会两首拿手戏的!好舍不得用!呜呜!要不是有那么多美人,他一首都舍不得用。 “赦叔,师兄他他,人有三急。”水溶讪讪的笑了一声。他虽然也挺佩服师兄的才华,但他师兄这为人处事之道也太太耿直了些。贾家虽然落败了,可是府门前的国公匾额都没拿下来,这说句难听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师兄不过区区清北书院舍管守门人的孩子,哪怕是清北书院山长的徒弟,也要尊基本的礼仪规矩。贾赦现在头上好歹还顶着爵位呢!比他这个只按着世俗叫法还未正式收封的世子都高一级。 况且现在非但贾琏龙姿凤采,值得深交。贾赦也是有些小才的。 “哦,”贾赦闻言,眼眸亮了亮:“我我也有三急了,肚子好饿好饿哦,我请你们请吃饭,然后一起去古玩街买扇子,可好玩了。真得,去古玩街捡漏,论金石古玩,可比吟诗作对有意思多啦!” “还请诸位赏光。”贾琏起身邀请在场的几个书生。因刚才那一出,他可怕三岁爹伤心了。不过除了唐瑞,其余书生在水溶托辞后,也纷纷寻了借口离开。其一,金石古玩之道,讲究家室底蕴,不是刚温饱家庭玩的起的,其二,跟贾家父子两出现在其他地方,未免有攀附之嫌/或是为家族遭来帝王厌恶。 唐瑞见空荡荡的雅间,扰扰头,对着贾赦笑笑:“赦老,我是真佩服你的。”他祖父虽然是阁老,但啥队都不站,他娘还是孔家近支,他压根不用去忧愁种种。 “嗯!小糖糖,你最好了!”贾赦拍拍胸膛:“以后跟着哥混!我要跟你做天下第一好的好的猪?” 贾赦说着说着,神色一暗,两手紧紧捂着头;“好痛好痛,猪琏儿” 看着贾琏紧张的神色,贾赦抽噎一声:“儿子,我想吃猪肉了!要吃烤乳猪!” “父亲!”贾琏倒抽一口冷气,压着把贾赦揍一顿的欲c望,目光看看贾赦脑袋:“没事吧?我们要不先回家,找太医看看?” “不要!”贾赦摇头:“我我刚才脑袋嗡得一声,感觉好像是皇皇叔叔对爹说,他们都是天下第一的蠢猪,然后我我和谁,不知道是谁,就把皇叔叔龙袍给画了两头猪。” 贾琏:“” 唐瑞提醒道:“是秦王殿下。赦老,我有幸能皇家藏书馆借阅书籍。上书房编年残卷中,正好看到此事记载,因此您与秦王殿下被罚为仆一月。” “真的吗?我小时候居然过得那么惨?”贾赦惊讶,捏拳郑重道:“必须多吃一头猪。小糖糖你知道吗?之前琏儿可坏啦,不让我吃肉!说是要守孝! “好,我坏,你吃。”贾琏哭笑不得,引着唐瑞和贾赦去了京城颇负盛名的酒楼。 这唐瑞来历他也清楚,见人性子简单纯粹,又阶级相当,同是富贵闲人,倒也乐得他爹交朋友。 否则贾赦一个人孤孤单单,他也心疼。等日后,他忙碌起来,必不能时时刻刻陪着爹。 贾琏有心与唐瑞交好,言语间自然将自己的功利性压住,只道着风雅韵事,连连让唐瑞惊叹钦佩不已,连贾赦听得也是万分骄傲,不过也有些小愁:“要像你说得那么厉害,那那是不是还要学啊?琏儿,我做完一本又一本,你看,手上都有老茧了。” 贾赦伸出保养良好的手,指着自己食指上那淡淡的一层死皮,撒娇道:“多玩几天好不好?反正那老头说啦,青北书院我免考能进去!” “多玩几日?父亲,您忘记先前自己弹得琴了,在文人雅士聚会的场所,弹一首情情爱爱的,还两眼滴溜溜看着文才?难怪人会不开心,知道吗?下一次遇到他跟他解释一下。他怎么做事他的事情,但是我们自己要有礼貌。” “他好看!”贾赦鼓鼓腮帮子:“我还看过小糖糖,还有水水侄子他们呢!” “赦叔,”一顿饭下来,唐瑞也改了口,道:“琏兄说得对。虽然艺术就是艺术,但祖父也教导过我,我们还是要注意场合的。不过文才兄也是无奈,他长得太好被不少人误会过,索性还不如一概冷言冷语相对。反正,他有才!而且” 唐瑞不好意思笑笑:“感觉文才兄对我冷眼,我也是气不起来的。” “我也是!”贾赦托腮:“居然有人长得比我儿子还好看!我以前一直觉得琏儿是天下第一的。” “琏兄你莫要介怀。你自然才貌自然出众,不过通身气派有些先祖之风。”唐瑞看眼贾琏,客观公正道:“文人间还是儒雅为上。” 贾琏身上带着股从容不迫,说一不二的上位者威慑,这威严甚至比他祖父似乎都更盛一分。 所以,众人自然第一眼看得不是他的容貌。被威严吓住后,率先想的只是荣府种种,最后停留在他的容貌上。 而文才兄,第一眼众人看得见的便只有容貌,有些人往往等不及文才兄展现出过人的才华。 贾琏看看贾赦拉着唐瑞继续嘀咕到底谁更好看的话题,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他第一眼见文才也觉颇为惊人。 但这小年轻贫穷而貌美,还恃才傲物,真是够死得快。 心理略过一丝的惋惜,贾琏并不想伸手帮人一把,毕竟他九千岁护短。教爹道理是一回事,暗搓搓不满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爹只有一个,人才,美人,却有无数个。 与此同时,司徒父子两倒是英雄救美了一番。 “这位公子?”司徒乐围着面纱,目光倒是透着股惊艳:“当真绝色啊!” 文才面色一红。他他对其他人能够立即发火,可眼前这位姑娘,却是先前将他从恶霸手中救下。 这 “幺幺!你爹我该回家喝药了。”忠义亲王手艰难的推推轮椅,对自jiā bǎ一贝女儿为了救美,直接不管轮椅上的老父亲,万分不满,含酸道。 “好!”司徒乐笑着:“相逢便是缘分。这位公子,莫要怪我多嘴,有空可学学武,就算不为其他,会试九日也需有个好体魄!” “谢谢谢姑娘!” “不客气!”司徒乐告别后,赶忙安抚自家老爹,推着“不良于行”的爹继续回医馆。 岂料刚走了几步,忠义亲王便看见兴儿慌急指挥着仆从寻觅的,顿时示意司徒乐推着轮椅靠近,和声:“兴儿,怎么了?” “温大夫。”兴儿一喜,而后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忠义亲王,原本的忧愁又更盛了一分:“您您这是” “不小心崴了脚。”忠义亲王解释了一句,又道:“可是寻琏儿他们?” “对啊!家里忽然来了宣旨的天使!”兴儿一说起来,又惊又喜又急:“老太太都让珠大爷出面招待了!” “光凭老大作践了赖大,赖嬷嬷”贾母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信任的神色。她先前许诺过给赖家,给赖尚荣种种好处,是为了赖嬷嬷一家为她所用,并不意味着要给贾琏给大房一分颜面。 贾母期待自己的忠仆出面收拾贾琏一顿,但这心理却不好对着王夫人和贾珠说明,只开口道:“珠儿的婚事,先前便正式去信了李家,恐怕不久就会回信回来,所以珠儿你不用太过担心,只管静心温习功课,待出孝后祖母等着你的好消息。” “孙儿一定不会让祖母您失望。”贾珠信心百倍道。他可是回祖籍金陵参加的科考,中的秀才,还是前五十名。要知道江南自古人杰地灵,俊才辈出,而北方地区,尤其是这皇城天子脚下,县,府,院三试便带着丝“虚”,题目简单,考中名额也比其他几个地区,诸如江南,山东两地多出一倍。 所以,以他在江南的名次,潜心复习三年的时间,以及贾珠眼里闪过一丝的得意,以及礼部尚书的青眼,他三年后定然会高中举人。 现在他努力的目标可是前三甲! “没准还能给您捧回个状元!” “好!好!”一听这话,贾母瞬间面色带喜,丝毫不见先前的阴云密布,拉着贾珠好生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其离开后,又跟王夫人私下吩咐道:“我晓得珠哥儿是个孝顺的,没准循了那些礼。但如今情况不同以往,他日日夜夜辛苦读书,这不能吃的太过素淡了,我也懂,但是不能太过,让人留下把柄,懂吗?”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颤。她都快怨死贾政了,早就私下里不忌饮食。不过倒是掩藏的好,让周瑞家对外说是特意请回了个做素食的大厨。 没想到还是让这老虔婆发现了。 王夫人当即捂着帕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开口带着丝哭腔:“多谢老太太体谅珠儿,儿媳一定会改的妥妥当当的。” “尽快。”贾母声音冷冷:“老大一家个个混不吝,万一让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光珠哥儿,你们这一房都毁了。” “是。” 目送王夫人慌里慌张的离开,贾母眉头一拧,暗道一句蠢妇,便让人去把赖嬷嬷给请了过来。 赖嬷嬷听闻后,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对着躺在床上疼痛难忍的儿子道:“放心,为娘的肯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恩。”赖大恶毒无比的笑了一声:“要是大老爷死了就好了。” “我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赖嬷嬷咬牙切齿:“老太太如今还得靠着他跟二房周旋。” 作为陪了贾母几十年的心腹,她自然懂自家主子的性子。 “但是生不如死,倒是可以。”赖嬷嬷低声,凑在赖大耳边宽慰了一句。 “娘,您一定要替儿子报仇。”赖大听闻后,眼里露出抹得意来。就算贾赦会投胎又如何,没个替他筹划的娘,还不是可以任人磋磨。 赖嬷嬷郑重点点头,去荣庆堂对着贾母含着泪强调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又回忆主仆两人一同奋斗的往昔,引得贾母也老泪连连。 贾母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赖嬷嬷:“我也一直把你当姐妹看待,这自家孙儿不成器,如今尚在孝期,便闹出此等事情来。也劳烦你了。” “xiǎ一 jiě,您严重了。“赖嬷嬷垂眸敛住眼里的得意,特意唤了声xiǎ一 jiě,愈发引起贾母对往昔的回忆,甚至对贾赦的怨恨。 曾经她有多么盼望这个嫡长子,现在就有多恨。 被贾母怨恨着的嫡长子此刻举着书本一脸骄傲着:“儿子儿子,你快考我,我都会啦!” “很好。”贾琏看眼传说中“上书房迄今唯一的肄业生”,接过《三字经》,道:“会背了没用,你可知为何《三字经》会流传千古?” “因为它”贾赦摇头晃脑:“因为它用简单惊就是它简简单单告诉孩子们应该怎么做不应该做什么,将一二五七八” 贾赦挠挠头,又看看手指头:“我手指头不够数,反正好多好多朝代美好的品质包涵其中。” “答得很棒,出去绕着花园跑一圈,练完一套五禽戏,便让老王带去玩骑马打仗游戏。”贾琏嘉许道。他爹虽然失了记忆,但也不没智力低下,幼年文武的基本功底都还不错。 所以就当从五岁开始,重新教养好了。 “好的!”贾赦开开心心弯弯腰:“保证完成任务,孩儿告退!” 紧跟贾赦离开的老王看看贾琏对他遥遥比划一个“五”,默默叹口气:幸亏赦三岁如今不认数啊! 不过当年要是将军也一点一点忽悠,没准大爷早已成材了! 一一 检查完了贾赦功课,贾琏瞥眼自己的功课,默默苦读。 他死皮赖皮拜温大夫为师,一是让九千岁的才学能够转为贾琏的,毕竟名师出高徒,他进步神速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二是温大夫头顶“温”这个招牌,能为他拓展不少清流人脉,哪怕他如今隐姓埋名,开了家小小药铺。 是他算计在前,且还有前车之鉴,温大夫让他自学三月,看看他能不能坚持,有自控自律的能力,才决定是否收徒。 这点对他来说倒是轻而易举,非但是他自律,他能让前车之鉴一贾赦也每日乖乖学文练武起来。 况且闲来无事,还可以看看荣国府婆媳两算计的一出大戏。 贾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着窗外响起宛若黄鹂般悦耳的女声,倒是有一丝好奇贾赦的态度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九千岁挨训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贾珠下意识的不敢去相信贾母,让她用孝道压人。毕竟现在非但贾琏, 便是那个向来花天酒地的大伯也出息了。 脑海浮过万千, 贾珠阴笑了一声。盗不行, 孝不孝,那便是色! 威逼母婢! 贾珠思定了念头, 便私底下寻了王夫人说了一二。 王夫人自是依从, 眼里透着一丝阴霾:“我儿既然要出招,就一定要狠!一击毙命!区区一个婢女而已,怎么比得上亡叔的贵妾?”赵姨娘生了一儿一女,也不算奴才秧子。 贾珠一怔, 脑海浮现出赵姨娘风韵犹存的面容,点了点头:“太太, 您说得是。” 母子俩商议着如何让贾琏身败名裂, 而在同一时刻, 贾琏正一人迎四才子的挑战,准备扬名立万。 一一一一一一一 “琴棋书画四俊杰?”贾琏漫步登上雅贤楼的擂台, 道:“一起比吧!” 中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眼贾琏,道:“按照规矩, 合在一起比, 那比赛时间最多也是只有三炷香时间!” “自然!” “你好生的猖狂!”四俊杰气了个倒昂。其余书生亦是各种鄙夷不屑。 “不过区区三连元罢了!文才兄也是三连元, 何其君子翩翩!” “没准他不过是仗着自己出生好罢了!” “对啊, 请个名师专门辅导!” “没, 你们难道没听说吗?最主要是因为他那字写的!” “什么?” “温相的卿白体向来是皇家临摹纂写的, 没准啊” “也难怪!我听我礼部兄弟说原来贾赦是上书房的肄业生!” “简直有辱上书房的名声!” “” “胡说八道!”在人群中的贾赦听着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怒了,胸腔怒血澎湃燃烧着,开口,调子悠长又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号令:“你们有本事嫌你爹不成器啊!没本事就闭嘴!看我儿子比赛!” 听着最后一词还飘荡回旋在大厅,贾赦脑袋左右转了一圈,看看呆若木鸡的书生们,昂首挺胸,他的拿手戏之一:喊军号! 他好像反正他就记得,自己胖嘟嘟的滚在练武场上监督偷懒的小士兵,谁不听话,喊一声然后拿小本子记下来!特牛气冲天! 在宫里也特好用! 上书房里要被打手心,喊一声,皇帝叔叔都会来看他! 周围所有人静静地看着贾赦! 原本在擂台上的俊杰之一,以琴为傲的唐瑞对着贾赦一弯腰:“这局,我输了。赦老之啸,在下佩服!” 贾赦呆若木鸡。 台上的贾琏也呆若木鸡。啸?他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学的东西都带功利性。就算能够吟诗作对,弹琴唱歌,但啸这种非主流还失传的唱法他还真不会! 而且确定不是鬼哭狼嚎?他爹有时候开心了撒娇了躺地上耍赖皮都会嚎两声,还闲得路上看见大公鸡能跟鸡比赛打鸣。 “你确定?唐兄,你好像是挑战我,而且我们比的是弹琴啊!”贾琏一本正经强调道。 “不!音律的美妙不在于表达的工具,而在于情感的共鸣!”唐瑞一脸激动道:“我已经从赦老的啸咏中感受到那份自信与傲然。这就足够让我相信你们并非徒有虚名,而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我狭隘了,以赦老从前的名声相看!” 贾琏:“” 贾赦看着冲下擂台给他弯腰作揖的唐瑞,都吓怕了,连滚带爬地上了擂台,躲贾琏身后:“儿子,他是不是?” 含蓄地手指戳戳脑袋,贾赦无比忧心道。 “父亲”虽然我也不太懂怎么从这调调读出那么多情感,但热爱音乐,热爱艺术的人,不坏。 贾琏神色凝重地看向贾赦,道:“父亲,唐公子以乐辨人,认为您可交,是个好孩子。你转头就怀疑他不成?啸,是魏晋南北朝一种歌咏方式,据道如今已经失传。” “没听说过!”贾赦摇头:“这个我是跟神算子学得啦!拉军号!每天听着操c练声,我就会了!” “那您要跟他解释清楚。” “好!” 看着贾赦又忙不迭下擂台,对唐瑞连比带划的解释,贾琏对场上的三人福礼,道歉一声。 “贾兄客气了,令尊如今也一片赤子之心。”贾赦傻了这事他们都略有耳闻。 寒暄过后,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年长为首的领头人李运开口道了一句:“不过我们既然开了擂台,这比赛还得继续。” 这贾琏横空出世,大爆冷门,他们就算自身不在意,国子监同窗言语还有家族也好奇贾家怎么就出了个文曲星? “这是自然!”贾琏颔首道。这四俊杰出生官宦,来自国子监,他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二。 “那比赛继续!”中人喊了一句,“唐公子请回擂台。” 唐瑞拉着贾赦的手,依旧一脸激动:“我已经认输了。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好汉子!”贾赦拍着人胸膛:“跟着爷混,给你吃桂花糕!不过好像你太瘦了点,每天要喝牛乳的,这样长得高!” “好!我喝!” “” 不管围观的还是台上比赛,所有人都默默忽视了相见恨晚的两人。贾琏按着自己高调做事的计划,依旧决定同时以一挑三。 贾琏提笔以墨充当黑子后,书法和绘画的题目也定了下来。 “狂草书写《草》,对你我来说都公平。”以书法见长的李运开口道:“你恐怕也是擅卿白体,而我擅楷体。当然贾兄若是不愿,也可更改。” “李兄,此题甚是公平。”贾琏笑了一声,摆手示意对方先请,自己目光望向画手刘宏。 刘宏微笑:“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钟爱梅兰竹菊。我们今日以文会友,便以此为题,如何?” “好!” 随着贾琏的一声好,台下众人愈发觉得贾琏颇为自傲自大。棋且不说,这书法和绘画要一同在三炷香时间完成,这也是太难了。况且,李运还使坏,以书法为长的,怎么可能只会楷体,他族叔便是当世鼎鼎有名的书法家,善狂草,有几幅作品还被皇家收藏。 唐瑞看看左右书生看笑话的神色,又仰头看着擂台上的同窗好友和贾琏,面色有些通红:“赦老,不知贾兄可学过狂草?” “狂草?”贾赦嗑着瓜子道:“我知道,涂鸦嘛,我涂的比琏儿还好看呢!” 唐瑞:“” “你这个小孩子好奇怪!”贾赦看着紧张担忧的唐瑞:“不是你们要比赛嘛?” “那那好像是因为先前有些误解。” “哦,知错就改,我懂。”贾赦点点头,示意人抬头往上看,边道:“反正我儿子超级厉害的。他不厉害,我宸哥哥也会教他,让他变得好厉害的。” 唐瑞闻言,尴尬的笑笑,但是当抬眸看到贾琏一派从容地游走两个桌案间,忽然间又觉得贾赦说得没准是真的。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正在落字的贾琏回眸望着台下一笑,霎时间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有些慕起贾琏的容颜和气质来。 而台上的贾琏不急不慢的又落下一子。他手谈之道原本是为了迎逢宣帝而学的,饶是后来从中体会了乐趣,可落子也习惯了让。也就是这两年,身份局势陡然变化,还有个下个五子棋要毁三个子的爹,硬生生让他棋风大变,霸道凌厉非常。 落完子后,贾琏看眼对面开始冒汗的小棋手,眼睛扫过桌案的摆放的香炉,已经不知不觉烧完一柱香时间了。 剩下两柱香时间书法绘画也够! 这种文雅赛事他当年暗戳戳关注了许久,也默默熬夜学了不少绝招,就想有朝一日能以自己才学打脸那些个只会风花雪月的老古董。 可惜,他一掌权,就没人觉得他每晚睡觉都在学习,只道阉奴好色。 想起往事,九千岁丝毫不觉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因缘际会,有机会现现挺华丽花哨的才学表达方式,也不错。当然像那种非主流的就先忽略。 等以后他掌权了,把人关起来教他! 缓缓落下最后一个“尽”,贾琏看看还在思索的棋手,默默将笔搁置,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中人问过贾琏后,便将人的书法朝众人展示。 当看见宣纸上别说狂草所长的“一笔书”没体现出来,便是最基本的字法也难辨,一坨坨的墨水相连,活像幼儿涂鸦。 围观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甚至有人起哄让贾琏滚下台,不配为读书人,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无。 “贾兄,这便是你不对了。若是不会,我们可以换其他字体,料想贾兄能够三连元,最基本的馆阁体总会吧?”李运将自己的书法命人展示后,目光得意地掠过台下围观的神色,看向贾琏,似笑非笑道:“莫不是琏兄用卿白体?这我倒是汗颜了,未有机会学得一二。” “李兄,”台下的唐瑞一听这含抢枪带棍的话,忙挣脱开看热闹的贾赦,赶紧上台,悄声:“这是反笔书!前朝大儒方青上奏骂刘瑾用的反笔书!”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贾琏笑吟吟地看了眼唐瑞,意味深长的赞了一句,示意小二将自己的宣纸反过来。 当反过宣纸展示出书法的那一瞬间,不光围绕擂台的书生,在上面雅座中的人也齐齐惊愕了。 视野极佳的天字号雅间内,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泄漏出去的温大夫看着自家孩子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哭笑不得:“真不是我教的。我每月就去两天,还得挪半天时间给你赦叔编故事,还下棋,哪有时间教这小狼崽子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再说了,我也不会这写法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贾珍装牛逼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太气人了! 贾赦感觉自己胸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顿时疼的喘不过气来, 连拿点微弱的兄弟情都不想去管,眼睛泛着凶光瞪赖大:“报官!彻查,彻查!” 赖大赶忙拉着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贾赦, 急道:“大老爷,先回家再说。老太太有吩咐, 先回去回去。” “行!”贾赦扭头, 对贾琏吩咐道:“去把珍哥儿给我叫起来。让他把家将点起来,必要时候打上刘府。” 贾琏艰难的点点头。 急匆匆打断了贾珍的好事, 贾琏火速跟着贾赦回府, 听人各种“调兵遣将”,听到最后只剩下无奈。 贾赦这脸皮也太厚了, 光知道一个死讯,就想了赖上刘家的三十六计。 贾琏一行人回到了荣国府,此刻荣国府上下灯火通明。贾母居住的荣庆堂更是亮若白昼。屋内屋外伺候的人皆是敛声屏息,唯恐自己呼吸重了, 触了眉头。 贾母一见贾赦气势汹汹入内,眼眸闪了闪,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 政儿他他” “老二到底怎么了?”贾赦拧眉,看着匍匐跪地, 脑门都带着血的小厮, 道:“你是老二跟前伺候的, 说到底怎么回事?快点, 对了,老二家的,你哭什么哭?赶紧给你哥去信,让他点了兵马。刘家敢有一丝隐瞒,老二他大舅兄,堂堂京城节度使干什么用的?” 王夫人闻言,捂着帕子直掉泪。若真意外在刘家出事,她还有脸找大哥,可如今如今是贾政不成器,最多能作践那个狐媚子一番,可哪有脸闹上刘家? 刘家有个礼部尚书,门生遍布朝野,还主管科考,珠儿的前程在他手里捏着;刘家宫里还有个宠妃,答应了帮元春在当今面前博个颜面。 一听贾赦这话,贾母也跟着抹泪,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家,她早就拿出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派头了。可如今贾家最成器的两个孩子前途握在刘家。况且最为重要的是,老二的死因羞得不能提啊! 这一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丑必须捂着。 贾琏眼角余光扫了眼婆媳欲言又止的神色,将意料之外被提起的心悠悠放回到了肚子里。 他也是估摸透了这荣国府当家做主之人的性子,才下药的。哪怕一时忘记“贾赦”这个意外,料想贾母也会解决掉的。 贾琏心中有数,伸手偷偷拉了把贾珍衣袖。这个场合,他这个小辈不适合发言,族长更有底气。 贾珍一听贾政死了,又见这哭哭啼啼的婆媳两,再垂眸看看一脸希冀担忧望着他的琏弟,张口无声的说了“宗族”两个字,顿时烦得眉头一拧。 贾珍深呼吸一口气,开口催促道:“老太太,二婶,你们也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啊!这政二叔到底因何而亡?倘若真受了委屈?我贾氏一族近些年虽然落败了,但也不是任人好欺负的!” 说真话,他还真不关心贾政死因为何!死了正好,省得没他爹的才能,还仗着叔叔辈,跟爹一样“管”着他。 反正宁府他这一代是无法起复了的,所以朝堂上有没有个官在,还真不在意。更何况从五品的小官,没准还他见皇帝的面多。 贾珍骨子里透着冷漠与不耐,这话说语气不免便带了几分出来。 一听贾珍这噼里啪啦的话,贾母哭声一滞,拧眉斜睨贾赦,火气全冲着人去,骂道:“你怎么又带坏珍哥儿?他刚刚走了原配,正要说份亲,你” 这大儿子做事毛毛躁躁,没搞清楚就风风火火! “珍哥儿,哎”贾母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心理滴着血还要强颜欢笑周旋,不免又迁怒了贾赦一分。 这个儿子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胎位不正,让她活活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让她看清楚了贾代善的真面目一一保大保小时,她一直爱着的丈夫会选择孩子;在她选择用钱财作为一个女人后盾时,老虔婆将私产越过了他们夫妇,直接给了他;在她以为贾代善也与她一般偏爱会读书的政儿时,在她以为太子失势,六皇子登基为帝时,贾代善于情于理总该为贾家着想一分,随便造个老大无能不孝的名头,让老二继承爵位,好避开当今的不喜,岂料贾代善依旧让老大继爵,还将遗奏传到了上皇手里! 都是这贾赦,硬生生让原本降爵而袭的侯府成了一等神威将军府!害政儿硬生生做了十二年的冷板凳,害贾家蛰伏了整整十二年! 如今,难能再因为他毁掉贾家的下一代?! 贾母压着眼底的怨毒之色,断断续续道:“你二叔一时看画入迷,醉酒跌入湖中。珍哥儿,叔祖母这边也要麻烦你了,且去告诉你父亲,还有族人一声。老大,我们孤儿寡母不好出面,你且去迎回政儿的尸骨。” 听得出贾母话语里的赶人之意,贾珍也懒得站着当门柱,直接点个头,不顾贾赦求帮手的眼神,告辞。 贾赦见状,觉得贾母一点都不理解他苦心:“老太太,珍哥儿好歹也是族长。我们一起去,好给老二撑场面啊!” “场面?场面?”贾母喃喃重复了两遍,看着贾赦精力充沛,一副立马去干架的模样,愈发觉得人在扎她的心窝,忍不住直接起身,一巴掌挥过去:“你这个孽子!老二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竟然一点哀凄之色都没有?!” 哪怕是贾母的骂声回旋在屋内,但是所有人都更惊讶与其先前打得那一巴掌! 打人不打脸! 贾赦捂着脸,跌坐在地,一脸茫然的看向贾母,浑然不管骂声还有落下来的拐杖,“太太,你你打我?我我哪里做错了?” “老太太,您有话好好说啊。”贾琏一脸惊愕,哭嚎着:“父亲乍然听闻二叔去世,他为二叔着想,要个说法有什么不对?先前赖大支支吾吾,我们都觉其中有遗,想着报官” “不能报官,不能!”王夫人闻言,失声尖叫道:“老太太,这样会与刘家结仇的。”比起丈夫,自然是一双已经成材的儿女更重要! “老爷自己马上风了,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愿闹大的!老太太,我们还有珠儿,元春,你你还有宝玉啊!宝玉才四岁,他的未来,这些孩子的未来,不能被毁掉啊!“王夫人直接哭倒在贾母跟前:“老太太,您体谅体谅孩子啊!珠儿本胸有成足准备秋闱的,还都定了亲,如今这一切一切都毁了啊!” 不能在继续毁下去了! 被王夫人拉着袖子的贾母也看得懂王夫人未说完的最后一句话一不能再继续毁下去了。 而这边,贾赦回过了神,愕然的看着王夫人,扬着自己被打肿的半边脸,擦了擦嘴边的血丝:“老二马上风?马上风?”马上风乃是房c事猝死,指行为太过激烈,导致男方发生昏厥甚至突然死亡。贾政在自家马上风就算了,他那个性子会在别人家取乐? 不是参加诗会吗? 弄得跟上了青楼一样。 边想,贾赦愈发狐疑,颤抖的站直了身子:“老太太,你刚才还说我不管老二死活?现在呢!” 贾赦气炸了:“我都没马上风,老二马上风?他嗑药了?!还是身体比我弱啊?这明显死因有异的事情,你你们居然藏着掖着,不查?” “你这个孽子懂什么?” “大伯,这件事” “你们对得起老二在天之灵吗?” “” 贾琏默默往后退一步,缩小自己的身影,恰当的露出一副害怕惊恐左右为难的面色来。只是刚等他摆好脸色,贾琏的惊愕便化作了真情实感,只见那贾母又一挥手,心理刚感叹一句老当益壮,便听得“嘭”的一声。 他这便宜爹,娇生惯养被一推就倒的便宜爹,身子趔趄几步,往后直接一摔,摔倒在了茶几上,甚至还非常不幸的撞在了尖角上。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闻针可落。 “父亲,父亲!”贾琏一个箭步从上前,扶起翻身又摔地上的贾赦,摸一把人后脑勺,面色刷白,将自己的手往贾母跟前一扬,失声道:“血,来人,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琏琏儿?”贾赦虚弱的唤了一声,眼里透着股死气:“好痛。” 贾母被入目的血红吓得一颤,脑海里瞬间浮现当初那一盆一盆从她肚腹里流出的鲜血。 她硬生生疼了一天一夜。 果真这个儿子生下来就是克她的,克她的! 明明她一点都没用力,一点都没! 贾母面色发白,咬着牙,竭力压下眼里的恐慌:“琏儿,如今三更半夜,哪能请得到太医。赖大,去回春堂先请大夫给老大看看!” “老太太,是。”贾琏摆出一副六神无主,信赖的神色,眼底却是看了眼疼昏在他怀里的贾赦,慢慢的心理窜出一股恶念一一送shàng én的机会,杀了贾赦,杀了贾赦,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谢谢,您老忙着。”贾珍干笑了一声,随着贾琏的示意,进了书房。边走,贾珍便跟到豆子般噼里啪啦飞快道:“琏弟,恭喜你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想给你送个扬州瘦马,不过转念一想也给你添麻烦。这坛状元红据说是我爹当初给我埋的,我就借花献佛。还有其他礼物,我就按照送蓉儿的分例给赦叔准备了些。” 自打他跟琏弟合作,又知晓分家析产下的血腥事件,反正心里就有些怕!尤其是琏弟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望过来跟利剑出鞘般,直戳心窝,所以索性还不如坦诚些。 贾珍心里想着,倒是越发不耐客套寒暄,直白说完自己的礼物后,好奇直问:“我看赦叔神色,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高中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淡定?光鞭炮就得放上三天三夜! “就我爹那性子,知道后得上天!”贾琏说起来哭笑不得:“接下来还有两场,院试也有算术,他这块基础太弱。还是要继续静心补补。” “好吧。”贾珍打个哈欠:“那你继续好好学习,我回去补觉了。” 贾琏瞧着贾珍一脸肾c亏的模样,眉头紧皱,提醒道:“珍大哥,也不是弟弟拦着不让你左拥右抱,可不管怎么样,这身体可是自己的。” “嗯。”贾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我有数,毕竟咱政叔怎么死的,咱都心里有数。苍蝇不叮无缝蛋嘛!” 说着说着贾珍眉头一皱,像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靠近了贾琏一步,悄声:“琏弟,我赦叔那些宝贝药还有不?我也不自己用。我爹呢,他自家事自己儿子都不怎么上心,但主子的事情却时刻挂在心头。” 带着明显的抱怨之色,贾珍道:“那位殿下不是还有个独女吗?就你娘拼死护着王妃生下来的那位安乐郡主,最后倒是让你早产,婶娘又消香玉损。” “珍大哥,”贾琏看眼怨恨不带掩饰的贾珍,苦笑一声:“我先前连亲母名讳都尚且不知,你说得这些便是越发不知道了。” “琏弟,你”贾珍闻言,心中一颤,赶紧自打了一下嘴巴:“哥哥我酒喝多了,说浑话呢!” 贾琏又是一声苦笑,幽幽地看眼贾珍。这一眼凝视过来,看得贾珍头皮一麻,忍不住道:“其实当年如何,我还小,也没人跟我说,就是自己听了仆从几句话,你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问我爹。不过现在有件事到可以跟你说说。郡主与你同岁,皇后娘娘给她罗列了京城全部青年才俊。我” 贾珍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忙碌,就忍不住吐苦水:“新贵豪门的就算了,最热的郡马人选,你知道是谁吗?今科状元叶知秋,农家子,家里七个姐姐养着他这个独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进状元府,他爹娘那府邸不想提了,没见过这么穷酸的。还有那个胡贵人的弟弟,肥头大耳朵,洋枪小竹签,我昨晚就跟他一起喝花酒,啧啧,咱贾家就算有些败落了,但哥好歹还是有钱人啊!我这辈子还没踏进过一夜只要十两银子的青楼” 贾琏耐着性子听着,心里越发对身在道观中的贾敬好奇了一分。 至于贾敬令贾珍暗中打探青年才俊,似乎有搅乱郡主婚事的意图,跟当今对着干。此举会不会让他因此被牵连,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连贾珍都觉得不是良人的男人,皇帝皇后还有脸提出来,这人品可见一斑。 “真得!我爹现在恨不得我小几岁,他都能豁出去脸直接让我生米煮成熟饭!”贾珍眼里冒着火:“还每天把蓉儿当禾苗拔一拔,吓得蓉儿都管我叫爹了。” 贾琏:“珍大哥,冷静冷静!蓉儿不叫你爹还能叫什么?” “我”贾珍揉了把脸,看看眼前也算玉树临风的堂堂弟,羡慕道:“要是我爹有老太太那般脸皮就好了。我跟他说要不让你上,他还骂了我一通。可是我除了使点坏,从哪给他找一个四角俱全的?” “哥,那你还真要替我感谢敬大伯。弟弟可不想” “懂懂懂。我还等着你发达了带着我吃香喝辣的。”贾珍接过兴儿递来的药包,走了几步,听到院子里字正腔圆的背书声,又后退了几步,扭头对贾琏道:“差点儿忘记了,我之所以从怡红楼知道你得案首,还有赦叔得了第二十的消息,是因为有几个穷酸在说什么你们舞弊!要求彻查!琏弟,你注意些,这人言可畏,你之前又没才名的,现在大爆冷门,所有人都好奇你呢。我是偶尔过来一趟都看见你们在学习,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顿了顿,贾珍问道:“要不你也办个什么诗会之类的,我爹还有些同窗好友,他当年也带我拜访过,贾家当初武转文,改换门楣,也资助过几个穷酸。反正咱也是兄弟,我不用不给你还白白浪费了。” “多谢珍大哥。”贾琏抱拳作揖:“现在不过区区一个县试,都还未正式进学。我若连这一关都闯不过,又何来资格让他人正眼相看?况且,杀鸡焉用牛刀?这人脉资源,倘若有一天我高中为官,那定然会厚着脸皮来询问贾家各种关系网。还会拜访敬大伯!” “对,找他!”贾珍点了个头,又说了几句话,便径直回家补眠,浑然不知一墙之隔的荣府有人因他大动肝火! 贾母气得黑了脸。连隔房都送了贺礼,她这个当人祖母,当人亲娘的若不表示表示,消息传出去,世人怎么看她? “鸳鸯,去库房拿两套文房四宝送过去。”贾母道:“再督促他们继续努力!”虽然按理来说大房父子要过来告知此事,但是贾赦每次来都带着超级无敌大的金镶玉长命锁,似要直戳她的眼珠子,让她脑海每每回想起那一句话一一“嘴巴塞不下玉!” 索性还不如免了这虚礼!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辈份在这,想让他们过来请安行礼,就必须来。 贾母想到此嘴角弯了弯,又吩咐道:“去史家请侯爷夫妇过府一叙。我们姑甥之间也好久没见了。” 贾珍敢碍着她的眼,哼! 她能给贾赦挑个邢氏这般的继室,自然更能帮贾珍挑个好媳妇。毕竟贾珍的媳妇除却是宁府的当家主母,还是贾家的宗妇! 作为贾珍的近亲长辈,而且还是贾家唯一的诰命夫人,她还是很有说话的分量。 贾琏听到门房来报史家保龄侯夫妇shàng én叙旧,让大房诸人留了个心眼,便也专心致志带着爹继续闭门读书。 现在参加诗会书会,彰显名声什么的,还不如科考名次铁证如山,立挫谣言。 反正他自始至终最大的威胁来源于当今。只不过当今如今恐怕不会让这届科考有一丁点儿差错,毕竟 贾琏笑得一脸邪恶,神色有一丝的出神,带着回忆。 一一一一一一 县试放榜那日,送走吐完苦水的贾珍,贾琏思虑万千,权衡插手郡主婚事获的利弊,忽然间灵光一闪,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温大夫好像也有个女儿待字闺中。 忠义亲王原名司徒宸,现在避讳帝号,为司徒辰。 温大夫名讳为温了尘。 贾珍之所以告诉他温大夫的身份,是因为贾敬吩咐的。 贾敬看起来是铁杆前太子c党。 这 贾琏手敲了敲桌案,当机立断,对着兴儿吩咐了几句,让他去请贾赦。 一听贾琏貌似生病,贾赦当即就冲进了书房:“琏儿,你没事吧?” “父亲,我忽然有个功课不明白,可是师父还有好几天才来复诊。”贾琏一脸愁苦的看着贾赦:“现在愁的心闷气短的。” “琏儿,琏儿,你没事吧?”贾赦看着靠在椅背上的贾琏,愈发急得团团转:“那我们去找宸哥哥啊!” “不成,师父说了,他每旬会过来,我们去找他会给他添麻烦的。” “先前是因为守孝啊!不然我早就找宸哥哥玩了。”贾赦急道:“我还想问问皇帝叔叔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恩侯成个小将军。” “父亲,我也跟你重复过很多遍了,你现在是三十五岁的大人了,口中的皇帝叔叔是太上皇,我们见不到的。”贾琏实现定定的看着贾赦,心里忽然有股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紧张,道:“太子殿下就算现在只是忠义亲王,名讳也不是我们能称呼的!” “谁说的!宸哥哥待我跟以前一样好!”贾赦生气,怒气冲冲道:“他还对你这么好呢!” “”贾琏微笑:“温大夫是忠义亲王?” “对啊!”贾赦得意洋洋道:“宸哥哥说他现在不当太子当大夫了,因为他超级厉害,瘟疫见到他都吓跑了,所以现在叫瘟大夫啊!” 贾琏恍然大悟的挑挑眉:“温大夫这般厉害啊!” 还是他当年一听温大相爷的后裔,便先入为主的原因,才导致错过真相。 不过温了尘? 了尘? 贾琏狞笑了一声,前任太子就算看破红尘,想了断一切,当今可没这般好心眼! 贾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忙不迭向贾赦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感染风寒。 贾赦不太信,伸手探了又探贾琏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再三对比一番,又忧心忡忡劝道:“琏儿,你还让我背牢,你自己也一样啊!不会就先跳过去嘛!” “会的,父亲。”贾琏按住贾赦的手,看看绞尽脑汁劝他的贾赦,心软了一分。他既然有缘与贾赦当了父子。 不去管忠义亲王如何,温大夫的恩情总要报答。 劝走了贾赦,贾琏再一次权衡利弊,待到翌日天光大亮,终于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本朝guān chǎng两大秘闻他也听闻过。 不过,他九千岁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藏宝图,可是他知道玉玺。 玉玺不管朝代如何更迭,都是代代相传,作为承天景命的正统象征。唯独本朝,立朝五十多年了,玉玺还是无影无踪。 所以,作为一个曾经掌印太监,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玉玺”重现天下的。 而且宸晟帝还特信命! 贾琏交代兴儿几句,悄然离开荣府,来到朱雀大街,从后墙翻进了文状元府旁边的四进院。 说来也奇怪,靠着两座状元府,连带整条街都房价上涨,从刘府分出去的其他三个院子更是千金难求,可偏偏这风水最好的一院却是十几年来空着无主。据闻,有不少达官显贵还去户部想仗着权势寻前东家,但个个都是铩羽而归。 不过现在也算便宜他了! 因重生后“回家”多次,贾琏也早已熟能生巧,小心翼翼下了水井,快沾到水面时,摸开了井壁上机关。 “咔擦”一声过后,井壁之上缓缓露出一道门,紧接着迎面而来的珠光宝气。 贾琏飞快闪进了密室。一入内,贾琏也没空理会满地的奇珍异宝,翻寻了许久,找到宣帝之子,刚当三月帝王就被迫让帝位的恒太子笔记。然后以恒恒太子的口吻写了一笔信。 先写他被赶下皇位,皇帝所指派的两位辅政大臣一死一伤,又宫内斗争,自己惶恐不安。 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另提笔写。写自己被老神仙点化,原本好好当仙童,岂料有人借他还有前朝的名义胡作非为,残害忠良,让他愧对祖宗,愧对天下黎明百姓。还赞几句本朝黎明百姓生活富足。 最后表达一下自己求老神仙寻回玉玺,却无奈规矩所限,需帝王率领文武两星相迎的要求。 等打完草稿,贾琏又润色修改一番。等到十五朝会,贾琏依着密道来到金銮殿厢房,避开茶水间的众人,简单粗暴将鸽子对着大殿放飞了出去。 正在开着朝会的当今和大臣们仰头看着扑棱翅膀的信鸽。 当今震怒,但从诚惶诚恐的侍卫手中接过信件后,当即心中一喜,下令退朝。 一一一一一一一 贾琏想着自打“信鸽传讯”后,朝野上下对当今的赞誉和对科举的重视,嘴角勾了勾。这忠义亲王就算是个傻的,也该知晓如何用此事给自己女儿婉拒个婚事! 所以贾琏便放心的带着爹一路过关斩将,囊括三元。而且贾赦也得了不错的成绩,院试第一百二十五名! “恭喜贾秀才!”贾琏看着自打知道自己榜上有名,打扮的跟新郎官一般,穿红袍带红花的爹,无奈的笑笑:“爹,我们可要再接再厉!现在要不骄不躁。” “晓得啦!”贾赦脖子坤得老长,美滋滋的:“叫我秀才!” “好,秀才爹,接下来我们可要出门宴会了,你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琴棋书画诗酒茶,我都有专门应付检查的拿手戏!”贾赦应得特别骄傲:“这招还是皇帝叔叔教我的。我爹出去打仗,没想到一年多就回来了。他接到捷报后,就把我塞给老秃头了,硬是让老秃头收我做徒弟,还找抢手给我写了好多作业,我” 贾赦声泪俱下:“皇帝叔叔是好人啊!可我还是被爹揍了。” 贾琏:“父亲,您口中的老秃头是温相爷?”贾赦的命还真够好的!有点小嫉妒小羡慕。 “嗯,是这么叫吧。不过我都叫他聪明绝顶的老秃头,他叫我小熊孩子蠢兮兮!不过他走了,我哭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贾赦说着说着,神色一怔,猛地就往地上坐,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温相在天之灵知晓的话,也不愿您这般伤心难过” 就在贾琏劝着贾赦的时候,贾珠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京城不如江南,可第一,还是连续三场都是第一,这已经 “不!绝对不可能!”不可能贾琏出生比他好,连才学也比他更好! 贾珠面色扭曲,一时狰狞起来:“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邢夫人闻言面色一白,她今日是特意找准了机会,知晓贾琏去了荣府账房,要跟管事核对今年各庄子收成,才精心做了贾赦最爱的桂花糕,还捏出了栩栩如生的各种动物。 “老爷,恶语伤人,不是好孩子,要道歉的。”老王闻言眉头一拧,忙劝贾赦好好说话。对一个妇人,这个词太诛心了。 “哼。”贾赦噘嘴生气:“本来就不能随便吃嘛!吃饭挑食,然后吃各种糕点零嘴,就会矮墩墩胖嘟嘟,哇!” 贾赦不知想起了什么,越说越伤心,伸手比划:“好大一个球。就没人陪我玩了,宸哥哥他们就不喜欢我了,作业不借我抄,老秃头就打我掌心,非人哉!竖子不可与也!唯女子与秃头难养也!” 老王一听这话,赶忙朝邢夫人行个礼,示意其先离开。赦大老爷如今记忆紊乱,昨天三岁,今天七岁,明儿没准又五岁,反正这段时间他们也断断续续摸出规律来:赦大老爷这是记忆永远停留在他最肆意无忧的童年时代。 可他的童年所熟悉的人和事,如今非但岁月无情,生老病死,皇帝权势更是无情,一道圣旨下便无人敢提及过往。 邢夫人见状,僵着脸笑了笑,心理的火气越是越发大了一分。如今,原本一个沉默寡言不碍事的长随也敢蹬鼻子上脸,耀武扬威,对她不敬。 这一切所仰仗的无非不过是贾赦傻了而已。 回眸冷笑的看着哭嚎着要找宸哥哥敬哥哥的贾赦,邢夫人愤愤端着碗碟离开,打算饭点再来。 而这边丝毫不知自己避开了一劫的贾赦哭泪了,揉揉肚子,左右看了眼,又怒起来:“谁动了我的桂花糕?” 老王:“不是您说不吃吗?” “那不是怕你们告状吗?”贾赦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王,“你太不聪明了!拿着私下喂我啊!” 老王:“” “让那谁拿回来!” 老王心累,示意小厮去跟二门婆子说一声,边默默扶额。他昔年受将军恩惠,领的是保贾赦性命的军令,可如今干的居然是奶嬷嬷的职务。 哎,现只求琏二爷能顺顺利利达成所愿。 且不提听得这消息后的邢夫人如何开心,又被王善保家的劝说择日不如撞日,决心下了药。 这边,荣府账房内,贾琏悠哉悠哉将茶泡了三回,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一脸不掩鄙夷之色的赖大,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 赖大冷笑一声。距离那日被屈c辱已经过去了十天。这整整十天,贾琏空有管家权,却没摸到过账册钥匙。非但如此,他还借着贾琏闭门守孝,不得外出的机会,扬着自己的脸在贾家后巷走了一圈,让其在仆从,贾家族人,甚至京城百姓口中落得个“残暴”之名。 “琏二爷,最近秋收,各地庄子铺子管事都会前来。”账房先生李德似模似样的冲贾琏鞠了个躬:“老封君吩咐了,这事由您来办,这章程如何,还请尽快拟定下来。这些日子拖延下来,已经延误了扬州姑奶奶和姑爷送来的礼单清点和回礼。” “你是账房主管,李德?”贾琏抿口茶,看着一身儒袍的李德,道:“据闻得老太太青眼,为报伯乐知遇之恩,甘愿从书生典为奴?” 时下贵勋,用人之道都是仿前朝,讲究个士族底蕴,用得都是家生子,自觉一家人拿捏在手里,忠心。除却主人家聘请的客卿外,其余一概是奴,户部入的也是奴籍。却不知这些奴才连接成网,也会奴大欺主。 李德面色一扭,青青紫紫来回好几回,最终才青着脸,回道:“做人,当要知恩图报!”他屡次科举落第,家里一贫如洗,走投无路之下听闻贾家义学招教书先生,前来应聘,却被黄口小儿讥嘲,最后以明朝王振(王振,其略通经书,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自阉进宫,成为明朝第一个专权的太监)自勉,放下身段接受了当时的当家主母,如今的老太太贾母好意,入荣府为奴,从一个小账房做起,到如今成了赖大之下最受老封君得用之人。 “琏二爷,李先生知恩图报之心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赖大阴沉沉开口:“没有感恩的心,哪怕投胎再好,也是个败类。”且别说老太太站在他这边,便是他自身,赖家在荣府,甚至宁府他弟弟也是大管家。可以自豪的说他们赖家已经把两府仆从都捏在了手心里。 敢得罪他赖大,贾琏就算是个爷,恐怕也得半死不活。 “的确啊,败类啊!”贾琏一脸感同身受的附和了一句:“做人,得感恩。”他一直秉承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原则,才能成为九千岁! “赖大,李德全,还有诸位管事先生。”贾琏淡淡的瞥过屋内众人一眼,“账册可以重新登记,各府库钥匙爷也可以重新配置。你们要么乖乖配合爷,要么去死。” “琏二爷,你这是要反要忤逆老太太的意思不成?”赖大闻言,直接怒喝道。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厮瞬间闯了进来,耀武扬威的挥着木棍。 李德在内的其他四个账房先生神色诡异的看着贾琏,眼里皆有一丝的不屑。他们账房内不是老太太的人便是王夫人的人马,大房连个打算盘的人都没有。这府内不说,府外财产动向都尚且不知。 “身为一个女人,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贾琏见状,面不改色。 “你”赖大气了个到昂,回眸扫眼账房先生的面色,忍不住当面碎了一口唾沫,猖狂无比的摆着老人的款,“呸!琏二爷,你以为自己占据了所谓的嫡长,未来继承人就很能耐不成?让赖爷爷我教你个道理,现在守孝呢,咱贾家闭门不出,在这期间,您就算发生点什么事情,外人也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胡涂不糊涂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边说, 手指指皇宫所在,王子腾感叹:“圣意难测。借刀shā rén之计行不通, 而我王家出面对付贾赦父子, 恐怕世人都要骂我一句白眼狼。”他入伍后升迁顺遂, 少不了贾代善的一路扶持。 “哎”许氏也懂那未尽之意,笑着宽慰道:“老爷, 您也莫要愁眉不展。我们到底还念着往日情分, 否则凤哥儿早就入了宫,享受荣华, 岂会允了与贾琏的婚事。” “也是。”王子腾原本紧蹙的眉头, 渐渐松开,道:“且看看贾琏的能耐。不过科举罢了。就算中了状元,也不过五品官。嗯?”让人消失也有无数种办法。 听着王子腾最后扬起的嗯, 带着分对自家权势的笃定之色,许氏垂眸笑了笑:“老爷,安歇吧。” 与此同时,荣国府惊涛居,贾琏语气淡淡的跟贾赦重复科考的注意要点, 最后带着无比的信任望着贾赦, “老爷,从今后都是十岁的大孩子了,嗯?” “嗯。”感觉自己被儿子崇拜, 贾赦重重点点头, 把胸脯拍得啪啪啪响:“我都记住啦!进入考场前要把名刺和报名号牌递给小门卫, 然后张开双臂等着人来伺候是检查,然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如果找不到就问小士兵。找到座位后,不东张西望,等待考卷,自己会做的就做,不会做就跳过去,不能心急!反正我爹是贾代善,我是一等神威将军,考官见到我都要下跪哦!” 顿了顿,贾赦灵光一闪:“要不,我穿着爵袍去?” 贾琏微笑,笑得万分亲切和蔼。 “我” “还有记住,不会做就空着,不要写我爹是贾代善!”在一旁给贾琏分析重点的温大夫一听贾赦这话,猛地想起贾赦昔年功课本,忙不迭道:“其他都不重要。这些日子你乖的,差点忘记了。赦儿,你最重要的要记住,不能写我爹是谁;夫子行行好,看我这么漂亮可爱又聪明的份上给个分;我不会算,可是有钱买哦” 温大夫说得忧心忡忡,贾赦听得两眼发光,原来他小时候这么聪明! 强按住心理的小嘚瑟,贾赦眼睛瞟瞟贾琏,见人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忙自己上翘的嘴角,两边用手往下一拉,老老实实点头:“宸哥哥,你说得肯定是假的,像我这么聪明,要考状元的,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要写写皇帝叔叔啊!别以为他不知道,普天之下,皇帝叔叔比他将军爹还大还厉害! “真的?”温大夫感觉自己特不放心,两眼皮直跳。 贾赦继续点头。 贾琏面无表情:“真敢这么干,我抽你!”这招留着考进士用吧! 一听这话,贾赦赶忙点头如捣蒜:“儿子,我真得不会哒。我好困了,要睡了,不然会长不高的。” “好,去吧,记得喝完牛乳再洗脸刷牙,自己动手,知道吗?” 贾琏完全没觉自己这话有多么的“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不知不觉早已养成操心习惯,温大夫见状却是笑了又笑,看着贾赦颔首礼貌说完:“儿子再见,宸哥哥再见!”离开的声影,转头凝视贾琏,眼里忽然间带着欣慰之色:“琏儿,你其实真的不错。” “啊?”贾琏有些莫名。 “就是觉得你挺正常的,比我这种假仁假义的好多了。“温大夫笑笑:“其实先前有些担心,怕你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可是忽然间就觉得放心了。” 贾琏听得这话,笑笑,没多说什么。他如今其实除了一手养大的贾赦,对名义上拜了师的温了尘,心理还是有些猜疑的,也时不时派人看着医馆。 一见烛光下笑得温和的贾琏,温大夫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也差不多宵禁了,我先回去了。这县院府三试,我对你到不担心,可若赦儿参考,总觉得会有些忧愁。但那时不巧,我女儿得了邀请,要赴宴会,我得跟着。否则就怕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被猪拱白菜了。” 说着说着,温大夫看看贾琏,忽然感叹了一句:“幸亏赦儿是男的,否则你就懂我这愁啊!” 相识将近两年,头一次听闻温大夫说起了学识和贾赦幼年调皮捣蛋之外的事情,贾琏倒是笑得真挚了一分,感叹道:“其实,我也挺愁的。毕竟爹虽然失忆了,但是脸还是长得不错。” 万一,再来个像贾琏母亲这般看颜色的,怎么办? 他当日灌醉了贾珍,可从他嘴巴里听到不少他爹的风流艳史,男的女的,他爹仗着脸好,都撩过。据说那被贬的秦王就是他带坏的。 温大夫干笑了一声:“其实,其实琏儿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趁早定下来,否则等你上了金銮殿,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你被指婚的可能性非常大。” “多谢师父提醒。不过这个还要看缘分。”贾琏无奈:“如今以我这身份,不尴不尬。我不会娶小门小户的,可高门大户,我却也攀不上。如今得看看有没有家道中落但家风正,也贤惠的。”卖猪看圈还是很有必要的,像他既雄心壮志,那么妻子首选得有眼见。不是他自己有门第之见,可环境对人影响还是很重要。 “到时我想法帮你找找。”温大夫道。 “多谢师父。”贾琏又听人叮咛了几声注意要点,便起身送人去宁府。温大夫每月来确诊,都是通过宁府入门。 一一一一 接下来几日,贾琏帮着贾赦温习了一番功课,又到最后一夜,不经意戳破贾赦怀揣的小秘密,惊得贾赦惊喜不已,发誓绝招一定留到最后使用! 贾琏倒是放心了,胸有成竹的带着贾赦参加了县试。 待县试放榜,贾琏看着取得第二十名成绩的爹,看看骑着驴在花园里玩打仗的爹,忽然懂为何当爹的总想望子成龙了。 “赏!”贾琏对兴儿吩咐完全府赏六个月月饷后,忙不迭道:“吩咐下去,且莫要声张,等父亲一鼓作气,拿下府院两试之后!再行恭贺。” 兴儿点点头,兴奋道:“二爷,那您得中案首” “这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沉浸在望子成龙的喜悦之中的贾琏不甚在意道。 兴儿:“” “接下来务必给父亲ti g一ng一个安静的学习氛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贾琏面色肃穆了一分:“谁敢拦着我我爹kǎ一 shi,找死!” 这般长相,连他这等看惯后宫三千佳丽的九千岁都有一瞬的恍惚,忍不住眸光停留片刻。像是为了诠释何为人如其名一般,文才虽然只穿着一件泛旧的儒袍,但周身风姿却压过锦绣华服的水溶。因着似乎见到chuán shi佳作般的好物,眼眸熠熠生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贾琏默默叹口气。卿本佳人,奈何男儿身,否则按着他九千岁的性子,定然要把人珍藏起来。 “学生贾琏见过问先生。”贾琏敛了心中那一点儿旖c旎心思,颔首作揖,朝问道韵行礼。 本朝尤其重视教育,除却最为顶尖的上书房,还有国子监等官学外,私人学院中,最为出名的有四所:江南的莲花书院,育英书院,山东孔氏私塾,京城青北书院。 他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带着爹一起考青北书院。虽然他连中三元,可免考特招入学,还能提带爹入学的要求。可是同一个班却是不可能!所以,他爹还是要好好学,考天甲班! “贾琏?”问道韵看了眼贾琏,眼里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不错,不错,小小年纪竟然习得如此书法!”说完,便自顾欣赏画作。 这边,水溶见贾琏才貌双绝,又乃荣公后裔,与自家又有旧,乐得以兄弟相称:“琏兄,世弟水溶,这厢有礼了。” “世子客气了。”贾琏颔首还礼,又朝文才颔首道:“文兄,有礼了。” 文才都未理,视若无物饶过贾琏,也随着问道韵一起欣赏。 贾琏:“” 水溶讪讪笑了一声:“琏兄见谅,师兄与师父一脉相承,都是爱画如痴之人。” “没错!琏兄,文才兄可有大才了,经世良才。”唐瑞郑重附和了一句:“我祖父都赞有国士无双。” “你祖父谁啊?”贾赦不开心问道:“这不是做人最基本礼仪吗?问好都不回一句,有才也无品无德!” “父亲!”贾琏心中一片慰藉,含笑拍拍贾赦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世上人性子千万种,不管有什么棱角,这社会,这时光总会将其打磨,或成璞玉或成废料,谁都无法预料。做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你不能因为别人不遵守礼仪规矩,就自己也有样学样,知道吗?恶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贾赦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一脸真挚道:“那么长,我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是最后还是听懂了。儿子,那我偷偷心理骂他,可以吗?” 贾琏:“” 围观的书生们:“” 书生们纷纷昂首望向背对他们的文才,忽然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着。连他们都听得懂贾琏是借着教贾赦来嘲讽文才恃才傲物。 文才听着背后响起的声音,气得面色都憋红了一分。先前贾琏那打量过来的神色,别以为他不知晓! 但问道韵却不忍自己爱徒受了诘难,况且贾琏小小这话说得也通透,故而转身开了口,和着稀泥道:“此言倒也妙!难怪贾琏你不但能自己榜上有名,也让贾赦浪子回头。说起来,我与你父倒还有一段师生情谊,想当年奉命教导其功课,我是胡子断了头发白了。” “胡说八道!”贾赦冷哼一声,也不顾贾琏的眼神,道:“现在我出息了,你说是我师父。那你先前怎么没教好我呢?这说明,你压根不是个好老师!要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证明自己!” “笑话!问先生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底下的书生闻言,个个愠怒起来。 问道韵倒是奇了,“老夫还需要证明?” “那当然啦!”贾赦眼里露出狡猾的目光:“我儿子可是把我从一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太医院认证的三岁顽童教导成了秀才公!你不是天下第一的书院山长吗?有本事就教我啊!让我一路从乡试考到殿试!到时候你还没准能对你以前的老朋友说,看,那个上书房的肄业生,劳资教他考中状元拉!对着其他书院,哈哈哈哈哈大笑!” “敢不敢证明?”贾赦神气十足,凑近问道韵,咄咄逼人道:“不敢就算啦,我去问问其他书院山长。肯定有乐意收我的。” 众人恍恍惚惚,居然还能这样免考,还能这样拜师?这这脸皮也太厚了些! 楼上,司徒乐手肘推推他爹:“您老是不是半路出家,导致学艺不精,错诊了?” 化身温大夫多年的忠义亲王殿下温柔无比问道:“小药药啊,孟母三迁为了什么?” 说完也不等司徒乐回答,忠义亲王自问自答道:“学习的氛围!现在这些未来的栋梁们,哎,连上书房的肄业生都斗不过!” “主要是你们脸皮太厚了些。”司徒乐毫不客气道,视线却是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楼下一脸得意洋洋,活像大公鸡的贾赦,道:“爹,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赦叔啊,总觉得他分外亲切。” 忠义亲王闻言,视线下意识的扫眼贾赦,干笑一声,道:“你宝贝女儿,你当着爹的面,说这话是不是太伤我心了?” “您老自己拿着针补补!”司徒乐道:“快看,问先生回复了!” 楼下的问道韵失笑的看看贾赦,一脸真挚道:“赦少,您莫不是忘记自己已经拜得温相为师?而温相他乃青北书院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他的弟子自然可入内进学。” “免考?”贾赦无比亢奋的问重点。 “说得你进上书房考过试一般。”问道韵忍不住心理吐槽一句,但开口却是郑重无比点点头,还道:“自然。这贾琏乃小三元,其若进青北书院,按照规矩,我们也会答应他一个条件。依他之性,恐怕提的也会是此事。” 贾琏笑得有些无力。贾赦这性子,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接下来一段时间,让他读书,难于上青天! “琏儿你跟我爹一样,好厉害!”贾赦彻底欢脱了,忙请着问道韵一行上楼上雅间,道:“你是不是喜欢琏儿这画!把他关小屋子里,给你画一天一夜!” 一一一 见人上来,司徒乐身形闪了闪,待小二引着一群人走进雅间后,目光扫眼底下呆若木鸡的众书生,颇为忧心道:“爹,他们这样会不会高调了些?那些书生有些羡慕嫉妒,都快写脸上了。” “这是荣国府祖孙几代血汗付出的回报。”忠义亲王不急不缓道:“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有上书房的基础,还有温相的贤名,众人只会觉得贾赦父子两理所当然榜上有名。最能引起人嫉妒鄙夷的不过是贾赦为何将一副好牌打烂。” “所以,等他们了解到贾史氏的偏心眼后,没准还会同情赦叔他们一分?”司徒乐想了想几乎全京城都知晓的秘闻,嘴角弯了弯。 “聪明!”忠义亲王轻笑了一声,拍拍司徒乐的手,道:“这就是天然嫡长带来的好处!乐啊,为父不争却也是争!欺负到你头上,呵呵。” “爹!”司徒乐闻言一颤,神色担忧的看向忠义亲王,道:“您的心愿莫过于游山玩水,走遍神州大地。这都十几年过去,现在” 现在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当今孙子都有了,新一轮的皇位争斗都露出苗头来了。 “父亲,孩儿只愿你能够安享晚年。说实在的,那些斗争,我都厌恶的很。” “没事,有那头狼崽子在。”忠义亲王意味深长道:“为父既当爹又当娘的养着你,简直含辛茹苦,呕心沥血,煞费苦心,自然要护你一生喜乐安康。” “爹,你说啥都好!可是”司徒乐一脸肃穆:“我得给您老泼盆冷水。他姓贾,又若被人知晓跟你有师徒关系,除非贾琏当女婿党,借助你的那所谓正统,否则他就算狼子野心,也能蹦跶多久?皇帝一句话,谁会重用他?” “你的那位皇帝叔叔最近在忙啥?”忠义亲王循循善诱,问道。 “找人研究前朝恒太子笔迹,又在寻和尚道士批命。据说最近各地来报,本届科举,出现好几个小三元,文武都有!可把他美坏了。” “那封信是假的。”忠义亲王嘴角勾了勾,带着股自豪:“若我没猜错的话,是那头小狼崽子设计的。就算他最后没中状元,这届科举他起码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一个贾,被皇帝厌弃,或者被他那些得权的好亲戚算计。” 司徒乐:“爹,你就吹吧!自己的徒弟,相当半个儿,照着吹我的份例来,我理解我理解。” 他爹什么都好,尤其是在吹自jiā bǎ一贝女儿上,把他一个鸳鸯绣成球的手艺愣是能作出一篇《绣赋》来赞美,每天闲来就作画,这一年一年下来画本一堆一堆的,他都能翻到自己幼年扎兔子头的画册,整整三本! “这肯定是真的。我的感觉不会错。”忠义亲王郑重道。 “嗯。” “药药,相信爹!”忠义亲王道:“不信?你去找你皇爷爷,就说你要自己相郡马!我们去青北书院当先生去。” “皇帝叔叔乐意?” “他现在哪有空管这个?刚早上接到情报,你秦王叔叔一打猎打到后金部落,金归顺了。”忠义亲王漫不经心说道。 司徒乐:“爹,你干的?”这开拓疆土,功在朝野,皇祖父还能压着不让秦王回京? 忠义亲王笑笑,眼底闪过杀意:“谁叫他注意打到你头上?当孤真性子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爹,您好霸气!” “药药啊,记住你姓温,叫温幺幺,小名药药,药材的药,别错了。那狼崽子,眼亮得很!乐山乐水的,他没准一下子就推出来了。” “好!” 就在父女两其乐融融之时,乾清宫一片死寂。 当今面色阴沉,黑如锅底:“后金归顺,好,真是好得很!” 怒得拧断手中的狼毫,当今开口道:“花公公,去荣府传旨!小三元贾琏不负先祖功劳,又孝心可嘉,朕心欢之,赐其五公主驸马。另,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当今顿了顿,压下眼里的阴鸷,笑着道:“能浪子回头,尽心攻读,榜上有名,特恢复其恩侯爵!” 贾琏似乎被最后一句吓到了,步伐加快了几分,过了夹门,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进入堂屋中,再朝东行,来到贾政的书房。紧跟其后的兴儿匆匆忙忙收了伞。 一跨入书房,便瞬间迎来一股凉气。 贾琏扫眼屋内摆放的冰块,压着嘴角的嗤笑,毕恭毕敬朝屋内的两人行礼请安:“见过老爷,珠大哥。” 坐在上首的贾政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眼面色因赶路而微红,额头冒着细汗的二侄子,眼眸扫眼依在门口的伞,沉了一分,板着脸训道:“琏儿,说了多少回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虽然像我们这等人家,不缺冰块也不缺小厮伺候,但你得学会刻苦,不能娇里娇气。也别怪二叔待你严厉一分,就怕你染了些大哥的坏毛病。” 一想起他的大哥,京城内大名鼎鼎的混不吝青楼常客贾赦,贾政再扫眼面容神似的二侄子,眉头愈发拧了起来。 听到这话,捧砚窃笑了一声。 贾琏:“” 贾琏,不,确切的说是柳瑾听到这番情意浓浓的话,总觉得自己胃里不舒服,想吐。 他一个月前,借尸还魂,从晋朝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柳瑾柳相,成为周朝大名鼎鼎荣国公后裔马棚将军之子,贾琏。 借尸还魂前,他宦海沉浮三十年,沐受皇恩,西南监军,打败贼寇,收服宾州,洮州,手握重兵,宣帝大行,命他辅佐新皇,他又重回司礼监,成为执笔大太监。哪怕史载为奸宦,最后被鞭尸,可好歹也是死前风风光光,权倾朝野。 借尸还魂成为十三岁的贾琏,空有一个国公后裔的富贵空壳子,亲爹贾赦窝囊废物,继母小气吧啦上不得台面。而二叔看似正经严父,婶娘看似慈爱,兄长贾珠看似友好,荣国府当家老太太贾母更是慈爱,可惜如贾琏的姓,都是假的。 贾琏便是无意中听到自己心中向来如严父一般的二叔与慈母一般的婶娘争执,言语中透出杀机一为他买官,不是为了让他说亲事时颜面好看,而是为了断他的仕途,为了爵位继承,故而一时气绝,让柳瑾钻了空子。 哪怕柳瑾心理对处境有些落差,但是每每修长的指间触碰到跨前的粗且长的物件,对于成为贾琏,柳瑾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喜极而泣,非常知恩图报,已经下了毒,取贾政性命,以祭贾琏在天之灵。 一个月时间,够他这个被史书记载,奸宦之名永远流传的阉狗下个毒。 恩,下个后宫娘娘们常用的药。 一一一一一 “老爷,您教育的是,琏儿知错。”贾琏恭顺,甚至带着份孺慕望向贾政。 贾政闻言,端茶抿了一口,道:“你现已经开始学着管家,便学着定下心来。先前我与你婶娘商议过你的婚事,王家今日才答应许亲。你可要多多感谢珠儿,可懂?若非他高中秀才,大内兄岂会颔首应可。” “父亲,您说笑了。”一旁坐着的贾珠笑着开口,“若非您与老祖宗从中说情,兼之琏弟貌比潘安,与表妹乃青梅竹马,舅舅又岂会应允?” 家里已经有个王家妇,未来继承人再娶王家女,简直浪费联姻的好机会,也浪费贾琏这脸。 贾琏唇畔带着抹耻笑,看起来像是自嘲:“二叔,珠大哥,您二位可就别取笑我了。” 说完,贾琏顿了顿,看眼贾政,露出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来,直接开门见山道:“先前二叔急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办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贾珠看了眼面色肃穆的爹,转眸看向贾琏,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有幸与礼部尚书刘大人之孙乃同科,得其邀请也算幸事,毕竟贾家乃武将发家,文武间有些隔阂在。我今能得书香传家的刘家邀请,已是难得。不过听坊间传闻大伯与刘大人近日为一尊玉佛有些不快,故而还要烦琏弟你从中周旋一二,劝大伯莫要在夺那玉佛。” “这”贾琏闻言眉头紧皱:“珠大哥,你也知道我父亲那性子的,我我也” 贾琏扫眼面色冷一分的贾政,又看看小心翼翼各种许玩乐好处的贾珠,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最后才似做了什么决定,咬咬牙应下来。 “琏儿,你能如此深明大义,也是可喜可嘉。”贾政面色松了松。本来这种事情让老太太出面最好不过了,可是刚半月前贾赦指着他鼻子骂只会找娘,故而如今他便不好这般行事了。 顿了顿,贾政语重心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该是各方齐心协力,共同恢复祖上荣耀。”哪能像他那个大哥,见他儿子高中秀才,宴会时候却是红眼,发酒疯,心胸狭隘胡言乱语,闹得连他颜面也无光起来。 贾琏再次微笑颔首,连连称是。 见贾琏如此,贾政再勉励几句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待其离开后,贾政看眼风度翩翩的儿子,压住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羡慕与嫉妒,面无表情道:“像这等雅会,难免少不了一些应酬,你也且去准备准备。” “是,父亲。”贾珠闻言,点头离开。舞女歌姬宴会助兴,陪伴宾客也是风流雅事。 目送自己风流俊貌的儿子离开,贾政看了眼自己的心腹小厮执笔,眼眸一沉。 他今年三十而立,如狼似虎的年纪,前一年小妾赵姨娘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近月来总有些力不从心。像今晚这等雅会,文人集聚,主人家还是颇受当今信任的礼部尚书刘正。别说其位高权重,便是其女也是宫中颇为得宠的妃子,他们贾家如今也不好得罪。 他哪怕借口荣国府之势拒接, 于情于理,也不成,他必须给刘家面子。 因为荣国府之前站队失败,十二来一直暗中蛰伏,如今好不容易他的一双儿女各有所长,儿子贾珠高中,女儿得了皇后青睐,给予承宠机会,他必须抓住一切能够起复的机会。 整整十二年,他这个被父亲遗折请恩,得上皇赏赐出身的五品工部员外郎坐了整整十二年的冷板凳。 被贾政看了眼的执笔视线焦虑的望眼门外。他早就让他的小弟王郎去端药膳了。 一一一一一 正被怨念的王郎从厨房来,满眼的不耐,提着热气腾腾的药炉,便贴着游廊的墙走,一边擦汗,转弯处遇见贾琏,也只敷衍的行个礼。 贾琏也不在意,垂眸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了眼药炉,便自顾离开。待走出堂屋之际,贾琏忽然转眸,抬眸看着,露出一抹杀意。 这是他贾琏的东西! 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念,贾琏缓步回了大房所在的东院,便觉阴凉,跨过垂花门,正巧见到了他爹贾赦。 躺在软塌上,身后仆从左边撑伞右边打扇,左右依偎着两容貌清秀的小妾喂着葡萄,渡着酒,擦着汗。院子里更有舞女翩翩而舞。 贾琏抬眸看眼渐渐西落的金乌,在看看肉眼可见寒气飘飘上升,飞速融化的大型冰块,最后扫眼被火烧云映衬着红光满面的贾赦。 不可否认贾赦生得极好。 投胎好,出生之际正值贾家权势巅峰,有个祖母捧着当眼珠子疼,贾代善算个严父,据说偏心会读书的贾政,可嫡长继承人应有的全部是贾赦的。 哪怕如今贾母偏心二房,借着孝道将贾赦赶到偏院马棚,让二房居住荣禧堂,但不限制贾赦财务用度,比如说此刻败家子在院子里摆了两排的冰块,更没直接把这废物点心杀死。不过没准也存着养废了再宰的可能性。 一直秉信人性本恶的九千岁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思维去揣摩贾家每一个人。 当然,贾赦容貌倒也不错。或者说整个贾家都长得还行,这贾赦更是男生女相,此刻眸光潋滟,眉眼亮得生辉,硬生生将其的两个小妾比了下去,哪怕其今年三十有三。 当然,作为他的儿子,贾琏长得也好。 看在这脸份上,贾琏行礼:“父亲。” “噗。”贾赦吐了葡萄籽,抬眸扫了眼贾琏,冷哼了一声:“琏二爷,还记得谁是你爹?” “父亲,您说笑了。”贾琏道。他这一个月每日晨昏定省做足了为人子的孝,也摸清了贾赦的娇惯性子。从府内的支言片语和府外的朝政动荡相护结合,佐证。贾赦这废物是打小被精心养出来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怕贾家是保c皇党,奉命辅佐前太子,但如今皇位坐着的成功者,不是太子,而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六皇子。虽说贾家的靠山太上皇还在,但如今皇帝主政已经十二年了,其厌恶贾家,厌恶四王八公等勋贵老臣。 县官不如现管。贾家如今明显可见的乱,倒是能堪堪避开当今的打压。 至于贾赦,皇帝再觉碍眼贾家碍眼,只要不下旨抄家,贾赦的富贵闲人生活倒是无忧。当然,前提他不作死。 “呵。”贾赦斜看了眼贾琏,漫不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老爷我苦夏,不爱动弹,去,给我将那天宝阁的玉佛买回来。剩下的给你买零嘴。” 贾琏接过贾赦给的银票,眉头一挑。他不用数,只一捏厚度,便也心中有数。 一万两! “嫌少?”贾赦见贾琏拧眉,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去账房支。告诉你,那玉佛老爷我志在必得。买过来,爷我砸老二面前,哼!” “明日便去。”贾琏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命人抬水。 他也厌夏。 若非为了确认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才懒得再虚以危蛇。 tu一 yi入水,贾琏眼里闪着晶芒,左手握完,右手握,来回几次,才勉强抑制住喜悦之情。 他上辈子至死都在梦寐以求的宝贝。 此生,他终于是个男人,完整的男人。 “谢谢,您老忙着。”贾珍干笑了一声,随着贾琏的示意,进了书房。边走,贾珍便跟到豆子般噼里啪啦飞快道:“琏弟,恭喜你了。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想给你送个扬州瘦马,不过转念一想也给你添麻烦。这坛状元红据说是我爹当初给我埋的,我就借花献佛。还有其他礼物,我就按照送蓉儿的分例给赦叔准备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瑚琏坑王上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且不说这天热, 他被暗算了一回,指了这么个跑腿的活, 有些烦躁, 便是荣国府内上下都知这规矩一长辈房里的仆从在小主子面前都有一分体面。自打他捧砚成了老爷书房里的小厮,三年来还真没谁见他不给个笑脸。 哪怕是眼前伞下这位琏二爷,素日里见着他也是温和有“礼”。毕竟几乎全京城都知晓, 荣国府的大老爷贾赦昏聩无能, 老爷贾政端方有礼。而作为无能之子的贾琏, 虽然生得好有少爷命, 可是其生而丧母, 为父不喜, 纵然得老太太慈爱, 将其养在膝下,却也是顽劣不堪的性子。等珠大爷高中了秀才, 琏二爷才堪堪学着管家。 贾琏似乎被最后一句吓到了, 步伐加快了几分, 过了夹门,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 向南大厅之后, 进入堂屋中,再朝东行, 来到贾政的书房。紧跟其后的兴儿匆匆忙忙收了伞。 一跨入书房, 便瞬间迎来一股凉气。 贾琏扫眼屋内摆放的冰块, 压着嘴角的嗤笑, 毕恭毕敬朝屋内的两人行礼请安:“见过老爷,珠大哥。” 坐在上首的贾政淡淡的嗯了一声,看眼面色因赶路而微红,额头冒着细汗的二侄子,眼眸扫眼依在门口的伞,沉了一分,板着脸训道:“琏儿,说了多少回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虽然像我们这等人家,不缺冰块也不缺小厮伺候,但你得学会刻苦,不能娇里娇气。也别怪二叔待你严厉一分,就怕你染了些大哥的坏毛病。” 一想起他的大哥,京城内大名鼎鼎的混不吝青楼常客贾赦,贾政再扫眼面容神似的二侄子,眉头愈发拧了起来。 听到这话,捧砚窃笑了一声。 贾琏:“” 贾琏,不,确切的说是柳瑾听到这番情意浓浓的话,总觉得自己胃里不舒服,想吐。 他一个月前,借尸还魂,从晋朝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柳瑾柳相,成为周朝大名鼎鼎荣国公后裔马棚将军之子,贾琏。 借尸还魂前,他宦海沉浮三十年,沐受皇恩,西南监军,打败贼寇,收服宾州,洮州,手握重兵,宣帝大行,命他辅佐新皇,他又重回司礼监,成为执笔大太监。哪怕史载为奸宦,最后被鞭尸,可好歹也是死前风风光光,权倾朝野。 借尸还魂成为十三岁的贾琏,空有一个国公后裔的富贵空壳子,亲爹贾赦窝囊废物,继母小气吧啦上不得台面。而二叔看似正经严父,婶娘看似慈爱,兄长贾珠看似友好,荣国府当家老太太贾母更是慈爱,可惜如贾琏的姓,都是假的。 贾琏便是无意中听到自己心中向来如严父一般的二叔与慈母一般的婶娘争执,言语中透出杀机一为他买官,不是为了让他说亲事时颜面好看,而是为了断他的仕途,为了爵位继承,故而一时气绝,让柳瑾钻了空子。 哪怕柳瑾心理对处境有些落差,但是每每修长的指间触碰到跨前的粗且长的物件,对于成为贾琏,柳瑾没有任何的意见,甚至喜极而泣,非常知恩图报,已经下了毒,取贾政性命,以祭贾琏在天之灵。 一个月时间,够他这个被史书记载,奸宦之名永远流传的阉狗下个毒。 恩,下个后宫娘娘们常用的药。 一一一一一 “老爷,您教育的是,琏儿知错。”贾琏恭顺,甚至带着份孺慕望向贾政。 贾政闻言,端茶抿了一口,道:“你现已经开始学着管家,便学着定下心来。先前我与你婶娘商议过你的婚事,王家今日才答应许亲。你可要多多感谢珠儿,可懂?若非他高中秀才,大内兄岂会颔首应可。” “父亲,您说笑了。”一旁坐着的贾珠笑着开口,“若非您与老祖宗从中说情,兼之琏弟貌比潘安,与表妹乃青梅竹马,舅舅又岂会应允?” 家里已经有个王家妇,未来继承人再娶王家女,简直浪费联姻的好机会,也浪费贾琏这脸。 贾琏唇畔带着抹耻笑,看起来像是自嘲:“二叔,珠大哥,您二位可就别取笑我了。” 说完,贾琏顿了顿,看眼贾政,露出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来,直接开门见山道:“先前二叔急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办的?”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贾珠看了眼面色肃穆的爹,转眸看向贾琏,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有幸与礼部尚书刘大人之孙乃同科,得其邀请也算幸事,毕竟贾家乃武将发家,文武间有些隔阂在。我今能得书香传家的刘家邀请,已是难得。不过听坊间传闻大伯与刘大人近日为一尊玉佛有些不快,故而还要烦琏弟你从中周旋一二,劝大伯莫要在夺那玉佛。” “这”贾琏闻言眉头紧皱:“珠大哥,你也知道我父亲那性子的,我我也” 贾琏扫眼面色冷一分的贾政,又看看小心翼翼各种许玩乐好处的贾珠,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最后才似做了什么决定,咬咬牙应下来。 “琏儿,你能如此深明大义,也是可喜可嘉。”贾政面色松了松。本来这种事情让老太太出面最好不过了,可是刚半月前贾赦指着他鼻子骂只会找娘,故而如今他便不好这般行事了。 顿了顿,贾政语重心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该是各方齐心协力,共同恢复祖上荣耀。”哪能像他那个大哥,见他儿子高中秀才,宴会时候却是红眼,发酒疯,心胸狭隘胡言乱语,闹得连他颜面也无光起来。 贾琏再次微笑颔首,连连称是。 见贾琏如此,贾政再勉励几句便挥挥手,让人退下。待其离开后,贾政看眼风度翩翩的儿子,压住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羡慕与嫉妒,面无表情道:“像这等雅会,难免少不了一些应酬,你也且去准备准备。” “是,父亲。”贾珠闻言,点头离开。舞女歌姬宴会助兴,陪伴宾客也是风流雅事。 目送自己风流俊貌的儿子离开,贾政看了眼自己的心腹小厮执笔,眼眸一沉。 他今年三十而立,如狼似虎的年纪,前一年小妾赵姨娘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近月来总有些力不从心。像今晚这等雅会,文人集聚,主人家还是颇受当今信任的礼部尚书刘正。别说其位高权重,便是其女也是宫中颇为得宠的妃子,他们贾家如今也不好得罪。 他哪怕借口荣国府之势拒接, 于情于理,也不成,他必须给刘家面子。 因为荣国府之前站队失败,十二来一直暗中蛰伏,如今好不容易他的一双儿女各有所长,儿子贾珠高中,女儿得了皇后青睐,给予承宠机会,他必须抓住一切能够起复的机会。 整整十二年,他这个被父亲遗折请恩,得上皇赏赐出身的五品工部员外郎坐了整整十二年的冷板凳。 被贾政看了眼的执笔视线焦虑的望眼门外。他早就让他的小弟王郎去端药膳了。 一一一一一 正被怨念的王郎从厨房来,满眼的不耐,提着热气腾腾的药炉,便贴着游廊的墙走,一边擦汗,转弯处遇见贾琏,也只敷衍的行个礼。 贾琏也不在意,垂眸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了眼药炉,便自顾离开。待走出堂屋之际,贾琏忽然转眸,抬眸看着,露出一抹杀意。 这是他贾琏的东西! 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念,贾琏缓步回了大房所在的东院,便觉阴凉,跨过垂花门,正巧见到了他爹贾赦。 躺在软塌上,身后仆从左边撑伞右边打扇,左右依偎着两容貌清秀的小妾喂着葡萄,渡着酒,擦着汗。院子里更有舞女翩翩而舞。 贾琏抬眸看眼渐渐西落的金乌,在看看肉眼可见寒气飘飘上升,飞速融化的大型冰块,最后扫眼被火烧云映衬着红光满面的贾赦。 不可否认贾赦生得极好。 投胎好,出生之际正值贾家权势巅峰,有个祖母捧着当眼珠子疼,贾代善算个严父,据说偏心会读书的贾政,可嫡长继承人应有的全部是贾赦的。 哪怕如今贾母偏心二房,借着孝道将贾赦赶到偏院马棚,让二房居住荣禧堂,但不限制贾赦财务用度,比如说此刻败家子在院子里摆了两排的冰块,更没直接把这废物点心杀死。不过没准也存着养废了再宰的可能性。 一直秉信人性本恶的九千岁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思维去揣摩贾家每一个人。 当然,贾赦容貌倒也不错。或者说整个贾家都长得还行,这贾赦更是男生女相,此刻眸光潋滟,眉眼亮得生辉,硬生生将其的两个小妾比了下去,哪怕其今年三十有三。 当然,作为他的儿子,贾琏长得也好。 看在这脸份上,贾琏行礼:“父亲。” “噗。”贾赦吐了葡萄籽,抬眸扫了眼贾琏,冷哼了一声:“琏二爷,还记得谁是你爹?” “父亲,您说笑了。”贾琏道。他这一个月每日晨昏定省做足了为人子的孝,也摸清了贾赦的娇惯性子。从府内的支言片语和府外的朝政动荡相护结合,佐证。贾赦这废物是打小被精心养出来的。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哪怕贾家是保c皇党,奉命辅佐前太子,但如今皇位坐着的成功者,不是太子,而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六皇子。虽说贾家的靠山太上皇还在,但如今皇帝主政已经十二年了,其厌恶贾家,厌恶四王八公等勋贵老臣。 县官不如现管。贾家如今明显可见的乱,倒是能堪堪避开当今的打压。 至于贾赦,皇帝再觉碍眼贾家碍眼,只要不下旨抄家,贾赦的富贵闲人生活倒是无忧。当然,前提他不作死。 “呵。”贾赦斜看了眼贾琏,漫不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老爷我苦夏,不爱动弹,去,给我将那天宝阁的玉佛买回来。剩下的给你买零嘴。” 贾琏接过贾赦给的银票,眉头一挑。他不用数,只一捏厚度,便也心中有数。 一万两! “嫌少?”贾赦见贾琏拧眉,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去账房支。告诉你,那玉佛老爷我志在必得。买过来,爷我砸老二面前,哼!” “明日便去。”贾琏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命人抬水。 他也厌夏。 若非为了确认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才懒得再虚以危蛇。 tu一 yi入水,贾琏眼里闪着晶芒,左手握完,右手握,来回几次,才勉强抑制住喜悦之情。 他上辈子至死都在梦寐以求的宝贝。 此生,他终于是个男人,完整的男人。 王夫人回过神来怒喝连天,一把抱着吓傻了的宝玉,愤怒无比:“我儿生而携玉!你这是嫉妒!你们这是嫉妒我儿!当年产房内外所有人都没想到!” 贾母陡然听到贾赦拿着通灵宝玉,往自己嘴巴塞不够还想塞宝玉口中,脑海里紧绷着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再一听王夫人这话,目光恍若利刃看向在地上打滚哭嚎的贾赦,振振有词:“当年那产婆发现后,没见过世面,是我自己入了产房,亲手从宝玉口中取出的?当时宝玉口中可是毫无损伤!孽障,你这是自己傻了,也要怨别人!你这黑心肝的孽障打算气死我才甘心?” 正在劝说贾赦不要滚地的贾琏闻言眉头皱了皱。虽然不排除真生而有异相的可能,但按着贾家这种广而告之的高调,贾宝玉就算再有能耐除非振臂一呼,登基为帝,否则这辈子恐怕就已经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瑚琏坑王中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剩下的半颗老父心在见到曾夫子带过来的结对学子, 贾琏这才彻底放缓了下来。 曾夫子自诩将眼里的愤懑之色掩饰的很好, 和善对贾琏道:“这三位秀才, 甚至还有两位举人, 他们都是学富五车之人,性子也温和,学有余力这才愿意坐馆授课, 也是仰慕温相才学,这才乐意前来竞选一二。这琏秀才,不妨让赦侯来选择一二?” 他给过文才不下三次机会, 各种分析利弊好心劝说,岂料这没良心的自觉翅膀硬了,那他又何必拿热脸来贴人的冷屁股。 反正乐意的才子多得是! 曾夫子侧目看着一排的才子们,心中不无得意,不管如何, 这些人不管谁最后中选了,都会记得他这一恩情! “多些曾夫子费心了。”贾琏抱歉对众人一笑:“家父愿意本次休沐回家之后, 将所学功课批注解带回来,在小院外设置一借阅阁, 任凭书院同窗借阅。” “什么?”曾夫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真会有这般好心?” “曾夫子。”当即有人伸手拉了曾夫子一二,但面色也掩饰不住激动:“这这何至于会将家传之学拿出来?” 贾琏笑得愈发温和:“父亲经过一劫, 恍若看透生死权势。常常教导我这身为学子, 最为重要的便是学品德。这书本藏与家中让其蒙尘, 倒不如发挥其作用。”反正是盗版温大夫的所著。 最后一句话, 贾琏没有说出来。原本忠义亲王便有送书帮傻爹攒名声的规划, 但岂料他老人家还没行动,这曾厚就先觊觎起来。 这就不亚于动了忠义亲王的老虎须,于是才有了这赠送一说。至于这曾厚,等书本增送风波过去后,套上麻袋小小教育一二。 “那那邸报?”曾夫子眼里冒着亮光,以及一丝诡异的嫉妒,问道。 “曾夫子,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邸报上来了?”贾琏反问,一脸茫然:“这邸报不是在宫门外张贴吗?” 不成,这得狠狠教训一番,这贪心的! “对对对,是老夫着相了。”曾夫子擦擦面颊,一脸汗颜道:“老夫这是想着赦侯每旬大朝都会进城,可以携带一二,比其他人便利多了。” “曾夫子,”贾琏冷脸,眼睛眯了眯,透出了恍若利刃的寒光:“我父亲在书院中也不过一学生。这等事情,难道不是书院备好的?要我父亲来办,恐怕不合规矩!” 一见贾琏变脸,众人忙跟着道歉,说尽了好话,唯恐贾琏更改了先前的借阅计划。 曾夫子待见人转眸回笑,才虚虚一扶手,而后带人离开。待回到了问道阁自己的办公厢房,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左右看好的优秀寒门子弟道:“看见了没?这通身的威慑!” 众人回想贾琏不过十五,但浑身上下那凌然的气质,皆心中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抱拳而出,道;“今日夫子之恩,我周舟磨齿难忘。” “学生亦然!” “你们能懂我这番苦心,我今日受辱便也值得了。”曾夫子拍拍周舟的手,又回眸扫了眼其他人,语重心长道:“今日终究是我急了一番,但没事。如今他们还在书院之中,你们就有交好的机会。” 虽然有些寒门子弟清高,但毕竟芸芸多数还是乐意要这“捷径”的,毕竟自古以来宰相门前七品官。 而他这也算助人为乐了。 曾夫子的算盘饶是打得美,但早已被贾琏猜了个八c九不离十。对贾琏来说,若是曾夫子利用的是其他人,他没准还会锦上添花,可这曾夫子偏偏利用到他如今疼到骨子里的“赦大娃”,那便是死路一条。 趁着休沐日,贾琏回了趟“老家”,取了点药物。他倒是没想要曾大夫的命,怕造杀孽算到贾赦头上,只想着让人离开书院,省得把他爹当香饽饽一样惦记的。 可贾琏万万没想到,他还没算计曾夫子,这边有人带着杀心谋划到他头上。 一一一一一 因擅入前朝,还大闹乾清宫被上皇抓个正着,被罚学宫规一月的五公主如何受得这委屈? 更何况,她堂堂金枝玉叶,竟然还被拒婚了? “贾琏!”五公主一脸扭曲,硬生生毁了原本清秀的面容,斜倪着身旁的宫女:“都调查好了吗?” 拿着bi sh一u和白绫的宫女颤颤发抖:“公公主,这这等大事,还是朝娘娘禀告一声?” 这位公主向来嚣张跋扈,可在当今面前又娇憨可人,兼之其母刘妃也是得宠多年,这后宫之内无人敢触其霉头。 可哪怕五公主再得宠,可可如今想着要出宫收拾贾琏,这这若事发,到时候死的便是他们。 任凭谁都晓得,贾琏或者贾家能够拒绝圣旨还全身而退,这背后自有依仗,被公主背后的刘妃,刘家,乃至皇上宠爱还厉害的靠山。 “本宫不过收拾个破落户,何须惊动母妃?”五公主怒愕不已。贾家算什么东西?荣宁两府这招牌就算挂着,那不过一国公而已,如今还过了气,还跟那死病秧子有关系。 能跟他尊贵的公主血脉相比? 现如今,贾家的主子忠义亲王她女儿还得朝她弯腰行礼,称公主吉祥! 一想起死对头司徒乐那张脸,五公主眸子又沉了沉!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改不了一点一容貌稍逊一筹,只堪清秀罢了。明明她的父皇英俊威武,可偏偏她向了母妃,得个平平相貌。 “你们谁敢走露风声,本宫先划花你们的脸。”五公主拿过bi sh一u,手指轻轻拂过匕身,傲然道:“这bi sh一u削铁如泥,要不要试一试?” “求公主殿下饶命,求殿下开恩。”宫侍匍匐跪了一地。 “哼!”五公主冷笑了一声,将bi sh一u往靴子里一藏,自己换了身男装,借口去外祖父刘家走亲戚。 刘妃对此倒未起疑,一来本朝对男女大防没前朝那般严苛,二来是自家亲戚,她还怀揣着将女儿嫁给侄子刘杰的念头,想着亲上加亲,给自己的皇儿拉拢权势,好谋得大位。 于是五公主顺利的出宫,除了随行的大内护卫,还叫上刘府十来个打手,肆无忌惮的一路冲向青北书院而去。 她已经打探好了,唯有进入书院后,贾琏身边没有仆从跟着。而且书院全部都是文不能提的书生,况且这些书生都讲究个君君臣臣,她堂堂五公主要收拾个登徒子,他们哪敢不听话? 因是休沐日,书院学子往来,众人也未多注意,便让一身男装的五公主带着人顺利的潜入进来,选择了离宿舍不远的地方埋伏好。 这边,贾琏看着背着书包一路轻快的回宿舍小院的“赦大娃”,跟交好的唐钥几人言语几句,安排好从家里带来的温大夫版注解书籍去向,便急急忙忙去追贾赦。 青北书院依山而建,山路虽说是修理平整,让人拾级而上,但这幽林小径却是四通八达的。他爹若是一时兴起,没走大路,这简直是鱼入海洋,在寻不得。 唐玥看着父子两一前一后消失在山路蜿蜒之中,对左右好友感慨着:“做人不能对比啊!感觉我自己对爹太不孝了。” “这话我得回去告诉世伯去!” “我也告诉世叔去!” “好了,你们别闹了,去找杂役来推车!” “” 几人正说笑着,忽然听着一声凄厉的喊叫,众人皆是一惊:“这这是赦叔的声音?” “走,快去看看!” “莫不是遭了蛇虫不成?” 唐玥等人赶到的时候,事发地已经围着不少寻声而来的学子,众人都面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幕一只见十来个凶徒正围攻着贾家父子。 “来帮忙啊!”唐瑞震怒,边撩袖子:“你们去叫学院护卫啊!不对,去喊小温大夫来!” “没错,叫小温!”靠着自己这两年练下来的五禽戏和军体拳,贾赦身体灵活不少,躲开来袭后,一个猴子偷桃,直接狠狠捏爆一个护卫,扯开了嗓子喊救命:“小药儿,救命啊!” 说完,贾赦眼疾手快,又一脚朝着护卫下c三c路踹去,还顺带伸手直戳眼睛,却是袭击咽喉。 众人都被贾赦这“liu áng”打法,吓得心惊胆战。 眼见护卫连个傻子都抓不住,五公主面色带怒,“给我全力抓住贾琏,否则杀无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哗然。 而深受王家“恩惠”的侍卫王志远闻言,顿时眉间一喜,一剑将贾琏刺倒在地。 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贾琏身上有两招功夫,但是练的时间不到家,跟他们这些打小习武的,不可同日而语。 “咳咳”贾琏眼里满是阴冷的杀气斜倪过将他打下的侍卫,又扫眼冲着他得意洋洋而来的“公子”,心理隐隐有些计较,顿时哀叹一句托大了。 此公子虽然男装,但耳朵两耳洞这么大个,而且胸前微浮,一眼便见得是女扮男装。 “放肆!本公主看你们谁敢过来!”五公主看眼前来的护卫,冷笑一声,“本公主收拾个登徒子,你们给我滚!” “呸,也不撒把c尿照照自己,老子都比你好看!”贾赦闻言,当即朝人吐了口唾沫,自己却是迎着侍卫的刀剑,“你们给我让开,敢动我儿子,小心你们狗头!” “父亲”岂料话还没说完,贾琏便见那公主扬着bi sh一u对着他爹后背刺来,当即惊怒,浑身血气上涌,挣脱开左右侍卫的挟制,一把拉过贾赦,而后却是一道寒光袭来。 贾琏顿觉手臂一软,疼的冒汗,斜眸一看,却是自己半截手臂被那侍卫一剑砍下。 这一番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看着飞溅的血滴,个个呆若木鸡。 王志远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面色却是带着慌张,匍匐叩首:“末将护主不力,让主子受惊了!” “无事!”五公主闻言,回过神来,看着贾琏连连往后几步,却是趔趄站稳步伐,还咬牙隐忍的模样。 这虽然断了小小一截手臂,这还如此不缺气势。 顿时,五公主嫉妒不行,不甚在意的挥挥手,笑道:“回宫大大有赏!”她今日可是奔着让贾琏hui r一ng的计划来的!这不过砍了截手臂而已! “琏儿!”贾赦双目猩红,“血血啊啊!滚,你们不要碰我儿子,滚!” “爹快找温大夫。”贾琏看着无视左右侍卫,面色一脸刷白却前来搀扶他的唐家兄弟,话语虽是虚弱,但却是十分沉着冷静:“多谢。我爹他见不得血快,记得让温大夫找找军医!军医接接” “琏兄!”唐瑞看着昏死过去的贾琏,再扭头看着一脸傲然的五公主,冷哼一声:“皇室真是好生教养!” “废什么话,温大夫呢!”唐玥都快被自己堂弟可活生生气死了!拉着他帮贾家父子两就算了,这件事意料之外,毕竟公主太过仗势欺人了。 可眼下不是算账,救人要紧啊! “孙儿一定不会让祖母您失望。”贾珠信心百倍道。他可是回祖籍金陵参加的科考,中的秀才,还是前五十名。要知道江南自古人杰地灵,俊才辈出,而北方地区,尤其是这皇城天子脚下,县,府,院三试便带着丝“虚”,题目简单,考中名额也比其他几个地区,诸如江南,山东两地多出一倍。 所以,以他在江南的名次,潜心复习三年的时间,以及贾珠眼里闪过一丝的得意,以及礼部尚书的青眼,他三年后定然会高中举人。 现在他努力的目标可是前三甲! “没准还能给您捧回个状元!” “好!好!”一听这话,贾母瞬间面色带喜,丝毫不见先前的阴云密布,拉着贾珠好生说了些鼓励的话,让其离开后,又跟王夫人私下吩咐道:“我晓得珠哥儿是个孝顺的,没准循了那些礼。但如今情况不同以往,他日日夜夜辛苦读书,这不能吃的太过素淡了,我也懂,但是不能太过,让人留下把柄,懂吗?” 王夫人闻言,心里一颤。她都快怨死贾政了,早就私下里不忌饮食。不过倒是掩藏的好,让周瑞家对外说是特意请回了个做素食的大厨。 没想到还是让这老虔婆发现了。 王夫人当即捂着帕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开口带着丝哭腔:“多谢老太太体谅珠儿,儿媳一定会改的妥妥当当的。” “尽快。”贾母声音冷冷:“老大一家个个混不吝,万一让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光珠哥儿,你们这一房都毁了。” “是。” 目送王夫人慌里慌张的离开,贾母眉头一拧,暗道一句蠢妇,便让人去把赖嬷嬷给请了过来。 赖嬷嬷听闻后,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对着躺在床上疼痛难忍的儿子道:“放心,为娘的肯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恩。”赖大恶毒无比的笑了一声:“要是大老爷死了就好了。” “我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赖嬷嬷咬牙切齿:“老太太如今还得靠着他跟二房周旋。” 作为陪了贾母几十年的心腹,她自然懂自家主子的性子。 “但是生不如死,倒是可以。”赖嬷嬷低声,凑在赖大耳边宽慰了一句。 “娘,您一定要替儿子报仇。”赖大听闻后,眼里露出抹得意来。就算贾赦会投胎又如何,没个替他筹划的娘,还不是可以任人磋磨。 赖嬷嬷郑重点点头,去荣庆堂对着贾母含着泪强调了一番自己的错误又回忆主仆两人一同奋斗的往昔,引得贾母也老泪连连。 贾母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赖嬷嬷:“我也一直把你当姐妹看待,这自家孙儿不成器,如今尚在孝期,便闹出此等事情来。也劳烦你了。” “xiǎ一 jiě,您严重了。“赖嬷嬷垂眸敛住眼里的得意,特意唤了声xiǎ一 jiě,愈发引起贾母对往昔的回忆,甚至对贾赦的怨恨。 曾经她有多么盼望这个嫡长子,现在就有多恨。 被贾母怨恨着的嫡长子此刻举着书本一脸骄傲着:“儿子儿子,你快考我,我都会啦!” “很好。”贾琏看眼传说中“上书房迄今唯一的肄业生”,接过《三字经》,道:“会背了没用,你可知为何《三字经》会流传千古?” “因为它”贾赦摇头晃脑:“因为它用简单惊就是它简简单单告诉孩子们应该怎么做不应该做什么,将一二五七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瑚珍合谋中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他给过文才不下三次机会,各种分析利弊好心劝说, 岂料这没良心的自觉翅膀硬了, 那他又何必拿热脸来贴人的冷屁股。 反正乐意的才子多得是! 曾夫子侧目看着一排的才子们, 心中不无得意, 不管如何,这些人不管谁最后中选了,都会记得他这一恩情! “多些曾夫子费心了。”贾琏抱歉对众人一笑:“家父愿意本次休沐回家之后, 将所学功课批注解带回来,在小院外设置一借阅阁,任凭书院同窗借阅。” “什么?”曾夫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真会有这般好心?” “曾夫子。”当即有人伸手拉了曾夫子一二,但面色也掩饰不住激动:“这这何至于会将家传之学拿出来?” 贾琏笑得愈发温和:“父亲经过一劫, 恍若看透生死权势。常常教导我这身为学子,最为重要的便是学品德。这书本藏与家中让其蒙尘, 倒不如发挥其作用。”反正是盗版温大夫的所著。 最后一句话,贾琏没有说出来。原本忠义亲王便有送书帮傻爹攒名声的规划,但岂料他老人家还没行动, 这曾厚就先觊觎起来。 这就不亚于动了忠义亲王的老虎须, 于是才有了这赠送一说。至于这曾厚,等书本增送风波过去后,套上麻袋小小教育一二。 “那那邸报?”曾夫子眼里冒着亮光, 以及一丝诡异的嫉妒, 问道。 “曾夫子, 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邸报上来了?”贾琏反问, 一脸茫然:“这邸报不是在宫门外张贴吗?” 不成, 这得狠狠教训一番,这贪心的! “对对对,是老夫着相了。”曾夫子擦擦面颊,一脸汗颜道:“老夫这是想着赦侯每旬大朝都会进城,可以携带一二,比其他人便利多了。” “曾夫子,”贾琏冷脸,眼睛眯了眯,透出了恍若利刃的寒光:“我父亲在书院中也不过一学生。这等事情,难道不是书院备好的?要我父亲来办,恐怕不合规矩!” 一见贾琏变脸,众人忙跟着道歉,说尽了好话,唯恐贾琏更改了先前的借阅计划。 曾夫子待见人转眸回笑,才虚虚一扶手,而后带人离开。待回到了问道阁自己的办公厢房,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左右看好的优秀寒门子弟道:“看见了没?这通身的威慑!” 众人回想贾琏不过十五,但浑身上下那凌然的气质,皆心中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抱拳而出,道;“今日夫子之恩,我周舟磨齿难忘。” “学生亦然!” “你们能懂我这番苦心,我今日受辱便也值得了。”曾夫子拍拍周舟的手,又回眸扫了眼其他人,语重心长道:“今日终究是我急了一番,但没事。如今他们还在书院之中,你们就有交好的机会。” 虽然有些寒门子弟清高,但毕竟芸芸多数还是乐意要这“捷径”的,毕竟自古以来宰相门前七品官。 而他这也算助人为乐了。 曾夫子的算盘饶是打得美,但早已被贾琏猜了个八c九不离十。对贾琏来说,若是曾夫子利用的是其他人,他没准还会锦上添花,可这曾夫子偏偏利用到他如今疼到骨子里的“赦大娃”,那便是死路一条。 趁着休沐日,贾琏回了趟“老家”,取了点药物。他倒是没想要曾大夫的命,怕造杀孽算到贾赦头上,只想着让人离开书院,省得把他爹当香饽饽一样惦记的。 可贾琏万万没想到,他还没算计曾夫子,这边有人带着杀心谋划到他头上。 一一一一一 因擅入前朝,还大闹乾清宫被上皇抓个正着,被罚学宫规一月的五公主如何受得这委屈? 更何况,她堂堂金枝玉叶,竟然还被拒婚了? “贾琏!”五公主一脸扭曲,硬生生毁了原本清秀的面容,斜倪着身旁的宫女:“都调查好了吗?” 拿着bi sh一u和白绫的宫女颤颤发抖:“公公主,这这等大事,还是朝娘娘禀告一声?” 这位公主向来嚣张跋扈,可在当今面前又娇憨可人,兼之其母刘妃也是得宠多年,这后宫之内无人敢触其霉头。 可哪怕五公主再得宠,可可如今想着要出宫收拾贾琏,这这若事发,到时候死的便是他们。 任凭谁都晓得,贾琏或者贾家能够拒绝圣旨还全身而退,这背后自有依仗,被公主背后的刘妃,刘家,乃至皇上宠爱还厉害的靠山。 “本宫不过收拾个破落户,何须惊动母妃?”五公主怒愕不已。贾家算什么东西?荣宁两府这招牌就算挂着,那不过一国公而已,如今还过了气,还跟那死病秧子有关系。 能跟他尊贵的公主血脉相比? 现如今,贾家的主子忠义亲王她女儿还得朝她弯腰行礼,称公主吉祥! 一想起死对头司徒乐那张脸,五公主眸子又沉了沉!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也改不了一点一容貌稍逊一筹,只堪清秀罢了。明明她的父皇英俊威武,可偏偏她向了母妃,得个平平相貌。 “你们谁敢走露风声,本宫先划花你们的脸。”五公主拿过bi sh一u,手指轻轻拂过匕身,傲然道:“这bi sh一u削铁如泥,要不要试一试?” “求公主殿下饶命,求殿下开恩。”宫侍匍匐跪了一地。 “哼!”五公主冷笑了一声,将bi sh一u往靴子里一藏,自己换了身男装,借口去外祖父刘家走亲戚。 刘妃对此倒未起疑,一来本朝对男女大防没前朝那般严苛,二来是自家亲戚,她还怀揣着将女儿嫁给侄子刘杰的念头,想着亲上加亲,给自己的皇儿拉拢权势,好谋得大位。 于是五公主顺利的出宫,除了随行的大内护卫,还叫上刘府十来个打手,肆无忌惮的一路冲向青北书院而去。 她已经打探好了,唯有进入书院后,贾琏身边没有仆从跟着。而且书院全部都是文不能提的书生,况且这些书生都讲究个君君臣臣,她堂堂五公主要收拾个登徒子,他们哪敢不听话? 因是休沐日,书院学子往来,众人也未多注意,便让一身男装的五公主带着人顺利的潜入进来,选择了离宿舍不远的地方埋伏好。 这边,贾琏看着背着书包一路轻快的回宿舍小院的“赦大娃”,跟交好的唐钥几人言语几句,安排好从家里带来的温大夫版注解书籍去向,便急急忙忙去追贾赦。 青北书院依山而建,山路虽说是修理平整,让人拾级而上,但这幽林小径却是四通八达的。他爹若是一时兴起,没走大路,这简直是鱼入海洋,在寻不得。 唐玥看着父子两一前一后消失在山路蜿蜒之中,对左右好友感慨着:“做人不能对比啊!感觉我自己对爹太不孝了。” “这话我得回去告诉世伯去!” “我也告诉世叔去!” “好了,你们别闹了,去找杂役来推车!” “” 几人正说笑着,忽然听着一声凄厉的喊叫,众人皆是一惊:“这这是赦叔的声音?” “走,快去看看!” “莫不是遭了蛇虫不成?” 唐玥等人赶到的时候,事发地已经围着不少寻声而来的学子,众人都面色发白的看着这一幕一只见十来个凶徒正围攻着贾家父子。 “来帮忙啊!”唐瑞震怒,边撩袖子:“你们去叫学院护卫啊!不对,去喊小温大夫来!” “没错,叫小温!”靠着自己这两年练下来的五禽戏和军体拳,贾赦身体灵活不少,躲开来袭后,一个猴子偷桃,直接狠狠捏爆一个护卫,扯开了嗓子喊救命:“小药儿,救命啊!” 说完,贾赦眼疾手快,又一脚朝着护卫下c三c路踹去,还顺带伸手直戳眼睛,却是袭击咽喉。 众人都被贾赦这“liu áng”打法,吓得心惊胆战。 眼见护卫连个傻子都抓不住,五公主面色带怒,“给我全力抓住贾琏,否则杀无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哗然。 而深受王家“恩惠”的侍卫王志远闻言,顿时眉间一喜,一剑将贾琏刺倒在地。 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贾琏身上有两招功夫,但是练的时间不到家,跟他们这些打小习武的,不可同日而语。 “咳咳”贾琏眼里满是阴冷的杀气斜倪过将他打下的侍卫,又扫眼冲着他得意洋洋而来的“公子”,心理隐隐有些计较,顿时哀叹一句托大了。 此公子虽然男装,但耳朵两耳洞这么大个,而且胸前微浮,一眼便见得是女扮男装。 “放肆!本公主看你们谁敢过来!”五公主看眼前来的护卫,冷笑一声,“本公主收拾个登徒子,你们给我滚!” “呸,也不撒把c尿照照自己,老子都比你好看!”贾赦闻言,当即朝人吐了口唾沫,自己却是迎着侍卫的刀剑,“你们给我让开,敢动我儿子,小心你们狗头!” “父亲”岂料话还没说完,贾琏便见那公主扬着bi sh一u对着他爹后背刺来,当即惊怒,浑身血气上涌,挣脱开左右侍卫的挟制,一把拉过贾赦,而后却是一道寒光袭来。 贾琏顿觉手臂一软,疼的冒汗,斜眸一看,却是自己半截手臂被那侍卫一剑砍下。 这一番变化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看着飞溅的血滴,个个呆若木鸡。 王志远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面色却是带着慌张,匍匐叩首:“末将护主不力,让主子受惊了!” “无事!”五公主闻言,回过神来,看着贾琏连连往后几步,却是趔趄站稳步伐,还咬牙隐忍的模样。 这虽然断了小小一截手臂,这还如此不缺气势。 顿时,五公主嫉妒不行,不甚在意的挥挥手,笑道:“回宫大大有赏!”她今日可是奔着让贾琏hui r一ng的计划来的!这不过砍了截手臂而已! “琏儿!”贾赦双目猩红,“血血啊啊!滚,你们不要碰我儿子,滚!” “爹快找温大夫。”贾琏看着无视左右侍卫,面色一脸刷白却前来搀扶他的唐家兄弟,话语虽是虚弱,但却是十分沉着冷静:“多谢。我爹他见不得血快,记得让温大夫找找军医!军医接接” “琏兄!”唐瑞看着昏死过去的贾琏,再扭头看着一脸傲然的五公主,冷哼一声:“皇室真是好生教养!” “废什么话,温大夫呢!”唐玥都快被自己堂弟可活生生气死了!拉着他帮贾家父子两就算了,这件事意料之外,毕竟公主太过仗势欺人了。 可眼下不是算账,救人要紧啊! 看着贾珠青青紫紫的脸,花公公笑得嘴角弧度加深了一分,手掂掂荷包,意味深长道:“咱家也不是白收礼,省得你们背过身骂我。老夫人,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贵府赦老爷虽然痴傻了,可他记忆停留的时间多好。这段时间,他可在上书房慕皇家教化。皇家教育,就算是一个痴傻者,此人还是一个肄业的,便能胜过千军万马,闯过独木桥,金榜题名!他便是一个活的金字招牌,可晓得伐?” 贾赦出人意料的参加了科举,过了县州府三试,正儿八经成了个秀才,接下来不管乡试,会试如何,皇上总会让他有机会走到殿试。况且今科还有个前朝恒太子归顺送玺之事。 不管神话还是民间铁证,都能证明皇上乃众望所归。 更何况贾赦还有其他用处。 花公公眼神扫过明黄的圣旨,眼角余光怜悯的看眼贾家众人。若非留着这老虔婆还有用,他岂会浪费唇舌指点一二? “老身懂的。多谢花内相您提点。”贾母静默一瞬,忙不迭从自己身上摘下一块玉佩,递过去,心理却是连贾代善都怨恨上了:为什么当初要送老大进上书房不送政儿去? 上书房的肄业生 贾母正想着,便见几个婆子小厮来报:“老太太,老爷和琏二爷回来了!” 说完,贾母便见上书房的肄业生骑着红花小黑驴哒哒哒一路骑到了荣禧堂,顿时怒不可遏:“老大,你的礼仪规矩呢?” “脚疼,是你们叫我回来的,不配马车就算了,还让我快走快走,当然脚酸了。”贾赦哼哼唧唧下马,一脸不开心:“我羊肉刚唰下锅呢!”说完,趁着贾琏来扶他之际,得意笑了笑! 演任性娇蛮专横的顽童,他可拿手了!必须值五盘不对,桂花糕吃多了不好,那就一盘桂花糕三串糖葫芦,还必须少做一本算法! “父亲,乖!”贾琏拍拍贾赦的后背。因为莫名其妙突降圣旨,又兴儿机缘巧合偶遇“温大夫”,他们匆匆合议了几句,决定先见招拆招。 “不乖,你答应好了的,赔我烤乳猪!我都都”贾赦挥着手:“都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好不容易熬到出孝,刚一口肉端上来呢!” “贾秀才公,拿出你的应试水平来。那位公公可是来表扬你的,要是见你这样,他没准就会不表扬你了。”贾琏板着脸说完,边目光幽幽看了眼被贾母迎到上座的花公公,只觉只觉这届宦官不成。 像他们,当时竞争入司礼监名额,非但个个识文断墨,能文能武,还长得英俊挺拔,面容出众。 哪像眼前这位,胖滚滚跟弥勒佛一般。就算是个笑里cáng dā一的好手,但这般跟在主子身边,也是影响主子审美。 “还望花公公海涵。”贾琏抱拳,对人弯腰行了一礼。 虽然对花公公容貌暗中腹诽了一句,但是同是宦官出生,九千岁也没瞧不起人的出生,况且现在贾家是走下坡路,而花公公是皇帝心腹,他自然要把礼给足。再说了,此人容貌平平,自然是其他方面有出众的。这种深藏不露,更值得提防。 “还望花公公海涵。”贾赦一听秀才公三个字,再顺着贾琏的眼神看向花公公,神色非但恭敬起来,还带着恐惧,可怜巴巴跟着行礼:“公公,我考秀才好不容易的。” “老奴怎么能当得两位如此重礼。”一见父子两弯腰的那一瞬间,花公公起身,忙不迭避开贾赦的行礼,疾行几步,搀扶起贾赦后,目光凝视了一眼贾琏。 他是清楚的看出,贾琏才是他们父子两的主导。 而贾琏先前那一弯腰,没有世家子弟的高高在上,也没有读书人的清贵自傲,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儿子对父亲无礼举动的歉意,把他当做了一个shàng én的客人,或者说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人,不是什么奴才,还是个奴才中最卑贱的阉宦。 花公公只觉自己内心划过一丝的柔软,但转眸间扫见那明黄圣旨,也迅速镇静下来,含笑的向贾赦弯腰行礼:“秀才公,莫慌莫慌,老奴只是来替皇上宣个圣旨,赞誉您的要赏赐您呢。” “真的?”贾赦惊讶道:“不是骂我的?好多人说我傻,不能考状元!” “老大,你莫要口出狂言,贻笑大方!”也算提前知晓贾赦会榜上有名,但是贾母看看旁边站立,面色尴尬落寞的贾珠,心中就怒火不断燃烧,再看看花公公待大房父子这幅谄媚模样,便觉得无比刺眼,忍不住出口喝斥道。 贾赦瞬间跨着脸,泫然欲泣,躺地打滚:“考状元,住状元房子!”他可记得特清楚,琏儿每次去书坊玩,总要深刻的凝视一眼状元的小房子,好像里面住着儿媳妇一样,特深情。 贾琏忙一手扶着贾赦,悄悄挠了一下人腰间痒痒肉,怕人一时兴起,演过头了,边再一次颔首对花公公讪讪笑了笑,道:“花公公,您见笑了,见笑了。” “无碍无碍,每一个读书人总会有个状元梦的。”花公公笑了笑,也真怕人继续滚地,忙不迭从下属手中拿来圣旨,宣读之前,还弯腰看眼贾赦,问:“秀才公可知接旨之礼?” “嗯。”贾赦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圣旨,重重的点点头:“我好像接过很多,还画过呢!不过被揍了。” 边说,贾赦忙挥挥手,招呼道:“琏儿,跪好,老太太,跪好,咦,大侄子,你怎么在?” 贾赦伸手数了数:“我是哥哥,一年,你是儿子,要三年。你不是要守三年,守孝期间闭要闭门不出的吗?” 此话一出,贾珠瞬间怒了:“这荣国府是我家!”他又没出荣国府,接个圣旨又怎么了? “我”贾赦哭了,眼泪说来就来:“我就是随口一问啊。要是你也守完了,那我们就可以全家吃肉肉了,厨房就没有借口不给我做烤乳猪吃了。”真是好聪明的大赦赦,厨房有肉吃,他就不用每天背书做功课,辛苦表现好,才能出去大吃特吃了! 特棒特聪明,今天肯定十一岁了! 等会找宸哥哥确诊一下,没准还十八岁了! “父亲,天地君亲师,既有皇上旨意来宣,自比亲分更” 看贾琏似乎在凝眉想怎么说解释合理,在一旁的花公公挥挥手,当即又人把贾珠扣住。 花公公视线扫过面色不予的贾母和一直静默的王夫人,开口冷笑了一声:“贵府为个从五品员外郎的丧事办得还真荣重体面的。” 话音落下,贾母当即面红耳赤,眼睛狠狠扫了眼王夫人和贾珠,示意两人不要再开口说话,尽是惹麻烦。 王夫人气噎,她从开始一句话都没说过,儿子和老虔婆都怕她意气用事,可结果呢? 哼! 还是要找她大哥出马才行! 且不说王夫人的心思,此后又牵扯出多少事端,这边经过一番鸡飞狗跳后,花公公缓缓展开圣旨,尖锐悠长的嗓音瞬间飘荡在荣禧堂:“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念两任荣公劳苦功高,且贾赦如今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勇于进取,鉴于昔年之约,特许恩侯爵!钦此!” 说完,花公公顿了顿:“侯爷,这圣旨您听懂吧?皇上啊,还特意让奴才跟翰林院说了一声,怎么简单直白怎么写呢!” “也就是说我是恩侯了?”贾赦神气十足一挑眉,当即匍匐跪地,双手高高扬起,“接圣旨最后一步,举起手来,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还有一封呢,双喜临门!”花公公将封侯的圣旨交给已经乐得眉开眼笑的贾赦,又缓缓展开一封,辞藻倒是华丽了不少,夸完贾琏,夸五公主,把两人说成天造地设的一对。 贾琏眼眸沉了一分。 “钦此!” 说完,花公公将圣旨往贾琏跟前一递,岂料贾琏竟然愣神了,又不急不缓喊了一声:“恭喜驸马爷。” “驸马爷是什么?”贾赦拿着自己的圣旨,好奇的问了一句。 “便是啊,五公主是您儿媳妇了!” “什么?”贾赦顿时惊了:“不要,公主好凶的,会让我穿女孩子的衣服,不要不要!而且我儿子有媳妇了!” “什么?”这下不光花公公,连贾琏也有些惊了。他他什么时候有过媒妁之言了?可别给他提王家! “状元啊!”贾赦美滋滋道:“我儿子看状元府特深情,老话说的好啊,书中自有颜如玉哦!他对书,比对我还好!不是媳妇是什么?告诉你,我可是连《聊斋》都会看的!我最爱看戏曲了。书本肯定会成精,然后书本和琏儿生一窝小状元。” 听着贾赦的幻想,众人都笑了一声。 花公公捂着帕子笑了笑,“好,侯爷,驸马爷定然会达成您所愿,生一窝小状元。” 贾琏眼眸闪了闪,正在权衡利弊,思量自己做皇帝女婿的好处,忽然听着一声沙哑尖锐的撕喊:“不!” 众人循声看眼原本被扣押的贾珠,只见他面色赤红一片,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 贾琏见状,眼前豁然一亮,道:“还望花公公回禀,这圣旨贾琏接不得。兄长啼血,恐非吉事,到时祸连皇家,学生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然本朝不禁驸马出仕,但是如今他若成了驸马,接下来不管怎么kǎ一 shi,总少不来要应对些流言蜚语。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天上可没有掉馅饼,还一掉就是两的好事!当今这两封圣旨来得太过莫名其妙。 正好,贾珠这吐血吐得可真够及时的! 不过在他还没多少根基的时候,贾家越是烂泥扶不上墙,到越能显得他贾琏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等他中了举(如今天下太平,军功不好攒;况且以贾琏的出生,当今是不容许他摸到军权的,相比较在文人中闯出名声就容易多),贾赦若还是痴傻,那带着大房一脉脱离荣国府,自立门户倒也简单。反正那时候荣府的人脉资源能用的他都已经尽收囊中。 分家之后二房死活,他才懒得管,况且二房就算作奸犯科,shā rén放火,导致连坐,还合他心意。 有这么一窝烂亲戚,无论他显示出多少才能来,皇帝不会忌惮,还会高高在上的将他视为一把刀,再杀干净不顺眼的东西后,这把刀就会被自己的亲戚连坐而死。 等他敛尽文武人才,到时候反逼皇帝 贾琏将自己九千岁甚至万岁的规划都想了一遍,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与傻逼同思维,一脸肃穆的对贾赦道:“父亲,不许再胡闹了。宝玉这生来有异相,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啊。他以后富贵了,你可是他大爷,他也会好好孝顺你的,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 说到最后,贾琏面上适时的带出一分狐假虎威的猖狂来,但一双眼却是冷冷扫了眼贾赦,带着警告。 贾赦被吓得一颤,顿时不滚也不嚎了,默默掏出别在腰间的可折叠的手柄铜镜,看着自己脑门绷带写的字。 他他儿子好凶的,比爹还凶。 对了,他爹谁啊? 贾赦挠挠头,拉着长长的“兔耳朵”,默默垂首找爹。 见贾赦安静下来,贾珠飞快的敛掉了眼底的怨恨:上天如此不公,这大伯怎么不也干干脆脆死了得了,反而痴痴傻傻留下无数的祸端。 贾琏敏感的察觉到贾珠扫过来的视线,道:“父亲,别生气了。不光是宝玉,还有珠大哥日后也会孝顺你的。对了,还有宫里的元春大姐姐,她能进宫,也多亏了借着父亲您一等神威将军侄女的名号。” 一听这话,贾珠面色涨红。从小,他就以荣公嫡长孙自傲,可是去年送èi èi入宫,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之女连门槛都不够,到最后还是老太太好言相劝,那大伯才乐意拿一等神威将军的名义送侄女参选。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认识最为深刻,颠覆了原有的认识。他跟贾琏是不一样的。哪怕贾琏跟他的大伯一般,吃喝玩乐废物一个,他运气好,他的嫡亲哥哥贾瑚,死在了那“巫蛊之变”最为惨烈的“皇子逼宫”中,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爵位继承人。 荣国府未来是贾琏的。 前所未有的危机让他害怕,却又让他无比的欣喜,甚至渐渐还有得意。荣国府是贾赦的又如何,如今居住荣禧堂,在外行走的是他父亲贾政。 现在父亲贾政走了,他就是荣国府的顶梁柱! 贾珠看着早已护着宝玉嘘寒问暖的婆媳两,又垂眸看眼劝着贾赦的贾琏,不自禁的带着命令的口吻,开口道:“琏弟,接下来按着规矩,我们要闭门守孝。这府中的庶务,你要好生掌管着,莫要被人狂了去。待你做出些本事来,待我出孝后,我才能够立马朝舅舅去提亲,好让你迎娶凤哥儿。” 贾王两家如今只是互相的有些意思罢了。时下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的贵女,十一二岁的时候便开始相看,待到十五及笄后,才开始走婚约“六礼”。 先前他们帮贾琏求娶凤哥儿,最重要的是断了王家送女入宫的可能性。凤哥儿明艳动人,又天真娇憨,且不说得宠有多少可能,便是王家的资源定会朝凤哥儿倾了去,到时候就会让元春孤立无援。宫里没有王家女,舅舅王子腾便只有助外甥女。 当然,一旦王熙凤嫁入贾家,成为琏èr nǎi奶。到时候就算让出府中的中馈,那也不过是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实质上管家的还是他的母亲王夫人。 听着贾珠如此殷切的嘱咐,贾琏嘴角抽了抽,将我爹还没死换了种温和的说法:“珠大哥,你还是莫要随便污了王家你表妹的清名。再者我父母都还未有给我相亲的意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小弟我是不会随便违背的。毕竟我最近也开始学习,努力当个读书人了。况且,珠大哥你有空替我急,怎么不想想我未过门的大嫂?” 贾珠与国子监祭酒之女的婚期可是定在了明年五月。 “老太太,你听听咱这琏二爷话怎么说的,我”王夫人一听贾珠说话,分了一丝神注意听着,岂料贾琏竟然狼心狗肺的戳他们的心肺! 该死的贾政,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王夫人捂着帕子,侧眸看了眼贾母,伤心无比的哭着:“珠儿还年轻,功名可以再等三年,但是女子花期耽误不得,若是李家毁婚了,我” “李家诗书传家,毁婚之事绝对不可能。”贾母揉揉眉,示意奶嬷嬷将宝玉抱下去,然后目光睥睨扫了眼屋内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强调,沉声道:“老二家的,接下来你们要守孝。府里中馈由老大家管着。府外庶务,琏儿由你管着。你趁着年轻好生锻炼锻炼,若是管得好,若是你父亲” 露出一丝的复杂,贾母定定的看了眼在卷着绷带玩的贾赦,开口:“还是医治不好,三年后,我将出面陈情,请礼部上书让爵!” 此话一出,王夫人眼睛瞪大了一分,刚想开口,便见贾母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过来,顿时原本被揪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缓了缓。 让爵,让给谁还不是由这个老虔婆说了算。 听出这话外平衡的手段,贾琏毫不客气,面色带着丝喜悦,像是被贾母这“饼”给惊喜道了,开口便道:“老太太,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还要向珠大哥学习,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好。” 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贾母自觉允诺了爵位y一u hu一,开口算起了帐:“记得看好你爹,别让他给你惹了祸端,拖累了你。要知道这府里老人都是随老太爷开府立下汗马功劳的,今日这般屈辱管家,日后谁会尽心尽力帮你?记得等会送礼好生朝赖大道歉。你是他儿子,这也是你应尽的本分。” “好啊!”贾琏笑笑:“孙儿不光知晓府内有很多随老太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而且还知晓府外有很多。所以也请他们入府了。毕竟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你你这个孽障什么意思?”贾母闻言,面色漆黑一片。先前二门婆子来报,贾赦可是身后跟着八个精壮的护卫。 “没什么。”贾琏轻笑一声,回扫了屋内全新面孔的四个大丫鬟:“只是也想让老太太您疼疼父亲罢了。他很喜欢玩驾马打仗的游戏。” 贾史氏狠起来也够狠,那一夜当值的丫鬟婆子全部发卖了,也只留下了赖嬷嬷一家。 “贾琏,你如此忤逆祖母,就不怕被状告不孝?”贾珠见贾琏提及父丧那一夜的事情,心理不免有些恼怒,唯恐颜面尽失,火急火燎开口指责道。 “珠大哥,你这话好没道理。”贾琏不耐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只是提醒一下祖母,斩草要除根,否则没准会祸害全家。我们可是打折骨头连着血的至亲,犯了事都连坐。可奴才却不一定,没准能摇身变主人呢。” 干脆利落丢下一句话,丝毫不管贾母是何种表情,贾琏牵着编着兔辫子玩的贾三岁爹离开。 说是两房议事,连大房太太都未请。 啧啧 跨过垂花门,贾琏看了眼眼里露出焦急之色的老王,将赦三岁交到人手中,自己回眸扫了眼训练多日的护卫,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缓步回惊涛居。 他训练这些人可不是为了头发长见识短的来宅斗的。 宅斗嘛,就让贾母他们自己斗着玩玩。撕得越烈,他手握的“证据”就越多,等自己实力足够了,就可以一击毙命。 一入大房,贾琏听着小厮来报温大夫前来确诊,不由面色凝重了几分。这边贾赦却是欢欢喜喜朝温大夫奔过去:“尘哥哥,尘哥哥,我兔子的小辫子辫好啦,你看!” “真的,好漂亮。”温大夫和善的看看贾赦脑袋上的“冲天兔辫” 一脸真挚的赞道。 “恩。” “” 贾琏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原因无他,温大夫温了尘来的第三日,贾珍便替他爹贾敬跑了一趟腿,神秘兮兮告诉了他温大夫的身份一一贾代善的军师温庭之子。 温庭出身的温家,可是他九千岁的老仇家。温了尘他太爷温庭他祖父温卿云温大相爷,气狠了当朝指着他的鼻子,用的还是下九流的粗盐粗语,骂了个爽。 可此人偏偏却是晋朝有史以来唯一的六连元,有名的少年英才。 宣帝临终前命他与温大相爷共同辅助九岁的太子。可哪知道他一朝被人毒死,温相被软禁,一帮只会风花雪月的傻逼文臣辅了宣帝弟弟登基为帝,称景帝,还将登基不过一个月的小太子幽居佛堂。 那傻逼景天帝还派人刺杀温相。 温相被救后,太c祖知晓后,礼贤下士十次请其出山,最终其被感动,成了周朝第一任宰相。 可惜十三年前的最后一场逼宫大战,前朝余孽将温家满门屠杀。贾家只救下了被忠仆护出来的温了尘。 所以,也算世家子侄辈,九千岁默默微笑,耐着性子等两人聊完“兔子辫”的六种扎法,耐着性子等温大夫确诊后,才客客气气把人请进书房。 “小狼崽子,你无事献殷切,非奸即盗啊。”温大夫端起贾琏亲手到的茶,抿了一口后毫不客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知识改命运 打滚求订阅么么哒 贾赦一手拽着贾琏, 一手还拉着合他眼缘的小友唐瑞, 脑袋左右乱转, 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 一边聊。” 边说,还拖着人往一旁的羊肠小道而去。 在一旁的唐玥凝眸扫了眼问道阁, 自己缓步跟了上去。这书院之中虽然唯学问论高低,可自古以来学文多是为了货与帝王家。所以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 这道分界不管在哪里都在。 有些东西, 例如邸报内参,例如两皇心思, 例如像这些他们官宦之家的嫡系,自幼便是耳濡目染。这些家学资源,若非是自家看重的人才,有家族的允许,才会朝人透露一二。其他时候, 压根是妄想, 甚至有些事情,当家掌权的连族人都不会告之。 像他们唐家,四叔四婶是双方家族都娇惯的幺儿, 现年过四十了,依旧天真烂漫。作为他们两的儿子唐瑞,都年过十五了, 也是一派天真烂漫, 唯喜好行事。 这里面那位到底是谁?这是挑整个圈子的潜规则。 贾赦, 甚至贾家落败了,可好歹一门四将军,两代人浴血奋战为子孙赢来的庇佑。 真是不知道哪个眼皮子浅的的酸夫子。有本事教人一代一代积累,哪能欺负一个痴傻的? 哦,这人还不傻。 唐玥看着贾赦语重心长的贾琏和唐瑞话说当年上书房的风云,传授唐瑞作为一个走h一u én的该如何融入集体之中,无声笑了笑。 “我刚进上书房,跟听天书一样,不懂,就光顾跟那谁”贾赦挠挠头,“记不起来了,反正一开始就天天留堂留堂又留堂。好像是皇帝叔叔他爹有规定,反正我是皇帝叔叔钻l一u d一ng擦边球,塞进上书房的。他作为监护人,必须来接我,接受夫子再教育。可他一点都没耐性,才十天半月就受不了,把我踢皮球一样踢给宸哥哥。宸哥哥可有耐心了,还有敬哥哥,他也超级好。他们教会我要分享,伸手不打笑脸人,不会读书,也不能再课堂上闹” “当然,小糖糖,你要牢记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在意流言蜚语,让他们羡慕去!”贾赦拍拍自己的脸:“脸皮一定要厚厚哒!有本事让他们也投胎投一个看看啊!” “可是赦叔,那就不管那谁了吗?”唐瑞依旧有些不甘。因为他的身份,还有家族为他ti g一ng的安乐环境,他还真是头一次听闻有这么不耻的事情。这些人真是枉称饱读诗书! “人生难得糊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贾赦眨巴眨巴桃花眼:“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的缘故?等他们争论好,我们再过去吧。现在去玩好不好?唐兄,带我们逛书院,好不好?” 唐钥:“” 唐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贾赦虽然年长了几岁,这可怜巴巴的眼神跟他的小侄子好像,他这心颤悠悠,刚想忙不迭应下来,但转眸扫见贾琏,将开口的“好”,默默转化成:“琏兄,你觉得呢?” “唐兄,麻烦你了。”贾琏弯腰道谢。他当然不会逆着傻爹了。反正他耳朵灵得很,有机会暗中收拾人。 “客气了。” 唐玥引着三人一路游览清北书院的风景,从最受文人推崇的藏书楼一直说到医寮。 “这医寮修建在马场的后的竹林里,也算是为我们学子考虑颇多。”唐钥解释道:“虽然书院注重科考,但六艺也未落下。况且若有朝一日,跨马□□,不会骑马也是人生遗憾。所以每逢初一和十五,马场会朝外开放,届时可以免费给众学子练习。” “我会骑马!”贾赦傲然:“我还在秋弥射中过大白兔!” 三人齐齐点头:“棒!” 都是官宦子弟,这大白兔什么的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他们都懂。 正绞尽脑汁夸着贾赦之际,忽然间众人只听得马场内人喊马鸣,贾赦当即撒腿就往马场跑,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 贾琏抱拳对唐家两兄弟比划了一下,赶忙施展轻功去追。 唐玥遥遥看着贾赦那矫健若野马欢脱直冲的模样,在看看直追而去的贾琏,默默抬手摸摸自家堂弟,一脸唏嘘:“弟啊,幸亏你不会跑,否则哥得文武双全。” 唐瑞:“哥,扶着我一把,我我先前没好意思说,感觉走得都起泡泡了。” “其实其实我也有点,不然不会饶到医寮。”唐玥搀着唐瑞,道:“这父子两还真不愧武勋后裔。” “不是吧?赦叔说他是早晚一个时辰被琏兄规定要锻炼身体的。”唐瑞也扶着唐钥。 难兄难弟互相搀扶着去追赶贾家父子两。 贾家父子两此刻已经身在马场,贾琏一把按住已经钻到人群最前面的贾赦,不虞:“父亲,你这样很不乖。” “可有马,还有热闹!”贾赦嘴撅得就差到鼻尖,眼睛不甘心的朝正在赛马的两人望去,忽然惊悚的拍拍贾琏,悄声:“你看!宸哥哥家的傻女儿。” 贾琏:“” 贾琏放眼看去,只见马行飞快,司徒乐却是松开缰绳,抽过三根箭,手扣弦,脸微侧眸盯着远处的三个靶子。 瞬间弦铮箭啸,利箭泛着白光一闪而过,而后直中靶心。 动作一气呵成,令人不禁拍案叫好。而马背之人,一身骑装飒爽无比,而缓缓驾马而来,眉眼间的笑意恍若四月桃花,令人心神荡漾。贾琏眼角余光扫扫周围学子的神色,再看看驾马飞行的司徒乐,总觉得这位郡主大人要惨! 算了,先看热闹! 贾琏正想着该不该去医寮看看温大夫,毕竟先前温大夫说过有意前来养老招婿,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喜悦:“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糖糖,这边。”贾赦挥挥手:“看你小脸白的。以后要多多锻炼知道不?” “嗯。” 唐瑞有气无力,贾赦贴心的把人扶着。这边唐玥倒是还能踹口气,一见马场飞奔之人,叹口气,道:“琏兄弟,忘记跟你说一点了。这书院内,最不能惹的便是那位小温大夫了。她老人家五日前随其父来的,其父温大夫是山长新聘的坐馆大夫。” “老人家?”贾琏嘴角一抽。 “这这不是难得见回女的,就有些人自诩那啥偏偏公子,作诗调戏。”唐玥压低了声音:“第一回酸秀才道,女公子立马鄙夷第二回又有人自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医道不尊,这不,这手抖成鸡爪子,到现在还没好!第三回” 唐玥越说越是心惊胆战:“这短短几日,已经碾压一杆学子了。还是从六艺方面,全部碾压。” “这么厉害,他爹不管?”贾琏万分不可思议。先前那个愁当今猜忌的忠义亲王是谁啊? “温大夫说,他舍不得。” 贾琏:“” “那那不是还有个漂亮的,超级漂亮的什么文才兄?”贾赦对美人,记忆力一向超级好,不由问道:“他也被碾压了?” “文才兄他棋道不精。” “真这么厉害?傻孩子不傻啊?”贾赦分外震惊。他接触过装小厮的司徒乐,可露馅好两次了。 唐家兄弟惊了:“您您老说女公子是傻孩子?” 贾琏揉头:“这事说来话长,其父也为我父亲诊断过。发生了一些事,父亲误解了。” 唐家兄弟理解的点点头。 “赦叔,贾琏!你们来报道了?”化名为温幺幺的司徒乐一见人群中的两人,当即下马示意围观书生离开,自己过来,行了个晚辈礼。 这世间对女子虽然有诸多要求,可对底层百姓却是放宽了一分。况且现在他们父女所从事的医道,只属于中九流的,也就没那么多束缚!随便浪完了,换个名帖,又是个好姑娘! 反正才智双绝也无用,最重要的是“女孩子”就行。 “乐乐,你好!” 司徒乐讪讪一笑:“赦叔,我叫幺幺。” “幺幺?” 贾琏凑近贾赦耳畔,轻声:“智者乐山乐水的那个乐,爹,你念错了,这个同字不同音。” 说完之后,一见贾赦张口,贾琏又立马道,话语重了一分:“在外不能称呼闺名的,不叫温大夫,便与唐瑞他们一般,称呼为女公子。” 贾赦知错就改:“小温!” 贾赦便说边指着唐家兄弟给两人引荐,说完还拉着司徒乐到一边,万分操心着:“虽然我先前没怎么听懂,可也恍惚明白了。你年纪大了,宸哥哥要给你招亲。偷偷告诉你,那两个不错的。还有年轻的那个,他舅舅老厉害了!” “他舅谁呀?” 贾赦神秘兮兮道:“其他人,我一般不出卖朋友的。可谁叫你是宸哥哥家的孩子呢。我跟你说,听好了,吓死你哟!” 司徒乐:“叔,我姓啥还知道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