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聘》 正文 第一章 艾女家在汴京 “后来春雨落汴京,只君一人雨中停。” 那时艾婉拿着一本汴京残梦走在了汴京的路上,轻看着古色生香,落了满眼的惊艳。殊不知,在钢筋水瓦的世界里,还有那么一番清地,一股清流也不过如此。 汴京,在二十一世纪是为开封。 而现在,她依旧是行走在汴京的路上,却没有了那本汴京残梦,手轻扬空中,陌生的空气,陌生的世界,只让她握了一手苍白。 “姑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艾婉不用回头也知道走来身边的是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丫头,她淡淡摇头,苍白的说:“像做了一场梦” 到现在,也未觉苏醒。 不过踏进了一个地方,某时某刻就再也回不去了。一阵神秘的紫光,将她带到了一个再也回不去家乡的古代,北国。 古有西汉东汉北汉,却从未听过北国。难道,这是一个尘封的时代吗?宇宙偌大,她现在所在的空间,与地球到底有多远?她还有机会回去么?! 一阵茫然,空洞了艾婉的眼。 “不要想太多了,既你我遇见,便是缘分。”阿甘看着夕阳已现,拍了拍艾婉的肩膀说,“跟我去长安吧!” “我想在这里。”艾婉柔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既然是在这里醒来的,那么也许在这里,我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可是你一个人。”阿甘显然很不放心。 艾婉笑了笑,还没等说话,整个人便被突然来的一双臂死死扣在了怀里,她顿时大惊,阿甘也站起了身,拿着树枝就指那个人:“该死的,放了艾姑娘!” 头上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想救她,就把陈阿娇交出来。” 艾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一盆凉水眼在跟前,她却反抗不得的被压在里面,怪不得梦中窒息难受。 “你们”再次被拽着头皮仰起了头,艾婉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她眨了眨眼,视线愈发清晰。 那抹身影,倾世而独立 狠狠的撞痛了她的心。 像是已在心底一百年,如今终于见到,她却惶恐的忘了开口。 “王爷,这便是和阿甘一起逃跑的女子,也许她知道陈阿娇在哪儿。她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看她被我带走时阿甘一脸惊急,一定会来救她!” 直到自己被踹翻在地,艾婉才隐忍着疼痛地朝踹她的人看去,那个男人恭敬俯首,对那抹背对着所有人的身影称臣。 陈c阿c娇 被踹中的胸口隐隐发痛,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可是这个人,不是汉武帝的废后么?怎么会跑到另一个时代来。难道她也是穿越者?!还是说,此阿娇非彼阿娇 短短分时,艾婉的思路愈发清晰,可也因为分条李支的清晰,一切才显得那样模糊。 “看,这女人听到陈阿娇的名字时,毫无惊讶,却是满脸复杂。她一定知道陈阿娇在哪儿说!”这次说话的人,显然意见与前一位相同。 一把锋利透明的剑,最锐的尖端,直指艾婉喉咙 “阿参,阿商。” 微微警告的淡淡呼喊。那个背影终于转过了身,艾婉被传说中的刀剑相抵,却没有露出一丝畏死,她慢慢的抬起眼皮,同一时间,他也垂下了眸,冷冷的睨着她。 那是一张漠然无情的脸。 可是艾婉却莫名扯了扯嘴角,好像是想笑。 “该死的女人,是挑衅吗!”阿商握着剑柄忽然狠狠地要前进,当然那是吓唬,他就是想吓吓这个敢用笑容挑衅他们的女人! 下一刻,他不禁瞪大了双瞳。 艾婉不能死,所以她直接伸手,用血肉握住了那把剑,阻止了它的前进。 她看向了那个男人,而那男人正用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她。两人相对,似许久。她才颤抖的放开了手,好像忘记了生生死死。 “退下。”同时身处高位的人开了口。 阿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已经到了自己哥哥阿参身边,他还忍不住说:“王爷” “闭嘴。”王爷冷酷的撂下两个字,人也已站在艾婉的面前,白衣风骨,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突然伸手抬起了艾婉的下巴,指尖冰冷的温度,并没有影响两人的相望。 不知道看了多久,王爷笑着放开了艾婉,“你是第一个,敢如此看本王的人。” 他淡淡的一笑,如铁树开了花,随风飘散,凋落满城。那座城的名字,叫做艾婉的心。 她皱紧了眉头,眼眶通红,眼神复杂,苍白的脸色仰面向王爷。 有一份孤寂源自于他,却不知为何传至了她的心底,是错觉吗。她颤了心弦,可这份孤寂如若是错觉,怎么会让她那么感同身受 “你” “你是谁?家在哪里?” 艾婉吞下了口中的那句,你我见过么,最终淡淡回答:“我是艾婉,家在汴京。” “识得陈阿娇?” “”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爷,我说的没错吧,她肯定认识陈阿娇!”阿参吼道,却被阿商拉住。 阿商冷声说:“姑娘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只要你把陈阿娇的踪迹告诉我,我可以立刻放了你。” 艾婉轻轻开口,脸上的凉水不知何时变了干,“同名同姓很奇怪吗,我识得的那个陈阿娇,并非是你们说的那个陈阿娇。她也不在这里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逃跑,你们为什么找她?你们和她什么关系。” “呵。”阿参冷笑,“这姑娘还真是敢说!那阿甘你怎么解释?” “阿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瞒各位,我自从汴州醒来,就忘记了一切,我说汴州是我的家乡,是因为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天地。但对那个天地却是全然陌生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句句属实。” 艾婉莫名又笑了一下,她是不是太坦荡了?她只是不想自作聪明。 “王爷“阿商求助般的看向了重新坐在首位的白衣男子。 艾婉觉得自己发烧了,她昏沉的看向那个所谓的王爷,一身白衣,也掩饰不了这人的气场,更添加了一丝孤冷的风度,让人有些望而生寒。 因为,他把自己隔绝在这副情景之外。 人群中,最是这样的人最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刘煜说:你回不去了 “阿商,你的王爷被陈阿娇逃婚,那么有关于此事所有人,都该暂交给你处管。我虽和他是亲兄弟,但你是他最依赖的人。” “这件事,这些人,交给你处理。陈阿娇,你用你自己的方法找回我相信你。” 看似有感情的字眼,可从王爷口中出来,没有感情得像是木桩子在说话。 他不能走。 看到他起身要走的样子,艾婉摇了摇头,他不能走。在他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不复多想地便抱住了他的腿,阻拦了他的步伐,她说:“救我” 你要是走了,我必死无疑。 她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写着这句话,不仅王爷看到了,周围的人也全都看到了。 阿商没有说话,跟在王爷身边的阿参却不禁笑了,谁不知道,他的王爷向来不管闲事,莫不说是闲事,就是自己的亲弟弟痴傻的弄丢了自个儿的媳妇儿,王爷也不过是来走个过场,便将一切丢给了那个痴傻王爷最信赖的下属阿商。 他的王爷有多没有感情?他会不知道?! “救我”虚弱的两个字,却是艾婉用尽全力发出的声音。 而睥睨着她的男人,淡淡的踢开了她,宛如从一具死物身边走过,他没有任何触动。 那抹孤寂骗了她,他不是一个心软的男人。艾婉笑着笑着却落了泪,此时,一束身影从门外飞快的掠了进来,一下子便跪在了艾婉的面前,伸手就去擦她的眼泪,让艾婉狠狠愣住。 他却眼神哀怜地看着她:“娇儿,别哭,你别哭” 艾婉未及躲开这男子要轻抚过来的手,这男子的手腕,便已被那个王爷一把抓住。 耳边冷若冰霜:“把她带下去。” 于是,艾婉糊里糊涂的被抓来这个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然后,在那个男子嘶嚎的“不要”声中,被囚住了。 “皇兄,不要伤害阿娇,不要伤害阿娇!!!” “皇弟,她不是阿娇。” 王爷将满脸是泪的男人从地上扶起来,可那男人却往后退去,向他狂吼:“我的阿娇我怎么会不认识!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为难我的阿娇!!!刘煜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被唤“刘煜”的王爷,脸上原本便没有什么温度,此刻更是冷漠的让人心惊。 他看了皇弟一眼,不着一词,转身离去,并离去前吩咐,似成全刘乃:“将那个女子放出来,让她暂代陈阿娇。” “什么?” 阿商和阿参都被这样的吩咐弄的一惊。阿商看着王爷已经离去的背影,若不是刘乃闹这么一出,他几乎怀疑,这是王爷有意救那姑娘了。 这心思显然被阿参看出来了,当即便说:“我的王爷我了解,你想多了!好好照顾你的主子,我先走了!!” “嗯。” 阿参和阿商虽是亲兄弟,却自小被分隔开来,各为其主,其实并不太亲近。 阿参伺候的是北国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弟弟刘煜,虽刘煜总是不以为然,但仍不减帝王之关爱的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外面慨叹可惜这人是个没有感情的。 阿商伺候的则是自小便痴傻的刘乃,陈阿娇为相府嫡女,被刘乃一眼相中。 外人都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贵气的大小姐,运气如此之差。 但没有一个不清楚,阿娇逃婚的原因。 很简单,谁愿意嫁给一个没智商没情商的傻子?哪怕他是一个王爷。平民可能高兴的不得了,可她是嫡女啊,是掌上明珠啊,未来怎可能托付在傻子的手里。 这两兄弟因身处环境不同,性格也天南地北。在刘煜身边的阿参,太过善于听令,后因刘煜的地位,受惯了外面的尊崇,也有点忘了颜色,一个好苗子渐渐地鲁莽轻狂了起来。 反之,阿商却冷静自持,不管在哪一个环境里都能做到快速习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且不失主见。 如今,阿商说:“把那个女子放出来。”他眼眸深了深,“在这之前喂她颗沥血丸。” 身边的丫鬟向他行了个礼,“是。” 艾婉被带出去,走在偌大的王府里的时候,周围的丫鬟目光投来,嘀嘀咕咕,她无奈的笑了笑。 大厅门外,她听见里面气恼的对话:“这个陈阿娇太不懂得何为承担了。是她当初刻意勾引你,最后却被乃王看上了,无论结果如何,这便是结果,她怎么能抛下乃王就那么跑了呢!” 旋即是那抹熟悉的声音传来:“如果你觉得舌头太多余,就割了它。” 她看到阿参浑身一僵,退了两步低着头再也没有说话。 此时她也已经被带到了他跟前。 “参见王爷。”她背后的丫鬟恭恭敬敬的行礼,艾婉闭了闭眼,忍了入骨的平等,要弯下腿行礼的时候,整个身体骤然被人抱住。 “阿娇,阿娇!”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下巴抵在陌生男子的肩上,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王爷。他古井黑眸,波澜不惊的看着她,轻启薄唇:“以后,代替阿娇的身份,好好伺候他。” 艾婉那一刻觉得自己被万箭穿了身。 她摇了摇头,推开了眼前的乃王,明目看着刘煜:“我要回家。” 刘煜走向她,一步一步轻描淡写,却宛如踏在了艾婉的心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说:“不管你是不是掩护陈阿娇的人,你都回不去了。” “我要回家。”她还是那四个字。 刘煜的态度也还是那样的态度,“不管你的家是不是在汴州,不管你有没有失忆,你都回不去了。” 艾婉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他知道他的话,有多残忍吗? 她一直平静如水的眼眸终于存了一丝紧张c害怕,以及怨忿。刘煜的心中竟有了奇妙的变化,他当时无视她的卑微求救,她都没有如此过。 他扼着她的下巴,力道越来越紧。 艾婉咬着牙没开口求饶,让人惊叹她心中那份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他忽然有了执念 在艾婉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的时候,眼前的人陡然甩开了她,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了,这人绝对是个没有感情的。 艾婉的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停在距离疼痛的下巴一寸处,要碰不碰的样子。 “疼么?”头上传来寡凉的声音,艾婉怒瞪着这个男人,“你留不住我的!” “是么?” 刘煜蓦地笑了,在阿参和阿商惊讶的目光下,他又多说了一句话,“好啊,那看看,本王到底留不留得住你!” 留不留得住 艾婉心中一颤。 刘煜心中也俱不平静了,他莫名的在“留不留得住”这个话题上,发了狠。 他看着艾婉那张被打理干净的脸,白如凝脂,五官纯美且倔强,慢慢的伸出手,阿参一愣,“王爷你该不会是要亲自喂” “给。”在阿参揣测的时候,阿商却已经清楚了刘煜的意思,虽然疑惑,但命不可违,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的丸药,放在了刘煜的掌心。 刘煜的虎口,一把扼住了艾婉的下巴,逼迫她张口嘴。 黑丸眼看接近,艾婉不停的摇着头,内心巨大的慌乱淹没了她,“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啊阿娇,阿娇皇兄放了她,她哭了她哭了,你快放开她!!!”刘乃哭着上前却被阿参和阿商一把拦住。 “不要啊,不要欺负她,皇兄!皇兄!” 惨绝人寰的哀求在乃王府的大厅里,不绝于耳。下人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低着头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咳咳” 被放开的时候,艾婉已经咳的泪流满面。 她奢望那个东西,能被她咳出来。可是不等她继续将手指伸进口腔,整个人便已被眼前的男人拉了起来 她闭着眼疯狂的攥着拳头捶近在咫尺的人,“放开我,放开,放” 当眼睛撞进一潭深黑的稠湖里,她好像再次忘记了声音,只剩下了流泪。“刘煜,我恨你” 是他让她远离了汴州,是他不给她回家的机会,是他第一个点明,她再也回不了家的残酷事实,甚至他,还让她做一个替代品。 “防止我这个替代品逃跑,给我喂的是毒药么?” 见那句我恨你,成功的让要走的人停住了步伐。艾婉笑着走到了他的跟前,看着他冷声挖苦:“堂堂七尺男儿,堂堂尊贵不凡的王爷!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一个弱女子伺候他” “那又怎样?”平静无波的声音。 刘煜垂头看着她,“现在,近乎崩溃的人是你,不是么?” 你比我坦荡,可你不还是一个失败者? “你卑鄙”艾婉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瞬间眼睛猩红地指控出声。 刘煜靠近她,并抓住了她的小臂,音质冰凉的华丽,“那现在给我记住了,卑鄙,也是一种手段。” 近乎贴在耳垂上的唇,让艾婉瞬间羞红了脸,也更加恼恨,却没有躲闪,冷冷的瞪着他无所谓的表情,她心中陡然窜出一股悲凉 可是他,已经走了。 “你家王爷今天怎么了?” “不知道。”阿参直接迟钝了,“我也从来没见过王爷这样像一个,原本对什么都无所谓,而什么也无法唤醒他的人忽然间有了执念。”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陈阿娇?” 饶是阿商再淡定的一个人,此刻也禁不住眼前这姑娘催了。 她简直一天要来问上百遍 “艾姑娘,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了。”他放下擦拭的雪亮的剑,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真心诚意的感叹,“你的确不是陈阿娇的人。” “可是我还是成为炮灰了不是么?”艾婉忍不住回嘴。 “咳”阿商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假设姑娘那天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姑娘失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或者自己的家到底在哪里,与其出去碰一头灰,不如安心待在王府。只要小姐能哄乃王爷开心,小姐要的,应有尽有。” 呵,我要的,应有尽有? “你能送我回家么?”明知道他不可能,艾婉还是放任了自己的傻,近乎嘲讽却不失期待的问出这句。 果然,阿商眼神闪烁了一下,摇摇头:“除了它c” 艾婉嘴角微微勾起,“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一条,你什么都能为我办到?” “是这个意思吧。”阿商陡然心中一寒,防备的看向艾婉。 果然,艾婉说:“那你帮我打刘煜一顿!” “咳咳咳咳咳” 阿参观察着自家王爷依旧是一副面瘫的模样,先没忍住咳笑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光明正大的说要打王爷的话。 看来,这女子心志,并无表面那般柔弱无害。 转身,果不其然看到那副让心跳失常的脸孔。艾婉睁大着眼睛,也面僵的看着刘煜。 “阿商参见王爷!” 阿商看见刘煜,立刻弯腰行了个礼,还不停地朝艾婉使眼色,但是艾婉才不理他,而是突然置生死度外的扬起了唇瓣,挑衅的看着刘煜,话却是对阿商所说:“我知道,让你打他一顿是不可能的,那好,我重新提一个把解药给我!” “啊”阿参好同情阿商啊。 阿商皱了皱眉,道:“姑娘,你何必”为难我。说她光捡软的捏,好像也不太属实,毕竟她是当着硬的面前,捏软的。 那只能说在她与王爷之间,他成炮灰了。唉,这女子! “你什么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我为你做事?古往今来,交易是相互的。”艾婉依然猩红的看着刘煜,话,指不清是对谁说的。 “你们先下去。”刘煜望着艾婉似兔子般的红眼,薄唇终于矜贵轻启。 阿参阿商都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走,如今听到这吩咐真是如听到乐曲般心情美妙,立刻说了声是,一秒内,闪得连影子都不见。 空气寂静,秋叶飘零。 一片两片光临了艾婉的肩膀,她一动也不动,只是像个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瞪着刘煜。 被瞪的人轻轻问:“不怕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你跟本王,讲公平?! 空气寂静,秋叶飘零。 一片两片光临了艾婉的肩膀,她一动也不动,只是像个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瞪着刘煜。 被瞪的人轻轻问:“不怕死了?” “生死有命,该我死的,我逃不了。”艾婉伸手,挥去肩膀上的叶子,很无所谓的说,“何况,我现在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死了,说不定能回去。艾婉的眼神陡然有些呆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里,胸口都会很疼。 她情不自禁的捂着胸口,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拦一样。 “想跟本王做交易?”刘煜突然问。 艾婉扬了扬下巴:“公平。” “公平?”刘煜用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这位脑子奇特的女子,走近一步,声音都被压低,“你跟本王,讲公平?!” “”这t真是个霸权的世界!艾婉嘴角抽了抽,陡然清醒。 刘煜嘴角勾了勾,深黑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艾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看艾婉束手无策的样子。 莫名的,他感觉心里很痛快。 “用身份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艾婉提着裙角就往回走,她这辈子,不,两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卑鄙那么恶劣的男人! “有身份,为什么不用?”刘煜负手而立,目光追随着她慌跑的背影,“你,也可以用。” 她微微侧过脸:“用什么?” “用王妃的身份。” “” 她猛然转过身,恰时一阵风,衣裙扬起,惊艳如舞。 刘煜黑眸一深,世人皆道他冷漠无情,曾母妃不甘,费心集齐天下最美女子,他却仍心硬如铁。 如今却 艾婉没有发觉刘煜的眼神变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着他的走近,她不自知的再次捂住了胸口。 王妃 她愣愣地看着他,怎都移不开眼。 看他白袍翩翩,圣如天神。面瘫的脸,无情的眼,菲薄的唇,她忽然觉得心跳快的让心发疼。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想哭的感觉 “陈阿娇”刘煜捏起她的下颚,抬起,幽幽说,“明日,便是你与乃儿成亲的日子。” 望着他一眼的果决,艾婉的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等落下之后,她才如惊醒一般,抬手去擦。 刘煜的力道不知何时一松,他看着她,苍白小脸,梨花带雨,他忽地移开了眼,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随即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冰冷,忽然挥了下袍子,转身走了。 这么不冷静的刘煜,突然像个人的刘煜,还好没有被外人看到。 “呜”艾婉心痛欲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好难受,喘不过气的难受,难受到她蹲下了身体抱住自己哭了出来。 在现代,她没有谈恋爱。可到了这里,她却好像受到了心被刺伤的绝望。 王妃呵,原来,是这样 “阿娇!”慢慢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倒映着冲跑过来的修长影子。刘乃在她面前顿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比她还痛苦,想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阿娇啊,你怎么又哭了呀?是不是皇兄又欺负你了?!” 阿娇陈阿娇 我不是陈阿娇,我不是! 我是艾婉,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少女艾婉! 艾婉敲着头,心里哭的肝肠寸断。 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呜呜呜 “我抱抱你,抱抱你你就不哭了好不好?别哭了阿娇我心好疼”刘乃慢慢的展开双臂,小心翼翼的将艾婉搂进了怀里。 他们都没有看到,走的人又回来了,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走廊上的柱子上,随着王爷拳头的落下,镌刻了一抹骇人的血印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艾婉慢慢的调节心情,回了能量的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 刘乃长得其实挺好看的,温润的轮廓,不薄不厚的唇,温柔怜惜的眼神,哪里像那个面瘫王爷,冷硬的轮廓,淡抿的薄唇,死寂般静凉的眼神。她闭了闭眼,不想再想那个人。 “你也说我傻?” 刘乃失神的回。“这里的人也都说我傻” “怎么,还有谁说你?”刘乃毕竟是个王爷啊。那些人不想活了吗?她?她本来就不想活了 刘乃委屈的撇了撇嘴:“她们在背后说的,但是都被我听见了,还想瞒我?哼!” 艾婉的眼底不经意间充满同情,真是落了毛的不如鸡,她忽然特别有共鸣感。 “阿娇,阿娇,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转眼间,刘乃天真无害的笑着,来表达自己的高兴,“哈哈哈嘿嘿嘿” 唉 艾婉霎那如瘪了的气球,人家刘乃的命不知要比你好多少。 半夜微凉,艾婉披了一件披风,独自站在长廊下,落到眼里的是王府里最美丽的那条河。 它湖面平静,鱼儿都睡了吧 她莫名的往前走,天上的那轮明月,她不想看。湖面落到眼底,很凉。步停,从袖子里轻轻拿出了一个长箫。 这是她的。 她从现代,教她吹箫的老师送给她的。 却没想,被一阵神秘的紫光带到这里后,身上的东西一样不少。 当时遇到的是阿甘,还好是个女子。她昏迷之时,是阿甘喂水给她喝,她醒来之时,阿甘主动借了她一身衣裳。可如今,身中剧毒,到明天连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这恩,她怎么说也算是还了吧 她果然没有来救她。 刘煜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边,依旧是白色长袍,也依旧面无表情。负在身后的手,有一只却被层层白布包裹。 寂静中,艾婉平平开口:“明天,便是我大婚的日子了。王爷,我知道我逃不了,如你所愿,你高兴了吗?” 刘煜没有说话。 “呵。”艾婉仰头看着他被月光照的愈发显得不真实的侧脸,“怎么,王爷也会愧疚么?可你干嘛愧疚呢,在王爷的心里,除了你自己和刘乃,别人又算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当然没资格和你谈交易,你说的对。” “我只能代替陈阿娇,才能活下去!” 何其可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他吻了她 艾婉转身欲离开,擦肩的那一刻,刘煜陡然攥住了她的手腕,艾婉就被迫停了下来。 他的指尖,依然很是冰凉。 这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男人。 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说话,她要甩开,他也不给。艾婉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的欲哭无泪,无可奈何,“你到底想怎样?” 纤弱的身子,陡然被一双手扣住了肩膀,扳向朝他的那一面。 两目相对,刘煜的眼神变幻莫测,在艾婉越来越睁大的眼睛下,陡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唔” 好似天雷从头顶劈开,轰隆一声震煞了两人。 可那动作,还是维持那样亲昵c 谁都没有动,好似,一个忘了放开,一个忘了挣扎 角落处,阿参和阿商看着这一幕,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两个人没有力气的在没被发现之前,逃离这里 “王爷,对艾姑娘”阿商淡定不了了。 阿参却在短暂的数秒后,寻到了踪迹:“我的王爷,的确在遇到艾姑娘的时候,有点小反常比如,那日你把她放出来,让她顶替陈阿娇的身份陪在乃王身边,那日王爷本可以不来的,依着王爷的性子,说把一切交给你,便指明了不会再来,但他来了,他还亲自喂艾姑娘毒药” “阿娇,我c想c你。” 若是这句话,从刘乃的口中所出,艾婉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可可怕的是,这句话,竟从刘煜的唇中吐出,忘情一般。她看着他望着她的眼睛,刹那如堕冰窖。 他将她,当作了谁? “刘煜,你欺人太甚!”艾婉红了眼眶,猛然间推开了他,并狠狠的扇下去一巴掌,转身跑了。 她,若是回头,一定能注意到刘煜的僵硬。 若是理智一点,也一定能察觉到,那句思念,是如此的僵硬而干涩。 刘煜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黑暗一片,她眼角的泪却是如此清晰。他慢慢的看向那片湖,无声叹了口气。 回到房内的艾婉,恨不得掐死自己。 她真是不知耻,闭了闭眼,为什么,刘煜你能够让我伤心? 当时虽只是两唇单纯相贴,她却贪恋他的温度,是为不知耻。 他明明没有温度可言,他浑身冰凉的没有热气,她为什么却会贪恋他的眼神,偶尔停驻在她的身上 而当他真的看过来,心中涌上的感觉,又屡屡让她心痛。 为什么 她明明,很恨他。恨不得,再也见不到他。为什么刘煜,你到底是谁?!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古铜镜前,艾婉红妆添上,一身嫁衣,怎么也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纪随风潮留了及腰的黑发,却在另一个宇宙空间里派上了用场。 艾婉,留长发是不是想嫁人了呀? 当时,流行那句待我及腰,娶我可好。 她很傻,忽然动了凡心,莫名的留起了长发。她的头发长得向来就快,她甚至天真的和头发聊过天,等你真的及腰了,我就把自己给嫁出去好不好? 现在呢。 在梳头婆婆里的声声里,她无奈地阖上了眼。 “王爷”梳头婆婆从镜里看到从门口走进的俊美男人,立刻转头,带着其余下人恭敬的行了个礼。 艾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对上镜子里那双幽深的黑眸。她逐渐察觉到他的强大,她并非一无所知,古代的新娘子,上完妆就该盖上红盖头,第一眼该是给新郎看到的。成亲之前也不该住在夫君家里,可是到了她这里,一切的一切都翻天覆地 刘煜闲庭信步的进来,无人责他无礼。连梳头婆婆都罔顾忌讳,反而对刘煜一脸敬畏。 刘煜几乎一眼便看透,她失神缘由,也不作解释,大手轻扬,闲人等便一概退下。 “你来干什么?”艾婉似乎总学不会对这个男人毕恭毕敬。 刘煜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优雅将一抹人皮面具,从袖中取出,并扼住了她的下巴。 “你干什么!”艾婉见他屡次三番对她动手动脚,如此嚣张,还嚣张的理所当然,不禁恼怒至极,“你以为你是谁。从今天起,我就是乃王妃,你怎可对你弟弟的媳妇如此无礼!” 刘煜将那抹人皮面具,服帖的贴在她的脸上之后,冷冷的将手下移,一掌握住了她的腰,垂睨:“无礼?懂得,拿身份压我了,嗯?” 艾婉气不打一处来,气的红了脸,气的恨不得将这个冷酷高傲的男人捆绑起来丢进二十一世纪的大街道上去,也让他尝一尝,何为无助绝望的感觉。 刘煜望着眼前的假面,心中有的却是她面红齿白的真容。 他慢慢的凑近她,轻吐薄唇:“在刘乃身边数日,便当自己是他的人了?记住,你是本王的人,从本王第一眼见到你,你便注定是本王的人!” 乃王房里。 一身红袍的另一新人,正坐在镜子面前,蜷指抵穴,犯着困,就怕别人看不出他昨晚为成亲的事儿激动了一晚上。 站在他背后的阿商,突然被阿参用臂肘捣了一下,“这里我看着就好了,你赶快去办正事儿去。今天要进宫面圣,艾姑娘和陈大小姐,长得又那么不像,你不得去送个什么东西给她?” “我知道了,王爷已经送去了。”阿商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阿参立刻扬起了剑眉,“王爷他” “你考虑的,我自然也考虑的到。今日拜亲后,艾姑娘即可便要携相府的人进宫面圣,艾姑娘这场戏,免不了的。”看着阿参眼神流露出一丝担忧,阿商终于扬起了唇,“放心吧,天塌了,也有王爷在呢。而且,看艾姑娘也不是个笨人” “演戏?你教我怎么演,我不会。”艾婉冷冷的扬着下巴,语气倔强而生硬。 “不用演。”刘煜望着她一脸写的“就不让你好过”的赌气模样,“如初见你对本王所说,今日就怎么对皇上和相府所说。” 失忆? 艾婉脸色一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装失忆?” “你本来就失忆了不是么?”刘煜面色淡然,“也没有撒谎,他们理解错,与你何干?!” “”艾婉嘴角抽搐,这男人居然把败露后的应对也想好了。只是这应对实在无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是他掀了她的红盖头 这女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陈阿娇的感觉?她怕是学不来。 这女子,连美都美的如此无暇。 陈阿娇的姿态?她怕也是学不来。 所以,刘煜从没想将她变成第二个陈阿娇。 他缓缓伸手,抚了抚她的秀丽长发,黑眸一深。“你是相府的嫡女,相府的人非常宠爱你。” “是吗?他们若是真的疼爱“我”,怎么会将“我”嫁给乃王?” “怎么,嫁给当朝王爷还委屈你了?”刘煜轻轻瞥她一眼,似在说她不知好歹。 艾婉心里一闷,接着自己的话兀自道:“怎么会罔顾女儿家的名声,未成亲便将女儿留在乃王身边?!” 在他的大掌下,明明是轻抚的姿态,艾婉却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他掐住了,窒息畏惧。 但是,若论冲撞,她早已冲撞过他无数回,也不怕多这两次, 她一连串吐着泡,最后,刘煜一笑,给出解答:“相府需要成为皇亲国戚。” 他这话说的深沉。艾婉撇了撇嘴巴。 刘煜看了她一眼:“而把你留在乃王府中,是皇上亲口下的圣旨,敢妄言挑事者,格杀勿论。” “” 艾婉心中一震,给她一百个脑袋她都想不到,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说什么疼爱相府,为了权利,为了富贵,还不是将自己的女儿给卖了出去。”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古装剧里的凉薄情节,上演的如此真实,她才知个中滋味。 如果她是陈阿娇,她也会逃的。 刘煜看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陈阿娇,不禁一嗤:“自身难保,还为别人诉苦?何况,你又怎知,她不是咎由自取?!” 看着他深黑的眸,艾婉一下子愣住。 刘煜因这过多言语,似乎也是一怔,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临出门之际,骤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大胆陈述:“你这是欺君,王爷。” 刘煜一身白衣,站在门口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艾婉心中一紧,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无视人,也不带这么无视的 幸亏不是皇帝! 而那个未见过的皇上,到底为什么要破古例,把未出嫁的陈阿娇留在王府呢艾婉叹了口气,心知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皇宫c王府c相府在这些地点长大的人,哪一个简单呢? 她还是要想逃跑的法子啊,不然,迟早得被捏死。这些人,首当其冲便是刘煜c刘乃c皇帝,因为她把他们三个都得罪了呀对第一个,她已经自暴自弃了,对第二个,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对第三个,她正预备欺c君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艾婉此时此刻好想哭。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什么都是她做的。 刘煜这个只手遮天的煜王爷啊啊啊啊! 拜完堂,因皇上的吩咐,不能立刻洞房,而要立刻去皇宫,艾婉的红盖头,在房间里,直接就被掀了。 她以为,是刘乃。 抬起头,却看到刘煜。 他淡定无比的将喜秤随手放下,低沉吩咐:“去换了衣服。” 她呆立不动,眼神复杂,从未看得懂过这个男人。 让她引替陈阿娇,陪在刘乃身边,不是为了让刘乃不伤心么?如今该刘乃做的事,第一眼看到她,掀她的红盖头,都被他做了 如此欺负刘乃,他就不觉得愧疚么? “你不是陈阿娇,给我记住了这一点,否则假戏真做,本王饶不了你。”他好像看透了她似得,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 “我不是陈阿娇,不该让他做这些,可我又是你的谁?”艾婉张口便问。 她撇了撇嘴,是他让她扮演陈阿娇,她敬业也错了?!额她也觉得她太过敬业了,那么认真干嘛 那红盖头也不该他掀啊! 她自己掀还不行?! “你是我的人。”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接的如此自然。 而艾婉咬唇,巴巴的看着他,反应不过来。 刘煜低声吩咐:“换衣服去。” 他看着她这身嫁衣,刺眼的很。 艾婉低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一抹帘子缓缓垂落,刘煜望着娇人从眼前消失,忽然弯了弯嘴角。 “我才不是你的人,我才不是!” “你谁啊你?不就是北国的王爷么?北国什么朝代?听都没听说过!!”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未来人,未来人,你个土老冒儿,你知道什么是未来人么,比你先进不知道多少倍!!!” “我才不是你的人,要是,也该是你是我的人” 不屑不甘不平的女声,越来越到最后,已似呢喃般的自言自语。 换着衣服,艾婉坐在床榻上,莫名想到那晚,月光下的吻,狠狠的甩了甩头c 她是怎么了? 刘煜又影响到她了! 整理好装束,她起身,面如止水的撩开帘子,走出内室,他已经不在了。 这个屋子忽然变得很大,她心中莫名空了一块。 两个身着华丽衣裙的美人儿一前一后的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她,一个就笑了起来:“姐姐,恭喜你啊,成为了乃王妃?” 她凝眸,“你们是?” 那两女子一愣,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喲,还真失忆了?” 来者不善艾婉一夕之间面无表情。 跟着进来的是一身黑袍的男人,和一个夫人装的妇人,看到她,那妇人眼眶通红的上前,抓住她的手,“阿娇,委屈你了。” 她淡淡摇头,落寞的垂下眸,“女儿,已经认命了。” “呜哇我的阿娇啊!”妇人搂着她就泣不成声,“我都告诉你了,你要少在煜王面前晃悠,你偏偏不听话。” “还偷鸡不成蚀把米,勾引煜王不成,倒被一个智商两三岁的傻子看上了咯咯”艾婉冷冷盯着那个说话的红裙女人。 蓝裙女人也不甘寂寞的说:“父母便识得,妹妹们便不认得了?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逃跑呢?瞧,又干了一件蠢事,这回,又把自己的脑子给搭进去了,啧啧啧现在谁也不认识,白痴和傻子,倒是天生一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伪身入宫 蓝裙女人也不甘寂寞的说:“父母便识得,妹妹们便不认得了?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逃跑呢?瞧,又干了一件蠢事,这回,又把自己的脑子给搭进去了,啧啧啧现在谁也不认识,白痴和傻子,倒是天生一对!” “老爷”相府夫人凄凉的看向相爷。 顿时,相爷就对着那两女子斥责了出口:“再说一句,回去家法伺候!” 当即,艾婉便看见那两女子,惊恐的低头噤了声。 她冷冷一笑,原来,这便是她的妹妹们嘛?很嚣张嘛! “阿娇,你是怎么识得母亲的?”相府夫人已悲凉的看着她,问了出口。 艾婉抬头,乖巧的回答:“见母亲甚是熟悉”她微微转眸,目光定格在相爷的身上,“见父亲亦是!” 相府夫人顿时和相爷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老泪纵横的意味。 她想起那个已经逃了的陈阿娇,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她舍得么?! “哼” 一声轻微的不屑,艾婉抿了抿唇,并没有当作没听见,当下无辜的对相爷相府夫人说:“娇儿不知为何,对这两位妹妹却感到生疏的紧。” “你的两个妹妹,是家里的两位姨娘所生。想必,是你平日里,本就与她们不太亲近的缘故吧”这似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相府夫人说的落落大方,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艾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你们两个先出去。”看到艾婉似低落的样子,相爷想起其他两个女儿对她的冷嘲热讽,心中了然,冷眼便望向陈阿珍与陈阿惜,开口斥责:“你们,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看着就心烦。” 两女儿的脸色变了又变,一脸酱紫色。 艾婉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便听见“她”的父亲,哑声宽慰:“阿娇,放心吧,爹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的。” 什么意思? 艾婉看向了相爷,相爷眯着眼,眼中神色,她实在看不透。 “老爷,我想和女儿说说母女间的贴心话。你先带着珍儿和惜儿,先去进宫的轿子里等候我们,好吗?” “好。”相爷深深看了眼,面前姿态温敦的女子,他终是有愧于她,娶了两门妾侍,让她身在其中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她的女儿,都过的如此不快活。 看着相爷带着他的女儿们走出视线,相府夫人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三日后便是回门,家里有两个姨娘,这些年来,为了让相府安稳,让相爷安心,我始终是大事化小事化了,母亲知道你什么都忘记了,所以告诉你这些,让你提前做个准备。” “娘”艾婉叹了口气,“我是嫡女不是么,你是夫人不是么?我们还要把她们放在眼里不成?若是她们态度不好,完全可以” “不可以!”相府夫人说,“我们自己受点委屈没事儿,但家不可乱。” 艾婉默了,这嫡女的母亲都过的那么憋屈么?哦,不是憋屈,是这夫人啊太懂事了! “你不懂”相府夫人怎么会看不出她所想,苦笑的道出背后隐情,“那两个女子,是江湖中人,武功不凡,身后也有股不明势力撑着,她们要是闹腾起来,相爷最后,只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如果不是她们的母亲那么厉害,她们怎么敢如此挤兑你?” “但你也莫要害怕,相爷虽不完全一碗水端平,但他是极把你放在心上的,所以,如果珍儿和惜儿再针对你,以你嫡女的身份,你也不用忍着。只是,要注意回击的方法。比如你刚才,适当的装装可怜,相爷不就狠斥了她们?娇儿,这便是手段。” 艾婉艰难的吞了下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看似软弱的相府夫人,她是真的没想到这相府夫人的弯弯绕也不少。 还伪装的那么好 她深深的震惊了。 相府的主要人员,她是了解了,两个姨娘,不是好惹的,两个妹妹,不是好惹的,母亲大人,不是好惹的,父亲大人,也不是好惹的 结论是:她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真实的身份,她一条命都不够死的! 但要是太做好陈阿娇,回门那日,那些姨娘和姨娘的女儿们,只怕也不会在她面前,吃素。 总之,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能召唤的话就把那该死的刘煜给召唤出来了,然后,毫无悬疑的将他碎c尸c万c段!!!!!! 轿子里,艾婉刚刚坐下来,想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刘乃坐进来,已经启程了。 等她咬牙切齿的想着刘煜回过神的时候,便见得刘乃,像一双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似得。 她忽然心头一软,对他说:“你不要继续傻下去了好不好?你快快清醒过来吧。” 她知道,他醒过来,可能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她,可她真的不想看到一个人在她面前,那么可怜 最可悲的是,她还要继续欺骗他下去。 那个煜王爷,真的太没有人性了!! 一路引走,随着外面的一声“到”,掀开帘子,目至之处,琉璃瓦,朱漆门,古树参天,一切显得庄重且不可冒犯。 侍卫宫婢,在这个金碧辉煌,却步步惊心的世界里,毕恭毕敬如履薄冰。 艾婉和她的“家人”被公公带到了御书房。 乃王爷一进殿,便被搀扶着坐在了一边儿,偏偏他走不要紧,还拉着艾婉一起去。 艾婉心中一惊。 高位上,并非无人。 “呵乃王真是心属相府嫡女,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谢皇上!”相爷给了艾婉一个眼神,艾婉无奈的随着这位乃王爷坐在他的身边。 她始终没有抬起头。 所以 “相府嫡女,抬头给朕看看。” 入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无端让人油生敬畏。 艾婉不由自主的听从,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撞进了帝王的那双望不到底的凤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新婚之夜 “相府嫡女,抬头给朕看看。” 入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无端让人油生敬畏。 艾婉不由自主的听从,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撞进了帝王的那双望不到底的凤眸。 那一刻,她脑子里飞快运转,浮出了打听后的关于这位帝王的讯息,只有寥寥几句:刘清,一个年轻的帝王,先皇未死时是并不受宠的四王爷,住在四王府,与刘煜刘乃他们的关系,虽是兄弟,却不亲近。 就是这个与兄弟生疏,不得先皇宠爱的男人,最后却在众王爷中脱颖而出,势如破竹的站在了最高处。 他的经历,扑朔迷离,谁也不敢多加论言。 眼神微微下垂,艾婉在看清他的脸时,现代化的四个字闪现在眼前:帅的危险。 咳咳。 “艾婉,嫁给六爷,你可曾委屈?”眼中的皇帝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线,语气平平的问她,似不禁意一问。 艾婉心中苦笑,再次想将刘煜剥皮拆骨,全都是他,一步一步地推她入万劫不复的大坑。 面对帝王犀利的质问,艾婉垂着头道:“缘分是有因有果的东西,既已与王爷成为夫妻,阿娇会珍惜这份缘分,好好的照顾王爷的。” “呵王妃,很会避重就轻嘛。可,在朕面前,耍小聪明,是谁教你的?”帝王黑眸一冷,袖袍一挥,折子落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就让殿内人全都跪了下去。 噤若寒蝉。 过了大约两秒有余,接收到相爷斥责的视线,艾婉扯了扯唇,她只是不想撒谎,不想太虚伪。 可是,在帝王发怒的那一霎那,她陡然想起,这位帝王,与刘乃他们并不亲近不是么,那么,在刘乃成亲当日,便让刘乃带着她相府一家进宫,就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分享这桩喜事的喜悦而已。 她不得不这样想:皇帝,是不是已经把乃王,她,还有相府,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那个问题,问的本身就不对,一个正常的女人,嫁给傻子能不憋屈么?她的回答不委屈,这帝王就会说她欺君,她回答委屈?她哪里敢。所以她只能迂回回答,他又说她耍小聪明 咬着下唇,她无声叹息,似认命,低声开口:“皇上恕罪,嫁给六王爷娇儿不委屈!!!” 不等帝王开口,她再次补上:“但是娇儿似乎太不会说话了点,因为自己言语的愚蠢,触怒了皇上,所以,求皇上不要生气了,生气伤身,娇儿愚蠢,何必为这样的娇儿动怒。娇儿自觉有罪,但今日是娇儿一生之中最为深刻之日,所以娇儿恳求皇上恕罪,过了今日的任何时辰再来惩罚娇儿好不好” “啊”艾婉惊惶的小眼神看着龙椅上的帝王,“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呆滞的垂下眸,“皇上要惩人难道还要听我定时间吗?皇上恕罪,娇儿不是故意的!!” 艾婉跪拜在地上,同时做出身子微颤的动作。 刘清的嘴角几不可闻的抽了抽,目光却兴味的落在了那个跪拜的身影上。 她这一屈,所有人都躁动了。 刘乃看到艾婉害怕的样子,心疼的就扑了过去,对高位上的俊美男人开口:“皇兄你不要欺负她,不要欺负她呜呜呜!” 看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冷了,相爷直接跪了下去 相府夫人眼里俱是心疼,就要说:“皇上,娇儿冲撞了皇上,都是为娘的管教不周。今日是娇儿铭心刻骨的日子,所有的罪,为娘的愿意代付,求皇上责罚!” 然,这话还来不及出口,君王便薄唇轻启,淡淡逸出:“朕,深知人心,护弟心切,如今既得王妃一言,朕便将他交给王妃照顾了,行了,朕累了,退下吧。” 离开了御书房,艾婉才慢慢的回过神,他说什么?那个皇帝说什么?朕深知人心护弟心切得王妃一言朕便将他交给王妃照顾了难道,她的打听有误么?! 这个看似不近人情的皇帝,那样吓唬她,只是为了他的弟弟的后半生?! “娇儿,你刚刚吓死为娘了。” 上轿之前,相爷带着责怪的眼神,狠狠看了眼艾婉,不复宠爱,闪身便坐进了轿子里。 相爷夫人却走到她身边满脸劫后余生,看着她,眼里全都是心疼。 怎么差距那么大呢?难道,男人的宠爱,不管是对妻子还是对子女,都那么凉薄么?! “娘,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艾婉主动握住她的手,眼底微微一热。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那么关心她生死的人。 连阿甘,都不过如此。 艾婉忽然很难过,她那么关心她,她却替代了她女儿的身份,骗她到现在。 御书房。 空寂得只落下皇位上的那人。 他淡淡的翻阅着奏折,似早已习惯了屏退众人,最后只剩一人的那种孤寒。 外面忽然大雨流泻,他的动作一顿。 盛旺从外面走来,拿着一件大貂给垂着头,盯着面前的奏折不知在想什么的皇上盖上,并说:“皇上,天也不早了,外加外头下着雨,空气凉,奴才带您歇息了吧?” 刘清没回他的话,站起了身,盛旺只觉眼前一花,那束顷长身影已然不见。 御书房门口。 刘清负手而立,望着漫天阴霾,眸色愈发漆黑,深沉。 是时候了。 一天下来,便是新婚之夜了。 可天似乎不作美景,下的雨淅淅沥沥,暗的天黑黑幕幕。 六王爷的新房里,艾婉尴尬的看着坐在床边儿的男人。 但那个男人一点也不尴尬,就傻乎乎的盯着她看。 艾婉表情很淡定,心中却泪流满面,刚要开口,对他说:“王爷,咱打个商量,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睡,好吗?” 她其实挺保守的,也挺有道德观的,如今来到了这里,为了保命,欺骗欺君的什么都做了,还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成了亲,还要休息在一起。 乱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怪陈阿娇,还是该怪刘煜了。 她只想守住她自己。 心中千回百转,床榻边儿的男人忽然站起了身,在她开口之前,急着说道:“娇儿,我肚子痛,肚子痛!!” “怎么了?”什么想法都没了,她急急的扶住他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信我吗? 心中千回百转,床榻边儿的男人忽然站起了身,在她开口之前,急着说道:“娇儿,我肚子痛,肚子痛!!” “怎么了?”什么想法都没了,她急急的扶住他问, 此时阿商已推了门进来,见她如此,恭敬颔首的解释道:“王妃,王爷是要如厕。” “啊,那你快带他去吧!”呵,呵呵呵。艾婉看着主仆离去的背影,特别无语的翻了下眼。 “咚咚咚” 艾婉坐在凳子上,正望着窗外发着呆,骤然听到敲门声,未及多思便说:“进来吧。” “参见王妃。” 下人送来了两杯交杯酒,喜笑颜开的放在了桌上,然后行了个礼,走了。 她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两杯交杯酒,柔美的脸庞布满沉寂,心中却不复平静叹了口气,烦得很,伸手便将酒拿过来一饮而尽。 交杯酒是吧? 她眨了眨眼。再次手臂一挥,将剩下的那杯酒喝下,喝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刘乃,你别怪,我也不想欺负你的,但,我真的不是陈阿娇。 不能让你对我的回忆越来越多,当你清醒过来,会觉得反感的吧 而我,也不愿意。 只是这酒下肚,浑身怎么那么热啊?艾婉咬着唇,明显感到胸口气息不平,她呼出了一口气,没想起身的时候也站不稳了,模糊的眼球看着门口,渐渐走进了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 他进来后,便回身合上了门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感到很害怕。 她开口,低叫:“刘” 下一刻,那个男人已冷冷的站在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并不等她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便将她抱起来,扔向了床榻,便随之压了下来 “啊”艾婉虽然已经不清楚了,可身上衣衫,被陡然剥落下的凉意,她是感受得到的,她红着眼眶,心中挣扎嘶嚎,可恐怖的是,两个人的身体却越来越贴近 “刘煜,救我” 遭遇危险的本能叫喊,让身上的男人愣了愣,这女人自控力与隐忍力居然那么强?到现在还没彻底糊涂咯?! 这时,合上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那人,便是阿商。 刘乃跟在阿商背后,看到床上的娇儿正在别的男人身下扭动身体,当下就嚎啕大哭:“阿商,你快救救娇儿,娇儿被欺负了” 因这份动静,王爷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最末出现的,便是还未回府的刘煜。 而这个时候,“奸夫已被下人钳制了起来。 阿商正在猩红着眼怒吼:“王妃,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阿商知道你觉得嫁给王爷委屈了,但是,你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他啊!!!” 刘煜安静的看了一眼便淡淡移开,如同不存在,半个字都没说。 阿商忽然朝刘煜单跪在地,嗓音麻木:“这事非同小可,还望主子发话。” 刘煜垂眸,再次看向了那个被两个下人抓住膀子的艾婉,面色晦暗不明。 “我没有是他,是他先进来的我只是喝了桌上的交杯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力气为什么忽然那么热我挣扎不开,我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艾婉脸色潮红,眼里那如丝的媚惑,已经慢慢的褪去,化为清醒的迷蒙雾气,眼巴巴的望着刘煜,只望着刘煜,谁也不望。 奈何,出口的解释,为什么会毫无章法? 她崩溃地摇着头,忽然问他:“你信我吗?” 刘煜薄唇微启,众人都等着他这一声。 这时,送交杯酒的下人脸色一变,对着刘煜就跪了下去:“王爷明鉴,王妃分明是暗指那酒有问题,可那酒是奴才送进来的!奴才敢对天发誓,那酒绝对没有问题!!!” “你这个淫荡的女人明明是你打开门拉过路的我进来的,你说你根本不喜欢那个傻子,你勾引我,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原本是要吻几下约好下次相会时间就走的。”说话的人神情越来越呆滞,“可是,可是没有想到人来的那么快王爷,王爷饶命啊!!!!!!!!” 他比艾婉还要崩溃,不停地朝这里最尊贵的男人磕头求饶。 随着“奸夫”的指控,艾婉几乎颤抖的站不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她又着急的看回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我没有,你到底信不信我?刘煜”她哽咽嘶哑,声音却愈发的“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所有人都以为,她反复的问,要他的一句信任,是因为怕死。 只有她自己清楚,为什么那么多人,她独独锁定他不放 她莫名的对他,有一丝笃信。 但是,下一刻,伴随着他的发声,她彻底摔落在了地上 “乃王妃有辱皇家,与奸夫,暂押入大牢。明日上奏皇上,交予皇上处置!” 等到众人在一秒内,回神过来,这个屋子里,哪还有那个说话的男人?! 他不信她 他终究是不信她 艾婉看着冰冷的地面,泪珠一颗一颗的那双眨也不眨的眼睛里浮出,嘴角上勾,弧度自嘲而讽刺,到了现在,她怎么可能还察觉不到什么 一切看起来多简单,可这背后,又是多少个人在设计?! 突然要去如厕,突然的两杯酒,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时间把握的那么准,说这一切真的只是那个男人的见色起意,她不信! 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谁能把人心算计得如此精准,料定她会喝下那酒?! 刘煜排除,阿参阿商排除,因为,他们三个都知道,她已经服下了毒药啊,想要她死,不给解药就是了。 这个轻薄进门的男人是王府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他的见色起意吗? 她觉得古怪,她觉得头疼,却最终还是搞不懂这一切。 艾婉相府嫡女陈阿娇王妃囚犯。 已被押入大牢听候审问,缩在黑暗角落里不知多久的艾婉,想着自己自穿越来的身份起伏,突然嗤笑了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杀了,明天就杀了 艾婉相府嫡女陈阿娇王妃囚犯。 已被押入大牢听候审问,缩在黑暗角落里不知多久的囚服女子,想着自己自穿越来的身份起伏,突然嗤笑了出声。 天与地也不过如此。 她本来是二十一世纪热衷旅游的女孩儿,却一脚踩空开封古亭,摔下的地方不是地面,而是这里。 一天安稳日子还没过,就被带到了京城,被迫服下毒药,成为了相府嫡女陈阿娇,成为了痴傻王爷的王妃。 现在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变成了听候审问的囚犯。 她越想越好笑,捂着脸却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她一定是得罪了老天爷,不然,老天爷为什么要那么耍她 陡然,她身体一僵。 “王爷,陈阿娇就是在这间牢房!我这就帮你打开!!” 她慢慢的放下手,抬起头,望着牢门打开,他依旧一身圣洁如雪,一身干净潇洒的白袍,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如斯的她。 她望见他手中一卷黄色,不禁弯了弯唇,说出口的却是:“刘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刘煜扬了扬手,牢房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似被她问的烦了,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回了:“本王信不信,重要么?” “我到底有没有做那等龌龊的事,重要么?“她好像忽然领悟,“不重要,你不在乎,所以,信不信,你也根本没在意。你无所谓的,你是无所谓的” 刘煜黑眸一深,望见她忽然像得到答案解脱了似得,呼出一口气便跪下了身。 这一刻,声音理智而清冷:“王爷,宣旨吧!” 听到她对他的称呼,刘煜的背影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他看着她,看着这个糊涂又清醒的女子,慢慢的打开圣旨,目光落在上面熟悉的字迹上 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陈阿娇品德劣质,不守妇道,罔顾朕言,伤朕亲弟。相府教子不慎,重伤皇家颜面,虽面露衷心,却屡次阳奉阴违,此等臣不臣民不民,按我北国律法,全家问斩!!!” 刘煜猛地合上圣旨,眼眸淡淡垂落,“明日,午后问斩,钦此” “” 艾婉保持着跪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没动静,脸色早已惨白如雪,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刘煜不可置信道:“不可能,这罪就算是我犯的,也不及问斩全家!” “这是皇上的旨意。”一卷黄色被丢落在了艾婉的面前,头顶上传来那男人犹如恩赐的声音,“明日,我会去送你。” 刘煜看她不说话,转身,欲要离开,却陡然一僵,皱眉垂下眸,似不可置信一般 “刘煜”艾婉什么也不顾了,抱着他的腿哀求,“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陈阿娇,就算,就算那罪是我犯的,那杀我一个就够了啊,是我欺君,是我不守妇道,都是我的错,可是相府,他们有什么错呢?我不想连累他们,你帮我救救他们好不好?哪怕要我承认我根本不是陈阿娇,我也愿意的!” 刘煜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静了一下,听见自己咬牙切齿道:“你和相府不过才相处一段路程的时间,你就要保护他们?!” “你高估我了”艾婉心如刀绞,“我没有那么大的圣心我也想活我也怕一个人孤独的死可我站在陈阿娇的立场上去想,我凭什么要拉着人家的一大家子陪着我去死?她流落在外,有朝一日回来,却面临着被屠门的噩耗” 这是哪个女子能够承受的? 而她,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她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是忘记的前提是,不亏欠谁。 那么多条人命,她真心担待不起。 刘煜突然一脚将脚下的女子踢开,面色冷若冰霜,在月光的偷照下,他愈发像一个不可接近的天神。 “艾婉,你给本王记住,不是你拖累他们,真正的真相是:他们拖累了你!!!” 刘煜看着那个女傻子,突然气愤难当,看着她面如死灰,却无处可发,于是席卷着一身不知从何衍生的黑暗之气,甩袍而去。 牢房之外,一抹纤长背影负手而立的欣赏着月光,似乎在等谁。 而他在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时,嘴角勾了勾,便转过了身:“皇兄,谁人能让你亲自宣读圣旨,盛旺玩忽职守,是不是不想活了?” 刘煜冷冷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溢出一个字:“滚!” 刘乃淡淡一笑,便跟着那影子追了上去,“那么生气啊?怎么,那女子惹恼你了?啧啧皇兄是什么人,能被惹恼,那女子真是好深的功力!” 刘煜终于舍得看他一眼,看他通红的眼眶,薄唇一弯,语气却从未有过的森冷:“杀了,明天就杀了,那个蠢货,连你这么拙劣的演技都看不透,朕必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然后皇兄将她回炉重造吗?”刘乃短暂的一愣后,不怕死的问。 刘煜面沉如水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动用轻功甩开了他。 刘乃望着那人飞离而去,回头看向那个黑暗的地方,意味深长的笑了,转而眸色深沉,这女子,来的可真是不巧,太倒霉,唉。 他忽然想起,来宫里的路上,她对他说的话 “你不要继续傻下去了好不好?你快快清醒过来吧。” 近乎哀求。 明明,是他的缘故,才让她走不了,她却近乎哀求的,求他变好起来。 在毫无光亮的心里,这个女子,的确像股清泉,只可惜,在明日,这股清泉,必须要舍弃 原来,她一来到了这里,便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原来,不是她感觉古怪,而是事情本身就有古怪。 原来那么多的原来听了刘煜的话,到了此时此刻,她再察觉不出来什么,就真的该去死了。 艾婉忽然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她想起了那晚,他将她压在长廊上吻,他把她当作了陈阿娇怪不得,他永远也找不回陈阿娇,怪不得,用毒药逼她必须留下。 因为,她即将要做陈阿娇的替死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求皇上转告于他 因为,她即将要做陈阿娇的替死鬼。 而相府 不是她的所作所为拖累相府,而是,当时,她出现的不是时候。 她出现的时候,正是皇帝要设计除了相府的时候。 皇帝的最终目的,在今日全部显现出,是相府。 他要除掉相府! 所以呢,所以不论她解释多少遍,那个男人,都不会相信她。因为,这一切就是皇帝设计的,哦,不,他也参与其中。 他是皇帝的人。 但是他爱陈阿娇,所以他让陈阿娇逃跑了,所以他把她强留下来顶替陈阿娇,所以一切不过都在这个男人与那个皇帝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 所以,她成了一颗彻彻底底的棋子。 本来,他若是不来,她是不会突然看的那么清楚的,如今推测出这些并不难,不是她连累相府,那就是相府连累她了。联合相府今日下场,而她当夜遭遇,一切都浮出了头绪。 艾婉嘲讽的一笑,真是没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一颗即将废掉的棋子 艾婉啊艾婉,你本以为,你顶替着别人的身份,才能活下去,这个已经很可悲了,现在知道了吧,一直有更可悲的,在前面等着你呢。 如今走到了 她颓废的靠在冰冷的墙上,别过头看着那道牢门的方向,仿佛是在看他决然丢弃的转身,如今走到了,却不如笨一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皇上,刘煜,为了除掉相府,你们连刘乃,你们的兄弟都利用伤害,皇家果然无情冢?”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艾婉,见识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穿越一回事,她应该是最悲催的那个吧,居然到这里,半年都还没撑,就领盒饭了。 靠在冷墙上,艾婉阖了湿雾一般的眸,还好,还好,还没有陷得太深 行刑的次日,艾婉被压在刑场上,她微微仰起头,满天阴霾。 她微微别过头,目光对上了相爷夫人的泪眸,她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也还是闭上了眼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相爷用一双失了初遇宠爱的眸子刺着她,好久才颤抖的挤出两个字:“逆c女” 她今日见到了陈阿娇的两个姨娘,她们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刀下哭天喊地,半口漫骂,骂的全都是她所谓不俗势力,在决心灭你的皇帝面前,半点作用都没有。 艾婉弯了弯唇角,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意。 “皇上驾到” 突然一声高喝,把艾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依依是那日俊美容颜,身袭尊贵龙袍,凤眸里无尽漆黑,袍子一挥,气场强大的坐在了皇椅上c 世人弯膝仰望。 唯独艾婉,冷冷一笑。 高亢的行礼完,死寂的空气里骤然响起相爷绝望的嘶嚎:“皇上,老臣冤枉啊一切都是逆女所为,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所作所为,于老臣一家有何关联?!老臣忠心可鉴明月,老臣冤啊” 艾婉看见,冷面帝王漫不经心的开合薄唇:“相爷,你的意思是,朕不明是非,草芥人命么?” 前一刻还在呐喊的人这一刻失了声音,空气恢复了死寂。 在所有人以为即将行刑的时候,帝王却轻轻一挥手,当即盛旺领人将在相府搜到的铁证扔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天下作证,朕,会让你死的清清楚楚!” 皇帝如是说。 艾婉二次冷笑,既要人命,怎可能毫无准备。 她都能看得那么清楚,为什么相爷却 她再次感到疑惑,死沉的眼眸,微垂投向静静躺在凉地上,那些她以为是虚纂的铁证上:那是一封被袒露开来的密函 “小女已嫁入当朝乃王,屏障已起,可备大事。东越国帝亲启” 寥寥数语,让艾婉不可置信的眯了眯眼,对当朝相爷陈得滔,淡淡问了出口:“爹,什么屏障?” “蒙蔽人眼的屏障么?“她又问,离下颚两寸方位,被木枷抑住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状。“你让娇儿嫁给乃王爷,只是为了那件“大事”?” 相爷显然已经看透,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所言忽然自暴自弃:“皇上啊皇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他自嘲一笑,“对,乃王看上娇儿,老臣便让娇儿嫁予他,的确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世人以为相府已成皇亲。相府已成皇亲国戚,众人钦羡,可是,哪家父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因为激动,他嘴角抽搐不已:“只有造反,才能扭转我儿命运!” 光明正大言造反的这个人,和那个叫冤表忠心的人,如同两人。 从一个乱成贼子,突然把自己塑造成了不得不反抗的忠义之父,艾婉头疼的恨不得晕过去,胡说八道。 相爷,你实在厉害,可,你当君王是傻子么? 难怪 小女已嫁入当朝乃王,屏障已起,可备大事。东越国帝亲启 即使此话写的晦暗,可瞒不了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背后早已狼子野心。 而她,不过是遮掩背后风浪的平静湖面罢了,棋子罢了。 忽然一切清楚了起来,君王和刘煜是将计就计,她与乃王进宫之前,相爷留了一句话,他说,阿娇,放心吧,爹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的。 难怪 她当时便觉得不同寻常,应该沉稳的相爷,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木已成舟,怎么好不一直那样下去? 但是,因头疼的懒于思考,便没有多想。 如今看来,呵,难怪。 “呵。”高位上传来一声轻嗤,高贵的君王,凤眸扫过相府一家,微不可察的在艾婉两次冷笑过的脸上顿了下,自己都未察觉复杂的声音流泻出来:“陈阿娇,你可有话说?” 一干人等都没有想到,帝王会突然与陈阿娇说话。 于是,目光都聚焦在了陈阿娇的脸上。 艾婉听言,淡淡一笑,心中很是苍凉,“我是有话说,煜王何在?” 已是最后一面,也不愿出来相见么? 她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找刘煜,是因为,天下皆知陈阿娇爱刘煜,是勾引刘煜不成,反被刘乃看上。 这是凌晨她在牢房,送乃王休书给她的下人,恶意嘲讽她的时候带出的。 帝王眼波动了动:“你找他,何事?” “没事。”艾婉耸了耸肩,忽然吁了口气,“既然,煜王不愿出来相见,罪女能求皇上转告于他一句话么?” “说。”帝王薄唇微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朕凭什么放了她? 帝王眼波动了动:“你找他,何事?” “没事。”艾婉耸了耸肩,忽然吁了口气,“既然,煜王不愿出来相见,罪女能求皇上转告于他一句话么?” “说。”帝王薄唇微动。 艾婉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死,亦我生。只是以后,便不会再见了。其实我喜欢他。” 她说:“告诉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知道而已。” 知道,艾婉真的,真实的存在过。 “陈阿娇勾引刘煜不成,又有违妇道,在与乃王成亲当晚与别的男子,暗通沟渠,如今,临死之际还不悔悟,大言不惭,说喜欢煜王。” “对啊,还说什么我死亦我生难道也傻了么” “真是,恬不知耻!还相符的嫡女呢!” “什么相府啊,现在是乱成贼子,被抄家的败族!!!” “哎?说是为了那女儿才造反的!” “什么呀,吃桃就是吃桃,为果肉吃桃就不是吃桃了?造反就是造反,就是心弃忠义的乱臣贼子!” 目睹这场行刑的民众里传来清晰的七嘴八舌,艾婉只是无所谓的眨了眨眼,任它去。 扬目看向帝王,这一刻,居然很有勇气的正视帝王了。 她问:“皇上,可愿为罪女带话?” 刘清倚在龙椅上,凤眸无情无欲的背后,带着点点兴味,“若不愿,你当如何?” “若不愿,那就罢了。”谁想,那女收的孤注一掷,却放的如此自如。 呵。 刘清执木一丢,薄唇轻启,清冷的逸出两个字:“行刑。” 刘煜,你食言了。 艾婉慢慢阖上了双眸。 富皇的宫中,一身着青袍的男子直逼御书房。 “皇兄,你太狠了!” 听说,今日真的将艾婉推了出去,且已行刑,刘乃急忙入宫,夺口而出后,不懂的深刻咬问出口,“她是无辜的,别人不知,你我一清二楚,为何不放了她?” 他看出皇兄和艾婉之间,本想着,皇兄不会真的那么狠心。 微屈腰背,立于皇帝身侧的盛旺,立刻凝重叱口:“王爷,不得无礼!” 被叱喝的人脸色微变。 刘清却气定神闲,微抬指尖,盛旺便低头噤声。 御书房里,寂静中响起刘清低磁的龙音:“朕凭什么放了她?放了她,谁负责把她找回来,你么?!” 皇帝冷冷的看了刘乃一眼,“你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如给朕好好的熟悉朝堂。” “我找就我找!若她没死,我闯南闯北也将她带回来,可她死了啊,就算我赔了这条命,她也回不来了!” 提起艾婉,便让刘乃不忍心,万般不忍心。 他的脑中总有那日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对他说:“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自身难保,也不愿他被欺侮。 这样一个人,怎可能做出成亲当晚那样的事?!只是,他亦身不由己。 “皇兄” 他的哀喊,让帝王彻底不耐,一巴掌拍下奏折,他当即一僵,噤若寒蝉。 只是一秒后,他便倒抽了口气,又出了声:“艾婉到死都想见皇兄一面,即使皇兄迫她留下,喂她毒药,利用于她,她临死也给皇兄留了话,皇兄皇兄为何不肯救她一命?” 盛旺小心翼翼的瞥着君王的神情,发觉君王只是低垂着眸,没有发怒没有发怒便好。他立刻用眼神示意刘乃,让他快快退下。 帝王的龙须,捻不得啊! 无论,你和他的关系有多好。 “臣弟,多言了,臣弟告退,自愿在府中囚禁二月。”刘乃狠狠一跪,对着帝王的方向,重重一磕! 随即便猛地站起身,背身离去。 骤然,从背后传来帝王似慵似严的声音:“你当真认为,她死了?” 于是,他身体狠狠一僵,猛地又回了身看向皇帝,“皇兄为何瞒着我?她现在在哪儿?!!” 就让万般譬如昨日死,今日,他要和她重新认识一遍。 刘清揉了揉眉心,那女人,还真招惹上刘乃了。呵。 “皇兄快说啊!” “啪” 又是一张奏折被丢下去,刘清冷冷叱喝着面前的王爷:“朕看你还真的要傻了!相府是谁的人?她会不利用那枚恨朕入骨的棋子?!为何与外国联系?她会不充分发挥那棋子的作用?!到底是谁要操控朝堂?她会因相府灭门而彻底收归心思?!” “你哪一个不知道,还来问朕,朕难道应该为你这个成年人提供解答么?!臣解君忧,还是君解臣忧,刘乃,你搞清楚” 刘乃闻言,一下子跪倒在地。 头上传来:“皇上起驾”他才愣在原地,失神良久等回神站起的时候,双腿已经狠狠发麻,望着金殿辉煌,落寞一笑,皇兄对不起,我今日,却是失控了。一个傻子,怎么能带着成年人的表情那样匆匆入宫不过没关系,他知道皇兄会替他弄好。 皇兄在他心里,是神。 而艾婉,在他心里,是一个不知该说她幸还是不幸的忧眷存在。 恍若,闲庭信步,刘清只手负后,不知不觉行于后宫的长寿宫门前停下。 兴许是见皇帝在这里停留太久,盛旺开了口:“皇上,要不要进去看看太后?” “不用了。”刘清收回视线,表情意味深长,“朕有空见她,她难定有空见朕。” 啊? 旺盛眨了眨眼,不懂。 可是,自家君主已经留给了他一抹伟岸背影。 他急忙跟了上去。 彼时,刘乃也已出了宫,掀开轿中的帘子,路过之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大小街呈一派繁荣景象。 他叹了口气,这背后,无论是和风,还是暴雨,只要它还没冲出来,这里便永远都是这样,不惊不扰,时光安静。 他是当朝王爷,原本看到这样的景象该是开心的,证明已经控制了场面,现在,却倒生出了淡淡的惆怅。 不管怎样,它永远是这样,不管谁为它付出了多少,它都是这样,永远这样。 放下帘子,身靠于后,刘乃想着,若有一日,他如艾婉一样做了这天下的棋子,把自己给推了出去,这里也照旧不会有半分影响。 如你喜欢一个人,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却并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甚至不知道你为他,到底做过什么。 忽然有些心寒。 这心寒来的有些荒缪,可又存在的让人无法忽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再也别回来 当他读出一切都是空,就想自私一回,想退出,想为自己活一次 皇兄,为这天下而活的皇兄呢? 难道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为自己活一次么?不是皇帝,不是刘煜,也不是刘清,就为自己活一次。 很难么?很难。 因为他是皇帝,有着必须背负的天下大任。 他闭上眼,御书房皇帝留下的话这一刻在脑海里,如钟声一般轰鸣回响,忽然前所未有的当头棒喝 “朕看你真的要傻了!相府是谁的人?她会不利用那枚恨朕入骨的棋子?!为何与外国联系?她会不充分发挥那棋子的作用?!到底是谁要操控朝堂?她会因相府灭门而收归心思?!” “你哪一个不知道,还来问朕,朕难道应该为你这个成年人提供解答么?!臣解君忧,还是君解臣忧,刘乃,你搞清楚” 他知道,皇兄非以身份压人,而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什么也没瞒着他,稍微有点脑子的,就应该看得出来。 偏偏,他这个弟弟,在这儿问来问去的。 所以,艾婉让他乱了心。 不知应该说什么,说,女人,果真是祸水么?! “朕凭什么放了她?放了她,谁负责把她找回来,你么?!” 刘乃忽地睁开了双眸,应该是太后,把艾婉救了吧所以,他骤然眯了眯眼,神情复杂,皇兄,果然是操控人心的高手 刘乃入府,秘唤当日去送休书的那人过来。 紧闭的书房里,身材矮短的素衣男子被带到便卑躬屈膝的行了个礼,“王爷,不知你唤来小人有何吩咐?” 刘乃于案几后坐下,问他:“当日你送休书于她,她是何反应。” 闻言,素衣男子立刻开口 当日,他将休书一送,那女子,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颤颤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接过那纸翻开微看,便叠了起来,淡淡道:“我收下了。” “只是这样而已?”刘乃问。 素衣男子点头,像又想起什么,又摇头。 刘乃皱眉:“说。” 素衣男子微微启唇 那本是无情下贱的女子,在他走之前,她在背后竟嘱咐一句:“好好照顾乃王,府里有下人嚼他软处舌根,这些人最好赶出去。” “他毕竟是一个人,煜王与皇上是干大事的人,日后恐顾不上他,如若有可能的话,你带他出去寻医吧,再也别回来了” “这是是非之地,他应该简简单单c快快乐乐的生活的。” 有时候傻,是件极好的事,可本该让自己无忧无虑的傻都让别人利用,那太可悲了。 有着那么天真笑容的刘乃,不应该那么可悲。 “陈阿娇,你充什么好人!”已打开牢门的男子冷笑,“很爱煜王便勾引煜王,而后是嫁于王爷却又背叛王爷,懂得背叛之人,有何资格言爱?可怜你死到临头依然虚伪至极,恬不知耻,让人恶心之至!” “最欺他软处c最拿他软处做文章的人非汝还谁,你却还说别人的不是到底,充什么好人!哼!” 素衣男子为表忠心,在他的回答上添油加醋,极尽侮辱艾婉,座上的男人脸色愈绷愈紧,直至隐忍不了,伸腿重重踹向男子胸口,耳边男子身体砸入后墙之音,他惘若置闻,拳头狠狠捏紧 那女子,在“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煎熬 他愧对于她。 她却护他清除下人,嘱他远离是非之地。 艾婉,你让我,于心何忍! 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艾婉睫毛微颤,本以为睁开眼睛,便是二十一世纪现代,可是没有想到,不及睁开眼,上天便打破了她的妄想 “太后,相府这般毁大事者,为何还要将它的后裔救下?” 一道深沉的女声,在耳边淡淡响起。 艾婉无声无息的捏住了拳头,心中“砰砰”地装睡。 没过多久,鼻间便嗅到了淡淡的檀香,耳边听到了一抹细流般柔和的女声,“娇儿现在无依无靠,已经甚是悲凉了,哀家怎么能够让她自生自灭?好了,你下去吧,娇儿,本宫守着就是。” “好,奴婢告退!” 她是被人救了么? 心底的不安,让艾婉以最快速度清醒了过来,犹如初到这里,不敢迷糊太久,便以高度的戒备了解了这个时代,了解了自己的处境。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紧握的拳头,忽然被一只细嫩的手温柔的覆上,那话猝不及防的袭来:“娇儿,既然已醒,就不要闭着眼,不是闭着眼,就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她在逃避悲伤。 她的确是在逃避,可此悲伤非彼悲伤。 艾婉无奈睁开了眼,蓄了泪珠的眼球,水汪汪的望着这个身覆华袍的女子。 她抹去她的泪,却不愿给她半分冲缓,道:“皇上,灭了你阿娇的一家,哀家无法阻止他暴戾行为娇儿勿伤,像刘清这样为铲除异己不择手段的人,他自有天灭!” 艾婉心中“咯噔”一响,这太后,又年轻又那样说皇帝,很显然不是皇上的亲母。 接连第二个讯息传过来:太后和相府有“交情”。 第三个:太后比她,要恨皇上。 第四个:她救她,目的何在?! 她竟然被救下了艾婉呆呆的,很受伤,为什么,出了一个刘煜阻止她回家也就罢了,又出现了一个太后? 通通都是她惹不起的 万千华将艾婉的失神一分不差的收入眸底,顿时脸色一冷:“娇儿,你难道还在留恋刘煜么?他与皇上是一伙儿的!” 刘煜 艾婉忘了做戏,眸中一痛。 她不是没有过妄想,他救她的妄想,可是事实告诉她,这真的不是,现实里没有什么英雄救美,只有为利益而舍弃。 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她,哪怕,她当了他心爱女人的替死鬼,她已做到这样不悔无怨,他还是没有半点儿让她眼睛亮起的动容。 心真硬。 她冷笑一声,便看到太后悲悯的眼神。 太后说:“你与他,是仇人,是陌路,是死敌,唯独不会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我死亦我生 唯独不会是什么? 太后没有再说下去,她却蓦然流了泪,笑着,是啊,她不是这里的人,在这里也只是他的棋子,和他,怎么会成为情人,甚至夫妻。 她终于沙哑的出口:“太后,娇儿参见太后。” 她作势要起来,朝她跪下,可是却被一双手阻拦住,“你好生歇息着便是,这些繁文缛节便不必行了。” “谢太后,也要谢太后救命之恩”她再次回到演戏状态,心灰意冷却不知是真是假,“太后,您知道我曾逃离过乃王,从被抓回来便失忆了,往事尽丢,您可否告诉我,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娇儿又何德何能,能让太后如此待我?!” “因为,哀家需要你。” 艾婉愕然的看着太后,万千华闭了闭眼,“如今,只剩下了你我,哀家便不瞒着你什么了。” “当今的圣上,是假冒的。” 艾婉差点从榻上跌下去。 “我的儿子,被现在的“皇上”所杀,所取代,他把自己装成我儿的面容,他以为哀家不知道?哼,哀家什么都清楚!所以,是哀家让相府向东越求援,在适当的时机里将这个假皇帝正法!!!” “说来,是哀家没有保护好你爹爹。你爹爹,临死吼出那句造反,不过是为了保全哀家,也是为了这天下。在没有成功之前,他全一力承担,哀家,绝不能让他失望哀家会好好的照顾你,娇儿,和哀家,共同进退可好?” 乱成贼子,忽然变成维护太后,维护天下的好男儿了 艾婉捂住嘴,抑制住吐血的冲动。 这反转的有点厉害,让她歇会儿。 她装作一副被斩全家,伤心欲绝的样子,“太后,娇儿好难受让娇儿一个人待会儿,好么?让娇儿好好想想娇儿失去双亲,如今,知道了那么大一个秘密,娇儿真的有点承受不住” 最后一句,倒是真的。 而似真似假的谎言,最可信。 果然,太后怜惜地望着她叹了口气,走了。 太后保养得真好!那双手在自己脸上抚过的嫩滑感,让艾婉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可纵然这样,也忍不住夸奖,可见,太后保养的是真的好,完全看不出真实年岁。 她轻抚着胸口,叹了口气,如今,能解她囹圄的,只有将真的陈阿娇找出来,然后她就可以走了。 可是,她现在就像是被绑起四肢的小兔子,动弹不得啊! 当今皇帝居然是假皇帝?而真的皇帝,早就被杀了?而相府和太后是都知道的,所以相府暗中联系外国,就是那什么东越的 可是,计划败露了,靠计划早就败露了吧,在他们知道之前很早很早,在她被强行留下的时候,“皇帝”和刘煜就已经启动了他们给相府设下的棋盘。 “怎么办怎么办?”艾婉满脑子都是逃跑,说相府府一家都死了,她不伤心是假的。 相爷夫人宠溺的眼神,被她存在了她的内心最深处。她会好好地怀念她的。 可是,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救天下舍自己的豪迈,别人能舍她,她怎么能舍自己呢?!何况,她为什么要舍自己啊,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啊她却被恶狠狠的牵连了进来! 刘煜 都怪这个男人,都怪他!!! 艾婉忽然前所未有的愤恨,她环视着身处之地,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太后的寝宫吧 所以她现在是在宫里? 所以她没死?所以她在宫里,还怕见不到刘煜么?!艾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理清思绪 以刘煜淡漠的性子,他明知道她不是陈阿娇也不会把她带出宫的,可她留在宫里,对他就是个麻烦,所以,他会除掉她。 所以,她应该很怕,很怕见到刘煜! 可是,又不可能见不到刘煜,艾婉咬着唇想了想,当她暴露在宫里的每个角落,要怎么才能牵制住刘煜,在刘煜的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想活了。 兴许是死过一次的原因吧说不怕,真是假的。 艾婉自嘲的笑了笑,收回思绪,既已为人鱼肉,为何她不能将计就计呢。 在绝境里寻一条出路,不正是二十一世纪人生存的能力么?! 反正她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再死在刘煜的手中。 她闭上了眼。 “娇儿,想好了吗?” 太后再次出现,艾婉直接坐起身,在榻上跪了下去,失了之前的迷茫脆弱,一副经历过沧桑已坚毅冷漠的样子:“太后,娇儿想好了,娇儿只能依靠太后,太后,娇儿的命,是您救的,自然就是您的。” 万千华闻言,眸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孩子,还算通透。 “想报仇么?” 艾婉闭了闭眼,点头。 想欺瞒太后,她只能把自己当成陈阿娇,以陈阿娇的人设来说话,做事。 “好,娇儿,哀家不会让你暗无天日太久。” “”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我死,亦我生! 坐于皇位的刘清,忽然睁开了凤眸,将正拿什么东西盖在他身上的盛旺一吓,当即跪了下去:“皇上,是不是奴才惊扰到你了?” “没有,下去吧。” 淡漠的声音传来。 盛旺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到,皇帝低垂着眸,不知所想,他应了一声,后退着退下。 刘清,你何时梦到过谁? 刘清眼波动了动,可他梦到了她。 梦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她一身囚衣,却身躯笔直地跪在刽子手刀下,她狼狈苍白,却笑靥如花,不顾世俗地以一个“荡妇”,一个“罪女”,一个“阶下之囚”的身份说出,喜欢他。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我死,亦我生。只是以后,便不会再见了。其实我喜欢他。” “告诉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知道而已。” 单纯? 呵,单纯 刘清闭了闭干涸的眸,他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是汴州的人,可是为何,他却觉得这女子古怪,说话的样子,说话流露出来的意味,都很古怪,仿佛,仿佛是在说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皇上在来的路上 刘清闭了闭干涸的眸,他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是汴州的人,可是为何,他却觉得这女子古怪,说话的样子,说话流露出来的意味,都很古怪,仿佛,仿佛是在说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说,不会再见。 那一刻,他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整颗心,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的攥住,并肆意揉搓成各种形状,痛的他五脏一紧。 可是他面上,无动。 她还说:我死亦我生。 她事先,一定不会知晓,最后太后会救下她,所以,她凭什么说出这句话?! 刘清嘴角弧光点点,艾婉,既然你如此高深莫测,那就让朕看看,在被带到朕身边之前,你能不能活下来。 长寿宫里。 沉睡于榻侧的女子,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弧,神情娇憨可爱。 月光下,一袭月白色袍子的男人,手执玉笛,背对着她徐徐吹奏。 忽然,长身玉立,如谪仙一般的男子转过了身,脸上没有了冻人的面瘫,走向她,猝不及防便将她拉进了怀里。 那一刻,艾婉清晰的听到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那凌乱的节奏。 一个旋转,男子便将她压在了长廊之上,吻了下来 可是转眼之间,男子薄唇轻启,喊出了一个名字:“阿娇” 从宫殿外悄然进来,伺候艾婉的贴身宫婢,就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原本美美的安睡面容,忽然蹙了眉,发了汗。 她心中一惊,上前喊了两声。 而被喊的人,早已陷入梦魇不得醒。 场景蓦然转换,腐臭的地方,他扔下一句:“明日,午后行刑” 面容无情的男人忽然转口:“明日,我会来送你。” 可是,到了明日,他来了吗? 宫婢的眼里,她的主子倏然睁开了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上面的屋檐,始终不做声。 她却忽然感到心一揪,颤颤的伸出手指,拭干主子眼尾的泪滴,低声问道:“主子是做噩梦了么?没事没事,这里是太后的地盘,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她是知道,面前这女子经历了什么的,嫡女王妃一朝落魄背恨,定成了这女子的梦魇吧。 “迎春,你说,千帆过尽,人会梦到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吗?” 艾婉喃喃问出口。 闻言,宫婢淡回:“这奴婢倒是没听说过,奴婢只听说过,人死之前,过往千帆会在眼前一一掠过,奴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主子,你突然问起这个,方才是梦到以前之事了么?” 艾婉微微一笑,似叹息似松气:“没有啊” “如果梦到了,该是很深刻很深刻的吧。”宫婢迎春微微一想,沉吟般开口。 “很深刻啊”艾婉摇了摇头,起身,“迎春,帮我梳妆吧。” “是,小姐。” 坐在铜镜前,艾婉看着镜子里那张陈阿娇的脸,忽然觉得很是郁闷,都已经死过一次,难道要活下去,还要装着陈阿娇活么?! “小姐,太后说,为了能让大计可成,她会找个时间,让人进来帮你换脸。让奴婢来告诉你一声,做好准备。”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换脸? 艾婉一惊,“是易容术吗?” “不是。”迎春手执素钗,插在了艾婉的后髻上,说,“小姐所说的易容术只是人皮面具,换脸则不然,是真的将整张脸给换掉。” 艾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装着懵懂无知,其实心里早已在想法子了。 怎么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脸“换”成自己的,而非他们的那张呢? 换脸,不可谓来的正好,给了她一个摘掉人皮面具的机会这机会来的不容易,艾婉握着拳头,看着镜中陈阿娇的脸蛋,想起当日扼住她下颚帮她贴上这副面皮的男人,他现在,又如何了? 而她现在,是眼底从未有过的坚毅,这机会,她必须要把握住 新年之际,烟花盛放。 窗外无论前朝后宫都是喜庆一片,喜迎春年,却有一个女子,一身白衣,不为人知的在长寿宫的地下,俗名地宫中,手执香,弯下腰,鞠三以后,她步步往前,将香插在了众多檀黑牌位前。 当年相府死去的所有人,全都在这里,不过再也不是活生生的罢了。 “相府夫人,对不起,临死,我都没让您见到您女儿一面。”临死,我都还是骗着您的。 “她现在在哪里,总该听说了灭族灾事,但她始终没有出现” 艾婉沉默的在心里诉说,一年时间,她不能说真心话,说了真心话就是暴露,哪怕在这个幽暗无人的地宫中,她也不敢说真心话了。 所以,她只能在心里说。 “应该是刘煜将她藏好了罢!”艾婉眼眸微微一弯,却分明是凝着泪,“在她崩溃的时候,他会在旁边理智而冷静的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办,做她的山。” “有他在,她当然会很快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是不能出现的,有他在,她依然可以好好的生活。” 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为她挡住了所有。 “姑娘,姑娘,您在吗?”石门外传来一抹细小谨慎的唤声,“皇上在来的路上了,太后让你赶快上去,她有些话要对你说。” “我知道了。”艾婉面无表情,微微别过头应了。 等到外面再次寂静下来,她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在紧闭石门旁扭动了开关,弯身走了出去。 长寿宫。 艾婉到来的时候,太后正捏着棋子,专心专注地望着棋盘,眼眸一眨不眨。 这个女人的心里,有数不清的弯弯沟。 艾婉不动声色的行了礼,太后始终像在冥思什么,不开口,而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跟着沉默。 只是一直弯膝站着,累得慌。 不知道她啥时能想起她 在虎口下讨口饭吃艾婉深深的呼出了口气,有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在沉默中灭亡就是在沉默中灭人。 “婉儿,他要来了。” “嗯。”艾婉点头。 万千华抬起头,一张姣好的脸,一双流溢的眸,这根本不是太后,更像是个女人。的确这太后有男宠,秘密的。艾婉眼眸微微一闪,“太后想我怎么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你觉得,朕想要你么? 万千华抬起头,一张姣好的脸,一双流溢的眸,这根本不是太后,更像是个女人。的确这太后有男宠,秘密的。艾婉眼眸微微一闪,“太后想我怎么做?” “婉儿,是你决定怎么做吧”万千华摩挲着手中的黑子儿,“哀家有哀家的仇,你也有你的仇,哀家想听听你的想法,而不是只依靠哀家。” “婉儿,我希望你知道,不论哀家多有本事,也总归是一个人,一个人,翻不了天。” 你倒是知道。 艾婉心底撇了撇嘴,面上却一本正经,她嗯了一声,抬眸望向万千华:“既然皇上已经来的路上了,那就已无退路,婉儿现在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人绞杀的陈阿娇了,婉儿现在是艾婉,一个全新的,面貌都换了的艾婉,所以艾婉绝对不会再犯陈阿娇的蠢,她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哪怕是自己,也要报仇。” 因为激动,她的身体微微摇晃,眼里出现了刻骨的恨意:“总有一天,艾婉会让那个狗皇帝,还有刘c煜,也尝到当日陈阿娇被绞杀的惧c痛c恨” “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万千华轻叹,望着她伸出了手,“行了,别站着了,看着怪心疼的,来,坐哀家身边来。” “”艾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摇了摇头,“太后,让我先去换一身吧。” “也好。” 艾婉转身之际,万千华陡然在背后幽幽开口:“你不能爱上皇帝,灭族之恨,弑汝之仇你绝不可忘。” 听的人步伐早已僵住。 说的人,字字慢悠悠,却字字充分拥有着压人心的重量:“哀家要你今晚以你最爱之人刘煜的命起誓,若有违此誓,你与他都将青森白骨,死后也无安葬之地。” 艾婉不知不觉蜷起了身侧手掌,一年了,这个女人,终究是不信她。 刘煜 久违了。 柔弱的面容,缓缓的扬起一道坚强的笑,然后,那笑慢慢淡下,她举手发誓:“我陈阿娇对天起誓,若有一天爱上皇帝,拖累了太后的大事,就让刘煜与我不得好死,死后,也不落葬地,横尸也!!” 万千华凝望着艾婉的背影,道:“哀家,是为了你好。哀家知道你恨他,可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是恨着男子的啊,有多少女子的恨,其实是爱之反面?有多少女子会真的恨一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哀家倒希望你永远想不通这个道理,可怕你有一天想通,一切就都晚了。” 艾婉深深呼吸一口,点了点头,抬脚离去。 太后,你错了,我不恨他,我也不爱他,我只是感到:悲哀。 艾婉来到自己房里,走到扇后,白手轻轻解了腰带眼,不禁望向铜镜,铜镜里倒映着一个完全古色的女人,长发及腰,拖地白裙,这再也不是未来时代的艾婉了。 谁的肩头忽然被谁的手覆上。 艾婉回过神,透过铜镜与身后“登徒子”的眼眸直直对上,心中狠狠一惊。 她猛然转过身,并将已微落肩头的淡白衣裙快速往上一提,可哪里有这个时间做这些,身着龙袍的男人,已经一手扣住她腰,黑深的凤眸,是泛冷的剑,狠狠幽邃于她 “艾婉?” 艾婉脸上难掩慌乱,不对,不是这样的,她和太后商议的,明明是在长寿宫中与他相遇,不对,不是,怎么能是这样 太后 她咬着唇,一双清透的大眼睛,溢满警备的望着男人,一时间都忘了行礼。 刘清却淡淡勾唇,黑眸捉摸不透的望着她,又问了一句:“艾婉?” 仿佛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很有味道的两个字,很值得咀嚼。 艾婉依然是狠咬唇,心中“砰砰砰”地跳,她终于垂眸,尴尬的挣扎,“皇上请放开奴婢,容奴婢给皇上行个礼。” 刘清压下心头眷念,也大方放她,优雅撩袍,在椅凳上坐下,艾婉匆匆对他行了礼,赶紧为他沏茶。 茶香满溢,就着这样的情景,刘清唇弧点点,话,不知是自言还是对谁说:“母后送女人的法子是越来越没有新意了” 果然是太后将他引到这里。 在她换衣的时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每当在忍不下的时候,艾婉心中就浮现了一个大大的字,那个字叫做:忍。 “何必要在皇上面前耍聪明,若皇上想要看上,无需什么惊艳的法子,若皇上不想,再是惊艳的法子,皇上也不会看上。” 艾婉垂眸站在一边,皇帝的手攥着茶杯,略带兴味的将视线,投注在此女身上。 艾婉,是一脸沉静。 而他,闭了闭眸。 帝王之音,缓缓传出:“那你觉得,朕想要你么?” “或者,你想成为朕的女人么?!” 我想回家。 艾婉不知不觉攥住了掌心手帕,她的愿望自始至终从没变过,她想回家,很想的那种想。 “朕看你伶牙俐齿的很,为何现在沉默了?”刘清微微一笑,嗓音冷意似真似幻,“看来太后在送女人之前,是没有好好的了解这女子心意。” 见艾婉一直站在身侧,刘清却觉离甚远,所以,他出口了:“来朕身边。” 桀骜的微抬下巴,尊贵的俊美面容,一双将天下包揽其中的凤眸,此刻只临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说出去,外人都不会信。 艾婉不禁意抬头,便被那双黑眸吸了进去。她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她被那双黑眸吸引进去了。 漩涡么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会是个好人么? 已不是一个好人,便这样夺人心魄。 艾婉逐渐理解了太后临走前的顾虑,这个男人,对女人天生有着不可小觑的诱惑力。 她屏住呼吸,慢慢走向刘清。 帝王却不耐:“太慢了。” 怒威自显。 艾婉咬了咬牙,心想老娘保持优雅容易么谁知道这皇帝不吃这一套。 一晃神间,谁的腰,已被大掌擒住,倒入怀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婉儿,朕喜欢 她屏住呼吸,慢慢走向刘清。 帝王却不耐:“太慢了。” 怒威自显。 艾婉咬了咬牙,心想老娘保持优雅容易么谁知道这皇帝不吃这一套。 一晃神间,谁的腰,已被大掌擒住,倒入怀中。 两目相对,刘清望着艾婉的眼神,愈发变幻,他轻抚她的脸,半晌说:“你是个有本事的。” 没有本事,不会赢得身份的自由,脸蛋的自由。 艾婉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的眼底蔓着天生的倔强,不屈,这一切都被刘清尽收眼底,却不怎在意,一语惊人:“吻朕。” 算是回答了之前两人都未回答的问题:“那你觉得,朕想要你么?或者,你想成为朕的女人么?!” 艾婉心中已经暴怒了,古代也是走现代快餐爱情的套路么?那么快就吻,吻你个大头鬼,你从皇位上下来我再赏你个吻好不好?! 切 艾婉倏然瞪大双眼,剜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已堵上她的唇,他已势在必行的续着一场帝王的掠夺 “别这样看朕,你不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 艾婉忍不住抬起拳头,但却被刘清及时出手,轻轻握住,他黑眸带笑的睨着她,眸色却悄然幽深:终于,艾婉,你终于伴朕左右,不是陈阿娇,不是陈阿娇的脸,是你,只是你。 艾婉在做出举动以后才反应过来,她鲁莽了。 她慌乱的看着他,脑子里在飞快运转着怎样圆回去。 “唔” 却不等她解释,皇帝抬起她的下巴,将这一吻加深。 根本也无需解释。 有些事情,是注定。 他的吻太凶太急,又颇有手段,让艾婉反抗不得,却又因喘不过气,想要挣扎,想要一点点空气,刘清的吻,宽容似得落在了她的颈上。艾婉就望着上方梁木,眼眶通红 她一启一合间,贪恋吮吸着清新空气,却不知她吸进去的,全是他的气息。 两人之间,如此距离为零。 这是艾婉,自刘煜长廊下后第一次,与一个男人,离得这样近。每次都不是因为爱。 可怜c可叹 “哭什么?”刘清轻启薄唇,黑眸睨着她,微微挑眉:“从此,你便是朕的人,朕这里,来了,便别想走从此,你的一切,朕来背负!” 女人就是女人,永远是装出来的强大。 刘清轻而易举看出了艾婉真实的内心,如此脆弱。 背负 怎么背负? 艾婉嘴角一笑,心中洒泪。 你和太后不过是一样的人罢了,包括刘煜 “你的眼睛,似乎在跟朕说什么?”他捏住她的下颚,慢条斯理摩挲,慢条斯理凝望,慢条斯理地问,蓦然勾唇,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踹开了殿门,对外面守着的盛旺说:“去告诉太后,这个女人,朕要了。” “是。” 所有的声音都慢慢的远去,艾婉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弧线,目的达到了。 太后,这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艾婉啊。 皇上 如冰雪覆之眉目,艾婉在心里发誓,总有一日,我会,彻底赢回我自己。 不管是刘煜还是皇帝,不管是太后还是陈阿娇,都不能阻挡她回家的路。 想利用她,也要看她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到达龙吟宫,刘清直接将艾婉抛入床榻,然后一身压下。 艾婉以极慢的速度抬目,脸上的笑,魅惑如妖,眼睛却清透倔强。刘清抿着薄唇,掌呈v形,从下巴,一把掣住她巴掌大的脸,也是好整以暇:“太后教你了么?伺候朕” 艾婉睫毛一颤,有些扛不住的垂下眼眸,但是,却被刘清强行抬起脸,他不让她躲,她便不能躲。 “皇上”艾婉气息有些急促,“现在,是白天。” “白天又怎样?”刘清邪魅一勾,“会影响你的发挥?!” 艾婉咬牙,脸色窘迫。 “我们才相识”艾婉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刘清爽朗的笑了出声,“朕要宠幸一个女人,难道还要像宫外那些普通男子,还要与女子月下谈情,然后再” 是啊,皇上都是先动身体的嘛。 艾婉心中继续咬牙,还以此为傲对吧?望着她的眼神,刘清顿时觉得自己又被某女在心里吐碎了。 其实,早在太后决定将她送予皇上的时候,艾婉心中就已有对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可能是假冒的皇帝面前,她忽然什么也做不了,像整个人已被看透,做什么都无事于补,只会被当跳梁小丑的直觉,让她久久不敢贸动。 毕竟,这是皇帝。 有声在外恰时响起:“皇上,乃王爷求见。” 两目相对,刘清望着艾婉,艾婉被迫望着他,被迫望进了他的眼眸深处,发现是深不见底,她实在什么也探测不出来,不由轻声叫了一句:“皇上” 入耳之声柔软可听,刘清敛了眸底的情绪,闭眸,低头在这女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单纯的吻。 “在这儿乖乖等着朕。” 朕等你一年,你等朕半晌,该是没有任何疑问罢。 可这女子偏偏不从,“皇上,婉儿在皇上的寝宫似乎不合规矩” 刘清眯了眯眸,身子一起,下了榻,传来盛旺,便意简言骇,却低沉有力:“封艾婉为婉妃。” “遵命。”盛旺在地上一跪,周遭的宫人也跟着跪下,大呼:“皇上万岁,婉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愣在床榻上的艾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床榻前的皇帝,慢慢回身,一双如黑曜石般沉静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睨着艾婉,“此时,你可以放心在朕的寝宫里,等朕回来了吧?” 艾婉莫名有些稳不住身子,导致身子微微摇晃,面对皇上的凝问,她就在龙床上跪下,头磕下的同时,带出了女子淡淡清润的声音:“婉儿谢皇上赐封!” “婉儿,朕喜欢这个名字。”皇帝弯了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子两眼,挥袖离去,并说,“盛旺,跟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婉儿,朕喜欢这个名字。”皇帝弯了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子两眼,挥袍离去,并说,“盛旺,跟上。” 盛旺急忙对艾婉又行了礼,便带着周遭宫婢,退下了去。 出门以后,他已是满背的汗,从不见皇帝对谁,如此照顾,让他们出来,其实是给婉妃娘娘一个清静吧? 那个不是帝王,却能散发出君临天下气势的男人走了。 艾婉就着跪下的姿态,一下子瘪了似的,趴倒在了床榻的边沿:婉妃 御书房里。 刘乃左右踱步,已过一年,而立之年的男子,见了皇帝进来,立马恭身行礼,比之年前,也算沉着许多了。 “臣弟参见皇上。” 刘清在龙位上坐下,周身气场,不怒自威,一双沉眸,就看着他不说话。 刘乃忍了忍没忍住,弯腰半揖,立即询问:“皇上,艾婉,可是有下落了?” “六爷,你可知,朕为何让太后苟延残喘一年?” “为何明明可以让太后立刻死,却给她机会,把艾婉虏了去,继续兴风作浪?!” 刘清翻开最上面的奏折,翻开来看着,边儿问着。 刘乃微一沉吟,道:“臣弟斗胆猜测,是皇上要为自己选一个皇后。”抬头小心翼翼觑君王一眼,“而皇上,已有了人选,所以,在确定这人选是否担得起皇上身边的位置。” 刘清呵了一声,扔下奏折道:“这艾婉,是一颗棋,但,”眼神如刀,一剑刺向来人,“她只能是朕的棋子,谁也不能觊觎,包括你,懂?” 刘乃脸色被憋的通红,“可她也是人” “人?”刘清莞尔,“活着才是人,朕若不给她机会,她现在早已是鬼了。” 刘乃深知帝王冷酷,哪怕这是他的亲哥哥。 他也了解,为皇者,如刘清这般理智绝情是最好的。 但他,实在对艾婉狠不下心。 他似看透他的心中所想,轻叹,“如果你对她狠不下心,就不要和她相见,不要走入朕的棋局” “皇兄,臣弟想请皇上别太伤她心。”刘乃皱眉间似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无解的烦忧。 帝王面无表情:“朕说过,只要她能活着走到朕的身边,朕就为她,铲除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人。这也算”他淡淡启唇,“朕给皇后的一份见面礼” 皇后! 如今这两个字眼,从皇兄口中亲自而出,刘乃不得不认。 “你就别回府了”皇帝凤眸望着位下站着的人,“喜迎一年之宴,朕要告诉天下人,你刘乃,好了。” 刘乃蹲身行礼:“谢皇上!” 龙吟宫门口。 外殿c中殿c内殿,此时刘清就停在内殿门口,望着门内的女子,她一直跪在床上,似麻了,便换了个姿势,坐了下来,脸色,并不开心,十分沉静。 “皇上”盛旺实在不知道皇上在看什么,那女子又不会发光。 刘清忽然说:“她遇上朕,真是灾难。” “啊?”盛旺愕然,心下不解,低声道,“怎么会呢,皇上赐她妃位,为她早早定制妃袍,等着她,这是哪个女子不奢望的呢?” 刘清“呵”了一声,黑眸依然直勾勾的睨着殿内床榻上的女子,慢慢道:“因为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 盛旺彻底不理解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一生居高位c掌权势好吗? 刘清明知道他给不了女子什么,但是他仍然不想把那个女子让给刘乃。那女子不该遇到他,他也许,也不该遇到她,可偏偏,她说她一失忆就被他虏来,他刚刚启盘便被她撞入。 他大掌朝盛旺摊开,不需言语,盛旺便懂得的将双手上的衣裙轻轻放在帝王手里。 这是,一年前,皇帝便让他让尚衣局订好的。 当时他还不相信,会有女子真让他的君王挂念在心,直至婉妃来到,他是不信也得信了。 艾婉似正低头想着什么,眼下忽然出现一双鎏金龙靴,然后,便是帝王双手递过来的衣裳。 她抬起头,茫然仰视着刘清,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得,低头对他生硬的卑躬屈膝,“参见皇上。” 刘清将手中之物,放在她旁边,言简意赅:“换上。” 盛旺悄然带着其他宫人下去。 艾婉身上还穿着那套未及换下的白裙,她在刘清面前,伸手接过那套一眼华丽刺目的妃袍,对他低垂眉眼,好似乖巧:“婉儿遵命。” 刘清一双眸,紧盯着用头顶面对着他的艾婉,讳莫如深。 艾婉心中道这皇帝怎么还不走啊? 不是让她换衣的么 他怎么还不走呢 啊?! 时辰愈发紧张。 这两人,好似就在这儿僵住了。 最后艾婉投的降,讨的饶,抬起头便要说,皇上,臣妾要换衣服了,谁知一双眼直直撞上了某男子深邃的眸里。 他薄唇一弯:“换吧,不然,盛旺要来催了。” 艾婉闭了闭眼,算你狠 她咬了下牙,颤抖的将手移在了细长系起的腰带上,低着头,垂目,静了一秒后,似抛却身家性命地手一拽,拉下了结,腰带便顺势落下,外裙微敞。 接着,艾婉便慢慢的抬臂,从肩头处褪落衣裙 就在这时,皇帝刘清,陡然长臂一伸,手执上她发拆,对上她惊怔的眸,豁然将钗从那一头盘起的青丝如瀑中取下,瞬间,青丝更如瀑,就那样落满在他的眼底 “衣裳要换,发髻也得重梳,朕出去让盛旺把人叫进来伺候你。”刘清不等她回答便起了身,蓦然朝门外走。 艾婉直接是:“” 这又不隔音,你直接叫盛旺他们进来不就好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似懂非懂,忽然想笑。 这皇帝,喜欢瞒人。 刘清站在门外,深呼吸一口,对满脸疑惑的盛旺摆了下手,等他们都走进去的时候,他独自倚在旁边的墙沿上,女子褪落衣裙的模样,青丝垂落的模样,只剩淡白里衣的模样,竟让他红了眼生出立刻掠夺的冲动。 这女子,是魔么。 刘清平复了一下气息,翻涌的热血也随之冷下,在今日,他的定力向他告假了。 但他的冷静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君可伴,不可爱 宫中盛宴,月高云隐,慢慢掠过后宫众位妃袍,皆是姹紫嫣红的争锋。 已坐于角落席位的艾婉,不动声色的在这些如花女子的脸蛋上扫过,暗暗点了个赞。 这美的不需要她坐在角落,她都会被人忽视的节奏啊 当朝贵妃云恬目光似随意一般扫过角落那女子一眼,双拳便紧紧一攥,别具一格的女子。她冷冷笑了起来,怪不得,能让当朝帝王一见便临幸上,但是好可惜对不对,她不喜欢她,她就在这里过不好。 帝王未来之时,后宫云语纷纷。 “云姐姐,想那便是婉妃了。”靠云恬身边坐下的是当朝清妃,他一脸淡然,微优雅垂目,慵懒道。 云恬捏着酒杯嗯了一声,“去,去和她说说话去。” 清妃一怔,然后点头:“臣妾遵命。” 艾婉角落独自饮酒,嘴角餍足,世事苍茫,总会走的清晰。这一刻享受却是难得。 只是,自她来到皇帝身边,便注定,不会再有清静时刻。 身边冷风撩起,华衣女子就着她身边坐下,不输于她的清丽容颜,对着她,淡淡微笑:“艾婉,婉妃?” 她似询问。 艾婉暗暗心中闭眸,然后,点头嗯了一声,说:“参见” “不用。”女子抿着的弧线却带了自嘲,“我与你,是同位。” “”艾婉启唇,“那我也该叫你一声姐姐的。” 清妃执杯喝下,道:“想叫就叫吧。” 她并没有皮笑肉不笑。艾婉心中确实感到疑惑,因为她虽在古已有一年,可曾了解过的宫斗一点没忘。 她以为,后宫妃子,是不会对和自己同样身份的人,有好脸色看的。 可是来的这一位,并没有暗嘲讽刺,反而自嘲静然 “据说你是太后的人,太后将皇上引到你的住处,然后,就看上你了封你为妃?”清妃似叹息地望着她,“小姑娘,后宫日子,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仿佛在责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要闯进这阿鼻地狱。 这人偏真实了些。艾婉心中想,嘴上却道,“凡世女子所求,不过是枕边之人乃天下最尊贵的男子,也就是天子,能伴他左右,婉儿于愿足矣。” 清妃突然覆上艾婉的手背,对她叮嘱:“你可以伴他,但不可爱他。” 艾婉心中一撞,目光微微漂移,爱 初见君,欲诉衷肠奈何君,决断不回。刘煜决断不回也就罢了,还罔顾她的性命。 爱?爱是什么。 爱没有命重要。 一句“皇上驾到,乃王驾到,煜王驾到”,惊醒了一半朝堂臣,一半后宫妃,无一不跪,无一不说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乃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坐拥着权利,哪怕你是个傻子,正常人见到你也得俯腰跪拜,哪怕他们心中再不屑,这就是权利的魅力和强大。 “平身吧。”皇帝刘清面如止水,立于威严龙位前,他身旁站立着一脸正色的刘乃。 男子眼睛不由自主的瞥过艾婉两眼。 臣与妃慢慢抬起头,仰望着王爷身旁最尊贵的男人,唯独艾婉,不由瞥向了已在位坐下的刘煜,嘴角慢慢弯起 刘煜,别来无恙,我还没死。 皇帝凤眸微凝,意味深长扫过他刚立的妃子对别的男子注目,薄唇微勾,随即目光正视了他的臣与妃:“朕的皇弟经一年御医苦心医治,已完好如初。” “各位大人,久等本王了。”刘乃眼神带笑的,无人可见,他眸底却是黯淡的,因某位长情傻女。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爷终于回来了,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臣们在最初的震惊后,都好似极其惊喜,再次大呼间跪拜了下来。“天眷我北国,眷我天子,眷我王爷,必当长胜鼎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辰时宫灯放飞,黑暗的天忽然明亮了起来,那光,仿佛要笼罩整个北国。 宴上君与臣,妃与嫔,觥筹交杯,喜笑颜开。 长寿宫太后来访,将这盛景更是推向了 万千华刚在皇帝身边坐下,便面露慈悲地唤来了云贵妃。云恬娇羞的瞥了最近的皇帝一眼,却见他垂眸饮酒,似专注至极,她心中落寞,然后才看向了万千华:“太后,不知您唤恬儿来,有何吩咐?” 万千华抬了抬手,声音响亮清脆:“婉儿,你也过来。” 艾婉心中叹息,这太后,是不给她远离漩涡中心哪怕一秒啊。 “太后”艾婉跪坐在她身侧,手被万千华拿住,和云恬的手交叠在了一起,然后才看向下面臣妃:“婉儿是哀家的人,有幸被皇上封妃,今个儿哀家就要说,婉儿是哀家的人,也是皇上的人,谁也动不得她。” 太后光明正大的袒护一个女子,这让前朝忠臣及后宫,皆胆战心惊,磕头附应。 刘乃眯了眯眼,看向了他的皇兄,却见他的皇兄,执杯,垂眸,似笑非笑。 他太了解他,知一切再在皇兄掌控之中。 轻息,望向傲然太后,晒然一笑,摇头,仰头喝下酒。这世上,斗什么都不能斗心,因为斗心最是输的彻底。 “恬儿啊,哀家知你最是懂事,后宫由你掌管,哀家真是放心了,如今婉儿初来后宫,你多多照顾着,啊?还有婉儿”万千华看向艾婉,正色道,“不懂的,你也多向着恬儿学着,唤一声姐姐,恬儿的性子是极好的。” 艾婉看了眼脸色微白的云恬,垂头一点,轻声应道:“以后多劳姐姐了。” 云恬咬齿一笑,温暖握紧了艾婉的手,对太后说:“恬儿初见婉儿妹妹便亲近的很,太后实是多虑了,恬儿绝对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嗯”万千华满意的点了点头,眸目流转,望向了皇上,“清儿,后宫祥和,前朝安稳,天下太平,实乃盛景啊!” 刘清淡淡垂眸,扬唇一笑,语速,是慢的:“母后说的,极是。” 他目光定格在艾婉的脸上:她始终低着头,分明是谁也不看,偏偏被她做出了乖巧的意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再见君时妾十五 “嗯”万千华满意的点了点头,眸目流转,望向了皇上,“清儿,后宫祥和,前朝安稳,天下太平,实乃盛景啊!” 刘清淡淡垂眸,扬唇一笑,语速,是慢的:“母后说的,极是。” 他目光定格在艾婉的脸上:她始终低着头,分明是谁也不看,偏偏被她做出了乖巧的意味。 他凤眸似惬意般眯起,心情大好。 “婉儿,你擅长歌舞,今日是你受封的日子,也是新年第一天,去吧,去给皇上,去给我们,弹奏一曲,来迎这好景。” 听了万千华的话,艾婉起身,对着皇帝和太后弯腿点了一下,“婉儿听命。” 一琴,一抚,间中,艾婉看了每一个人的神色,心中怅然,他们每天这样活着,不累吗?! “与君初相识,便欲肺腑倾”她粉唇慢慢轻吟,“只拟君肺腑,一我相似生,徘徊几言笑,始悟非实真” 刘清转动于杯玄,黑眸望向正中抚琴女子。 “余情不可收,悔思泪沾襟。”凄婉琴声忽然反转,变得欢快流畅了起来,同时诗也不同,“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艾婉不禁意抬头间,竟对上了刘清深如幽海的眸。 她嘴唇机械般开合,“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 皇帝与艾婉,旁若无人地相视。 后宫妃子大受打击,包括云恬,她闭了闭眸,锋利指尖早已刺穿掌心。 清妃抑制住身体不稳,却挡不住眼中酸涩,记住,可以伴君左右,但不可爱上君王。 这是哪个女子不懂的道理啊 可是既见君,便已倾心,又是哪个女子挡得住的呢 好一句“与君初相识,便欲肺腑倾”! 她闭上湿了的眸,狠狠饮下杯中烈酒。 宫宴晚时结束,艾婉在回宫的时候,半路撞上了刘乃。 她停步,看着他生疏在她面前恭敬行礼,面色无波,“你可还记得我?” 刘乃疑惑的望着她:“难道我与娘娘之前识得?” 艾婉凝眸望着他半晌,旋即摇了摇头:“是本宫认错人了,乃王这是要回府了么?” 刘乃嘴角带笑,风度翩翩道了声是。 他再也不是当日跪在她面前,哭着说:“皇兄不许欺负娇儿”的大孩子了 艾婉回想这一年,有什么是没有被改变的呢? 她找不到,于是,她对他点了点头:“回府路上小心,本宫就先回去了。” 刘乃嗯了一声:“恭送娘娘。” 艾婉从他身边走过,走过一两步之时,转头发现男子还停留在原地,保持着弯背作揖的礼,还是忍不住对他脆声说了一句:“你能恢复如初,我很高兴。” 对上他诧异的视线,她一笑,“代皇上本宫很高兴。” “谢婉妃娘娘。”刘乃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凉地,心中暗道,“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活着的你” 抬起头时,已不见女子。 连影子都没有了。 他抬头望着高空明月,愿寄安好于她。 回宫的路上,艾婉问着贴身宫女:“煜王已出宫了吗?” “是。” 可惜了。 艾婉望着明月,淡淡转眸,她想做一些幼稚的事,来换他的歇斯底里。 可惜了,不过,同在天子之地,还怕无见之机么。 路过梅林,刚被晋封为妃嫔的女子,百无聊兴的扫过那些出头冬梅,红的刺目,红的如血,她微微撩袖,眉眼无趣垂下,踏着脚下轻却稳的步子,慢慢的向前走 她的贴身宫女迎春恭敬的跟在背后,眼神怅然,刚刚主子撩袖那慵懒而凌厉的样子,始终存留脑后,让她心有余悸。 后宫,真是个改人的最佳之地。 艾婉在宫门口停下,她抬起头,望着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明亮的三个辉煌大字“欣然宫”,微微一笑:“欣然,欣然有多欣然?” 迎春福了福身:“娘娘,我们进去吧。”她稍稍抬目,“时辰已吃紧了,第一晚,皇上肯定会召娘娘侍寝的娘娘,我们要收拾些啊!” 成与不成,已是半成。 全成全在今晚。 “嗯。”艾婉撩唇一笑,笑,不浸眼底半分。 让众人意外的是,以往,都是太监让洗干净的后妃去向龙吟宫的龙床上等着皇帝,可,今夜,却是皇帝亲自驾临,众人唏嘘。 欣然宫似乎很欣然,后宫芸芸,却也有恋云宫怒霾覆盖。 云恬一掌子掀翻了热腾的茶盏,不偏不倚,砸在了跪她身前的贴身宫女细玲脸上 “啊”细玲捂着被碎片划伤的半张脸,坑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里老人长久才是硬理,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正如出头的盆景枝叶,结局只有毁灭,岂能长久!” 云恬深喘着息,闻言挤齿一笑:“可这世上不还有一句话么,来,说说,哪闻旧人哭的前一句是什么?嗯?!” “”细玲张了张嘴,在主子威逼的目光下,忍着疼与惧怕,颤颤巍巍说了一句,“但见新人笑” “哪闻旧人哭。”云恬眼神渐渐悲伤不已,凝着泪。 她颤着身子走向窗边,“这宫里的夜,是长是短,全由皇上决定。你这个会哄人的,有什么用而我,也没有用,我始终不能习惯” 不能习惯,这夜的长。 这时,清妃从殿外走近,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被自己的贴身宫女接过去,然后,她对云恬行了个礼,对上云恬转眸的目光,轻轻道:“深夜漫漫,妹妹来陪姐姐了” 云恬叹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欣然宫。 内殿寝宫,艾婉好奇的望着将她锁怀,近在咫尺的少年天子,似被注视的太久,皇帝睁开眼,安静的回望着她。 艾婉的视线一夕之间有些躲藏男人晒然一笑:“怕朕?” 艾婉的沉默让人想起一个词:默认。 “呵”你以前,可不怕朕。还敢逼朕的人来打朕。刘清近乎怜惜的轻轻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淡道,“不用怕朕,朕等你情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当真……如此想朕么? “呵”你以前,可不怕朕。还敢逼朕的人来打朕。刘清近乎怜惜的轻轻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淡道,“不用怕朕,朕等你情愿。” 艾婉心中彻底一震,如果在这之前对他是诧异和好奇的话,那么现在,是他的言语他的行为,震动了她的心。 她忘了戒备,怔怔望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来了,却不碰。 后宫谁,不是你的。 为何,你还问她意见。 “为什么?”皇帝也自问,“可能是朕不想吧” 艾婉瞬间豁朗,再也不纠结。 皇帝哪里会顾念其他人,只是因为,他不太想而已。 不想硬压着她做那事刘清望着她,眼神沉着内敛,应是这种不想。 放下所有,夜深就犯了困,艾婉闭着眼昏昏欲睡间找寻一个舒服的位置更深入眠可怜醒着的人,无奈搂紧她,望她深锁怀中一副小猫酣睡的安静模样,久久难以入眠。 次日晨起,艾婉问迎春:“昨晚,我睡的很熟吗?” 迎春愣后就回:“依着奴婢今早来看到的娘娘睡容,得出娘娘昨晚应是入眠极好” 这次换艾婉愣住,脸色微微窘迫。 以往,她可都是提着心睡的。 似乎,很多习惯,不是由自己控制的 “你”她指着她,叹了口气又放下了手,憋了好久问出一句,“你可知,皇上何时走的?” “皇上朝时走的。”迎春忍不住期待的看着表情有些难测的艾婉,“娘娘,昨晚您和皇上可有” “啊”艾婉回过神,顿顿盯着她,半晌后,无声点头,耳边,慢慢羞红 迎春一喜跪地道:“娘娘太后大事可成啊!” 艾婉做出了一个“嘘”的姿势,望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迎春狠狠点头,从地上起了来。 而艾婉,眸底愈发沉静。 一切顺利的让她心生不安,顺利引入皇上,顺利被皇上看上,甚至更顺利的被皇上一封则封为妃,她能为这一切找到合理缘由,那就是,食“色”性也,皇帝也逃不过。 可是昨晚一夜推翻了她对皇上的印象。 如果皇帝真是较为痴迷于“色”,为何,昨晚他不碰她? 若真痴于色,又怎会不想。 不过这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她要做的,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方向,不被任何人影响,做好,就能得自由身,做不好,好的是死不好的是皇上太后哪个都逃不过,最后落得个生不如死。 迎春说的对,成败在此一举。 她要加紧步伐。 “迎春,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皇上。”艾婉起身,迎春立刻拿来妃袍,给她一点点穿上 从轩窗外折射进阳光光线,明亮了那铜镜,铜镜里倒映的却是女子不太明亮,讳莫如深的表情 御书房里。 艾婉再次遇见了刘煜,以及刘乃。 刘煜依旧是看也不看她,清高的可以。而刘乃,礼貌疏离,已非昨日的样子了。 她让他离开这是非之地,想来,是她幼稚了。 人家正宗皇亲国戚,这儿再是非,也是他的家。 她走近皇上,微笑对刘清弯膝下身,行了大礼:“婉儿,恭请圣安。” “起吧。”刘清伸出手。 艾婉面容恬静的起身,将右手放在了他的掌心,望着他走近,刘清却在此时一把收紧力道,直是将她带入了怀里,由此,艾婉就猝不及防的坐在了他的腿上,顿时,神情窘赧,低着头喊了一声:“皇上” 刘清薄唇微勾,贴上她的额,完全不理在场二王。 “昨夜刚度,今早就来找朕,当真如此想朕么?” 艾婉抿着唇不说话,只是隐约红着一张脸。 刘清一笑,抬头看向刘乃,刘煜,“朕的爱妃比较沉默。” 刘乃作手半揖,也笑:“皇嫂沉默也好,宫里头,话少的人,活得久。” “呵”刘清握紧艾婉的手,看着艾婉,“有朕在,她话多话少,都没人敢让她死。” 听到“死”这个字,艾婉心中咯噔一跳,然后心中自嘲,原来,她是怕的 “谢皇上。”她语言干涩。 无论这个皇帝刚刚的话是真是玩笑,她都感谢他。比那个直白残忍的刘煜,好多了,不是么。 “皇上,臣已禀报完正事,如若皇上没事,臣就先告退了。” 耳边之声为刘煜,正派而清冷。 艾婉埋在皇帝刘清的怀里,淡淡望着那个弯腰低头的男人,眼神看不出所想。 刘清:“好。” 刘煜就此转身告退。 不久,艾婉,也说要回宫了,刘清照样,应允。 刘乃望着艾婉纤细的背影,说:“皇兄,她会去找他吗?” 刘清看着奏折依然是看不出喜怒的一笑:“找没找,很快不就知道了。” 殿外两三里处,女子和男子对立而站,两目相对,女子的眼神泛着幼稚的挑衅,而男子,面无表情,眼无波澜。 她说:“你永远是这样。” 他依然是这样,甚至没有回话。 她慢慢靠近他:“我没死。”语气随意至极,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怎样,“其实我多想死,只有你知道,但是现在我有多想活着走出这皇宫,你不知道。” “从此,死也要死在宫外,王府外,成了我的终生夙愿。” “你和陈阿娇过的好么?” “刘煜”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如毒蛇般利落吐着芯子,“我的手里,有你的把柄,哪怕过了多少年,这把柄依然能置你于死地,因为你欺君c调换犯人,藏匿犯人,还妄想与她一生一世。” 刘煜不再一身白衣,而是尊严朝服,显得他更加难以接近。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完了?”忽然,他弯腰对她作了个揖,“若娘娘说完了,刘煜先回府了。” 艾婉捏着拳头,望着他潇洒背影,眼睛第一次因为嫉恨红了,“你洒脱什么,你以为我是吓你的么我不是吓你的刘煜,想要你死,我分分钟都可以做到!” “臣知道。”身影停住,却不回身,“太后与皇上,现在都是你最亲近的人,而我,死或生,在你手里,就像当年,你的生死握在我掌心里一样,对,艾婉,你在我面前涅槃了,可你也同时沦为了别人的棋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臣知道。”身影停住,却不回身,“太后与皇上,现在都是你最亲近的人,而我,死或生,在你手里,就像当年,你的生死握在我掌心里一样,对,艾婉,你在我面前涅槃了,可你也同时沦为了别人的棋子。”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心知肚明,太后怎会真待艾婉好。 艾婉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她成了太后的人,往不好听的讲,她就是颗棋子。 被讽刺,艾婉无所谓一笑:“你呢?”她也没有再走向他,而是看着他背影她说,“你不也是皇帝的棋子?同为棋子,你比我,高贵到哪儿去?!” “艾婉”前面传来一声忍不住的叹息,“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艾婉怔住。“和你,像吗?” 前面男人眼波微微一动,终究,还是迈步 “刘煜,我们说开了吧,往后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我知你当年给我的毒药根本无毒,我这才一次都没有犯过。如今,我也知你不会在皇上那儿拆穿我,因为,你还想和你的陈阿娇共度一生。” 因有些把柄,的确致命。 他听完,一句话没说的在她的视线里,彻底离去。 同时,艾婉也慢慢的转过了身,朝皇宫的最深处走。 尼采说:与恶龙缠斗的人,要小心别让自己亦变成恶龙,还有,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江南又说:如果唯有化身恶龙才能与恶龙作战,那么请赐予我鳞和爪。 他只看着她在恶龙的世界里挣扎,直至变成恶龙,却不愿意伸出一只手,把她从这样的境地里拉出去。留着她挣扎,留着她无奈,留着她是生是死,她能靠谁,如果无助。 怎能无助,所以才必须伸出利爪。 说她是借口好,是天性就是坏的也罢,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路过梅林,艾婉逐渐靠在一颗梅树旁,蹲身无声抽泣。 好与坏一向在她心中泾渭分明,她喜欢好,但有时候不能不坏,也忍不住不坏,这时,就活该被鄙视 他对她,真的是没有一丝愧疚之情,而她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依然是当年的跳梁小丑。 罢了,罢了。 艾婉的眼泪慢慢停住,她累了一般的将头埋进臂弯,从此,刘煜,我再也不招惹你了,什么把柄,什么狠话,不过都是我的气语。 我毕竟在你那里受了气,总要在你那里发泄一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随意安好,我继续抵挡我生命里那些恶龙 她不知道,何时离开的男子又转回了身,步入了御书房。 “刘煜”轻轻揭开脸上薄如蝉丝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他原本的脸,那张脸赫然是阿商。 阿商单膝对在上君王跪下,他的来到,让刘乃深深叹息了一声,摇头对皇上笑道:“她还是忘不了你。”恍若认输。 阿商若没有来,说明艾婉没找他。 阿商来了,说明艾婉找过他,所以他来了,来禀报禀报,艾婉和“刘煜”聊了什么。 君王面如止水的批阅奏折,耳边是阿商毕恭毕敬的如实禀报,一字不落。 他虽在批阅奏折,心思却早已飞去了宫外的煜王府。 有个夜里,是他将艾婉压在廊檐下吻住,情难自控,还是冲动使然,到如今他已不再去寻那答案。 只知道,艾婉,对他来说,似乎真的特殊。 如今,她借着那晚他掩饰般的“阿娇,阿娇我想你”展开想象,还以为是真的,用来威胁他。 竟以为他是故意不找陈阿娇,故意让她顶替陈阿娇,好吧最后的确有点小故意,不想放她走。 嗯,最后,的确是落了故意,让她这样以为,也不算错。 不过,将真的陈阿娇藏起来,祈望一生一世,她真是冤枉他了。 “皇上,皇上” 盛旺突然从门外闯进,脸色微变的在帝王耳边一开一合,刘乃及阿商只看到,帝王重重将手中毛笔搁下,等他们回过神,眼前哪还有帝王的影子 “王爷,你说这是”阿商问。 刘乃眯了眯眼,“我跟上去,你回府。” 后宫梅林。 帝王几人赶到的时候,艾婉已被云恬的贴身宫女细玲和另外一个宫人,往后钳制住了双臂,重重跪在了地上。 她明明身受困局,显然哭过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死也不屈的清倔,往近了看,甚至有对云贵妃的不屑 云恬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可细玲及宫人却看到了,细玲想提醒自己的主子,然而,此刻,皇帝慢悠悠的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做出的意思是:闭嘴。 细玲脸色煞白,恋云宫的宫婢们脸色亦是不好看。 独留云恬一个,还不知死活的望着艾婉,又扇了一个巴掌,看着女子嘴角渐渐鲜血溢出,她冷冷一笑:“你以为,有太后撑腰,有皇上恩宠,本宫就动不了你么?宫里是有规矩的地方,你的靠山再大,你犯了规矩,你就得接受惩罚!” “敢问我犯了什么规矩?”艾婉不管疼的笑问,被云恬遮着,外加跪着,自然更没看到皇帝几人。 “在我贵妃面前,先麻烦你自称“臣妾”!”云恬低垂着眉目,近乎狰狞的藐视着地上女子,话却是带笑的,“但本宫看在太后和皇上的份儿上,这点本宫就大度的不计了。可铁定了一条你逃不过。” 艾婉呵了一声,“哪一条?” 云恬慢慢蹲下身子,白皙的食指,勾起了艾婉的下巴,两目相对,前者不甘输于后者,后者不屑输于前者,遂真如火星撞地球,一触即发的气势。 “你伤了本宫”她在她耳边轻轻说。 这细小极易忽略的女声,到了有身手且身手不凡的刘清及刘乃耳边,却听的清清楚楚。 “敢问臣妾怎么伤了你呢”艾婉嘴角的笑,竟猝着妖意,在捕捉到云恬有意拿梅枝自伤肌肤的时候,她陡然一跃而起,竟让众人猝不及防。 望见帝王刘清,也不敢再上前拦住。 而得了自由的艾婉,本有机会望见刘清,却太过专注于不太好的此情此景里。 她在云恬微微愕然的眼神下,快步上前夺去了云恬手中的枝条,然后,在云恬自己撩开袖子的嫩白小膀子上,用尽力道,重重甩下一抹细长的红痕 啪 “是这样伤你的么?”她扔了锋利梅枝,昂头挺胸问她。 云恬似乎连疼都忘记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好似发疯的艾婉,回过神她“啊啊啊”的叫了出来,上前就掐住了艾婉的脖子,目露瞪圆:“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唔”艾婉闭上眼,被掐的喘不过气,却也将指甲重重陷入了云恬的小臂上,不偏不倚,有一手,就刺进了她的伤口。 云恬再是一声大呼,更朝艾婉扑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谁教你这样极端 “住手。” 终于一道沉声,隔了两人。 得到刘清的意思,宫婢们才敢去将艾婉和云恬拉开,云恬望见帝王,眼神恐惧一闪,突然就哭了,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指着立在一旁,亦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已的艾婉道:“皇上,你看她她就这样伤了臣妾!!” 艾婉立在一旁,抚着脖子上的掐痕,望着云恬,一脸的面无表情。 刘清向前走近,突然一脚踹翻了云恬,眼神阴鹜,“回宫禁足后让你宫里的细玲好好告诉你,朕是多久之前来到这里的,朕又听到了什么!现在,滚。” 恍若什么崩塌了一般,云恬一下子失去力道倒在了地上,颤抖的凝视着君王,眼泪就快流下但她知道,他从来不吃这一套。可是,她现在是真的想哭了。 “皇上,不管臣妾做了什么,臣妾都是为了你” “够了,朕不想再听到这些。”刘清剑眉不耐蹙起,大掌一挥,云恬便被细玲及宫人扶起退了下去。 他是多久之前来到的?他早就听到了一切吗?!也看到了一切吗包括,云恬企图诬陷她,而她索性坐实,拿梅枝抽人一事?! 心中百转千回,但艾婉选择掩藏,安安静静的对帝王行了个礼。 刘清轻叹,伸手碰了碰艾婉白皙脖子上多出来那道骇人青痕,“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谁教得你那么极端?” 艾婉低下头,缩在宽袖里的手,不由蜷紧。 将她打横抱起,刘清让刘乃别跟,便带着怀中女子去向了欣然宫的方向。 “知道朕为什么将你安排在这里么?” “因为,朕是希望你在朕身边,是欣然的。” “”艾婉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吧,或者听错了吧,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见到了男人俊美的下巴。 到达内殿,皇帝将她放下,抹去了她眼角的透明,对她道,“对抗敌人的最好办法是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你这”他握了握她的脖,薄唇一勾,“算什么?” “可是我没有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本事”艾婉心中一动,夺口而出,“我只能冒着粉身碎骨,去抗衡她们” “可是朕有。”刘清吻了吻她的嘴角,艾婉彻底僵住。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她 刘清好像没有看到她的反应,淡然自若,继续道:“所以朕跟你说过,来到朕身边,你的一切,就该由朕来背负了,你就做朕的女人就好,很难么?” “难不难,皇上不会明白的。”艾婉低头落语的声音实在是小到根本没溢出喉咙,所以皇帝自然没听清。 他问:“你说什么?” 她回:“皇上什么都看到了吗?就是刚刚。” “嗯。怪朕没及时出现?” “不敢。” 刘清薄唇弧光微阔,性子比之前年真是怎么说呢,虚伪了不少。 这时,盛旺领了御医来,不等御医靠近,艾婉便没过脑子的出口,算是她到了皇帝这儿最真心的一句话了:“我这伤都不算伤,用不着太医吧” “你是朕的女人,千金之躯,怎么用不着?”刘清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深邃的黑眸略微无奈,看她不太情愿,索性将她直接扣紧怀中。 艾婉微微惊呼了一声,咬着唇,脸色羞窘的埋在帝王怀里,亦是无可奈何 御医最后留了药膏,帝王遣散了宫人,亲自打开药膏,给艾婉上药。 于是,艾婉就更:羞了 这皇帝,怎么没一点架子的?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宠吗?! 脖子上的伤上完药,现在再换脸上的,刘清轻笑揶揄:“你这狠性子,倒适合在后宫生长。” 难怪都说女人狠起来,是真的最狠。她与云恬差不到哪儿去,都是能为了伤别人敢先自伤的人,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始终留了份善,而云恬,利用这狠去勾心斗角,去诬害无辜。 这区别,在宫中,看似不起眼,可却是把人分为两个世界,一仙一魔,也本来就在一念之间而已。 这皇帝是在讽刺她吗?艾婉心中撇了撇嘴,两目相撞,忽然艾婉颤了眸,因为他不打招呼的接近。 艾婉不动,现下就可当作不排斥,所以刘清,没有停止的将菲薄的,看似无情的唇瓣,贴上了这女子无色的唇 抵在刘清胸前的手,竟不知不觉,环上了刘清的脖子 明明是不知道赐予过多少女人的吻,怎能如此清冽干净?艾婉眼底出现了迷惑,这种迷惑却在男人的更深辗转下,宣告停止 当她被他吻倒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他的吻,莫名的熟悉 谁的手移在了谁的腰腹上。 他的眼神孤冷而炙热,两种极端,极端的让人心血好像也跟着沸腾起来。 “可以么?”嗓音,暗哑惑人。 她望着他,心底开始发慌,他在她含水剪影的注视下,慢慢解开了她绑在腰上的蝴蝶带结 “不要,皇上”艾婉将手覆在了他手上,忽然问他,“皇上,你能包容臣妾到几时?” 刘清停下了动作,她说不要,那他,就停下。 他回望着她,只吻了吻她的唇当作解渴,“也许就快到极限了罢。” 是吗? “为何要包容臣妾?”这一次,你不能再回你不想了吧? 她明明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坚烫,正强大的抵着半丝不能动的她。 刘清嗓音愈发暗哑,透着淡笑:“因为朕想。” “”艾婉倒。 你行! 皇帝因事走后,艾婉脸色通红的将枕头蒙在脸上。轩窗外冬日迎雪,美的已有些,让人分不清真假了 恋云宫。 “娘娘,你快回殿内吧,这样淋雪,吃不消啊” 院子里,初下的第一场冬雪,皑皑落满了云恬的眼前,不管纸伞挥落在地,她手中攥着刚接的圣旨,圣旨上只有一句话 云氏贵妃,持权仗势,摒弃德行,企图诬陷宫妃,妒心嫉妇,特,禁足三月,交出凤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后宫三千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云氏贵妃,持权仗势,摒弃德行,企图诬陷宫妃,妒心嫉妇,特,禁足三月,交出凤印。 “细玲啊他把我禁足也就算了,还让我交出凤印那个女人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他只见我伤了她,却无视她也伤我不轻”云恬抚着小臂上的划痕,苦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我是贵妃,千金之体,我的身子何其重要,现在却,被艾婉那个贱人落了一个刺眼的疤痕” “不会,不会有疤的。”细玲急忙宽慰,却被云恬一个锋利刺来的目光震的安静。 “不会有疤,那也是伤!”她说,手掌慢慢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淤青未消,是她的皇上一脚留下的,她呵呵道,“他从未为别的女子这样伤过我,我也从未如此脆弱不堪过,打败我,何时变得那么容易了呢” 听了她这话,全宫上下都跪了下来。 后宫中人谁不坚强,能让人说出“打败”二字,本身,那人已经赢了。 恋云宫的消息传到了欣然宫,此时,迎春正在艾婉耳边汇着。 艾婉面无表情,半个字都没有发。 迎春心疼的望向艾婉脖子以及,脸蛋上的伤痕,道:“如果娘娘今早不去御书房找皇上,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不过,祸倚着福,要不是这样啊,奴婢还不知道皇上如此宠爱娘娘,而云贵妃看着嚣张,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不是她不堪一击”艾婉回,“是这后宫没有人是不依仗着皇帝生存,失去了皇上”她站起来,走到迎春摘回供养的那红梅跟前,“就像花失去了水,再也不存在花期了,因为,她已经衰败了。” “是啊”迎春想想,赞同的叹道。 艾婉望着窗外,如果后宫的女人都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话,那么为什么千年后,要把后宫争斗说的那么残酷。 所以,她不相信,云贵妃就站不起来了。 但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顾她,本来,就是她先来招惹她的。 自落个下场,她不过是皇上的替罪羊罢了。 “负了她的是他,伤害她的也是他,如果说我有什么得罪她的,那么就是我的回击。可难道我要站在原地,任由着别人打我?” “说我抢了她的男人,她的男人”艾婉想起在梅林时,云贵妃落下的话,不由一晒,“她的男人,注定被人争抢。” 因为他是皇帝,后宫三千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所以她曾对刘清说:难,你不会明白在他对她说,你就做朕的女人就好,很难么? 当然难,可他怎么会明白呢。 “娘娘,你就别想那些个烦心人了,奴婢想问问您,今早去御书房找皇上,可是有何用意吗?” 迎春是太后的人,所以,除了太后,她是唯一知道,艾婉是不可能为情而去找的刘清。 闻言,艾婉淡淡回:“可能就是想示弱一下吧。” 迎春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欲擒故纵,就像太后说的钓鱼,娘娘今天早上是紧线去了。” 艾婉笑,看向迎春,真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但可惜,这不过是她忽悠她的词。 不管迎春跟在她身边几年,迎春都不是她的人,被万千华养出来的东西,是很忠心的。 而她,是很防备的。 艾婉楚楚动人的背后,是满腹深沉,为自己谋算的深沉,她望远窗外,今天早上去御书房,其实没有什么收获。 原本,她以为,上朝后,皇上会带着重要大臣,再去御书房议事,可是她去了,却只看到刘乃和刘煜。 她想找一个对皇上衷心的大臣,将一份东西交过去,才能有利于展开她下一步的计划。 “不知道今晚皇上还会不会来我们宫里?”迎春抓着两手有些期待的看着窗前的白衣女子。 她发现,娘娘似乎极爱白色。 “他来了,今晚也不见。”艾婉说。 “为什么?”迎春惊道。 “因为,线太紧了,该松一松了。”艾婉回身,近乎魅惑的望着迎春。 真实的想法是:白天差点擦那什么走那什么,晚上要见了,那不成实了。 所以,晚上绝对不能见! 果不其然,今夜刘清再次驾临,却被迎春跪地一句:“娘娘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娘娘说,等她好一点儿了,亲自去向皇上请罪。” 刘清负手而立,闻言,微眯的凤眸,愈发兴味c有趣。 朕欲与你坦诚相待,你偏要与朕玩,心。 玩什么不好,偏玩这个 男人高挺鼻梁下,是一张完美的薄唇,此时,那薄唇正淡淡勾着,倾吐:“好,那朕进去看看她,便走。” 迎春心中擦汗,不敢再拦,本来,就不敢拦皇上,瞬间从旁边一让。 刘清便直接进殿,单刀直入,到了她床榻前,睨着她苍白闭眸的脸蛋,道:“朕想过,你不会是被云恬打哭,而显然,你不是在被云恬打后哭的,那么,你是朕的女人,需不需要向朕解释一下,在遇到云恬之前,为何逗留在梅林,为何还哭了?!” 明知道她不会说真话,可是,他就是想问。有时候听听谎言,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艾婉。继续装睡中。 “”刘清在她床榻边儿坐下,继续看着她。 甚至艾婉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在逐渐逼近,危险c而慵懒的气息,如王般,让人势不可挡的气息,她猛地睁开双眸,刘清俊美冷漠的五官近在咫尺,乍看之下,眉宇间和刘煜还是很像。 “说。” 一个字,能逼死人。 艾婉挠头,呵呵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醒了” “嗯,你醒了。”眉头一挑。 “” 艾婉望着这个演的比她还认真的男人,忍不住夸赞一句演的真好,殊不知,在宫宴那晚,让皇帝心情大好的,也不乏是她的演技。 “皇上”她沉思般的坐起身来,茫然回望着俊美的男子,“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晚上皇帝找后妃,一般,只有一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个古老的故事 “晚上皇帝找后妃,一般,只有侍寝一件事。”然后,刘清直接冷着脸,俯身吻上了艾婉。 艾婉想推不敢推,在他愈发深透的亲吻中,艾婉慢慢的躺了下去,刘清撑在她的身上,深眸悠然的望着她。 她红了脸,眼珠子移来移去,就是不看他,瞬间明白什么叫人的天性了。 人,就是一种极易被蛊惑的动物。 “为什么哭?”他咬着她的耳朵问,不等她回答,便说,“不告诉朕,朕便让你今晚再哭一回。” 嗯,他将第二个“哭”字,咀嚼的十分有味道,有含义。反正,目前为止,艾婉是找不到能把简单的字眼,咀嚼的这样让人面红心挑的人。 “”她微微别过脸,闷闷回,“因为看到一只小兔子,蹲在另一只小兔子旁边。” “它为什么要蹲在它旁边?怎么这样一副情景,朕在这里多少年没有看到,你才过来就被你看到了?!”刘清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个有趣的女人。 兔子? 她应该说,她看到的是狐狸。 下一刻,他静静听着她的细说:“我走近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兔子,已经被冻死了,那只兔子一直蹲在那里,我猜测,死掉的兔子应该是它的心上人吧。” “为什么不是它的父母,兄友?” “因为我看那只兔子,和它一样稚嫩啊,一点也不老,所以肯定不是它的父母。”艾婉忽然看向刘清,豁然道,“对哦那为什么不能是它的兄友?!” 刘清看着她佯装出来的天真无知,眼神慢慢深邃下来。 艾婉摇头感慨:“是啊,为什么不是它的兄友呢?”如果,她不对他有非分之想,如果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或者只是兄友也好。 只有爱情,才伤人最深。 为什么不是它的兄友呢? 因为,那只兔子是你,你最知道死掉的是你的谁。 在你心里死掉的,是你的心上人罢。 “朕,给你讲个睡前故事罢。”嗓音低低沉沉的响起,帝王刘清在艾婉后妃身边躺下,他将艾婉搂紧,艾婉窝在他怀里,在这深夜,心情低落间嗯了一声 片刻,又莫名弯起嘴角,说赶这男人的,最后不知道是他的气场震慑了她,还是她的心软,两个人愣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不过好在,没有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 比起她肚子里的那些千回百转,刘清早已眼神悠远,陷入了回忆:“在一个弱肉强食的森林里,生活着一个老虎家族,虎王有数不清的小老虎,但他最宠爱的老虎就是一个叫做阿郁的。” “阿郁?”艾婉抬起头,只望到男人刀削般迷人的下颚。 “嗯,耐心听朕说。”刘清低头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后,才继续道,“有最受宠的阿郁,就有最不受宠的阿雨。虽然他们都锦衣玉食,受人尊崇,但在虎王面前,受重视的受保护的人永远都是阿郁。” “阿郁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也因为太娇,不懂得虎王的地盘,就算那是自己的家,也溢满了暗潮汹涌的危险。” “可阿雨看到了这些危险,只有成为虎王,才能够化被动为主动的将所有的危险时局捏在掌心里,极尽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艾婉点点头。不管是在森林里,还是在尘世,都是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赢得一丝生机。 “虎王终于老死了,阿郁在当天,也跟着虎王去了。” 艾婉闻言夺口惊呼:“阿郁殉葬?还是被阿雨杀了,因为阿雨嫉妒阿郁!” “都不是。”刘清慢条斯理的抚着艾婉一头如瀑青丝,淡淡笑道,“阿雨也是有骄傲的,他只冲着自己目标而去,不理其他人。阿郁,被宠爱又如何,阿雨也有阿雨的自信。” 有自信的人,在一定的人品奠基下,怎会沾染上嫉妒这个词。 艾婉听言,才重又安静了下来,她可不想他给她讲的睡前故事,是血腥的兄弟相残的故事。 “虎王有一个虎后,她生来强势,但心底善良,可在虎王去世当天,阿郁遇刺的幕后主使却是她。” “你怎么知道的?” 问完艾婉就愣了,人家是讲故事的人家当然知道故事以后的发展。 讲故事的刘清无奈了,还真没看出来,这女人是个没耐心的。 艾婉暗中鼓了鼓嘴,摆出去的姿态却和后宫其他嫔妃无异:“皇上,皇上请说婉儿保证,婉儿再也不打断皇上了!!” “下回你打断朕一次,朕吻你一次。”刘清抬起她的下颚,垂眸睨着她,嗓音富饶磁性的低沉,让艾婉听起来,有些她咽了咽口水,重重点头。 古代人原来真的都长那么好看的。艾婉望着刘清,心里想道。 刘清继续说:“不是朕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而是阿郁在遇刺当天去找了阿雨,阿郁一直认为阿雨非俗物,所以,他先是表达了他从未对虎王之位有过觊觎。” “他求死的明白,才向刺杀的,逼问出了真相:是虎后命令斩杀于他,只因为,虎后认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虎王的人,就是他。” “而虎后,并非是自己想要成为虎王,她来是毁这森林的,她要烧了这片森林,但是她到底恨着什么,直到阿雨成为了下一个虎王,也还是没有查出。” “阿雨怎么成为下一个虎王的?那么不受宠,难道是篡位来的?”艾婉忍住出口的问题,耐心的听着刘清,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徐徐诉说,那似乎很古老的故事。 “阿雨不介意踏着鲜血成为虎王,他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计划,所以如果从这一点来看,外人眼里最有可能成为虎王的阿郁,命的确不太好。” “怪就怪,在残忍的森林里,宠爱也是毒药,让人死的更快。” “可是阿雨没有想到,刚安葬完莫名那样信任他的阿郁,虎王最信任的臣子便给他送来了一道秘密圣旨,让他即可继位。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下一个虎王。” 这时,刘清问着艾婉:“你说,虎王为什么要传位给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熄灯? 这时,刘清问着艾婉:“你说,虎王为什么要传位给他?” 艾婉想着阿郁,不由回道:“我觉得,是他的气势吧。” “嗯?” “他的气势能够折了阿郁的腰,为什么不能折了虎王的腰?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啊,他不知道他的优点,但是别人就是看到了呀,就是折服了呀,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我觉得,阿雨一定有出人之处,否则,怎么能得到阿郁的信任呢?!” “你说阿郁不懂世恶,单纯,我倒不太赞同,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怎么会在死前,去找阿雨,对阿雨表出,自己并无成为虎王的心思?” “还把真相都告诉阿雨这样的人,也不简单吧,能让这样不简单的人,死前唯一要去见到的,必定是他相信敬重的人。而能让人这样相信敬重,他怎可能没有过人之处?!” 是么。宫灯熄灭,艾婉再也看不到刘清的表情。 “为什么熄灯?”她问。 “因为朕的睡前故事似乎讲的不太好,你居然越听越清醒了,所以,熄灯。”他回道,听不出认真还是玩笑。 艾婉撇了撇嘴,熄灯也好,她更觉得有安全感许多。 “皇上,您继续讲吧。” “嗯。” 阿雨既做了虎王,便要为这森林负责,他负的第一个责就是不打草惊蛇,但也无形的给了蛇一个重击,就是,他“复活”了阿郁一人饰两角。关键时刻,他不信任任何人啊! 虎后自乱阵脚,勾结重臣猫家c狮族,一边刺杀阿郁,一边企图动摇阿雨的森林。她奢望着里应外合,却不知,阿雨早已暗中注意到了她,所以,阿雨布了一盘棋。 重臣家有个喜爱勾引阿郁的小猫,阿郁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阿竹。 阿雨将真相告知给阿竹,于是一夜之间,阿竹傻了,看上了勾引阿郁的小猫,并与小猫成了亲。然后就是小猫在成亲当晚,被阿雨和阿竹,诬陷为不守妇道。 刘清依然不疾不徐的抚着女子的一头黑发,凤眸寂然,道:“别怪他们,有些借口,是开闸的门,必须得找。” 艾婉真的越听越清醒了,他一定不知道,那只小猫,成亲当晚的经历,和她当晚经历如出一辙。只是她从未企图勾引过谁。 “虎王发怒,地动山摇,由小猫的个人不洁直接就可以牵涉出小猫整个家族,何况事先也早已准备好一切致猫家毁灭的实实在在的证据,不是捏造。” “于是,猫家在第二天便被虎王下令处死。” “而虎后和猫家,让小猫嫁给阿竹,不过是为自己的毁林计划,掩人耳目。他们早已准备在一切和平的表象的第二天,狠狠地,给新登虎王来个措手不及。很遗憾啊,虎王反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虎后和狮族最后怎样了?为何那虎王,不连着猫家一并把虎后给牵扯出来,报仇雪恨?” “毁灭森林的事情,本来就是密谋,如今一家倒,正如三角缺了一角,其余两角,也难再立起,谁不怕死,当然需得从长计议,于是,狮族就此销声。” “虎王不灭它,是因时机还未到。你要知道,狮族里也有狮王,二王相斗,生灵涂炭的还是森林里那些小动物。何况,他刚刚登基,立即开杀戒,不问成功与否,都会留个嗜杀暴戾的名号。” “那虎后呢?” “外面的事可从长计议,这家里的乱呢?虎后的结局是什么?!” “虎王留着虎后有用,她不能死,但她终有一日会死。”刘清笑吻着艾婉的唇,他当然留着她有用,他当然也有两条没告诉她,最关键的两条,就当做:故事未完待续。 “皇上”艾婉轻轻拉着尊贵男子的袖子,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凤眸,忽然收回了出嗓的那句婉儿真的要睡了,皇上,你要走了罢 她话锋不自知的就那样自然转开:“我睡不着。”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魅惑力百分之百的男人。还是说,是她的定力,真的太不够太不够了?!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体会到了熟悉而陌生的无可奈何,像当初对刘煜那样。 她喉咙微微滑动,在一起越久,这感觉就越明显,越强烈,好像回到了年前在乃王府似得! “你睡不着?”刘清恍若恩赐一般开口,“那你就唱歌给朕听吧。” “” 艾婉翻了个白眼,她脑抽才会大深夜唱歌给他听。 “嗯?”刘清道,“朕的命令都敢不听?” “”艾婉咬唇,望了望这个说变就变的帝王,有些憋屈的应了声,“婉儿遵命。” 刘清别过的俊脸,薄唇不为人知的勾了勾。 被他搂着,艾婉只能靠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开启了唇瓣,也多亏了那一年,太后老人家对她的训练,否则,她哪儿那么厉害,琴棋书画各个拈来。 于是,刘清听到她唱:“你说江湖不散啊,你看那陌上花。” 他听到她唱:“承一诺把闲隐抛下只为你,是戎装或布衣,绝尘走千骑,却不见你。” 他发出疑问:“怎么你唱的,朕从未听过?” 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这女子,就像当年他差点认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现在,这种近乎不着调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这才显得,婉儿有才华不是?” 下一刻,艾婉看见皇帝的目光近乎狷狂,她吓得一顿,心想是不是他终于包容到底了,她丫居然也不走脑子了,就算深夜,也不能如此如此随意啊 这不就是脑子进水了嘛?! 下一刻,她发出唔唔的细碎声,狂风暴雨的吻,不打招呼的落满了唇上。 她有点怕了,在这一夜怎么,还没天亮呢? 红墙绿瓦,这毕竟是宫啊!在她眼前的,毕竟是一国之君哪!天,毕竟还黑着啊!! “皇上”她喊道,不过这次的喊声,并没有让皇帝停下,而是伴随着喊声,女子的亵衣,不再紧缚,它慢慢从肩头,被神情俊如天神的男子,优雅的褪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君王遇刺 “皇上”她喊道,不过这次的喊声,并没有让皇帝停下,而是伴随着喊声,女子的亵衣,不再紧缚,它慢慢从肩头,被神情俊如天神的男子,褪落下。 艾婉的身子,不假思索的颤抖起来。 凉意喷薄,却不等凉意如邪,继续侵入她的身体,他温热的气息便霸道又强势的挤了进来。 让她整个人的身体不再冰凉,反而烫的想要躲开 “皇上” 就在这两声“皇上”上,艾婉的身子,除却最后一步,已为刘清的唇,所拥有:吻,密不放角。 艾婉揪紧了手下的,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像是脆弱的布条,她现在已没有心情去分清那是什么,仰着头,紧紧闭着眼,可仍让人无法忽略那剧烈颤抖的睫毛 不知过了多久,刘清从下上来,他扼着她的下颚,两唇相抵间,他说:“如果你喜欢一步步来,那朕就一步步来,今夜到此为止,嗯?” 等到艾婉睁开眼睛,看到的已经是,那个君王孤傲的背影 王的背影,原来真的很孤傲。 而她,复杂的望着他走前,为她体贴盖上的被褥,嘴角毫不自知的微微弯了起。 迎春从殿外闯进,望见半根头发没少的艾婉,重重松了口气:“娘娘,皇上怎么进来那么长时间啊?奴婢还以为,娘娘让他留宿下来了呢。” 艾婉苦笑,迎春太瞧得起她了。 他只要一到她跟前,那么,他的去留,根本不受她控制好吗。 有些人就是有这个气场,站在你面前,你心中有再多的主意,都顷刻如被打头的乌龟,只管缩脖子回去,什么也来不及管了,所以最后,也什么都任由他了。 在迎春进来之前,艾婉便已快速为自己重穿上亵衣,如今,她不禁意抬起膀子,不禁意看到那明显如烙印的吻痕,不由得立即捂住了衣裳,对上迎春古怪的目光,她暗叹了口气:“你去早点睡吧,我刚刚跟那个帝王逢场作戏那么久,我也累了。” “是。”迎春弯腰点头,立刻恭敬后退。 直至她彻底退下,不见踪影,艾婉才慢慢的垂头,掀起了宽袖,望着白皙的臂膀上,果然那一颗颗鲜艳,印痕,脸色通红,迅速抹下袖子,她已经无法想像,一个连膀子都不放过的男人,又能放过哪里。 她已经无法想象,她的身子,有多少如同臂膀上的痕迹了。 皇帝走了,她不去想他是否去了谁的宫殿,而是,闭上眼,在一片黑暗之中,开始慢慢回想他今夜讲的故事,她总觉得,有哪里,巧合的过了头 而她,总是最不相信巧合的人,如果可以大胆的想像一下 晨时被迎春叫醒的时候,艾婉昏昏沉沉的,连昨夜何时入的睡都不记得了。 “娘娘,皇上,皇上他” 迎春欲言又止,听闻“皇上”二字,艾婉才彻底清醒,她看着她惊吓无法回神,对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突生不安,动作比头脑更快一步,她一把拉住迎春,“他怎么了?” “皇上他遇刺了!”迎春道,“现在正于大殿之上”迎春的话还没说完,艾婉便猛起身,随手拿过一边的外袍穿上,便朝大殿的方向跑。 迎春慢慢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女子的背影 这是要去演与君共患难的戏码吗?不得不说,太后选人的目光,真是让她再一次钦佩不已。 这个女子,恍若时时刻刻都为太后而生。 艾婉来到朝堂之上,惊诧的看到皇帝朝她看来。 她正站在殿门口不知该进该退,眼前是被重重兵卫困住的黑衣蒙面人,手执着剑,正奋力抵抗,欲势如破竹刺向最终的帝王可惜,她看着,只联想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 隔着置人于死地的刀剑杀意,艾婉和刘清恍若身处两个世界,茫茫相望,艾婉有些回不过神,刘清却在她一到就注意到了她。 他突然脸色沉冷的走向艾婉,大臣们惊呼欲拦,走向艾婉必要走过刺客,而如今刺客和兵卫们打作一团,当然最好的是不靠近,可帝王忽然靠近,让他们措手不及。 艾婉也惊住了,得知他平安,她原本要走,如今见他走来,她再次不知该进该退。 帝王脚尖一点,借力使力,顷长身影便腾空飞了起来,飞向了那汹涌漩涡的中心。 跃过一个兵卫,他顺手将他利剑夺下,再次使用轻功飞向艾婉,半途路过摆脱兵卫向他刺来的黑衣人 刘清凤眸,寒光乍现,手擒着剑,直接对上刺客冲了上去。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帝王要与刺客正面交锋,却见帝王直接掠到了刺客身后,停在了艾婉面前。 而他的剑,已抹上淡淡暗红。 艾婉脸色苍白的望着刘清,眼神眨也不眨的,现出了不可置信的水雾。 他刚刚 帝王的背后,黑衣人慢慢的握剑倒下,双膝“砰”的一声,跪在了大殿之上,双目无神,绝望。 有大臣胆子大的,上前一把揭开了刺客面上的黑布:竟是一张女人的精细脸蛋,众人震息。 她捂着脖子,艰难的要转一下头,却怎么也无法无法使出哪怕半点力气,终于,她在越瞪越大,却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下,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殿门口的两人面对面而站,刘清扔了剑,凤眸淡漠的似扔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却在望向艾婉的时候,放缓脸色,指腹微抚她苍白的肌肤,低沉问道:“你怎么来了?” 艾婉慢慢抬起眉目,目光犹如凝结,定格在刘清尊贵的面容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的武功。 而他的武功,简直是出神入化。 “我来一饱眼福了。”她苍白的笑道,颤抖伸手,大不敬的抚上帝王雕刻般精俊的脸,“你没事就好”忽然,她眼眸含泪的在他面前,昏沉的闭眸堪堪倒下。 刘清一把抱她入怀,龙威震怒于朝堂,“还愣着干什么?给朕传太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复杂宫廷人 龙吟宫里,刘乃立在一旁,复杂的望着床榻上闭眸女子,难道,你又对皇上动情了吗? “皇上,娘娘只是受了惊吓,等她醒来好生照顾即可,并无大碍。” 坐于榻边的刘清,宽袖微挥,面无表情的说:“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太医带上药箱,随着盛旺公公的带领,慢慢的走出了这皇帝寝宫龙吟宫。 刘清握着艾婉的手,薄唇眷念的吻了吻,一双眸,定在了艾婉的身上。 脑中唯留的是她苍白而坚强的对他说:还好你没事的样子 他不知是真是假,真假也无所谓了,他真真实实为那一刻的婉儿心动着。 婉儿,朕的婉儿。 “皇兄,别太担心了,皇嫂,会很快醒来的。”刘乃吞下心中苦涩,扬唇宽慰道。 刘清俊脸微别,命令道:“刺客处理好了么?” “处理好了。”刘乃微顿,“只是皇兄你应留个活口的,只有阿甘活着,我们才有把握找出她背后的陈阿娇。” “一个女人罢了。”刘清道,“她能派人杀朕一次,就不怕她没有第二次。”刘清目露嗜凌,“朕等她亲自找朕!” “皇兄”刘乃低下头,“臣弟不得不提醒你,皇兄的计划已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一个艾婉破了。” 刘清身影微僵。 刘乃抬眼皮看了一眼,俯首作揖跪了下去:“因为艾婉,皇上留着太后,好,理由是锻炼艾婉这个未来龙凤,现在她通关回来了,太后已死期已至,这点,臣已不担心了。可臣知,皇上也在用太后牵制着时刻想要回家的艾婉,皇上知道,不用非常手段,艾婉不会留在这里整整一年之久。” “单凭您的看上,也留不住她!” “现在,皇上再次因为怕艾婉回去,立即杀了阿甘,并吩咐立刻处理掉尸体,皇上怕艾婉知道刺客是阿甘,而后秘密寻法,通过阿甘联系到陈阿娇” “臣都知道,所以,臣大胆请求,皇上下一次,别再为了艾婉,而打乱棋盘。” “棋盘是不会因为皇上的屡次打乱而作废,因为皇上在掌控着这个棋盘,可有人能让皇上一而再的打破皇上自己的棋盘,那个人,臣大胆觉得很危险!” 一番真是堪称大胆的话说完,刘乃俯首,在金砖凉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以表示他现在对皇上的担忧。 他一直以为,皇上是无情的理智的,可在今日之后,他觉得皇上哪里真的变了 “好了。”帝王之声竟染了些许疲惫,刘清凤眸直直望着还未醒的艾婉,“你先下去吧,朕,自有分寸。” 他原以为,刘乃对艾婉,是存了眷顾的,可到底,男子的心,远要比女子的心硬。 他不是刘乃,刘乃不是艾婉的谁,也从没得到过艾婉,自然不用对艾婉太过上心。 而他,他是艾婉的夫君,至少现在是。若论以前,他也不心虚,他是艾婉的心上人。 单凭这两点,他就弃不了她,也不会弃她。 刘乃也不多做纠缠,慢慢退后,离去了。 刘清擒着艾婉的手再吻了吻,无奈斥责:“那么一个血腥危险的场面你也敢闯,竟说来就来了真是,吓着朕了。” 幸好那些兵卫不是吃素的,纠缠住阿甘没让阿甘看到艾婉,否则,一切又将复杂。 搞不好,她手无缚鸡之力,再被阿甘给挟持了,那他真的会生气。 时光寂静,竟谁也未看见,艾婉眼角深刻没忍住的那滴泪,没入了黑发,存在了无痕 恋云宫里,听说了今日之事的还有清妃与云贵妃。 清妃不由赞叹:“谁想一女子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明知道去了,皇上不喜,我们的皇上怎么会喜欢女人的保护呢,那不是那个女子以为他没用么?不仅如此,去了搞不好还会被刺客擒住,有杀身之祸。婉妃的心思还真是看不透啊!” “你今个儿话怎么变得那么多?”云恬冷冷看了那看似气质清冽的女子,想起此事,心有烦躁。 “那个艾婉,究竟什么来头”云恬怒极掀翻了又一茶盏,起身道,“去了居然被皇上亲自抱回了龙吟宫,不但没有杀身之祸,还似乎悦了皇上的心细玲,给本宫暗中查一下她的来历c底细,除却太后,还有什么人是我们不认识却与她关系匪且的?本宫要好好的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是。”细玲立刻福身道,“谨遵贵妃旨意。” 清妃安静的嗅着帕上的新来香,望见贵妃一脸气闷的模样,掩着帕的嘴角,淡淡一勾 辰时艾婉苏醒。 听了盛旺的话,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她身下之地乃是龙床。她就坐在这龙床之上,抱着自己的胳膊静静的缩在角落里,发着呆 刘乃的话,意思显然,可是她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她是装昏,可她也没想到,会听到一些 那样的真相。 为什么装昏?那要从为什么去开始说起,去,寻一个为皇帝挡刀的机会,她太需要皇上的信任了,哪怕一丝机会也要抓住。 只有得到他的信任,他才不会防着她,她才能够通过他,偶尔接触到那些大臣 去了,却被兵卫与刺客那一团隔绝在了门口,而皇上被众人拥护,安之若怡。 她本想走,出乎意料的,却是那皇帝来了。 而且还杀了刺客,哦,此刻该叫那刺客为阿甘才好。 当年把艾婉抛下,却为陈阿娇来送死,果真,阿甘十分清楚谁是她的主子,谁只是她偶然遇到的过客炮灰。 刘清走到她身边,她脑子转转回回,就做了苦肉计,用自己害怕他受伤的样子告诉他,她是在乎他的 怕他受伤,怕到跑来看他无碍,欣然晕厥,多真情啊! 对,她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可皇上哪儿有感情,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可刘乃与他的那一番对话,好像再次冲撞了她心中帝王的稳固形象,刘乃说,一直拽住她脚步,不让她回家的人,是刘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伊本丝罗不托乔木 可刘乃与他的那一番对话,好像再次冲撞了她心中帝王的稳固形象,刘乃说,一直拽住她脚步,不让她回家的人,是刘清 可刘清是怎么知道,她要回家的呢? 她不想在这里的呢?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的相遇,很可笑,以一个想当后妃的形象,来到他面前的样子。 如果他那时便已知,这根本非她所愿,可望着她卑微做戏的模样,一定已经在心里笑翻了吧 她好累,累到再一次不愿意多想。 艾婉眼神发酸的抚上了额角,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好神秘,好可怕啊。 好想逃,好想。 刘清从殿外走进,望见的便是艾婉无声落泪,死死咬着唇,仿佛可怜到极点的模样 她本来就长的很柔弱,是个柔弱清婉的女子,如今尽情释放了脆弱,怎会不动他心?怎能不动他心?! 他在龙榻坐下,勾起她的下颚,用指腹,慢慢擦拭掉她脸上的泪,静静的说:“以后离那番场景能有多远有多远,如今被吓着了,还哭,你说该怪朕没有管住你,还是该怪你,太不把人身安全放在心上?!” 艾婉张了张口,知道他误会了,却不及出口,便被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止住了唇。 “想来是第一次看见那些场景吧” 杀人场景,也不怪女子撑不住倒下。 “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你都站在朕身后就好,朕不会有事,绝不会有事,懂么?” 刘清抚着她的发,轻轻的力道,就连话,似乎也被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就是让艾婉的心开始发狂的紧缩,缩的疼了。 “朕不需要你保护,你给朕最好的保护,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所以朕看见你很生气,你不该出现在那里,不该明知危险还跑过来乖乖地待在宫里,乖乖地做朕的女人,你似乎总也不懂。” 艾婉咬住了唇,却还是在这之前哭出了声,她狠狠揪着他身上的龙袍,哭着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刘清,我很坏,我真的很坏。” 就像刘煜所说,她变了。用着看恶龙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是变了。 当年,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会以自己生命去救他。 今日不会了,往后也不会了,因为她不相信那人是好是坏,就算是好,又与她何干? 谁都有谁的命数,她艾婉被老天抛弃到这个地方,谁又救得了她?谁也救不了谁,不若在这个古老的地方,全然顾好自己。 “朕也不好。”刘清扼住她的下颚,黑眸快速闪过一二分惊喜,她想她忽略了,她刚刚夺口而出,终于以他的名字相称于他,就如当年,那么直白无掩的叫他刘煜一样。 他摩挲着她瘦削的下颚,道:“婉儿,朕从没把你当成圣人,同时,朕要告诉你,朕也不是圣人。” 如果哪一日你知道了什么,你不能怪朕,因为朕从来不是圣人,朕要的就一定要,那就是你。 朕不想去寻找为什么要,你在,朕就高兴,朕就觉得圆满,这就够了。 刘清,我到底该相信谁 该相信你这一刻的好吗?!艾婉迷茫带泪的眼,愣愣望着刘清,一向陌生的他,在这一刻,他的形容,在她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御书房里。 未批阅完奏折的人重新来到,批上奏折,已如大梦初醒的女子,也来到,琴为伴,眸望他,慢慢的拨动了手指 皇上,如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那么你在我的人生里,竟留下的美好,要比那刘煜留的多。 你竟成为了我生命的主调。 她眼眸潺潺,如溪流动人,内里,却难掩冰凉,一并凉的似乎还有她那颗心,可惜,可惜了 她唇微启,随着琴音流出:“伊本丝罗,愿托乔木。” “纠纠缠缠,朝朝暮暮。” “聚散有时,生死荣枯。” “把爱交付,让心归宿。” 批阅奏折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抬头望她,似轻笑了一声:“你真倒是会改。” 艾婉闻言,也撩起了嘴角,白皙的双手轻轻覆在了琴弦上,目光流转,淡淡道:“出自红拂记,丝罗非独生,愿托乔木,故来奔尔。” 他睨着她:“这是你要传达给朕的么?” “不是。”艾婉低下头,拨了下琴弦,再道,“是觉得这诗美,可凄婉试问如果女子如丝萝,可男子却不如乔木,乔木不会动,男子会动,男子一旦离开,那如丝萝攀附着他而呼吸c生存的女子,岂不就会死么。” “所以,你认为,丝萝愿托乔木,美则美矣,却不可靠?”刘清问。 “嗯。”艾婉沉静应声。 “放肆。”刘清故作脸色一沉,“旁妃都对朕甜言巧言,你倒说你不愿托付于朕,也不信朕可靠,婉妃,你该当何罪?” 本来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真实,可这话一说出口,刘清越来越觉得这话,就是他心底最深处藏匿的意思 他凤眸愈发犀利,艾婉慢慢的起身,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皇上,我不想骗您了。” 刘清视线一窒,他望着她,低沉问:“那你要怎样?” 艾婉忍下眼底的薄雾,抬起头对刘清豁朗笑道:“我要陪在皇上身边,时时刻刻。” 刘清蓦然笑了,他扶着额,有些被她惊喜到的望着她,“你啊”仿佛从嗓子深处发出的轻叹,他伸出掌,“过来,朕不怕你陪的再近一些。” 他以为,他以为,她要对他和盘托出。 他甚至为此提了一口气。 要是她什么都说了他该对她如何?不能让她死也不能让她走,也不能还像现在这般,两人那样若无其事,那该如何?究竟,该如何?! 艾婉早已对皇上御前的那些奏折心之向往,欣然起身,又是不及接近,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分开腿,坐在帝王的大腿上,当目光无意似得落在了没合上的奏折上下面的帝王批阅时,她一把愣住,脸上的笑也慢慢的淡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据说君等尔一年 艾婉早已对皇上御前的那些奏折心之向往,欣然起身,又是不及接近,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分开腿,坐在帝王的大腿上,当目光无意似得落在了没合上的奏折上下面的帝王批阅时,她一把愣住,脸上的笑也慢慢的淡化了 “婉儿,把那句话再复述一遍。”刘清薄唇抿笑,这个君王尝到了一丝丝出头的甜意。 艾婉回眸望着他,目光中是刘清未发现的,或者说是未在意的震惊。 他知道她在震惊什么,震惊:一代帝王,居然也爱听甜言蜜语? 还要他的后妃,在他耳边,复述一遍 像一个色c君一样。 巧合,巧合,又是巧合吗 艾婉突然抓紧了皇上胸前的金丝龙爪,在他起疑之前,她慢慢抚平那片衣襟,在他胸口靠了上去,粉唇微启,口吻柔和而不失清脆,仔细听来,倒是有点不正常的沙哑:“我要陪在皇上身边,时时刻刻。” 刘清勾唇,轻顺女子黑发,她给的身心舒畅,他迷恋贪婪,刘乃从未尝过这种感觉,才能轻易说出舍弃二字,而没有坚持,也没有资格尝到这种感觉。 过了很多年以后,刘清才明白,这感觉正是从爱情里提取而来。 只是他从未有过爱情,当爱情来到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发觉,等到发觉了,佳人也早已离去了。 而艾婉,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狠狠抑制住眼眸的酸涩,她埋在他的怀里,让她好有安全感,一直都很有。可是又让她好难过,好难过 回宫的路上,艾婉想起离开太后之前,所发的毒誓。 那个毒誓好像是若爱上了皇帝,自己与刘煜都会不得好死,死后都是孤魂野鬼 她路过梅林的时候笑了,那笑,三分纯,三分妖,两分悲两分狠。 艾婉到了欣然宫里,扑面而来一句:“皇上他今晚来吗?” 她看了迎春一眼,似笑非笑:“我看你最有可能爱上皇上,天天念叨着他来不来,你很在意能不能看到他对不对?” 迎春脸色一红,嗔道:“娘娘,你就别拿春儿打趣了你明知道的,春儿是太后的人。” “太后只能管住你的人,你的心是自由的。”这一刻艾婉好像有点醉了,反正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迎春闻言,立刻面色一正,走到艾婉跟前跪了下来道:“奴婢对太后绝无异心,对娘娘也是。” 后音那几分犹豫心虚交缠,导致声音一下子比起之前洪亮小又弱了好多。 艾婉笑出了声,她从来没有祈望过谁对她忠心,同样的,她也不会对谁忠心。 这世上值得忠心的,除了人世间的善与自由,只有自己。 “起来吧。”她在正位上坐下,还没焐热椅子,外头就高声了一句“娘娘接旨” 迎春才从地上爬起来,听那么一句,膝盖一弯,急又跪了下去。 艾婉站起身,自己缓步走下台阶,刚好,盛旺公公也已双手举着圣旨,走到了跟前。 她慢慢跪下,低头愣愣望着这金砖,心想帝王真是变幻莫测,她刚从他那儿回来,他却不告诉她,让她做好接旨的准备。 有时候,帝王就像老天爷一样,好像真的是天,当年天也没告诉她,她艾婉会和一国之君有交集。 头上传来盛旺公公专属尖细的嗓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婉妃性情犹如高山雪莲,颇有处于冬寒也不落世俗的温良倔强,如名而清丽幽婉,慧杰大方。朕临危机,婉妃亦孤身相近,朕心甚慰。身在后宫却迥然不群,朕惜之,为助其母仪之风,特赐凤印,管理后宫,钦此。” 这桩圣旨,真是把她夸上了天。 她记得,她对他说过:她是很坏很坏的。 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 艾婉抬起头,呆呆愣愣的,迎春和盛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盛旺斗着胆子,小声对这宠妃提醒了一句:“娘娘?娘娘,该谢恩领圣旨了。” 莫不是,高兴的傻了么?! 哦,这凤印,看来又没主了。 艾婉被盛旺的声音一催,如当头棒喝,身子颤了一下,立即领旨谢恩这,就是帝王之宠么?! 盛旺亲自将凤印放在艾婉摊开的掌心里,对她笑着说一些她不知道的,有关于那个神秘君王的秘密:“婉妃娘娘现在身上的这一套,可知是一年前,皇上便吩咐盛旺,然后盛旺吩咐给尚衣局的人做的?” “什么?”似才回过神,艾婉惊讶的看着盛旺,再一次愣住。 盛旺掩袖低笑,“是的,娘娘,据说皇上等了您一年呢,这各中缘由,奴才也不太懂总之啊,娘娘,您这是天命,天命所归,你不成为皇后,谁成为皇后?!” 艾婉看着盛旺离去,盛旺离去了,她也一直站在原地,握着掌心冰凉的凤印,第一次觉得觉得,若是心智不坚定,不说这凤印,单单是刘清的宠爱,便能让人迷了来时,甚至是未来的路。 “娘娘,恭喜娘娘!” 整个宫里的人都跪在她面前,好像一夕之间把她奉为了神明,只因为刚刚那一道圣旨,和手中凤印,她就可以从一粒尘埃,变成尘埃被抹去的一颗明珠,高不可攀,高高在上。 那是第一次,她享受到了权利的伟大。 她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天这一刻,不管身处何方,以及那个给了她这一切的男人。 清晨朝堂之上,随着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落下,贵妃之父云宰相,立刻手持朝板,从臣们首位站出,面对君王,俯首作揖道:“臣听说皇上近日立了一个女子,跳位直封为妃,这于北国礼制不合,微臣斗胆,请皇上尊崇,祖上留下的礼制,降了她。” 说完,他便撩袍跪在了金銮殿上,躯背挺直。 “婉儿性格温文静雅”刘清俯瞰着说话的人,“又是太后亲赐予朕身边,照顾朕的人,朕宠她,是孝道,也是朕之意。礼制?太后就是上面的人,降不降,你去问她。” 云宰相闻言,语锋一转:“皇上,据臣听闻,皇上又在昨日赐了婉妃娘娘凤印,敢问,婉妃无功,又在皇上身边尚早,怎担得起掌管后宫之责?皇上,切莫被女色迷了心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你不是刘煜 云宰相闻言,语锋一转:“皇上,据臣听闻,皇上又在昨日赐了婉妃娘娘凤印,敢问,婉妃无功,又在皇上身边尚早,怎担得起掌管后宫之责?皇上,切莫被女/色迷了心智啊!” 刘清跟着语锋一转,以剑抵剑,不差分毫:“依你之说,婉儿也无过,为何你执意针对于她?云相,对着朕的眼睛,你敢说你毫无私心么。” 云宰相不禁握紧了朝板,脸色微白。 刘清凤眸淡漠,从他身上移到了众位大臣身上,幽幽启唇:“婉儿无功么?” 众人噤声。 “朕的后宫,那么多妃子,为什么唯独婉儿,能在朕遇刺的时候跑过来?不是因为她有多爱朕,而其他嫔妃,有多不爱朕”爱字从刘清口中而出,没有一丝旖旎之味,犹如谈水,只让这朝堂更庄重了许多,“而是她就是比其他女子,有勇气,不一般的勇气!” “有付出就有回报,所以朕给了她回报,同样的,做错事也会有惩罚,既然你们那么想谈谈朕的家事,朕就和你们谈谈。” 云宰相云文,已然是身子微微瑟抖起来。 果不其然,在上君王谈起了他的女儿——云贵妃云恬。 “昨日,在梅林,云恬公然罔顾太后旨意,更不把朕放在眼里,企图自伤已残害婉妃,要不是朕及时赶到,凭只是新人的婉儿,与早已在宫里根深蒂固的云恬作对,是六张嘴都说不清,即使说清,恐怕日后也落人话柄这份冤枉,婉妃却在朕面前谈也不谈,她如此大度不计,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云宰相在朝堂上对她一小女子,咄咄逼之。” 刘乃在下沉默凝听。 刘清换了一个坐姿舒服靠下,慵懒而危险,禁意不禁意间,都散发着独属帝王的那份强大气场。 “朕,原本想息事宁人,只在后宫教训了她便是,可云宰相似乎有些公私不明啊,是不是,相爷做腻了?” 几乎在他话尾刚落,刘乃及众位大臣都堪堪跪下道:“微臣请皇上喜怒——” “皇上”云文嗫嚅,欲言又止。 刘清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过,“爱卿们可还记得,春年新宴上,太后所言?如果早对婉妃看不上眼,为什么那夜不说?独独攒到今日才说云文,你要朕怎么想你?” 最后一句,似痛非痛,隐隐约约,含着一个帝王对臣子的失望之情似真非真,却也足够让人惊惶。 “皇上,老臣该死,老臣糊涂了老臣只是过于怜惜女儿,一时被父爱蒙蔽了双眼,求皇上体谅老臣这些年来” 沧桑辩解从殿内传到殿外,青天白日下,众宫显然。 在欣然宫里,艾婉说:“待会儿皇上下朝,我要去找他,你就别跟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迎春福了福身,有些犹豫道,“娘娘,我们是不是避讳着点啊?这样总主动去找皇上,还是皇上一下朝就去找,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我们过于缠着皇上了后宫并非争宠那么简单,若是这事传到了前朝,难免有些老臣,会以此作把,看不惯我们,那时我们便” “好了,你就别担心了,这种种厉害”艾婉轻声道,“我都明白,只是,今天我一定要见他。” “娘娘不会是,爱上皇上了吧”迎春忍不住低喃自语。 艾婉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因为娘娘和皇上看起来,真的很恩爱啊!”迎春脱口而出道,“皇上夜夜宿于欣然宫,晨时到上早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娘娘也是依依不舍呢,皇上一下了朝便去找皇上,难道这不是恩爱吗?!” 艾婉望着迎春一脸懵懂的说出恩爱两字,着实想笑,又觉得这丫头可惜,豆蔻年华,本也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的,偏被困在了这牢笼,守着那深沉太后。 真是可惜。 可这世上可惜的事太多,多得感慨不过来,其中一件就包括,她以为的恩爱。 可惜了,若一年前与刘清是这样一幅画面,凭她心智纯好,那便可能就是真恩爱了。 然而现在 她想的太多,在那一年里,早已把心想的复杂。 “刘煜”下朝出宫之时,陡然见一身宫女装的女子,鬼森鬼森的低着头,从巡卫身边走过。他目光微凝,瞬间下了决定,跟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两人就从前朝,来到了后宫一隐秘的后庭院。 “刘煜”看到那抹倩影背对着他,站在井边,慢慢转过身,那张精致娇媚的脸,一颦一笑都是诱惑,她望着他,“大人,别来无恙。” “刘煜”目露震惊,“陈阿娇” “呵。”一声仿若无害笑声,艾婉走到他身边,抬头望他,“对啊,我是阿娇啊” “刘煜”几乎立马出手,凌厉地擒住了艾婉的两只手,艾婉瞬间被治的半点不能动弹。 只听他凝声道:“放肆,你竟明目张胆来挑衅天子权威,陈阿娇,这次是你自己自投罗网,不知道你来宫里又打算作什么幺蛾子,我也不知道是你骗了谁把你纳进宫里来的,正如上回阿甘那样这次你会如阿甘一样,死罪难逃,走,跟我去见皇上!!” 说着,“刘煜”就拽起艾婉,往院口而出。 那一瞬间,艾婉笑了,这样的口吻,真的不是刘煜,刘煜顶多会说:“明目张胆的是嚣张,本王给你个恩赐,本王钦此带你去见皇上,嗯?” 那么多的话,那么激动的语调,不是他。 艾婉张了张口,沙哑道:“刘煜早就死了,你不是刘煜。” “刘煜”被她直白说出真相的姿态而震慑到,这个秘密,除了乃王爷和皇上,还有他,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陈阿娇,怎么会知道? 在出苑之前,艾婉成功震住他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得逞似得勾了勾嘴角,在他出神的时候,陡然截了他腰间的佩剑,直接束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谁?褪下你的面具,否则,今天不是你带我去见皇上,是我带你去见皇上!” 同时,艾婉也慢慢的褪落下“刘煜”一年前亲自给她贴上的,陈阿娇的那张人皮面具。 两目相对,阿商嘴角抽了又抽,畜生的,艾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一探庐山真面目 同时,艾婉也慢慢的褪落下“刘煜”一年前亲自给她贴上的陈阿娇的那张人皮面具。 两目相对,阿商嘴角抽了又抽,畜生的,艾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 “我现在是皇妃”艾婉昂了昂脖子,厉声道,“只要我把手中的这张面具毁了,说你竟敢扮作煜王爷刺杀于本宫,不等他们来,本宫率先送你归西,本宫也无罪,而无人能够起死回生。” 阿商眼神更是震惊。 艾婉不在意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心机深沉的毒妇,没点本事,那一年她早就死在万千华手里了。 她望着他,色厉内荏:“事到如今,你还不揭开庐山真面目么?!” 阿商抿着唇,倔强如斯。 “你杀了我吧。”就算死,他也不能让艾婉知道这个秘密,因为,皇帝不准。 艾婉眯了眯眸,这时候,提任何条件,怕是这人都不会答应的,他眼里有死的决心。所以就算让他落笔下个字,他也不会答应。 “你,别怪我” 她低低喃道,陡然一剑刺向了阿商的肩口,在阿商愈发近乎沉痛的目光下,她冷酷的看着他失血倒下。 “对不起,我该向你说声对不起吗?”艾婉望着天,悲伤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善与恶我好像也不太分得清了” 她扔了剑,在他身前蹲下,颤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这张刘煜的脸,面如冠玉,可惜不是他。 她果然寻了一处痕迹,在他耳后,慢慢撕裂开这张面皮。 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泪眼迷离:“阿商” 真的什么都答应我?好,那你帮我去打刘煜一顿! 姑娘,你别为难我啊。 过往回忆忽然那么清晰,仿佛昨日才发生过一样,同着他棱角刚硬的武人面孔,一起呈现在她模糊的眼前 长寿宫地下。 黑暗的小宫,摆着众多灵位,唯一的亮,便是灵位前那几根蜡烛所放燃出来的。 艾婉由那井边暗道,将阿商勉力移到了这里,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最安全的。 她不能叫医为他诊疗,只能自己撕下裙尾,给他解开上杉,先给他包扎止下血。 第一次做这些,看着简单,做完却已头上蒙汗。 她望着昏迷的阿商,眼神复杂,“我已经不需要你写字来验证你是谁了,你不会是刘煜,刘清也不是刘煜,刘煜是那只小老虎,是那只小老虎阿郁我当初爱上的,又是谁呢?” 她眼神渐渐没了焦点,像无了魂:“在我出现之前,刘煜已经死了吗,那我爱上的是谁,是那个,字和一年前“刘煜”落下的,如复制一般的男人么?!” 如游魂一般从年中发现的地宫另一条路,爬上来,艾婉筋疲力尽的靠着井边坐下,脸色惨白如纸,知道真相真的开心吗? 不开心。 那如果不开心,为什么你还那么执意来验证?! 为什么不能当作没有听过那个故事一样,为什么不能当作没有看到皇帝批阅下的字迹,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的无视掉那重重疑点所带来的好奇,为什么要引阿商来到这里 时过境迁,就望着宫门口,努力的往那儿走,用尽全力这样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 是因为,不甘心被瞒着啊!! 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院外,如果不是皇上讲过的那个故事,她今日一定冒死也坚定逼阿商落下一字! 哪怕见到了他面容又如何,谁能保证,一年前假扮刘煜的,就不是他呢? 可真的不是啊! 她捂着嘴巴,眼泪源源不断从眼底吞回到心底 刘清说:阿雨“复活”了阿郁一人饰两角。 刘清说:关键时刻,他不信任任何人啊! 在时局已稳,在她代替陈阿娇已死,阿商又是何时成为刘煜的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这是个圈套,这是个大圈套,知道越多越抽不开身了。她仿佛才明白这一点,立刻加快步伐去向了欣然宫,在迎春惊诧的目光下,淡淡解释了一句:“本宫在走前拿你一套衣裙,只是因为想给君王不一样的感受。” “那怎么有血腥味啊?”迎春问。 “”艾婉轻描淡写的掀开臂膀,一道被剑划下的血痕,“去宣太医。” “娘娘,你怎么受伤了啊”迎春立刻使了个眼色给宫人,宫人领略的很快,立刻下去。 迎春赶紧扶着艾婉在位上坐下,艾婉嗫嚅了嘴角:“皇上教我练剑了”笑了笑,“是我顽皮了,伤了自己,然后就为了显出自己的俏皮,就在皇上面前跑回来了。” “啊”迎春脑子里都能想象出那副画面,一个女子心虚的望着心疼皱眉望她的男子,然后笑着跑开。 “娘娘,你这是在用生命去赢皇上的心啊”迎春笑着去拿新衣裙,道,“真应了盛旺那句,您不做皇后,谁能做皇后呢?您付出的比别人多多了罢” 艾婉眼眸垂下,遮了其中神色,“是么。”皇后?做刘清的皇后,一定是一件很累的事,这活儿,谁爱当谁当。 她? 艾婉嘴角微弯,离开后她会很快忘记这里的一切的,一切。 太医来到。 给艾婉虔心上药包扎后,留了一瓶精细的粉末,对迎春嘱咐:“一定要每天两回,给娘娘的伤口涂上,以待愈合。” “是,有劳太医了。” 艾婉起身,将迎春手里的拿瓶药拿进自己的手里,“你替本宫送下太医吧。” 迎春未及多想,福了福身道:“奴婢遵命。” 望着迎春带着太医出去,艾婉拿起这瓶药,如水般眸,终于泄露出一丝难得欣然 深夜地宫。 艾婉到的时候,阿商已经醒来睁着眼多时了,他望着她走近:“为何救我?” 艾婉蹲身,“上次也是你吗?”她打开瓶口,望他,阿商见她举动,耳旁微红,“上次也是我现在已瞒不过你了,索性告诉你也无妨。如你所说,你现在是皇妃,上药的话,还是我自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你真的是他 “迂腐。”这时候还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身份。艾婉将药塞在他掌心,罢,她还轻松不少了。 她站在他面前,望他却久久不动,不由生疑:“你不疼吗?” “你那伤虽然不致命,但也是疼的。”人是皮肉,怎会不疼。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上药?你不想好?”艾婉奇怪。 阿商无奈:“娘娘你现在是皇妃,你怎能看男子身体,半身也不行” “”艾婉抚额背过身去。 迂腐! 迂腐的古人哪! 阿商见她背过身,才轻咳了两声,将上衫扯开,费力的拆开伤口上的包扎,上药的时候,不由见那背影问了一句:“包扎,这些都是你做的?” 艾婉回头,望他的眼神那么古怪,见她“不守规矩”的转身,又拼命的躲闪的样子,实是让她无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扭捏!是,都是我做的,我引诱你,我刺伤你,我带你来这里,我救你,给你拿药,全都是我做的”她挥了一下袖子,冷漠的别过脸,继续说,“不该看的我也看了,甚至我用我肩膀撑着你来这儿的,不该碰的我也碰了,你还要躲么?” “你”阿商一时无言,好半晌憋出一句,“如果被皇上知道” “皇上知道又怎样?”艾婉昂了昂脖子,柔弱的五官,却是冷硬的,“你以为我是他的妃子就真成他女人了么?” 阿商的嘴唇一抿,“皇妃,还望你说话三思。” “三思什么?”艾婉冷冷一笑:“你,和刘乃,还有皇上,都爱做戏,我自然比不过你们虚伪,到如今还能若无其事这般对我。” 阿商张了张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应该是你们都知道些什么吧?”艾婉在他身边坐下,动作爽利的像个男子,她转眸望向那相爷夫人的牌位,慢慢道,“其实我真的斗不过你们,不论你们哪一个,太后?我只能在她面前隐忍。皇上?他知我底细,甚至可能知我接近他的目的,可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你知道太后不会平白无故救我,拿我不过当个棋子,甚至我与太后的每一步,可能都在你主子的掌握中。我又有什么法子?“ “你们每一个都知道太多了,相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装作刘煜,我不知道皇上写的字原来和一年之前的刘煜,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刘煜早就已经在皇上登基的那一天便被太后杀死了,我不知道皇上装作刘煜,与我相识,赐我绝境,不知道皇上慧杰机智,能料到太后会救我,用我这颗棋,不知道刘乃根本就没疯,他从头至尾都是清醒的,并且融入了那些所有事。” 艾婉自嘲一笑,眉宇间竟然都是雪色般的苍白,而淡漠:“我能知道些什么呢?我能知道这些,也多亏皇上有意告诉我虎王与森林的故事,也多亏你没使出全部功夫给我机会拔了你的剑,也多亏了,刘乃趁我昏迷之时,跪在皇上面前的那一番不要“为色而破局”的忠告” “多亏了:他还顺道提出那刺客是阿甘,顺道提出皇上原本没打算杀死阿甘,而皇上杀了,是因为要瞒我。多亏了你们一个个的,让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被囚于此处,足足一年有余,不是因为天的作弄,而是你们集体布局,直到今日”艾婉垂下头,声音死寂,“我知道一切又如何,我还是看不清他,正如当年,看不清刘煜那般的看不清现在的帝王刘清。” 在阿商震惊后渐渐悲伤的眼神下,艾婉骤然若无其事的笑道:“我还记得当年初见帝王刘清的场景,刘乃那傻子,非要拉着我一起坐下,我还没行礼呢,无奈我也跟着他坐下来,我携着相府一家,在帝王跟前矜矜战战。我以为走出大殿,我与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至今回想起来,觉得甚是好笑,刘清,刘煜,真是把我好一顿耍啊!”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差一点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太后让我去皇帝身边之前,让我发誓,不可爱上皇帝刘清,否则我与刘煜,惨死亦无葬身之地。” “我就在想:如果刘清和刘煜是同一个人呢,我若爱上,又该如何?” 艾婉看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阿商,心中彻底沉了下去,原来,原来,你真的是他。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说,“我绝不会爱上刘清的,至于刘煜,我也已经忘记。” 阿商终于叹了口气:“你为何全部相告于我?就不怕,我回去把一切告诉君王吗?或者,你早就决定让我死在这里?!” 艾婉从他的脸上,冷冷的移开眼:“我说了那么多,如初见你们那般,对你们坦诚以待,丝毫不掩,还真不是我这个人有多坦诚,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掩饰,也斗不过你们。” 还是那句:她不想自作聪明。 艾婉望着阿商,深深问:“阿商,你到底是刘乃的人,还是皇上的人?你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么?你就没有什么对我可说的吗?我说了那么多当真没有什么要否认的吗?” “你猜的一切都对。”阿商深吸口气,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相府的牌位,然后他收回了目光,默然道,“我是王爷的人,王爷是皇上的人,我的一切作为,自然也是由皇上属意。” “一丘之貉。” “娘娘,你误会了”阿商无奈。 “别叫我娘娘!”艾婉起身,目光坚定不动的剜着阿商,“我是不会任由你们摆布的。” “娘娘”阿商着急,直接站起身,对艾婉的背影喊了一句,“我有要否认的!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说” 艾婉:“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听你说,皇上还在寝殿,我还要和他周旋不是么?你拖延我,不过是为了间接提醒皇上我更加可疑罢了,最迟明日你的失踪便会被他与乃王得知,而我前日半夜忽然失踪良久,君王多疑,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忽略?!呵你还骗我。” “你未免多疑。”阿商过激再次清咳,“可你想的不错,但我留你,并非存有此目的,也没有其余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君子之意最多余 “娘娘”阿商着急,直接站起身,对艾婉的背影喊了一句,“我有要否认的!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说” 艾婉:“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听你说,皇上还在寝殿,我还要和他周旋不是么?你拖延我,不过是为了间接提醒皇上我更加可疑罢了,最迟明日你的失踪便会被他与乃王得知,而我前日半夜忽然失踪良久,君王多疑,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忽略?!呵你还骗我。” “你未免多疑。”阿商过激再次清咳,“可你想的不错,但我留你,并非存有此目的,也没有其余目的。” 艾婉冷漠的抬了抬眼帘,“看在日后永生不会再见的情分上,我给你半炷香时间又如何?” 阿商:“永生不会再见你当真想把我解决在此地?” 艾婉张了张口,并未反驳。 也许,一个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的人,才会豁出去的,说出更多的真实的秘密。 “罢,罢!”阿商苦涩的扬了扬嘴角,望着这女子比当年冷漠数倍的背影,“既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就是为了向我追问那些真相,求一个答案吧?!如今你得到了,所以,我也要死了。” “你怕么?” “我不怕。” “因为你有武功在身,我懂。” 艾婉慢慢的转过身,方才水眸里的些许不屑已尽散去,认真的望着他苍白的模样。 心下怅然,他们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人,其实还真有一些一样。 她又何必怪他呢。可这已是一场决斗,谁也不能逃脱。 对上阿商不明的眼神,她说:“你刚刚洒上伤口的金疮药里,被我藏了毒。” 阿商似不可置信,脸色大变,忽然低吼出口:“娘娘,你为何这样,为何摒弃德行,在你对我坦诚只求一个结果的时候,我已决定一切告知,你大可不必这样,落得个与太后相似的模样。” “你不是早就说我变了么?”艾婉走向他,“我就是心如蛇蝎,我也大可不用瞒你,那毒粉便是太后亲自应做,放于我身边是恐我被后妃所害,让我反击之物。” “你为何” “你不要问了,你还要说么?如果不说,我便走了。”她就是要他认定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要么,把她不知道的,烂进肚子里,要么,念着之前之言全都告诉她。那算是一份真心。 他若狗急跳墙,反而不告诉她,那也无妨,当年刻意让她误以为自己身中剧毒的仇,也算报了。 只不过,就算艾婉再否认,若真的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阿商那副狰狞面容,还是会让她有点伤心的。 阿商不顾伤口,忍痛起身,与艾婉面对面,他这时才缓慢出口:“阿商不会再瞒你任何了,不管是活,还是即将要死,阿商都不会摒弃先前做好的决定阿商自问无愧天地,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君子,说出的话,自然算数。” 艾婉一脸漠然,始终不变,就像是她用一年之久为自己打造的铜墙铁壁,将这些全部都装饰在自己的脸上,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让谁轻易打破。 只是纵然她这般坚强还是被刘清破了缝隙而入,等她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他对他说:“我很坏。” 艾婉回想种种,从内心深处感到叹息,她再次转眸,视线沧桑定格在相爷夫人的牌位上,“有时候,我很羡慕死了的人,我在想,如果初遇我就被你们杀了,倒也一了百了。只可惜那时候,犹如盲人,恋活,却不知,活着比死难多了。” 时光仿若被这句定格,阿商低下了头,一分一秒走过,他慢慢开口,详尽中来:“一我为我自己辩解,武者无一不知,剑抵喉上输赢已分,所以非我放水,一切是你本事。而能拿动我剑,是我心智不坚,分了神,更没有放水之说。你大可不比那样自嘲自己,那样嘲讽我们。” 艾婉眼睫微颤。 阿商继续道:“二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天下,或许你会觉得皇上诬陷一个女子是卑鄙的,可皇上的意义就在于保全天下,过放不收的君子之意于帝王而言,是最多余的东西。试想如果他当初不那样做,天下一战,生灵涂炭,谁能避免得了?” 艾婉闭了闭眼。 阿商说:“若论卑鄙,陈阿娇c陈家c太后,才是真是卑鄙,好与坏岂是如此简单可以分界的出。所以你别恨,现在我就把前因后果据实相告,望你得知真相后可以放下心结,不要离开皇上。” 在知道艾婉已将真相了解的不离十,他的确是打算逃出这里的,因为皇上不仅操心于天下子民,还不想让艾婉离开。他怕艾婉会离开,所以他要在艾婉离开之前去告诉皇上,艾婉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计划有变,好让皇上早作定夺。臣一切为君,理所应当。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吗?”阿商重新坐下,呼出一口郁气,笑着发出沙哑的嗓音,“你方才问我,我究竟是谁的人,我是刘乃的人啊,乃王突然疯了,我始料未及,我一直是他的人啊。” “自大局已定后,乃王才告知于我,刘煜早已被太后所杀,刘煜一直是由皇上假扮,而乃王一直装傻挑中陈阿娇。” “这背后有个天大的阴谋,太后竟和陈家与东越,企图利用陈阿娇与皇家结亲的和平假象下,为自己提供时间发布毁灭的战争。” “皇上原本的计划是将计就计,借新婚之夜阿娇不洁,率先撕裂这虚伪和平,先发制人,一举端掉陈家与太后,至于东越,那时自然也牵扯而出,正好,有了借口正大光明的出兵他们。但你出现了” 阿商看向艾婉,艾婉已经复杂的望向了他,他笑了笑:“陈阿娇突然消失是我与阿参没看住,岂只是王爷丢了个媳妇那么简单?!” “可我当时不知道啊,我就到处找阿娇啊,找到了你和阿娇的贴身侍女阿甘在一起。我怎能不疑你与他们是一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醒来便遇到阿甘”艾婉叹了口气,叹自己运气太差。 哪个穿越的像她那么惨?一年有余了啊竟然在这里,半天安生日子都没过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我想轻松一点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醒来便遇到阿甘”艾婉叹了口气,叹自己运气太差。 哪个穿越的像她那么惨?一年有余了啊竟然在这里,半天安生日子都没过到。 一路步步惊心,一路隐忍待发,直至今日,手中终于有了些筹码,才终能得知一切因果。 “虽然皇上让你顶替陈阿娇,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可到后来却都变了。比如,原本说好的由你牵扯进陈家,由陈家牵扯于太后,由太后牵扯于东越,乃至真相大白,发起攻击,报仇雪恨,可这一步步却被设下这一步步的帝王移动了差许,直到乃王反应过来,才知,皇上只单单解决陈家却放任太后东越不顾的原因,皇上为了你,算是把下半部分的棋全都扔了,不下了。所以,你不可说皇上是全部把你当棋子,从没真心对你,那对皇上未免过冤。” “皇上笃定了太后会救我?”他是个怎样的人啊,如果太后就呈妇人之气,迁怒陈家全部人呢?!什么棋,可以下的如此精准。 “是的。”阿商点头,“皇上说,一个有头脑的阴谋家,是不会放掉任何一颗会发出作用的棋子的,何况,是一颗背负仇恨的棋子?!如果你是陈阿娇,对皇上灭你之族的仇恨,就是太后会攻击会加以利用的弱点,太后不会放掉你这颗潜力如此之大的棋子的。” “而一个女人要报复一个男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身体,她的魅力,她发散出来的诱惑。他也料定了太后会把我送给他么?”艾婉不可思议的问。 “对啊。”阿商摇头,“娘娘,皇上从小就不得宠,能在众多皇子活到最后,无天庇也无君宠,你莫怪皇上的强大好吗?” 如果刘清算计差了一步,那他早就死在这层层深宫里了。 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一个没有娘的王爷,所受的欺辱,是她艾婉想象不到的。 每天的如履薄冰,继而提着心去独自强大,那种孤独与惧怕,是话语无法阐述的。 直至他终于彻底羽翼丰满,也已心石铁肠,一切在最难熬的日子里学到的东西,成为了他的本能,也成为了他日后的本事。 不要羡慕,你若懂这种悲哀,你不会羡慕。 也不要心寒,他的步步为营,并不为迫害你。 “所以皇上在你来到的时候,他是很欣然的。”阿商说,“哪怕你来到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亦是欣然的。” 艾婉想到刘乃对皇帝说的话了,“他为什么把我留在太后身边足足一年呢?” “他大可以在太后救了我后,便铲除太后,如果他要我,那时我亦可变回艾婉,也不需一年之久了。”艾婉不是傻子,知道了君王的心思。 阿商直言不讳:“因为皇上选中您做他的皇后,而您一年前实在太心思浅薄,单纯无害,所以,他必须让你懂得什么是生存,所以,他才顺势将你留在太后那儿一年。” “如果我,输了呢?”艾婉揉着太阳穴,眼眸酸涩,“如果我死在了太后手里呢?” 阿商依旧直言不讳:“这样没有本事的人,是坐不稳皇后的位子的,那皇上便会忘了你。因为他始终是君王,可以忘情,但不能过于丢失理智。” 艾婉笑了:“多亏我活下来了那又怎样呢?” 阿商一时堵语,忽而俯首作揖:“娘娘天命所归,皇上没看错人。” 艾婉平平问:“然后呢?” 阿商已然猜不透艾婉了,只能继续说:“我明白一切后,皇上便让我假扮煜王了,君王与王爷也不再瞒我,能作为他们的兄弟,与他们并肩作战,是阿商的荣幸,哪怕今日阿商死在此处,阿商也无悔,只求娘娘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皇上是真心留你,也已做出了等候一年的诚意我始终认为,皇上能料到太后会救你,也能料到,你能在太后手里活下来,最终走到他身边,娘娘,对于离去之事,还请你三思。” “那我也算无意配合你们,杀掉奸臣,拯救天下苍生了是吧?”艾婉调侃。 阿商更是弯了腰:“娘娘还不信这是天意么?也许皇后与皇上一样,都为天下苍生所生。” 屁。 艾婉道:“我已经回来了,你们打算下面怎么做?” “毒怎么还没有发?”阿商后知后觉赶到疑惑,看向艾婉,却见艾婉嘲讽一笑,“我是疯了割了自己一刀,才换来那伤药给你,最后竟是为了置你于死地?” “你骗我。”阿商很快恍然,不由更愣。 艾婉:“你们不也骗过我么?当年刘煜不,刘清,塞我进嘴的毒药,是什么?为何我在太后一年也没见它发作?!你们当日骗我,我今日骗你们,因果报应而已。” “所以,扯平了?”阿商弯唇。 “差不多。”艾婉转身,走向出口,“你便在这儿好好待着吧,我相信他们是可以找到你的。” “你呢?”阿商急问。 艾婉步伐一顿,别过脸,声音如从心底发出那般真挚:“阿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夙愿从初遇你便知道,我是要回家的。这份混乱的漩涡,这份救民,大义灭亲的大义,我是小女子,不想当棋子,也当不了英雄。” 她昂起头,看着眼前这道石门,眼睛微微湿润:“一开始我不知道我到底该相信谁,该相信太后的言词呢,还是该相信皇上的,你们的?太后说皇上是假的,我都尚且觉得不关我事,你认为,如今我就能有差吗?!” 她一直做的,都是看准眼前的那道宫门,拼命走向。 “那你现在信谁?” “信你们。”艾婉毫不犹豫。 “那为何不能和我们一起?你知道这是一场必赢的仗,皇上也不会容许他输,他愿许你一个皇后之位,荣华富贵,天下尊贵,都不及回家么?”阿商再问。 “可我想轻松一点啊”艾婉慢慢打开机关,道,“你c刘乃c皇上,你们太复杂了,还有太后,还有这些事,我只要想到你们,我就心累,我想轻松一点的办法,只有离开你们,并且不再见到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帝王的掠夺 “那为何不能和我们一起?你知道这是一场必赢的仗,皇上也不会容许他输,他愿许你一个皇后之位,荣华富贵,天下尊贵,都不及回家么?”阿商再问。 “可我想轻松一点啊”艾婉慢慢打开机关,道,“你c刘乃c皇上,你们太复杂了,还有太后,还有这些事,我只要想到你们,我就心累,我想轻松一点的办法,只有离开你们,并且不再见到你们!!” 说穿了,他们在艾婉心里,都是“危险”“防备”“复杂”的代名词,他们能捧她,也能摔了她,她又不留念权位,何必忍受这种罪。 何况,做皇帝的女人之一?呵,这她从未想过,哪怕她现在已居妃位,但她从未有一天模糊过自己真正想要的。 正因为那么坚持,才时时刻刻记得去赢取皇上信任。 “你不放我?” “不放。” 这是艾婉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走出了石门,艾婉通过暗道,离开了这里。 谁也不知道,那一年她便是在这地宫里整天学习。整天隐忍,直至终于见到外面的阳光,被送往帝王身边。 所以无意间,发现了这地宫的另一条路,是让她无比高兴的。可笑的是,让人建这地宫的太后却不知道,真是艾婉摇了摇头,趁着夜色昏暗,戴上了帽,迅速走向自己宫殿。 烛火灰灰,合着那地宫死人牌位,一切显得阴森而幽暗。 阿商倒退两步,目光定格在肯定是她所放至他身旁的那抹面皮,刘煜的面皮,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娘娘,臣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可你却已不想再听,今晨朝堂,皇上已为你与云家而战,与朝堂而战,既然君王已有所付出,还是这此坚定心志,你以为,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么?” 欣然宫内殿,一片安详。 窗外的月光在今夜很是清冷,艾婉褪去一身寒衣,在刘清身边慢慢躺下,却不及闭上眼,熟睡的男人忽然压着她的手腕覆在了她的身上。 艾婉惊呼一声,讶然的望着刘清,刘清却只用才睡醒的声音慵慵懒懒的喊:“婉儿” “嗯。”艾婉望着刘清,不知他要做什么。 深夜危险。这是她脑子里即可浮现出的四个字。 所有人都说:他要她做他的皇后,她却不知道,她有何本事他看上,又在何时他下了这个决定。 “皇上夜色还深,明个儿你还要上早朝,你赶紧睡下吧。” 艾婉声音沉静,眼色无波,可这张柔弱的脸,却是最硬的一道墙,看不到半点真心。 刘清问她:“婉儿到朕身边那么久,可对朕,有过一丝真心?” 艾婉眼色骤然有些发冷,他什么都知道,却把她蒙在鼓里,他可有过一丝真心? 当刘煜的时候,他心系天下。 当刘清的时候,他顾及大局。 对她,他觉得适合做他皇后,有点看上了,便觉得做他女人也不错,什么真心,他们之间哪儿来的真心?! “有,有真心的。”曾经有过。而你一刻都不曾有。 如今,你有了,我也不要了。 艾婉望着刘清,深刻知道他们距离犹如飞鸟与鱼,他那么聪明,总有一日会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他,他想要的也终究不是这样的她。 他们不合适。 “有女人对一个男人有真心,会怎样表达?”刘清在艾婉耳边轻声说,凤眼幽寒,“是这样吗?” 他陡然扯开她的亵衣,露出一白皙肩头,他的唇便落了上去,抑制住她的挣扎:“难道不是?!” 刘清抬起头,淡淡望着脸色煞白的艾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诚挚的表达,难道不是给他们,她的身体么?” “我不是”艾婉的眼神露出微微伤痛,“也许别人是,但我不是。” “可朕想要了。”刘清轻抚着她的脸,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低声告诉她,“朕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朕就是这样要着你的” 他尾音一落,艾婉便觉得一阵撕痛来袭。 刘清无论是杀人的速度,还是占/有的速度,都让她大开眼界。 “不要”她忍不住抽泣,却知一切已晚,只能咬上他的肩头,才能缓解初次的狠痛,“你说过”奄奄一息,“你会等我情愿” 可你非但没等我情愿,还占/有的如此粗/暴。 就因为一场梦? 这,就是帝王。 刘清全看透她所思所想,低吼一声,对她道:“是,那梦反让朕迫不及待的要了你,就这样要了你,看清楚朕是怎样要了你朕,要你记住朕。” 君王可以为一个梦,而忘掉自己许过的承诺,哪日,君王也可以为了一个梦,而杀了你,这便是君王。 艾婉似看清了那般望着刘清,泪眼迷离,更泪如雨下。 远方仿佛传来一道忧伤轻轻的女声:“你为什么哭?只是,因为疼吗?!” “啊” 刘清每一次好像都要撞出她的灵魂,让艾婉只能求饶,只好求饶:“求你” “求朕什么?”刘清邪魅一笑,抬起她的下颚。 艾婉的泪眼,和刘清那双玄黑的眸子相撞,刘清心头一软,他抱紧她,俯首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次日清晨,君王罢了朝。 艾婉靠在刘清的胸口,脸色酡红,闭着眼,已然累的睡熟。 刘清微微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吻了吻她的额角,疼爱无比。 床褥上一抹暗红,让人想到,梅林那朵朵绽放的红梅,就那样开在他眼前。 刘清黑眸微敛,重新盖上了被褥,看着怀里的女子,他轻叹:“如今,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那么乖巧了。” 日上三竿,女子还未醒,可已有臣在御书房候着,据说是云文,呵,他这次因逗留在欣然宫而不上朝,刚好给了某些人扯下她的机会。 刘清吻了吻艾婉的唇,她依旧熟睡得紧,是昨夜要她要的太狠了,她毕竟初次。 怜惜在刘清的眼底一闪而过,如暗空流星一般转瞬即逝,不愿让人察觉。 他自己穿戴好衣衫,才唤来了迎春:“细心伺候着娘娘,今日若能,就别让她下床行走了。” “是,皇上。” 迎春嗅到了这殿内那颇有意味的余味,耳旁红了红,福了福身,立刻回道。 床上的女子依旧紧闭眼帘,脸色安然的沉浮在那让人忘掉一切的睡海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召钦天废婉妃 画上男子,双眸黑的深不见底,却盛满了谁都可见的疯狂望念,嗜红了他的眼。 他那张刀刻般鬼斧神工的脸,因这份望念而显得狂狷与危险 细细看来,那眸底除了望念外,隐约泛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若说,他的危险强大,令人臣服,那么这抹铁血柔情,又令人心醉。 这份蛊惑,纵然是翩翩男子都难做到。 刘清,刘清,绝代风华。 艾婉落了笔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画下,刘清昨夜的模样,她吓得立马扔了毛笔。 背过身去! 手指攥着手帕在胸前,平复着呼吸,闭上眼,可昨晚的画面反而趁机丝丝入扣,让她躲避不了。 他不留余地的占/有,那份力道,似乎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抨击于心,水润的脸蛋,不禁通红。 如果迎春现在抓来猴子,看看猴子的屁股,再看看艾婉的脸色,肯定是猴子输了。 艾婉轻叹,伴君如伴虎,此刻才算深有体会。 迎春从殿外进来,望见艾婉居然不知何时醒了,还穿戴好起来了,还作画了,不由得怔愣,走向:“娘娘,皇上说您昨晚累了,今个儿不让你下床呢” 艾婉羞囧之余,也不忘故意将墨汁打翻在画上,刚好泼糊了那张脸,在迎春惊呼赶来之前,她自然将毁了的画卷起来,对她道:“不许调笑我。” 同时,将画递进字纸篓。 迎春看她都处理好了,不禁笑着回:“娘娘,奴婢哪有那个胆子去调笑您啊,真是皇上说的。” 刘清 艾婉咬牙切齿。 刚醒的时候是挺,她强忍着起身,今日还有大事要做,哪儿能休息。 本来拖延了昨晚,到今日就一切有定数了,偏偏刘煜昨晚 总之这身啊,她终究是失了。艾婉不禁望向纸篓里的那画,留下一句“闲来无事,我出去转转,你留在宫里”便起步,小小的走出了宫殿。 迎春望着艾婉背影彻底消失后,才蹲下身,从纸篓里检出了那幅画,却只看到一张菲薄抿起的唇,之于以上,都藏匿于那黑墨之中。 这显然是一张男人的唇。 女以画作思,难道,婉妃还没忘掉刘煜么?! 迎春思忖的皱起眉头。 御书房。 刘清坐在龙位上,面无表情的脸庞,仿佛覆着深厚的冰渣寒意。 无情的凤眼,直直射向跪地云文。 刘乃皱眉站在一边儿,心中都焦急死了,这君臣僵持的一幕,怎么可能是他所想看见的。 略微思索,他立刻对云文开口道:“云相爷是小题大做还是太不信任君王?”他持手而对君王,对云文道,“皇上向来勤勉执政,春夏秋冬,可有一日懈怠过?可君王也是人,偶尔一次愿作歇息,你就说我们理智威仪的君王被女色所惑,罢朝不上,还不赶紧请罪!” 云文硬着声道:“王爷此言差矣,正因为我们的皇上威严理智,向来没有一日,有过今早这种情况,才让微臣更加担忧,特来以死请皇上,降了婉妃。” “王爷还是与我一起吧,否则,今日之星光,他日可燎燎,到那时,王爷悔则晚矣!” “说穿了,相爷还是不信任皇上,甚至还想低了皇上。”刘乃淡淡道。“有大不敬之意” 云文一僵,立刻行之大礼道:“皇上,微臣家,哪一个不世代忠臣?君王之光耀,堪比日月之光辉,乃是天,亦是臣的天,臣只有瞻仰的份儿,哪儿敢有不敬之意?” “微臣只是当真觉得婉妃婉妃她,乃不详之人啊。” “若皇上不信,可传钦天监一叙!” 刘乃皱眉,探究性的目光望着云文,这还把钦天监扯出来了。 此时君王倒是风轻云淡一笑:“若你说的属实,那朕的母后,却将一个不详的女人送到了朕身边?朕真不知道,是该治婉妃呢,还是该治母后呢?” “云相爷如此敏锐,倒是显得朕愈发昏庸无能了,要不然,云相爷来教教朕到底该怎么做这个皇帝,嗯?哦,还有朕的太后” “唉”帝王轻叹,发出命令,“盛旺,去宣钦天监,如了相爷的意。” “是” “不不!” 盛旺讶然的看着打断他言的云文。 只见云文脸色惨白的道:“听君一番言,微臣惊兮,也恍然兮!婉妃若有什么,怎会瞒得过太后与皇上?还需微臣来提醒微臣失言失虑更失了礼”他隐忍住刀悬头颅的颤抖,“请皇上降罪!” 他陡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可臣还是要说,臣的忠心,日月可鉴,皇上,您”他眼神闪烁,磕下头,“您治罪吧。” “云文,朕不治你的罪,你方才也说你世家忠兮,朕也希望你继续将你云家,发扬光大,但是,朕的家事,朕偶尔的休息,如果你都要小题大做之,牵扯国事,牵扯钦天监,朕真的很为难。” “为难在我的臣子太聪明了,可这聪明却放在了针对朕的后妃身上,在朕面前又过于“聪明”了,就算朕念你旧情,若太后知道今日之事,太后会怎么做?” 本是带着充足的理由来问罪君王,却被君王以退为进,他倒是过于自作聪明的敏锐了,他所要下罪的人又是太后的人,若太后得知,云文闭了闭眼,君王三言两语,便让他犯了朝堂上最致命的忌讳:比皇上“聪明”,比太后“聪明”,召钦天废婉妃,好像就他一个人最敏捷最犀利。 致命 致命啊 相比云文身上周围散发出的沉重之意,帝王仍是云淡风轻的慵懒与随意,嘴角甚至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光,挑出去的话,却是直逼得云文无路可走—— “云文,介于你身份敏/感,以后还是不要管朕的婉妃如何如何了。” “否则,你觉得你聪明,却只会让朕:误会,而朕不想误会你,才在今日与你说那么多,懂么?” 恩威并施。 刘清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关于婉妃,以后你能离多远离多远,否则你就是在暗指,朕和太后还没有你识人不清,你就是居心不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相见应不识 刘乃本该欣然,却忍不住黯然垂眸,皇兄,真的对艾婉很用心了。 今晨恋于欣然宫,他低低扬唇,看来,艾婉已成皇兄的了。 这世上,当真没有皇兄得不到的东西啊。 “乃王。” 头上传来低沉呼喊,刘乃大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只见刘清讳莫如深的看着他说了一句:“权利很毒吧?瞧瞧,将朕那个忠心憨厚的云文,杀的连一丝魂儿都没留” 刘乃俯首作揖,“皇上,微臣永远不会变。” “这世上能让人脱胎换骨的东西,唯独两个最毒,一权利,二私心。”刘清修长漂亮的手指拿起毛笔,在奏折上落墨,俊美霸气的脸孔,波澜不惊,薄唇轻启,“朕希望朕的皇弟,一直都是那个不恋于权利,也不沉醉于私心的公正王爷。” 刘乃心中一震,已知今日皇上是不会给任何人退路,云文是,他亦是。 他猛然一跪,磕头道:“皇兄,微臣有一事想与皇兄请旨。” “” “微臣素闻尚书家嫡女大方美丽,微臣有幸,与她在宫外碰过一面,所以微臣,想向皇上请旨,臣想娶她为妻!!” 权利不会上了他的心,那么唯有私心了,私心与艾婉相连,怎会逃得过帝王之眼?想起他与云文为保艾婉而争论,想必皇兄在一旁沉默不语,是因为看的太清楚了罢。 他只是难以忘记,深宫里的婉妃娘娘,从前也是他的乃王妃,也是那个会怜惜于他的艾姑娘。 半晌后,头上砸下一个字:“准。” “谢,皇上!”洪亮而略带悲凉的声音从殿内传出,让刚到这儿的艾婉敛了敛眸。 伴君如伴虎,她昨夜已深有体会,君心难测,这些王爷臣子的,偏偏就有那么多人羡慕,羡慕这些人。 乃王从御书房里走出,望见艾婉,眸孔不禁一缩。 艾婉却身姿轻灵地到了他面前,他立刻回过神,刚要俯首作揖,便被艾婉耳边一句僵了动作:“煜王失踪了,对吗?” 刘乃警惕的看着艾婉,艾婉牲畜无害的一笑:“王爷,婉儿有一事向你请教,还请王爷暂先随本宫一走,可好?” 此时殿外除了守卫,并无其他闲人,加上,皇宫内不可能会有人,以下犯上,敢有心留意一个娘娘和王爷的踪影,所以,此事只会是个永远的秘密。 刘乃道:“娘娘先请。” 艾婉也不客气的走在前面,刘乃跟在她的后面,想着下次相见,他便已是别人之夫了罢,心生惆怅,不禁觉得这路在今日变得真短了些。 艾婉有意给刘乃察觉阿商囚禁之处,纵然他现在觉得不以为然,等她走后,他也是该起疑的。 还是那处冷苑,井旁—— 艾婉面对着刘乃,半晌后,她沉默的将东西从宽袖里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脸色忍不住清冷:“这是我在太后之处一年所寻出的证据,其实她这一年与东越从未断绝过来往。” 有下半句没说,那下半句便是:“想必这一切也尽在皇上掌控中,只是,想他再有本事,也拿不到太后的直接证据吧?” 但她没有说,既然乃王决定从不认识她,那她又何必真正对他以诚相待。 “你为何不将它上呈皇上,却给我你,你又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艾婉面无表情的想,长寿宫里,也唯有她还算与太后亲近,虽然太后不够信任她,但也从不把她当成一个能翻天的敌人,这小瞧,与那靠近,若她有心,又怎会一无所得。 很难么?! 但皇帝与皇帝的人却不同,不管是身还是心,实则都与太后距离甚远。 长寿宫里的一切,只有她艾婉能拿到。 而这,也算是她唯一能赢过刘清的了吧他一定没想过,他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一次罢! “”刘乃翻开,早已看的移不开眼,里面尽是太后与东越的书信往来,而这,是她给他的。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 “王爷不必觉得惊奇,我本就是太后的人,至于这些,我也是无意发觉的,然后留了心。太后早就有意将我送予皇上,开始我觉得太后是真的想让我照顾好皇上,但自我发现这些以后,才明白,一切事并非如此简单。” 婉妃这话说的诚恳,可她一直都没有再正眼看向刘乃,垂眸望着地上:“我终于等来了留在皇上身边的机会,早就想将这些交给皇上了,但是后来,我觉得还是交给王爷,由王爷上呈给皇上比较好。” “为何?”刘乃捏紧了问。 艾婉睫似蝶微颤:“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实在不愿与太后为敌,更不愿参与到政事漩涡中。但我又不能欺君,所以,还有劳乃王了。” 言毕,艾婉对刘乃福了福身。 刘乃立刻虚扶一把,神色凝重:“娘娘,您言重了。” “微臣,必不辱使命!”刘乃对艾婉作揖道,而后犹疑,“不知娘娘说的煜王失踪是何意?” 闻言,艾婉回:“王爷,我已听说了今晨没上朝的,不仅有皇上,还有煜王,所以,其实我并不知道煜王在哪里,只是为了吸引王爷而来,交托大事,故意用那口吻罢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言毕,她又福了福身。 刘乃哦了一声:“原来你不知道” 刘乃陡然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至于煜王,听昨日侍卫所言,他昨日并未出宫,宫门口与宫里也俱无异常,想必,他还是在宫里的,堂堂一个王爷,我与众大臣都在想,也许是寻了一个地方和我们玩躲猫猫了罢” 刘乃笑。 艾婉也笑着附和:“是啊,这皇宫也是他的家。”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王爷慢走。” 望着刘乃的背影,艾婉的表情慢慢沉寂了下来,眼神悲悯,想寻一个新地,想识一些真心人,没有伪装,不用演习,对天对地的大笑大哭,而不是和他们一样,活得那么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为谁背叛哀家? 午后二时。 长寿宫。 每当这时,都是长寿宫里宫人最少的时候,艾婉没带人,就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内殿,她砰然推开那大殿之门—— 从内殿的床榻上,惊起了一对男女,在做着某种运动被人打断,都气喘吁吁的抱着对方,一层薄被盖于他们的身上,艾婉也没走近,就这样对上太后惊慌又震怒的眸,“放肆,婉妃,给哀家立刻出去!” “婉儿听了您一年的话,这一次,要让太后失望了。”艾婉走于前,神情带着玩意儿的望向太后怀里的男子,面庞清秀的很,“真像个小白脸” 比二十一世纪的小白脸,好看多了。 她从宽袖里拿出丝丝皇缎,对上万千华惊怔的眼神:“太后,可还识得此物?” 万千华怒火中烧:“你怎会有” 这些上面,全都是她自以为隐藏极好的,与东越的来往墨迹。 艾婉脸色沉静的将她放下:“太后,您这一年倾囊相授,婉儿从未有一刻懈怠不学,您的心计,婉儿学到了一两分,和您打交道”艾婉嘴角的笑无比凉薄,“婉儿还真要备一手才行。” 万千华陡然从床榻上起身,随便拿来一袍披上于身,不及走到艾婉跟前,便长臂一伸,保养得当的手,狠狠的扇了艾婉一巴掌。 艾婉直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嘴角也出了血。 她的下颚陡然被万千华捏住,万千华用她那双毒眸看着她:“你敢背叛哀家?为了谁?刘清,还是刘煜?!” 艾婉只是轻蔑一笑。 万千华哼了一声,“你以为哀家不在你身边就不知道你整日里做些什么了?你以为画着刘煜,还思念着刘煜,哀家不知道?!将它毁了,它就没存在过么?!陈阿娇,你未免太天真,太可笑了——” “太后”艾婉从没想过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她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将我送出宫。” 而她话语一落,万千华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古怪的看着艾婉,像是看一个怪物。 她站起身,展臂道:“阿娇你现在荣宠加身,凤印在手,执掌六宫,为家人报仇雪恨也指日可待,你做那么多,居然只是为了出宫?!” “荣宠加身如何,凤印在手如何,执掌六宫又如何,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别人想收回去,就能够收回去的,我要的我自己来夺,而我要的只有一个:自由。” “自由?”万千华感到可笑,便真的大笑出声,床榻儿上的小白脸因那癫狂的样子而吓得瑟瑟发抖。 万千华利眸刺向艾婉:“从你进宫之日起,你就没有自由了。” 艾婉张了张口:“未必吧。” “未必么?”万千华望了望地上的那些皇缎书信,“你以为这就能让哀家送你出宫?你是哀家一年的心血,哀家不会放掉你。念在你心智还不成熟,哀家就放了你,你也从今以后,给哀家安分老实一点!” 言语,渐渐猝了蛊惑:“你,不想报仇了么?只要你成为皇上的皇后,那就是对皇上的最大的报复,然后利用皇后的权势,与哀家与东越联手,里应外合,给皇上一个迎头痛击,只要你愿意留在宫里,这些,都不再是痴心妄想。” “婉儿,没有人会永远赢,你我赢的时日已经快到了,哀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罢,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艾婉慢慢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低首转过身去。 那颓然的姿态,终于让万千华挑起一道满意的笑,却在这时,艾婉缓缓开口:“今晚前,你必须将我送出宫,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今晚前必须出宫,如果我没出宫或者我死在了宫里,我的人就会立刻将你与东越的勾结上交给皇上,太后,你看着办。” 艾婉淡漠垂眸,撩了撩袖袍,然后,挺身打开了门,离开。 而望着她的背影的万千华,咬牙切齿,面露狰狞,终于彻底忍耐不住,跪在地上,将那些皇缎重重撕裂—— 这些都是极不易扯断的东西,如今,粉身碎骨,并不是因为她多有力道,而是,这些根本是假的,上面字迹不错,可这布缎质地,却并非皇绸—— 而真正的一份,应就在艾婉的人的手里。 “陈阿娇你真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万千华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床榻上的男子脸色一变,奔向于凉地上女子,“太后” 和太后终于还是正面对垒了一场 艾婉出了宫门,也是没了力气,更何况昨夜,还经历了帝王毫不手软的掠夺,她此时都差点虚脱。可她还是忍着,一步步走向欣然宫 她在赌。 赌皇上看到那证据并不会那么快就出手,至少不会在今晚之前出手,因为,皇上从来都是谨慎细微的人。 他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 她在赌。 赌万千华怕了。 万千华擅长忍辱负重,她不会容许因为她艾婉一个小人物,便把整盘大棋毁掉,所以为了来日方长,她情愿先退让。 退让不代表认输。 这大概是她与太后唯一相通的地方了。 每时每刻都想着大事的太后,也让她近墨者黑,她每时每刻都想着怎样出宫。 所以,她自从到了皇帝身边,便试图取得他的信任,找他是因为想接近他的身边大臣,但后来,她觉得还是刘乃可靠。 为何打算对付太后? 呵,把自己当棋子操控的人,居心不良的人,唯有将她毁灭,才能得以自生。 怎么发觉太后秘密的? 呵,太后像个好人么,从她发现地宫的另一条路之后,便悄悄出来,用一双不动声色的眼,“打量”着云雾藏藏的长寿宫。 天不负苦心人。 最后,她知道,无论太后还是皇帝,他们都不是好人。 在她心中最干净的刘乃,都好神秘。 艾婉笑了笑,此时也已走进了欣然宫的内殿,迎春对她行了礼,“娘娘,你脸色怎么那么白啊” “白么?” 艾婉望向那铜镜里的女子,但是心是高兴的。 铜镜里的女子,流眸微转,从背后迎春的脸上一扫而过,她想起了那幅画,原来有些东西,就算毁掉,也会引人怀疑,只有从没存在过,才会干净利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朕的爱妃就要走了…… 想到可能要出宫了,或者赌输了,要死了,总归是终于尘埃落定,不用再一路如履薄冰,心心计算,艾婉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她问迎春,“我想到了恶龙而字,迎春你觉得” 坐于铜镜前,她迷茫的抚着自己的脸,“我与你初见的时候,和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变化么?” 她,是否也在和恶龙周旋的时日里,也变成了恶龙的模样? 只见迎春福了福身,才回:“迎春不知道什么是恶什么是好,但迎春知道,娘娘至今,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所以,至少我的手上,是没有血的。 艾婉呆呆的,不,她用一剑刺过阿商,为了自己的目的。原来,她也不是好人。 好累啊,好累。 “你先出去吧。” “是。” 在迎春带上门后,艾婉抱着自己,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有一个梦。 梦里一生一世一双人,梦里父母俱在,梦里天涯海角,梦里相视而笑,梦里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权位没有复杂,梦里每个人都单纯幸福。 再也不用疲惫的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一个肆意的天堂,不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廷里。她迫不及待的要出去寻找了。 如果回不了家,那就去寻找这个梦,寻找一生一世,又如何。 门外,刘清听着那女子哭声,薄唇紧抿,晦暗的面色让站立于一旁的刘乃不敢说话。 他们一直从长寿宫,跟着艾婉到这儿。 已知艾婉与太后撕破了脸。 他们想过,这个女子倔强,莫名其妙与别的女子不同,她有思想的很,不会甘愿为太后操控,却不想,她会那么快便行动起来。 出了欣然宫门,走向御书房。 皇上一直都没有说话。 刘乃也安心的等着。 “先去地宫将阿商接出来。”刘清终于停下,眺望着远方他的天下,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那阿商在哪儿”刘乃愣然。 “今日婉儿应引你去的地方,有一口井吧,那旁边有一个机关,你去寻吧,顺着下去,阿商就在那儿。”刘清闭了闭眼,耳边还是那悲伤至极的哭声,似从遥远的地方开始传来,让他的心紧缩成一团。 不惜付上身家性命也要走,不能走,便丢了身家性命,这就是你,艾婉,这一直都是你。 朕早该知道,早该明白 刘乃回想一下,还真有:“皇上,你怎么知道” 刘清轻叹:“她终究是善良的。”轻瞥他一眼,“不过她高估你了,你压根没把她引你去的地方放在心上。” 刘乃迟钝的眼神,在那张永远悲天悯人的面容上,忽然显得格外呆萌。 刘清轻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宫里无人冷苑,胜似冷宫之地不少,为何她偏偏只引你去那一处?那可与御书房相距甚远,一个王爷一个后妃,倘若不幸被发现,逃都来不及逃。那安全又危险,怎的就偏偏引你去那儿呢?!” “”恍然的时候,刘乃嘴角抽搐起来,憋闷作揖,“皇上,我真没想到,她做什么事也如此的有目的,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刘清却说:“世间无难事,最怕有心人。你若有心,你便会了解她,你若有心,你便会察觉她。” 察觉 昨个儿半夜她起身,趁他熟睡,却不知帝王从不熟睡。 他没有忽略她的起身,他选择去察觉了她。 寒夜深深,跟其于后,阴森井旁,机关重重,一路随之,而后,对话,争执,对峙,争吵,无奈,一分不差,隔着一道石门,尽收他耳。 她有句话错了。 阿商失踪,并非到今日他才能知道,昨日便有侍卫相报,只见煜王进,不见煜王出,防患于未然,不敢隐瞒。 而他,还以为是太后发觉了什么。 直至深夜,跟着她一路,他才知,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他使用轻功先她一步到达欣然宫,正如今日刘乃见她出手,心有警惕,也使用轻功,快速将这些黄卷交给他,他们都赢了先机。 下棋,比的不仅是敏锐,还是速度,与不放过一丝一毫疑点的犀利。 拿到黄缎的时候,他感到震惊,艾婉动作了,让他感到不安,所以,他带着刘乃,回到了她身边,看着她走进长寿宫,也跟了进去。 太后有男/宠,此时长寿宫最是无人,他也知道啊。 听完她与太后的对垒,他们再看着她肿着半张脸出来,直至看她总算平安到达自己的宫里,他刘清这颗心,才算真正放下。 至少,她没事。可同时,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说今夜前就要出宫,是在躲他吗?是因为昨夜,他要了她,她怕了吗。 她怕他。 刘清不自觉捏紧了手中这些造反证据,昨夜他失控了,不是因为艾婉终于知道一切了,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他知道:他的一切都留不住她。 这个古怪的女人。 妃位c宠爱c凤印c权利,甚至未来的皇后,他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竟都是轻蔑而可笑的。 包括太后,包括刘乃,阿商,他们这些人在她的眼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可笑的。 一代帝王的真心,竟然不及自由,来的让人觉得在乎,这使这个自信而强大的君王,彻底寒了心。 随着刘清的回忆骤然戛止,刘乃也已带着阿商过来了。 阿商戴着一张刘煜的脸,对帝王行了礼:“谢谢皇上救我出来,一路上,乃王已告知于我一切了。原来皇上昨夜就在石门外!”话语陡然犹疑了一些,眼神也不再坚定,“那皇上想必对婉妃娘娘的心意,也了解几分了” 婉妃的永生不再见,原不是要杀他,而是要出宫。 他也是为此震惊的,想必帝王心绪,就比他的要复杂的多了。 婉妃哪儿只是要和他永生不再见啊,意思,不要太显然啊,不要太通俗易懂啊!! “大家那么紧绷着脸干什么?”此时帝王却轻松的笑了,眼神幽深,“既然朕的爱妃,就要离开朕了,那朕岂有不告别之礼?!” “你们就不要出宫了,今夜有场大戏需要你们加入。” “而朕,就先去见婉妃了。” 刘清身上那属于龙袍的长袖一挥,气势远比这看起来雄伟辉煌的皇宫更强大几分。 刘乃与阿商维持着送君礼,懵懵看着远走的帝王背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艾婉大恸 欣然宫里。 刘清一到,便像喝醉了似得,将艾婉压在了梳妆柜上。 迎春默默带着宫人们自觉下去了。 带上门的那一刻,艾婉有些觉得绝望了,只要在这里一天,她就是个囚徒。 在承受着仿佛无止境的侵略时,艾婉生生死死的隐约凝听到,帝王在她耳边,数不尽的喃喃自语,很低,很低,又很飘,飘的好像这声音从很远很远的远方传来,给人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 “朕自懂事起,便是有野心的人,这野心天生自带。朕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两种东西,可以吸引到朕,一个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第二个是一统天下,让天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刻着朕的名字。” “而你的出现,让朕大开眼界,让朕不敢相信,让朕又欣然接受。你也许是上天赐予朕的礼物,朕半生冰凉,唯你可能成为朕这注定冰凉孤独的一生里一丝暖。” “婉儿,你喜欢自由么?” “你等一等朕,等朕将这天下每一寸土地都烙印上朕的名字,朕任你走,因为你走到哪里,都在朕的世界里” “哦,朕忘了,你曾经说过,要陪朕身边,时时刻刻。所以,在朕身边,才是你的愿望,对么?!” 艾婉不由得大恸,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心那么痛。 痛到她竟然也想与他:抵死纠缠。 就忘了那一切,也忘了方才太后让人传来的同意口信,忘了那些阴谋与欺骗,诬陷与算计,忘了这是皇宫,忘了他的天下,他的身份,他的后宫,也忘了她是谁。 艾婉埋在刘清的怀里,泪如雨下。 一双藕臂,被蛊惑似得圈紧了帝王的脖子 装作刘煜的刘清,利用于我将我嫁给刘乃的刘清,下罪于我让我顶着陈阿娇的脸死去的刘清,算计于我让我被太后虏去的刘清,帝王似得刘清,旁人口中那个欺我又留我的刘清 乃王府长廊下的刘清,与我聊谈丝萝乔木的刘清,此时的这个刘清 你何时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你的一切。 我知道吗,我知道的都是我发现的。你告诉的如此隐晦,你神秘的如此到底,你真乃君王也,艾婉不责c不怨,与你相识一场,当是一场梦,很快就会醒来的梦 而在醒来之前,让我彻底沉沦在这场梦里,让我能够真正安安心心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 至少,此刻总是单纯的。 一个人的潜意识是强大的,它甚至能让一个几乎被榨干的人,从昏睡中醒来。 艾婉伸了伸手,并没有接触帝王熟睡的脸庞,只是沿着他的轮廓细细的描摹了一回c两回c三回 她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闭上眼,往他怀的深处拱了拱:为什么帝王的怀抱那么让人有安全感呢? 明明,他不会是一个人的。 而明明,她也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古代女性,不至于被人要了身子便爱上他。 却为何,她忍不住眷念。 外面夜深露重,在这短暂的安祥中,她想起了那幅由她所作也由她所毁的画:即使被毁去,也还是被人怀疑,除非从来没有作过那幅画 正如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眷念,即使掩藏,也不会逃脱了这个帝王的犀利的眼。 她必须离开。 时辰到了。 艾婉疲劳起身,穿戴好宫服,打开了门出去,而她不知,熟睡的帝王在她关上门后已悄然睁开了眸 欣然宫内殿不久,传来遥遥箫声,似在送人,又似拦人,整宫静寂。 在御书房等候已久的刘乃与阿商,自然也听见了这箫声。 他们能听见,是因为皇帝用了内力传出。不约而同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携旨去了长寿宫,一个去了满大臣皆在的朝堂之上。 今夜,注定不安稳。 马车“轱辘轱辘”的滚动声,在坐在马车里的艾婉的耳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的指,似触未触着轿帘,似掀不掀,眉头紧紧皱起,脸色苍白如纸。 她听错了吗,哪儿来的一曲箫声。 她这才想起,从家乡带来的箫已不知所踪,应该留在了乃王府吧。 前尘皆丢,也不在乎一支箫了,似颓然,艾婉慢慢的放下了手。 “呵,怎么一副舍不得的模样?”马车上的男子,黑发不整而落于后,他笑睨着那下午女子,“拼死与太后搏得的出宫机会,现在莫非是舍不得那皇帝了?!” 搭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艾婉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小白脸:“我只是在回想凤印在手的那种感觉罢了,毕竟是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魅力。” “呵,那为什么要出宫?”这女子,谎话信手拈来,不是一般的口是心非。 “”艾婉冷漠的转开话题,“我倒是没想到太后竟能让守门侍卫对她俯首称臣,每逢午夜或将你送出宫或将你送进宫,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在这堂堂皇宫里相会的。” “呵”男子轻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艾婉,“我的辗榻手段也不错,夜上一次,早上一次,午后一次,太后难舍于我,婉妃,你要不要试试?指不定” “没有什么指不定。”艾婉生硬的打断,脸上除了冰还是冰,残忍将人苦心构成的旖旎打散,“我倒是要劝你一句,没有人能如常青树一般让你依靠,你还是尽早为自己寻一条出路吧。” 那太后,她想,已死期将至。 男子闻言,脸色才肃穆了起来,转而,又轻叹了一口气:“你担心我,不如担心自己,你以为你出宫就安全了?傻子,你知道她那么多事,不能为她所用且为过她所用背叛了她,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有多好?!” 艾婉神秘一笑,恐怕太后不及出手,便已被废了。 最迟明日,皇上不可能没有动作。 马车骤然一顿,外面换来守卫公事公办的查问:“马车上什么人?” 赶马车的人回:“是太后的朋友。” 只一句,守卫便懂了,继续公事公办的说:“掀帘一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胜固欣然,败亦从容 马车骤然一顿,外面换来守卫公事公办的查问:“马车上什么人?” 赶马车的人回:“是太后的朋友。” 只一句,守卫便懂了,继续公事公办的说:“掀帘一看。” 艾婉平淡的看向男子,男子慵懒一笑,掀开帘子,露出车上两人,应时,艾婉装作脸红的低下了头,正好掩藏了形容。 “她是太后赐给我的。” 公事公办到这里就可以了。侍卫转身,一声大喝:“放行。” 男子不悲不喜的放下帘子,传来艾婉一声淡问:“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有过吗?” “对啊,太后心情后,偶尔会赏我两个。” “你们太丢皇上的脸了。”艾婉不自觉声寒。 “怎么,心疼他?”男子道。 艾婉嗓子一涩,便听得男子说:“你有什么资格心疼他?你和我们难道有什么不一样么,不也一样欺骗他过。” 艾婉:“你们还侮辱他” “呵。”男子轻蔑,“你必须容忍光鲜背后的丑陋。” 用理所当然的态度,去创造这些丑陋,真,不堪。艾婉闭上眼,耳边除了马车行走向自由的轱辘声,竟然还有一道遥远的从宫内传来的声音—— “娘娘,皇上从小就不得宠,能在众多皇子活到最后,无天庇也无君宠,你莫怪皇上的强大好吗?” 漆黑的天忽然雪风交寒,当马车在长安远处的山林里停下,艾婉跳下马车,男子也跟着跳下马车,两人两目相对,男子轻撩嘴角,艾婉眸孔微缩,然后,她便一转身,离开。 “果然最是狠心是女子好歹是我把你带出宫的,走却连话都不留一句?”男子慢慢的抬起手,长剑轻轻指向了艾婉的后脑勺。 剑锋上含着晶莹的雪珠,一站一负,两人身上也挂着不少的雪,不过这些雪转瞬即逝,化成了让人冰凉的水。 树影摇曳,艾婉慢慢的回过身,面无表情掠过剑锋看向他:“你要杀我?” “你知道我要杀你?”男子望着她毫不惊讶的样子,狭长的眸不禁微微眯起。 “有过猜测。”艾婉面如止水的说,“我输了,如今,你想杀便杀吧。” “呵,有过猜测”男子咀嚼着这四字,轻笑,“若是我,早就先下手为强,你输在还不够狠。” “还有,有些笨,有侥幸心理。”艾婉很是良好自省,点点头道,“太后果真是太后,绝对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我还是太嫩了!” 见着她死到临头,还是这番样子,男子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低沉抑力的问:“你不恨?” “有什么好恨的,与人相斗,不是输就是赢。”艾婉在枯树旁坐下,道,“是什么结局,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胜固欣然,败亦从容,没想到女子也能有这份胸怀。”收了剑,男子说,“我决定让你换个死法。” 艾婉皱了皱眉:“小白脸” “不要叫我小白脸!”男子打断,然后瞪,“奴家莫三月!” “莫三月,你要杀便杀,不要那么多废话。”艾婉嘴角抽了又抽,等死的感觉不好受啊!!! 只见莫三月从袖口里,扯出三尺白绫,扔给艾婉道:“吊死吧,不见血。” 艾婉表情像噎了苍蝇似得难看:“你还是一剑杀死我吧” “为何?!” “这死的壮阔一点。” “”莫三月默了几秒,“罢,成全你。” 用剑对着她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怕太后吗?” 艾婉原本都闭上眼了,听如此,她便睁开了眼睛,知道这人是个有故事的,配合回道:“为何?” “因为我怕遭受到你这样的下场。我知道我是奴,所以主子生气我会怕。而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企图做自己的主子,所以你今日” “人要为自己拼一次啊,我不后悔。” 艾婉微顿,“你,以后会后悔吗。” 那一刹射过来的眼神如此犀利,又如此悲悯,让他再也无法伪装,这些年对命运的痛恨让他嗜红了眼,用利剑刺向她,带出了嘶哑难听的狰狞大喊:“要不是那可恶的命运,谁愿意做小白脸!谁愿意做面首!谁愿意做男/宠唔!” 莫三月的剑被阻断终结在树身上,随着“呲~”的一声,男人的痛哼声,让艾婉抚着还完好无损的脖子震惊的睁开了双眼刘清手执血刃,一身白衣,犹如不受亵渎的天神般,慢慢从莫三月身后走出,明明刚才才杀了一个人,浑身却没有一丝血腥之气。 艾婉愣愣望着风尘仆仆,面无表情也凝着她的冷面帝王,觉得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在他出现的那一刻。 莫三月瞪着的大眼,在见到帝王的震惊,和杀人不成反被杀的不甘中,沉重的倒下了已鲜血淋漓的身体。 艾婉见识过刘清的武功,他能在一招之内解决了让禁卫军都觉得难缠的阿甘,在她心里,这个男人是强大的,此时能杀了莫三月,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看着他步步靠近,艾婉惊慌的后退,双眸通红:“你不要过来!” 她是绝不会再回皇宫,即便死。 可是为什么 最后她还是会死在他的手里,而死在他手里,为什么让她依然那么难受?! 第二次了啊 注定了吗。 “过来。”刘清停下步伐,面色淡漠,“别让朕说第二次。” 艾婉摇头,陡然转身,马车还在,她生涩的跳上了马,都不敢往后看,便狠狠的甩了手上的马鞭:“驾” 在他眼前也敢跑,看来还是低估她了。刘清面色风雨欲来,他熟念的跃上马背,犀利的黑眸盯着愈跑愈远的马车,紧了紧手中的马鞭,陡然一把挥在马臀上,换来马仰天哀嚎,随后,一人一马以极快的速度,如浮云踪影般追向那马车消失的方向。 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来了? 他早就知道? 艾婉被风迷乱的发丝进了眼,那一瞬间差点让她落下泪来 刘煜,还是刘清,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了你呢?! 你到底要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打井声那个响 艾婉被风迷乱的发丝进了眼,那一瞬间差点让她落下泪来 刘煜,还是刘清,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了你呢?! 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才能放我走! 本就是第一次驾马,能跑那么远全是那孤注一掷的勇气与专注,一走神,结局显而易见。 艾婉从那匹再也不受控制的棕马上掉落下来的时候,她笑了,原来最后竟是这么死的。 哦,掉下马死不了人,可是,也不能被踩死吧 足在地上滚落两圈,浑身狼狈的艾婉失去呼吸般脸色苍白,眼睛呆滞的瞪着已踏过来的马蹄 风驰电掣赶来的刘清,看到这一幕,差点也被吓个半死,因为马蹄下的人是她。 她也是厉害,驾个马能把自己驾到马蹄子底下! 刘清脸色难看的出了剑,同时他从马上一跃而下,身体不偏不倚抱住艾婉,就此两人抱在一起,在雪地上滚落了两三圈,才算有所平息 回头一看,刘清的剑,已正立从马车上那匹野马的马背上,贯穿,随着方才那声惊鸿惨叫,马早已死透得趴在了地上。 刘清扶着艾婉站起来,她已崴了脚,但整个人还是没回魂。 刘清冷漠的睨着她半晌,轻叹一声,将她往背上一扔,往最近的安身之处不远处的茅草屋走。 暗藏叶丛中的侍卫面面相觑,帝王怎么不带婉妃回宫啊?! 随着刘清一深一浅的在雪地上踏下印痕,日头终于渐渐透出丝亮来,这一夜不管好坏,总算是要过去了。 山林中茅草屋,一大娘听着木门被敲响的声打开了门,这一望就望见了一个气质逼人的白衣男子,背着背上已昏厥的女子,薄唇紧抿。 他虽一句未说,眼神都是桀骜的,但他稳立不动的姿势,已然让她明白了。 大娘微犹,转眼服了这年轻人的气势,让开身道:“进进来吧。” 刘清毫不客气的背着艾婉走进了屋子,一走进屋子,他便轻缓的将背上的女子放置床上,手移至其左脚腕,幽深凤眼一狠,只听“咯”的一声,骨正,女子痛哼。 “醒了就睁眼。”刘清语气凉薄,和刚才温柔怜惜的模样判若两人,大娘觉得有趣,对上艾婉发花的眼睛道:“姑娘,一大早的怎将脸上弄的尽是灰尘啊?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才好,我去给你打点水吧。” 说完,大娘便拿着水盆出了门。 外面不久传来打井声,两目相对,艾婉不敢说话,她怕刘清不想说话,他气。 所以,打井声那个响啊! 比起他们这里近乎僵持的死寂,皇宫朝堂上却已轰吵乱作一团。 “太后竟与东越合谋,反了北国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仅如此呢,据说当年陈相府的灭门之灾,实是为了保全太后,相爷做出的牺牲。” “难道是说:相爷和太后是一伙儿的,当年的暗中谋反事件,实则幕后另有其人,而那人,是我们当今的太后?!” “是啊”云文走过来,加入队伍附和,“现在后宫里还传言,说那太后是假的,真正的太后不知所踪啊!但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臣我也不太明白啊,这要等我们英明的皇上回来,告诉我们了。”他眉眼一闪,“若事实如此,那婉妃,可也是太后送给皇上的人啊,看来” 有武将闻言立刻站出身,震惊的看着云文道,“婉妃不会和太后一样图谋不轨吧?!” “呵呵”云文摇头,抚着胡须道,“这个老臣不敢说,只是,古语有云:一丘之貉,不得不防啊!” “若太后之事当真属实,我要率先请命,让皇上废了婉妃!”一抹沧桑却有力的声音破嗓而出道,抬眸看去,那也是另外一朝中重臣。 云文嘴角隐隐一勾。 “对!我们不能让皇上正中了太后的奸计。”众臣附应,皆知,此事不离十,否则,皇上不会半夜把太后囚于长寿宫。 大殿门口,刘乃一只手负在身后,听着殿内传出的唏嘘c愤慨种种,他望着远方愈发明亮的天色,满脸沉静,心中却焦急难耐:皇兄为何还迟迟不归啊?难道,是艾婉出了什么事?! 站于他身侧的刘煜,实则阿商,低低道:“乃王,别担忧,事先早已安排好我们的人跟着娘娘,借以红豆给皇上留下踪迹,以皇上的聪智,不会找不到娘娘的。只要皇上在娘娘身边,娘娘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刘乃点点头,想了一想,总算眸色放松下来。 “但愿婉妃会愿意回来。”这时阿商皱眉道,“估计皇上,累也是累在这里了。” 刘乃再点点头:“你说的有理。” “婉妃什么时候能理解皇上的用心良苦啊”阿商落寞的叹气道,“她也不想想,皇上冒着生命危险和国家被覆灭的危险,留着太后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才迟迟不对太后动手。太后一定没有想到,自己能多活一年,不是因为她自己多聪明,全是沾了婉妃的光。” 刘乃沉默。 “直到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婉妃都知道了,太后的利用价值彻底也用尽了,皇上这才处置了太后。但其实我有一个疑问”阿商道,“皇上大可以将婉妃也囚了,另一边将太后给下了,一样也不耽误事,为何皇上偏偏给了婉妃出宫的机会,然后又追出去?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闻言,刘乃抚额笑道:“你啊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笨的让人忘了你也是聪明的。” 阿商一囧。 刘乃这才正色道:“若说皇上之前“多此一举”地让艾婉给太后虏去,是为了训练艾婉的生存之道,那今日的多此一举,皇上便是为了,要艾婉的那颗心。” 从来都是如此,在他们这里是多此一举的举动,在皇上那里都是具有用意的。 “皇上不仅要婉妃娘娘的人,现在,他还要一颗心”阿商沉默了。 皇兄为婉妃如此用心,为何他还是不开心。 刘乃不动声色的攥紧了宽袖里的手,其实他是怕的,艾婉爱过皇兄一次,再爱第二次不会是艰难的。 他是怕的,怕终究有一日,还是看到,艾婉眉眼羞甜c依赖的靠在皇兄怀里,听着他叫那一声皇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人生如此贫瘠…… 山野茅屋里。 刘清从短暂的沉睡中转醒,垂眸睨着那空空无人的床榻,似是发呆,俊美尊贵的帝王面孔,格外的沉寂。 她还是走了。 他于她而言,终究是洪水猛兽,动心?没有一刻动过心。 院外,艾婉推开拦门走进,对在割菜的大娘笑着打了招呼:“大娘好。” “哎姑娘,回来了啊?”大娘拿着镰刀直起腰。 “是啊!”艾婉应了声,刚推开门,人便被横空切来的一双铁臂箍紧。 刘清刚听到她清脆的声音还觉得是幻听了,是那一声声迈步让他回了魂儿,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步,他一跃而起,她刚好推开门,他便面色不动,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 艾婉怔愕的靠在他的胸口,却有些难以回魂了。 这人真是奇怪 她想起刚开始的僵硬局面,他不和她多说一句,两双眼睛互瞪了有那么一会儿后,他率先别开视线,似懒得理会她,从她的床榻前走向了远处的凳子。 如一座佛般,他正襟危坐而上,闭上了眸。 那一刻,窗外的天色成了他的背景,那一幕,美的让她移不开眼 然后她默默收回了视线,他不愿理她,那很好。 她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一出宫,便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还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无法子坦白自己什么都知道,很好,那便无言罢。 于是她想起了已死在刘清剑下的莫三月,她起身,迈动了已完好的双脚,走向了那原地 雪风交缠,刮在脸上,如刀般让人觉得凛疼。 莫三月的尸体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浓厚雪里,若不是她来的早,那鼓起的一团还算明显,否则还真难找了。 抬起头,苍凉的景象,苍凉的表情,苍凉的世界与苍凉的人。她慢慢抬步,跪在旁边,用冰冷的手一点点将他身上的雪拨开,把他拖着,让他半身靠在了枯树身上。 两把银剑隔着一段距离,失去了主人般的躺在地上,孤凉的很。 她将刘清的剑拿回,将莫三月的剑放在了他身边。 然后她拿着跟大娘借来的铲子开始挖坑—— 莫三月的尸体被她埋了,连着那把差点夺去她生命的剑。 如今,被刘清紧紧锁在怀里的女子,浑身冰凉,他身上的温暖开始不断被她汲取,艾婉慢慢闭上眼,安静的靠在了男子富有安全感的胸膛。 刘清把她打横抱起,由此看到了她手中紧握的那把剑,帝王的剑。 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也是一阵冰凉,“去哪儿了?”他声音比这雪天还要冷上数倍,“把自己冻成这样?!” 那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干嘛非要让他看到?! 若如此,恨不得她走了。 这女子,生来就是气他的。 “我把他埋了。”被刘清放在被褥里的女人静静开口,眼神悲悯,“他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那临死前的哀喊:若不是那可恶的命运,谁愿意做男/宠?! 竟是他此生的最后一句,也应是他此生的最真一句罢。 生前的哀愤不甘,与死后的苍凉,实让她不能不动容。 “刘煜”艾婉拉住刘清的手,在他转身去拿热手帕捂她的那一刻,她泪于眼生,“放了我吧。” 刘清身躯一僵,慢慢回过头,面色波澜不兴的望着艾婉,“你叫我什么?” 艾婉抬头,苍白的眼神望着他,“我不想被命运继续捉弄下去,我想回到我原本该走的那条路上去,这里我不应该存在,你我也不应该认识,我们都离开吧。” 都往自己的方向走吧,那才是对的,都离开吧,都离开彼此吧。 “你叫朕什么?”压低的质问,愈发危险。 刘清抬起她的下颚,“你叫朕刘煜!” “你不是么?”艾婉问。 “我不是。”刘清道,“朕当然不是,你还这样叫朕,是因为你还爱着朕,你还忘不了朕当刘煜时与你有过的从前,承认吧,婉儿,你爱着朕” 艾婉摇头打断,“不——哪儿来的从前,根本没有从前。不管是和刘煜还是和刘清,都没有从前,只有阴谋c阴谋c阴谋!!” 她打掉他的手,抱着头,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朝他吼道。 泪流满面。 明明该是极崩溃的一幅画面,画面中的女子却陡然挺直脊背,跪在了床上,面对着刘清,狠狠磕下头颅,眼泪顺着眼尾不间断的躺下,嘴中说着:“求皇上,放了艾婉!求皇上,放了艾婉!求皇上,放了艾婉” 重复的祈求,放下的骄傲,呈在他眼前的卑微刘清缩在宽袖中的大掌紧勒出了恐怖的骨骼声,一双冰寒的凤眸,烧着火,却沉默瞪着艾婉。 发不出声。 不知该如何。 不知该杀了她,还是放了她,又无法再若无其事般伪装相处,这是他第二次考虑这个问题。 他该,如何? 到底该,如何对她?! “求皇上,放了艾婉” 女声依然不放过他,一道道求离开,离开他,终于让这个帝王爆发—— 刘清用手死死扣着艾婉的下颚,咬牙切齿的问:“朕以后位聘你,你留不留?” “”艾婉抬眸,模糊的望着眼前的形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道哽咽,然后,是一个“不”字。 刘清不可思议的剜着她,哪怕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一刻,他还是为之心中一震。 这是怎样的女子。 他望着她,薄唇轻启:“朕的宠爱c权利c荣华富贵,朕到现在为了你一一细数,却原来才知道,朕一直拥有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朕如此贫瘠,难怪留不住你” 艾婉努力的逼出字眼,拒绝他何时变得如此之难,是他的眼神蛊惑了她,还是他的孤寒蛊惑了她,如同最初,如同宿命一般。 好似逃避,她紧紧闭上了眼,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字:“皇上的厚聘,是婉儿,担当不起。” “你是朕看中的女人,何来担当不起,是你不要!” “枉朕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的很多,于你是不屑一顾。因为你,朕才知道自己人生如此贫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废了婉妃——! “枉朕一直以为,自己拥有很多,于你,不屑一顾。因为你,朕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如此贫瘠” 刘清放开了艾婉,闭了闭眼,背过身去,似放了手。 艾婉氤氲雾气的眸子,悲伤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如此孤傲的背影 刘清走了。 在艾婉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时候,他走出了这个茅草屋,走出了她的视线。 艾婉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跌落在了床榻上 ——因为你,朕才知道自己人生如此贫瘠。 ——因为你,我才知道,我竟然是如此舍不得。 马蹄鞭挞,他走了,真的走了,回到了他的世界。 艾婉别过脸,泪如雨下,大娘推开门,望见这样的女子,回想离开的男子,心下晓得了几分,她坐于床榻,对她道:“我始终记得,那位公子背你站在我门前的样子” 那样一副情景,实是让她永生难忘。 艾婉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大娘,我终于自由了” 你知道吗,历经一年多,我终于自由了。 可是,我怎么不开心呢? 辉煌宫廷里,刘清果断而狠厉的将乱局彻头彻尾的收拾了,众位大臣们经过长久的接受与沉默之后,集体下跪,“请皇上废了婉妃——!” 因太后,婉妃得到前朝后宫相护,太后一倒,亦因太后,婉妃成为众矢之的。 刘清凤眸冷酷的盯着下位众臣,薄情的唇微微一动,“煜王出列,说一说,婉妃将太后之罪证交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是!” 阿商出列,毫不理睬两边大臣集结在他一人之身上的震惊目光。 阿商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婉妃说她的确是太后身边的人,但她并不知道真的太后早已被这位假的太后谋杀,更不知,太后竟然联东越而造反,而因与太后相近,婉妃秘密发现了这些也感到为之一震。她顺应太后成为皇妃,就是为了能够和皇上接触将集结的罪证交给皇上。所以,她不是太后的人,她是皇上的人。” “哦?”刘清见云文要开口,率先一步冷声问道,“那她为何不直接交给朕,却让你转交于朕?” “婉妃娘娘”阿商抬了一下头,语色微顿,才慢慢开口,“说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不希望自己卷入这些政治漩涡,遂,她情愿把功让于微臣。” “爱卿们可听到了?”刘清富饶磁性的嗓音,随着阿商的话落,威震的响彻大殿,“婉妃可有一丝野心私心?你们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怕一个女子伤害到朕与朕的天下?!难道,朕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么没用的么?!朕的天下就是那么脆弱的么?!你们——” 一国之君陡然从龙椅上站起,高挺修长的身材,完全驾驭住了身上的龙袍,放射出只属于帝王那般强大的气场—— “朕跟你们说过,多把心思放在怎样让老百姓过好,而不是整日盯着朕的后院。朕的后院,出了什么差错,由朕来承担,若婉妃日后真如你们所说成为了一个祸害,朕亲自杀了她,朕亲自下罪己诏,但是,在这一切没发生之前,倘若前朝与百姓出了什么差错。朕第一个找的,不是朕自己,而是那些将心思全然盯着朕的后院的那些所谓大臣,明白了吗?” 帝王的声音说到现在,已经尤其危险,“不要大火还没烧到朕的后院,就把你们自己给烧死了。盛旺,下朝——” “是,皇上——” 盛旺胆颤心惊的跟在帝王身后,从大殿后退出。 朝堂之上,大臣跪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见帝王真的走了,不约而同的抹了抹头上的一把汗。 云文被旁边的同僚扶起,双腿发软的转身,赱出了大殿 帝王震怒,谁能不怕。 “一定是太后的事情让皇上生气了” “唉,还有我们哪也难怪皇上觉得我们不争气,只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娘娘身上话说起来,没想到,婉妃娘娘竟然是女中豪杰,还是没有野心,安分守己的女中豪杰,真是老夫错怪了她啊!” “是啊,是啊” 云文听到这些话,不由得觉得,除去婉妃之路,更遥遥兮。婉妃虽没有了太后撑腰,却博得了大臣好感,这更是一件坏事啊,外加上,后宫后位还空着,这婉妃日后不可限量啊 云文一想到这些,就心中发狠,谁也不能挡了他女儿的路! 刘乃将那些臣子的脸色一一尽收眸底,他才慢慢跟着出去,阿商走于他身侧,轻松的忍俊不禁:“微臣看,皇上不是因为太后,也不是因为大臣,而是,被婉妃气着了。” 太后那事,早在八百年前,便被皇上洞察,怎会时隔多年才生气。 倒是大臣,成了点燃皇上火头的源头,正好,皇上将从艾婉那儿受来的郁闷和愤怒全都尽洒,但愿皇上心情会好受一点。 “她居然真的没回来”刘乃望着那青天,再次想,那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皇上都无法把她接回来的这样的女子,日后会倾心于谁呢。 长寿宫中,传来女子凄惨的叫声:“不,不会是这样的——” 一袭龙袍出现于眼底,她颤着手指指向那居高临下的俊美男子:“你是个妖孽,妖孽,你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该” 俊美的男子慢慢褪落下脸上的刘煜假面,淡漠垂睨着地上的白衣女子,“你知道,朕是谁么?” “你连朕是谁,都分不清楚,还敢与朕斗。”刘清似有若无的一声轻叹,捧起茶盏静静的抿了一口,面色淡漠,“朕,不是刘煜,朕是那个最不受宠的皇子。” “因为朕的出生,晴嫔也就是朕的母后,二选一护了朕,舍了自己,朕没有母后,而朕出生之时又连连大雨,被钦天巧言诟病,没有人喜欢朕。” 刘清慢条斯理的告诉已经怔愣在金砖上的女子:“多亏了他们不爱朕,他们死,朕不伤心,可刘煜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家里人,朕的弟弟,朕的皇家之亲,你算什么东西?!” “幸好朕识穿你的诡计,让皇后另外一个儿子刘乃,及时装疯。可即便是这样,你也从来没有停止你的刺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送胜蓝 刘清慢条斯理的告诉已经怔愣在金砖上的女子:“多亏了他们不爱朕,他们死,朕不伤心,可刘煜再怎么说,也是朕的弟弟,朕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你至少留了乃王,朕另外一个弟弟。” “他们是家里人,朕也是家里人,就凭这一点,谁伤了他们,就是跟朕做对。” “朕带着三分仇恨登上皇位,朕从头至尾的查,朕不分日夜的查,然后,朕给你这个婢女太后之位,直到你按耐不住与陈家c东越,开始算计朕的江山。” “朕很高兴你出手,朕原打算让你和陈家一起死,然后再好好与东越算算账但是因为婉儿,朕让你活那么久”“砰~”的一声,茶盏被刘清淡淡一放,“然而你打了她一巴掌,朕说过,你动朕的人,就是跟朕做对。明智的人选择跟朕做对,也不会选择去动朕的人来向朕宣战,太后娘娘,你明智么?” 万千华,不,应该说是胜蓝,歇斯底里的对刘清咆哮道:“你不该坐上这个皇位,刘煜也不该坐在这个皇位上,这个天下,如果不是我儿坐,这个天下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刘清冷漠的睨着她。 胜蓝望着外面的天说:“你根本不知道你那所谓的皇后,有多毒辣,她得知我与皇上在一起,她虚伪的告诉我,她祝福我,而我还真的信了,我当时觉得,娘娘很好啊可是,她明明承诺我生下孩子便让皇上给我一个名分,但我生下孩子之后呢,她亲手在我面前掐死了我的孩子!” “她说,就是要让我看看这个孩子的下场,她让我铭记背叛她的下场。我果真铭记了,从此,我收敛隐忍,成为她的奴仆,我看到刘煜深得宠爱,而皇上早已忘了我那“夭折”的皇儿,我感到痛恨c发狂。皇后甜蜜的脸,刘煜风光的神色,那些都提醒着我,我的皇儿怎样惨死。我错了吗?啊?!” 胜蓝死死盯着刘清,刘清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弧线,后宫争斗,同样让他心寒。 可,这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这注定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胜蓝见他没有反应,呵呵了两声:“所以我在皇上终于驾崩的那一天,趁着皇后万千华悲痛欲绝不留神的时候,将她吊死在了廊檐上。然后我让我的人卷来她的面皮,我贴上,从此我是皇后。我让人暗中刺杀刘煜,我要让这天下大乱,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死了,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死了,必定人心惶惶,然后东越会出征——” “朕知道,你与东越的皇帝早已在一起了。”刘清冷声道。“东越皇帝所谓的帮你,不过是在利用你,为他自己开疆拓土。” “那又怎样?!”胜蓝喊,“只要能让北国覆灭,我儿才能得到超脱,皇后以及她的儿子才会得到真正的惩罚” “可是你没有想到,先皇会传位给朕。” 胜蓝没了力气的点点头:“是,我没想到,先皇居然会传位给最为低沉内敛的你。所以即使刘煜死了,这天下依然不会乱。而让我愤怒的不仅是这个,还有刘煜居然没死我到现在才知道,刘煜是你假扮的。” 刘清冷笑的勾起薄唇:“就是要让你乱。” 她更不知道原来艾婉是皇上的人,原来艾婉不是陈阿娇。 胜蓝闭上了眼,“我诅咒北国覆灭,诅咒你这个皇帝”她陡然指向刘清,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让人觉得她浑身阴森,“与我儿结局一样,惨死——” “呵”刘清勾唇,目光无情,“你知道朕这辈子最不信的是什么么?一:钦天监所谓的什么详或不详的预言。二:就是诅咒。” 怪力乱神的东西罢了。只有败寇才会愚蠢的将这当作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不切实际的依赖于天地,呵。 胜蓝摇了摇头,“可你会有报应的你坐了我儿的皇位” 刘清无语冷笑:“朕是终结仇恨的人。”他剑眉微挑,“时至今日,朕不怕告诉你,就算你儿子活下来,他也不可能成为北国的皇帝,因为,朕才是注定坐上龙位的人。” 不论是先皇留下的传位诏书是不是让他做那个皇帝,他都会做上那个皇帝。 野心与抱负,命运与生命,唯独坐上那个位子,才能够一一实现,一一掌控。 在那之前,佛挡杀佛,魔来毁魔。 “可你是个妖孽,你是个妖孽二十五年前钦天监说,你你是个妖孽,妖孽啊,妖孽是不可以坐上皇位的,妖孽不能统治天下” 胜蓝疯了,失神的拽着自己胸前的长发,咬着自己的长发,不断重复着两个字:“妖孽” 帝王刘清已然撩袍远走。 而胜蓝的结局,唯有一杯鸩酒,在喝下之前,这人回光返照似得,仰天大喊:“刘清c艾婉,你们不得好死——” 然后,便一饮而尽,死在了长寿宫中。 仇恨,不是仇恨毁灭了你,就是你战胜了它,而往往,在这个深宫里,都是前者的结局居多,因为这个深宫,是创造魔鬼的地方。 它外表华丽,却是一口走不到尽头的孤独的枯井,人长久在这里,总会一根筋,渐渐心智扭曲,魔魅狂魅,然后飞灰烟灭 山林万籁俱寂,尤其是到了晚上,除了艾婉的琴声,似寻不到别的什么声音了。 院子中,有一棵树,有一口井,上空的寒月倾洒笼罩在女子的身上,也照亮了她身边的沧桑妇人。 “大娘虽然不懂琴,但也听得懂,这声音哀婉,姑娘是想那位公子了吗?” 闻言,艾婉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便继续流畅的波动琴弦,眼神苍白:“大娘,他不会回来了,而我,也并非在想念他” “那姑娘心情不好?” 艾婉慢慢摇头:“是在送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的琴艺,我的书画,我的笔墨,全都是她所教的”微微一笑,“你知道吗,如果是单纯的想起这些,我对她是感恩的。” “哦”大娘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那她去哪儿了?” “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艾婉说,“一个,我屡次三番擦过边界的地方。” “她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她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假太后却真妖娆的胜蓝,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面具碎裂 食指拨弄开的琴弦,忽然跳了一下,便绷断了,一同割伤了艾婉的指腹。 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艾婉抬起头,便见到了勒着马脖停下的俊美男子。 月光之下,他一身雪白的袍子,夜风将他肩后的黑发微微轻扬,那气质,绝代风华也不过如此。 艾婉呆呆的将食指送进嘴里,吮着鲜血,呆呆的。 “公子,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大娘有些惊喜的望着刘清,不过毕竟是走过半辈子的人,一见这公子眼巴巴的盯着艾婉,便识趣的进了屋子。 刘清黑眸望着艾婉,薄唇轻启:“弦为知己断,它知我要来。” “你不打算下来吗?”艾婉垂着首,大胆的没有理会他的话。 刘清淡淡一笑,从马背上跃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箫,对着月光道:“既然你手伤了,已不能弹琴,那换我为你奏一曲吧。” “我?” 艾婉怔怔的望着他。 “对,我。”刘清转过头,轻描淡写的望着她说了一句,“在你面前总是顺出我字,索性就丢了那个朕字。” 索性就丢了那个朕字 艾婉心中一震,竟然可笑的觉得:他今日能为她丢弃“朕”字,明日是否也能为她去弃皇位。 反正莫名其妙的,想是已经想了,也许,于天下和他的大臣来说,她真的居心不良吧。 一曲箫声,清悦怡耳,随意潇洒,再也不复艾婉的琴之悲凉。 艾婉慢慢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默默地站在刘清的身后,复杂地望着如山般挺直的脊背,静静问:“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朕最想宠幸的女人在这里。” 艾婉睫毛一颤,垂首别过了脸,又问:“你不气我么?” “是你该气我。”刘清停奏,没有转身,有时候,这样背对着背,反而,能说出一些面对面说不出来的话。 “一直是我欺你骗你,你做的一切,都只为出宫,是我硬生生将你拽进了朕这复杂危险的世界里,让你饱受折磨,所以,该怪的人,是你。” 艾婉酸涩的吸了一口气,“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你你的母后,早被胜蓝杀了的?” “朕虽然不受母后宠爱,但朕和母后也是血肉相连,朕不会识错自己的母亲。” “母后根本没有动机谋反,我做出种种可能,自然没放过,也许这个母后,已经是个假了的可能。” “所以我在让人调查之前,自己先去试探了一番。” “母后不知道我的喜好,却讨厌我看着她,尤其是用一个儿子的目光依赖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总会说我别有所图。” 听着刘清讲诉着她没介入的那过去种种时,她觉得心中更难受了,那种难受,比当初被云恬欺负了自己的时候还要难受,还要想要反击,想要去质问当今真正的太后:你为何那么讨厌你的儿子? 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你为何要让他受那么多委屈?让他觉得只有皇位才是他生命里的全部。 他明明可以拥有亲情,也许他尝过了温暖,便不会再要那冰凉的。 可人生就是这样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皇帝也一样。 刘清执箫落下臂膀,负手而立,面色淡漠的说:“而朕我,用了那样的目光看着胜蓝的时候,胜蓝却拍了拍我的手,她大约是没想到,母后不仅不待见我这个人,连我偶尔的孩子目光,都依旧能维持那心硬如铁。她不是一个母亲,她是一个皇后。” “胜蓝也是一个悲苦的人。”艾婉眉眼哀伤,“她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 “她是后宫争/宠的牺牲品。”刘清冷冷道,“但她也能够选择自己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天下不幸的人多了,她的行为,是让更多的人变得不幸,我不认为她值得同情。” 当不幸来袭,你是选择依旧做一个天使呢,还是改变做一个魔鬼?! 当刘清的话让艾婉想起这个选择题的时候,艾婉不禁摇头笑笑。 “我倒要问你。”刘清转过身看向艾婉,而艾婉没想到他会突然回身,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不禁接连倒退两步,惶然的望着他 “你是怎的识得我的笔迹?”若不是这个,她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是他吧。 刘清感到困惑,而看到她如此怕他的神情,又想自嘲,他于她真是洪水猛兽,可奈何,就连她躲他的模样,他都觉得可爱。 “我,我以前描摹过你的字迹。”艾婉窘迫的侧过了身,低沉道,“当日,本想通过大臣上奏的折子,试图分清谁忠谁奸,然后,好把太后的罪证交于他,没想却见了你的字,当时便” 是,曾经乃王府,有一个女子,是偷偷摸摸的寻了“煜王”的笔迹,缩在被褥里,偷偷的写一遍c两遍 有心人要记住你,是不难的,她正是太有心了,才时过境迁,还记得他,记得他的一切。 “原来如此。”刘清吐出四个字后,慢慢的走近艾婉。 他的接近是让艾婉害怕的。艾婉陡然背过身,问:“阿参呢?怎么这次没看到阿参?哦,还有,还有问题你,你你” 怎么知道我一切尽知了的?是,找到阿商了吗。 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嗓子里的这半句,艾婉的后脑勺,猝不及防的被刘清一只大掌扣住,刘清孤冷而炙热的视线定定望着她,低下头,近乎缠绵地吻住了她的唇。 “啊” 嗓子口发出一声惊呼,艾婉手蜷以拳,抵在了帝王冷硬的胸口,却被迫的抬起头和他相吻 “那些问题的答案,于你我而言,还重要么?我们现在之间,唯一的问题是:你明明对朕有感觉,到底要怎样,才愿与朕长相守?” 似他也是从嗓子深处发出的无奈,艾婉不禁湿了眼眶,却忍住了眼泪,她觉得她应该走了,再不走,恐怕不止粉身碎骨了。 在几近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艾婉狠了心肠,她推开刘清,望着他求而不得的痛苦眼神,硬声道:“皇上佳丽三千,不用等艾婉。” “你连我等你的资格都剥夺。”刘清抬起她的下颚,巨大力道似要捏碎了她的下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暖宵过后,冬挂枝 “你连我等你的资格都剥夺。”刘清抬起她的下颚,巨大力道似要捏碎了她的下颚。 脸色铁青,却不是生气,而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世人似总称它为:伤心。 “若朕已经等了呢?”刘清道,“朕不邀功,等你,不算久,一年你便来了。若年年等不到,朕当得放弃。朕非执迷于爱者。” “可你来了,活生生的来了,如朕所想,走到了朕身侧。你没有让朕失望朕也不会让你失望!” 他紧紧抓着她,像粘在了一起似得,在她震惊懵懂的目光下,深深道:“可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朕?” 艾婉彻底呆住。 当然记得,以一个死囚的身份,对他告白,换来众人辱骂。她当日又哪里知道,坐在龙位上的刘清,便是她苦等的刘煜 帝王薄唇弧光点点:“当日,朕没有给你回应,今日,朕想给你回应。”他如此的话语并不惹人反感,艾婉被迫竖起耳朵听着—— “朕不给你回应是不想收了你,只做后宫万千风华的其中一点,朕一旦回应,便要你与朕同肩睥睨,你的生死在这一刻,只能由朕做主:活,朕要你好好的活;死,朕不让你死,你便不许死!” “太后等一切危险,从你再次来到朕身边的这一刻起,它们便都与你无关,本来,那些就都与你无关” 艾婉看着眼前的男子,年前种种浮出,犹如昨日刚才发生过。 “刘煜”她不知道自己已然喃喃出口。 刘清抱她入怀,眸色疼惜:“如果你想,你可以一直把朕当作刘煜,因为,都是朕。” “呜哇!”艾婉抱紧刘清,嚎啕大哭,似发泄那般,攥着两只粉拳,大逆不道地,狠狠地,砸着这帝王的后背—— “骗子,你是个骗子刘煜刘清你算是个什么皇帝,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大骗子呜呜呜” 问艾婉,你对他真的能够淡然以对,真没委屈吗? 怎么可能没有。 只是,一切都被他帝王的身份隔绝了起来。 只不过,心有些化成了灰。 当你认清与此人距离甚远的时候,在他面前,放肆的责怪哭闹都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有淡漠的对着他,闭了闭眼,说出自己的离开。 一切责问,一切委屈,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离开。 如今,没想到复活她那颗爱情的心的,还是他。 “好好哭一场,哭完了,跟朕回家好么?”刘清吻了吻她的发顶,艾婉呜咽的发出受伤小兽般的哭声,似哭出了神,没有回他。 刘清有力的双臂,搂紧了她,凤眸却掩出一抹欣然,若他们说的爱,用足足一年时间才能看清,那真的太久太久了。 所以,从此,他不想与她浪费一丝一毫的光阴,他要抓紧她的手,十指相扣,他要给她:他的情深,来弥补她失去的自由。 长夜漫漫,过后。 一张冷硬的小床榻上,艾婉在深沉的夜里慢慢转醒,她缩在刘清的怀里,抬头盯着他看,莫想,他竟然也醒了,或者说,一直都没睡着。 “看什么?”艾婉别开脸,耳朵不禁羞红。 “你。”撩起她的一缕丝发,刘清似笑非笑道,“很美。” 艾婉抬起头对他一剜:“本姑娘不会被花言巧语迷惑了心智”她半身微抬,捧着他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明日,把我的箫还我。” “你的箫?”刘清擒住她柔软的腰肢,一把将她压了下去,他问她,“你的箫?!” “当然是我的箫。”艾婉瞪他,以为肃穆严厉,却不知,风情万种,迷魅诱人,语似娇嗔,“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箫,那明明就是我老我师傅送给我的。” “你师傅?”刘清眯眸,忍不住轻抚上她好看的脸,“你不是说你失忆了么?” 艾婉一愣,可刘清似乎并不缠于这个问题,他只道,“你都是我的了,你的箫也该是我的。” “你霸道啊——”艾婉不可思议。 “对,朕霸道。”刘清面一低,便差点与她的脸贴起来,艾婉一窒,便听得他道,“不霸道,留不住你。” “” 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的谁,总之,两人再次如藤如蔓般,纠葛在了一起。 晨起,艾婉在床榻前穿戴好衣物,背后的刘清似还在熟睡,她转过身,在他光滑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痴痴凝望着他许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是决然起身,带上包袱离开,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此刻心靠得再近。 他是帝王,总有一日会忘却与她的一切,天下与后宫是他的宿命,不如趁情未冷时就此离开,好过以后相对无言。 在最后之际,能与他坦诚,她已经很满足了。 就此相忘于江湖,是她给他们的结局。 艾婉将黑马牵着远离了茅屋丈许,才骑上了去,废了些力气将马收服,她往后深深望了一眼,踏马奔去! 她不知:于刘清而言,这辈子都没睡过那么安稳的一觉,竟是王府之塌以及龙榻,还没有这山野硬塌让人睡得安稳。 醒来之后,刘清便自嘲的摇了摇头。 外面大娘叫吃饭了。 刘清扭过头望向身侧之人,眉目满足,口吻宠溺:“婉儿” 话音如被突然切断,一切都停了节奏,万籁俱寂。 刘清平静的望着身侧空空荡荡,她的玉箫还在身旁,她给他的噬骨感也还在心头,但她已经不在了。 他的平静,比不平静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门外有人轻叩:“公子,姑娘,出来吃早饭啦!” 她没有在外面。 也没有在里面。 那她在哪儿?谁能告诉他,她在哪儿?! 这个女人 他拿过一旁玉箫,几乎捏断了它,呵,你主人走了,怎得把你丢下了?! “我怎会认为,一支箫能留住你?连我都留不住你,可我怎么却把希望寄托在了区区一支箫上” 刘清抬手便要将箫砸碎,却在出手的那一刻,他又运用内力,在它落地之前,将它收回了掌心。 他拿着它迅步出了门,只穿着单薄亵衣,一个人,寻寻觅觅,翻遍了方圆几里,奢望她于上次一样,只是出去逛了一圈 大娘拿着公子的狐裘追了出来,便寻见刘清独自孤落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虽然面无表情,却让人嗅到那抹令人窒息的孤寒。 暖宵过后,冬挂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为尔,奏曲凤求凰 大娘叹了口气,踮起脚尖,费力地将狐裘盖在男子的肩上,叹气道:“你们真是老朽见到的最古怪的一对明明两情相悦,为何要么就是你走了,要么就是她走了呢” “你知道她要走?”刘清麻木蠕动着被冻的泛紫的唇。 “是要走的感觉。”大娘点点头。 “她骗我”刘清痛苦的褶皱了眉心,第一次。 紧紧握住那抹同他身体一样冰冷的玉箫,“她没说不走了,但她分明给了我她不会再走的错觉” “她骗我!” 大娘无言。 “婉儿,你骗我。”空气中只剩下男子叹到人心底的轻息 大娘目送着男子骑上马离开,有一种感觉,对这对奇怪的佳偶,有可能一别是一生了。 “若有情,大娘祝愿你们,终会相逢。” 御书房。 刘清一人拿着折子,刘乃在说着什么,重臣们在说着什么,他似乎都听不到,他始终搞不懂,怎么会有女子待你有情的时候如此炙热,让你感到如此甜蜜,却能够决然转身,说走就走,哪怕只言片语也不愿留。 “皇上”刘乃与重臣们对视一眼,没人敢喊,只好他喊,试探的喊了两声,才见帝王刘清低沉嗯了一声,“立后一事,日后再议。” 扔下六个字,帝王便由盛旺摆驾,在众臣不解的目光下,去了踪影。 “这是为何啊?乃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望你好好劝劝皇上啊!” 闻言,刘乃望着帝王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自有他的打算,你们就由了皇上吧。” 他的皇兄,这一生,远比周围每个人活的要累。 他实在不忍心,再去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欣然宫里唯留宫人,刘清来到,挥下了他们,一个人坐在了内殿里。 案几宣纸上,有着和他形似的笔墨,他一行行看下来,好像她就在眼前,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专注微笑的练着字 “纵然百年,命数无人问津。” 他在这一行已干的落墨上,慢慢的抚下,你留下了你的箫,留下了你的琴,留下了你的字,唯独不留下你自己。 “既然你打一出现,离开朕的心思便从未变过,那朕也不想勉强了” “朕再不成全,岂不是太不识趣?!” 刘清手执玉箫,龙袍肃立,立于轩窗前,徐徐吹奏了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两月后。 北国与东越的仗,打的不可开交。 北国c东越c南国c西莫四国中,属北国最强,兵力与财力皆在宣扬着这个国家即将势如破竹的危险。 它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吃,它也是一块能够反噬的带刺肥肉,谁都不敢吃。 东越这次冒死张开了嘴,结局显然。 而西莫见东越节节败退,已然有些按耐不住。 西莫朝堂之上,有臣上命:“皇上,现这四国局面还不够清楚么?东越只是一个开始,东越一倒,接下来就是我国与南国。四国中当属南国最弱,北国皇帝刘清,似会把第二个目标定于我国啊!西莫岌岌可危,还望皇上早下决断!” “你这话不对。”西莫皇帝撩袍,慵懒抬眸道,“你也说南国最弱,若真如你所言,下一个该属南国才是。” “微臣斗胆,北国皇帝非图恋安稳之人,据我所闻,反而他野心勃然,冷酷无情,对于这样的君主,显而易见,小的”西莫宰相摇了摇手指,凛眸道,“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因此,南国虽弱,却也是最安全的。” “那宰相的意思是,让朕派兵助东越?”西莫皇帝漠然,“那岂不是与北国公然为敌了?!” 丞相一举朝牌:“早晚要为敌,何不选一个最好的时机为敌?东越仅次于北国,如若我们能与东越联手,这仗,起码多了三成胜算!” “是啊,既然四国局势眼看要破,不如我们也出兵吧” “不出兵也岌岌可危啊,不如拼一把!” “对对,是啊——” 西莫皇帝淡淡睨着他的爱卿们轰作一团,都对丞相的话附议,他“啪~”地一掌拍下,全朝静寂。 在诸位大臣的视线下,他微微动唇:“即日出兵,助东越!” “皇上圣明——” 下了朝,西莫皇帝曲衍对丞相道:“硬拼不行。” 长廊里,跟于帝王的身后,叶丞点点头:“可素闻北国皇帝冷酷无情,根本无弱点可寻啊。” “错。”曲衍指了指他,勾唇道,“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呢?你可听说过艾婉?!” “艾婉?!”叶丞一愣,摇摇头。 曲衍冷瞥了他一眼:“整天在朝上乱轰轰,意见永远你最多,却连基本的百战不殆的前一句都不知道。” “知彼知己”叶丞拱手道,“谢皇上赐教,还请皇上为老臣一解!” 曲衍负手而立,望着枯涩的后花园,摇了摇头:“让人给种上些腊梅,丑死了。” “是。”贴身太监俯首作揖,便领会的与宫人一同下去了。 廊下只留君王与丞相,过了半晌后,君王道:“北国皇帝刘清,为了谋反的假太后送给他的女子,已经驳过他丞相两番了,不仅如此,还公然在朝堂上护过那女子,从此,朝堂大臣对那女子改变观念,口口称赞。” “听皇上的意思,好像是那皇帝为了那女子用了心?” “是啊,前朝对后妃的看法,皇上本可以不在意的,他在意了还出手改变了,朕有感觉刘清绝对有立艾婉为后的心思。”曲衍笑道。 “北国之事,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如此详细,莫非,那皇殿内有我们西莫的人?!” “假太后之事与艾婉相助刘清一事,早已传遍了北国上下,朕想知道,朕派人去北国一趟就什么都会知道。至于朝堂之上的事呵,你以为北国那些个臣子嘴能有多紧?!” 曲衍冷笑,“朕只需每月派点人出去稍微留意,稍作计谋,北国便没有可瞒朕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帝王不可挑衅 “假太后之事与艾婉相助刘清一事,早已传遍了北国上下,朕想知道,朕派人去北国一趟就什么都会知道。至于朝堂之上的事呵,你以为北国那些个臣子嘴能有多紧?!” 曲衍冷笑,“朕只需每月派点人出去稍微留意,稍作计谋,北国便没有可瞒朕之事。” “皇上厉害。”叶丞再拱手弯腰,随后直起身道,“那女子便是艾婉吧?好奇怪的名字皇上想要如何?”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弱点,我们都要拿来赌上一赌。”曲衍心情大好道,“不是已经传来,刘清亲自带兵出征的消息了么,他一走,朕的人便会秘密潜入北国皇宫,将那婉妃虏出来。” “好,西莫能有如此英明君主,还怕日后不可一统天下?!”叶丞一边满意着,一边恭迎着,似已看到明日西莫立于巅峰的盛景了。 “嗯。”西莫君主曲衍朝后宫走去,边说,“丞相回府吧,不要跟来了。” “是。”叶丞目送曲衍离开。 曲衍走进凤鸾宫,便看见绝美女子在镜前梳妆打扮,那惑人五官,仿佛一块会发光的磁铁吸引着他 他步步走进,一把从背后将她搂住,头埋在她弧线优美的颈里,满足的嗅着她身上的胭粉味,闭眸松气道:“果然如你所言,那些个大臣今日提出了让朕出兵相助东越。” “那你按着我说的答应了么?”女子魅惑一笑。 “答应了答应了。”曲衍睁开眼,与镜中那双深幽美眸相视一笑。“你说的,朕都答应。” “那,那艾婉一事” “嗯,也说了,然儿,你只管等朕的好消息就是。” 发觉帝王有些不耐,女子点了点头,然后便一把被帝王打横抱起。 她羞赧的靠在他的怀里,被带着走向那古香床榻,无人可见,她看似柔情似水的眸,底下却冷冽如冰 艾婉带着细软,一路朝南国的方向走,走走停停,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还记得,她在现代就喜欢步行,喜欢游走,喜欢去每一个地方。谁料最后却折在了汴州。 她为什么不去汴州? 不知道。 她本来以为,一得到自由,便会去汴州寻那古亭,可是,走着走着,竟就错了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不想家乡了呢 女子面如止水的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又拿了粮草,喂了喂马儿。 她往仿佛没有尽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听说北国和东越打仗了,听说他要亲自带领将士出征。 她知道,他的梦想是一统天下,所以这场仗,无论有没有和假太后勾结的事,都会打起来,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不过 区区的东越,他竟然要亲自带兵,还是让她有些诧异的。 帝王的心思,她又怎么会看的懂。 艾婉用温暖的手,轻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眸欣然,“只希望你的父皇,能够被天所眷,一路平安。” “宝宝,我们一起祝愿你的父皇可以一统天下,完成他的夙愿,好吗?” 离开他不久,肚子里多了块肉。 有时候,艾婉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是戏剧性,但却没有充满戏剧性的小说里那样有幸福的可能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她放弃天下,她也没有资格去让他为她放弃什么。 他们两个,所求不同,注定背道相持,愈走愈远。 北国出兵前一日。 君王刘清召来了刘乃。 “皇兄”刘乃拱手低头,沉声道,“为何一定要亲自出征?那东越” “朕找你,不为这件事,朕也已下定决心。”刘清捧着温热的茶盏,他站在窗前,望着被冬雪覆盖的皇宫,威严之余竟显得苍凉的很。 与其一个人在皇宫,不如出去为他的子民们做一点事。 高处不胜寒,竟在她走以后才发觉,发觉过后,竟觉得自己无用的忍受不了 刘清摇了摇头,身为一个帝王,他开始相信生命里的劫数。 “你也无需担心朕,小小的东越”他转动着茶盏,幽幽启唇,“还伤不了朕。” “是!那不知皇兄找微臣来是何事?”刘乃直起腰。 刘清回头,凤眸望了他一眼,“朕在出征的这段时日里,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婚事,是不是就依你那日而言定下了?” 刘乃微微愕然,随后低下了头,连着眼皮也一同垂落下,让人不知他在纠结什么。 “在朕回来之前,你都可以改变主意。”刘清道,“毕竟人生一大事,朕已给了你权利收回,你自己考虑清楚。” “皇兄,我不太懂你了。”刘乃苦笑道,“从你还是王爷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就没有一个谁看懂过你。我以为你是希望我立刻成家,断了我对娘娘的那刚刚出芽儿的心思,可是,您现在又” “已经动了心思,断与不断都已存在过。”刘清面无表情道,“是帝王的天性,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觊觎他的东西,所以是帝王暗示你成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兄长,也许,你可以这样理解。” 刘乃俯首作揖,眼眶微微发热:“谢皇兄——臣弟祝皇兄一路顺风c凯旋而归!” “朕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就由你做于摄政王,管理朝廷政事,行了,朕累了,下去吧。” 刘乃临走前,微微抬起头,驭着龙袍的男子,即使静静站立在那儿,也让人感受到一阵迫人的强大气场,他每说一句话,都让人不由自主臣服于他。 “臣弟遵命,必不辱使命。” 刘乃俯首作揖的慢慢后退,离开了御书房。 远方的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刘清不明白,一个失忆的女子,在宫中一年有余的女子,怎么在宫外生存? 她不识路,她可以问。 她决定去哪儿,汴州么。 她在找她的家乡么,一路上应该听到他北国与他的消息了吧那时,心中翻涌上的,是熟悉还是陌生。 抿了口茶,刘清面如止水,一双幽暗的凤眸,写满了淡漠,仿佛世间万物是平静还是动荡,都激不起他眼底的一丝涟漪。 又有谁敢相信,这样一个无情的男子,此刻竟在想念着一位弃他而去的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重逢 此时盛旺来袭,端着个众多牌子摆在一块的物什,低头问:“皇上,今晚您要去哪个宫呢?” 刘清看都没有看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从宽袖里伸出,随随便便的翻了一个牌子。 盛旺一凝:“恋云宫” “是么?”刘清勾唇间,笑意寡淡。 “那就恋云宫?”盛旺小心翼翼的瞥了君王一眼,问。 刘清没有说话,一秒后盛旺却心领神会的下去安排了。 放下已然冰凉的茶盏,刘清从窗前走入龙椅前坐下,翻开奏折,伤春悲秋从来都不属于:一个帝王。 深夜的恋云宫,那帘子被冬风微吹,吹的殿内主子心旷神怡。 “皇上”一声娇羞,刘清打横抱起的女人,眉目一垂皆是蛊惑的让人征服的望欲。 床榻前,刘清将女子放下,熄灭了蜡烛。 不久,恋云宫的内殿,便旎旖c郁心,谁的声音更暗哑,谁的声音比平日更娇柔,在这个夜里,一切都显得无法掩饰 柱子后的俊美男子慢慢走出,迎着黑暗,步伐却无声而精准的离开了这里。 无人察觉。 就像是这宫里的许多事一样,都无人察觉。 艾婉遇到了阿参。 在南国,那弱小,却给她无数惊喜的南国。 这里的感觉,让她想要长留,那样的与世无争。 每个人,都带着友好热情的笑容,像她曾去过的少数民族,他们似乎被上天眷佑着,上天一点也不把尘世的哀愁带给他们,这令她长久以来沉重低落的心寻到了一丝新鲜的空气。 更何况,她还遇到了阿参,那个与一年前完全不同的阿参。 刚开始,她看到他觉得沉重。 相处后,她觉得他变了,也许是这里改变了他,也许是时间改变了他。 他改变后的样子,比每一个人都好看。 卖面具的贩子,刚开始是装不认识她的。她笑:“乃王爷和阿商也是那样,装作不认识我,皇上也是那样,装作不认识我,他们装作不认识我,是为了配合我。你装作不认识我,看来是当真不想与过去有半点交集了。” “”那贩子摆弄着手中的面具,不再狂妄无脑子,却也再做不出对待客人的真诚脸色,对待着这姑娘故意的调笑,他拼命挤出一抹看似友好的笑,“艾姑娘你既然没有留在皇上身边,想必也同我一般,想与过去划分界限,既如此,我不识你是成全你,你为何却不投桃报李呢?” 艾婉噗的笑了起来,一双弯起的眉眼,有趣的望着这阿参:“嗯,比起以前真是好多了,你以前啊就会说”她学着他的脸色,沉声道:“放肆!你敢!很是脱口而出不过脑子,好像自己的背后很有后台。” 听起后台二字,阿参脸色一冷:“艾姑娘,请你离开!” 艾婉扬起唇角,眼底却无了笑意:“你为何变成这样了?” 阿参别过脸,艾婉叹了口气:“阿商他们该是等你回去的,不过我们同是天涯同心人,我不劝你,就是告诉你一声。” 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是有人等着的c想着的。 艾婉言尽于此,她转身穿过街道,慢慢的走到了条街的最深处。 门前,亮着两盏灯,无论夜晚还是白天。 妇人说怕她丈夫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走进门里,院子里种着红豆,让她每逢一看,总不禁联想到王维的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你说像王维名气这样大的诗人,能作出这样的诗句仅仅是他的才华在推动吗? 一定不是。 一定也有过一段神秘的爱情,光临过他。 艾婉觉得:倘若有一日真的回到了那钢筋水泥的世界,这将是她一生最刻骨的一段旅途。 “回来啦?” “嗯。” 艾婉曾闲时,将这首诗,说给了,三十大几却就丧了夫君的妇人听,妇人并不伤感,只是淡淡一笑,告知于经验给她。 她说:姑娘,以后嫁人的时候,先要个诺。 艾婉问:什么诺? 她回:他会比你晚死。 当时艾婉在喝茶,听闻此,差点一口茶呛了出来,却在下一秒,她便明白了她。 人总是自私的,红豆的味儿,留你品尝;我?爱我的话,就先放了我。 最后,人总是孤独的。 人生而孤独,人终究孤独。 艾婉在妇人欣然的目光下,陡然摇了摇头,噙着嘴角的宠辱不惊,淡道:“我和他一起死好了,那样我不苦,他也不苦。” 怎样的极端哪! 她能感觉到妇人的目光有多惊怔,可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世人都说相思心上人,你看到的是苦,我却是半苦也半甜的。 他的意思通俗来讲就是:我还有个心上人相思,我和他还有那样多的回忆,那是甜的;可我思念他,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那是苦的。 但她从未尝出相思里藏着甜,她问妇人,妇人也苦笑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甜,哪来的甜?半甜也没有!反而正因为有了那么多的回忆,有了他的出现又离开,才让思着谁的那颗心更苦。 说来与妇人相见呵,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只是习惯使然,每到一个地方都爱往那深处,仿佛深处有着什么神秘的古物,她就寻到了这里。 那时门开着,遍地的红豆几乎让她的泪腺开始不受控制。 她该死的想到了可相思的人,她发现她居然有相思的人。 只是藏的太深了,深到总不拿仿佛就能忘了,藏的越深的东西,总会在措不及防的偶然间像魔鬼一样鬼魅冒出,吞噬你的五脏六腑,直到你脑子空白的做出行动 她没有礼貌的走进了院子里,便和直起腰的妇人两目相对。 后来艾婉对妇人递过来的茶盏道了声谢,幽幽转动着那温热茶盏,后来,她就住在了这里。 再后来,第一次逛着古老的小市,传说的面具比现代做的要更有韵味。中华啊,真有很多是从祖上流传的东西啊 贩子戴着面具,听得到他发出的笑声:“姑娘,来一个吧。” 艾婉没听出他的声音,只点了点头。现她在酒楼中弹着琴,不用多少,倒也能积攒些碎银。 接银的时候,贩子拿下了面具。 于是,她摇头,感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阿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低下头,一边将她选中的老虎面具递给她,一边将她手中碎银拿过,“姑娘,您认错人了吧?” 同一时间,彻底生疏的声音流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相救 夕阳西下,又高阳升起,推开门,妇人低头,诧然,那堆在门口一盒一盒的类似补身子的东西谁放的?! 她四处旋察,终是什么也发现不了,拿着东西往屋里走 见到艾婉便道:“你看!” 艾婉果然朝她放在桌上的东西上看去,微愕,“这是什么?” 妇人说起了早日的奇闻,最后做出一句感叹:“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还从没遇到那么好的事儿。”她展开笑颜,“艾姑娘一来啊,这好事儿就发生了。” “可是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这种奇迹怎会因我而发生?”她调侃着,艾婉也叹着,撇撇嘴,如果运气好,也不至于刚来到这里,就被卷入政事漩涡中。 说来这短暂的月把,竟是她到这里过的最安稳的日子。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艾婉抚了抚那一看便价值不低的补品,清澈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水眸投向屋外,在这南国的,认识她的,也只有一个了罢。 月明酒楼里,艾婉一身白罗裙,在帘子后的琴前坐下。 她慢慢地c轻轻地抚着这动人七弦,竟莫名想到那唯一的一次宫宴,那无法移开的相视,那很淡却分明存在着的动心c失控。 在她回过神之际,两手已然拨弄了琴弦,弹奏了许久: 鸾凰本是和鸣友。奈无计c长相守。匆匆分袂后。彩舟东去,橹声呕轧,目断长堤柳。 涓涓清泪轻绡透。残粉余香尚依旧。独上南楼空回首。夜来明月,怎知今夜,少个人携 艾婉的“手”字被人打断,如雷空忽然撕裂了平静的夜。 只听“啪~”的一声,谁拍了桌子,帘子后若隐若现,谁的身子站起,喉咙里发出风浪的笑声:“老板娘,你们是换了琴妓么?瞧那楚楚可怜的声音,还不把她给老子带出来看看!” 艾婉一手猛然拍于弦上,中断了琴声。 只是那份动静,在躁动的人群里,理所当然的被人忽视了。 她看见老板娘走到那人面前道:“还望公子修饰一下您的用词,是琴师。” 艾婉仰了仰头,平复自己的气息,她倒不是认为自己担得起琴师二字,只是这“妓”,她是万万担不起的。 “呵,这年头卖/身/的,装卖艺的,欲擒故纵的还少么?什么琴什么师的,无非是穷到了家来吊爷来了。” 这样的话竟还有人附和:“是啊老板娘,那我问你,以艺为蛊惑,与以身来蛊惑,有何不同?!目的都是蛊惑啊,哈哈哈,难道不是?!” 亵渎。 赤果果的亵渎 艾婉站起身,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那一年告诉她,她要忍。 放/浪/无德的公子,过去未来,都有,何时缺着了,用不着惊讶,正确应对方法是:当个屁放了。 但她如果冲动出去,与客人正面冲突,同样在过去未来都是一件自己吃亏的事儿。 艾婉硬生生逼着自己坐了下来,强大的心态让她低垂着眸,淡漠的重新弹起了琴 只是这琴声终是如同冷雨,冷了许多。 帘子被人不识趣的揭了开来,老板娘在背后焦急着,却拦不住,店里的打手隐忍不动。 艾婉白衣纤纤,静坐于凳,漠然奏琴。 走进的公子,一身青袍,望见女子眉目的清冷,眯着眼笑了一声,打开扇子,便边儿扇着自己那张以为很俊的脸,边儿朝艾婉走过去:“姑娘,我怎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是么?”艾婉抬起头,对那公子轻魅一笑,“和我一样的感觉,只是我的感觉比你更强烈更确定一点。” “哦?”青袍公子愈发有兴趣了。“说说。” 艾婉垂着眸,脸色一夕间冰凉,“我看到你前世在/妓/院里死去,有两个姑娘拿走了你身上所有的贵重物什”抬眸看他一眼,“最后,公子连件衣衫都没落下,空空的来,空空的走。” 她低下眸,面无表情:“随后,尸体又被老/鸨,扔出了门外。” “你”青袍男子脸色大变,收着扇直指着艾婉,“最是刻薄是女子!” “比起刻薄,公子是女子的师傅。”艾婉将琴一收,边离开,边对老板娘道,“就此,我不来了。” 保护不了她的地方,再待着,就不是忍不忍的问题了。 胜蓝教她一切惑人之物,唯独没教她功夫,为此,她真的感到很伤心。 不过,就以她这样的耐性,学学琴棋书画还行,学武?只怕半个钟头都不到,整个人便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真不知道南国是谁的天下”青袍公子感叹着,迅速使了个眼色给下人。 顿时,那跟着的随从,微微点头,便冷漠的朝艾婉走去。 只见他一手都要拍上艾婉的肩,忽然凭空而来的一拳,直接冲随从的脸上捣过去—— “我主子的女人,你们也配碰得?!” 阿参气势汹汹的站立于已回过身的艾婉身前,气绪难平的瞪着他们,已入根基的狂妄本性尽显。“赶紧给我滚,否则,我让我主子平了你的南国!” “阿参”艾婉怔怔看着他。 阿参垂眸,低沉道:“艾姑娘,我终于相信这世上有命,也许你的来到,是我再次想起过去的开始;你微凸的腹,使我无法敢无视之。” “原来,在那些错把主子当刘清的日子里,我已经把刘清当成了我的主子,甚至甘愿臣服于他。而今日这事,是我回去的结局。” 随着随从与那青袍愈发近身的攻击,阿参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越来越快,艾婉闭眸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南国艾姑娘,这也许,也是你的命啊!” 命么? 真的,有注定么?! 她以为平生只会为注定心动,现也学会为这注定无奈了。这叫认命么?! 阿参一年多的懈怠,使他出手的速度微慢,但不愧是在长安最尊贵的男人身边待过的人:每一出拳动脚,都流畅而惊人的凌厉,透着一股子拼命的狠劲儿,带出的寒风,就忽然让人颤了心肠。 摆脱了青衣袍子和他的随从,阿参便抓起艾婉的手腕往外跑,他跑的方向很是干脆,直接奔往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回去? 摆脱了青衣袍子和他的随从,阿参便抓起艾婉的手腕往外跑,他跑的方向很是干脆,直接奔往城门。 “不行”艾婉背着琴,眼神一凝道,“那妇人他若是身份不凡,恐查到我住处,祸累了那妇人!” 就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古人之言果然太有真理。 “你不会要回去吧?”阿参嘴角一抽再抽,眼看城门接近,他恨不得长出翅膀带着她飞出去。 如今,她却要后退。 艾婉停下,阿参便也只能停下。 他回过头,是女子坚毅的眼神,她轻轻覆之于他手背,淡淡笑道:“我没想到,最后怪谁,竟也不怪你,也许是你先一步退出了他们的世界罢。现在却又为了本可以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打破了自己一年来的平静生活,是我连累了你,你快出城吧。” “你何意?” “我已经连累了你,不能再连累一个。”艾婉垂眸道,“你们都是善心人,我此生不管在哪儿,遇到的善心人其实不少此生已足了。” 她抬起头笑笑。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与那帝王很像,好像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境地,笑容都始终伴你们左右。” 无所谓的,淡然到极点的,不惧输赢的,无动于衷的笑。 让他失言。 他闭了闭眸,再次睁开眼,那女子已经率先回身,走入虎狼之敌。 他笑了,摇头:“刘清,也许我注定是你的奴仆,注定守护着你或者守护着你的人,奴性么。” 最终,阿参带着艾婉运用轻功在屋檐上轻走,底下的人,刀剑拿手的寻觅着他们。 阿参皱眉问:“难道你要把那妇人带走?” “她不会走的。”艾婉了解那妇人,现在却不能与他多谈,“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她走。”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在阿参看到艾婉双膝一弯,跪在那妇人面前什么都明白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妇人抚额叹道。 艾婉眼里满满的歉疚:“为今之计,需要你跟我们走,这里”她遥望着虽家徒四壁,却卷着温暖的四周,“全是你与夫君的回忆,不能被人破坏,如若被人破坏,那么你夫君心底最宝的人不能被人伤害。” 她低下头,声音愈发沙哑:“我知我连累于你,你好心收留我,却不想因此如今我对你逝去夫君的唯一补偿便是把你带走,护你安好!” 妇人闭上了眼。 艾婉看向阿参,阿参叹气:“再不走,来不及了。” 艾婉猛然转眸,盯向了妇人:“白婶儿,你日后怪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不能让你被害,所以对不起。” 当她再次看向阿参,阿参默默点头,走向了妇人。 那妇人却敏锐的让人吃惊,她说:“想打晕我就打晕我吧,否则你一个会武功的带着两个都不会武功的,容易被谁拖累。我比你们两个岁数都大,自然最有可能拖累你们的便是我了。所以,来吧!” 艾婉忍下眸底的晶莹,狠狠对这妇人磕了三个头。 南国不能待,北国不能去,东越是非地,西莫唯有西莫了吧。 一路奔途,总算甩掉了那帮子人,路上歇息之际,艾婉问阿参:“要去西莫么?” “那”阿参顺着马毛,思吟,“你不去找皇上么?” “为何要找他?” 阿参望她,转眸见那妇人还在沉睡,才继续道:“你腹中胎儿,毕竟是皇上之子,还是皇上之嫡子,无限前途,您要带着他在外面风中露宿么?!” 艾婉抚着小腹,低低的安慰轻轻流泻:“我们会安定下来的。” “难。”阿参说,“你一弱女子,现四国又是多事之秋,就拿昨日之事来说,如果不是我留意了你,你现在早已早已被那南国太子虏去,下场下场真无需我多说。” “我不会去找他的。”艾婉别开脸,倔强如她:已决然,再不舍,也只会像头牛一样走下去。 “你的打算是什么?”她好奇问。 阿参苦笑:“我?我说我现在想回去了,你信么?!” 艾婉无言。 阿参道:“你刚进宫不久,我便同阿商一样知晓一切。阿商是刘乃的人,刘乃平安无恙,所以他没有什么所谓。我不同,我的主子刘煜在我不知情的时候被暗杀,我却还傻傻的认了刘清为主子。我心中始终不服气,始终难过,这才出走。” “但纵然我拼尽了一个会武之人的全部坚强去抗拒,在你出现的那一刻,我还是无法不去承认,我对刘清,早已有了忠心,甚至是奴性。” “看到他要的人,我会奉为主子,我不能离开主子,我得护着她。尤其她还怀了我主子的孩儿,我更不能无视。” “我想回去了,娘娘。” 他的话已说的如此明白,经过艾婉一事,他看清了,决定回去,坦荡为他卖命。 艾婉点点头,“那你便回去吧。” “其实我知道我主子要你,我可以将你强行带给他作为重逢的一份礼物。”阿参忽然盯着她说了一句。 这样的目光,让艾婉有些惊惶。 她早该知道,他们是一群,想有心便能有心,想无心便也可以收回心的无情人。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全然知晓的情况下,逼她顶替,诬她名节,送她法场,圈她入宫。 然后还理所当然,不知愧疚的解释为:把她摔落地狱,是为了日后捧她更高。 她故作冷静的望着他:“你要仔细想想清楚,刘清留我不住一次,同样二次也不能留我不住。” “而我是个记仇的人,我甚至曾威胁过“刘煜”,虽然威胁的理由在如今看来很可笑,我竟然以为他与陈阿娇想一生一世,才让我顶替于陈阿娇去死” “但我毕竟是威胁了一个王爷,因我不能让他在皇上面前戳穿我,毁了我所有计划。” “我甚至还别有用心的用了一年时间,拼死收集太后的罪证,我不怕死,一个不怕死的人,还能怕什么呢?报复的时候,也会更“尽力”!” “你想清楚,被迫拥有也是拥有,当我拥有一切之后,你会有什么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吾糙 现在的场景是什么呢? 一个只会琴棋书画的弱女子,企图用丑化自己来威胁一个武功厉害,还在权利场上深深走过的男子,停止他的想头。 且还威胁住了。 阿参笑道,却语出惊人:“你是个不能做皇后的人,所以我不会把你带回去。”他眼眸一闪,“做了皇后,恐怕曾得罪过你的人都难逃下场,你没有胸怀,你小气,只记得别人的坏!” “你任性,就愿意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甚至凉薄,当别人对你坏了一次后,你便一次让他对你好的机会都不给。” 最后,他总结道:“你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说到母仪天下四个字,人家可着重语气了。 艾婉抱着自己屈起的双腿,咽了咽口水,别过脸,瞧,你这副恶样,被人彻底嫌弃了吧。 撇撇嘴:“送我我也不要” “那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厚礼,主子如此厚聘于你,你不要?不要好,你拿了也承不起那重。”阿参也撇撇嘴,出奇一次小孩子似得和艾婉斗起嘴来。 艾婉瞪他,发自内心的愤慨:“我觉得我绝对上辈子欠了你和你主子的,才会这辈子一来到这里就遇到你们。” “这话怎么说的呢”阿参皱眉,“是祸亦是福好么?那你昨个儿被调/戏谁救的你啊?!你那白婶儿,要不是有我那么个武功高强的,你俩儿现在说不定都一大乔小乔的被那太子爷收了呢” “你”艾婉随手抓起一把泥土便朝阿参丢去,“你嘴那么毒!!” 阿参轻笑:“这一年来有客人比我嘴更毒的,忍不住的时候就练出来了呗。那些个人啊你是不知道,买个面具都不让人安生” “挣银子,古往今来可有容易的?!”艾婉故作凶神恶煞,随后,彼此竟都相视一笑,然后披月谈起这一年,自己所经历的事儿,悲啊,惨哪! 说来,他们的命颇有些异曲同工之悲,这一年过的都不太好,一个因为自身脾气,在讨生活中受尽了压抑或者愤怒;一个因为深宫,整日小心翼翼盘算心计,如履薄冰。 可再难的日子,也熬过来了。 嗯,熬过来过上个安生日子吧,还被那南国太子给抄抄了,奈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就这样被人家赶出了南国,差点命都丧那儿了。 “也许我们注定是流浪的命吧”艾婉苦笑。 “别说注定!”阿参叹气,手合十字,对上艾婉诧异的目光,苦着脸道,“我现在一听这词儿,我头就疼!” 艾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是一把泥土朝他扔过去:“活该,你们三儿总算有一个尝到我那年难过的滋味了。” 世间有因果轮回知道么?! 天那漆黑愈发浓深,艾婉撑不住先睡了,而阿参望着那女子再也不复年前单纯傻,心里到底是为之可惜地叹了口气,后来想想,也理解,在为心不仁的人手里过一年,稍微无心点,怕也活不到今日。 只能有心,只能留心,只能用心。 一定,累吧。 第二日,就着清晨,艾婉三人继续赶路。 骑马走到艾婉身旁,阿参实忍不住称赞:“你生命力果然坚强。” 就昨夜在外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她竟不喊一声苦,和着腹中龙胎就那么熬过来了。 可见,这腹中龙胎,也不是吃素的越想越远,阿参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伴着武者的爽朗豪迈。 艾婉无奈的看了那人一眼,装着古人的劲儿道:“所以说,吾糙的很啊,哪能当那娇贵儿的主妻呢,对吧!” 阿参比她还无奈的垂首摇了摇,能那么排扁自己的看来真对那皇后之位,无一丝觊觎之心。 余光瞥见她微凸的小腹,阿参清咳道:“那你对皇公子感兴趣吗?” 坐于他背后的白婶儿可是醒着的! 白婶儿也是无聊,就那么听着他们聊。 可是,自阿参问出那句以后,该接茬的人却沉默了。 阿参小心翼翼的望了身旁就马小走的女子,心知自己可能提起:那不开的一壶了 遂,也没再敢说话。 一路朝西莫走去,却见了往西莫出来的人。 而且还是一连一连串的老百姓 有不安宁的味道,在鼻间慢慢散开。 阿参和艾婉相视一眼,继续不动声色的骑马往西莫的方向走。 却有老妪仰头望着他们惊叹:“你们干什么?难道要去西莫?!西莫现在打仗了,为了安全,还是赶快去南国避一避吧,唉” 尾音一落,说话的老妪,已没入了密麻人群里。 南国艾婉咽了咽口水,南国是挺好的,但南国太子太不太子了。 丫,古往今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与地方人么?! 不过,从南国太子,可见南国弱小之缘由。 “我们现在怎么办?”艾婉拉着马绳,马脖微微昂首,便以大渐小的停下了步伐。 “我去前方打探一下消息,你们先歇着等我。”阿参提议。 “也好,你小心。”艾婉点点头,从马上轻轻下来,牵着白婶儿到旁边树身下等着,一回头,阿参早已骑马奔了个没影儿。 “我们何时能回南国呢?”白婶儿难忍问。 艾婉从远处收回目光,闻言,思忖般地看了看白婶儿,道:“南国太子犹如放/荡公子。这样的人,应该会记着我们两日,却不会记太久,因为他很“忙”,所以婶儿,先在外面避两月,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回家的。” 闻言,白婶儿点了点头,拿过艾婉的手拍了两下,心疼的望着这姑娘微白的脸色,“其实白婶儿不怪你,白婶儿在南国住的比你久,了解那南国太子是个什么东西偏偏南国之王不管不问,昏庸至极。” 艾婉淡淡扬唇,移开眼,微微低声道:“总觉得,南国,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白婶儿一时陷入往日,没太听清。 艾婉刚要回答,如今四国有三国斗的汹涌,唯独那一国平静安好,外人只道是那国弱小,暂时没人有心顾上,可,说那南国君主昏庸,却硬是能稳坐他的国家。 国家虽小,他却硬是能把自己的国家,摆在渔翁之利的旁观道上。 怕只怕,一切都是那君主做出的假象。 艾婉没怀疑过太子,那份透着腐朽的嚣张,实是做不出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真假 却不等艾婉将自己的疑虑道出,阿参便驾马归来,他凌厉从马背而下,到艾婉跟前就说:“西莫助了东越。” “不惊讶。”艾婉叹了口气。 恐怕北国和东越一动,西莫也感到危险了不论这两国哪国赢,西莫都畏惧赢的那一方:势如破竹再攻击于它。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问题又来了,南国却自始至终,沉稳淡定,一如泰山谁比谁笨,西莫都嗅到了危险,南国就嗅不到?! 可是,西莫按耐不住了,它却能按耐得住。 “我感到奇怪的是,它为何不与输赢稳固的北国联手,却与西莫?” 阿参问。 艾婉咬着唇摇了摇头:“在弱小的堆里,最强的那个肯定是被孤立的,反之亦是。” 西莫,不可谓不深思熟虑。 若帮着北国吃了东越,北国回过头来就能不费力气的吃了它而帮着东越攻击北国就不同了,若赢,东越回头恐怕一时也难以吃下西莫,两国还能周旋一阵子,最后是输是赢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应该比他们更先得到消息。艾婉隐藏忧思的眸,往北国的方向,竟怔怔放空了一会儿。 “其实这一仗在所难免,一起来,那便一起端了!!”阿参冷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他放大的瞳孔瞪向艾婉,“艾姑娘,我刚打听到有关于西莫一个似真似假的消息,我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艾婉秀眉紧皱,心情莫名低落许多,她低头顺着马毛,“说完了,我们赶紧商量一下去哪里吧。”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可去的地方。 她闭了闭眸。 飘零人啊! “西莫里有人说,西莫此仗必胜,因为它拿到了北国君主的弱点,如抓住了毒蛇的七寸一般。” “那个弱点是什么?” “一个女子。”阿参盯着她道。 像有什么在艾婉的心头上重重划过一刀,血迹如斑点,静洒在那伤口旁边,带出了只能揪住手才能隐忍的绞痛,她却淡淡笑了出来,无所谓的问:“是么。” 原来,有个女子是他的软肋啊。 不对! 艾婉猛然抬起头,眼底微微兔红,“他会输么?” 她嗫嚅着唇瓣。 如果他亲自带兵出征,输了,他会怎样?! 会危及到他性命么?! 艾婉抓住阿参的袖子,一脸期翼的望着他。 她在期翼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阿参轻轻将她的手拿下,叹息告诉她:“那个女子,人家说艾什么的,如今已被抓往战场。” “艾姑娘”他道,“还不认命么?一切的一切,都在将你推向公子。” “除了公子身边,或者公子的地盘,你已无路可走。” 百里外西莫宫廷中。 凤鸾宫里,皇后娘娘微靠于躺椅上,身边的皇上斟茶给她,笑道:“那个艾婉你可满意?” “将就。”皇后说。 “没想到婉妃居然不在宫里。”皇上道,“既然找不到婉妃,那便弄出一个婉妃来,反正两军隔着距离遥远,谁能看得清楚谁呢。” “看得清楚的,不过认不出那真假罢了。”皇后慵懒扬唇,闭眸说,“皇上有无想过如若婉妃不在宫里,是伴随着刘清出征了呢?!” “不会吧”曲衍动作一顿,望向他的皇后,“不是传说刘清冷酷无情,他怎么可能带一个女子,染指一决胜负的战场。” “不是也说艾婉是他的弱点,弱点就是让这个人彻底脱胎换骨,无情亦能深情。”皇后睁开眼,看到曲衍脸色愈发难看,不由得笑了,主动献去香吻,“不过我们赌一场吧,皇上,我们也只能赌一场了。” 曲衍低眸,还是紧皱着眉头望着他的后。 “要赢,就得敢押。向来胜是险中求。”皇后抱着曲衍的脖子,眼眸空空地望着殿外,“皇上,不要怪臣妾才好。” “如果输了”曲衍这一次没有被软香玉怀所迷,而是近乎冷情的捏住了他皇后的下颚,对着她狭长似狐狸眼的美眸,问,“皇后可愿陪皇上一起死?!” “愿意,当然愿意。”皇后笑着,“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随你共赴黄泉。” 曲衍眯了眯眼,吻住了皇后。 他闭着眼,却不知皇后睁着眼,她眼眸愈发森冷,刘煜,我要毁了你倾护的江山,我要让你的君主,在两难下一败涂地。 呵。 婉妃一上场,刘清啊刘清,你是杀了她继续进攻为好,还是因她停下,忍c退?! 两者,恐怕都能折磨你生死不如吧如果你有情的话。 而西莫其一客栈中。 猛坐于凳上的艾婉,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谁做的计谋如此阴毒。” 世人皆知婉妃是谁,做过什么,怎么从太后的人成为了皇上的人。 婉妃是有功之臣。 他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杀了,在外难免会落个无情无义,若为了天下而杀妻,在外人眼里,夺了天下又如何,无情无义,无情无义 不杀呢,北国出生入死的将士怎么办,北国怎么办。 进退不得,两难噬心。 谁做的计谋如此阴毒!!! “而我怎能让他因为我而被诟无情无义”不知不觉,艾婉已第一个肯定刘清会牺牲她。 “艾姑娘,当下之际,我们还是赶紧奔赴公子吧。” 艾婉迷茫的抬起头,眼里什么也没有:“去找他?” “对啊。去找他,告诉他,那艾姑娘是个假的,那是个阴谋。”声急。 “给我一杯茶的时间,让我认命。”艾婉捧着冰凉的茶盏,道。 阿参望了望她,终是退了下去。 不久,门被谁敲响,艾婉苦笑一声,“进吧。” 她觉得,她原来的世界,离她越来越远了。 远到她觉得,自己已融入了这个时代。 进来之人让她微诧,不是阿参,竟是白婶儿。 她在她身边走下,一出口便震了她的心:“你们与北国皇室有什么纠缠吧?” 艾婉望着她,刚开始还想否认:“你说什么” “我不得不观察到,你们这一路上仿佛都特别关注国家战事,一听西莫与东越联合对抗北国,你和他都坐不住了,所以我猜测,你们和北国恐怕有所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半生 “我不得不观察到,你们这一路上仿佛都特别关注国家战事,一听西莫与东越联合对抗北国,你和他都坐不住了,所以我猜测,你们和北国恐怕有所关系。” 白婶儿好似一夕之间不再是那个只会种红豆的妇人了,她眼神悠长,说的每一句话都富有含义:“如果只是在外避两月,又何必太在意在哪里呢。只要不在南国就好。若在西莫寻一个偏僻的住处,管他们打仗打的天翻地覆,我们这两月应是能躲得平安的。可你坐不住的样子告诉我,你随时打算走,包括阿参公子,你们不静了。” 说得艾婉到最后只能无言苦笑。 白婶儿道:“你知道吗,以前南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艾婉默默的盯着白婶儿看。 “以前”白婶儿碰了碰艾婉刚放下的茶杯,说,“凉了。” 艾婉:“嗯,凉了。” “人走茶凉。”白婶儿望着艾婉的眼睛,唇轻轻开启,溢出了她沙哑的回忆声,“南国白将军战死沙场,他的妻子放却权位,安于一地隐居。” “满院子的红豆换来的只是她日益枯竭的相思,和日益看似生融实则腐朽的南国” “白将军走了,没人再记得那寡妇,白将军走了,国好像也越来越不行了。那寡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用命换来的国度,再次滑向最低点” “她只是一个女人,她守着红豆守着丈夫的牌位,却守不了国家。在她思虑死后该如何对丈夫交代的时候,她的院子里,走进了一个望着红豆,却像穿过红豆,悠长地望着别的什么的女子。当时她就想,这女子像她。” “艾姑娘,你只是让我这样称呼你,你到底是谁呢?你又在想谁呢?你即将要去哪儿?!” 艾婉闭上了湿润的眼,两行泪水被白婶儿伸过来的手指淡淡抹去。 她轻轻开口,却发现嗓子干的厉害,直接伸手拿过那凉茶就喝下,在白婶儿阻止之前。 她大口喘着气,仍抑制不住眼底的氤氲,索性捂住眼,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果你有故事,我想听一听,如果你没有故事,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故事。 “曾经心悦于一人,后来阴差阳错帮了他,他与她的世界相隔万里,最后她离去。还做了斩头的事情,私自带了他的龙胎走了。” 寥寥数字,概括半生。 艾婉靠在白婶儿的腿上,女儿家的姿态 “再听闻已是关于他不太好的消息,当初以命相赌离了他,如今不敢回去,却又不得不回去。” “我不知道,和他再相见应该说些什么?离开他的时候不敢留只言片语,像个孩子,就怕自己想糖的心思,被大人抽丝剥茧的知道,索性什么也不留。安全。” “可就因为离开的绝情,才不知道如何再出现在他面前。” “当他问起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 “我从来不在乎这个天下如何,当英雄救天下,好像做过一次,被他推着的,就是上面说的那个“阴错阳差”,拆穿了一大阴谋,呵,后来,艾婉便成为了北国上下钦赞的好女儿。” “又有谁知道,是他们的皇上,棋下的精妙。” “我从来不在乎这个天下如何,不像白婶儿,你终究是受了你丈夫的影响,我不一样,如阿参所言,我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只能做个小女子。” “只在意他的生死,与他在意的东西” 白婶儿轻轻抚着艾婉的一头青丝,静静听完一切,笑道:“你和我,又有何不同呢?” 她想到了丈夫,“天下我也不在乎如何,还不是因为那是他在意的东西,才跟着在意了一点,如今他死了难道,你也要等你的心上人死去以后才醒悟过来吗?” 艾婉一愣,抬头望她。 “去吧。”白婶儿轻轻叹了口气,“是生是死,都伴随他身边吧,我当初留下了遗憾,如今多想时光倒回,我一定与他一起对敌,活也一起,死也一起。” “你们现在分隔两地,活也一人,死也一人,他赢了也是一人,输了也是一人,他赢,你不能在他面前恭贺他,他输,你亦连伴他身侧都做不到,这不就是人们口中所言的遗憾么?” 胜也遗憾,败也遗憾,原是该在一起的人,没在一起。 艾婉不可思议的开口问:“你认为,我和他该在一起?”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该和他在一起,他现在需要你,你现在担忧他,不是么?” “选项很多,机会只有一次,姑娘,你独自看看你的心吧。” 白婶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如若讨好了北国皇帝,如若北国赢了,是否能看在她今日的面子上,对南国手下留情?! 既然上天把艾婉送到了她的面前,不论怎样,她都要试一试,为自己逝去的夫君,看看到底能不能守住那南国江山。 窗前女子,头抵之上,嘴角轻动,却不见发出声音。 若有懂口技的人这时来访,一定能知道,她喃喃无声的是 “伊本丝罗,愿托乔木。” “纠纠缠缠,朝朝暮暮。” “聚散有时,生死荣枯。” “把爱交付,让心归宿。” 艾婉睁开眼,太阳的光有点刺目,她就拿手挡了挡,透过五指间的缝隙看那光像二十一世纪一颗永恒的钻石。是否古今中外太阳月亮都属一个的。 不知道。 她眯了眯眸,想起了一句话,准确来说,是丝萝中的一句曲词,它是这样说的,它说:不要管谁是谁的依附,开始了,就不会结束。 阿参进来的时候,艾婉刚好要出门找他,索性从他身边就此走过,阿参一愣,便跟了上去:“艾姑娘” “也许我就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艾婉一路匆匆,步出客栈。 她的速度,让阿参目瞪口呆。 在楼下喝茶发呆的白婶儿一望,立马卷着准备好的细软跟了上去。 艾婉说:“也许是我前世欠了他的。” 阿参完全不懂,但却知道一点:艾婉妥协了,彻彻底底的妥协了。 他回过神,艾婉已爬上马背朝城门外奔去。 他一惊,怒喊道:“你认路么你?!等一等啊我带你去差不了这会儿!!!!!!” 拎着白婶儿上马,又是一男子快马加鞭,风中萧索的老百姓们那小眼神儿,有点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回来 “三国后日开战,我们从西莫,两日时间是万万赶不过北国边关的。艾姑娘,何况你腹中还有胎儿,你” “不是还有什么什么”艾婉转头看着他,拼命地让自己想起,“对,信鸽,信鸽,这个东西要到哪里买?” “好。”阿参点头,“我知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艾婉望着他和马儿席卷起一片风尘,她目光闪过一丝抱歉,回头望着白婶儿,“白婶儿,以防万一,我这边先往战场上跑,他回来了,你便让他传飞信鸽,立刻与你赶过来。” “可是阿参公子方才说了,两天内是万万赶不过去的,现在兵荒马乱的,你的腹中” 艾婉未等白婶儿说完,便夹了马肚调了头,“嗷”一声,马儿乘着她,仰着脖子快速奔赴目的地。 “驾” “艾姑娘” 背后隐约传来白婶儿的喊声,艾婉心中默念:好孩子,这一次,为了你的父皇,和为娘再撑一次,啊?! 黄土尘尘,天色渐阴。 刘清见到艾婉的时候,艾婉满脸尘土,被他的士兵包围在中间,面对着锋利的刀尖,和士兵们浑身好像下一刻就会扑上去的杀气,她的眼神透着温定的勇气,就像 就像初见,阿商将剑刺向她脖子她所展露出的风采。 明里暗里,她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他:她不怕死。 也许真如她所说,我死亦我生吧呵。 他走的徐缓,当艾婉慢慢的转回头,四目相对时,谁停下了步伐,周身上下的气场是:君临天下。 “为何要来?” 问声,淡漠。 既走了,为何还回来,为何还在这个时候,回来,出现在这个地点,她想干什么?! 每一次的出现,都震动了他的心,她想干什么?! 艾婉撑着眼皮,费力地望着他因薄怒而抿起的唇,忽然想哭:是否能答,得知君难,故来奔尔。得知君安,故而想哭。 如强撑着眼皮那样地强撑着身体,两天两夜的不歇息,饿了喝水,最后都不知道饿了,都不知道累了。 只知道一路询问,一路来到,终于到属于北国的营帐,却一步都没待走近,便被团团侍卫包围住。 是,她不会武,脸上的面纱因为她急速的跑动也已被狂风扇开,再加乌发落于身后,谁都知道她是女子。 她说:“我要见你们的皇上。” 大将军来了,狠狠的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转回了身。 再然后,他来了。 历尽千辛万苦,战胜自己战胜环境,她终于见到了他这个人,那么努力,就像当初那么努力的离开他一样。 每一次,都是拼尽了力气。 她忽然再也扛不住,像一根经过极紧后松动的弦,一下子便绷断了。 刘清眼看女子张着口喃喃无人听到的声音,然后堪堪倒下。 当日殿门外的情景,重新上演,他狠狠地攥住了拳头,飞速的从兵士夹缝中,闪电般穿过将她一把搂住,横抱起便打回走。 “叫军医来。” “是。” 大将军拱手,诧异地望着君王离开的身影,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啊 君王的营帐内。 艾婉已模糊的睁开了眼,耳边属于他冰凉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响起:“世上有万一,如果在朕未出现之前,你便被士兵一刀捅死,嗯想过这个可能么?!” “想过。”她虚弱的转动着眸子,望着他。他在喂她水喝,用眼神威严她:低下头,贴杯子喝。 她忽然再次眼泪汪汪,就巴巴地朝他看,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得。 “砰” 刘清一手掷掉了杯子,破碎声里,满盛着君王的怒火与危险。 “艾婉”他吼道,咬牙切齿。 “在啊。”艾婉笑,始终隐忍的眼泪终于落下,“在的。” 始终压抑的恐惧终于粉碎,他刚刚砸碎杯子,让她强烈的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的怒火,他的担忧,在无形地软掉她的心肠 “皇上”她哭了,哭得捂住了眼睛。 还好赶到了。 还好你没事。 “不许哭。”刘清粗暴地拽下她的手,她眼里的恐惧便全部被他看到,他缓了语气,轻叹地将她搂紧,忽然所有怒火都奇怪的消失了。 只有心疼,只留心疼。 “别怕”他粗沥的指腹,缓缓擦拭着她的眼泪,“朕在这儿呢,别怕。” 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谁欺负你了?”他声音一刹变凉。 艾婉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听到他这句话,她索性将整张脸都埋进他胸膛,用来遮掩那愈发通红的眼眶,与满脸的泪水。 是啊,是受欺负了呢。 她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他。 但那一点也不重要,我受到最大的欺负就是,你受到了威胁。 见她不说话,刘清捏了捏眉心,军医从外面走来,他才开口命令,“替她检查一下。” 将军端来的水盆,由帝王刘清亲自拧起其中的巾怕,打算回身擦拭她脸上污垢时,却见军医被艾婉冷落在一旁,而她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将手缩进宽袖里紧紧的 刘清淡漠的挥挥手,将军便下去了,然后,他让军医也下去。 “可是姑娘的身体”军医抬头,有些犹豫地看着那君王。 “婉妃。”刘清坐于榻边,淡淡纠正。 巾帕在他手里,发挥了轻柔而仔细的力道,一点一点地擦去艾婉脸上的灰尘。 “婉妃娘娘”军医一惊,看向艾婉,这就是传闻里的婉妃娘娘? 因是后妃,边关少有人识。 “出去吧。”怔愣中,帝王清冷的声音,徐徐传来,“她不看医,那么,不舒服便自己扛着。” 巾帕“嘭”丢进水里,激起一片波浪。 艾婉对上刘清望着她的犀利凤眸,这双凤眸的主人,薄唇微启,却是对军医说的:“出去。” “是。”军医弯腰行了个礼,便迅速走出了帝王营帐。 帐内。 “我没有不舒服的。”艾婉犹豫着,小心翼翼的从宽袖里,伸出那苍白的指尖,拽着帝王的宽袍摇了摇。 近乎讨好的举动。 刘清望了她干净的脸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如若在外过的不好,就回到朕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软肋 刘清望了她干净的脸蛋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如若在外过的不好,就回到朕身边。” 声音低沉,有力,透着强有力的后台似得! 艾婉忽然扬唇,那弧光有点幸福,她突然觉得,遇到他,不是一件那么坏的事儿了。 她歪着头,问:“为何要待我那么好?”顿了顿,“您是皇帝啊,忘了?!” “皇帝就没有待人好的资格?” “皇帝就必须一天到晚的严肃c冷酷?” “难道,他就注定只能罚人,不能爱人?!” 一连三个问题,仿佛从刘清的喉咙深处挤出。 他射向艾婉的视线,变得深沉而幽暗,让艾婉一时忘记了声音 爱 爱? 他刚刚,是说了“爱”吗?! “朕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刘清在不远处属于他的尊席上,优雅坐下,随手拿起兵书,便慢慢翻开了两页,他是一个一心两用的高手。 艾婉怔怔道:“什么?” “在朕是王爷的时候,你还对朕说出真实心意,当日,你求的是与朕在一起,如今,换做朕是皇上,你便不爱朕了”刘清问她,“当真是时久让你不爱了么?!” “还是说,你还爱朕”他陡然瞥向她,这一目,忽然让艾婉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她呆了。 他说:“只是因为朕是皇上,便不敢爱了?” 她垂下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忽然抬起头转移道:“你知道我今日来找你有何事吗?西莫假造了一个我,企图送上战场阻碍你。你杀了,外人说你无情无义,你不杀,注定胜利的战争便会陷入僵局。我来,是告诉你,我没有被他们抓走,我还在。你别被他们骗了” “”刘清淡淡道,“是么。” 他蓦然勾唇:“西莫聪明,竟寻出了朕首次新生的弱点。” 艾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务的一半达成了,另一半只等几个时辰后开战,她可以亲自站在墙楼上,对北国的将士说真正的她在这儿,之后,便可直捣长龙。 最后,她又该走了。 他似乎看穿了她:“那小脑袋瓜,又在盘算着怎么走?” 艾婉抬起头,大眼水淋淋的,显得特无辜。 “不惊讶么?”她从榻上走下,走到他身侧,问他。 他再不理她,好像一心扑到了兵书上。 艾婉说:“他们好卑鄙,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一个弱女子,竟然也拿去用” “何为正大光明,又何为不择手段?”刘清放下兵书,他是垂着眸的,所以艾婉还处在细心凝听他话的当中,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了冰冷的手,擒上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他冰凉的薄唇,她的唇是温热的,两唇突然相接,两人都被这极端似得温度瑟了一下 刘清摩挲着她的下巴,黑眸对着她的眼睛,说:“朕也拿你用过。” 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艾婉气的要别过脸,刘清霎时便收紧力道,扣了她的下巴,强迫地让她仰起头望他。 “你” 他堵了她的话:“朕也卑鄙?” 艾婉忽然攥起拳头,冲帝王的后背砸了一下,然后气揪揪道:“对!” “对,朕是为了皇室覆灭问题,为了天下存亡,但朕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能堂而皇之盖过朕就想赢的目的。” “艾婉,这就是一个为了赢而手段横肆的世界,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不准皇帝有弱点?!” “因为,不会有人正人君子,放弃皇帝的弱点,去寻别条出路,懂?” 刘清轻啄了啄她的吻,在打碎她的桃源梦后,这,似是对她的安抚。 艾婉又锤他一下,抬起头,眼睛晶亮,也咄咄逼人:“你说我是你的弱点?” 刘清沉默的望着她。 艾婉:“明知道帝王不能有弱点,明知道这是一个只允许人百毒不侵的世界,为什么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弱点?” 她一问,刘清便回想起了她从没出现过的那些时日,终究他下了一个总结:“因人本就属七情六欲,如若硬是压抑着这些,自己只会快速冰冷。” 弱点,让他体会到自己的血液,也是温热的,也是会肆意乱窜,会着火的。 黑眸,眷念却也隐带深意的扫视着艾婉清秀温婉的脸。 她胆子是真的很大啊! 在君王面前,也敢为了私欲而转移话题,忽悠君王呵,所以刘清说,他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好!!! 深夜。 刘清一点一点的吻着艾婉的脸,艾婉无法抗拒地圈上他的脖子,两人之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像上次艾婉不着一词的离去只是刘清的一场噩梦,像那雪地里男子浑身冰冷寻找未果的景象,也仅是上天即兴创造出的幻境。 事实上,他们一直都没离开过对方,艾婉也没去过南国,没认识白婶儿,没被南国那不太子的太子欺侮过,她一直在他身边,安安全全,毫发无伤。 没有两天里的日夜不休,心神不宁。 也没有离别后刻骨的相思,与压抑的放任。 他们两人,如凤c凰一般,终于深深融体。 “轻”艾婉埋在他的胸口,沙哑艰难的补上两个字,“一点” 气喘,指难忍,于男人健背,留下一个又一个指痕 刘清一边攻城掠池,一边在她耳边道:“你是第一个让朕看不懂的女人。” 艾婉闭上眼,整个人都被他扔进了混沌不平的高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什么。 “身给朕,你的心,在哪儿?” 旁女子,都应是心先给了,才放下世规,给了谁的身。 她不是她不是! 她能在和你极端的眠黏以后,还能够决然的只字不留离开。 然后? 然后竟为了他的安全,只身闯入这兵营。 她的小脑袋里啊,装着帝王难以看懂的东西。 刘清的吻,忽然变得凌厉,夺掠与专占性极强的攻击着艾婉 是谁的苦苦求饶,热了这冰冷的营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情话 帐外远处隐见星光。 围绕着火篝的将军与还未睡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对那耳边的声音有点热了血液。 “这已经离的很远了吧”有将士睁着大眼竖起大拇指,“皇上龙威啊!!!” “去!”将军就近拍了下那说话的将士小头,“居然敢调侃皇上,谁给你们的胆子?” 被打的将士撇撇嘴,“想媳妇了” 好了,他一说,众多将士更心猿意马了。 将军手抵嘴,咳嗽了两下,耳旁微红,废话,远在边关,谁不想媳妇啊?! “原来那是婉妃娘娘啊!”他突然想到,竖起大拇指,“敢独身闯战场,胆子真大!” “那是,爱情的力量”讲的十分有味道的一句话,从那被打的小将士口中徐徐吐出。 将军无语,要是皇上有了爱情,那该担忧的就是他们了。 皇上哎,有感情,怎会是一件好事。 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下,一下,又一下,天色渐凉,在篝火旁紧靠着紧的将领们,虽是睡着觉,却不约而同的褶皱了眉头,然后“嗖”地撑起眼皮 目所及者,是当年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的阿参。 阿参嘴边黑胡,与他憔悴的面容,相辅相成地让人明白:他是快速赶到这里的。 阿参的眼神,却是与面色呈对比的明亮,一下马,他便问:“婉妃到了吗?” “哦”那将军起身,拼命挤了挤睡意眠眠的眼,“到了,到了,现已与皇上歇下了!” 他走向阿参:“阿参护卫,你怎得来了” “”阿参摆了摆手,忽然捂住肚子,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硬饼,剥了一半给白婶儿后,自己就着另一半狠狠咬下,一边咀嚼,一边走向篝火旁坐下,“饿死老子了” 将军只隐隐听到他这几个字,从篝火旁拿来一个水袋,递给了阿参,粗着嗓子道:“就水吃!” 阿参点点头,接过先给了那白婶儿,然后望着篝火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趟不要命的奔赴,绝对是他一生中最一深刻情节之一。 紧接着,屁股还没坐热,帝王帐中,便传来一声凌厉的大喝,阿参与将军面面相觑,帝王帐再次砸声迅起,这下都知道出事了,一股脑儿地往那危险的地方跑。 “皇上” 半个时辰前,芙蓉帐内一般。 艾婉望着刘清的下颚,她忽然眨了一下眼睛,大逆不道的伸出手去抚摸着这最尊贵男子的下巴 靠在他怀里,本来早已累的要昏厥,最后,却被他一句话说得清醒。 他说:“一切的问题朕都能解决,唯独死人朕无法复活,所以,以后你不许接近危险半步,哪怕朕也在这个危险当中。如若不从,以抗旨罪论。” 她蹭了蹭他的怀,所以,她是被他拥着接了他的圣旨么?! 这就是:宠妃的感觉吗 刘清拍了拍胡思乱想女子的背,刚刚抽身后的男音,暗哑而性感:“睡吧。” 艾婉嗯了一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抚上了小腹。 其实,是有点疼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失控了,她感觉,这两天,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想他。 从初遇开始数,这已是第三次重逢了,嗯,皇宫年后相见是一次,出宫逃跑再相见算一次,此次,相隔两月有余再见,可不就是三次了么 可这三次,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重逢,更让她喜中带泣。 “皇上,你还让我走么?”她不想睡,也想闹得他不能睡。 “你还要走么?”刘清无奈反问。 艾婉想了想,他一直让她做宠妃,她也还要走,他让她做皇后,她也还要走,他给她凤印宠爱权利一切,她也还要走是有点不识好歹了哈?! 挺难伺候 艾婉笑了,眼里却带着浓郁的悲伤。 她继续蹭着他的怀,问:“皇上为何要待我如此好啊?” 刘清握住她冰凉的手,又凉了,他握了握,默了片刻道:“识得你后,便想聘你为妻。” “我哪儿好了?”被他就这样握着,艾婉觉得这比做那事儿还让她安心。 “你不好,你哪儿也不好,可在朕眼里都是好。” 某皇情话模式开启。 “可我与你不同。”某女抵御情话模式,眼神苍凉,“我的命运,就像不系着绳的舟,下一刻飘到哪里我都不知道,皇上与我不同,皇上的舟,不需要绳子,皇上本身就可以驾驭它,像飘到哪里就可以飘到哪里。” “你想说什么?” “皇上的掌控欲太厉害,皇上太强大了,婉儿一旦被皇上拉进他的船里,婉儿怕是就没有自己了。” 刘清剑眉一蹙,他声音愈发低沉 “你无非还是怕之前的事再发生?朕不会再操控你。” 艾婉闭上了眼睛,可我怕,到那时,我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做点什么,我怕的不是被利用,我怕的是丢了自己的心,那比流浪c找不到回家的路要可怕多了啊!! 刘清抚着这沉默女子的脸,微微一笑:“朕有时觉得,不是朕在宠幸你,而是你在宠幸朕。” 艾婉心中一惊,睁开眼,忘了凝睫的泪珠,茫然地瞪着他。 “又在朕看不到的角落里哭了。”刘清轻息,抹去她的眼泪,“朕一直以为朕这双手,是为批阅奏折和杀人,自你出现,朕才知道朕这双手的真正用处是擦干你的泪。” 艾婉扑哧失笑。 这样的人放到未来,也是活脱脱一枚情话王子啊,哦,是高冷的情话王子。 她望着他,眉眼带羞。 刘清就垂下头,菲薄的唇贴上了她的眸,艾婉抓着他的手,忽然就想起了一句“吻你之眸,遮你半世流离。” 怎么办,她在他的世界里,又在一点一点沦陷。 明明知道,沦陷的后果如此危险,还是无法抗拒。 正如大明宫词里薛绍死前那句:“我用我所有的意志去抗拒你,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今日,她同薛绍竟然如此相似,薛稍怎么能爱上太平呢,她,又怎么能爱上这皇帝呢。 何况,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世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骗朕? 极尽天亮,这一日是血色的一日。 不如趁还未别离,摊开来聊一聊 “皇上,你会宠我多久?”艾婉问。 “不知道。”刘清回。 艾婉没话说了 一轮试着聊天,就这样草草结束。 在静寂中,艾婉再次开口:“皇上,我和这里的女子不同,我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并非虚言,她还昂了昂头。 刘清闭眸慵懒,吻吻她的额,“嗯想让朕宠你一辈子?” 第二轮谈话就此结束,原因是:话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白目啊!!!古人不是都爱晦暗一词的吗!!! 还有,这人有读心术么。 艾婉翻了翻死鱼色的眼,为什么她想的答案,从他的嘴里出现,味道那么不对呢 好像,是她太贪心了似得。 她本来想把话说的,很霸气好不好! 艾婉撇嘴,不高兴,但她闷着不说。 忽然,艾婉脸色渐渐变了,随着腹中一点,一点强烈起的刺痛,她一把抓住了刘清的胳膊,苦着脸道:“太医” 这龙胎不仅抗压能力强,还挺腹黑,在人全然紧张起的时候,他静静的犹如不存在,在人全然放松下来,觉得再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时候,他骤然蠕动起来,仿佛在惩罚父皇母后之前罔顾他存在的那场放肆。 “怎么了?”看着艾婉脸色白的好像随时都能昏过去,刘清一把扯过旁边的裙杉,边凌厉帮她穿上,便朝帐外大吼一声,见外面迟迟没动静,刘清震怒,直接袖袍一挥,不远处的脸盆委屈地难以稳住自己,就那样“啪”砸在了地上,砸得它生疼 同时,帐外涌进一群人,见艾婉靠在帝王怀里,捂着小腹不停叫疼,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阿参,他颤抖着唇,见到皇上,却又不敢说 只能呆呆伫立在原地,看着军医夜里赶来,急急忙忙把上艾婉的手脉。 军医如芒在背,心中也是难过,就刚到的那会儿,给他把下脉,不舒服什么的当时就查出来了多好非要拖到至今,深夜啊 他本以为只是婉妃身虚,却没想到竟然 军医震惊后天大的喜悦,然后又跌落到了黑暗的地狱当中,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抬起头勉勉强强的对上帝王的视线,回:“皇上,婉妃娘娘有胎滑的迹象啊” 刘清剑眉一蹙:“你说什么?” 他搂着艾婉的肩头,开始无法控制的用力。 艾婉本来都要昏过去了,如今被他一捏,顿时清醒了一半,她虚弱的对军医道:“还请军医赶紧” “好,好,我会立刻让人去煎服保胎药。随即,娘娘,皇上,龙胎虽堪堪三月,但是,房事的话还是尽少为好啊!!” 堪堪三月 刘清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转眸对上艾婉微羞的眉眼,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么?! 是,后宫嫔妃众多,他却只想要一个皇后。 多少年来,他在寻一个妻,成为皇上了,他在寻一个后。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寻不到了,但是,她出现了。不是女子才有得知音之美梦,男子亦需一良人为暖。 于后宫嫔妃,他见而不碰,当然,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宫的秘密多到多一个也无妨。 她出现后,后宫嫔妃,他见也不再想见。 所以,第一次做父皇?第一次 他真的 三月 三月! “都给朕出去,保胎药尽快端来。” 刘清心绪震动,如那潭冰凉的蓝湖,忽然被一个恶劣的人,狠狠的扔了一块大石头下去,不偏不倚,砸中这片冰湖的中心,他怎么还能平静下去。 可是,他出口的声音,却平静到让他都觉得惊异,透过他臣退避三舍的表情,似乎这抹平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平平。 众人都出去后,刘清一把捏住艾婉的下颚,将她心虚的脸抬了起来,黑眸幽暗逼人:“你骗朕。” 这三个字,在她不辞而别的时候,就已深深藏在这个君王的心底。 他没想过会说出来,最后,却硬生生被她逼出来了! “我就骗你!”艾婉不知是不是真被他宠大发了,知道自己没事儿,于是嚣张了,抬起头,鼓起嘴,硬生生将那尖下巴的清瘦脸鼓成了个包子脸:“你没骗过我吗!还给你的!我和你儿子还给你的!!!” “你”刘清咬牙切齿,这个君王第一次被人逼到无话可说。 他索性恶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在她气喘吁吁的时候,趁时在她舌上咬了一口。 “唔” 艾婉攥着拳头,捂嘴,一手砸刘清的背,可惜,整个人因没有力气,那一拳头也显得虚了些。 刘清依旧抬着她的下颚,嗓音低磁的“嗯?”了一声:“是否若没有此次事件,你便不会再回来,瞒朕到底了?” 艾婉鼓着嘴:“对!” 刘清的黑眸深了深:“你如此聪明,难道就没有想过回来会有暴露的危险?”唇在她耳边轻轻诉说,“何况,你还与朕同房了” 艾婉顿时没骨气的低下了头,挫败,却也接受,“在我对皇上无法控制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会被你发现。即使皇上没有注意到婉儿的小腹微隆,在那事儿后,也会因为有反应而被您知晓。” 只是这孩子实在气人,他才是个正宗的小骗子,居然骗她老娘放下心后闹腾起来。 然后,一切都回到了她的可能里。 “你就不怕朕的龙胎因此事有个好歹?”刘清声音一沉再沉,“你有几条命来赔?!” 艾婉无语的闭上了眼,还不是怪你,是谁把她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现在还怪她了! 好吧她也有罪居然在吻了以后才想起了孩子,奈何已晚,最后竟,竟真失控了。 不知道那龙胎有没有哭哦? 反应过来,艾婉不高兴了,天生的二十一世纪思维没办法改变,就不爱他这种好像孩子出事儿就要拿她命来赔的口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炸猫 “我没命赔你,一条命也没。”艾婉别过脸,没好气,压根忘了在她面前的是谁了。 刘清严肃的眸子渐渐的笑纹晕开 他意味深长的望着女子真的生气了的脸,还装着不在乎他,这女子,敢骗皇上,也敢骗自己,嗯,不惊讶。 他拥着她,不顾她的小别扭挣扎,轻轻吻着她的耳朵,低低沉沉道:“如若他真的出事,那你便再赔朕一个龙胎。” 想着想着,坏心思便出来了。 得,出事好,正好这理由,名正言顺地留下她。 艾婉肚子里的龙胎蜷缩成一团,心连心犀透父皇的心思,咬着手指都要哭了 “谁要赔你!” 艾婉笑着躲着这无赖的薄唇。 忽然,连痛都忘了。 被他压在怀里,她圈着他的脖子,原来,让他知道这件事,能让她那么开心。 艾婉嘴角,浅浅的不易发现的勾起了一道甜蜜羞涩的弧线 刘清张了张唇,知是女子心情愉悦,他的手指慢慢沿着她柔美的轮廓,轻抚,“婉儿”留在朕身边,不要再离开朕了。 却,帐外军医再次隐现。 黑色浓稠的保胎药,放于帝王掌心,帝王眼神示意军医下去,不过几秒,安静的营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皇上,你要说什么?” 艾婉就着他勺子舀的药喝,只喝了一口便抓着刘清的手,说:“好苦” 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口吻里的娇嗔与依赖。 刘清面无表情的抹了抹她的嘴角,“苦口良药。”薄唇轻启。 “你也喝。”艾婉忽然咧开了嘴角,那双眼睛,真真实实泛着坏人的光。 刘清面无表情的脸,更面无表情了,可以媲美面瘫了。 他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眉眼弯弯,料定他会拒绝的时候,他淡淡来了一句:“可以!!” “”艾婉僵住,都有些愧疚地看着这帝王了,他真的好宠她啊对不对 忽然,更不愿回家了,仿佛是跨越千年修得的他,哪里舍得离开呢。 艾婉的情绪渐渐悲伤,不待它逆流成河,帝王便薄唇开合,轻轻补充:“如若你愿留下,朕可以喝它一口。” 艾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又是死鱼色的眸望着帝王,不愧是帝王啊,暗地里咬牙切齿她,他只喝一口药,便换得她不回家不见亲。 她张开嘴,在刘清端着药碗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然后,利落的闭上了嘴,抬起头,一眼撞进男子幽深如墨的眸,那里泛着天生清冷。 艾婉心虚的别过了脸,眼神飘忽的,就是不朝他看。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声轻叹,脸被人别过,“一让你留下,整个人就像炸毛的猫。” “才不是”艾婉转着眼珠子,咕噜小声,“我是婉妃娘娘,很尊贵很尊贵的婉妃娘娘呢” 不是猫。 更不是炸毛的猫。 刘清莞尔,这女子,一边不愿陪在他身边久留,一边却那样坦然地接受他给的身份,还,坦然地接受,龙胎已被他知晓的秘密。 明明,打心底不愿让他知道。 却就在他都知道的刹那,就那么接受了。 胜亦欣然,败也从容么。 “真那么稀罕婉妃的身份,朕亦能给你个更大的”说这话的时候,刘清喂着艾婉喝下汤药,她不肯喝,他便用眼神威仪她。 艾婉悄悄的抬起眼皮,望了望他,望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似真似假的口吻,也让她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她就闭目塞耳了,反正,她也不在乎他说的“更大的”。 她啊 她只想做心上人的妻子,不做主母,也不做娘娘,还有什么皇后的,她啊,她只想做心上人的妻子,而已。 天色不早了。 帝王刘清已然没有再陪她的时间,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被子,让她躺下,给她盖上,却在掀开的那一刹那,他捕捉到了那丝刺红血迹,艾婉抿了抿唇,自然也看到了。 “果然是朕的孩子,出了血依然能让自己活下去。”刘清薄唇满意一勾,看向艾婉。 艾婉囧了囧,捂眸睡下。 是疯了,才在他的视线下,逐渐溃不成房 “静静地和朕的龙胎,在这儿待着”刘清轻抚她的脸颊,“等朕,给你打个胜仗回来。” “不受伤就好”艾婉低低的道。只是她故意将声音压到模糊不清,已转过身的刘清以为是她的哼唧,也没有在意,踏着战靴默默的离开。 艾婉放下眼帘上的手,手压在头上,侧过了身子,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无声地凝视着男人高大修长的背影,撩起帐子消失。 过了半晌,她起身,穿戴好衣衫,便拿上面纱戴上,悄悄往外走 刘清不会让他的女人抛头露面,所以她只好瞒着他,抛头露面,她要当面戳穿东越与西莫的阴谋,她要让天下人对刘清无话可说。 城墙下,密麻数不清的两军,倾巢出动,一触即发地对立着。 北国的城墙上,慢慢爬上一个苍雪白衣的女子,面纱后是一张略显虚弱的脸蛋,一双微红的眼睛,眺望着那大军压境的画面 在她静静等候,卑鄙的东越,将“她”拿出来威胁刘清的时候,三军却突然对垒厮杀起来,刹时血肉横飞,刀剑隔凌。 艾婉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眼中那个势如破竹攻向敌国竖起的高旗的俊美男人,忽然在脑中无比模糊了起来 她忽然站不稳似得倒退了两步,然后,颓然地笑了一声,慢慢的低下了头。 再最后,静静转身。 走到空无一人的营帐内,她牵了一匹马,打算离开。 阿参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仰起头,盯着马上的艾婉:“你要走?” 艾婉笑了笑,声音轻的好像随时都会被吹散似得:“任务完成了,不走干嘛?”顿了顿,“你呢?真的打算留在这里,帮他了吗?!” 闻言,阿参想了想,点头:“我要帮助君王一统江山!” 都是一群建功立业的好男儿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参商 艾婉又笑了笑,不自知的苍白,“好啊,祝福你们。” 终得偿所愿。 “你不能走。”阿参站于她马前,阻止的作为,“皇上不让我上阵杀敌就是为了让我留下保护你。” 他说:“我若是把人给护没了,皇上回来,我不好交代。” 艾婉眼皮低低的垂落了下来,过了好半晌,在阿参以为她会顺从的时候,她开口了:“我给他留个字,你交给他吧,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不能”阿参憋出一句真心话,“不走吗?” 他不懂,艾婉到底想要什么。 艾婉摇了摇头,“这里不适合我,还有白婶儿。”她下了马,往白婶儿的营帐里走去,一边对身旁的阿参嘱咐,“回去看看阿商吧。” 她望着远处笑了笑,“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到你们两兄弟名字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一个故事,没想到真的有人以参c商命名自己,不过那个故事有点悲,不适合你们。” “说来听听。”阿参有些不舍的看着艾婉。 艾婉道:“古时,天上有两颗星,一颗为参,一颗为商。因相距甚远,于一处,是永远也看不见这两颗星,同时在天空出现的。就像彼岸花”艾婉看了他一眼,“阿参阿商相距遥远,亦如参商两星,不易相见。” 阿参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艾婉沉默后,遂也接了一句:“起落参商终不见,人如棋子梦如真。” 他说:“我知,参商暗藏离意,甚至是,永不见意。”他叹了口气,淡着眉眼,轻轻说起自己的故事,“你猜的没错,爹娘把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刻,就给我们安排好了去路,六岁时,将我送到煜王府,将阿商送到乃王府,就由此给我们取的名。各为其主,终是离意。” 家里小时候很穷啊,父母为了自己能活,把他们卖了,虽不符合父母性,却符合人之本性。 他与阿商,有时觉得,人性本恶。 “但阿商比我幸运”阿参沉了眼眸,“他跟了一个好主子,让他的性子日益磨练成稳重成熟,而我,反之,就因煜王爷当时的得宠,开始改变,变得开始狂妄” 他苦笑:“上天给了我好机会,是我葬送了好机会。最后在我彻底不成器的时候,煜王居然死了“ “别回忆了。”见阿参情绪愈发低落,艾婉立即打断,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与阿商毕竟是亲兄弟,如今你们同为皇上做事,再不算是各为其主了,你们终于可以经常见面!!” 望着他,耐心而轻缓地放了语气:“你现在,并不算是没主子的人。当时既然皇上冒充了刘煜,那他就得担负起你的以后,你可以把他当作你的主子啊。回去后,在宫里任一职。阿商日日进宫上朝,你们终可得见面,重新联系起那兄弟之情” 所谓的参c商,终不过是个名字。 离别的命运么,一半命不由己,一半,它会仁慈的给予你转折点,如果能把握好这里,不就扭转了吗。 艾婉掀开帐子,进去后,见白婶儿正在叠着衣物,张唇通知:“白婶儿,我们可以走了” 手中的衣衫倏然滑落,白婶儿不敢置信的转头盯着艾婉:“走?” “对啊。”艾婉点了点头,微微别过了脸,低声道,“趁皇上上阵杀敌,我们走吧。” “走不,我不走!!”白婶儿一屁股落下床榻上。 艾婉眨了眨眼,阿参也觉得不敢信,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艾婉走到白婶儿身边坐下,问道:“你为何不想走?” “皇上”白婶儿眉目沉重,覆上艾婉的手,刚要说话,脸色一变地望着她:“孩子,你手怎么如此凉” 艾婉立马缩回了手,宽袖里的,握了握掌心,她若无其事道:“没事。冬冷,正常。” 她垂下眼,面目有些晦暗。 白婶儿道:“怎么能瞒着皇上,偷偷地走呢所以,我不走!”白婶儿倔起来,也不输于艾婉。 艾婉苦笑,默默的坐在原处。 白婶儿小心翼翼地望了望那女子,她当然不能走,她还指望着,皇上看在她把艾婉劝回来的面子上,能体谅她逝去夫君的爱国之情,从而对南国,手下留情呢。 艾婉抱着自己坐在一旁,背对着白婶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参看了看这局面,想了想说:“莫不如,都不走了吧” 艾婉面无表情。 走,是肯定走的,只是,得说服白婶儿。 但她不知道怎么说服白婶儿了。 白婶儿,不是一向想回到那“玲珑骰子安红豆”的家吗?! 她又不能把她一人留下,如果有什么好歹,她死都没脸死了。 “白婶儿,你不想回家了吗?”她轻轻地问。 “我们留下来吧。”白婶儿抬起头,望着面目凝滞的艾婉道,“留下来吧,留在皇上身边吧。” 她不知为什么,嗅到了命运的味道。 在这里,出现的每个人,出现的每件事,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这让她的反骨开始叫嚣。 她从床榻上站起来,离走了两步,冷漠道:“我为什么要留下?然后呢?回宫继续在那暗无天日里的深宫中当那可笑的皇妃么?!应对那些云贵妃清妃吗日后我的孩子要与那些皇子争吗?!输了,他是颓废挫败的阶下囚,赢了,他是高处不胜寒。我输了,是弃妃,我赢了,又怎样?!这样的人生,不是我和我的孩子要的人生。” “白婶儿,我再问你一次,你走,是不走?” 她豁然转身,眉目决绝的睨着白婶儿。 “艾姑娘” 艾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黯然回身,离开,当然,离开前悄悄的给了阿参一个眼神。 阿参愣了一会儿,转眼间,艾婉已不见了踪影。 马蹄鞭挞。 他叹了口气,明悟那道眼神,是让他好好照顾白婶儿。 白婶儿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似没想到那姑娘就那么走了,艾婉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可是,已为时已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追逐 白婶儿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似没想到那姑娘就那么走了,艾婉走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可是,已为时已晚 也谅艾婉想不到白婶儿不愿走的真正心思,在宫里,会不放过每一个人,去揣度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表情,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这是本能的对那个危险地方的防备和不安。 出来以后,纵她聪明,又哪里会时时刻刻的去留意,别人对她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艾婉只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白婶儿。 可有阿参在那儿,外加上,她走了,白婶儿已没有留下的理由,迟早会想通,也离开的到那时,阿参一定会安排好她的。 而她? 骑着马朝林中飞奔,她决定去汴京了。 后面陡然一阵刺耳的马蹄声,比她的马还要迅猛似乎,就那样直冲她过来,艾婉犹疑的回头看了一眼,以为是阿参,却没想到是那个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 打过仗了? 她眼神微微一凝,随即整张面目都清冷了下来,回过头,拽着马绳,一鞭子便重重地甩在了马臀上。 “嗷——” “驾~” 刘清见那女人望见他,跑得更快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两腿狠狠的夹了下马肚,继续朝她追去,一边追,一边开口吼道:“艾婉,你怕什么?” 艾婉眼眸猩红地盯着前方看。 “怕什么,后宫?前朝?是,那里阴谋诡谲,但是,朕还没死,你忘了么,朕说过聘你为后,不是心血来潮,只要朕在一天,朕就会把你牢牢护在身后。什么后宫也伤不了你!” “阿参对朕说了你怕的原不过是沉重阴谋,你要的不过是天涯海阔,但你最好考虑清楚,得罪了朕,你要的不要的都会统统到你手里!” 艾婉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将哄诱说的如此温柔真心,又将威胁发酵的如此令人心寒。 “留在朕身边,朕命令你”刘清说。 怎么留? 对一个根本从来没想过与你坦诚相告的男子,你不会怕么?何况他还是帝王,他城府的深度非你能想像得到,正如这一次,她不也一样被他耍了么 不,是整个东越与西莫都被他耍了。 亏她和阿参日夜兼程,提心吊胆地过来为君分忧。 其实他们都错了 刘清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他自己,就已足够。 艾婉最终还是被拦下来了。 犹如一张网,早在无形之中,或许在她与他第一次见面中,便已牢牢悬空在了头顶。 她稍有反抗,网便落下。 刘清一气之下从马上直接悬身飞起,将艾婉从马背上一扯,随即,牢牢的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落地的那一刻,他眼神一凝,身体用力一斜,便将艾婉置于他的上方。 同时,他的后背“嘭~”地砸落在地上,双臂本能地紧护着艾婉,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得以停下 他知道,这招很险,但险中求胜。 艾婉后怕地捂住小腹,她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脸色比纸还白。 她想不到,他居然能将她从马上扯下来。 一旦他没接住呢,没护住呢她的孩子 “刘清,你” 艾婉的话还没说完,眼泪便心有余悸的滚落了下来,连珠似得,绷断了刘清心中的那根弦。 他面无表情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沉声道:“朕的皇子,朕的女人,都不会那么脆弱。” “你永远都是这样——”谁知听他这么一说,艾婉直接暴怒,起身便重重的推开了他,简直对他歇斯底里,“就像你选中了一个皇后,便不问她意见的把她送进了那个恐怖的深宫!就像你无情的以为,出来便是皇后,不出来便忘了!你从来没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这辈子,你刘清有没有一刻想过别人被你摆布时的感受?!” “你没有!” 刘清僵立,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些分量万重的字眼,冻得结冰。 他的脑子里,只有女子那一双猩红的,落泪的眼,和疯了一样的表情。 从来没有女子,如她这般不顾形象,如她这般,如她这般不屑于她。 艾婉仰头,抹了把脸,心中却愈发悲伤。 “我想过。”在她再一次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刘清没再给她机会。 艾婉诧异地朝刘清看去—— 刘清一脸暗沉:“如果我没有为你想,我就会直接封你为后,正因为知道那时的你不足以堪当大任,才狠心把你送进宫锤炼。我是皇帝”他说,“我必须站在皇帝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个傻白甜的皇后,一个本能良善不懂心机为何物的皇后,在后宫不会活得下去,朕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而这样的女人,也没资格成为朕的心上人” 艾婉苦笑一声,“可我说过我要成为你的心上人吗?”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 只听刘清淡淡的声音流泻:“朕以为,你是愿意的,在刑场那日你对朕的表白,朕以为,当你知道朕是皇上后,你会更加开心,然后,你若回来,便顺理成章,你成为了朕的皇后。” 至于真假太后,密谋造反什么的,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都不是问题。 “如果太后把我留了两年呢,三年呢,四年呢?”终于,终于和他对峙起了当年的事。 刘清薄唇微勾,实话说的人心凉:“朕是皇帝,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一个女人,朕,只等你一年。” “所以你一年前便把我的妃袍做好了,等于一年前便把我的命运定住了?” 一年,只等一年的爱,算什么爱。 在这张追逐里,他始终没忘记他是皇帝。 年后她是死是活,是否他都不再在意? 艾婉再苦笑,她却为了他,差一点不想回家,她却为了他,觉得付出一切也无所谓。 从前因为他,说爱没有命重要。 现在因为他,为爱拼着孩子出事,自己出事,也要日夜不休的赶在他身边,和老天拼一次。 都是因为这一个人,最后,也都吊死在这一根歪脖子树上。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此刻给予她的心痛与寒凉,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已对他沉陷,至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够狠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此刻给予她的心痛与寒凉,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已对他沉陷,至深 似乎刘清见她的口吻实在太过于讽刺自嘲,他沉默的凝视着她,那双黑眸里,席卷了从未有过的复杂 “只是啊”艾婉朝他走去,“你一点也没有想到,回来后,我竟会反抗。哪怕知道你是年前的刘煜,她还是不愿意。” 四目相对,刘清看着这个女子泪眼朦胧,机械地吐着字眼:“你说过爱这个字眼,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法海,法海不懂你这条白蛇的爱。” 她最后笑靥如花,任泪飘散,却带着败者的从容。 刘清见她又欲转离,薄唇微张,吐出了一句话:“朕可以和你做一个约定。” 艾婉脚步停下,嘴角讽刺勾起,终于不言爱了吗。 改成交易了?! 记得乃王府的时候,她不甘受制于人,也要和他做交易来着,他当时回了句什么? 他说,说了什么意思大约是你没有筹码,没有资格交易,言论公平,更是一件可笑的事。 因为那时,他是王爷,而她,是尘埃。 现在 艾婉抚了抚小腹,果然,听到那道低醇磁性的嗓音,慢慢响起,说的是:“十月怀胎,在朕身边,孩子生下后,你走。” 这才是,双方都有筹码的交易了。 刘清慢慢转身,两人背对背,却不知,艾婉已悄悄回过身,双目如灰地盯着他无情冷硬的背影。 他也是个皇帝,没吃过女人的瘪,如今,艾婉屡次挑衅他,他的柔情也已消耗殆尽。 他黑眸幽暗,薄唇轻启:“他毕竟是朕的嫡皇子,朕,绝不可能把他丢下。” 贴在小腹上的手,轻轻蜷起,愈收愈紧,直到忽然松开,艾婉听见自己嗓子里,艰难的溢出了一个字:“好。” 从她答应的这一刻,画面忽然犹如定格。 “自由,真的就那么重要?”刘清用赞叹的口气,道,“用孩子换取,够狠。” 艾婉慢慢闭上了泪湿的眼,怔怔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马上男子用清冷无波的华丽音质道:“还不走?” “走”她静静看着他,道。 阿参惊奇的看到艾婉了。 艾婉那么倔他死命地揉了揉眼,竟然真被皇上带回来了! 却不知,是撕破脸才带回来的。 同乘一匹马的两人,马一停下,男子胸前的女子便率先蹬了下去,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兀自踏着步去了白婶儿的帐营。 刘清还在马上,盯着女人愈走愈远的倩影,眸底稍稍一黯。 只是,一秒不到,便恢复了常有的面无表情,黑眸深暗,再不见多余的情感,利落下马。 刘清负手而立,没等阿参回来说什么,有一兵士忽来禀报:“皇上,今日,艾姑娘去过城墙。” 刘清眸底便是再次一暗,他想,原来,那女人是由此暴走。 阿参呆呆见着皇帝刘清走向营帐内,他想起了自己目送艾婉走后,皇帝便到了,面冷冰霜,似乎料到了艾婉会趁他不在的时候离去,当下便问了他,艾婉的去向。 他急急地说了,顺带还一言两语了那南国太子事件,又迅速的将艾婉的心思与顾忌,他能猜到的都股脑儿地告诉了皇上。 他不想艾婉走。 在这儿多好啊,回来多好啊,一个人去飘荡干什么呢?! 明明,也有了皇上的龙胎了 这女子,实在不懂得安分守己,哪有女子,离开胎儿亲生爹爹的。 艾婉进了白婶儿的帐,便一个人独自缩在了角落,似极疲惫的样子,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白婶儿轻轻地走到她身侧,眼底隐有歉疚:“回来,真让你如此不悦吗?” 她无奈地问完说:“你明明和皇上有情,不然,你也不会为他怀上龙子为何一定要离开他呢?!” 她摇摇头,坐在一旁,望着她叹了口气:“我现在想见一面夫君都难,这能见到的,却拼命要走” “难道,一定要等到失去后才珍惜吗?白婶儿真不想让你体会到白婶儿心中的遗憾” 不知道她又说了多少,艾婉才低低沉沉的有所回应—— “白婶儿,能跟我说说,你的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想听” “他是一个英武的人。”闻言,白婶儿露出了在艾婉看起来,很甜蜜很甜蜜的笑,她的目光很好奇又很艳羡的望着她,麻木的心渐渐难受了起来。 当这甜蜜猝满了回忆,总让人想哭。 “白婶儿,我不该问你的,对不对?”艾婉道,“这是一件残忍的事。” “残忍”白婶儿似觉得奇怪,她望着她,摇了摇头,说,“不残忍。” 艾婉一怔。 白婶儿道:不残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和我谈起他了。” “那除了英武,他是什么样的?” “他有着武人所有的缺点,木讷,一根筋,固执,笑的傻。但当他许诺了一个人,说我要对你好的时候,或许诺一个国家,我要对你忠诚的时候,他最可贵的品质就显露了出来,这是令所谓聪明机灵的人都自惭形秽的东西。” 艾婉静静地听着。“也许未来,嫁给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会幸福很多。” “是啊,他一门心思的对他眼里的东西好,而且,还具备了现在男人没有的忠诚。别的男人都说他傻,说他啊,长得也不丑,就是性子呆了一点,但是仍有很多女子倾慕于他的,为何就只愿娶我?” “那些人说:一辈子很长,长到整天只和一个人过是一件腻味的事,就像每天都吃同一道菜,喝同一道汤,睡同一张床,那让人苦不堪言。” “他们教他活套一点,不要只要哪一个。” “你知道,将军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吗?那是第一次”白婶儿掩嘴笑,时过经年想起依旧腼腆的很。 艾婉微笑地望着她,越听越想听,“白婶儿,快告诉我,我想听!” 白婶儿看了她一眼,道:“那是第一次,我觉得他这个人嘴刁。” “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我这一生只忠于一个人,如同只忠于我的国家一样。我不腻,守护国家与守护妻子,这两件事都如此的神圣,做两辈子,我都不腻!” 一件事,如果值得,可以做一辈子。 一个人,如果值得,可以爱一辈子。 为什么,会觉得腻呢? “他说:一生短暂,能做好一件事就算不易,这两件事都如此的伟大,我只害怕做不好它们,我整天只忙着去做好它们,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考虑腻,还是不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梦魇 “他说:我这一生只忠于一个人,如同只忠于我的国家一样。我不腻,守护国家与守护妻子,这两件事都如此的神圣,做两辈子,我都不腻!” 一件事,如果值得,可以做一辈子。 一个人,如果值得,可以爱一辈子。 为什么,会觉得腻呢? “他说:一生短暂,能做好一件事就算不易。这两件事都如此的伟大,我只害怕做不好它们,我整天只忙着去做好它们,我哪里有那个时间去考虑腻,还是不腻?!” “他说:但你们今日问了,那我就回答你们——我不腻,我不但不腻,我还要更努力的去做好它们,保卫国家,守护我的妻子,这是我的使命!!!” 说完了,艾婉深重眨眼,一刹那间,就望见了白婶儿笑着泪流满面的脸。 她见白婶儿擦了擦,“将军走了,留下了两个使命,一个我,一个南国,南国在日渐萎靡,而我也在日渐苍老,我有愧于他啊!” “不”艾婉走过去拉住白婶儿的手,已然彻底忘记了自己与刘清那复杂打结的事,她握着她老皮的手,紧紧的,“苍老不是你可以阻止的,南国萎靡也不是你可以阻止的,你这一生守着他的一切,一个人,你已经做到了对他的忠诚和爱。” “而将军,虽说他先你而逝,但他也做到了他的承诺,他把有生之年,全部倾献给了他的使命,他做到了,他是个真正的大丈夫,他无愧天地,无愧于你。” “我想人这一生,这样就足够了。” 而我的一生中间忽然卡壳了,来到了这里,我拼尽全力将它继续下去,我说不管在哪里,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的最简单的自由,现在都难以握住。 我本该无论在哪里都鲜活的生命,即将迎向那枯死的宫廷,然后随着那宫廷一起枯死。 艾婉慢慢起身,没有注意到白婶儿诧异的神色,她转头,走出了营帐。 站在了不远处那棵大树下面。 苍白如雪的裙杉,随着冬风,那尾,慢慢的扬起,她冰凉的手抚在了树身上,一时不知作何想。 对“穿越时空”所知里,若灵魂穿世,还有可能就此在这儿永住,若非灵魂转世,这个世界里其实是没有你的,你是唯一多余的一个。 早晚有一日,不论你舍得不舍得,上天还是会将你送回去,突然地,将你送回去,一如将你送过来那样。 她是早知结局,才从不敢留念。 不远处,刘清负手而立地盯着那个素衣女子。 前些年,她从不穿白色。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鲜活的,正如鲜活的她俏皮地在他背后,命令他下属,偷偷打他那样的鲜活。 粉色c红色c让她生气昂昂。 白色,如飘逸却沉寂的仙子,让她看起来时刻带着忧愁,时刻时刻像是要离去,彻底离去一样。 她想要离开 她想要离开! 他一直知道。 汴州么?也许他该查一查,这位无情女到底是汴州的哪位。 艾婉一转头,余光便捕捉了那抹茕茕孑立的身影,在苍白的雪地上,倾覆了一片阴影。 她略略垂眸,手不禁抚上小腹,低头回帐营 他穿了黑色。 这才是属于帝王的颜色。 他再也不穿白色。 他再也不是“刘煜”。 刘清眼睁睁望着女子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他抬头望了望天,单手负之于后,整个身影,说不出的寒凉。 而这相见争如不见的场景,又说不出的悲凉。 尤其帝王现在的脑子里,无法控制的浮现出多个她:在他怀里,巧言婉兮的她;抓他衣袖,苦着脸叫苦的她;在他沉睡,敢沿摩他轮廓,而后又敢甩身而走的她;两次抛却他离去,而后竟敢回来的她;如今这个拿孩子交换自由的她,见了他当作没看见,依然留束背影给他的她。 肚子里,那是他的胎儿,胎儿的娘,却依然傲着骨头,有时候,他真想看看,她被打碎了骨头的模样 “皇上,西莫君王已与东越君王会和,属下觉得:明日便是决战时!” 将军见皇上一直独自站在那里,便跟着走来,拱手有力道。 刘清挥挥手,深邃的黑眸望向前一刻战火弥盖,如今清朗幽幽的天,低沉嗯了一声。 将军已听从他的手势而离去。 而他的薄唇,轻轻启动:“不管是天下,还是美人,朕都要得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朕的所想所要。既然你选择回来,你就该知道,从你下决定的那刻起,你已经被束缚了,走不了了” 夜深了。 一下一下地马蹄声,鞭挞在森冷的树林里,一个女子脸带面纱,一身红裙从马上撂下来,丝毫不讲究什么,她倚在了冰凉的树身上,眼眸冷冷地仰望着星空。 “皇后娘娘,喝口水吧。” 侍女犹豫地看了一下那树身,瑟抖了一下,才将就着学着娘娘的样子坐下来,而后便干脆利落的从包袱里拿出水袋,给她的西莫皇后递过去。 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怎么比她还不嫌弃这这样的环境 女子抬眸看了一下,轻而易举犀利了侍女的心思。 她哼了一声:“你光看到我现在的荣耀,我曾经吃过的苦,你又看得到多少。” “那娘娘愿意说给奴婢听么?” 女子傲慢的继续哼了一声:“休息你的吧,明日还要赶往战场,若是拖累了本宫,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侍女脸色一变,立刻把脸埋在双臂里闭上了眼睛。 女子这才扔下水袋,闭上了凉凉的眸,她的故事? 她的前半生尽是荣华,后半生也是荣华,属于皇后的荣华,只是,却在前半生和后半生的中间,出现了一个不愉悦的转折,这转折,让她受尽了流离之苦,她发誓,她要让创造这些转折的人一一偿还。 艾婉做了一个梦。 梦里战火硝烟,梦到她居然,居然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战场中央,目极之处皆是死尸。 她慌忙地好像要去找什么,周围荒凉得好像被全世界给抛弃,好像这一场景,与这场景里的人,已被全世界隔绝而抛弃了。 她很怕。 她四处的走,她到底在找什么? 她在哭。 她在翻看那些尸体,一具又一具,鲜血淋漓,硝烟还袅袅在她的背后,她的左边,她的右边,她的前面,忽然让她的视线看不清,忽然愈来愈浓,让她抬手遮住了眼帘,整个人晕厥了下去。 而在梦里的她晕厥下去的那一刻,做梦的她也猛然清醒地睁开了眼。 万籁俱寂。 她从床榻上半坐起来,动作猛地让身边的白婶儿不满的哼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而她就这么抱着自己,忽然这具身体凉得不像是在被褥里捂了很久,反而像:才被人,从寒冰融化了的冷水里,拎出来似的。 刘清 刘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注定 她从床榻上半坐起来,动作猛地让身边的白婶儿不满的哼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而她就这么抱着自己,忽然这具身体凉得不像是在被褥里捂了很久,反而像才被人从寒冰融化了的冷水里,拎出来一样。 刘清 刘清! 艾婉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撩开帐营奔了出去。 那是个什么梦啊,那是个恐怖的梦啊,明日便是他出征决战之时,她如今梦到这个,代表了什么? 上天要传递给她什么消息?! 她已经相信有命运,但哪怕命运强大,她还是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有幸获得过自由,也不会此刻还在命运中苦苦挣扎。 她已经相信有命运,如果这命运是悲惨的,落到了刘清与她的身上,她至少想要保全他 她保全不了他,但她至少可以去通知他,告诉他。 艾婉撩开了帐子,帐内的皇帝将军统一朝她看来,皆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这个女子,还未穿鞋。 “你先下去。”皇帝随手扔下,天下地土的红旗,将军拱手慢慢的退后,走过艾婉身边的时候,又对她行了下礼,才彻底离去。 婉妃果然非同一般女子啊! 那离去的将军摇摇头唏嘘,这大半夜的那么迫不及待的,连,连鞋子都没穿就跑来找皇上了啧啧啧!! 而显然,刘清与他的诧异不属同类。 “你找朕,让朕很诧异。”刘清打横抱起艾婉望床榻那边走,艾婉圈着他的脖子,脸色沉寂地看着他。 他显然是在熬夜,与将军,对这已破的四国局势,在讨谈什么。 她强迫自己,从他眼下的微黑移开视线,低头道:“刚刚做了个梦。” “嗯。”刘清不急着问,将她整个人揣进被褥里,替她掩了掩被角,这才缓缓地对上她复杂的视线,轻息,抚了抚她柔美的脸,“不怕,朕在这儿。” “你知道”她没想他还会如此待她,艾婉心潮一热,“是噩梦。” “关于朕的。”刘清似问非问。 艾婉深吸口气,摇摇头:“关于我的。” 刘清平平哦了一声,凤眼具有洞察人心的犀利,“关于你的,你大晚上的,惊慌失措地来找朕,这可不像朕认识的艾婉。” 以他们现在的冷局,艾婉做噩梦,怎么会来找他,寻安慰。 除非,这噩梦里有他,甚至是,他出了事,她急需看到他,来打破那骇人噩梦 “婉儿,你是在乎朕的吧。”刘清倒了杯热茶,像一个平凡的男人似得,递给了艾婉。 艾婉头一别,指甲深深扣进掌心,却强迫着自己的声音硬邦邦:“明日,一定要去决战么?” 刘清动作一顿,就着递给她的茶,自己喝了一口,“朕存在的意义就是统一天下,乘胜追击,朕为何不?” 艾婉笑的讥讽,“胜利真的那么重要?统一天下真的那么重要吗?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的,功过是非全留后人评说,为什么不能在活着的时候,轻松一点,安逸一点呢” “为什么要追求那么多,你今天的梦想是统一天下,明天还会有一个更强大的欲/望。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你能解决掉一个,两个,三个,可总有一天,你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说着说着,艾婉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只是笑,嘲讽的悲凉。 刘清淡淡的望着她,擦掉她眼尾的那几滴透明,声音也是淡淡的:“艾婉,你是一个求安逸求舒服的女人,也许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身处在一个安好无害的环境里。” “你不懂得逼迫为何物,不懂得在逼迫中推着自己往前走,一旦往前走就不能后退为何物,一旦后退,便万劫不复!” “朕决定当皇帝的那一刻起,朕的后面就没有路了。想要安逸,朕就只能称霸天下,否则,朕就死于刀下。” 要不,称霸天下。 要不,就是死。 退后,绝不会是安逸,闲鹤。 这,就是他刘清注定的一生,从他不受所有人期待的出生开始,便注定了,他的一生,不是成王,就是成寇。 “你不怕么?”艾婉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会亲眼看见一个帝王的半生,什么促就了一个帝王的伟大,那绝不会是舒服。 她只想问一句:“你不怕么?不怕败么?!” 刘清淡淡一笑,轻抬起她下颚,四目相对:“与你一样,胜故欣然,败技不如人,亦从容接受了罢!” 不过一死,有何可惧。 活着才难,成功地活着更难。 “明日你得平安回来。”艾婉张了张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巴巴望着他,“好么?” “”刘清黑眸一深,被一个不求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的人,就是单纯的关心你死活c你输赢的人这样的纯粹,有多久没有遇到了?! 没想到,一向被人视作为神,无所不能的皇帝,有一天,也会得到这样干净的关怀。 “好。”她把他当一个普通人去关怀,他就用普通人的姿态去郑重的回答她,“我不会有事,你等我。” “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他视线的灼热,艾婉此刻才发现,她躲避着歪过了头,掀开被褥便要走。 只是,伸出去的脚,腕儿却被帝王刘清的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握住。 他的指尖,透着微凉,凉得刚刚温暖不少的艾婉,颤了一下,她只能回望于他,“你放开吧我回去”了。 声音,似乎是因没有底气,而显得软糯可听了许多。 刘清嘴角一勾,这女子不容易主动找他,这主动找了,他如果还能看着她再随心所欲地溜走,他还算什么那些人嘴里危险的男人。 顷身,飞快的轻啄了那女子唇角两下,只见那女子惊愣着大眼,捂住了嘴巴,有些恼火地望着他,那视线分明写着四个字:无耻c偷袭! 他顿时笑了,因为,她从来都不把他当皇帝看。 他抱着她,轻顺着她的青丝,艾婉无奈透了,推他,继续推他,这皇帝,是个爱吃豆腐的皇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踹皇 “我困了!”她说。 “朕也困了!”他道。 “”艾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要回去和白婶儿睡了,皇上您请自便!!” “”刘清沉默些时,薄唇轻启,“我要上榻和爱妃睡了,爱妃您请等着” 喂—— 在艾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清快速的将某女小巧白皙的脚,重新放进被褥里,然后,身形梭影一般,褪去了衣衫,缩进了艾婉身旁那平坦一大片的被窝。 于是,艾婉被迫地被某男扼着后脑勺,亲吻,又亲吻,再亲吻了一遍又一遍,她仰着头,在他放过的时候,立刻大口喘气 脸色,由纸白,变得彻底的红彤彤。 她的心却是复杂的。 原来,爱意如那幅画,一旦有了心思,根本就藏不住,除非从没存在过。 原来,关怀如那幅画,要么就不要存在,一旦存在即使努力掩藏,它也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被发现 就这样被发现。 怎么藏,怎么藏 恍惚间,耳边传来皇帝低沉有力的解释:“朕知道你关心朕,所以白日去了城墙,朕知道你是一个敏锐的女子,朕从没奢望过瞒你多久。” 艾婉咬住了唇。“我不敏锐,我依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就够了你刘清,早就知道战场上不会有替身的出现,而你,并没有告诉我。” 她痛恨的,便是他的沉默。 他似乎总有他的一片天地,什么事,他绝对不会主动开口和你说,都要你自己去发现,然后一个人看清,一个人生气,一个人心痛,一个人心灰意冷。 “是,朕早就知道,他们两国的计划。”刘清冷笑,“许他们在朕的国家安插些许眼线,就不许朕去他们的地盘上来一些什么?” 艾婉无言。 “不过,朕还不知道,他们的爪子已经能伸到了朕的龙吟宫里来了,居然可以将你的画,暗中偷走。” 艾婉总算明白,东越与西莫没见过她,还能造出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替身的原因了。 他画她?艾婉脸色微红,侵犯肖像权来着 “话回正题,告诉朕”刘清低垂着眼睑,轻轻睨着她,“你为何不认为朕对当时情况是诧异的,而笃定朕早就知道其中情况?” “因为你是刘清。”艾婉正色道,“刘清不会在掌控一切后还无所行动。我本以为,皇上会将计就计,在战场上公开戳穿那替身身份,狠狠地打那两国一个响亮的巴掌。可艾婉终究低估了皇上的心智” 语顿,艾婉自嘲道:“我早该明白,皇上的心思,岂是艾婉能揣测得到的替身没有出现,绝不可能是西莫东越放弃了这一计,计谋耗心,若没有意外,怎舍弃之!那么便是皇上动手了。” 艾婉幽幽地看向似认真凝听的刘清,继续道:“而皇上动手了,却终究把艾婉蒙在了鼓里,如今才得知,皇上对此事早已知晓,艾婉就傻傻的装了英雄两回”声音带着讥讽自嘲的笑意,这样深不可测而又不信她的帝王,让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是个帝王啊! 她哪里还敢接近,哪里还敢奢望什么。 他们的世界终究南辕北辙。 不如趁早离去,一别两宽。 刘清蓦然一笑,倒是一不小心告诉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原是如此,他也猜到了,她定是气他了。 不过想想,相识至今,她气他都应该气习惯了吧正如他气她的小别扭硬倔强与不识好歹一样,都愈发了解彼此了,愈发习惯了呵。 难得美人因噩梦吓着,投进他的怀,刘清真感谢那噩梦啊 “婉儿,婉儿” 声声呢喃,声声蛊惑。 似这二字对他来说极有味道一般,让他不尽诉说:“朕的婉儿” “别” 艾婉被迫仰起了头,也不知道为何两人之间,为何忽然旎旖了起来。 只是对于帝王跳过自个儿错误后,错上加错的对她毛手毛脚,这一行为,真的很让她生气啊啊啊啊啊! “皇上,我们还在冷战!”艾婉咬牙,寒声提醒。 “嗯你主动找得朕,朕被动留得你,然后,冷战破灭。”刘清继续自己的。 艾婉没忍住哼了一声,小手乱挥着,又抓不住他的手,让他停止点火的胡乱举动 “皇上,皇子!”被他的话气得半死,这么说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了?是吗?是吗?!真的是吗!!!! “他很坚强,和你我一样坚强。” 皇上你别侮辱汉字正意了行不? 坚强那么正能量一词,用在这儿真的是太太太要气死创字鼻祖啦! 最后,艾婉将帝王刘清踢下了床。 踢完之后,她愣了。 第一次被人踢下床的男人也愣了,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他笔挺地站立在原地,深邃地看着床上呆愣如斯的女子。 艾婉眨了眨眼,猛然间下塌就往外奔去。 在她路过君王身边的时候,她脚下的步子微颤,刘清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但他故意沉着脸,就那么望着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勇气,从他视线里消失。 不急。 还有十月时间,不是么?! 艾婉出了帝王的军帐,整个人差点腿软的摔在雪地里,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第一次踹帝王啊第一次啊踹帝王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不过,那厮腹黑深沉的,肯定也是将这首次,给记上了。 艾婉想到这里,生生打了个寒颤,还是忍着寒冷,走进了白婶儿的营帐。 不管了,得罪他,她都得习惯了,哪一日不得罪,她怕他不习惯。 万里伐军,望平安归来。 送军的那一日,艾婉依然站在城墙上,白婶儿与阿参站在她身侧,她张开掌心,望了望那错综复杂的手纹,她不求胜,只求在这一场跌宕起伏的命运中,她爱的,与爱她的人,平安就好。 “娘娘,皇上的本意是让我护你先回宫,这里毕竟血腥之地,不是女子该待之地。” 阿参拱手,语顿,继续,“不知娘娘是怎么想的?” 艾婉当真想了想,才道:“皇宫比这儿可怕,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这里的血腥闻得到,那里的血腥是闻不到的,却比这里的血腥味更加刺鼻。 能拖一日是一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结束 东越将营。 陈阿娇一到,曲衍便迎了出去,四目相对,后者皱眉地看着她:“然儿,你为何来此地” “皇后娘娘已经知道那替身被杀的事儿了,为此日夜不思,担忧着皇上,还是来找寻皇上了。”陈阿娇的侍婢道。 “快嘴!”陈阿娇冷瞥了她一眼,随后楚楚可怜地望着曲衍。“皇上没事吧?” 曲衍默默摇头,目光愈发深邃地望着陈阿娇。 一个青楼女子,尚有如此勇气,如此心性,让他真的觉得当初排除万难封她为后那一作为,是此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他向她伸出手:“朕的皇后,来吧。” 陈阿娇扬唇,将手放在了曲衍的掌心,余光微微一闪,就要见面了啊。 刘煜还是:刘清 白帘帐内,远处是君王出兵的背影,她低下头,一杯又一杯,仰头喝下。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用袖擦了擦嘴角,细眉挑起,颇有几分醉意的笑道:“北国君王姗姗来迟啊” 在她前方两米处,刀光剑影,军士如麻。 刘清从马上下来,朝出声阻拦他的人摆了摆手,他冷酷如冰,定立在帘外。 “曲衍死了吗?”女子起身,掀开了帘子,一张小巧精致的鹅蛋脸就此暴露在空气中。 刘清的瞳孔微微一缩,变化却也是转瞬即逝的事。 他淡淡道:“陈阿娇,没想到,你做了他的皇后。” “你与“刘煜”日夜追杀我,这个叛臣罪女,我不会朝南国跑,也不会朝东越跑,我只能朝西莫跑,我若不藏匿于曲衍的后宫中,又怎会活到今日?”阿娇魅惑地望着君王刘清,嘴角的笑却像是在哭。 “为了活,千方百计,不惜对家人的死冷眼旁观,今日为何这么不怕死的样子,出现在朕面前?”刘清勾唇,低沉富饶磁性的嗓音,玩味儿道,“难道,你准备和曲衍同生共死?爱上他了?!” “爱”陈阿娇,“砰~”地摔下酒杯,“爱这个字从你的嘴里出来,让我恶心!刘清,如果你是一年前装扮的刘煜,那么,你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言爱的男人!你不配说爱!!!” 爱? 刘清冷漠皱眉的望着面前的女子,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日森林中艾婉与他的吵闹,也是这样不屑讥讽的神情 她说:皇上,法海不懂你这条白蛇的爱。 似乎每一个人都觉得,他没有爱。 是的,他对爱不屑一顾。 起初,他不是为了爱而救刘乃c扮刘煜c碎奸恶c救北国,只是因为他们是姓刘的,而姓刘的是皇家还是皇家子弟——他们生死的掌控权都在他的手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没资格去触犯他们,触犯他们那就是变相的和他刘清做对。 后来,他也不是为了爱而救艾婉,因为艾婉让他觉得无论是从可修炼的头脑上,还未泯灭的良知或者感情上,都是适合与他携手看这天下的皇后。 她适合。 对,他不是为了爱。 他没有爱。 帝王怎么会有爱? 可他真的没有爱么,不配言爱么,只是,有多少人值得让他告诉他们:他的另一面?! 刘清无情的扼住陈阿娇的下颚,凤眸中只有冷漠和厌恶,出声低沉:“既然西莫皇后如此忠心义胆,那朕就成全了你,去陪那曲衍。把她带下去!” 当陈阿娇被两个士兵近身,近乎挟持的时候,她陡然从宽袖中掏出一抹画卷,歇斯底里的问着刘清:“为什么北国帝王的笔迹和煜王爷的笔迹一模一样?我一年前爱的到底是北国的帝王还是北国的王爷?!我今天来只想弄清楚这一个问题,我发现我被你玩耍了,刘清,你不得好死!” 散开的画落在地上。 “朕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诅咒了。”刘清轻蔑道,一代帝王就此微微弯腰,将地上的画卷捡了起来,凤眸,幽幽定格在画上的女子。 艾婉。 “你倒是聪明。”刘清道,“你们女子爱慕一个男子都会去记住他的笔迹么?” “爱慕”如此温柔之词,从刘清的嘴里出来,依然没有丝毫感情。 “你不会懂,那是一份眷念——”陈阿娇喊道,“你回答我,回答我!!” “是。”刘清抬起头,卷起了画,对陈阿娇道,“是朕。” 陈阿娇笑了,笑得像个疯子。 她为了这个人逃婚,后来,听说相府被灭门,她恨着这个人,最后又为了保命去勾/引了曲衍,忍辱成为他的皇后,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告诉他,她还活着。 哪怕知道这是他所不期盼的。 她怕死,她恋活,因为自己,也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爱的人。 爱之深恨之切。 当她开始报复他们,让他们明白还有一个她存在的时候,派出去的阿甘被杀了,她没想到自己刺杀的皇帝,居然是自己曾爱过的那个人。 当她开始报复他们,让他们明白还有一个她存在的时候,她使计让曲衍听从于她,利用曲衍的势力,祈盼在北国皇宫内能将艾婉,这个据说是帝王的致命弱点的女人抓过来。 她要把这个女人放在战场上,她要让皇帝和刘煜一起为这女人为那天下痛苦不堪,进退两难。 皇帝为天下杀宠妃,是大义灭亲,但皇帝若为了天下而除掉对他对这天下有功德的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还是他宠爱的枕边人,那无异于为权杀妻,无情无义。 这难以说得过去。 他不杀她? 呵那于战于民于兵,就是一场消耗。 那时刘煜c皇帝,还有所谓皇帝爱的这个弱点,都活的不舒服。这是她给他们杀掉阿甘的回击。 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一个皇妃居然没有在后宫。 找,找不到。 她怒恨交加,只好让人先寻出艾婉的画像,做一个替身出来。 画像上的字迹起初她并没有注意,一心恨红了眼,当做好替身的时候,她有一日细细拿来一看,整颗心都好像被三尺白绫吊住了。 一年前的刘煜,现在的皇帝。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皇帝与她最爱最恨的人字迹相同,让她再也待不下去了,随后又传来替身被秘密暗杀,她惊叹于帝王的狠心。 又也许帝王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只是个替身。 无论从哪一点,都让她觉得恐怖。 西莫后宫她再也待不下去,她知道,一切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所以,她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争由 “皇上你玩/弄了我的心,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陈阿娇望着刘清,泪眼朦胧:“我的家人我的丈夫,我过去的一切与我现在的一切,都被你给毁灭了。我最爱的人,我恨你!!!!” 刘清并没有与她争讨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恨或爱,他只是轻手一挥,陈阿娇便被带下去了。 而与此同时,陈阿娇看到了与她同样被绑起来,一头青丝狼狈落满肩上的男子那正是曲衍。 他愤恨地盯着她,“贱人”他喊道,“你根本不是为了朕来的,枉朕一心护你,你却连名容都非真——!!!!!!” 当艾婉听了战场上将军带回来的故事以后,她说:“有时候,死是一些人的注定,死是一些人的最终结局与最终解脱。陈阿娇就在这样一类人里吧。” 她蜷缩着抱着自己在火篝旁取暖,低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远方传来,被风吹来时候已经轻得犹如一个即将睡去的女子的呓语一般:“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家里谋反其实并不关她的事,她只是爱着一个人便倾尽全力用尽自己所有的风情,吸引他的注意而她失败了,在阴谋中沦为了一颗可悲的棋子。” “纵然如此,她也坚强的拼命的活着,那个时候也许她是怕死的,可现在这个她,为了要一个将会使她痴疯一世的答案,她做出了死亡的准备。” 这就是女人。 古往今来皆如此,情,永远是她们的中心点,没了它,还有恨。 如果恨也没了,有两种结局:一云淡风轻,从此相忘于江湖,这是豁达的。 还有一种结果就是,陈阿娇现在的结局。 哀莫大于心死,身死又亦有何惧。 将军叹了口气,忍不住为自己的皇上说句话:“我也是有夫人的人,男女之情我也懂点,我只知道,你爱我,但你不能强求我也爱你,况且,陈阿娇那是什么女子啊?那是西莫的皇后,还是叛臣之女,皇上怎么能够对她产生感情呢?!” 艾婉沉默。 如果他爱她,那么一切都会被那个君王暗中扭转吧。 就因为不爱,才能够狠心绝情。 “在我看来,这个陈阿娇最可怜的地方在于她死前还没有明悟,她错在哪里。”白婶儿忽然在她耳旁轻声道,“这事儿啊,我倒不觉得皇上有错,铲除相府c铲除她的西莫君主,那都是相府西莫先抗在前,身为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儿,不正是把他们平复了么?!” “陈阿娇到底是个小女子,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义,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那个残忍的帝王给毁灭了,只知道去恨那个帝王不爱她。她说皇上玩/弄了她的心”白婶儿摇摇头笑,“皇上作为刘煜的时候,可曾有一刻接受过她?若没有,那便算不得是玩/弄顶多啊,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不屑轻蔑,与顺手推舟的利用罢了。玩/弄可比这个厉害得多。” 艾婉想通了,刘清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把他想象成一个善良的人,那么听说这件事的结局,势必会很痛苦。 这个男人居然就这样无视了一个女人对他的爱恨情仇。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还不爱陈阿娇,所以他依然站在帝王的角度上,去处决这些事这些人,不带有任何私情。 他是个帝王,在陈阿娇面前,他一直都是个无情的帝王。 “所以我突然懂了”艾婉拿起树枝朝那火里撩,她说,“为什么后宫的女人都争宠,一个是为了她们自己能够在后宫里过的好一点,一个是为了她们的家族。只有皇上对她们存一丝情意了,到了前朝,才会对她们的家族留几分恻隐。” “呵”白婶儿笑了笑,轻轻拍着艾婉的背,“你倒是个聪明的主,一点即通。” “还同情陈阿娇么?”白婶儿问。 “同情她”艾婉想哭想笑,“若不是她,我现在” 我现在不是已经回家了,就是在汴州孤身一人的寻找着回家的法子。 至少是轻松的c自在的。 就因为是她,她往后所经历的种种,都应是拜她所赐,又或者是拜命运所赐。 若是同情,她好像更同情自己一点。 这里的人与事,其实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明日便要起朝回宫了。”阿参前来,拱手道,“还望皇妃回帐营歇息!” 艾婉扶着白婶儿起来,低嗯了一声,带着白婶儿去左侧的帐营。 阿参张了张口,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好被余光精准的白婶儿给捕捉住了,她心中微一思忖,便笑了,拍了拍艾婉的手停下。 “您现在是婉妃娘娘,皇上这一天累了,你理应该去服侍的。” 白婶儿提醒道。 艾婉望着白婶儿,这话一出,她是怎么也无法拒绝的了。 拒绝,便等于告诉了在场所有人,她对皇上不敬,留人口柄,只会在活命的路上走得更加艰难。 接受,那她 艾婉闭了闭眸,点点头,松开了白婶儿的手,命令道:“阿参,你亲自带着白婶儿回营,我本宫,就先去找皇上了。” 艾婉走了。 将军与士兵,阿参及白婶儿都行了礼,目送她远走。 阿参扶着白婶儿慢慢的往左边的帐营走,一边说道:“您这样一个经历过命运跌宕,已被命运洗礼过的人,是能够帮到婉妃的,比太后给婉妃的那个侍女迎春能帮到婉妃白婶儿,有没有想过,跟着婉妃,跟着我们,一起回宫,不回南国了?” 白婶儿一怔。 又听阿参笑了笑:“我就这么一提来着,不过是我的心里话,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是谁总得有个自己人阿参觉得白婶儿真的是很合适!!!” 白婶儿一直被阿参送到帐营里,阿参才走了。 她一个人就坐在烛灯下,静静的发着呆,面色因火光,忽明忽暗,就这样坐了大半夜 艾婉来到皇帝的帐营里。 哗啦啦的水声,清脆而温暖,让她干涩的心缓缓舒畅了一点。可转眼,她就因眼前一幕,紧张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帝怒 哗啦啦的水声,清脆而温暖,让她干涩的心缓缓舒畅了一点。可转眼,她就因眼前一幕,紧张了起来。 屏风背后,刘清应该在洗着澡。 该死的阿参,这个时候叫她来做什么 她正想悄悄退出去,却听刘清低沉清亮的声音,已经从屏风后响起,言简意赅:“进。” 进什么进? 艾婉咬了咬牙,攥紧了手,绕过白色屏风走进了雾气弥漫的后面。 丫,这是个爱干净的皇帝。 刘清见艾婉始终闭着眼睛,忽然将手中的帕子扔在她脸上 艾婉果然睁开眼睛。 嗯,恶作剧成功。 刘清勾唇,幽深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艾婉。 艾婉怒,然后吞下怒,她拿下帕子,一抬头对上了帝王的眼睛,努力保持着嘴角腼腆自矜的笑,想到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哦,好像是她把他踹下了床然后落荒而逃 所以,刚刚那一甩,是对她的报复?! 抹去脸上的水,艾婉装作温顺无比的对帝王福了福身子,“皇上,得胜归来的感觉如何?” “近几日朕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刘清好像没见到她有出声这一回事,兀自道,“如果你真的被他们虏去,放在了战场上,朕会怎样抉择?” 其实艾婉也想知道他会怎样抉择。 选天下和选她都不对,到那时,他还能怎样化腐朽为神奇?! “朕可能会让你自杀。”刘清忽然道,和曾经搂着她说“你给我离危险的地方远一点,朕什么都能做到,唯独死人朕不能复生”的刘清,愈发不像。 最是百变是帝王! 艾婉眨了眨眼,佩服自己还能出声问:“如果那时皇上知道,我腹中已有胎儿了呢?” “朕还是会让你死。”刘清强迫自己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上看待这场战争,以及这场战争里的一切人事,他敲了敲木桶身,道,“但朕依然会封你为后,封胎儿为先太子。” 这是代价,这是一个身为帝王,一统天下的代价。 “所幸朕没有让事情走到那一步,朕也不会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艾婉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是该感谢他的诚实还是该憎恨他的诚实!? “你似乎有些不高兴。”刘清点明。 艾婉笑,将帕子放回帝王的掌心,“没有。” 刘清勾唇,似笑非笑:“你就是不高兴了,因为朕没有选你,你甚至难过了。” 艾婉继续笑,“真没有!” “你就是不高兴了,越这样,越说明你在压抑,但朕此刻很高兴。”试探成功,这女人,心中哪里有她走的那样绝情。 艾婉握紧了拳头,听出了话语背后的得逞之意,他是在试探她? 试探 艾婉怒了。 日日陪在君王身边是一件会疯的事,不要怀疑! 她夺了他手里的帕子,一下子就要摔回他的脸上,可对上他幽寒的眸,她膀子一顿,转而轻柔地擦拭着他的俊脸。 用帕尾挡住他的眼睑,那一刻,她终于将自己的声音逼出来:“我知道,帝王无情,所以无怨无恨,也无情” 哪怕已经动情,也要赶紧斩断。 哪怕已经爱上,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装过陈阿娇,一年,但,她骨子里是艾婉,她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陈阿娇,那么卑微,那么可怜。 刘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忽然面色一冷,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满是温水的木桶里,三下两除二解去了她的衣裳,将她扼制于桶身上,到了此刻,艾婉已无力挣扎。 张开的掌心里,帕子掉落在了木桶外的地上,再无人询问。 四目相对,刘清的动作忽然轻柔了下来,薄唇吻了吻她的眸,声音却是如此的寒冷:“艾婉,早晚有一天,朕会让你舍弃一切地去爱朕” 艾婉眼角慢慢滴落下几滴控制不住的透明。 不用早晚有一天了。 早在得知他可能被“替身”威胁的消息,她不顾胎儿不顾自己,日夜兼程地赶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爱他而舍弃一切了。 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谁知道她就没有想过:来了,可能再也走不了 可她还是来了。 如果这还不是舍弃一切的爱,那什么爱才算是舍弃一切的爱。 在刘清撂出狠话后,艾婉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也早晚有一天,你到哪儿也找不到我,你永远也找不回我” 她朦胧泪眼的背后,是笃定的眼神,如此的笃定眼神,闯进刘清眼底,一下子让刘清失控。 他控制不住攥紧她的手腕,似乎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有人能够分开他们,哪怕是他们本身。 “你到底是谁”他吼道。 “汴州真的是你的家乡么,为什么在汴州查不到你?为什么汴州从来都没有你?” “为什么各方各地都没有一个叫艾婉的,你,到底是谁?!” 他攥动她的手臂,一寸加一寸的收紧力道,艾婉皱眉闭眸,忍着疼,“如果你认为我很危险,你大可以丢弃了我” “知道朕为什么看上你做朕的皇后么?”刘清却说,“就是你的样子,你的语气,让朕肯定了:你会是一个好皇后,甚至是,最对朕胃口的皇后。” 既然他谈爱,没人信。 那他就不谈爱了。 帝王,又何须谈那种虚化的东西,沉沦在那种虚幻的情怀里? 刘清一把松开艾婉,艾婉顿时就像被剥削了全部力气的兔子,一下子摊在了木桶旁边。 她的手依然坚强的扒着木桶,然后慢慢的站起了身,湿着一身从木桶里爬出来。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以后都是了罢。 在一道灼热的视线下,一件一件迅速穿上自己潮湿的衣裳。 她垂首看着帝王的影子,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 不久,帝王的帐营内传出了什么砰然砸地的冷声 艾婉出了帐营,便呆了一般地只管往前走,她抽了抽酸涩的鼻子,在一棵冰冷的树上靠着,为什么,要让她遇到他 两个世纪的两个不同的人,遇到了,只会是一场灾难啊! 哪来的什么千年之爱,缠/绵/悱/恻在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行军 次日收军回宫,一大清晨,却传来了皇妃卧病不起的噩耗。 “去看看。” 帝王刘清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的意思便被军医迅速领悟,低着头退出了帝王的方寸,走进了皇妃的帐营。 那个时候,艾婉已经从床榻上起来了。 她掩袖咳了两声,湿漉漉的眼睛对上军医恭敬的眼神,默默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感风寒了,我没事。” 军医点了点头,“还望皇妃保重身体,到了宫里便一切都好了。” 这是暗说她吃不了什么苦了,其实只是昨晚被刘清扔进水里,出来后,没及时回白婶儿帐营,也没想到在外面的那一阵子,病魔都不放过她。 但是艾婉并没有解释什么,为自己披上貂裘,便哭笑不得的看着担忧望着她的白婶儿,像个小女儿家的样子,“就是有点赖床嘛白婶儿,你言重了。” “你看你脸白的”白婶儿伸手欲搀她,却被艾婉忙摆了摆手,只听她道,“别,别,我折寿” 白婶儿嘴角抽了一下,无语。 这哪里像个皇妃的样子! 艾婉清咳了两声,揉了揉不通的鼻子,没把鼻子揉通,倒把鼻头揉红了。 她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去。 不能拖累了人家的步伐。 白婶儿和军医跟在身后。 远远地,艾婉一出来便看见坐于马背上的男人,金灿阳光在他的身后大助于他本身的光彩:银盔加身,面目模糊,气质不凡,绝代风华,根本就是人们脑海中的天神模样。 如今,他一夕攻克两国,君王霸气,令人闻风丧胆,这时,便是他最风光的时候了罢。 北国北国,她忽想起老毛作过一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句“欲与天公试比高”说尽了多少英雄的胆魄。 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道尽了江山与英雄的折联。 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说的是英雄,说的也是刘清。 “婉妃” 远飘的魂儿被耳边一句,唤了回来。 艾婉回过神,转头给了白婶儿一个安抚的笑容,便走过去,跨上了马。 白婶儿不会骑马,便被阿参带着。 这时,刘清也堪堪回过神,他垂眸,低沉开口:“走。” 被盯视良久,那道视线,怎能让他忽略。 复杂c深邃c飘远,找了很多词,却发现那道视线根本不是文字可以概括的。 那道视线 太飘了。 飘得让他的脑海里鬼魅似得浮现出三个字:抓c不c住。 “皇上婉妃娘娘看着不舒服,让她一个人骑马,我担心” 阿参赶过来,悄悄对君王表达自己对艾婉的担心之情。 白婶儿坐在他身后,也赶忙附应。 “是啊,皇上要不您带带她?” 此刻,艾婉一个人,一只手攥着马绳,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她嘘出了一口气,还好,队伍走的并不快。 刘清也没回头,只是冷冷地吩咐道:“通知下去,队伍继续放慢脚步,能放多慢放多慢,谁快了,朕砍了他。” “是。” 阿参微愣,骑着马扭头时叹了口气,皇上明明担心婉妃,担心婉妃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就不愿意出手呵护,却这样暗中关怀算什么? 于是,本来能快速回朝的队伍硬是拖了三四天才到北国。 返程第一天的深夜,众人皆于就地扎营中沉睡,艾婉如是。 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行尊带贵地从自己帐营里出来,走进了艾婉的方寸之地,白婶儿正等着,望见他,立刻行了个礼:“皇上” 刘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白婶儿无声点头,望了望床榻上昏沉睡去的人儿,从帝王身边走过 刘清坐于床榻,轻轻地将艾婉的半身抱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病中之人现在已睡的迷糊,即使生来的警惕让她有些微发觉,也没心思睁开眼睛了。 缩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她嘤咛了一声,模糊不清。 刘清疼惜的吻了吻她的发心,不久,军医端着一碗纯黑色的药汁,轻手轻脚的从帐外走进,似乎知道帝王此时无需他的行礼,直接将药汁放于帝王的掌心,然后轻拱手了一下,麻利的退了出去。 “乖,把药喝了。”帝王刘清在艾婉耳边轻声呢喃,这话竟真的就蛊惑了艾婉慢慢的睁开一条眼缝,也不知道看没看清他,就见她轻启着一张干涩的唇,贴上碗沿,就着帝王的亲自喂药,徐徐喝了下去。 “还算听话。”刘清轻笑,将碗随手一放,因熬夜,以往清醇的嗓音更显得磁性c暗哑,“风寒了也不知道吭一声,一路上,怕朕就算让人疾赶,你也会忍着。” “都有了朕的龙胎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将她的身体轻轻的放下,喂完药,也不想出去了,索性就在她身边躺下,慢慢阖上眼帘。 艾婉闭上的眼睛微湿,她轻轻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帝王的腰,头抵在帝王宽厚的背上,口中那药残留的苦涩难挡,早已惊醒她。 她抽了抽不通的鼻子,愈发抱紧了帝王,这才再次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艾婉一觉醒来果然觉得身体轻了很多。 她往身侧看去,男人已不在了。白婶儿从帐外走进,望见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醒了啊?起吧,出去喝口将士们煮的白粥,然后继续赶路。” 艾婉默默点了点头,行军是辛苦的,不管是去是回。 而刘清在这方面,从不带一点帝王的架子,用他的话说,既然出来,就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喝什么吃什么骑什么,都该是一样子的,不该有半点分别。 艾婉起身,似随意道了一句:“昨夜白婶儿于我身侧睡的好么?婉儿做了一个噩梦,不知有没有惊扰到白婶儿” “做噩梦了啊?”白婶儿坐在床榻边,担忧的望着她,“没事儿吧?哦,昨晚我睡的很好。” 艾婉摇了摇头,嘴角含着一丝意味不分明的弯弧,“睡的好就好。没什么,做噩梦很正常,无大碍的。” “好,快出去吃饭吧。” “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不在 辰宿列张,又到深夜。 艾婉闭上湿润的眼,不知道怎的,被人冷待,不觉得想哭,被人关爱,却觉得眼睛不能再干涩了。 心中好像总有一块,不受控制的发软 刘清,如果你不是皇帝,那该多好。是否真的就能待在这里,和你共老去天涯,对坐明月下,小窗灯花,一生一世? 胜蓝曾说,我与你,连成为仇人的可能都有,却唯独不会有成为情人的那种可能。 如今才知,她竟一语中的。 艾婉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身旁的白婶儿已慢慢起身,哪怕动作再轻微,也再无法逃避开她的眼了。 不久,熟悉的脚步声在耳边回旋,一步又一步,那声音越来越近,她暗中不禁攥紧了掌心。 那帝王依然扶着她半起身,依靠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喂下她喝下已是温良的中药。 在他再次将她放下的时候,艾婉的眼角忍不住滑落一行清泪。 刘清疑惑地拭干女子的泪珠,剑眉微蹙:“做噩梦了么?” 他在她身旁,再次睡下。 第三天,艾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婶儿道:“皇上,您还要?” 刘清瞥她一眼:“你已经赖了朕的爱妃多时,是该将她还给朕的时候了。” 阿参轻轻捂嘴笑,这皇上还是头一次和人家大把年纪的争吧?倒也好意思 刘清冷瞥阿参一眼,冷酷地闷哼了一声,走进帐内。 眼看艾婉已被他感动了,他当然要乘胜追击,怎么可以退后! 嗯,第一天夜里他就知道,她知道他来了。 帝王,从不熟睡。 她,终究不是冷血的人。 这天夜里,艾婉照旧装睡,等着他来到,睡于她身侧。 刘清今晚却好像嗯,不太安分?!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 艾婉,在熟睡,又不能躲。 于是,嗯,今夜很好的被这个帝王吃了不少豆腐。 早晨起身时,艾婉不禁睁开眼睛,看着上头,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果然狼就是狼。 离长安不远处,艾婉于一树林中对刘清告辞:“皇上,我就领着我的人去大娘家安住了,皇上一路顺风!” 刘清黑眸微敛,没说话。 阿参却耐不住,惊讶的开口了:“婉妃娘娘,你不跟我们回宫?” “我说过回来,可说过要回宫吗?”艾婉的视线里分明的讲着这句,眉目流转,看向刘清时,又换了一个意思“我们的契约里,关键点是安胎,住处,用不着强制吧?” “皇上”阿参看向刘清。 刘清将目光从艾婉清澈的脸蛋上移开,马鞭狠狠甩了一下马臀,说:“走!” 艾婉与白婶儿,目送君王带着他的士兵走远,才慢慢的扭头,由着艾婉带领,走向了时别多日,大娘的家。 大娘看见她显然很高兴,招呼着她们在院中坐下,欢快道:“在大娘这儿住下啊?没问题,反正大娘儿也是一个人住,有你们来了,别提多热闹了。” 艾婉歉意的笑笑,从袖中掏出一些散银,双手交给大娘,“我会和您一起担负起生活的。”她阻止大娘儿往下说,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要是不做点什么,白吃白喝,我心下也会不安。”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大娘便点点头。 白婶儿坐在一旁也不甘寂寞:“我看这地儿也挺适合种红豆的,我就种些红豆,出去卖一点,也能贴补贴补你们。” 艾婉笑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种田生活,比后宫的锦衣玉食好。 “您当初收留我,于我有恩哪,就算您不贴补什么,我也该对你好。”艾婉拽过白婶儿的手,和大娘的手相握住,“你们都曾短暂地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处,都是我艾婉的恩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山林中新鲜的空气,“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好生活!” 要活的比那些宫里的人好,哼。 “好,好”两个上了岁数的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这次班师回朝,整个皇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进行了大量的清扫。 所谓的别国奸细,都被刘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揪了出来,承认了自己真实身份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誓死不承认,眼中透中刻骨忠心的亡国之臣,结局也只有一个:死。 只是,处死后者的时候,帝王明显拢了拢眉心。 刘乃是懂他的。 轻易认输的人,不能为所用决意不认输的人,于帝王便是障碍,哪怕这些障碍是他所欣赏的。 但,都不能存在。 后宫中,胜蓝的余孽,一一服用鸩酒,留了一个全尸而死。 轮到迎春的时候,她喊叫道:“我要见婉妃,我要见皇上!!!!” 两个小太监,拼劲力气,抓着迎春这疯女子的膀子,踢了她的后膝,使她重重跪下,“给我灌!” “住手” 云恬突然从冷宫外走进,笑意盎然地对着迎春。 她身边的细玲带着宫人下去,不留一个。 此时,迎春才阴冷地剜着云恬,不说话,却充满了不敬。 “婉妃早已弃暗投明了,你要见她,难道指望她保你?”云恬哼了一声,在她眼前走来走去,脚下的尊鞋踏在了一树干上,用了些力道,便轻而易举踩断了它 “这冷宫啊,真是日益荒凉了先皇和当今皇上,心存良善,都显少将后宫犯错的女子发配到这里。” 语锋骤然一转:“可一旦被他们发配到这后宫之人死亡之地,那就是的的确确再无生机皇上杀你,不可能改变,你找皇上来,又有什么用呢?!”云恬灼灼地望着她。 “呸”迎春碎了一口:“我决定跟着胜蓝的时候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主子!!!” 云恬冷笑,“那你为何要见他们?” “我为何要告诉你?”迎春余光忽然一闪,“不过,既然你来了,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云恬挑眉:“哦?” 迎春面色暗下,道:“婉妃,应该没有在宫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被逼 迎春面色暗下,道:“婉妃,应该没有在宫里。” “堂堂一个后妃不在宫里在哪里?”云恬无语,“你刚才还要见她来着。” “我那只是试探”迎春哼了一声,“以婉妃心软的性子,知道我要见她,她一定会来,送我。她如果没有来,八成便是她自被胜蓝送出宫就没回来。” 云恬眸色一凝,抬起头盯着迎春:“你说什么?” “我讲的还不够清楚么?”迎春仰起头,诡异地朝云恬一笑,“她现在在宫外,你可以找她,然后,杀了她” 云恬眯了眯眸:“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本来只是想试探她在没在宫里,没什么用意,就要个死个明白。没想到上天把您送到了我面前,我本来就恨她,我为何不告诉你?!” “你最好把她给斗死”迎春恶狠狠道,“她该为胜蓝陪葬!!!” “很好,我会调查你说的是否属实。”但基本属实了。云恬调头离开,“为了报答你这将死之人报给我的消息,我会让你见到皇上的。” 迎春扑哧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云恬一出门,带着细玲便迅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她的直觉没有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趟,真没有白来! 按说,婉妃不在后宫,该早就泄露了的。 可到现在,欣然宫里都一片平静,她忽然觉得心痛难挡,除了皇上,还能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替那贱女做那么成功的,瞒了多少天,瞒了所有人视线的掩护呢 “你打理好了吧?那些人不会乱说的吧?”走向御书房,云恬低冷的问身边的细玲道。 细玲回:“放心吧,娘娘,我们今天,从来没有去过冷宫,只是逛完了御花园,娘娘想皇上了,便来找皇上了。迎春?从没见过啊” 云恬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玲不愧是爹爹训练的好手。 “哎”云恬似想到了什么,直接停下,目光炯炯地看向细玲,道,“走,与本宫去找清妃。” “为什么啊?”细玲一愣,朝她主子跟过去。 闻言,云恬嫉妒的眨了眨眼,“比宠爱,清妃比不过本宫,但比信重,本宫比不上她。” “” “这事儿,本宫去,皇上不一定给本宫面子,若让皇上知道,本宫去了冷宫,搞不好还会惹得本宫一身骚,所以,得让清妃当这个出头鸟。最好是皇上发怒,赐她的罪” 细玲恍然大悟:“娘娘高见!” 云恬笑了笑,迎春那个贱婢,见不见得到皇上,关她什么事。 若这件事能让清妃受罪,那才是真正没白跑这一趟 清妃宫里,主人正在望花嗟叹。 “柔儿,你说君王,有心么?” 在她身后的贴身宫婢闻言微懵:“皇上虽说是真龙天子,可毕竟也是人,人怎么会没有心呢?有的吧” “可我宁愿,他没有心。” 柔儿眨了眨眼,不懂娘娘近来为何那么忧愁,即使是皇上最不来的那些日子,主子也从没这样过啊 “本宫生气了。”清妃的手折断了掌心里的那朵花,她皱着眉,脸色冷沉地转回头去,拳头握得紧紧的:如果,他是个没有心的人,他是个真无情的人,那她这心里还算平衡,但如果,他有心,还把心给了别人,那就是在嘲讽她,她的可笑。 “娘娘息怒!”柔儿立刻携着宫婢跪了下去。 一道刚柔并济的女声缓缓从殿外传来,“清妃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不如跟本宫说说,以往都是你为本宫尽心,本宫这一次,也为你尽一次。” 清妃猛然望门口看去,一身华袍的贵妃,正纤纤走进,精致的面容上浮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端庄极了,她眯了眯眸,也只有她知道,这端庄的背后,藏匿着多肮脏的伪作。 她心中暗吸一口气,跟着带上笑,对这贵妃行了行礼,“春日要到,冬日最后的寒却太凉了,凉的妹妹心里烦极了,也没什么事儿,有劳姐姐挂念了” “没事儿,极冷后便暖了,妹妹要耐心一点。”云恬虚扶了一把清妃,余光微闪,“实不相瞒,姐姐今日来,是有事儿,要交代给妹妹。” “”清妃一笑,回扶着云恬,走向那软座,“姐姐,这话就客气了,以前,太后在,您是一人之下,现在太后不在了,后宫又没有皇后,你便是这后宫里最大的,有什么事儿,让人来吩咐一声就是,亲自跑一趟多累。” “顺便来看看妹妹。”前话该说的也说了,该是正题了。云恬坐下后,捧着杯盏垂首,抿了一口,这才道:“可还记得迎春?” “婉妃的侍婢?” “嗯,太后的人。”云恬轻叹,“临死了想见皇上一面,可”顿了一下,云恬给清妃戴了个高帽子,“本宫心软,听说后,便想帮她一帮,但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还属您清妃” “”清妃苦笑,“贵妃姐姐,你有所不知,皇上已经好久没来我这儿了” “说来,你与皇上相识,比我早。”云恬看了她一眼,“虽说宠爱不够,但旧情分还是在的,去吧,本宫相信你” 她轻轻放下杯盏,那轻声却让清妃整个人听得一重,她忍不住暗自捏了掌心,云恬,谁不知道谁,你能装。 “等本宫有朝一日坐上后位,本宫,还你这个人情。”那要看你能不能活到我做上皇后的时候了。 恐怕,此刻这贵妃是在暗自诅咒她短命了吧。清妃握了握宽袖里的手,蓦然一笑:“既然姐姐看得起妹妹,妹妹应了又如何?” “很好啊”云恬起身,满意地看向清妃,“那本宫就先回宫了!” “恭送贵妃娘娘。”清妃垂首福礼。 云恬一走,清妃便闭了闭眼,忍不住咬牙道:“忍字头上一把刀,且看往后输赢嚣张的人死的快,哪怕一时快活。” “娘娘,说的极是。”柔儿默默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惟愿 寂静的御书房里,只有刘清一个人,提着毛笔,奏折被他扔在一旁,他眉目专注,垂首潇洒的在宣纸上练着字。 “皇上,清妃娘娘求见。” 盛旺殿外走进,拱手汇道。 “宣。”低低沉沉的一个字,从毫无感情的喉咙里溢出。 “是!” 盛旺走出殿外,皇上刘清,面如止水地放下毛笔,将宣纸旁展开的一幅画,慢慢的卷了起来这画,失而复得,难不珍惜。 一女子,身着低调色度的妃袍,踩着莲花步走进御书房。 这里,很静很静。 她知道,他是爱静的。 眉目微抬,四目相对,刘清在她行礼之前,出声:“免了。” “谢皇上。” 清妃宠辱不惊地一笑。 “你一向深宫简出,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朕了?”刘清道。 清妃依旧扬着唇,走近他,目光忽而定格在了帝王案几宣纸的笔墨上,看清那两行字时,她只觉得心中被什么一扎,惟疼。 “日头山蒙,惟愿不离。” “日头山蒙”说的是时间,说的是地老天荒的时间 “惟愿不离”说的是爱眷,而他爱眷着谁,竟然渴望与这个女子地老天荒长相守 是谁? 到底是谁,让这个君王,在她的眼里,变得越来越陌生?! “第一次,看皇上写情诗呢。”清妃怔怔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抬起头,触上帝王玄寒的凤眸,才豁然回神。 “无聊练字罢了。”刘清无所谓的将宣纸拿起一揉,扔进了纸篓。 清妃眸底一黯,彻底心寒。 愈掩饰说明愈在意她眨了眨眼,开始回皇上的话:“臣妾听说了迎春的事儿,她要见皇上一面,臣妾一想到她就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冲动地来找皇上了。” 刘清轻息,幽深的凤眸望着她:“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良。” “皇上”清妃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 刘清单纯地拍了拍她的肩,低沉好听的声音流泻,“她是不臣的反贼,但你来了,朕就成全你的善良” 望见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便离开,清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像这个帝王身上,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让她通通难以相信c接受 清妃失神,彻彻底底忘了谢恩和恭送帝王。 宫外林处。 日头慢慢下落,艾婉站在院子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眺望着远处夕阳,其实这里很好,如果一直这么过下去的话 这儿的空气还比未来清新呢。 “大娘,你去哪儿?” 艾婉余光瞄见大娘,挎着一个菜篮子,步步踟蹰,不知归何处。 “哎哟,姑娘,你现在身怀六甲,小心着点啊!”大娘走着,闻言回了下头,望她无奈笑笑。 艾婉跟着笑笑,随口一道:“他坚强。” 然后,她走向她。没人可知,这话刚一道完,她嘴角的笑,也慢慢褪落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她想起了谁也曾说过,不过,那时候,他的口气不太正经。 低头,又笑了笑,如果,心还是自己的,那这生活,真宛如桃花源般与世隔绝,身心清绝 “天不早了,大娘去做晚饭了,你快回屋歇着去” 她怎么可能回屋? 望着大娘的背影,乐了,做饭啊人间烟火啊 已别了好久。 女子心中难忍慨叹,碎步跟向了大娘离去的方向。 堂前,热气从锅中微飘,一女子,青丝凌乱,脸蛋灰糊,眼神呆滞地盯着灶台,手中还拿着一个宽长烟管,一口气,吹的黑烟四起c灵魂崩溃 大娘忍不住笑:“看你也不像个做饭的。” 真是毫不客气 艾婉嘴角尴尬的抽了两下,没有啊,“我,在家乡常做饭的。” 如果远在此世之外的母亲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呵呵,“嗯,她是会做饭,就会做自己喜欢吃的饭菜。” 于是,艾婉真心尴尬了。 “那是怎么了呀?难道是大娘家的锅灶跟你家的不一样?!” 大娘随口道,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弯腰拍了拍她的衣裙,道,“快回屋里去,大娘做给你吃,乖。” 俨然,把她当个女儿疼了。 艾婉揉了揉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 离开堂前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忍不住回头,望着大娘拿起炊筒的样子,忽然隐忍的眼眶,还是红了 娘。 妈妈。 她心情低落地重新回到院子里,看见白婶儿在一方土地,画地为牢地种着她爱的红豆。 她慢慢走过去,轻轻叫道,怕惊扰了谁似得,“白婶儿?” “啊”白婶儿虽说手里务着农,神思却早已飘到了那南国的回忆里。 如今,艾姑娘执意在外,导致她也无法见到帝王刘清,一心盘算好的忽然间,就那么断了 “我看啊”白婶儿的口气,忽然凉了下来,“你就是仗着皇上舍不得让你死,才屡次违逆皇上。” “啊” 艾婉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啊” 她,有吗? 只是,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要自由的后果她一直都在承担着不是吗,胜蓝要她死,皇上要她死或是生,她都已做好准备全部接着了。 她,没有仗着谁的宠爱啊 反之,是白婶儿,这一次从南国出来,她就有一点不对劲了啊! 艾婉默默地凝视着话题突兀的白婶儿,表情哀喜不明。 “你爱皇上吗?”白婶儿别过了脸,张开掌心里的红豆道,“你爱他,为什么要离开他?!” 艾婉逐渐地面无表情 她低沉开口:“爱不爱,重要吗?” 从没想过,她的爱能够隐瞒这个深刻爱过的女人,所以,如今白婶儿点明了,她也没再想装。 “他”艾婉叹了口气,笑着伸手,在白婶儿的手掌心中,捻起了一颗红豆,放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的观看,“黑是他,白也是他,他在黑白之间如鱼得水,两种状态随意切换,他要是个普通的人也就罢了但他是个帝王,帝王与这样的帝王,与追求平淡的艾婉,怎么能单说爱不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而人生来,便有着对危险避之不及的本能。艾婉更甚。” “婶婶,其实婉儿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所谓的爱情,对有些人来说,只适合书写c笑谈,并不适合经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认亲 “而人生来,便有着对危险避之不及的本能。艾婉更甚。” “婶婶儿,其实婉儿是一个:很胆小的人。” 所谓的爱情,对有些人来说,只适合书写c笑谈,不适合经历。 “他不会伤害你的。”白婶儿道,“就算你不按他说的做,甚至,摆了他一道,最后留在宫外,他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不是吗?!你怕什么呢??”她问,又道,“在这个乱世里,多一个人保护你,不好吗?!他与他的身份,越强大,你越安全!!!” “他只会引来危险。”艾婉踩着脚下的土地,眼神近乎无情,“帝王永远在是非的漩涡中心。我刚认识他,就被卷在了漩涡中一年有余,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得帝王保护,是福气,也是灾难。 “可再不该认识的人,你已经认识了,再不想经历的事,你也已经经历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想退,也已经为时已晚” “那就到了再说。”艾婉展开了手,望着这里,嘴角弧光欣然,“至少,我现在是平和的。” 她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望着艾婉潇洒的背影,白婶儿愣住了,第一次见到可以与爱情的诱惑抗衡的女子 多理智,多克制。 如果,你是一个王爷,也许,相守的可能几率高一点。也许可以孤注一掷。 如果,你是一个皇帝,那么所有的幻想都只有一个结果:破灭。 向皇上乞讨爱情,那得多傻啊 皇瓦宫廷,入目深宫中,云恬的宫里。 云恬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捏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不可自抑地发抖 “娘娘,你没事吧?奴婢去宣太医” 砰! 细玲语止,跪下。 云恬望着她,眼眸分不清是猩红还是通红,她捂着嘴,眼里渐渐氤氲不止:“为什么,我永远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清妃她算什么啊?不过是和他早相识了几年,那又怎样?!她说什么,他就去体贴地去做什么。” 云恬激动过后,忽然平静的叹了口气,转动着中指上的戒道,“罢了找个人去透露给清妃一点事儿吧。” “娘娘,是婉妃并未在宫里的事儿吗?” 细玲小心翼翼的询问传进耳廊,云恬抚着太阳穴,似极累了,低嗯了一声。 “奴婢遵命!” 细玲走后,云恬才慢慢的睁开了美眸,伤心,也是可以共享的。 没过多久,细玲撑着油伞回来了。 身上的宫裙微湿,她拍了拍袖口跪下禀报:“娘娘交代的事,奴婢已经办好了,据说清妃的脸色,像面具一样,破裂不堪的难看极了!” “呵。”云恬冷笑。 细玲道:“对了,奴婢还得到了皇上那儿的消息,说是皇上见完了迎春便离宫了。” 细玲瞳孔微缩,“而且,迎春是死在了帝王的手里” “皇上亲自动手了?”云恬眸一眯。 “嗯。”细玲点点头,抬头看向她的主子,“听那儿的太监说,皇上从冷宫出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很害怕” 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可靠近帝王的人,是可以感受到他气场是和缓还是冰凉的,这就够了 云恬握了握发汗的掌心,忽声一凝:“细玲,立刻暗中派人追上皇上!跟着他,不要让他发现不然,恋云宫明日就不再存在了。” “是!奴婢必不辱使命。” 云恬咬唇,皇上很少出宫,艾婉又没在宫中,这还能让她怎么想呢,让她,怎么想呢 “开饭了!开饭啦!” 雪白的馒头,雪白的米粥,三个女子围坐在小木桌儿旁,表情满足轻松的好像是在吃大鱼大肉! 咬了口白馒头,细细咀嚼的艾婉用手拨开左脸上的头发,听到声音,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对面的白婶儿 白婶儿喊完之后,神奇地在桌上放了一碟原本没有的咸菜。 “铛~”青白相交的小磁碟,落在桌上的声音,铃铛似得,清脆可听极了 “婶婶儿”艾婉笑了,“你什么时候去了集市啊?我都不知道!” “惊喜呀!”白婶儿看着这个过得了贫日,丝毫不娇惯的清丽女子,道,“我们现在,入不敷出,节省着点,但也不至于一碟就着粥吃的小菜也买不起” “嗯!”艾婉认真的听,然后点头,看向眼前长辈们,“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婉儿明日就去集市看看,有没有哪儿招工的。” “等婶婶儿的红豆种好,婶婶卖红豆,婉儿就卖米,至于大娘”艾婉欣然的握住左侧已上年岁,显得比白婶儿苍老的妇人,“干娘,就在家好好的养着,好吗?” “这哪行啊我还能白吃白喝啊?!”大娘一听,脸色沉了一下,然后就宛如雷电劈身,整个人僵住了。 “你,你叫我什么” 艾婉起身,双腿跪在了大娘脚前,然后堪堪看向大娘,“大娘可愿收婉儿为义女?” 她有些怕拒绝的垂下了眼睑,“我,我想认您做我的娘亲,把你当我的亲娘服侍” “婉儿也不瞒你,为何会有这个念头:我离家在外,一时半会儿难以回去,心中甚念家中母亲,不知她可好?” “婉儿心中愧疚,直到婉儿遇见了您,婉儿真的想把您认做我的干娘您也给了我母亲一样的感觉。” “让婉儿把您当做婉儿的亲娘服侍吧” 艾婉灼灼看着大娘儿,“亲娘无可替代,可远在天边,婉儿是否可以真心诚意的借孝敬您而让她感受到她的女儿还在” 其实,有点以物寄相思,传送的卑鄙心理。放在这里,它并不美。不它本来就不美,站在你面前,看得到你摸得着你,能够堂堂正正对你说一句想你,才是美。 艾婉不想隐瞒,有时候,人的私欲真的是不好看的。 “原来你的心里那么苦”大娘耐心地听完这番话,轻叹着一笑,将这女子从地上实打实的拽起了身。 艾婉默默地伤感着。 “何必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她马上饱经沉淀的眸像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从而发自眼底的透出一丝轻幽的心疼,“归根结底,你只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只是一个从我身上得到母爱便冲动得想要来孝敬的孩子。这没有什么值得你愧疚的。大娘很愿意有你这样一个真实而纯良的女儿,知道吗?!” 艾婉怔怔地凝视着大娘,不,现在已成为她干娘的妇人,初遇谁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甚至没奢望过还能再见。 艾婉重重的朝大娘鞠了三个躬,“干娘!” 出声才知嘶哑哽咽。 “哎”大娘应下,笑着和白婶儿对视一眼,她们朝面前的女子,深深道:“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找他 在门外,听了良久的刘清,面无表情,好像世间所有的孤独,全汇聚在了他一人身上。 原来,相遇最初,她也并不是坦坦荡荡。 她,还记得她有一个母亲,她,根本没有失忆。 砰然推开门。 刘清孑然独立的身姿,打破了这幅温馨感人的画面。 艾婉望着他,机械地站起了身,只见他猩红着凤眸,似嘲非嘲地瞪着她,像是世间所有的死灰都汇集在了他的眼中,如此地向她射过来—— 她猝不及防,无法抵抗,只能呆呆地听着他清沉的嗓音:“我以为就算全天下都有秘密,你没有,我以为我眼前的就是全部的你!” “你不会像那些人伪装虚伪,总带着一套令朕看够了的面具,你总是问朕为何看上你?!答案很简单,甚至朴实,因为和你相处,朕不累!!”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朕都觉得,你像白纸一样干净” 艾婉忍热眨了眨眼睛,身定于地,垂眸于地。 刘清淡淡一笑,凝望着女子的无动于衷,说不清的自嘲,“但原来,艾婉也是一个藏着秘密的人这世间,除了未经世事的孩童,根本没有人似白纸。” “看着像白纸的,与一看就不是白纸的唯一区别,只不过是前者伪装的更高深罢了” 艾婉倏然像被铁棍重重砸于脊背,令她身姿前晃,下一刻,她出手扶住了桌儿—— “对,我也是有秘密的,甚至是不干净的?肮脏的?让皇上失望了”她抬起头,慢慢对他一笑,“我没那么纯白。皇上还是另寻别地,重找你觉得适合您的皇后吧。” 他要她心智纯白,却把她送进了虎狼深宫; 他一面要她单纯,一面要她深沉,深沉的可以抵御一切,单纯地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傻白甜?! 对不起。 她学不会。 刘清慢慢的转身,脚步麻木,一步步离开她愈发迷泪的视线 艾婉忽然抬起手,死死咬住了虎口。 心痛,说不清道不明的哪里来的什么让她心痛不止。 恨透了他,恨透了被他波动的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艾婉渐发面无表情,松开了牙齿,将带血的手缩进了宽袖,抬头对两位长辈,无谓一笑:“我们继续吃。” “”大娘白大婶儿。 艾婉在凳子上坐下,完好的右手,拿起竹筷,垂眸夹着咸菜,吃进嘴里,慢慢咀嚼 从谁的转身里明白了,他们之间彻底崩裂。 她闭了闭眼:从他知道她,不是他爱的样子时。 也好对不对? 从今往后,不过是生命里,多了一个过客而已。 深夜里。 披着寒月,笼罩下来的凉光,院子里的艾婉面无表情地坐在,琴前,冷冷地拨弄了不暖的琴弦 白婶儿说:人最可怜不过徒有真心不敢握,世最荒诞不过深情隔万仞渊壑。 而她只道:如果你我各自逍遥互是陌路客,纵使你我偶尔寂寞也算得快乐。 这难道不是在错误的时间里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最好的应对方法吗?! “月色凉的很。”艾婉自言自语的垂首,笑叹,“一刀斩不断,就两刀,两刀斩不断,就三刀,能有什么感情经过三四五刀不,这不是考验。”她苍白的指尖慢慢地扶着琴头,“这只是选择一条对的道路,过程里避免不了痛苦,但总会好起来的。” 总会好起来的。 外面忽而马鞭c马蹄声交错,寒月下的寂静没有了,马上的人下来了——是刘乃。 艾婉望着他,刚要问怎么来了,他却皱着眉对她深深道:“皇上呢?” 浓密的睫毛,似被人冒昧碰了一下,陡然一颤。 艾婉站起身,收拾好心情,若无其事般对他们说:“皇上失踪了?” “嗯。”刘乃点头,脸色微微黑沉,“我暂时给遮下来了,但你也知道,这毕竟是帝王失踪,非能与一般人同语尔婉妃,我以为,皇上在你这儿!” “他来过。”艾婉低声喃喃,“他来过” 于是,草屋为心,在周周寻。 艾婉在周围不知道反复找了多少遍,直到她感到累了,颓然于山洞门口坐下,她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他不对劲的呢? 是啊,他突然来了,他是不对劲的。 刘清不是为了儿女私情受挫便小孩子般失踪的人,他随时随地都记得自己是谁,自己担负着什么,哪怕选择一个皇后,也是在为天下c王宫考虑。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艾婉蜷缩起自己,凌晨太凉。 远处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头上敲下熟人声音:“婉妃,要不然,你先回吧皇上也不是小孩子,臣相信,臣就算找不到他,他也迟早都会回来的。臣将消息死死瞒住,撑到他回来就是。” “他一出事的时候,你们都是这样对他的吗?”艾婉面无表情,清冷地目光,从抬起的眼帘中射向了蓝袍的王,“把他一个人丢弃在黑暗里,让他一个人熬,熬完了自然回来,从小到大,你们都是这样对他的吗?” 刘乃被那抹似乎是责怪的视线,击的心中一溃。 他尴尬的低下了头,说:“皇上,他可以的” “可以的?”呵。艾婉冷笑一声,“难道他生下来就是强大的吗?先皇与先皇后,不把他当人看,是因为本来就与他没感情。可你是谁?你是刘乃,是和他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他为你背负着你哥哥的c你母后的死仇,他为让北国安宁,费心布棋。在最动荡的日子里,你是他唯一没有舍弃c唯一相信的皇室兄弟。现在,你明知他不好,却还是坚信他可以好起来的,他是可以好起来的但这过程,刘乃,你永远也不会懂。” 女子哽咽嘶哑的声音,伴着山洞里的水声,一点一点传入了刘清的耳廊中。 经离半夜未清洗,他是狼狈的,也放然这狼狈。 黑袍子落于地上,他单腿屈起,冷漠地仰头喝下手中酒。一头青丝负于肩后,冠玉被扔在一旁,继续沉于黑暗里,闭眸饮酒。 洞外传来刘乃的艰涩问声:“你,你为何如此懂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留住 “我不是懂他。”女子笑声自嘲,“我是懂我自己” 当经历过最黑暗的日子,依靠着自己站起来后,便相信自己了,对别人,话,便少了,很多心情也不在了。 所以,受伤了便仍照着相信自己可以再一次站起来,无需倾诉,不需他人,于是就躲起来了。 刘清,他到至今还是以为,他是可以的吧 沉默的人,爱受伤后躲起来,出来的时候,就好啦。可只有她知道,看似的强大,都是逞强。 经过的伤,依然深深地留在内心最深处。 孤独啊,怎么会是治愈呢?!所以,她想找到他。尽所可能的给与他温暖。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那让刘乃找到他,让刘乃给他温暖好了,至少,不要是一个人。 可是,找不到。 “娘娘,山洞您找过了么?”刘乃寂静地望着眼前白衣狼狈女子,明明与她一步之遥,却觉与她天地之隔。 “进去看看吧。” 山洞里传来的水声掩饰了刘清的动静,而得知他们要进来,他也并无一丝慌乱。 坦然地靠于洞身,狭长的凤眸,忽而透出隐隐清幽的光,缓缓地睨向从门外徐步走进的女子身上 她见着他,樱唇微张,惊喜的眸底,却飞快闪过一丝深深的迷茫。 她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吧? 刘清眯了眯眸。 而她身后的刘乃以及侍卫们,望见他,立刻执剑柄,垂首c单腿跪地。 他翩然起身,将手中的酒壶,随手往后一扔。 “咔嚓——” 清脆好听的,四分五裂的声音。 刘清在走过艾婉身边时,慢慢停了下来,他斜睨着她:“朕没有你说的那么仁善,朕在为任何事付出心力之前,都是有所求。有所求而有所付出,很公平。朕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的” 他知她不爱他,甚至把他当狼躲逃,当然就认为她只是在可怜他c同情他。 艾婉缓缓将脸别向他,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而他,已然扭头离开。 “娘娘我,我就先走了!!”刘乃担忧的盯着艾婉,却不能久留,只能立刻带人跟上了皇帝。 凌乱有力的步伐渐听渐远。 空荡荡的黑洞里,独留的那人豁然仰头,逼回了心底的殇化落于眼底的泪,喉咙艰难滑动,可她还是在下一刻弯膝双腿,身体“嘭~”地跌落在了地上 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 入我爱门,知我爱苦。 出了洞门,刘清对身侧的刘乃使了个眼色。 刘乃没懂。 他茫然的回望着帝王,差点问出口了:什么?不过皇兄也只是使了个眼色,没有说话,他当然也不敢冒然问出口,只能求解的盯着帝王,一盯再盯。 皇兄? 刘清望了他一眼,随后转眸睨向潮寒的山林,他不会承认那是白眼。 为什么做皇帝是他,而不是他?答案在这一刻如此明显 索性,眼睛一闭,身体向后倒去 刘乃脸色一吓,立刻扶住了君王,慌叫:“皇兄!皇兄!” 在艾婉出来之前,刘清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刘乃的手腕,清楚感受到那丝力道的人一愣,怔怔看着帝王他都快不认识这个皇兄了好吗! 下一刻,他看见艾婉从山洞内惊慌失措的奔了出来,跑到他扶着刘清的身体旁边,“她他怎么了?” 女音焦急。 刘乃眨了眨眼:“娘娘,可否让我带着皇上先到你的住处歇息一下?随后我请大夫来一看” “好。”艾婉此刻一丝犹豫都没有,更别提怀疑。 毕竟帝王身关乎一切,等到了皇宫再查,真有什么的话都晚了。 而且她秘密的想知道他的情况。 于是,刘清成功地在艾婉住处下歇下了。 而刘乃在大夫看完,说什么反正意思就是:身心受摧,要多休息,多加照顾,切不可刺激他什么的。 刘乃抚额,皇兄啊,你和这人在一个房子里说了什么啊? 是的,皇兄一被人抬上了床榻,便“醒”了。 然后,除了大夫,他们一行人,都被赶出去了如今重新回到屋子里,刘乃心有思索。 艾婉和白婶儿她们面面相觑,所以呢? “乃王,扶朕回宫。” 刘乃:“”他敢扶么?! 皇兄,你不能那么残忍啊!自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腹黑的把什么都交给皇弟我啊!!! 他的三观以及那颗小心脏,从刘清装晕的那一刻,已经一同破裂了 “咳咳”刘乃清咳两声,从艾婉身侧走出,单腿跪在了帝王面前,垂首道:“皇兄身体重要,现在更深露重,还是不要移动的好,皇上,您的确多加劳累了!这里风景不错,皇上不如当给自己放一次假!” “可是,宫里”刘清叹了口气。 刘乃嘴角微抽,识相的接下话:“宫里一片平静,臣定在皇兄恢复之前,继续保持这样的平静皇上心累,而心连着身皇上,您就答应了微臣吧!!!” “微臣无法替君解忧,微臣深感羞愧,这是微臣唯一能想到的对皇上的帮助了” “请皇上暂放下一切事,万物惟身重!” 刘清望向了艾婉,而那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艾婉捕捉住了,眼帘微微垂下,他不是在犹豫宫里,是在犹豫她的不愿吧。 他错了。 她如今生活在他的土地上,在这乱世里,是他给了她一片太平。 她住在他的国家里,就是他的老百姓,老百姓怎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君王,面临似倒未倒的危境呢?!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天下与北国必定大乱,和这个比起来,她自己的那点私心,算得了什么?! 艾婉对帝王微微鞠腰:“皇上,就听乃王的吧” “可以么?”刘清挥退众人,独留艾婉。他黑眸深邃地望着她,声音淡漠:“朕知道,你不想见到朕,朕可以强撑进宫的,也不需你的可怜” 艾婉慢慢的跪了下来:“皇上,您的身体不是您自己的,我是作为您的臣民,为君效份忠,而留君一住,并非皇上想的那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代价 他们之间,本身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他们早就决裂了,在他知道她有秘密后。 所以,现在终于可以,终于可以用官方的态度面对他。 她知他已变,便也能狠下心,坦然一点,让彼此更加干干净净。 再次对帝王微微鞠身,未及出声,便听到头上敲来一个字:“好。” 艾婉退出去,却在推门前,身后的帝王又然然出声:“这里只有两间房,你今晚是要和她们一起挤么?” 听的人微微蹙眉,这也是她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抚了抚已经见样的小腹,她咬了咬唇,只听帝王继续道:“过来。” 然后,便是他的轻咳声。 她转过了身,“你没事吧?” 走过去,路过小桌时,还不忘倒了杯水给他,见他盯着茶水不动,她有些尴尬了,“嗯白开水也挺好喝的。” 刘清旋转着手中的旧杯,视线里是清幽幽的白水,他嗯了一声,却没有喝。 “如果皇上喝不惯,您可让乃王带点茶叶过来”说出来才觉不妥,艾婉急又补上一句,“只供皇上喝。” 言外之意是:她和白婶儿c大娘都不碰的 也没占你帝王的便宜不是! 刘清放下杯子,道:“朕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艾婉望了望那个被刘清嫌弃的杯子,已经秒懂了她默默的吐槽了一下,却仍是一脸臣民对上位者的恭敬,只是比起他人多了一分不卑不亢:“好,这事儿我也会出去禀报给乃王。” 乃王心里苦,怎么啥都要他来? 艾婉望了望刘清微白的唇,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 刘清道:“今晚就在朕旁边将就一下吧,待会儿出去,你让乃王再安排一下,在这里再多盖一间屋。” “有必要么”艾婉问。 “嗯?”刘清抬眼,懒懒的望着女子,“哪个?” 艾婉眨了眨眼:“盖屋费时,等盖好了,皇上也早就好了,不如让乃王” 不等她说下去,刘清便打断:“不妥。”他半倚着床,徐道,“这里只有两间屋子,搬来张床榻,放在你这里,你愿意?既是出来了,朕也求个自在,朕也不爱妨碍别人的自在。” 皆知,房间,是一个人的私密空间。 刘清这话君子的很,甚至比艾婉考虑还周到,艾婉点点头:“对,对。” 是她考虑欠妥了。 随他吧。他要盖就盖,他住不了还有她的娃呢! 艾婉再次退出去,这一次,帝王没有叫住她。而是帝王盯着头上的屋檐看,心里幽幽提了口气。 她要是回来,说明答应了 她要是没回来,那他真应该叫住她,告诉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孩子都有了,不过睡一张床而已,别扭矫揉什么?! 等待是煎熬的。 刘清闭了闭眸,默默较起了劲儿。 院子里,艾婉收起琴,对眼前的白婶儿和干娘点了点头,“我就先进去了” “好好。” 白婶儿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见过互相折磨的,没见过把彼此折磨的那么狠的!唉! 至今,刘清乍然出现,和艾婉的一番对话都让她一想就难受。 如今,天意作弄,他们再次一起,想必彼此也是尴尬尤其是她的婉儿,这个痛不喊痛的女子。 “我真是没有想到,公子居然是皇上而我的义女啊,居然是当朝的婉妃娘娘!” 大娘摇摇头笑道。 白婶儿扶着她走进了另一间屋,也笑了,二字道尽了这命运的玄虚:“缘也。” 门砰然推开的声音,犹如烟火冲上空中终于大放异彩,刘清没有睁眼,被褥中的手却默默的蜷紧 艾婉先是放下了琴,然后才走向了床榻。 她咬着指关节,呆呆地看了这张床榻与这个男子一会儿,才嗯哼了一声清咳,好像在说谁怕谁勇敢地爬上床,睡在了帝王的里侧。 熄了烛,屋内是一片寂静的。 黑。 又黑又寂静。 艾婉闭上眼,慢慢的放下自己紧绷的身体,之间隔着细缝的距离,刘清却慢慢的睁开了凤眸,忽而问道:“乃王爷走了?” 吓。 刚有些睡意的艾婉伸手揉了揉眼睛,低低嗯了一声。放下手的时候,臂肘却不禁意轻触了帝王的身。 再吓。 艾婉尴尬的只能故作淡定的,恢复正位。 却在将手放进被褥里的时候,再次碰到了帝王身侧的手背。 她都想死了急忙收了回来,将两只手,掌心向下,毕恭毕敬地放在腹肚上,再也不敢动什么。 同时,身体也随着这动作,绷直了。 “一切都交代好了?”刘清才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c淡漠。 “是的。” “睡吧。” 艾婉睁眼,在黑暗中,微微侧脸,看向了一脸沉静的帝王,“嗯。” 在她看来之前,刘清急忙闭上了眼。万分之一的速度,亦能让他做出了闭眸,慵懒已久的感觉。 “”艾婉收回目光,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黑暗是让人觉得安全的,黑暗可以让你放心的去凝视着一个人,不用担心他会发现什么,黑暗比明亮,更让人心动。 她慢慢的闭上眼,嘴角微微弯起,这样单纯的陪伴又不产生纠葛的姿态,她很喜欢。 却再次在逐渐沉入梦乡的时候,传来身侧之人那不算好的梦呓:“皇后娘娘不别这样看着朕别这样看着朕!” 艾婉猛地睁开了眼。 “父皇,父皇皇后,父皇皇后别,别不要我别不要朕不——!!!” 刘清轰然起身,半身靠在床身,目光空洞的朝窗外看去 艾婉只能默默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身侧之人还睡的很熟。刘清回过神来,轻手抚了抚女子的脸,“还好没有吵醒你。”他道。 是谁,搁在肚上的手,微微一颤。 “知道帝王为什么不可以钟情一个人吗?”刘清重新躺了下来,将她搂进他的怀,动作极度轻缓,在这黑夜的死寂中,他声音的死寂更堪一筹,“爱情是一种会让人失去理智,生死不顾的东西,帝王的诅咒是付出大爱,舍弃小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朕洗 “有时候,不是只权利二字,可以概括帝王一切。” “天下万民c祖宗天下,这些都需要一个帝王绝对的清醒。” “可是,朕与他们不同。朕也不知道为何朕不同,朕就是觉得,这天下存在对于帝王的意义不仅是太平,若没有一个共看天下的另一半,造成真正的灵魂合一,这天下于帝王而言,终究不过是枷锁。” “他始终是不快乐的。而这种不快乐会让帝王日益阴森,喜怒难变。刚好,朕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不是最聪明的,也非最乖美的,但朕知道,从看到你绝境之中的眼神,朕就知道,你可以担负起帝王沉重的世界,可以撑得起皇冠之重,而又不失初心。” “你就是朕要找的人,即便你不是最好,但对朕来说,你已足够。” “谁说,帝王就不能拥有爱情?朕偏要破了这个诅咒,让他们看看,朕是怎么将这个天下万古长存,与你生生世世。” 刘清闭上眸,只是突然想说说话,在从那个噩梦出来之际。 说什么不重要,只是说说话,而她睡着了,这无疑让他觉得安全。 她神秘的身份,她维持至今的“失忆”,她的秘密,在这一刻,全都不重要了 在他要抽身而出的时候,他才恍然,自己已经无可自拔,明白以后,却也不想拔了。 自己看上的人,怎样都要与她走下去。所以,便有了他装晕的一幕,因是决裂背离,所以怎么好意思主动说和,索性,就着这次的劫,用人力,往前推了一下 只是没想,这段劫依然现在都不放过他,哪怕在他的睡梦之中,都让他毛骨悚然,心身冷凉。 “皇上真的觉得可以做到吗?”突然的女声让他更是一震,苦笑地看向怀里已睁开眼,直勾勾凝视他的女子,真是报应说来就来。 从你算计别人的时候,你也已经被别人算计。 “是一直装睡,还是被朕吵醒了?”他兀自求证。 “从皇上呓语时,我便醒了。”艾婉答他。 “朕呓语了?”刘清深玄如漩涡的眸底,微微一变。 “没听清”艾婉垂下了头。 是帝王的噩梦,也是帝王的秘密。 刘清点了点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他在心底独自一笑,没听清,还被吵醒了?! 他眼波微微一动:“那刚才朕的话,你也都听见了?” “啊”艾婉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了,装睡要装到底的不知道么? “不用装了,听见,就听见了。”有一语双关的意味,刘清轻抚她柔顺的青丝,在艾婉清澈的水眸中,成为了一个清晰的影像,他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信朕?” “皇上,是一个合格的皇上”艾婉只能被迫与他对视,“正因为合格,才永远都不可能,为小爱而舍弃大爱,当大爱与小爱发生冲突的时候” 刘清仿佛洞彻后话,“朕会断绝这种冲突的任何可能。”语气力道着重。 艾婉心中一震,随后苍白笑开:“世事多变,皇上莫忘了,上一次三军对垒,若他们抓的真是婉儿,皇上是打算让我自刎军前的。” 她没有任何埋怨算旧账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陈述。 和一个永远只能把你放在第二位的皇上谈爱情,是一件白痴才会做的事。 怪她太理智,如今承受得是理智的苦。 而感性的苦是那些勇敢的白痴才配承受的,才能承受的,所以她只落得理智的苦,唉,各得所求,也亦从容。 “不!” “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的替身,朕也完全可以救出你!” “朕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天下已定,是因为不懂你的心意” 是不是黑暗中更能说出白日难以启齿的话?而难以启齿的话,恰恰是真心话。 哪怕帝王也是如此。 艾婉氤氲着雾气的眸,清清楚楚地凝望着眼前俊如冠玉的男子。 四目相对,刘清再也无声的搂紧了她 除却一开始的冷酷无情,他对她,已倾尽所有的温暖 温暖不多,可已倾尽所有了,若卿能懂,若卿能懂 有一刻,艾婉的心墙被刘清重重攻克,她眼眸失神,帝王尚能如此,艾婉你还有何可不敢与之试一试的 “如果,你救不出我呢?”她喃喃自语,一向对自己的所求那么清楚,忽然间乱了,忽然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请听的人别怪她。都是无心。 “” “艾婉你终究是,不信朕。” 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不信?他看出来了,她不仅是不信他,除了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是她所不相信的。 的确,在成年人中,相信一个人,能赔你一直走下去,是一件艰难的事,是需要勇气的事,那是另一种的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四目相对,艾婉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同时,刘清笑叹一声,也闭上凤眸:这也许就是他总骗她的代价吧 这是刘清第一次有心去看朝阳。 清晨,农家的院子里,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打开门走出的他身上,久违了的温暖 井边,她在那儿。 不知何时醒来,不知何时已经微笑着和她的干娘,她的白婶儿一起在井水旁,拿着木棍洗衣。 女子的笑声清脆如铃,眼里无忧无虑,原来,这就是她那么不愿意回宫的原因。 他忍不住向她走近,一双深邃漆黑的眸,愈发紧盯在她的身上。 她懂得什么冰冷,什么温热,她是懂得的。所以她不是飞蛾,她不会扑火。 一道灼热的视线,穿过空气而来,艾婉嘴角不由自主轻轻扬起,她低着头,继续拍洗着衣服,很奇怪,如今在这里居然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现在的自己,好像心情还很不错 身边的白婶儿取笑声渐起:“他起来了,正向你走来呢!” 艾婉脸色微红,“啊”了一声,抬起头,却望见他褪下架子,撩袍蹲在了她旁边,她直勾勾望了一会儿,终于捂嘴扑哧笑了出来 这绝对不是刘清,更不是一年前的刘煜。 高高在上,尊贵冷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何时变得像个孩子一般,不懂得搬来凳子坐,却蹲在了她旁边,目光直勾勾盯着水里漂浮的衣裙看 “你干什么啊?”她问。 刘清答:“朕我来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震怒 刘清答:“朕我来洗。” “啊?!”艾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推着站了起来,屁股下的板凳不翼而飞。 刘清毫不愧疚兼不客气地坐在,抢来的凳子上,张掌看了看,然后才慢慢慢慢地将手伸进了水里,仿佛,怕惊扰了那水。 明眼人从他的动作表情看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次连他也无法想象的经历。 正因为这样,才让人的目光,再无法从这样一个男子的身上离开。 艾婉忍不住就这样凝视他,望着他认真而专注地,开始拍打着手中攥着的衣服,似乎这件事于他来说是那么神圣可她知道,他只是太孤独了。 在那个高处,站的太久,久到周围的人觉得他是神,久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个人了,忽然间做起人做的事情来,反而觉得有些敬畏。 “感觉不错。”刘清抬头,眸子那么亮,艾婉不禁微笑,“是吗。” “嗯”刘清望着她,“如果日后国败了,我便与你藏在这里,洗衣做饭,种田务业,彼此分担。” 艾婉蹲下身,一开始没有回答,而是维持着嘴角的笑靥,将他手中的衣裙夺了过来,才道:“洗衣做饭我来,种田务业你来。” 她挑眉:“现在,一边儿去!!” 如果一个女子真的爱一个男子,又怎么舍得让他为她洗衣,为她做饭?只巴不得为他做些什么。 反之亦是啊! 在刘清站起身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耳边一句轻轻,“刘清,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真的。原来,你也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粗茶淡饭也好,锦衣玉食也罢,你也曾那么朴实的想过,只拥有天与地,拥有平静与温馨,拥有我。 刘清微微一僵,回头看向女子,却见她低着头,若无其事,刚才那句,好像他的幻觉似得。 这时,从门栏外走进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刘乃对帝王行了个礼,一本正经道:“参见皇上,参见婉妃娘娘” “乃王”艾婉无奈,望着白婶儿与干娘尴尬的脸色,提醒道:“这是在宫外,还请你放自然一点。” 他这一行礼,显得白婶儿和干娘她们不行礼有多不敬似得。 “啊”刘乃点点头,拱手道,“是!” 艾婉默默摇了摇头,携着白婶儿和干娘进了屋。 看着她们走进,刘清凤眸微暗,道:“你让她不开心了” 刘乃眉头皱了皱,“嗯,皇兄我”他黯淡道,“她本就恶我。” 当年欺骗她的人,她基本上都原谅了,唯独他,她没有。 甚至也不见,要与他坦诚算账的意思。 她装着,他也只好装着。 没有回答他的话,刘清不冷不淡地看着他,“今日来,何事?” “哦,盖屋子的人待会儿便来,不过臣弟已嘱咐他们,不要求速度。”言外之意显然,刘清低嗯了一声,他知道,刘乃从来都是聪明的。 “这是臣弟给皇兄带的一些皇兄的专用碗筷,茶杯壶”刘乃解下包袱,对刘清道。 “好。”刘清接过,“宫内如何?” “只说了皇上微感风寒,暂停了早朝,朝上的人倒也还安分,只除了那个云文有暗指皇兄宿在欣然宫,君王不早朝的嫌疑。” “盛旺与知道皇上出来的宫人守卫,都已被臣弟提醒了。其他的,一切平静。” “嗯。”刘清道。 “皇兄臣弟多嘴。”刘乃再次拱手,见面前君王并无阻止的意思,才开了口,“为何皇兄在见完迎春后便出宫?皇兄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番问犹如从远处飞过来的利箭,猝不及防的插进了刘清的胸口,让他的眼色一夕间变冷,垂在身侧的大掌,寸寸攥起 当他猩红的黑眸望着眼前的刘乃时,刘乃已然嗅到危险的意味,双腿跪了下来。 于是,局面一下子就僵在了这儿。 从轩窗见到这一幕的艾婉,忍不住奇怪,刘清是怎么了? 他和刘乃的关系,从刘煜死后,兄弟之情就直线上升,可如今,她怎么觉得皇上有点古怪 不仅她觉得刘清古怪,刘乃从到这儿就发觉了帝王周身的冷意。只是他以为,是昨晚他没有及时洞察帝王的那个眼色,被帝王嫌弃了。 可从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帝王周身冷意并无旋变为另一种,让他觉得与自己无关的 他分明觉得,帝王之前只是冷意,现在是冷漠,泛着酷杀的冷漠。 而这股冷漠,针对的人,就是他。 “皇上,微臣问了不该问的,请皇上降罪!”刘乃敏锐的觉察出,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与他有关,却这个时候并不适询问任何。伴君如伴虎,他头抵于地,等待着君王的发号。 “三日后,去和尚书家的女儿成亲吧。” 刘乃心中一凉。 刘清淡漠到无情的声音依然传来,只是,这一次只是一个字,显然帝王并没有掩饰对他的敌意,反而让他更加清晰的感觉。 “滚!” 刘乃双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谢了恩,慢慢起身,背对着皇上的那一刻,他眼眶不由得受伤一红,“皇兄” “滚——!!!!!” 刘清怒吼一声,掌心微抬,木桶咔嚓四分五裂地碎开。刘乃心里一紧,默默点头,抬步离去。 皇兄,到底怎么了? 自刘乃走后,刘清闭了闭眸,掩饰了痛苦的他,更加冷若冰霜,就默默地坐在井边,眼睛眨也不眨地,仿佛发呆似得,望着被他粉碎的洗衣木桶 屋内的白婶儿和大娘听见帝王的咆哮,都一点声音都不敢发。白婶儿还算是淡定,看了看站在窗边的女子,女子不知道望着外面哪儿,望的那么出神 她悄悄出声:“婉儿,这个时候可千万别过去啊” 艾婉闻言,忍不住蜷起了拳头,目光定格在井边孤傲如斯的背影上,刘清,你到底怎么了? 她忽而想到,他昨夜在噩梦里,痛苦梦呓着父皇,与先皇后。 据说,刘乃是先皇后的儿子 她水眸微微眯起,猜不透,慢慢抬脚,转身,推开了木门,身后是白婶儿阻拦的声音,她不会听,索性当做没听见,直到走到帝王的面前,两人无声,也无所对视。 只是她看着他,他看着碎物。 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男人缓缓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抱紧,头靠在她腹上,像孩童。 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发,轻轻问:“是怎么了吗?” “没有。”没想刘清竟然回了,还回的那么快,“朕只是愈发明白,你为何不肯入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心疼 “朕一直以为,不管多可怕的环境,你身边有朕在,朕会护着你,便能让你不害怕,其实朕错了,后宫争宠不择手段,兵不血刃,因为不是朕,所以朕无法体会你的心情” “你到底怎么了?”一直想要他理解,如今他莫名其妙的理解了,却让艾婉愈发忧心。 “朕想没有后宫。” “你说什么?” “如果没有后宫,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可朕都能想到,为何朕的父皇想不到?!” “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母妃没有被皇后害死,我是不是就不会受父皇的误会,我会得到他的爱,还有母妃的爱,对不对?!可那又怎样,就算这没有发生,我还是会成为如今的皇帝,你不爱的皇帝” “皇后害不死我的母妃,也会害死胜蓝的儿子,让胜蓝疯狂c偏执,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依然还是会被胜蓝吊死,她的儿子刘煜依然会被胜蓝杀死,到了那日,因为母妃,父皇依然会让我登上九五之尊,我依然会登上九五之尊。我依然注定是帝王。” “然后,是胜蓝被发现,胜蓝死,你又会不会出现了?你如果不出现,母妃可能便会为我选一个皇后母妃选的皇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如果你出现了,朕依然看上了你,你得到母妃的欢喜,你,母妃与朕,该是天下最齐乐融融的一家子” ”朕忘了,你不爱朕,可母妃如果知道我的心意,母妃定会为我说话。如果母妃在,朕就不是孤军奋战,无论是面对你,还是面对这个天下,面对朝堂忠奸,朕知道,有爱朕的人也许,朕就不会舍得让自己如此冰冷。” “如果母妃在,一切都会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皇后要那么对我?为何害死我母妃,却还毫无愧疚的嫌恶我?昨夜,朕又梦到了她见朕的眼神你知道吗,朕也曾是小孩子,朕也曾在她面前努力讨好她,于是她的厌恶,她的眼神,那泛着红泛着嘲泛着冷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朕的脑海里” “哪怕如此,朕还是为她报仇,为她的儿子血刃凶手,重用她另一个儿子,把他们当一家人,可为何她那么残忍为何是她杀死我的母妃,在我刚出生便狠狠的诬陷我,与钦天监一起,利用雨日,给朕起了一个羞耻的名字她叫朕清,是要让朕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在阴雨绵绵下,清湿冷鹜的日子里诞生。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艾婉听了这番,也感到不可思议。 她只能紧紧回抱着他,怀里传来一抹冷肃的男音:“如果时日倒回去,朕会因胜蓝欲倾覆北国而杀了她,却再也不会因为她害死皇后而杀了她” “皇后该死,刘煜该死!朕的半生痛苦,母妃与父皇的痛苦,他们死也还不了!!!” “你别这样刘清。”艾婉哽咽道。 “别叫朕刘清!”皇帝凤眸红如布满了血丝,他挤出声音道,“你根本不知道,朕有多傻如果不是清妃让朕去见了迎春,朕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将仇人当作家人,重用仇人的儿子” 迎春的声音从远处,恶狠狠的传来—— “万千华——她杀死了你的母妃,也杀死了你父皇,还将这罪责让你去背负,让你心死如灰的父皇恨透了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为何无论怎样讨好,都不得你父皇喜爱吗?简单,你父皇毕生爱你母妃,你母妃因你出世而死,你让这个帝王怎么能原谅你?!” “胜蓝姐姐是有错,不顾黎民,为一己之私而企图颠覆北国。但万千华犯的却是大恶!” 胜蓝在死前,用他出生时的诅咒,喊他妖孽,不配为王。也许胜蓝不知道,她在报仇的这条路上,早已迷失了,迷失在了她那死去的儿子的世界里。 可迎春没有。 她一心要让先皇后死不瞑目,最后才告诉了刘清真相。 她要让刘清不舒服,也要让刘乃不舒服。她要让这皇室里最顶尖的两个皇子,内讧,最好闹得江山不宁才好。 “迎春不愧是胜蓝教出来的。”艾婉听完这一切,冷冷的说。 刘清淡淡一笑:“朕无所谓。” “皇上”艾婉蹲下身,仰望着黑眸已恢复清冷的男子,“你不要上当了。” 他冷冷一笑:“但朕这次想上回当。” 艾婉无言。 “朕就想看看,朕就是杀死了先皇后的儿子,又能怎样?这天下难道就会乱?!朕要让胜蓝c万千华c迎春这些通通不想朕好的贱人们,在地狱里也活不安宁!!!” 刘清眼神复杂:“在这一切里,唯一让朕欣慰的便是,朕终于知晓父皇为何最后立我。” “刘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父皇并不是不爱你”刘清垂眸,静静地睨着艾婉,只听艾婉抓着他的手道:“如果他真的忘记了对你的爱,真的因为你母妃的死恨你,他是不会传位给你的。也许后宫争斗他不是不知道,也许他是怕他的爱,会带给你这个在后宫毫无依靠的皇子,死亡的危机。于是他只能不爱你,不爱你多一分,你的危险便少一分啊。又也许他是为了锻炼你,不管是这其中的哪一种,他对你,都称得上用心良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响起刘清冷笑的回应:“比起在冷落中求生,我情愿在父爱中死去。” “他怎么能让你死?”艾婉大胆伸手,抚平他的嘴角,这抹弯弧,伤人三分,伤己却十分! 她继续道:“你是他最爱的女人,好不容易带到他身边的,与他的骨肉。他已经失去了她,他怎么还能失去你。” “真的是这样吗?”刘清凤眸闪过难得迷茫。 艾婉心中一疼,“嗯!” 不管是不是这样,都一定要是这样。 “你看,你的父皇和母妃为了你,都付出了他们所能付出的一切,只但愿你活下去,活得好。皇上,沉浸在仇恨里的人是不快乐的人。你的母妃父皇,还有我,我们都希望你快乐起来!” 艾婉悲悯的望着刘清,所求不过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为何连这也是奢望?! 呵当你不好,宽,还怎宽得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还你 “现在看起来,你比朕还要难过。”刘清捉住脸旁她的手,他寂静地凝望着她,这一刻,竟比昨夜还要灼心。 “你好多了是吗?”艾婉脸色微赧,“那就好” “嗯。”刘清搀起她的手,走在狭小的院子里转悠,“昨日,朕只想逃离,被所有人踩在脚底下欺负的日子里,朕都没想过,逃离那个皇宫呵,朕只想到了你。” 艾婉垂眸,如果她早知道,她不会那样伤他。 刘清静静地走:“你愿意听听朕父皇与母后的故事吗?” 艾婉对向他,扬唇一笑:“愿闻一详!” 照在身上的阳光,从刘乃出现那一刻,早已不复暖意,如今看着她笑颜,那份熟悉的温暖竟又都回来了。 阳光矜贵的倾洒在女子干净的侧脸,刘清缓缓勾起艾婉的下巴,将她面向于他。 四目相对,女子仰起头,奇怪的看着男子“盯”的视线:“我怎么了?脸脏了?” 说着她便抬手去擦。 那手却在半截子被刘清执住,扣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她愣愣地望着他,他却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屋内的白婶儿忍不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娘看着这一幕道:“是有情的啊!” 哪有人,用这样的方式讲故事的? 艾婉无奈,却莫名有种想要发笑的意味,她的掌心盖在了男子的后脑勺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可奈何,佛说命下为一叩,过于倔强,只会自食其苦。 刘清,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你? 他的吻忽然袭着惩罚的风暴,让艾婉逃无可逃地尝到了危险的窒息 “呼——”直到他放开她,她张开口,拼命地吮/吸着到嘴的山中新气。 罪魁祸首却已傲然转身,“你在这里很好,朕再也不会逼你回宫。” 她眼下水汽微腾,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走不到一起。 犹如阿鼻地狱里开在彼岸的那些花,叶子出来了,花儿走了,要不然就是,花儿出来了,叶子不见了踪影。 她刚刚想去牵他的手,他却已经甩开,说,还你自由。 罢了。 红颜知己与情/人,也许总是前者维持的时间多一些就这样,各得其愿,也好。 “朕要回宫了。” “故事不讲了吗。” 同一时间开口的两人,一个回头,一个抬头问,四目相对,刘清笑意寡淡:“下回的吧。其实朕也未参与过他们。”他们指的是父母。“也不过是迎春告诉朕的听起来很感人,可历者已逝,谁知道是真是假?!” “是啊,听起来很伤人,谁又知道罪魁祸首真的是皇后呢?”艾婉往前走了两步,“倘若皇上可以不相信你父皇与你母妃的故事,自然也可以不信,迎春说的一切,还免得连累皇上与乃王的兄弟之情不若就当做一场不做数的噩梦?” “不可了。”刘清淡淡走向门口,“什么真什么假,朕心里一清二楚,刚刚徒增感伤的,又有什么可讲给你听的。” 艾婉知道自己很残忍,为了不让他们阂起萧墙,便选择了让刘清依然坚定着自己一直以来是活在所有人的厌恶之中,自立强大起来的。 其实,她没问过刘清的想法。 一个人,总是希望那些黑暗岁月都是一场误会,原来在黑暗里,是有人秘密爱着他的,他是被爱的人,当然是坚信这一点会让心轻松一点,仿佛治愈一般。 所以,她理解他,但同时也担忧着:他越坚信这一点,就越痛恨当初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不被爱的小孩儿的那些人 万千华,首当其冲;后宫前朝的风云诡谲,便是其二。 这些都是让他的父皇无法光明正大宠爱他,像一个平凡的父亲宠爱自己的儿子的原因。 刘清,他怎么可能不恨? “他怎么走了呀?”白婶儿从屋子里走出来,道,“你没留皇上吗?” 艾婉回过神,目光悠悠望向空荡荡的门口,他是走了。 走了 走了啊 她忽然似才回过神来,那大夫说的什么寄山水于情,放松疲累心境,那什么还要再盖一个屋子,原来不过一瞬,便可幻灭。 她笑了笑,抓住白婶儿的手,道:“原来,佛说的那么真,万物都是虚幻的,不可执着,不可执着。” “嗯?”白婶儿迷儿地望着回神进屋的白衣女子,不久,屋内传来徐徐琴声,她摇了摇头,慨叹,老了啊,摸不清晚辈的心思了。 宫内。 刘乃很难过。 他如今双腿跪地,不懂的已太多。 为何让他娶尚书嫡女?不是可以不作数的么。 为何让他娶完,还放他去守皇陵?这和流放有何区别! 不是说好,住在婉妃那儿,培养感情的么,为何又撤销了盖房子的命令,直接回来了,尚一回来,就处置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兄,臣弟不服!” 站在刘乃身边的煜王阿商,对立于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阿参,默默使了个颜色,阿参擦汗领悟,然后挤了挤眼,意思是:我也不知皇上心思啊,这是他们两兄弟的皇家事儿,我们还是先静着吧! 坐于龙威上的黄袍男子,俊逸的面容,寂静的黑眸,是一幅画,一幅穿破纸张的画 毛笔落下,动作行云流水,一道圣旨就此,在乃王的不服下,诉写完成。 静然后,刘乃的跟前,一声砸音,入目在里的,是一散开的圣旨上,他熟悉的草字 “皇兄,为何”他抬起头,眼睛都被逼红。 “为何。”刘清面无表情,“看圣旨。盛旺,摆驾——” 在耳边毫无感情的龙音中,刘乃颤着手捡起了圣旨,默默闭上了眼,皇上,这些对外人道的什么祖制,拿到臣弟面前,不是笑话么? 先赐婚,后让他一人,守皇陵,皇帝说是祖制,就是祖制。 他只给他这一个理由,他又能说什么 临夜。 刘乃满身醉气地走进山林小院,打破了院中三女的闲聊。艾婉起身,耳边是他的一句一句:“兔死狗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风起 临夜。 刘乃满身醉气地走进山林小院,打破了院中三女的闲聊。艾婉起身,耳边是他的一句一句:“兔死狗烹” 她不由得默默攥起了拳头,让白婶儿和干娘先进屋。 她扶着刘乃在凳子坐下,知刘乃肯定已被处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没办法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只能陪着他坐在一旁。 刘乃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对我,皇兄也那么对我!!!” 艾婉无声,看来,皇上没有告诉他真相。 那个人啊 艾婉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个倔的,真苦全自己承受。 “你”刘乃起身,忽而用手中的利剑指着她,他迷醉,脑中却愈发清晰,“原谅了所有人,唯独与我不再多言一句。是,我曾骗你,可皇上也骗了你,他骗你骗的更深,你连皇上都原谅了,甚至还为他怀胎儿,然你对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艾婉打断,望着眼前的剑锋,“乃王爷,你醉了。” “我没有醉!这一刻我比得知刘煜死的那一刻都还清醒!” “皇上离霸凌天下只差一步,觉得不需要我了,便逼我娶我不爱的女子,罔顾兄弟情谊,发放我远离皇朝,去守皇陵!!!” “他与其他皇帝有什么两样——都是做了皇上,便没了人性,可以弑兄c弑弟,不就是因为我是皇后的儿子,怕我羽翼渐丰,威胁他的皇位么?!” “我告诉你,那个皇位,我才不屑!!!!” 他拍着胸前,“我伤的是这颗心” 艾婉闭上了眼。 耳边男子泣声传来:“我将他当亲兄,他却日益让我不认识了。你也是,我承认当年装傻骗你,可那也是迫不得已,你明知真相,还屡屡不与我相认。” “你告诉我,艾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那么对我,那么对本王?!啊?!!!” 艾婉睁开了眼,眼里已经逐渐透明,她嘶哑的说:“他让你去皇陵,也许是好的。” 在失控之前,把你调远,何尝不是他的另一份苦心? “你现在,总不能在他身边的”看到你,他就想到你的母后,继而想到他的母妃。 “走吧,刘乃”艾婉望着他慢慢跪下来的颓然身影,立刻伸臂扶住了他,她深深地望着他,“我早就说过,这里是是非之地,与其留下,不如天高海阔。皇陵总比这里平静你还太浮躁,那段时光看似贬你,实则对你是有益的。” “我找错你了。”刘乃推开艾婉,猩红地瞪着她,“你对我根本没有情意可讲,你满心满眼的是皇兄,自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他。” 右手握紧银剑,左手捏紧酒壶,陡然将它摔碎了出去—— “咔嚓~!” 艾婉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只听他道:“我与皇上,于你先后相识,中间隔不过三分钟,为何你对皇上倾心,却于我无情?” 艾婉忽然觉得空气很不够,她抬头,清月入目,明明没有对任何人说,她爱他,除了白婶儿,可好像有些事,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 也许倾心于一个人,真的是一件瞒不住的事情罢! 连刘乃都看出来了 “”刘乃最终没有等到艾婉的回答,因为艾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却于我无情”之前的话。 当一个人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看不到别人的。 在刘乃“呵”了一声,麻木离开的时候,艾婉在背后才静静的开了口:“你应该相信你皇兄,相信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有他的道理。” 有些事情,告诉你只会让你痛苦,你不如不知道。 请你,这一次,依然信他一回,信他终究到底,还是你认识的皇兄!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等待着仇恨中的人依靠着他自己的力量,慢慢清醒过来我们要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被仇恨蒙蔽为一个魔鬼。 隔日。 乃王大婚,震惊朝野。 更震惊朝野的还有:皇上连洞房花烛都没有让他过,便命他接了一道守陵的旨离去。 那是一个深夜。 起着风,帝王站在城楼上,远处是刘乃一个人领旨谢恩后的背影。 萧索c而孤寒。 可盛旺却莫名觉得,自家帝王,挺拔如松的身影,才是真正的让人觉得难受——苍凉,他脑海里蓦然蹦出这个词,自己都一吓。 帝王,驰骋沙场,君临天下,春风得意该是,苍凉从何而来?! 艾婉坐于院中,寂然闭眸,拨弄着琴弦,手速愈发快,愈发凌,直到她累了,双手轻覆于冰凉的琴上,睁眼,苍白地望着廖无一人的院外 有古言:弹琴该弹和乐,快心,忌讳悲伤离别,后者伤人伤心,琴声应是抚慰人心,不该使人断肠。 可是,如果真的有和乐快心,谁又想奏一曲断肠。 “其一送你别。” “其二抚你心。” “乃王,皇上,相识一场,婉儿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些了” 春日要来了,只愿一切好时辰也来的能快一些。 让你,让我,让他,都不再像现在这样糟糕! “皇上已经回宫了。” “是的。” 恋云宫的主子嗅着花,娇媚一笑,“一切,可以开始了。” 犀利余光瞥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夫,她直起腰,冷笑一声:“别发抖啊,好日子等着你呢。” 扶着细玲的手,云恬在妃椅上坐下,对她道:“立刻将此消息给爹爹送过去,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细玲行完礼,慢慢退了出去,却在半途猛然停下,回头狠看着那大夫,“还不跟过来,娘娘的大事里,你可是关键!” “是,是,那我的一家老小” “只要事儿一成,你与你家老小,便是云家与皇上的恩人,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云恬弯唇,挥了挥手,大夫这才磕了个头,跟着细玲而去。 而在他们走后,云恬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对着轩窗外的漆黑,将美眸眯成了一道冰凉的弯弧,皇上,这一次我便为你除去那个竟敢私自逃出宫,还怀着一个不知名野种的后妃 就算,是你允许的又如何? 正因为是你允许的才让前朝后宫从此不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雨涌 艾婉还不知,安宁日子就要到头了。 山林小苑,院子里的红豆到了春天就发芽了,冬晨起,艾婉将衣裳晾干。 阳光从高处恩典的洒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由闭了闭眼,深深吸进一口气,提着裙角,转身进屋。 白婶儿和干娘儿坐在堂前聊着天,她则无事休闲,窗前提笔练字。 如今,两国平了,刘乃走了,北国在刘清此一冷静明君的治理下,繁荣强大可见。 她猜,南国不日就要有动作了吧 毕竟,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上,谁也不想久受,刘清,切不可轻敌啊 她练字的瞬间,笑了笑,这些她在这儿考虑什么?论世事,论阴谋,论隐忍还是霸道,这些刘清都是各中高手,对天下,他早已成竹在胸。 她歪了歪头,说是练字静心,却在停笔后方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写了什么:“佛曰:不可说,一说即错。” 门外马蹄乍响,艾婉放下毛笔的动作微顿,随后才将毛笔落实于砚台。 他来了吗? 她抬起头,透过窗外,望见的场景却让她如堕冰窖。 明知现在不该出去,她却还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 所以说,在这里,她真的不应该和任何人相处出感情的对吗?!后果已近在眼前,然她并无半点后悔 外面的兵士抓着白婶儿和干娘,骑在马上的云文对着骤然从里被人推开的屋门,摸胡一笑:“婉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艾婉立在门口,冷冷看着已包围了整个院子的他们。 “放肆!”她道,“云丞相,谁让你私闯民宅!” 云文呵呵道:“本相爷得到消息,婉妃娘娘私自出宫,在宫外还身怀六甲,蛊惑皇上为你隐瞒!幸而天对北国怜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本相爷发现了你的罪行!妖妃,你还不束手就擒?!” 看来是她不在皇宫的消息被泄露了。 艾婉微微皱眉,淡淡道:“相爷,你确定你什么都查清楚了?”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现在已经被你蛊惑,本相爷已通告各位大臣,他们已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所以相爷来是,抓我入宫?”艾婉问,心中却在歉疚,刘清,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哼!妖妃想法甚美!”云文的眸眯起狡诈与算计的弯狐,“皇上已被你这妖妃蒙蔽,连他自己都枉顾朝纲,为你一个女子欺瞒深宫前朝,天下百姓,所以,本相爷决定,先清君侧!” 清君侧 所以,一出手便把她往死里逼么。果然是一国相爷,一国贵妃。 艾婉冷冷地看着他:“相爷,此事非同小可,婉儿还是想问一句,你查清楚了么?” “妖妃,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云文挥挥手,便有人一名男子从队伍里推了出来。 男子尴尬地擦汗道:“姑娘” 艾婉望清他,不禁心中一凉,当日来为皇上看龙体的大夫什么时候 电光闪石间,艾婉没办法想不到,刘清。 皇上帮忙着隐瞒的事情也能被云文知道?! 还是说,皇上与云文里应外合的可能更大一些?! 为了什么?杀她?!她不相信,所以她瞬间推翻了这个不合理的推测。 当苍蝇盯上你的时候,是不会放过任何时机,也许在他们无知无觉的时候暴露了某一点——让他们知道她的落处,还好死不巧地碰到了这个离去的大夫,刚好被他们抓住。 如果他们想让她死,不管这个大夫知不知道什么,他都要知道些什么。 绕了一圈,又回到初点,如果不是皇上,那么从深宫中是怎么传出她不在宫里的?谁又敢传出她不在宫里?! 阿参阿商刘乃都不敢! 所以,到底还有谁知道她有可能不在宫里?! 盛蓝已死,迎春已死 到底是谁?! 一点一点的找到头,顺着捋清,到了最后,一切还是一个谜。 “相爷,得罪皇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艾婉抬起头,目光直逼马上的云文,“我肚子里的是龙胎!” “哈哈哈”云文微怔,感受到兵士们一夕之间摇动的心思,他立刻冷笑了起来,“妖妃,你怀的是龙胎,是和皇上很恩爱了,那为何如今会在这里?!满口谎言!皇上因你而混沌,我今日就是冒死也要除了你!相信你一死,皇上便会立刻醒悟!我是北国的丞相,皇上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妖妃,处死我?!我先斩后奏,是为皇上,为北国,又何来得罪皇上之说!!!” “妖妃,老夫不会再给你巧言舌簧的机会,如今,识相一点,自杀吧!” 只见云文拿下腰间配剑,便扔在了艾婉脚前。 “不要——”在艾婉弯腰,面如止水地捡起剑时,白婶儿和干娘一起嘶喊了出来。 她将唇咬的泛白,望向云文,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人,几句话,便让她说什么也不对。 其实有一句云文说对了,今日就算是她死,明日刘清也不可能处置云文。 云文是相爷,事关社稷,他斩杀她的理由又如此高明,光是一点:身为后妃为何大腹便便活在宫外,皇上明知却放任?! 就能置她于死地,还顺拉刘清下水。 刘清对不起,一直以来我只看到了我自己,却将你的处境无视,也一并无视了后果,才给了恶人机会,借题发挥! “妖妃,还不动手!” 艾婉握紧了剑,一瞬间指向了马上已见苍老的男人,她说:“你抓的是北国百姓,不必为了我而害她们性命,若你害了,让天下人如何信你拙拙口词说是爱北国的?你连北国百姓都可以不顾” 点到为止,艾婉的余光也已看见抓着白婶儿和干娘的四位士兵听此,已稍稍放松了对她们的掣肘。 她心下松了口气,便听云文带笑道:“妖妃你终于承认了!呵,我当然不是屠杀性命之人,身为北国之相,我爱北国,我爱北国的百姓!在你死后,我自会对她们,责情处置!妖妃,如果你以为,与你有关系的人不会受你连累,那你便太天真了!本相爷不是愚爱愚善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得暖 她心下松了口气,便听云文带笑道:“妖妃你终于承认了!呵,我当然不是屠杀性命之人,身为北国之相,我爱北国,我爱北国的百姓!在你死后,我自会对她们,责情处置!妖妃,如果你以为,与你有关系的人不会受你连累,那你便太天真了!本相爷不是愚爱愚善的人!!!” 真讽刺。 艾婉心想:你不屠杀性命,会来诬陷我?! 你不愚爱,会因为你的女儿,视我为眼中钉?和你女儿那两双恶毒的眼紧盯我不放,不死不休?! “云相,婉儿今日算是见识了,何为人不要脸。” 放肆! 云文看到她讥讽嘲笑到极点的清冷眼神,真真怒了,阶下之囚是她,她不哭不求饶也就罢了,还敢对他,如此嚣张! “老夫这就杀了你——”云文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从马上腾空了起来,掠过其中侍卫,他麻利地从剑鞘里抽出了冷剑,便恶狠狠地朝艾婉刺了过去 艾婉手里刚好有一把剑。 在他朝她杀过来的时候,她陡然用尽全部力气抬起了剑,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朝一国之相的身上,剑锋对他,扔了过去! 她真想有神力啊这一刻! 不需要内力不需要武功,只要给她一点力气与精准度就好,就让那把剑直接刺进云文的身体里才好。 她反击的拙劣,云文呵呵轻松身体微斜,便躲过了朝他飞来的剑,“妖妃——” 他咬牙切齿道,下一刻,卯足了力对艾婉杀去—— 艾婉屏息闭上了眼睛,刘清,我能做的,拖延时间的,只有那么多了,还希望你在我死后赶到,救下我的两位亲人,然后忘了我。 我带给你的,从来都不是幸福,我欠你的,如果时光重来,我会跪在佛前,告诉佛,我认命。 艾婉安静地等待着,命运对于她的忤逆,给予她的惩罚,却在杀色划破眸底的时候,又一把银剑凭空由横击退了云文的剑,她的脖子,完好无损。 这是第几次了? 艾婉转头,睁着雾气的眸在望见刘清的时候,忍不住问,第几次被他救了。 “只要我还在岸上,我就会拉你上岸。” 他对“还在岸上”的定义是什么?艾婉被嘲讽被逼迫,她觉得都无法让她流泪,甚至是被人欺负,那也无所谓,可她最怕是别人的关心爱护与在意。 她的眼眶无法控制的发热,她直直的盯着刘清坚毅俊美的侧脸看,“你的处境已被我连累” 当她口齿不清的说出这句时,刘清转头看了她一眼,“可我还没死。” 艾婉一向无大波无大动的睫毛,就那样被这五个简约却意义深重的字眼触颤。 原来,你对“还在岸上”的定义,是这样的 “为什么?”如果她现在还那么问,未免真是她不懂他了。她深深地呼吸进一口冰凉的空气,伸手,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袖,“别这样,他是你的大臣” 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大臣起争议,于情于理,他都会被人诟病。 “而你是我孩儿的娘。”刘清抓住艾婉的那只手握住,身姿卓越而挺拔,他就这样握着她,站在了千军万马前。 坐在马上的是他的臣,姿态是居高临下,可在艾婉眼里,丞相的气场抵不过皇上分毫。 原来真的不是谁站得高谁就能威慑到谁的。 “皇上”被刘清一剑击回,只好用马背为稳身的云文,脸色难看地从马上慌忙下来,双腿跪在了刘清面前。 不久,所有皇宫跟来的大臣,也到了这个世外之地,在相爷的身后一一跪下,高呼皇上 却个个的,目光如鼠地打量着皇上身边的女人。 艾婉看到好想笑。 多可笑,她是谁,让他们真的把她当妖妃来看。 多可笑,今日,他们怪异的眼神中的女人,曾也被他们高呼有功之臣,如今日高呼她是妖妃那样的气势昂昂。 “愿意跟朕回宫么?” 刘清将脸面向艾婉,艾婉望着他,握紧他的手,扬唇一溢:“好。” 刘清眸孔微缩。 艾婉知他诧异,抿了抿唇,神色沉静道:“我一心要自由,可自由本无,只要你还有心去感受,你就不可能是自由的,这世界上的七情六欲全都是阻碍,而我,就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清深深地望着她,艾婉与他的眼神相碰,“是我被妄念给蒙蔽了,你原谅我一次以后”她垂眸,慢慢的再扬起嘴角,可刘清分明看到从她眼角低落的热泪,“我尽所能的陪你,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好。”刘清没有去拒绝那个似有保留的“尽可能”,在他来说,她愿意为了他试试,他已经很心满意足。 握紧她的手,寸寸紧握,“刘清,不会让他的父皇母妃失望,照样不会让他的女人失望。” 于是,在他的大臣们生生哀讨“不可不可”的时候,刘清毅然决然地将艾婉抱上了将他带过来的马,驰骋而去。 “怕不怕?” 一路狂奔,臀下的速度,让艾婉连过路的迷影婆娑都捕捉不住。她在末冬的最后一丝寒风中听到了男人的问,不禁一笑,回:“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怕,何况现在有你了。” 不管他指的是这速度,还是背后的千军万马。 终于到达深宫。 这庄严啊,冷酷的深宫 艾婉觉得有一丝冷,并非恐惧,她说过她不怕,也并非后悔衍生的,做了决定她不后悔,哪怕选择在宫外天高海阔惹来今日之局,她也从未后悔过当日决定。 同样的,在今日,亦是然。 她只是 “刘清”刘清侧过脸望着欲哭无泪的女子,他莫名哭笑不得,“怎了?” “冬天好冷啊” “”他。 今年的冬天不是要过去了嘛!怎么还那么冷?还是风后寒啊?!艾婉抬起头,望了望又阴霾下来的天,不爽地撇了撇嘴巴,肩上忽然落下一黑狐貂皮做的貂袍,揽在了她冰凉的身体上。 她抬起头,怔怔望着刘清已面向前方的脸。 世而温暖,有你,我怎么害怕这深宫呢?好愚蠢,还好,来得及明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伪证 后面的大臣们望见这一幕只觉得更加放肆,在他们的印象中,是他们冷,妻为他们缝衣盖被,哪里该是前面一幕如此倒过来,不合常理?! “果然是妖妃!”云文咬牙切齿道,想到他女儿为皇帝的冷酷哭哭啼啼的时候,心里更恨上了被皇帝这样特殊相待的艾婉。 艾婉,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妄想与一国贵妃争,现还妄想战胜于他们?!真是虎心该斩 如今的云恬宫亦是鸡飞狗跳。 “父亲太糊涂了”云恬得知艾婉已随皇上入宫,不由得怒火烧眸,“他怎么可以让艾婉进宫呢她身处宫外才是置她于死地的最有佳条件,她一旦进宫,岂不是明摆着:给她有机会推翻之前一切么!”这就如艾婉当时从茅草屋里走出一样的愚不可及,如果她不走出来,逃走了,那么没在宫外捉住她,就是云文的失败。 可她走出来了,一切就不一样了正如她今日从宫外进来了,一切就又换了个样子。 “娘娘也无需担忧,这后宫是娘娘的天下,她回来了,就算能够逃过这一劫,可往后呢?她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日子能过的有多好?!她就算得意,也得意不了多久” 细玲想着道。。 云恬看了她一眼,“话虽如此,可是”云恬皱眉,“杀人要一刀,二刀很麻烦知道么?!” “娘娘莫须忧虑,如今这一关奴婢看,那婉妃是想天法子也过不去” 闻言,云恬才稍稍恢复理智。“也对,她已被抓住身影,这已经注定了她现在只是死前挣扎。她注定一死!” “对啊”细玲望云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便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这是艾婉第一次上朝堂。 她一身素朴白衣,站在龙椅旁,她的男人,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着椅下之臣。 “云文”皇帝先是点名了一下。 云文也只能先举着朝牌,从首排中出列,跪地行礼:“微臣在!” “朕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婉妃,你再管一丝,便都算你蔑视君主的智慧,及夸大自己的图谋不轨?!” 一句话,将云文一路上想好的讨伐措辞给堵死。 云文像吞了可苍蝇一样的脸色青紫了起来,“皇上” “朕是不是也说过”刘清淡漠继续,“你身份特殊,不要做一些让朕误会的事?!如今,此事又是你一手组导,你让朕,怎么想?!” “朕倒是没想到,朕当初对你苦口婆心的提醒,反而让你生了怨恨之心,更是得风就起浪。云文,你让朕很失望。” “不是的,皇上”云文仰头呼喊道。 刘清淡淡地看向他:“你确定,你要打断一个皇帝的话?” 当即云文发不出声音。 艾婉垂眸,是帝王,都懂得怎样玩转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权利,而刘清,无疑是太会玩转与打回去了。 有人跪下为云文求情,刘清似就在等着这一刻,当即面冷发声:“还有你们这些大臣,朕不说,不代表朕真的没话可说,朕觉得你们很可笑,一个皇帝你们不来求证,你们却相信一个丞相的一言。” “他污蔑的人是后妃,而他的女儿也是后妃,难道这一点,你们就从没怀疑过?!” “整个大朝为何只偏偏他带了这个头?难道就他最聪明,最会发现宫内的三寸无短那些隐秘的不隐秘的状况?!” “比起云文,你们更让朕失望!是你们的愚蠢配合了他,却陷于你们的皇帝不义。” 这番话落下,云文已经瑟瑟发抖,似乎已从帝王发狠的字句里寻到了自己的结局。 整个朝上的大臣都双腿跪下,短暂的死寂,好似在证明她们是在细细思考这些话。 有人开始站向婉妃,喏喏道:“君一言,让原本就觉得哪里怪怪的臣,更觉得哪里怪怪的了的确是不对劲啊!!!” 刘清一向为君作风很是透明,大家都知道刘清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是怎样的皇。 也是不太敢相信,刘清也会被女人而迷惑。 可事实摆在那里,又让他们不得不信但如今听了君上一番话,又觉得另有隐情,联想到脑海中对帝王本来就有的深刻印象,纷纷倒向艾婉与刘清。 而也有人开始为云文出队,“皇上,并非只是丞相只言片语啊,是有人证啊” “朕只相信物证!”刘清冷嘲热讽,“没想到朕的大臣那么幼稚,居然相信人这种最不靠谱的东西?!” “”为云文开话的那人抽搐着嘴角,还是冒着砍头危险跪下道,“臣大胆,请皇上宣他一宣,他若不来,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服众!” “宣。”皇帝的一个字,让艾婉眼神微有变幻地望向了他,她的手,却暗中被皇帝拽过去握住,似在安抚。 艾婉慢慢的垂下眸,是何不幸,又是何幸运,让她遇到了不得不回应的爱情,到此时 眼里的雾气被始终睁着眼,眼外的空气干涸,艾婉才重又抬起了头,望向了下面 一声“带到”,当初诊治刘清的人带到。 一声“带到”,让跪地的云文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嘴角难得静静轻勾 只要大夫如实地说出当日刘清与艾婉在宫外默契地同居一室,他就可以趁势而上,说刘清罔顾宫法,被妖妃迷惑,放任艾婉也再不为君之道。 一切将又回到他的局心。 一切都没有变,艾婉,回到宫中又如何?刘清,是君又如何?!这世上,只有老天爷,才真正的无人管,无人敢管,如果这世上有老天爷的话 人世就是一场掣肘。 而刘清下一刻,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云文这场与君掣肘的结局,是输。 “皇上,老夫早已在等这一刻了。” 大夫在地跪下,“老夫被贵妃娘娘找到的时候,就知已有不对,为其命,还有将要做的事,便也只得配合,直到今日这一刻,老夫终于大白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君威 余光瞥过云文抬起头震惊望着大夫的目光,刘清淡淡问:“何事?” “贵妃娘娘找到老夫,让老夫在据实相告的基础上夸大其词,比如:皇上明明只是略不舒服,老夫来到治疗一番,她让老夫上了朝便要说成:皇上龙体因婉妃娘娘过度”语顿,那大夫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好奇的臣,一本正经的继续道,“索c求,才造成了皇上的不舒服” 龙威上的皇帝微微拢眉。 他身边的女子,脸色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贵妃娘娘,不应该是高贵的么?怎么连这样的龌/龊理由都能想得出她还真是不择手段置她于死地啊! 艾婉无奈了。 刘清冷笑,犀利的凤眸,在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慢悠悠地定格在大夫的脸上:“继续c”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艾婉余光偷瞄着那刘清,会心一笑。 大夫再续言:“由此,让众人觉得是婉妃,色/惑皇上,继而让众人觉得皇上已不是从前的皇上,放任婉妃还与婉妃一同知不对犯不对,已起不了臣民的首辅大约就是这样了。” “然后,为了让朕变成从前的皇上,你们就上演了今日这一出,杀妖妃,正朝纲,对么?” “真是好毒的计策”刘清姿态慵懒,忽而问向云文,“这计可两用,你还可以以此造反云文,你说呢?” 云文食指,狠力指向那大夫,眸孔微凸,“皇上,这大夫胡言乱语,不可信啊,皇上,老臣冤枉!!!” “朕早说过,人是朕最不信的东西。”刘清淡漠的睨着下面的所有人,“可你们,非要宣他来。他今日如果如你们所愿,说出你们想听的,那他就不是胡言乱语了,对么?因他今日说了你们不知道的,你们不想听的,尤其是你云文——所以他就是胡言乱语,应斩了,云文,你比朕还要霸道啊——!!!!!” 经过此事,刘清已决心除掉云文,一个私心太重的人会隐藏,就还能用,如果连藏都藏不好了,那就该废了。 “云文,你一能“识”人,二敢蛊诱大臣,来朕这儿,拖延朕,你则去除她,同时来个双面夹击,继而先斩后奏,传上所谓人证,将事坐实,堵朕的口,你比朕适合做皇帝,瞧,多缜密。” 云文一时被皇帝纯赞赏的口气惊得魂飞魄散,嘴里喃喃的只有几个字:“皇上,微臣冤枉啊” 别的大臣,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通通默然跪下,寂静听着上位之人的每一字每一句。 不怒自威的语气,低低沉沉的穿破每个人的耳廊 “你到底是真的比朕会识人,还是比谁都会诬陷人?云文,这是朕第几次对你说失望了?!” “云贵妃暂且不论,你是她的父亲,朕就姑且将云贵妃的罪落到你身上,你没教好她。” “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们二人,谨而一漏,造成全盘皆输。” “既敢与帝王斗,就该有承受的觉悟。” “往日,你族对北国也算鞠躬尽瘁,今日你族败于你手,已是最大的不幸。朕本该念情,然你欲让天下不宁的罪行实在让朕无法宽恕,并深恶痛觉——朕不宁,即天下不宁,朕必须要让你付出代价,否则,今日能出你,明日就能再出一个张文c李文。” “朕必须告诉你们,什么是不能动的,比如朕,朕的皇朝,朕的家。” 朕的家艾婉再次看向刘清,心中难以不受动容。 家这个字,原来是所有人都期望的,就连帝王也期望着,守护着。 悄悄,她回握紧了他的手。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家是后宫的意思,只有艾婉懂,这个家里,只有刘乃c皇后c皇上,还有琪嫔,也许还有她 其中两个人,是刘清现在恨的,都已离去的。 有两个人是他爱却已不在的。 还有一个,尚在,此刻正被他保护着的。 “朕必须告诉你们,什么是不能动的,比如朕,朕的皇朝,朕的家。” “云文,朕赐你一个全尸。” 九个字终结后,刘清起身,正大光明地握着艾婉的手,从龙纹案几后走出,离开前朝。 一声“摆驾欣然宫”的高喝,在告诉全天下,帝王不可挑衅。 “恭送皇上。” 大臣道道,声震全朝。 不久,两道圣旨被盛旺从殿外双手捧着走近,一直跪地未离的臣子们,以及已目光空洞在地的云文,都朝盛旺看去。 盛旺先是宣了赐给云文的圣旨,不外乎是让云文回府自尽。 再是赐了大臣们,罚俸禄,因受迷惑,造成大厦微顷,罪不可逃矣。 是一场切切实实的惩罚,与警告。 这次朝中重臣听信了丞相的话,全巢出动,莫想一切都是丞相为了私心的利用,作局,都恨极了丞相,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忧着,却没想,最后他们只是被罚了俸禄,皆一个个跪地谢恩,感激涕零,庆幸余生地站起,相互扶着走出了朝堂,看也没看云文一眼。 云文第一次受尽凄凉,他怔怔望着也跟着要离去的盛旺,忽然喊了一声:“求公公保住我女儿!” 盛旺闻言,面无表情的回头,望着云文道:“丞相,你也是糊涂啊,在这官场上走了大半辈子,谁不知道与天斗与地斗随你怎么斗斗死谁,就是不能与皇斗,打算斗死皇上——你斗死皇上现在爱的,不就是在挑战他?!” “你挑战皇上,都挑战的那么明显了,那皇上能当作看不见,饶了你么?” “你以为,真是单纯因为你针对婉妃,皇上才要治你啊?那是皇上你对婉妃的这件事看到了整个全局。” “你的确是太莽太野了——”盛旺也不懂,这云文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熬不住了呢?! 居然,企图用年岁来挟持皇上止步,控制皇帝言行,威慑皇帝朝纲。 说句不好听的,这皇帝也不是个昏的主,从小到大活在这深宫里,一有脑子便出入前朝,他能不知道什么是朝纲?估计比云文都清楚。 云文用这条治听话昏君还成,治刘清?那刘清还不得像只虎用尽全力也要翻过身撕了你—— 盛旺低低道:“皇上现在爱,你就让他爱,总有一天有不爱的时候,淡下的时候才是你出击的时候。云相爷,你输了,输给了一个忍。”他揽着拂尘,望望外面一雨后晴朗起的天,“记得陈家当初是被灭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自苦 云文打了个寒颤。 “幸而你在帝王心中,只是离造反近了一些,但是还没有造反,否则,云文,你才是真的要哭。” “好了,奴才也是看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才说了那么多——丞相爷,好走啊!!!!” 盛旺俯首作揖,对云文做了个礼,离开。 从头至尾,也没有说云贵妃如何。 云文整个人都瘫倒在了金砖上,冰凉的寒意从背后而上,像有黑色的蛇在他背面攀沿,他忽然想起了皇帝刘清第一次登位的景象—— 刘清天神一般的俊美脸庞,似面无表情又似面如止水,似乎不远处的高位,天生就是为他等着的。所以今日登上去,他不必惊也不必喜矣。 随后,居高临下,身姿是皇。 终结了上一个朝堂,开掘了新一代朝臣。 承立三年,发生了三件大事:一陈相灭门,二除假太后,三除云文。 通通,都与一个“死”字有关 已经很鲜明地告诉了他:妄想与帝王作对的下场。如今这第三件事,亲临者是他了,他才豁然转醒。 云文大彻大悟后,沉默了。 后公里。 盛旺在恋云宫。 携第三道圣旨。 却在宣之前,清妃来了。 “奴才参见清妃娘娘,清妃娘娘万安呐。” “盛旺公公,您不必多礼。” 清妃见云恬面如死灰跪在地上,淡淡一笑:“盛旺公公,先别宣了吧,待我去见一面皇上再说罢。” “嗯?” 盛旺望着清妃,“娘娘,可是要求情?”他走近,低补,“恐怕皇上现在心情不好,娘娘还是莫要走这趟浑水” “那要看这圣旨的内容了。”清妃也低低道,“若是死,本宫一定要去走一趟”声音微抬,“我与姐姐也算是有一些情分,早知姐姐做出这种事,我定当阻挡,如今心中甚是不好受” 盛旺一笑:“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您善良,但是,有些事情” “看来,是死了。” 五个字,未被遮瑕地传进云恬耳里,云恬抬起头,默默望着清妃阴森森的冷笑了起来。 清妃淡然的对她点了点头,云恬嗤笑一声,别过了头。 那五个字,不就是说给她听的。 论虚伪,谁才比谁高明。 “还望公公等等。” 清妃纡尊降贵对盛旺福了福身,顿时盛旺也不得不回礼,不得不等。 随即,清妃便带着她的贴身宫女柔儿,去了欣然宫。 欣然宫内,一片温静。 艾婉怔怔被刘清的手,牵进内殿,她听见他说:“朕能靠么?” 她眸流转,涩然。 “卿本丝萝,却不信乔木,才遭此大劫,朕就索性用这劫告诉你,朕靠得住,朕能护你。”刘清缓缓回头,“你一个人撑着,会比你想象的还累。也许你不怕累,你也不想靠,那便罢了,朕不强人所难。但是” 他接下来的话犹如看穿了她。 “婉儿,你想了。” 是的,她想了。云文剑下的那一刻,她是在想他,只在想他。 她也会累,人累的时候都会想要靠一靠,从来只想靠自己,那一刻,她却在思念着他。他执剑来的那一刹那,她再也说不出离别。 可之前她其实屡次被他所救,却让他白救,只是她的害怕,导致如今还畏畏缩缩。 “如今,你还怕么?还要走么?!” “朕瞧不起想了还不敢得,自苦的人。” 没有人瞧得起这样的人,我也同样啊。 艾婉抬起头,虽是笑了,眼眶却渐渐发热,“好啊”只淡淡的两个字“好啊”。 她就握紧他的手,望着他漆黑如墨,却似藏星光般的眼,“我靠靠你,就像他们说的,丝萝靠乔木一般那样的靠,命不该再惩罚我了吧” 它再给我惩罚,那惩罚无非就是你靠不住了。 “你说可好?”她抬抬头,嘴角一抹淡静的笑。 刘清还未开口,便又听她说:“如果有一天,丝萝靠不动乔木了,还望乔木能一人之力撑着她,别放手才好,你说可好?” 你说可好 你说可好?! “只要,丝萝愿意靠,乔木便一直在。”刘清黑眸深邃,冷酷而炙热的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眼睛,清润的嗓音,许下重诺。 艾婉握着下巴上的那只大掌,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默默地说:“谢谢你,刘清” 他似听清了一般,紧紧揽她入怀。 清妃闯进宫殿看到的便是,不偏不倚的这一幕。 像眼前的一幕于她而言,是可夺人性命的雷电,直接让她刹住了步伐,让她抬不起脚,让她呆立当场。 一道射来的视线,太过尖锐灼热,艾婉从刘清的怀里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了清妃淡漠的眼神,对,是淡漠 在皇上回头的时候,她的眼神依然是淡漠的。 她早觉得这女子与其他后妃不同,艾婉默默地想,如今,却忍不住有一丝难受。 感情受到威胁的时候,那种冲击力,是让女人无法忽视的。云恬是,清妃是,艾婉亦无法成为例外。 刘清望着清妃,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不识大体,今日又是为了谁? “皇上,云贵妃受困于情,也是可怜,才致一时糊涂,犯下重罪,可念其以往无功亦有管理六宫之劳,清妃斗胆,望皇上可以看在臣妾的面子上,至少留她一命即可。” 刘清沉默了。 艾婉抿着唇,喜怒看不出颜色。心里却已有个大度。 看来,清妃与她不是同路人。 这时,刘清静静开口:“准c” 艾婉身形微僵,随即想笑,是这事没成功,若成功了,那就是她与孩子,白婶儿与干粮,整整四条命,加上他自己的痛。 只是云恬与云文的两条命,又怎么能缓解这种差一步就要承受的哀痛?! 如今却只因没成一切的罪人,可以就轻描淡写被宽恕。 清妃的面子可真是大啊。 能让一个帝王将已下的圣旨改了。 艾婉还能说什么呢? 清妃走了。 留下他们二人,艾婉若无其事般抬起头,望着刘清一笑:“白婶儿和干娘呢?她们在这儿吗?” 说着,她要在自己宫里去寻。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膀子被一只有力的掌扣住,艾婉僵直了身体,仰起头,转了转湿润的眼球,轻轻的问:“皇上怎么了?” “如若不是清妃让朕去见迎春,朕到至今还不知真相,不管清妃知不知道,朕都要感谢她,回报她,所以,朕今日答应她,算朕也不欠她的了。” “至于云恬,死逃过了,那朕就让她生不如死——毕竟,她企图伤我们的皇儿。” 刘清手臂一收,便将艾婉拉进怀里,他则从后面拥住了她,唇微贴与她颈处,“你说好不好?” “我没有时间去难过”艾婉静静地靠在背后的男人身上,眼神呆滞,“我只是在想,以后该怎么过?” 一夫多妻制的生活,她不知道该怎么过。 刘清握住她的手,“有朕呢,一切都无需你为难,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心养胎就好。” 艾婉嗯了一声。 她低下眸,也得理解他,他毕竟不是她的时代的人,对于唯一还不懂。 所以,他给她,他的身他的心,却没想过,只给她一个人。 而她,明知如此,居然还是停在这里,甘愿停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情字深浅无解 “刘清,你是我的劫啊”她低低说,回身埋在他的怀里,却再也不说话。 “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劫。”刘清淡淡一笑,轻抚她背。 “言归正传”整理心情后,艾婉抬起头对刘清道,“今日大臣被你震了,倒忘问为何我在宫外,为何你与我在宫外了,到了家仔细一想,他们铁定要清醒了,皇上,你做好什么措辞了?”她有些幸灾乐祸的问。 刘清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闯的祸,你倒像个无事人似得。” “不你让我靠的么?!我自然静心养胎就是!”艾婉这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刘清抬起手,艾婉脖子一缩,以为他要打人,被误会的人却呵呵一笑,将她拽过来,由后脑轻抚着她散下的一头青丝,慢条斯理道:“朕的皇妃婉儿秘查有孕,因孕心身微重,所以朕就让她在宫外山水之地留住一阵。朕不想闹腾的人尽皆知,所以朕瞒了。等婉儿与皇子身心安好,再喜公天下也不迟。” “符合你这人滴水不漏的性子”艾婉垂眸一笑,有这么个将谎话信手拈来的皇帝,那些大臣老臣的也是心累啊。 殿外忽然喧哗c 传来交错不清的声音,似有盛旺的,也似有云恬的,还似有,刚走的清妃的。 “你在宫内好生休养,朕就先去了。” “嗯。” 艾婉看着他的黑眸,点了点头。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她才垂下了眸,神色沉寂如浩瀚夜空中最寂静的星 殿外,从宫内挣扎跑来的云恬,被盛旺和太监及时拉住,让她脸贴地跪在了地上。 清妃站在一旁,为难又同情地望着云恬。 “我要见皇上——!!”云恬无法接受自己被打入冷宫的结局,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打入冷宫! 清妃叹息间,忽见一抹明黄从殿内闪出,他清冷如无情无欲的神仙,恍似没看见眼前闹剧,身外之人的从他们身边淡漠路过。 可清妃分明听见了他擦身而过时留下的命令:“将她带去御书房。” 听见盛旺的一声是。 是不是,他的眼中再没有了她 清妃仰起头,看着蓝空的眸,却越来越湿润 御书房。 清妃被盛旺于殿外阻拦,“娘娘止步,放心,你担心云贵妃,奴才明白,可是” 话未说完,清妃便明白了,她颔首一笑,极尽庄重:“本宫不为难盛旺公公,在殿外等着就是。” “好。”盛旺笑笑,点点头。 后宫内有如此聪慧又良善c大方又得体之人,真是北国之幸。 御书房内。 云恬跪在地上,堪堪对着帝位上的男人,绝望冷笑:“皇上临到底都不来见我一面,可还记得昔日之情?” “云恬,身为云文的女儿,他让你进宫之前,难道没嘱托你,不要对皇帝动情么?!” 这一刻,刘清又成了那个对情爱不屑一顾的人。 云恬低下头,“是的,爹爹嘱托过我,我的使命是让皇上宠爱我,对我爱屋及乌,可我不能爱皇上,我要时刻知道自己是云恬,云家的嫡女,生来继托了家族的辉煌。这样的女子,无论外人看来有多高贵,她都好可悲” 她自嘲一笑。 刘清知道云恬从前是个什么人,所以才相信她的本性,到底还可以打理好后宫,加上她的背景,他给了她贵妃的身份。 所以她今日说出这话,他一点也不奇怪。 这才是真正的她。 “可是,我还是犯了忌讳,企图得到皇上一个人的专宠,还有你刘清的心”她抬起头,对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呵”了一声。“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竟对艾婉纵容到为她遮面的时候,我有多疼么?她明明不在宫里,你却压住了后宫欣然宫里的所有人,压住了这个天大的消息,你如此宠她,如此放任她,她有什么好?她情愿在宫外当白衣,也不愿意做你刘清的女人,她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待她?!” 刘清淡漠一笑,一句反问:“依你所言,朕如此无情,朕又有什么好,除了这个帝王的身份,值得女子倾心相付?” 云恬一行眼泪顿时滚下脸颊。 “情字成谜,朕也解释不透。”刘清放下奏折,望着她。 “皇上不想知道,为何我知晓婉妃不在宫里?”云恬心字成灰。 “知不知道,有什么紧要么?!”刘清漠然。 云恬道:“是啊,一切都结束了,过程又还有什么紧要可是身为失败者,我想说说话。我想皇上可以听听我这个昔日贵妃说说话。” 云恬一边流泪,一边继续:“迎春死前,与我见了面,她告诉我,婉妃也许不在宫里。早闻皇上近来频繁出宫,得知那日刚好皇上又出宫了,我就奇了怪了,这宫外是什么景色让一向勤政的皇上,如此流连忘返?!所以我让人跟着皇上去了。” 她笑了,肩头颤了。 “也不知道我那日是什么好运气,皇上那日失魂落魄,正好没留意到后头跟着人跟着跟着呀,就见到了婉妃娘娘。” “那个贱人似乎还和皇上吵架了?!” “皇上走了。可又回来了。乃王爷请了大夫,不知是给谁看的。我放在那儿一直观察的人,便擒住了大夫。” “于是我想啊大好时机,怎能放过?!” “可还是败给了皇上。” “皇上,告诉臣妾一句真心话,对婉妃,您真的是“情”么?!” 她空眸却专注凝视着无情帝王,从来没有此刻渴望过从他的嘴里,得到无情的话语。 可是,偏偏 他静静道:“朕不懂情是什么,但朕想和她过一生,让她以皇后的身份。” “” 笔挺跪在金砖之上的人儿,萎了身。 云恬面色惨白地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她犹如魂魄被打散,空洞着含泪之眸,望着盛旺说:“带我去冷宫吧。” 话未完,泪先落。 这是清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恬。 她一向趾高气扬,失败时都张扬跋扈,宛如狮子般闯宫见君,此时却像枯萎了的花,似再活不过来了。 她迷茫地望着随后出来的帝王。 帝王望着脸色甚好的清妃,眸色深了一度,无人可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一梦 远处的天色,渐渐暗下。 据说白婶儿和干娘被刘清在宫外安顿好了。人已至宫,艾婉也无意再去惊扰她们。她站在窗外,面如止水,深宫危险重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也许只有与她远离了,她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安稳。 如果注定是这样,那么,就让她站于这后宫至高处吧,也只有强大,才不必惧爱来,还是爱去,恐阴森,还是诡谲棋盘。 “娘娘,皇上今夜留宿清妃宫里了。” 刘清给她新拍的贴身宫女叫做明月,很好听的名字,艾婉转身,对她一笑:“是么。” 明月瞳孔微缩:“娘娘不在乎么?” “”在乎有用么,从被他降服的那一刻起艾婉低下头,独身走向床榻,躺下,她攥着胸前的被角,蜷缩起自己闭上了眼睛就注定受这爱苦了。 “”得不到回复,明月只好轻声退下。 艾婉做了个梦。 与开封一样的古亭,古亭里面有一个女子。 她身子纤细,慵懒地靠在休息的两柱之间的长廊上,似觉察到她的动静,回过头来淡淡一笑:“过的还好么?” 艾婉捏住了拳头,脸色苍白。 “你”穿着二十一世纪衣服的女人见着她的脸色,“还想回来么?” 艾婉的指甲一下子掐进了掌心。 “如果你想回来,三天后去汴州,望云亭,我唤你回来。如果你不想,你也可以不回。” “但是,艾婉,你不是那里的人,回还是走,终有一天,都由不得你。” “我给你一次由得你回来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要不要握,你自个儿决定,嗯?” 是天使还是魔鬼,在耳边的轻呓,不断的回响,不断,不断回响,回响 这只是梦么? 在艾婉醒来后,还痴痴念着那最后一幕,她记得她跑向那个人,那个艾婉,那个现代的艾婉,但是,她刚动了一步,“她”就幻灭了。 像佛法里说的那个幻灭 无影无踪,像从没存在过。 然后,她便醒了。 ——艾婉,你不是那里的人,回还是走,终有一天都由不得你。 她知道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她还是朝他踏出了一步,而让她如此踏步的人,今夜却宿在了别人枕旁。 ——我给你一次由得你回来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要不要握,你自个儿决定。 如果就此走了,就不用再担忧在这里怎么过,怎么忍受爱囚的苦,更不必再担忧是否会在她与他最恩爱的时候,上天让她离去,不必担忧是否会在她与他最不好的时候,还只能被困于这深宫受着许多妃子受过的苦。 如果她走了,一切就结束了。 艾婉摊开掌心,怔怔望着掌心里的命运曲线,为什么在她刚刚接受的时候,说她可以回去了 她好不容易接受,好不容易去爱,好不容易因为这份由自己勇敢踏出去的一步那么开心,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将破灭她的一切 难道她就是一个笑话么? 她所经历的一切,又到底算什么 日见清楚的鼓起小腹忽然一动,似乎孩儿得知为娘的心情,在寻存在感似得,好像在说:你不能走不能走,还有我呢!你一走,我也就没了! 很奇怪,那咿呀咿呀的童音艾婉居然真的有听到,艾婉笑着轻抚于腹:“你啊” 你和你的父皇,都是我在这儿的劫。 可我还是想再冲一冲,就让我再冲一冲,如果这次输了,我此生不再离,可好?当然,如果某天老天硬要让我走,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日日祈祷,别让我走,让我陪在你们身边,多一天,再多一天,如果我输了的话 清晨,艾婉苏醒的时候,她起身站于殿外,忽然有一奴婢拿来一枝梅花,对她淡笑行礼:“娘娘万安。” “不必多礼。”艾婉望着她手中的冬梅,赞叹道:“很好看。” 清晨这样一见,倒有了些心旷神怡之感。 “娘娘,这是皇上送给你的。”将血艳逼人倔强盛放的冬梅递到白衣女子面前,有梅花香窜入艾婉的鼻间,她怔怔接过,“是他那帮我谢谢皇上吧” “这道谢的话还要娘娘亲口对皇上说才好。”奴婢微让身体,让艾婉看见不远处一身龙袍,丰神俊朗的男子,行尊踏贵地淡然朝她走向,定立在她面前,嘴角缓勾着矜贵的淡弧:“喜欢就好。” 艾婉握着梅枝,抬头默默地望着他。 忽而想起了风潮平静前,他的模样,他曾传达给她的意思,分明是:天下才是他最想要的。为了天下,不惜牺牲一切。 可是,在丞相贵妃甚至大臣们都要她死的时候,他却握着她的手,一直紧握在身旁,不惜与天下对峙为敌,也没有放开过她。 好像好像,她比他的天下还要重要。 她说这是错觉吧,可在那一刻,她真的心动了,他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坚毅,与大臣冷酷的对决,是对她最大的温柔,也是她觉得最噬人心的毒。 她不想放开了,她为爱软化。 是爱吗?!如果不是爱,他又怎么能做到如此可如果是,为何又能流连于别人床榻?!! 升温的心,在一夜之间,被冰冻三尺她不明白,难道来到这里,老天爷就是要让她爱着一个,守着一个可以今夜见你,明夜伴别人的皇帝过一生一世吗?! 刚刚好,梦里碰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约定。她想试一试,最后一次试试看。 如今今晨,见到的却又是他深情似水的模样,他出现,赠于她梅,再次猝不及防的击碎了她的心墙 她真的很好哄啊对不对?其实爱上一个人以后,谁都是好哄的。 “谢谢你。”她说,无论怎样,刘清,我都不后悔认识你,谢谢你,感恩你,也爱你。 刘清剑眉微蹙,一双幽深的黑眸深处,隐现了探究,他直直地望着面前面如止水的女子,她身上有太多的谜,造成了太多的不确定,她偶尔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飘 “昨夜,当真一点也不在乎么?” 他桀骜的语气,淡淡问出口,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答案如何,却不知是谁与清妃站在窗边谈聊此事一宿。 “啊”艾婉懵然地望着刘清,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刘清见她这样,低嘲一笑,装睡的人叫不醒,她愿保留就让她保留去吧。 她在他身边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提汴 艾婉与刘清双双走进殿内,前者将梅花亲自兑入白玉瓶,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扭头望那已坐于案几后的尊贵男人道:“皇上可想过微服私行么?” “”刘清抬头,淡淡道,“你想微服私行?” “嗯。”艾婉也坦然点头,“皇上” “叫我名字。”刘清忽然声有不悦的打断。 艾婉停顿了一下,四目相对,被望的人妥协:“刘清你刚刚扩充疆土,不想看看你的老百姓如今过的怎样么?!” “好,你打算去哪儿?”刘清不动声色道。 艾婉从梅花处走向那案几,蹲在他旁边道:“去汴州吧那是我自醒来便看到的地方,我也好久好久没有去了,我想去看看。” “好。”他仍是这个字。 “嗯。”艾婉点点头,感觉到刘清似乎不太高兴,这是咋了?今早又来送她花,莫非昨夜清妃让他不高兴了?! 不应该啊 清妃看起来,就是个懂事的,应不是个会惹人生气的主儿吧。 他沉默的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他是个君王。 艾婉只好起身,安静地坐于一旁,给他沏茶。 她忽而想到:“不知刘乃怎样了?” 若汴州一别,怕是真的见不到了。 “嗯。” 某男敷衍的很不掩饰,却是漫不经心的姿态掩饰他真正的心不在焉:去汴州她又在想什么了?! 昨夜清妃对他取笑:皇上当真是对婉妃用了心用了情了,都开始幼稚地拿我来试探婉妃了。 是啊,可心和情都没有告诉他,动了它们还会患得患失的。 然后,明月来了,说,婉妃睡下了。 呵。他能怎样,就算在那一刻十分想把她从塌上拉起来狠狠地质问她,为何那么心宽?! 他只能低嘲一笑。 内定的这个皇后当真好,仁心可母仪天下,容心可让皇帝雨露均沾。 他无话可说。 默默重新从摔倒的地上站起来,第一次赠予女子花,那只是花么?那是他刘清的心与骄傲。 他给了她,她却跟他提汴州,跟他提刘乃,唯独不与他提他们。 他又能怎样?身为一个帝王,身为一个男人,她可知,他为她坚持到如今,做到如今地步,已是不易了。 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他不会放弃的。刘清神游到此,回了念,将艾婉的手握紧掌心,对上她茫然的视线,他淡淡勾唇:“朕随你的愿,明日就出发汴州,带你游山玩水,与朕一同欣赏朕的大好江山然后与朕一起回来,再为这天下百姓做事。” 最后一句听的艾婉心一颤,一起回来?她回握紧刘清温厚的大掌,眉心不由得紧紧皱起,而这一幕,被紧盯着她的刘清,尽收眸底。 刘清上朝去了。 艾婉望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日后,可能,就要剩他一个人,君临天下了。 那一刻,很奇怪,她居然舍不得。 明明对这样的生活没有期待,却舍不得这样的生活,她知道,很知道,全都是因为这样的生活里,有一个叫刘清的男人。 这个与她隔了万千时代的男子,终究成了她的牵挂。 “明月,帮我磨砚。” 艾婉喝下杯中清茶,起身走向案几里,坐下,找出张宣纸拿起毛笔,明月的手脚也是麻利,当即就磨好墨,给她沾上。 落笔之前,艾婉抬头对明月道:“你去外面守着吧,我无事,一人练字,但求静心而已。” “是。”明月对她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艾婉望见她带上了门后,才从别处重又拿了信纸,铺在宣纸上慢慢的落笔—— “刘清,我回到了我的家了,我很开心,一切再远,也终于被拉回了它应在的轨道上,请你也开心的忘了我,或者与我一样,把这段往事开心地藏一藏,藏好,但还是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这样的结局,很好。” “你与刘乃,我还是要劝一句,切莫煮豆燃萁,让仇者快亲者痛。” “一个人未免孤独,有刘乃,有清妃,总会好一点。人生有时候很长,会长的忘记了过去的所有,还在的人,是你应该珍惜的。而我,私心太重,不值。”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私心,因这所托之人是刘清,又让这私心多了几分蠢;不认命是私心,终将不想傻傻认命成为飞蛾是私心,她的私心杂念里集齐了贪嗔,太重,当真不值得那个曾单纯地为她的性命,对抗全世界的男子有所眷顾。 昨夜啊那本就是他的生活,私心太重的人不能再留下,否则,只会让两个人更痛苦。 “望珍重。” 话说再多,不过终究是离别。 终究离别,又何必留下那么多话。 就像她曾练笔那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错:浅薄苍白的文字,说不出道不尽人的复杂情怀,人的复杂情怀其实也无需托付在这些文字和话语上。 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更不必说,她倒但愿他不懂,什么也不懂,就把她当做一个毁约的没心肝人。 艾婉慢慢放下毛笔,忍不住闭眸落下了一滴泪。 深深地吸进一口这里的空气,带着他的气息,她缓缓失去力气地趴在了案几上。 御书房里。 上了朝的男人第一次没有召集重臣在这里继续商讨朝事,他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望着眼前那幅画,一动不动。 画上女子的眉眼,只有他知道,可以一夕间淡漠如尘世之外,一夕间决然如无情,一夕间也能倔强,然后俏皮羞涩,如少女。 那眉眼看似平常,落他眼底,却很变幻无常,有时美的让他眷,有时又狠的让他恨。 跪在他身后的明月微微抬头,看了看居高临下的皇上,那不算好的神色 她忍住怯惧,仍是继续禀报道:“奴婢在欣然宫檐上,拨开片瓦,便看见婉妃娘娘换了那张宣纸,也不是在练字,而是拿了信封出来,写了一封信,距离太远,奴婢看不清她到底写了些什么,然后,娘娘似神情低落,趴在了案几上,我多看了两眼,她也还是没有动” “朕知道了。”刘清不再看画上外柔内刚的女子,对她道,“回去,继续守着她。” “奴婢遵命!” 一瞬轻功,明月未从正门离开,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消失了。 刘清疲惫的闭上了凤眸,幸而云文恐怕不知道艾婉的背景,哦,艾婉在这里,一丝背景都无,像个凭空出来的幻影。 云文若知道这点,这妖妃的名号真就被坐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鬼君 次日一早,出发汴州。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间隔着时代的幽暗房间,一个女人借着鬼君的手,望见这一幕不由痴痴笑了起来:“无聊的二十一世纪,我终于要远离了。” 站于女子身旁的鬼君,冷冷望了她两眼:“你开心的太早了,也许,艾婉不会回来。” “她都已经随我说的出发了,这事儿还会有变数么?!”女人慵懒着,笑了起来,“看来我的运气还不差,本来将她踢出去,想的就是,若是她的那个世界很好的话,我可以借她在我身体里寄居了多少年来让你,将她的命数给我。” “若不好,那也不关我的事,把她踢出身体,我也自由。” “你这算盘打的倒是真好。”鬼君冷漠道,“所以你早就想来跟本君下套子了。” 女人闻言,不爽地闷哼了一声。“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与我赌,不也没抱着单纯心肠么?!” 鬼君冷笑,深深地望着这女人,想着她开始来楚楚可怜地问“她”好不好,他以为她心智单纯,便亲自给她看了,却莫想她是为了自己。 此时候,女人看着那半空浮镜里的刘清与艾婉,也沉陷了回忆进去: ——鬼君,我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我要她回来,我去。 ——除了这条,本君都可以答应你。 ——好,与我打个赌吧,她若是答应我回来,你便也要答应,不可再阻拦,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鬼君。 ——这好。 “你不也是笃定她不会答应我,才给我机会与我赌,当做报恩——一切依旧,还报了恩。” “呵,你才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是五十步就别笑百步。” 被说的鬼君挺直脊背,清冷地看向那半空,“是。本君还真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你。” 女人仗着他不会杀她而大胆挖苦:“是,别人是将计就计,你是将赌就赌!” “莫五十步笑百步。”鬼君也将这句话还给她,“百步笑五十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他曾也愿感恩她,只是被他率先知晓,她心术不良,这才如此。 堂堂鬼君,岂能被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以恩之名纠缠住,自当巴不得赶紧了结此事。 对她的愧恩,早就随她露出歹贪之时,便烟消云散。 女人哼了一声,被驳了回来,更尖锐回击:“她答应我了啊,她很喜欢我这个世界啊说明?鬼君啊,你输了呢!” 鬼君忍不住皱眉,心中轻叹,抬头重又望向那幅画面: 虚幻的镜面里,艾婉恬淡地靠在刘清的心口,两人没有半点对聊,可这副在一起的模样,却无不使人动容。 他默道:“艾婉,不论这场输赢,本君都不欠你的了。如若这场输了,当她将她的命数给你以后,”她若是有这个本事的话“她也不欠你的了。以后你在北国过的好过的坏,都不要再找我,还有她。” 那女人闻言,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 鬼君要走,背后却陡然女声嘶喊起来:“我有什么错!” 他步伐一顿,听到她一一细数:“在我不知觉的时候,她存于我体内多少年?!如今又带了我的皮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还过得那么幸福,我凭什么不怨?!” “你说这是她的命数,那我的命数呢?!” “谁不想过得幸福,我也想啊!!!” 他微别过头,余光看到女人恶狠狰狞的面容,心中的动容一夕间溃散。 刘清曾说过:这世上,不幸的人有很多,可若仗着自己的不幸去让更多的人痛苦,那便不值得同情。 “你们欠我的。”她道,他从没否认啊,哪怕是一个尊贵的人寄居在她身体里是她的福气,但他们终究没有问过她想不想。 所以当年她临走的时候,也嘱咐过他,定要好好报恩。 可,是她自己,破坏了自己的气运。 那女人已经气喘吁吁:“总不能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如此轻松吧!所有事,在这人世,都是有代价的!!!光是对我艾婉的感恩呵,值多少钱?!!!” 鬼君面瘫着脸,漠然静寂。 艾婉似乎说累了,往后面躺了躺,望着那画面里,人世罕有的男子,静静道:“我也差点以为我与她此生不会再有什么交际,她幸福,在那个古老的国家又能有多幸福!但我真没想到,她的幸福让我嫉妒!” 怎么能够,有如此幸运的人? 鬼君知她心中所想,余光一闪,并不解释,所有的福气都有因而来,而经历者冷暖自知。 对只能看到一面,心胸狭隘的人,说再多,不单她看你觉得可笑,你看她也觉得可笑,这种蠢事,他是断不会做的。 “不过偶尔,想看看她过的如何,却看到,她过的那样好。她的刘清,怎么能那样好?!” “以往她借了我的身,这次该她还的时候了。” “我要去替代她,你也不要怪我,这是你也曾答应过的赌注,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一答应便是不可挽回的事”她弯弯唇,“如今你不欠我的了”昂昂头,“该她还了。” 鬼君沉默良久,发现真的不想理她,遂挥袖离去,却突然想到关键,便停下了,言语清冷:“是本君当初让她寄居在你身体里,又让她带着你这副面容去了那里,为报你歉疚,本君答应你,与你赌了一场,后银货两讫是不是?” “是。”女人欣然道。 “本君现在不欠你了,是不是?那你与她之后如何,亦与本君无关了。” “嗯。”女子得意点头。 他余光瞥到她弯起的眼眸,神情更冷:“她若最后没回来,或没回得来,只是你们的事了。本军就此别了” 女子并不笨,脸色微变:“你已尽于此,不帮她回来么?” “送佛送到西?在本君这里,本君从不认识它是个什么东西。” “你无赖!” 鬼君冷笑。 女人已然慌了:“还有我,我,如果她最后没得回来,你让我怎么去找一个千年前的人回我的恩德?!!!!” 没有鬼君,她根本无法再到她的梦里,更别提找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不由 鬼君冷笑。 女人已然慌了:“还有我,我,如果她最后没得回来,你让我怎么去找一个千年前的人回我的恩德?!!!!” 没有鬼君,她根本无法再到她的梦里,更别提找到她。 “那也是你的事。”鬼君弯唇,恶劣复述,“本君的义务已经尽了,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 “无赖,无耻!!!” 对于女人的漫骂,鬼君无奈道:“来,本君替你好好梳理一下:你气势汹汹来找本君时是怎么说的?你说,当初你们不经过我同意,便借用我身,我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可这到底于我不公,鬼君,你欠我的,今日,不该还么?!我也不要什么,你跟我赌一场便是,帮我见到她,如果她答应回来,你便输了,你不能阻她回来,便算报恩了。如果她不答应,我便输了,从此以后,我再不来找你和她的麻烦,再不提过往。”鬼君学着当日女人索要的口气说完,哼笑,“当初你只是说,给个机会与你赌一场,并不阻她回来,便算报恩了对不对?”鬼君决定耗费些时辰,和这女子缕缕清楚,得到一个迟疑的“对”后,他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那本君给你了啊,从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啊,对么?!” “对”女人捂住嘴。 鬼君一笑,结束:“所以,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你要本君帮忙,除非,让本君再欠你一回,可这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 鬼君洒脱离去,后面是谁在狂嗷:“你不负责任!” 呵,他对她做了什么需要他负责的事么?! 他讥讽地想,和他斗,不自量力。 女人后悔了,她该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的,她该加上一句,她若答应,不仅我赢了,不仅你不能阻,你还得要帮她回来,然后送我过去 就这样,被他钻了空子。 女人崩溃地坐落在现代皮床上,死死捂住嘴,胸间痛恨郁闷至极,真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快一点吧。” 艾婉白皙素净的小手,轻轻扯了扯身边帝王黑袍的袖子,照这样缓慢的速度,何年马月才能到汴州?! 刘清握紧她的手,望着她焦急的眸,空出的手抚了抚她的大腹便便,低声道:“已有五月了吧太快,孩子会熬不住。” 艾婉瞬间咬唇,愧疚地望着他。 他捂住她的双眸:“别这样望着朕。”这一刻的心痛太明显,他不想看到她的任何神情,也不想她看到他的任何,“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是,孩子不单是朕的,也是你的,你切莫忘了他就好。” 艾婉总觉得刘清知道些什么 她解释的很生硬:“我去汴州,没什么的,就是看一看,你别乱想” 她知道他对她的来去早抱有疑团与阴霾,如今提起汴州,也许这就是他古怪的原因吧。 “嗯,朕信你。”刘清明知道这句话的可信度太少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他真的听的很舒服,她说她就是看一看至少她还愿意骗他。 他将她拥入怀,掀开冷色帘幔对外面的人说:“在不伤到婉妃身体的基础上,适当加快速度,这个度,你们自己把握,如若她有什么不舒服,罪,也你们自己担。” “是。”马上的便衣阿参与阿商拱手有力喊,随后便一起骑着马往前依令而做。 “谢谢。”放下帘幔,刘清听到艾婉两个字,黑眸微沉,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艾婉僵住。 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正常人不是该问她:为何言谢么?! 这是一起游山玩水,加快速度,对双方都有利,为何她要言谢?倒像是他送她似得 她忽而觉得自己好残忍,如果他知道,她是他亲自送走的她此刻都厌自己,他若知道,他若知道 “刘清,对你千万个谢谢,千万个抱歉”她靠在他的心口,也不打算再去刻意隐藏什么,就是这样,好像隔着一薄纱,却说着彼此都懂的话。 刘清没有回应,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将她微微搂紧。 艾婉微昂起头,看到他一脸的面色冷硬,出尘淡漠。 她悄悄握紧他的手,传到手心的温暖,让她红了眼眶。 ——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是,孩子不单是朕的,也是你的,你切莫忘了他就好。 ——朕信你。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娘娘,皇上今夜宿在清妃宫。”艾婉微避了下头,像被什么打了似得,让她一刹那清醒。 马车于汴州里的有名客栈前停下,到达这里的时辰,已是第三日暮色了。 众人看见,夕阳余晖下,一身冰丝黑袍的男子,俊美如玉,翩翩从轿上落下,随后转身,双臂展开,接下了第二个出来的女子。 艾婉瞧见路边女子定神在刘清身上的目光,不由得抿唇,想笑,却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 刘清不知女子心中所想,习惯性的无视心中之外的所有人,将她抱下,牵紧她的手,走进客栈。 阿参阿商跟在后面,此时的阿商也已恢复了本容,十分感谢艾婉。 如若不是这次出行,他都快了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子了,自嘲:或许,该和皇上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来个金蝉脱壳了?!! 刘清与艾婉上楼的时候,听到客栈里讲书的在讲:“望云亭对面有个不雨亭,相隔不过十五步啊,是顶奇怪的两座亭,不知建它的人是谁,也不知建它的人为何如此建,而这顶奇怪的两座亭,就在我们汴州” 艾婉的步伐微顿,后寻常地迈进了屋里。 却没想,房门一关,她就被某男压在门后细细麻麻地吻了个遍,她闭上眸,很快身体轻飘飘的,支撑不住地靠在他的心口 “刘清” 刘清利索将她打个横抱,看起来却风流潇洒,美的像幅画 艾婉圈着男子的脖子,轻轻抬起眼睑,羞涩的望着他,不过最平凡的举动,却让她心动得很。 也许这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爱情吧 或许是他太帅了,她的心动,是肤浅的心动,不知道 不知道,反正此刻,她想陪着他。 他将她放在平缓的塌上,抚了抚她如云中带霞,令人心动的脸蛋,“你也累了,睡吧,我陪着你。” “嗯。”艾婉抓住他的手,瓮声瓮气的问他,“我早就说过我很坏了,我不好,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恨我吗?” 最后的五个字,她忽然说的极其缓慢,很是艰难,气都喘不过来的艰难,她不该如此她知道,可她分明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漆黑却星光的凤眸里,倒映着的是她欲言又止的忐忑失落神情 “恨”听的人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他埋在她颈里,轻轻嗅着她身上无垢的莲花香,“朕一点也不想恨别人,你也说过,恨一个人,不快乐。父皇母后如果真的爱朕,他们一定不希望朕这样。天下百姓,也不想要一个,擅长恨人的帝王” 艾婉听的越来越心疼,她抱住他,无声的湿了眼眶。 “朕从小无依无靠,从开始的伤心委屈怨怼,到对这世间渐渐无悲无喜,成为一个觉得生存不过如此的人,朕原本觉得很好。” “直到刘煜死,刘乃出,朕才知道,朕原来也是可以与兄弟并肩作战的。朕很珍惜。” “但事不如人愿,他的母后害死朕的母妃,拆散了朕的父皇和母妃,与朕本该幸福的家。她还在朕未成年便诬陷于朕,亲手给了朕一个童年噩梦而那个时候,刘乃刘煜,她与她的儿子们,活的那样好。朕那一次,彻底被毁灭了一次,朕尝到了仇恨的滋味。” “还好有你在。”刘清面无表情地陈述之后,淡淡笑了一下,“你若再伤害了朕,朕其实是巴不得回到以前的,那个时候,无悲无喜,无情,总比现在,被爱恨情仇折腾的不像个人好。” “朕本该强大,如果尝过这人世爱恨情仇去得不到善果,那朕便坚定强大。” 刘清言毕,空气忽然死寂。 艾婉懂,她懂,懂他 是说:一开始你铁石心肠你以为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遇到了我们,你才知道你也是人。 如果失去我们,你便会坚定铁石心肠,再不会软化,因为你懂了软化,会让自己很疼。 所以这次我走了,我便是:永远的失去了你,刘清,你,是这个意思吗?! 比寂寞可怕的是,热闹后的寂寞只有那种寒,才让人觉得冷。 与其如此,不如任自己在寂寞里沉下,与热闹c温暖,通通通通泾渭分明,自凉心肠,再不靠近。 艾婉的后背被刘清轻轻拍着,在她面前,他如每个最平常的男子一样,想对这人好就用尽温暖地对她好,这样炙热的温暖,艾婉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她闭上眼,正因为感觉的太清楚了,才让传说的周公久久没有出现带她走进梦乡。 心乱了。 睡不着了。 哪怕他的举动再有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刘清” “嗯?” “我睡了。” “嗯。” 当深更半夜刘清试探地叫了她几声,便起身的时候,艾婉握着拳头也睁开了眼睛,在他已出房门的时候,她也起身,轻步跟着走了出去。 隔壁房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那不正是每日伺候她晨起梳妆的明月么?! 他们 艾婉知道偷听不对,但是关于自己的,无法正大光明的听,她不得不偷听。 “她居然”耳边一道压抑沉遂的男音,“真的要走!” 心被紧起,艾婉如被定格。 “皇上息怒。”“咚~”地跪下的声音,“奴婢偶然发现娘娘留在宫里的信,怕她铸成大错,无法回头,遂立即追马而来,还望皇上能够惜娘娘旧情,轻饶了娘娘” 艾婉眼如死灰,她知道她走不了了。 如果说刘清开始只是预感到了什么因而怀疑。 那么现在,刘清已经笃定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艾婉被冻的浑身瑟瑟发抖的时候,从门内才又传来了刘清的声音,那声音,透着华丽的音质,却覆着令人听着就觉得难过的沙哑。在她听清楚后,她默默地流下了泪。 “其实朕,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从她提起汴州,朕就知道不好。” “她始终是不爱朕,不在意朕,所以,可以对朕轻许诺,也可对朕不认诺。” “刘乃曾对朕透露过一丝埋怨,她原谅了所有人,唯独不愿再理他,可他哪里知道,艾婉对他,对白婶儿对大娘,甚至是对胜蓝迎春,她都是留情的,唯独对朕,看似深情,其实,只有无情。” 艾婉猛然捂住嘴,死死的压抑住喉咙里乍然急涌而来的哽咽。 越来越少的空气,开始让她的脸色如纸般惨白。 无情 他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知不知道,她的无情,是对他们最大的有情。 一个迟早要走的人,一个来去都不由自己的人,怎么可以留下什么呢,留下什么,都不能留下爱情,更不能带走他的心。 无情,到底什么才是无情,有情又是什么东西? “对他们,你的娘娘皆有不舍眷念,对朕,你的主子只有决绝狠心。” 男子低嘲轻叹:“罢了。既然她那么想走,朕也不应该斩断她的翅膀,逼她留下明月,朕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可是朕却得不到她的心” “皇上,您对娘娘的情意,奴婢看得清楚。您明明感觉到不好,却还是带她来了,您明明有千百种方法让娘娘不能不留,却还是放了她走” “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爱么?”皇上冷清道,“是她想要的爱,她便懂了。” 他垂眸,苍白扬唇,冷冷一笑。 法海不是不懂白蛇之爱,是因为白蛇的爱他根本就不想要,不看不听,闭目塞耳,不要看,当然看不到,不要懂,当然就不懂。 如今他放她走,放她走,她应该彻底知道她口中的爱,他沾染上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只影 “如果放手是她想要的爱让朕怎么再握紧?!”刘清的身体忽然像是站不稳地晃了两下,虽是细微,明月仍察觉到了,起身要扶那帝王,“皇上” “朕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刘清挥挥手,淡漠着脸色,道。 明月黯淡的收回了举动这个男人,哪怕伤的再重,也永远摆出的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你回去吧,别让她发觉。” “这封信朕已看过,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说话的人手中略动,掌心里的信,便粉碎了化为末。 刘清挥挥袖,云淡风轻的面色,一块手帕擦干手指,尊贵如斯,好似从未改变。 明月跪地,道了声是,低才垂着眸起身,慢慢退下去 耳边微动,她默默停下了步伐,轻声道:“皇上,娘娘她走了” 刘清黑眸幽漆的勾了勾唇,窗外头的明月,无与伦比的明亮,也无与伦比的寒冷。在今夜,他终是再次对她用了心。 一曲长箫,出现在手心,刘清望月轻奏。 可这份用心里,赢败良苦,皆由他受。 第一次,被他用心的人,依然是自由的,这让他有了一份淡然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坦然情怀 明月默默凝望着眼前这个孑然独立的俊美男子的背影,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这样的,可孰料有一天,让她有幸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无声对他福了身,她低着头慢慢地推了出去,留给他与他的心事,一方天地。 遥遥耳边的箫声一直持续到凌晨几辰,刘清回来的时候,艾婉捧着一杯已凉透了的茶,蜷缩坐在凳子上,望见他回来,她巴巴地朝他笑:“你去哪儿了啊?” 一句问声里,竟有着不舍的依赖。 刘清只当自己听错了,过去她身边,也是冰凉的大掌轻轻抚了抚她的一头青丝,“何时醒的?怎么不再入睡?!” 他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不想回答的问题,艾婉自当也识趣地不再追问,都是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自当不会别扭纠缠于这些小问题。 “睡不着。”艾婉仰视着他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被箫吵的,皇上,你把那个深更半夜不睡觉吹箫的人给逮来吧,肯定也在这个客栈里,他打扰到我不要紧,还打扰到皇上就不对了嗯”她自言自语,说的却愈发欢快,“将他逮过来,为我们吹一辈子的箫,好么?” 她眼睛亮,很亮的那种亮,让刘清想到了新年宫人大放的烟火,与夜半的星空。 热闹的亮,寂静的亮,极端的融合,让他忽然被折磨光彩照的无法睁开眼 他陡然抬起她的下颚,吻住了她的唇。 艾婉圈住他的脖子,身体更往他靠近了些。却听他气息紊乱,陡然别过了脸,推着他躲过了吻,动人泛红的脸蛋洋溢着不太善意的笑容 “皇上,可答应我?” 他就是那个吹箫的人,有什么不可答应的。微微一笑,淡然以对:“你若在,他为你吹一辈子的箫都可以。” “你若不在你让朕把他抓来,为谁吹箫?!” 一个人吹箫,听自己的吹的箫,未免太孤独。 艾婉低低的嗯了一声,抽了抽发酸的鼻子,拱进了他的怀里 一夜就如此过去了,似甜蜜似苍凉,极端的意味总让人有种不再有明天的错觉 初晨在屋里,后半夜竟睡得极好的艾婉,磨蹭了许久,才穿戴好衣物,好似忘记今天便是赴约之日。 皇帝刘清自然不着急:她都不着急。 翩翩公子,绝代风华地斜倚在窗边,一手端着茶盏,不时喝下两口。 睁着一双幽深的凤眸,无波无恙地扫过窗外热嚣的子民,来来回回,川流不息,一副盛世 “出去玩吧。”刘清闻言,慢慢的扭回头,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衣,随手撩上乌发,用一根银钗就固定住了。 然后,她朝他笑着提议,顾盼流转,眼中放射着如小女孩儿一般的感兴趣,衍生出的亮彩,而笑,褪去了防备谨慎淡淑,俏皮可爱的很 若不是她大腹便便,她更像个小女孩了。 浑然天成天真无邪的姿态,估计更得让人心动。 刘清淡淡一笑,伸出手,艾婉会意,将右手递进了他温厚的掌心。 他微微握紧,四目相对,艾婉听到他说:“走吧。” 两人下楼,艾婉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总有一种时光静好的错觉。 如若每天这样过,该多好。 可惜,脑子里刚刚憧憬的美梦便被那悲凉的女唱打破,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不过如此。 她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她唱:“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她唱:“欢乐趣离别苦,酒中更有痴儿女。” 她唱:“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又有来喝茶的人口出笑颜,这次更加直接,丢下一锭银子,便要买了那女子会自个家儿,给他唱。 艾婉不懂,这些人去姬院多好,只要有银子,人家铁定跟他,那里的美女还多,你说他来这儿干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男人呢,一边嫌弃姬女脏,一边又渴望和姬女长得一样美的,会唱会取悦的,只好来这些“二等”地方寻了。 而在这儿的人,通常只作艺。 于是,一出又一出的英雄救美就此诞生 艾婉此次做了个英雄,她扯了扯刘清的袖子,在刘清回过头看她时,她已迅步朝那些个对帘内女子,调笑不止的男人走去他剑眉微挑,还望见他的女子路过一张桌子拿了根筷子,她想干什么? 拿筷子揍人?! 这事儿,还真被没武功没底气的艾婉干出来了! 只见艾婉拿着筷子就掷向了那带头的男子后脑勺上,男子幽幽转过头,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像瞪着一个神经病:“干嘛?” 艾婉很怂地看向了刘清似乎这是刘清让她做的,刘清才知道她要干嘛。 从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刘清,望着她,直接是这种状态:“” 天,他怎么偏偏看上了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反的女人? 刘清抚了抚阳穴,沉声开口:“过来。” 艾婉老实的哦了一声,却一动不动,又将目光投向那四面白帘。 于是,她的意思更明显了:你为她出头,这事儿就结束了,这事儿结束了,我自当过去。 刘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等候 她要他怎么出头? 她可知晓:现在的女子,在千万种报恩的方法里,最懂得的是“以身相许”?! 白帘内的女子哭哭啼啼,被那些男子逼着要走出来,却忽见有一长相清秀的孕妇替她出头。 在她欣然往后退的时候,忽而一道“过来”之声,使她不可自控地循着那道声线看去:只见刘清一副不自知的宠溺无可奈何的模样,不俊也就罢了,一般俊也还不至于倾心相付,最怕俊美如神,不可侵犯,这一刹那,俘虏了女子的心 绿裙女子打开白帘,怔怔望着踏下最后一步阶梯,下来的黑袍男子。 “小娘子出来啦!出来啦哈哈”带头男子快步走向那女子,因那女子长得不错,心中更为欢喜,直接扼住她的手腕,对她道,“爷给你钱,你跟爷回家去,怎样?” 这般侮辱女子的言语,身为未来人的艾婉当然看不过去,她随手从筒子里又抽了根木筷子,向那人的后脑勺丢去—— 人家被你扔了一次能忍,不去管你,可被你扔第二次,还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忍? 被扔的灰衫男子放开那唱奴,转身就跨着雷步朝艾婉走去—— 可是艾婉,一点都不怕。 她目光炯炯,昂了昂脖子,白皙优美的颈弧,如天鹅一般,瞬间就放缓了那来揍人的男子脚步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艾婉没发觉啊,一向后知后觉的人,你指望她能发觉什么? 刘清却已经是面黑如阎了 在眼带泪珠的唱奴,朝刘清缓缓碎步移去的时候,刘清雷厉迅步,只一瞬那,无人看得清他是以怎样的速度来到艾婉身边。 他将她护在身后,便抬起一腿,修长冷硬地踹飞了已走至面前的风浪男子 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他的子民。 众人惊呼,艾婉亦没成为例外,她小口微张,惊瑟地望着面覆寒冰的刘清 他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生气?! “别惹她。”清淡淡的三个字,带着摄人的气场。 众人愣住,呆呆望着刘清拽着艾婉的手,离栈而去的双双背影 他们理所当然的将这个“她”理解为了是刚被带走的那女子 而那个“她”里,有没有那个女子要护着的人?! 不管有没有,望着从墙上跌落下来口吐鲜血的男子,都没人再敢去招惹那唱奴了 走在街上,艾婉歪头望着一直沉默的俊美男子。 心想:这路走的可真是沉默。 她望着他牵着她一直不放的动作,微微笑了。 不知不觉,竟走出了街,两人随着人流众多的地方,走到了汴州知名的不雨亭里。 不雨亭的对面不远,果然又是一个亭子,那姿态,活像两两相望。 怪不得,人道奇像。 她怎么突然想逃? 尤其望着刘清转回头,不明所以的眼神,她更加想逃了。 “走吧”刘清望着她,将她牵进亭内,游览的女子对刘清暗送秋波,个个仪态万方的站在亭内,随后望见艾婉便统统觉得无趣,自觉散了。 男子亦也不想站在刘清在的地方,只因这不认识的男子风度实在是煞人,令这美丽万分的风景都折了腰,成为了他一人的背景。 一夕之间,两座亭周围及两座亭里,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艾婉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一种人,他即使是不披着龙袍,不生气,也让人甘愿退下去。他永远是孑然独立,永远看似高高在上,也永远孤单。 步子踏进亭子里的时候,艾婉愣愣说:“我还在” 她竟然惊喜地朝刘清望去。 刘清淡笑了一声,蜷指敲了下她的脑门:“又在天马行空些什么?朕在的地方,哪容得你不在?!” 想走,已经想的如此疯狂了么?!刘清心中自嘲。 艾婉咬着唇,想到——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主动决定的机会,他们相识虽有年把,可在一起的日子寥寥数天而已,感情想必也不深吧。 这时她还不知道,有些人不用日久深情,只是见一面而已,便爱深到死。 不是所有感情都用日子长短来衡量深浅的。 她不知道,所以她以为,就此走了,两人还有一条生机。总比以后不得不走,感情却已日益深厚,备受痛苦的好。 她以为是这样。 还有一座,梦中的那座手竟慢慢的从刘清的掌心里抽出,四目相对,艾婉眼有泪光,刘清蹙眉,想到太医的一句,孕妇感性,遂也松开眉头,抬手,拍了拍女子的秀肩,目光眺望远江,“这里,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是啊”艾婉闭上眸,仰头对天深深的吸进了一口,这里新鲜的空气,属于千年前汴州的空气。 千年后它是开封,她还在,他却已不在了 “刘清,你在这儿等我。”没有去等回答,她翩然转身,身穿一袭白衣裙朝望云亭跑去 刘清幽深的凤眸中倒映着女子飘然放步的潇洒背影勾唇一笑。 有时觉得:她要的不过如此,他却给不起。 转眼,艾婉已站在望云亭,还有区区三四步,踏上台阶,就真正的一别两宽,可能一碰上台阶人便消失,或许又是虚惊(喜)一场她撞上从对面射来的专注黑眸,试着伸出脚去,却发现身体陡然沉重起来,连踩个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抬起的脚慢慢放下,却没有放在那第一层台阶上。 反而,她慢慢的后退。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再次垂首转身,朝不知名的远处跑去,有一滴湿润的泪珠在风中干涸 刘清站在不雨亭里,朝前不耐的走了两步,她去哪儿? 当真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跑走么?! 他黑眸紧紧盯着那一处,明明那一处已没有了她,他还在盯,仿佛她一直在那儿。 时间一点点走过,路过的人看到今日的不雨亭里,有一道如被定格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睁着一双让人看不懂的黑眸如雕塑一般,像已站了很久似得 也是真的站了很久了。 他如此静立不动,显出那副静候的姿态,让出外在春天的刚开始游玩的女子不敢接近,却看的再无法移开视线 艾婉回来了,手里拿着红盖头,身着红色嫁衣,如血,如决绝。 刘清眼波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回家 艾婉回来了,手里拿着红盖头,身着红色嫁衣,如血,如决绝。 刘清眼波才动。 艾婉走到他面前,笑着,若无其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很听话嘛,真的有在这里等我很久,中途有没有跑别的地方去?” 就像他大半夜装睡却跑到了隔壁房间去。 “没有。”他回,简言寡欲,音质也淡。 “没有就好。”她低头一笑,也不怪罪,耳后红了,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是女儿家的姿态,虽已怀了孩子,也是难得动人的很。 一身诺肥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不美,反让刘清忍俊不禁。 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拍拍她的头:“怎么想起穿这一套?” 说着,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大红盖头,蓦然掀开,黑眸深深,望向她。 听着他平淡至极的问声,艾婉有些失落:“我知道不美。” 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穿着修身嫁衣,额,被放宽了两寸的嫁衣,肯定是不美的。 可美怎样,不美又怎样,那从来不是相守一生的关键。 她走向他,言语真诚:“刘清,我想嫁给你。” 她说。 她这样说,是她已在心底认定了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从此以后,他不负,她便不离。 她话落,他道:“这事儿该我替你做。”将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刘清望着这个女子,黑眸深处是隔绝一切的动容,喉咙微微滚动,“想嫁给为夫,嫁衣便该为夫替你裁,你也该为夫亲自去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你一个人穿着这一身跑过来不怕人笑话么?” “他们笑话他们的,只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好了。” 打红盖头下艾婉笑靥如花,眼神却出尘:外人眼光,在意了便能过好生活那在意也不吃亏,可在意了往往只会让自己的心情糟糕,莫不如在意自己多一些!! “娘子可愿做的再疯狂一点?” 刘清忽而问,嘴角那抹弧光,堪称绝艳。 “什么?”艾婉奇怪,想掀起盖头看他,手却被他捉住。 刘清握着女子柔荑,直接在亭门,撩袍跪下,对天对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帝王的膝盖又多无价?!被带着跪下的艾婉,眼睛一眨也不眨,望着地面好像呆了。 男子面色却淡然不惊,仿佛此刻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 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不如就此办了,天地为证,如何?” 天地为证,如何?! “天地为证,山水为凭,今日刘清与艾婉,结为夫妇,从此一人心,不相离。” 艾婉忍住眼泪,听着他好听的声音,这动人的话语,与他拜了天地。 别人拜堂,他们执手,拜天地。 他已无父无母,她这里虽有认亲,却相隔甚远。 真实来讲:这一刻,只觉多一个人都是打扰,两个人,刚刚好。 “娘子应该也带一套新婚之衣给为夫” 起身后,刘清垂眸扫了一眼,自个儿身上华贵又凛冽的黑袍,怎么也没有刚成过亲的喜气,再见面前女子,一身嫁衣,慢慢掀开盖头,一脸红光,哪怕是不添妆容,神情美的都像个新娘子,他却不像个新郎,难免闷然。 “我刚刚跑了好久小跑也是跑”艾婉在亭里坐下,靠在刘清心口低低道,“身上的这嫁衣可真是我付出努力得来的。你白得了一个新娘子不说,还想连衣服都不费半点力气得到,哼你儿子鄙视你!” 其实,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娶她。 哪怕她好像知道他的心,可是在爱情面前,女子总是彷徨的。 你儿子鄙视你 刘清低醇好听的笑声从喉咙微出,让胸口震荡,他搂紧女子的肩膀,早该知道,她就是那么奇怪的女子,奇怪的让他喜爱无比。 “笑什么?”艾婉被他这笑的都觉得没脸见人了,她开始用嚣张跋扈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捧起那张俊脸,她还没说话,却被他们之间的距离给定住了 两张脸,太近,他的眼神,也未免太灼,她慢慢缩着脖子后退,心里乱砰砰地。 他冰凉的手,扣住她的腕儿:“笑是因为开心,哪来的好运气,让我喜欢上了你,让你也”微顿,将喜欢默默改为“愿为吾妻。” 艾婉低下头,早就知道他会说情话,却每一次都被他的情话说的心动,她一个人爬山涉水找过他,一个人穿街过巷来嫁他,忽然都觉得值得了。 是否他真的是她穿越千年的理由?! 是否他们爱恋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她又有多爱他?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就是她不回家的理由。 这一场,她输了,却输的心甘情愿,哪怕日后穿肠又如何。 她懂了,有些事情赢了不一定开心,瞻前顾后,害怕未来不是谨慎理智,只是怯懦胆小, 赢不要了,家不要了,理智不要了,她只要这一刻。 “我只要这一刻”她靠在他的心口处说。 可爱你的人,不会只给你一刻的幸福,他会给你一生。她信刘清。 “刘清,明天我们回家吧?”艾婉抬起头提议。 却让听的人呆立当场,“你说什么?”低沉有力的嗓音,在这一刻沙哑的很。 “明天我们回家,回宫里。” “你把那称之为家?”刘清迷茫地望着她。 她淡然一笑:“为什么不能称之为家?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啊!” 她就是这样,爱上你容易,承认爱上你却很难,一旦承认,那便就是你了,从此生死相随,又有何惧。 “所以,你在那儿,那儿就是我的家。”四目相对,她声音清脆可耳。 “你”不走了么?刘清直直望着她的眼睛,却见她一直眼眸弯弯,像整个人泡在了甜水里似得,连他身上生来的冷意都不自觉被她融化。 他薄唇慢慢扬起,抚摸着她的脸,寸寸挚爱,“好。”他道,“明日回家。” 这场赌,他赢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了,正如他也不知道,他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要亲眼看着她,消失在他眼前了,永远的消失。 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跌入地狱,万劫不复,从此痛却只能继续往下过。 差一点,差一点点两人皆是如此。 到时悔如何,爱如何,恨又如何。终究隔世相望,缺不成圆。 “我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手牵手回去的时候,夜色已经暗了,灯笼挂在家家的门口,为他们前方的路,奉献地印出一道亮口。 “你在想什么?”刘清配合着问。 这一刻的感觉很奇妙,在人世二十多年,他从未尝过这种感觉,他甚至在想:走着走着前方会有一个宅院,那才是他们的家。 他们推开门走进去,会有两个孩童,一男一女,各自瞪着小短腿朝他们跑过来,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娘 然后他们相视一笑,各自抱起一个,回去屋里,关灯歇息,这便是一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醉镜 隔个天满红光的时候,艾婉在院子里静静盘旋,眼处灼灼红梅,眼看冬末春初临三月,她莫想心情会如此舒畅。 一个人捂腹,寂静走着,脚步无意踩上树枝,发出“咯吱”一声,她忽然莫名笑了。 那个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大早上的将她带出客栈,说他买了间房子,后花园,大院子,多少间屋子的房子,他们迟早要走的,她不知他花这大手笔有什么意义?! 如今,他把她安置在这里,自己又消失了一天,说好的今天回宫呢?! 这个皇帝啊 奇怪的是:心中这样埋怨无奈着,走至湖边,透过清澈的水流却望见了自个儿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耳旁微热,首次尝到了云胡不喜是什么滋味。 不过到她这里,要换个说法:吾只是念君子,便云胡不喜 唔,昨夜,似乎有一个女子,想要告诉一位公子,她很介意他晚上行君王之露,她想跟他要一个忠,可是当公子问她的时候,她却忽然说不出话。 不知道怎么了。 那一刻,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她抓紧他的手,忽然间觉得,怯懦 府里的丫头迈着碎步,却速度不减的朝她走来:“小姐” 在她行礼之前,收回思绪的艾婉,伸出手扶住她的膀子,阻止了。 她问:“怎么了?” “公子八抬大轿来了!”丫头目露艳羡。 艾婉唇微张,懵然,许是知道她没架子,丫头拽着她的膀子就把她往门外拖去 艾婉一路被动的到府门口,脑袋空白,望见真从远处踏马而来的新袍男子,脑袋更空白了。 刘清红袍似血,惊艳豁人,这一刻,他让天地失色。 俊美容颜,幽深凤眸,嘴角上扬,他望着她,仿佛走过了多少年,终于走到她身边。 懵懂年少,谁也曾眼巴巴,向往过神秘的情。 世事又让谁,心如玄铁,冷硬无情?! 可是遇到你,在我没有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变成了最初的样子,最像人的样子 帝王在停艾婉三步之距,利落下马,红袍随风微扬,他已走至她的身边,温柔牵起她素手 艾婉眼眶一热,首次一点缓冲隐忍都来不及,眼里的泪如雨而落,落于眼尾,落于脸颊,泪痕满面。 虽模糊了眼前的人,但心里,他,的样子从未有过的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新婚。”他说,“普通女子尚有的,你也该有资格有,普通女子没有的,吾作为你的夫君,该倾其所有给你。” 艾婉闭上了眼,幸福来到的这一刻,既悲又喜,这样的极端,让她抽了抽溢酸的鼻子,睁开眼睛,一把抱住了刘清 情到深处,何来克制。 十里红妆,男子俊美不凡,女子受泪回拥,满汴京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慑,宛如是一场被拉长的戏剧,美的不像是人间有之。 换了新衣的女子,头戴红帘,眉目甜兮,低头浅笑,这一刻,行走的轿子,轿帘被陡然一阵初春的风掀开,红帘微扬,她的样子,不再是秘密。 外面似有惊叹。 她偶尔放射的美丽如彩虹般,惊艳动人,让人想要抓住。 当事人却闭目塞耳,满心都是那马上的男人 艾婉,没想到,你也能嫁给爱情。 艾婉轻轻抿粉唇,闭上泪水又潮泛上来的热眸 围绕汴京一圈,路过望云与不雨,穿过小巷大街,这个男人,存心将她公之于众。 身为一个皇帝,面对感情能如此有勇气,艾婉忍不住想,刘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敲锣打鼓,蓦然停下。 轿上的女子,马上的男子,如走下神坛一般,通往幸福的每一步都凝重而坚定着 府内畅请,三日不歇。 谁都知道这家的男主人长清,女主人长婉。 大人隐,隐于市。 这市里就有那么一位大人,在刘府大喝三夜,作诗几首,首首传到刘清的耳里。 洞房花烛夜,刘清抱着有孕妻入睡时,他说:“长相厮守长清婉。” 第二夜,他道:“清如竹,婉如梅,世上有佳偶,人间有清婉” 第三夜,也是刘清与艾婉临行的最后一夜,这个神秘的诗人终于现身,望着他们,微微一笑:“竹梅一君子啊,此情可长守啊” “你来了。”刘清低沉道,好像早已知晓。 艾婉茫然地看着他 被看的人,儒雅朝那女子一笑,笑得意味深长:“耳闻不如一见。” 这话,却似对刘清说的。 艾婉沉静的垂下眸。 三人进去屋里,那男子潇然坐下,面上已没有了半点笑意,还轻叹一声:“既然这样,我也该把我妹妹接回去了。” 刘清抿茶一口:“如今,在外过的好么?” “唉,还不就那样” 旧年老友,逢时寒暄,难免误了时辰。 今夜天色不早,刘清握了握艾婉的手,让她先去休息,艾婉笑意温柔,欣然离开。 她的背影落到了醉镜眸中,占了一方天地,“外冷内热。”这男子慢悠悠吐出评价,然后转眸,揶揄看向那座上冰冷男,“和你一样,真是” “你想说什么?”刘清弯弯唇。 醉镜脊背一寒,却是说:“臭沟对臭水,都闷骚的很” 他话音一落,青瓷茶盖“咻”地飞向了他,目的地:他脑门。可这人却连帝王的惩罚都敢抵,一伸手,捏住了那茶盖,微微一笑。 “这是心疼了?” 刘清淡漠:“她如何,都不是你该说的,不,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 “除了你?” “除了我。”刘清眉梢一挑。 醉镜哈哈大笑:“我真想知道,你与她当中,是谁听谁的相处模式?” “我,”刘清沉默数久,慢慢道,“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妻子,她企图与我平衡,才能够与我同走这人世一遭,是心对心,而不是心降心。” “呵,我倒不知,你竟对爱这个东西有兴趣”醉镜道,“想来她没被你喜欢上,原是有缘由的。她一直以为,你要的是一个幕后的贤妻良母,却原来,你要的是一个皇后,还是一个心对心的皇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师兄 “幸运至此”刘清不失骄傲,“朕遇到了。” “你不喜欢上她,也是好的。”醉镜沉道,“你,对你喜欢的女子,你不让任何人去伤害,连评都不可,可你自己却能肆意。你这样一个肆意的男人,同样需要一个肆意的女人,你们若相爱,她只会一直被你给压住。她就算是快乐,也是在妥协的代价下快乐,那样的快乐,未免过于卑微。” “所以,你这次来,是当真铁了心要把她带走?”刘清想到艾婉,嘴角的弧光微微泛苦,她岂不就是一个肆意的女人么?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他肆意么?哦,所以上天派了个更肆意的女子来,治他是么。 “嗯。”醉镜笑道,“带走她”带走,已输的人。 刘清扔了个贴身玉佩给他,醉镜接过,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忽然说:“刘清,她以为,你一直不知道,其实,真正不知道的人是她。” 刘清沉默。 醉镜望着缺角的月亮,笑了笑,道:“爱,怎么能瞒得住?她那样一个清倔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恩师的一个遗言便甘愿留在后宫当皇的妃?!还不是因为爱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子,却不知为何,忽然笨了。” “你当日舍她离开,是该回来了。”刘清暗哑道,“回来,给她幸福。” 醉镜呵了一声,离开。 他走了,刘清却没走。客堂里,他独自转着手中的茶杯,恍然发觉,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都没有变,反而变了的,只有他 他忽然觉得格外孤独。 这种孤独,与坐在龙位上的感觉无二。 脚步声从门外缓缓的响起,由远及近,带着女子好奇的问道:“他走了?他是谁啊?你们认识多久了他看起来,飘逸。” 想来想去,艾婉觉得这两个字最能形象表达那个对他们笑吟“祝福诗”的男人。 “走南闯北,毫无归宿,看起来,能不飘么?”刘清勾唇拉妻入怀,艾婉羞了颜色。 他对他的妻子慢慢的讲述很多年以前的事。 当时,刘清还小,空有抱负,实身上半点武都没有,恩师,暂且就恩师那么叫着吧,一日被帝宣宫,望见他便把他捉在手里,看着小子少年老成的面瘫样儿,笑了两声,便扔了他离开。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皇后还因此觉得是刘清哪里惹恼了这位名传江湖的男人,当即惩罚了刘清。 皇帝这时却露出了点点弧光,不为人知。 皇后发话了。 哪怕你没犯错,哪怕你也不明所以,那也得哑巴吃了这苦。 刘清冷着脸,被禁在住处十日不得出。 “皇帝都没有发话,她怎么可以罚你皇帝为什么不发话呢?”也许刘清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了,初听的艾婉却觉得委屈,替他委屈。 她本就是受不得委屈的人。 讲的人却是云淡风轻,淡淡一答:“父皇很宠爱皇后,与她的儿子,所以,父皇怎么会为我说话呢?” “刘清,你很辛苦,是吗?”艾婉望着他。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刘清慢条斯理地抚着尚稚女子的青丝,尚稚,她终是还不懂人世最大的苦,“在遇到你之前,任何人给与朕的任何,好的,不好的,都是朕前进的动力。” 所以,你今日才能够如此强大。 在第十日的夜晚,冷脸寡言的少年伏在案前读书,烛光昏黄,紧闭的窗忽然大开,呼呼风声,在耳边森森刮起。 过了半刻,刘清才放下书,慢然起身,关上。 却在合上栏窗的一刻,一张苍老的人脸冒了出来,刘清握着窗沿的手一紧:“小子,你的后母是抓住机会就整你啊,有点出息的,反击啊!!” 仿佛心中最隐深的痛被人直白撕开,从小渴望亲情的刘清,当即脸黑了。 他不受宠,人尽皆知。 却从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妄议过,背后他不管,可是当前,当前 少年的脸,刹那如走马灯般的变幻了好几个颜色,然后,啪合上了窗,背过身,深深地吸进了口气,气沉丹田,脑子瞬间恢复了理智。 刚刚那人,不正是害他被罚的罪魁祸首么?! 还名扬天下的隐士! “我跟你说啊”那声音又出来了,刘清眸孔缩紧,一阵一阵,他环视着屋子四角,窗户还紧闭着,没有人,却有声! 他拳头紧紧绷起,骨子里矜贵的血统遭受到了挑衅,而完美的皇子身份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毫不留情的撕裂,最不该的轻视c最丑陋的真实让他再无法逃避,暴戾的因子慢慢觉醒。 可说的人仿佛不知道,“你现在就是听坏话的时候,好话不一定真,坏话却一定不假,知道不?我不刺激你啊,你再憋屈着,迟早成乌龟。” 刘清眸露寒光。 “你这个年纪,听不得坏话,不算是成熟,坏话都不能听,装什么少年老成!” 打开窗户,刘清直接一拳头朝那张脸挥了过去。 苍老的脸一咧嘴,抬起膀子,不费吹灰之力地包住了少年的拳头,“还不尊老爱幼,你看你,怪不得不讨皇后喜欢!” 伤口被接二连三的复刺,刘清不顾一切的将身子跳出窗外,追着那老人打。 时隔多年,刘清还记得,那晚恩师对他留下的所有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绝对残忍,也绝对使他清醒。 后来,从跟他练武的那一刻起,刘清就再也不是那个,从内心深处渴求亲情温暖的男人了,他从外到里的冷,也从外到里的征服了这个天下,成为了这个天下的皇。 “这老师傅”艾婉低头一笑,“想收你为徒弟,直说好了,干嘛先害你后又气你欠揍!” 听了妻子率性的评语,刘清忍俊不禁道,“我当时也和你一样作想,可朕慢慢知道,那是他给朕上的第一课。” 人,是需要被刺激的一种动物。 人,是可以涅槃的。就看那刺激,够不够狠。 “他便是我的恩师了,醉镜便算他徒弟其一,朕的师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命答 “他便是我的恩师了,醉镜便算他徒弟其一,朕的师兄。” “原是如此。”艾婉明白地点点头。 刘清道:“自恩师走后,他走的太彻底,不给任何人寻他的机会。”想到送别他那日的景象,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那是刘清第一次尝到了羡慕的滋味。 少年时,不一定有过成王的梦想,却一定都有过四海皆我家的夙愿。 听了刘清的俗说,倒让艾婉忍不住笑着感叹:“放在眼前的总是苟且,不在眼前的永远都是诗与远方。得到的总觉得不尽人意,知道自己得不到的,远远看着,永远都是完美的样子” “是啊。”刘清道,“他流浪,又何尝不是苦。” 他抬了抬头,“如今,他还羡慕朕呢!” 他望着盯着不知名处仿若沉思的女子,听她问了一句:“羡慕你是皇上?” “不,”沉默久后,他淡淡道,“羡慕朕,有了一个伴。” 人世无趣,却也有万千令人羡慕的事,最令人羡慕的却只有一件:有个伴儿,谁让人世无趣又孤独呢,只需有个伴儿,一切都解决。 那四海为家的人啊,是该羡慕。 艾婉低头一笑。 青葱指尖,缓缓抬起她的下颚,艾婉慢慢抬起眼帘,茫然地望着眼前万尽千华的男子:“怎么了?” 刘清深深地望着她:“朕忽然很感谢一些人,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刘清。朕自认为,朕是一个值得女子去相爱的对象”他说的是相爱,不是爱,艾婉再次忍不住低头一笑。只是脸被他控制住了,她换做了垂眸,轻轻扬扬唇。 也唯有刘清能将残忍的话,说的如此柔情似水了罢。 “且这样,你都很久才愿和朕在一起,若朕如个受尽宠爱的毛头小子,你可能更不屑朕了罢。”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艾婉无奈。 “我们”刘清抱紧她,在她耳边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拥抱c相吻,都做过了,只有聊天还没有。朕在和你聊天,像最普通的百姓夫妻一样,平平常常的聊天,你可明白?!” “明白了!”艾婉垂下发热的眸,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攥紧他沉黑的袖子,道,“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 “嗯?” “我们都该在最优秀的时刻遇到那个人,才不至于错过。” “也许,你遇到我的时候,是你最优秀的时候。”而这样优秀的你,刚刚好那么适合我,艾婉望着他,“所以于我而言,你就是对的人。” 刘清心中一暖,“嗯。”你是对的人这五个字,太动听。 艾婉勾起嘴角:“就这样遇见,刚刚好。”她说,“也许我还没有找到那个优秀的自己,但是在你身边,我总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与你不同的是,你那时很孤独,而我有你陪着,我很幸运,因为有你。” 在变好的路上,才不至于走火入魔或冷了自己。 “朕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刚刚好可以保护你。”刘清道,“刚刚好可以让你不孤独。” 四目相对,艾婉哽咽的嗯了一声。刘清,但愿我也能让你别了孤单。 你的出现忽然让我找到了答案,那经历众多幸与不幸的答案。它都是为了督促我强大,这样,才不至于让你的出现变成一场辜负。 朕很开心,有人能成为朕人生的答案。 我也很开心,你让我的跨山越水,都好值得。艾婉握紧他的手,爱情哪有那么神秘,其实好简单,不过就是一念之间:念灭,咫尺成天涯,念起,天涯亦能咫尺。 又哪有那么要死要活的?!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不过就是现在这样,淡淡的一眼对视,依恋的一个拥抱,平淡亦不简单。 天高海阔的日子纵然美好,却到底要去承受自己肩上的担子。 天下就是刘清的担子,他不能不去背负。 刘清已经是艾婉的夫君,她不能丢下他一人。 威冷宫廷,婉妃随帝王微服私巡回宫,六宫皆知。 如今,云恬被打入冷宫,婉妃最是受宠,众妃揣测,边将欣然宫的殿门踩了个烂。 艾婉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些,她还不是贵妃好吗?为何只看一个身份就来巴结她呢把她夸的跟个天上的仙女似得,她们又真的了解她多少呢?! 又有多少人,明面将她捧了个遍,背地里,怎么捧她的怎么骂她?! 有意思吗。 艾婉忽然觉得特没意思,她望着眼前的几女,苦笑一声,竟然都是她夫君的女人 也许刘清永远都不知道,她为他究竟牺牲了什么罢。 “婉妃娘娘!” 明月从殿外缓步走进,声音凝重。 艾婉起身,看着她道:“怎么了?” “清妃娘娘遭云恬丫鬟投毒,如今生死不明!”明月眉头紧皱,在一旁告诉。 艾婉窒了一秒,往清妃宫里走去,她一动身,各宫妃嫔面面相觑,也急忙跟上。 艾婉没工夫去管她们,“皇上呢?” “皇上陪在清妃娘娘身边呢”艾婉神思有那么一刻断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继续迈开脚下的步伐。 世间突变太多,太令人猝不及防。 艾婉到了清妃宫里,就听到云恬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更不是我的丫鬟,我没有,我们没有害她” 她慢慢走近。 帝王面无表情的坐于床榻,清妃一脸苍白,眉宇间却无悲无喜,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柔弱美人,更令人见之爱怜。 是她把自己放进了这个漩涡中 “你没事吧?”艾婉看着清妃问。 清妃回望着这个举手投足那么平常的艾婉,默默的点了点头。 艾婉转眸望向了刘清。 刘清从床榻上站起来,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一向不留情面,“赐死。”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云恬仰起头,泪眼迷离,“我和我的奴婢都被打入冷宫了,她清妃,我和我的奴婢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更别提给她投毒!皇上,你不能只听清妃的一面之词,这不公平!!” “咳咳。”床榻那边儿传来清妃隐忍的咳嗽声。 艾婉和刘清对视了一眼,太医给清妃诊了脉,说:“还好,及时发现,不致损命。” “有劳太医了。”清妃一笑。 “清妃的为人朕信得过,此事不必多议,朕没有时间去管你们这些事。”刘清目光清冷,“后宫只要不宁,就会有人死,不要喊冤,因为你们本可以安分守己。” 这是刘清对后宫的警告。 他在用最血腥的方式,让所有人老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下狱 云恬的丫鬟细玲眼看就要被拉下去,这时她忽然低低道:“娘娘,奴婢对不起你” 云恬望着她,眼神痛苦,“不是我们,不是我们” 这一刻,艾婉信了:她始终认为,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对,当然不是我们!”细玲深深地望了艾婉一眼,“婉妃娘娘,奴婢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 上一刻还处在世事之外,这一刻便被拉了进来。 艾婉低嘲一笑,下一刻,目光一凝:“给我拉住她。” 于是,企图自杀,留个不明不白的罪责给她的女人,被随身太监立刻钳制住。 云恬已然在吼喊:“艾婉,是你,原来是你你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好妙啊!!!” 艾婉秀眉微蹙,走向了细玲,“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是我蠢笨”细玲低声抽泣道,“奴婢自幼无父无母,如若不是相府收留,现在不知死在哪里了。一时错念,以为婉妃是真心要答应我帮助您重返云宫却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才明白:我与您都被她利用了。” 这时候,清妃震然出声:“如若不是我自小对毒物敏感,如今我已尸” 艾婉回过头,清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今日,奴婢自然能说出这一切,就没打算再活了”细玲目露猩红,“主子,我们来生再会” 匕首出没在细玲的手心里,眼看着就要朝艾婉的肚子上刺过去,电光闪石之间,艾婉忽然都明白了,她才是这些人里的主角,针对的主角。 不知道清妃有没有在里面? 不然,只凭云恬和细玲这两个人?! 寒光近在咫尺,艾婉的臂膀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扣住,拉了过去。艾婉一下子撞进了刘清的胸膛,看清楚的时候,细玲的命已经了结在了她自己的那把匕首里。 “呲”陷入皮肉的声音,她的嘴角血液蔓延,瞪着眼睛望向云恬,死不瞑目。 云恬捂住嘴,将细玲抱在怀里,哭着嚎叫了起来。 “艾婉,艾婉”仇声刻骨。 艾婉浑身发寒,哪怕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可这一切就那么真实地在她的眼前上演了为了什么,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清妃的啜泣声明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清妃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受害者,云恬成为了一个受害者,她倒成了心机颇深的恶毒之人。 阴谋的刀尖已初露头角,指向的人是她 “救活她。”艾婉颤抖道,抓紧刘清的手,对上他充满冷静的眸。 刘清轻轻扬手,就有侍卫将细玲快速带了下去。 艾婉这才冷漠地望向清妃,诉苦清妃对上了她的眼睛,心中一怔。 “单凭一个婢女的作为与她的指证,就判定我是幕后主使?!我借刀杀人?!”艾婉却已经开始说话,看着她们二人的楚楚可怜,“既然有人觉得委屈,那我就充当一次出头,我就要将她救活,死了,我也要把她的魂给拉回来,让她说说清楚,本宫是怎么利诱她,帮本宫杀人的!!!” “” 殿外忽然一阵箫声,听起来,伤人伤己。 艾婉与刘清看向了徐步进来的男子,一身青衫,单薄却飘逸,眉目如画,嘴角扯出一抹出尘的笑意:“今天宫内热闹啊!” 刘清单手负后。眉梢微挑:“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唉”男子低头摇摇,“就让你别做这皇帝,你看,多累。” “看似多累的人,可能只是在做着他最习惯的事情。看似多清闲的人,若真的清闲,今日来到这累人的地方,作甚么?!” “你啊你”青衣男子抚额摇头,“还是那么犀利。” “皇上”艾婉慢慢福身跪下,眉目淡静如水,“现在,请将婉儿下狱吧。” 刘清无声望着她,黑眸幽幽一深。 艾婉不想让刘清为难,按北国律法,涉案之人皆得下狱。查清楚后,方得出来。 爱他,就不想因为是他的女人,而避在他的身后,自己得全,却让他落了口舌。 “好,朕允了。”默默中,众人只听君王低低沉沉的道。 他说,允了。 他竟允了。 云恬和清妃的眸底皆是震惊一闪而过。 艾婉被带了下去。 刘清眸目深深地望着那女子纤弱的背影,谁知她内心坚毅呢,她选择走进,亦是将信任托付给了他。 她是决绝的,一直都是,不计后果的决绝。 青衫男子深邃地盯着艾婉离开的方向,自叹这女子却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怪不得刘清看上。。 “传朕旨意,必须救活细玲。”威慑力摄人的十个字,从面如冷阎的刘清薄唇里沉沉溢出,整个清妃宫里的人除了清妃,全部下跪c 柔儿暗中看了清妃,却得了她一个轻微颔首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微微低下了头。 帝王走了。 青衫男子却留下来了,清妃摒退众人,顾目流转,复杂地望向眼前的俊美男子。 “醉镜师兄,为什么要来?” 醉镜在她床榻边儿,并不避讳地洒脱坐下,微微一笑:“来带你走啊,你也看到了,时尽多年,刘清有了心上人。” “你一定是在想那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呢?”清妃掩袖,也是一笑,眉目清丽脱俗,“若师妹告诉你,哪怕那么多年,师妹还没绝望,你会如何?!” “你还没对他绝望”醉镜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刘清已登基近三年了,你不要看它是个数字就觉得缎,在他看来,对一个心爱的人绝望是容易的,何况三年,那么长,忍受,也不带这么忍受的。 她竟对他未曾绝望。 可是转念一想,不由自嘲一笑,他不也是么?! 真奇怪,真奇怪啊! “夜儿,师兄师兄只是心疼你。” 沉默中,清妃的耳边幽幽传来一道低沉微窘的真心话。 她复杂地望着他,“师兄,你走吧,天高海阔,去过你的神仙日子,我我这一生,怕是就耗在皇上身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信她 沉默中,清妃的耳边幽幽传来一道低沉微窘的真心话。 她复杂地望着他,“师兄,你走吧,天高海阔,去过你的神仙日子,我我这一生,怕是就耗在皇上身上了。” 醉镜眸底一痛。 清妃却已别过了脸。 醉镜的脸色,随着慢慢流逝时光,一点一点无常起来,“我既回来了,就不准备走了。” 清妃呼吸一窒。 醉镜道:“你把自己放在这深宫虎狼之地,刘清现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女子的身上,也护不得你,正如你这次被奸人所害,若不是你生来对毒物敏感,得以立刻察觉,你已经沦为了她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在这件事结束之前,师兄会在宫里,不走了。” 清妃眼眶一热,一转回头对他道:“不,你给我走” 醉镜蹙眉望着她。 清妃道:“师兄,你走,你能护的了我一时,能护的了我一世吗?你不走了能不走多久?!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结果如何我自己能承担,不要为了我,牺牲你的自由。” “你永远都是这样,为别人考虑,为别人活着,能不能够不要那么善良?!”醉镜苦笑,望着她嘴角弯弧,突然无法控制想去抚一抚,可却隐忍地攥住了拳头,起身挥袍离去。 只听男子沉沉的嗓音慢慢从前方,响起:“我既说了,便会做到,如果,师妹要我在这里守你一世又有何不可?!” 最后一句,却乍然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分贝。 只要师妹说,只要师兄有,从以前到现在,不都是这样吗?作为 夭夜的师兄可曾有过一丝吝啬之意?! “醉镜,你是不是认为什么都和四年前一样,什么也没有变?” 轩窗前的男子,一身明黄,负手而立,君临天下之姿睿,问声淡淡无虞。 “不,你变了。”醉镜随着他的目光望着窗外,哪怕窗外并无什么好看的,只有来回走动的宫女太监,他们奔走的那个屋子里是不知死活,现生死不明的细玲。“你的心中,装下了比我c师妹,甚至是师傅,还要重要的人了。” “呵”刘清低眸一笑,“但愿吧但愿如朕开始时所想那般,只有朕变了,你们,还与从前一样。” 他是皇帝,是权利的中心,他不得不变得更加狠厉,更加威仪。 他同时是艾婉的男人,他冷硬的心有那么快成了软的,那是她的地盘。 他变了,他是变了。 他变得从悲凉开始很幸福 如果周围的人没变,开始时会让他觉得孤独,然而现在,他却巴不得周围人都没变。 如果从前的样子够好,那么,千万不要改变自己。 “你真的相信她?”醉镜想了想,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有些女人,看着软绵绵像绵羊,其实咬起人来,比谁都狠。” “绵羊会咬人?”刘清似笑非笑。 醉镜眉梢一挑:“兔子都会咬人,绵羊为何不能会?!” 刘清笑,却转而认真下来:“我信她,我一直都信她。” “”醉镜抚额,幸好,这是做了皇帝之后动情了,否则要在当王爷的那会儿碰到了这个艾婉,呵呵,那今日这天下,是谁坐的就模糊了。 情能误人哪! “奴才参见皇上。”盛旺臂弯揽着淡白拂尘走过来,对刘清弯了弯腰,禀道:“二十六机关中多了一人。” 刘清凤眸一沉,幽幽望向了醉镜。 被看的醉镜眨了眨眼:“” 看我干什么! 又不是我闯你的机关!! 不过 “你要抓谁?在哪里,竟布了二十六机关?!”二十六机关是刘清学艺时,自个儿创的,关内错综复杂,令他看完都不禁唏叹一声,找不到他的思绪头源,遂一直也破不了这二十六关。 他甚至不知道,刘清为何将这关,起名如此。 “跟朕来了,你就知道了。” 刘清面色凉凉,徐步离于御书房,跟于之后的醉镜蹙了蹙眉,说这皇帝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还真没说错!!!! 当跟着刘清来到了细玲治疗的粹宫,醉镜望见了倒在关卡中间,伤痕累累,面色惨白难看,似忍着刮皮削骨之痛的女子时,他神色重重一变 “你告诉我,这些年里,除了朕,你们都没变,朕但愿如此啊!”刘清静静道,“可是,就算天之骄子但愿如是,也敌不过世事善变。” “不,可,能”醉镜字字挤出,乍然点步飞向那清妃贴身宫女柔儿。 刘清面色一沉,飞步而上,终还是没赶上那刺向醉镜尖锐的利刃,他面色一寒,伸手一把拉过醉镜的臂膀,将他拉至暂时安全之出,自己却被从机关中射出的利刃,划伤了小臂。 “嘶”龙袍被毁。 “呲”健康的麦肤,刀口满意沾血离去,它慢慢裂开了细腻血腥的长口。 “告诉我,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云恬的人对不对?!你来,是为了诬陷夜儿!!!!” 刘清挥袍一下,随手散了三颗红豆落入了机关中心各角落三处,“呲剌剌”声音阴粟扫过,周遭的刺锐便莫名下收,直至没入不见。 光华金砖之地,一个女子静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平静的如同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将关收了后的刘清,转过身来却听到醉镜还在朝着那女子低吼:“你到底是谁” 一副恨不得撕了人家的模样,恶狠狠的就要朝人家走去,“你今天若不给我个交代,我让你走不出粹宫的门!” 刘清脸色淡如水,伸手拦住了醉镜:“你客观一点。”他咬牙切齿,“只是想到别人诬陷于她,你便如此失控,那朕呢?朕的女人现在还被关在大牢,徘徊在生死边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朕心中又作何感念?!” “客观?你让我如何客观?!”醉镜狠狠盯着刘清,“我不像你,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相信我看了那么多年的人,不会看错,这一刻它只是给了我一点点的考验而已!我相信她,就像你相信艾婉那样,我一直也都相信夜儿!!!!” 醉镜道:“如果你想伤害她,可以,但你做好,与我为敌的打算!” 刘清垂下了手臂,那只手臂还在滴着血,他似感受不到痛一般,淡漠至极地望了醉镜一眼,挥袍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夭夜 醉镜道:“如果你想伤害她,可以,但你做好,与我为敌的打算!” 刘清垂下了手臂,那只手臂还在滴着血,他似感受不到痛一般,淡漠至极地望了醉镜一眼,挥袍离去。 一直不敢出声的盛旺,急忙带着太医跟上去。 不久,醉镜便看到从屋子内抬出的尸体,那张尖细安静的脸,可不就是自杀已遂的细玲,看样子,死去多时。 他闭了闭眼,乍然明悟。 原来刘清你一直都没想过夜儿。 如果连夜儿都不信,你还能信谁?嗯?! “做皇帝真的好吗?”醉镜悲哀的笑道,“变得六亲不认,变得猜忌多疑,真的好吗?!” 清妃宫里。 清妃脸色苍白,独自坐在铜镜前,打理着妆容。她给自己画着眉,看着镜子里的明黄带血,越来越近,模糊了眼睛:“皇上,你觉得我美么?” “”刘清手掌心一松,柔儿的脖子甲方,自个儿却“砰地”砸落在了冷硬的金砖上。 “娘娘”柔儿艰难的发出两个字,语不成音。 清妃拿着眉笔的动作一顿,她望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子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为了她,连二十六机关都拿出来对付。这传说至高武林之人都察觉不到的夺命机关,你为了一个无用女子,竟拿出来师兄,你就那么爱护她?!” “是不是你?”刘清冷漠道。 “是我”清妃哀叹一声,“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刘清:“你是善良的。” 清妃扑哧一笑,挑眉道:“是啊,如果皇上当日能像今日护艾婉那样,护着我,我可能还是善良的吧” “我自问我做的已经够多。”刘清望着镜中看似熟悉,却忽然陌生的女子,“师傅将你交于我,你要妃位自我保护,我c都c给c予”他慢慢道,“也事先告诉过你,除了这个,你还有自由,若想留这儿,就留这儿,若想走,随时都可以。你我都一清二楚,彼此不过是在遵循师傅的临终之意,如今三年过去,你早就可以走了,何必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你真的不知道吗?”清妃猛然站起,转过身的脸,已经溢满了怨怼,“我不是为了爹爹的嘱托才留在你身边,恰好,爹爹的嘱托,是因为我要他说,他才说。” 刘清不为所动。 “我留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我不是为了什么嘱托,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我要妃位,也不是因为我要什么自我保护,为了你,我连这个深宫都可以待得下去,我夭夜怕什么危险?!” 夭夜泪眼朦胧,“我都是为了那个少年,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 她嘴角有淡淡的幸福:“我喜欢他即使是被欺负被轻蔑被嘲讽,也冷冰冰自己没有声音强大的模样,我喜欢他在师傅面前偶尔露出的微笑,和崇拜,我喜欢他在我面前依依的怜惜,哪怕那只是爱屋及乌。都没关系,我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样子。他当王爷的不动声色,当儿子的冷面傲娇,当皇上的尊贵凛然,我爱他,就是这样,所以,我陪在他身边。” 她骤然展开了双臂,狰狞道:“整个后宫,只有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这是醉镜告诉我的,也是你默认了的,你曾对我说,你在等一个皇后,我一直都知道,你要等的人就是我。”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所有女人里,我是当之不二,适合与你并肩看天下的女人。” “但艾婉出现了,这个女人出现的如此突然。” 夭夜后退两步,嘶哑着声音,一边说,一边坐在了铜镜前已冰凉的凳子上,泪流满面,“你居然封她为妃,还预备立她为后,让她怀了嫡皇子,在我面前,你俗说你对她的在乎,为了她你幼稚的模样偏偏在我眼前闪现。你预备要干什么呢?是故意的吗?!刘清,我问你,这么些年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哽咽破碎的音调,重又回到她发疼的喉咙里。 被看的男子,却始终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仿佛刚刚听见的,只是平日里例行的朝事。 这一刻,女子忽然不再有任何期待,心灰意冷。 “把一切都说出来,朕,或许还会记住你的模样。” 刘清慢慢转身,躯背坚硬如石,“否则,朕决定忘记你。” 他总是懂得如何伤一个人。 “我恨你。”清妃终于还是说,她说,“那么多年了,我从未此刻这般,那么恨过你!!!”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柔儿心疼地望着清妃泪如雨下的面容,转头对刘清吼道:“是我,都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不关我主子的事儿是我,是我暗中勾结细玲,是我暗示她,对我家主子用毒也是我暗示她故意暴露,承认是婉妃指使是我暗示她,如果听我的做了,我便在主子面前说说好话,让她主子重新回到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再过的那么艰难” 刘清微别过脸,余光狠厉地看了一眼柔儿,柔儿便浑身一抖,如筛子一般窸窸窣窣的落下,什么话都没了。 “你想杀了我?”清妃在背后的声音嘲笑无比。 刘清没有说话。 “今日师兄在呢,你杀不了我。”清妃仰头道,逼回了眼底的泪。 “是不是朕在你们面前,看起来是个很有感情的人?!” 乍然回首的刘清,重掌掐住了夭夜的脖子,将她慢慢提起,杀气刹时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她”女子虚弱的慢慢张口,逼出声音,“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不知道爹爹还活着,会怎样想,他一定没想到,当日精心栽培的徒儿,以后会杀了他唯一的亲生女儿” 刘清脸色苍白,神情却愈发冷酷,掌扣愈紧。 渐渐地,他在她的奄奄一息中,嘴角勾勒起了轻蔑的如烟嘲讽:“师傅没想到的还有一点,他的女儿,贪生怕死到搬出了他。师傅从未将收我为徒当作一件要索取回报的事情,今日却被他的女儿用了。他一生光明磊落,心尘脱俗,却有这样一个女儿,他该是何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来了 “那也是他的女儿。”横空而来的一声穿入了刘清与夭夜之间,醉镜隐忍痛苦,在刘清的右肩上击了一掌,迫使他放开夭夜 他脚落地,抱过夭夜,对退了两步,孤身冷漠望着他们的刘清,“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师傅的女儿,师傅再生气,再伤心,也不会想要她的命。” “醉镜,爱不是纵容。”刘清深黑的眸子淡淡凝视着醉镜,“你会害了她c” 醉镜身侧的拳头不由攥了起来,心底无能为力。 在刘清转身时,醉镜抱着咳嗽不止的夭夜,低声暗哑道:“如果,婉妃有一天做了,类似夭夜做的事,刘清,我敢保证,你狠不下心处置她。你情愿自己痛苦,也不想看她受到伤害。” “我不是你。”刘清声音又冷又涩,“我爱的女人,不可能成为夭夜,做夭夜做过的事。” 夭夜即使是被醉镜撑着,那一刻也仍差点倒落下 这句话,他说的风轻云淡,刺的她宛如万箭穿心般地痛!!! 大殿之门,砰然关上。 醉镜惊惧地扶着竟嘴角含血的夭夜:“他伤了你” “不是。”夭夜望着镜子里血泪交粹的自己,眼底死灰一片,“他从未想过要伤我,他只想:杀了我。” 这口血,让她明白,原来肝肠寸断,不需动刀子,便真的存在。 “你先坐下歇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后,醉镜沉声道,“等我处理好,便带你离开。” 夭夜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走的掉么?刘清就算不杀我,也会将我推出去,被万夫指责。” 正朝柔儿走过去的醉镜,闻言,脚步一顿:“真的是你?” “不是娘娘!”柔儿皱眉解释,“真的是奴婢做的,可是皇上他不信!” “如此,你也算死有余辜了。”醉镜道,在柔儿瞋目下,一掌断了她的喉咙,让她含血而死。 “你干什么你疯了,醉镜!”夭夜蓦然起身,不可置信的倒在柔儿的身旁,扶着她起来,想到这孩子从她进宫的时候就伺候着她,在无数个她失落的日子里逗她开心,陪伴着她,连醉镜都应该感谢她,如今,却被他了断了性命,不由得泪如雨下。 “你们男人,为何都那么无情” 只见得到自己要保的人,却对别的性命不屑一顾。 “她不死,怎么冒充成为你?去给万夫指责,还你一世安宁?!” “可有错的不止是她”夭夜无奈的放下了柔儿,颤抖的站起身,望着醉镜,“我在她给我下毒的时候,我就揭穿了她,她告诉我一切,我却并没有阻止,而是亲自吞下了毒。我知道,我对毒物敏感,柔儿不知道,刘清却是知道的,所以我就在柔儿原来的计划上改动了些许,放大自己中毒事件,计划之内牵扯出云恬与细玲。所有人,都以为是云恬指使她的人,杀我,却不知,一切不过是我与柔儿圈住婉妃的,不让婉妃与皇上怀疑到的表面文章”可她没有想到,哪怕是这样的峰回一路,也被刘清识破,竟给她摆了一道。 “所以,细玲死,你就慌了,你要去确认,她有没有死的更彻底一些,如果没有,你亲自送她上路。”得知不堪真相,醉镜脸硬如铁,语锋一转,“如果你心感愧疚,以后就别一念之差!不要以为结果永远那么幸运,迟早有一天,能为你死的人都死了包括我,到时候,你怎么办?!” 迟早有一天,能为你死的人都死了包括我,到时候,你怎么办? 醉镜转身,走得低沉,终于明白,刘清在御书房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愿,只有我变了。 可惜,这份矜贵的但愿,终究不得成全。 夭夜,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刘清,你却不了解他,他要的,是艾婉,他爱的是艾婉,但他也喜欢,那个从前的小师妹,如果你依然是从前的你,他依然将你当成师傅的女儿,当成妹妹疼爱,当成难得善良的人尊敬。 你不了解他,你让他失望透顶,也让我失望透顶。艾婉除了与刘清相爱这一点,何时招惹过你,竟让你处心积虑要她的命,这给谁不怒 他声音越来越低:“我了解刘清,他既然这次不了了之的走了,就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这便是我处理的方法,你在这宫里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这里,他不会再给你留,你只有一个结果,跟我走。” 跟他走,他将她的一切担下。爱不过就是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我都要。 夭夜瘫倒在地,低头默然流泪。“爹爹,夭夜真的错了吗?夭夜如果没有错,夭夜怎么会走到最不喜欢的这一步” 牢狱中唯一觉解千愁的艾婉,嗅到柔软的花香气息,强烈的嗅觉让她奇怪的睁开了眼睛,从迷蒙中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轮廓俊逸深邃,气质飘然若仙,这却是一代帝王。 她嘴角淡淡笑靥,如他手里的冬梅一样欣然绽放。 “你来了。” 不过轻轻地一句“你来了”,忽然让前一刻被师兄不分是非不留情面重创的刘清,热了心潮,看到她,他就觉得不孤独。 “嗯,朕来了。”他轻抚她的耳边散发,眼眸黑亮。 艾婉坐起身:“怎么样了?” “清妃死了,朕接你出去。”刘清握住艾婉的手,牢门是打开着的,他就这样牵着她,面色无波的离开。 “真是她?”艾婉皱眉道。 “嗯。” 艾婉望着刘清,被一路观察的刘清无奈的瞥了她一眼,“由细玲的死瓮中捉鳖,她们耐不住自投罗网,清妃也没有否认,于是,清妃死了,云恬朕赐了她一杯毒酒。这些人,存在着也是害人害己,不如让她们离开,” “细玲也还是死了?”一夕之间,死了三个人,让艾婉不由轻嗤,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嗯,她对自己的一刀,太狠。”所以,夭夜的不放心,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的忠诚之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仙胎? “倒是你。”走出牢房,外面夜色更凉,刘清将艾婉打横一抱,走向她的欣然宫,安然斥责:“以为挺着个大肚子,坦然近牢房是一件很好看的事么?未查清楚之前,朕将你幽禁就是,待在宫里,依然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非要进那么一个鬼地方” 艾婉伸手堵住刘清喋喋不休的嘴,越来越唠叨了,说好的不爱说话呢? “我只是怕你落人话柄,不想让你落人一点点的话柄。”刘清宠她,本来就从没掩藏过,六宫前朝皆知,因为经历过,所以,她真的很怕,再因为自己,让他一代帝王的名声受了牵累。 刘清望着艾婉,扪心自问,他不也是不想让她落人半点话柄,才看似绝情的答应了她入狱请求。 其实,比谁都心疼。 “你真的一直都相信我吗?”这件事出来,他竟无半点怀疑到她的身上,如果真的是她联合细玲云恬,害死清妃,其实也是一件挺合理的事儿吧?! 宫灯下,刘清寂静无声地抱着怀里的女人,往前方走。 耳边卷起风声与熟悉的问声,时光忽然倒退,倒退到当年的那晚新婚夜。 她依然是第一个问他,依然是这句话她如一日的给他这样的重视,让他怎么不信?怎么敢不信?! “我信。”一切静到不能再静,刘清淡淡的一笑,“信你,一直都信。” 一切静到不能再静,一切语言都显得多余了,艾婉忍住立刻翻涌的酸意,静静的靠在刘清的肩头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好像在将一生交付。 却忽视了在她靠下的那一刹那,刘清好看的剑眉隐隐一褶,眼眸中有一抹异色划过,却转瞬即逝,恢复如常,寸寸收紧,回抱紧了女子 来到富丽堂皇的宫殿,宫人静立两旁,宫灯明明暗暗中,刘清忽略了耳边的请安,挥退众人,将艾婉轻柔地放在塌上,“睡吧。” “嗯。”艾婉看着刘清,毫无架子,摁灭烛灯,经过这件事,这颗心反而彻底安下。 “夫君”她耳旁微热,对上他转过头的凤眸,强撑着大方一笑,“该歇息了。” 声音却不自知的弱小。 古代女子的温婉,还真是学不来呢。 刘清莞尔,心中真难以不动,她总有很多样子让你为她心动。 最好看的样子,是一个人放下防备后,全然相信你的摸样。 自己褪下龙袍,他在她身旁躺下,黑暗中,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永生都不会放开。 艾婉就在这样的安全感里,甜蜜的扬起嘴角,安然入睡 午夜时分。 刘清轻寐过后,无声地望着艾婉孩子般天真干净的睡容,又有了些许时候,他才慢慢起身,用最轻的动作离开她的身边。 帝王缓步走出欣然宫,盛旺带着太医,在外面已等半夜了,望见他,立马跪下来行礼。 以防声音吵到里面的人,刘清皱了皱眉,挥手一过。 盛旺和太医面面相觑了一下,立马起身跟上,两人的心中,却不约而同默契在想:这婉妃可真受宠啊如今连清妃都倒了,婉妃不会真的成为未来的皇后吧?! 凤印,可还在欣然宫呢! 龙吟宫里,帝王寝宫。 刘清的内殿里,只留下了太医一个人。他面无表情,轻手将明黄袍子及白色亵衣从肩头一下褪下,露出已凝血块的肿起一方,好好的肩头,因这一处,看得人实在是 太医忍不住道:“皇上,你真该治那个人的罪!” 刘清待他上完药,才慢慢掀盖了肩头,神色寂静:“不管你是谁,在这世上,总有几个舍不得伤的人。” 不过是他很不幸,他舍不得伤的人,舍得伤他罢了。 不过无所谓了,他已经找到她了。相依相偎,只要她没事,别的都不算什么了。 醉镜走前留了一封信,很奇怪,他将这封信留给的人是婉妃。 且让刘清不要看。 刘清无谓一笑,望他交完信远走,一匹白马,一个人,一副箫剑,去江湖。 艾婉回宫的时候,拆开信来着,一字一句看完,心潮难平。抬头却见身旁男子目视前方,一副正派,仿佛真的那么听话,让不看就真的不看。 她眼眸流转,拿着信纸,举起膀子,忽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眉目弯弯,佳人笑道,“我全都看完了!” “嗯。”宛如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刘清淡淡望着艾婉,“看完就收好。” 艾婉:“不,我还想给你看来着!来”做出故意蛊惑的姿态,偏偏刘清不受其动,“朕御书房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真的不好奇?”艾婉追过去,远处看去,哪里有一点妃子的姿态,倒是更像宫外的野燕子。 “好奇什么?”刘清不解。 艾婉翻了个白眼,叠起信纸放进宽袖,心想,这人是个演技派,她才不和他演! 只是,没看到他想看的样子,难免有点遗憾。 “你这人总是淡淡的,好像置身世外,偏偏你就在这世里,这副姿态,真没意思。”艾婉嘻嘻笑,补上最后一句,“不过我喜欢!!!” 刘清无语,停步,不忌来走宫人,正大光明之下,伸手理了理艾婉追来时,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叮嘱道:“回宫好好休息,朕晚上去看你。” “好!”艾婉欣然点头,离去。 盛旺见这婉妃大腹便便却还步子如此轻盈,忍不住道:“皇上,娘娘是仙女下凡吧” 他都注意到了,刘清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 也许艾婉自身在局中,不知道。 旁观人却都清楚的很。 刘清凤眸幽幽深后,浮进笑意:“她是心情好。” 想起她的不明来历,他漆黑的凤眸复又重深邃了下去:他不要她是什么仙女,更不要她是妖女,她就是他的,是他的妻。幸福的妻。 艾婉回到宫里,照镜子的时候也忽然觉得身体似乎经了昨夜休息后,有什么异常,说异常,又不像。 她拿着镜子兀自沉思,只是身体,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轻飘飘的。 可是,明明 她抚上了肚子,这是什么意思呢?! 明月是皇上的人,开始知道的时候,她是有点膈应,连个自己人都没有,可现在却觉得,她是皇上的人,就是她的人。 所以,艾婉对明月忐忑不安地有倾诉过这些感受。 却见明月笑了笑,道:“看来娘娘这一胎是个仙胎呢,委实懂事的很!” “”经历过穿越一事,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相信的呢。但这件事,她还真不信。 她最怕的是:自己的身子,在孩子未出世之前,出了什么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值得 “”经历过穿越一事,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相信的呢。但这件事,她还真不信。 她最怕的是:自己的身子,在孩子未出世之前,出了什么问题。 不想穿越一事,她都快忘了,她是哪儿的人了,艾婉抚额,刚刚宽心不久,此刻又被曾经梦中那句“来去不由你”给低落了心情 “不,我不会走的”艾婉捏紧拳头,这一刻忘了周遭所有,热着眼睛道,“谁也别想带走我!” 她的喃喃自语,却说的那么坚定,仿佛真有人要将她带走似得。 仿佛一切异常,都是不祥征兆。 武功高强的明月不动声色皱起了秀眉眼有探究地望着艾婉,这个帝王心中挚爱之人。 艾婉放下镜子,目光却落在了旁边的信上,她忍不住感动一笑 “他是一个值得别人待他好的人,陪着他,伴着他,让他的心,一直热着。热到忘了过去c我们。 婉妃有这个能力,醉镜相信。” 寥寥几语,却似乎含了醉镜所有的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我们”除了他还有谁。 她也不想知道。 就将他的心一直揣在怀里捂着,就是这样,要做的,要想的,只是这样。 深夜,刘清才处理完政事,独自闲庭信步般走到欣然宫,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底的轻松,与去别处眸底的无情无欲,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比。 他到时,艾婉已等的打了哈欠。 直到他拥她入怀,她才眼巴巴的揉了揉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你来啦。” “嗯。”刘清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疲惫满足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疼,说出的话难免有些生硬,“我没来的时候,睡觉。” “知道了。”蹭了蹭帝王的怀,艾婉老实巴交的说,“我听到了,你没来的时候,睡觉。” “嗯。”刘清绷着的脸些微缓解,低头轻吻了她光华的眉心,“听话。” “听话。”艾婉头一点,看到他了,和他说过话了,便彻底放下心,这一点,彻底睡过去了。 刘清忍俊不禁。 更是在榻上紧紧搂住了她,很久很久以后,才从这个男人的嗓子里发出一声几不近闻的叹息,“婉儿,到底是谁要带走你” 而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 朕半生孤独,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好像能陪朕一生,真遗憾,朕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哪怕,她就在朕的身旁,怀着朕的骨肉,或许还爱着朕的人。 可是朕却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该怎么平复她心中的他不懂的不安。 “谁要带走你?谁都不准带走你。” 刘清面无表情地搂紧艾婉,闭上了寒光一闪而逝的帝王之眸,只在空气留下了字字有力的坚定。 北国皇陵,山河州处,宏大寂静。 一身蓝袍落地的王爷冷漠的将香上完,在空荡的地宫下,跪坐在黑白棋盘旁下一个人的棋。 “黑是自己,白也是自己,下棋,不是为了算计别人,是在跟自己战斗。”回想起皇兄的话,刘乃低低敛眉,从黑盘里拿出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中心。 石门外,忽然有人高喊“御旨驾到”让他速速出迎,他呵呵一笑,他这个被抛弃的人,又有用处了吗? 皇兄啊皇兄,属这世间无情之人,你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他一把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全都挥落在地,走过时重重踏碎了它们。 石门慢慢打开,有风吹进,门内白烛的光,明明暗暗,就像外面那月亮的光似得,虽然一直都在,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盛旺”刘乃皱了皱眉,眼前的人却对他一笑,“别来无恙,王爷!” 他漠然转身,声音沙凉:“不知道皇上今日为何想起了本王?” 盛旺听着这看似生疏实则心灰意冷之语,懂了的一笑:“王爷啊,你还真的生皇上的气了?” “呵!”刘乃猩红着眼眶,嘲讽笑道,“皇上是天下之主,谁敢生他的气!!!” 盛旺却说:“王爷呀。还有婉妃娘娘。我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皇上对谁如此用心良苦过,除了婉妃娘娘,也只有王爷一个了。” “用心良苦?”刘乃抓紧手,愤然回,“他对我的用心良苦就是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皇陵。他对婉妃用心良苦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得到。归根究底,他还是为了自己。他又真正为过谁?!” 这话一出,着实有些寒了盛旺的心,兴许是跟在刘清身边真的很久,他想,他想自以为是的去觉得:其实刘乃还没有他了解刘清。 深更半夜,也只有他看见了皇帝披星戴月的为天下安宁,废寝忘食地批阅奏折,只有他看见,刘乃走的那日,皇帝站在高楼上整整一夜。 后来他知道,皇帝为什么让刘乃在新婚夜时离开。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刘乃得罪了皇帝,皇帝便连新婚夜都不给他过,棒打鸳鸯这在民间最令人痛恨的事,皇帝做了。 他把所有自己担上,其实,不过是知道刘乃不爱慕那尚书千金。他盛旺不知道为什么明知刘乃不爱慕,还逼刘乃和尚书千金成亲,可他知道,让刘乃新婚夜走,是皇上暗自给刘乃留的退路。 刘乃与尚书千金,虽成亲,却无洞房,天下皆知。刘乃这次回去,若不愿再结这门亲事,大可私下和尚书千金商议,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谈感情,据说这尚书千金可不笨,若刘乃真那么说了,面对这么个既不得势力又没有感情的架子王爷,她与背后的尚书家不还巴不得和离?! “你是说,皇上让我回去?”听了盛旺的一番告诉,刘乃震惊复杂的看着盛旺,皇兄到底在想什么?! 这前后矛盾的事他慢慢闭上眼,莫想,还会有回去的一天。 皇兄啊,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艾婉在知道刘乃已在归途的时候,她笑着在黄昏落时,走进了御书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报复 艾婉在知道刘乃已在归途的时候,她笑着在黄昏落时,走进了御书房。 刘清坐于案几后的龙椅,似听见动静,从奏折里抬起头,幽幽望向她满面灿烂。 她说:“我就知道”眉梢一挑,“你是聪明人。” 刘清淡淡勾唇,嗓音富饶磁性:“何意?” “聪明人是可以放下让自己。让周围人都不开心的情绪的。” 刘清放下奏折,“呵”了一声:“这就叫皆大欢喜?” “不,这是和平。”艾婉慢慢走近他,“恭喜你,刘清,你的亲人要回来了。” 她总是把他当作平常人对待。 总是忘记,帝王用意,永远很难简单。 刘清深深地望着艾婉,眼里那时闪过很多不为艾婉所知的情绪,什么也没说,缄默地在她靠近时拉过她的手,让她靠他怀里。 艾婉有些羞涩,禁不住他看,挣扎着要走:“刘清,距离产生庄重”小声道。 “现在记起你是个妃子了?”刘清眼里有点无奈。 “妃子?”艾婉危险的目光朝男人射去,刘清更无奈,故意做出倒吸一口气的唏嘘模样,道:“没想到你是个有野心的,好朕的妻子!” 四目相对,艾婉忽然心潮一热,她望着他宠溺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怎了?”他抓住脸上的手,紧紧地握住。。 “刘清”艾婉道,“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会找我,还是不找了,依旧过你的日子?!”她补充道,“或者是你找累了,便放弃。” 刘清精致逼人的冷面孔上忽然闪过一丝寒凉之气,他菲薄的唇轻启:“你会不见?” “假如啊!”她听到他放慢的语调,知道这人在压抑怒气了,这让这个人更危险。她安慰地靠在他的胸口,坐于他的腿上,再不顾盛旺在旁。 她呵呵道:“如若” “没有如若,没有假如。”他捏住她下颚,让她抬头看他,“你是朕的女人,是真命天子选定的妻子,这种“假如”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一字一字渐徐道:“不会有人,有胆子,敢跟朕抢。你明白么” 如果是连人都无法理解的穿越呢? 如果是时光呢,是天,是地呢,是整个时代呢。 但显然不能问下去了,刘清此人善智,会被他察觉到什么的。 艾婉微笑的望着刘清,重重的将下颚上,他温厚的大掌抓住,她说:“好。” 刘清望她脸色,自己脸色也有所好转,他将她按在左胸口,目视前方:“婉儿,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朕为你的一句话喜c悲c怒c嗔的人。” “谢谢你,刘清”情到至此,艾婉只能用她拙劣的话勉强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发现,到底,这语言也不过能表达她真实感情的万分之一,最后,她只能说,“能遇到你,我很开心。” 你知道吗,真的很开心。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可说与人无一二。那人生如意的事情呢?答案是:能说时才知,语言与文字,纵然高深,却道不尽人的感情。 刘乃到宫的那一日,与皇帝游览御花园之时,望见了前方女子。 春初到,她身着紫色妃袍,步步翩跹走来,走向他身边的皇兄。 发髻上,只着一玉白簪子,脸上入眸的笑容,极具感染,让人甚至会有种错觉:她忽然来到,来到的仿佛仙子似得。 “乃王爷。”艾婉对刘乃微微福身,关切的望着他,“一路上辛苦了。” “多谢娘娘挂念。”刘乃脸色清冷,弯腰对艾婉行了个礼。 艾婉眼睛微微一殇,转头望向刘清,却见刘清无声摇头,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对刘乃寂然道:“那你就先回府吧,家里的事情,自己做着主,朕都允了。” “那微臣先告辞了,皇上,娘娘” 刘乃走了。 艾婉说:“他变得冷了很多。”低头一笑,打趣刘清,“你活该吧,你不告诉他,自己吃了闷苦,气了两天,然后还要被他冷。刘清,你这是欠了他的吧” “不是你说和平为贵?”刘清冷漠的瞥了这看好戏还挖苦他的女人一眼。 是他的妻子吗?! “可看着你有点憋屈啊!”艾婉笑。 刘清冷冷道:“朕无所谓。” 只要能留住你,朕无所谓。 用你舍不得的一切人留住你,只要能留住你,朕无所谓。 “你们不愧是兄弟啊,气起来一个样儿,冷冰冰的,那股子生疏直戳人心啊!!!”艾婉回头望了眼刘乃离开的方向,感叹道。 刘清却道:“刘乃就这样很好,待他日,他更为成熟稳重之时,对朝堂里外皆熟时,朕,就可托付他天下。” “啊”艾婉脚下一扭,被刘清及时带进怀里,才没跌了跟头。 刘清愠怒地瞪着她:“慢一点。” 艾婉不管,直愣愣盯着刘清看,“刚刚我听到了什么?!” 刘清道:“你清楚。” “为什么?”艾婉艰涩的发出音。 刘清望着她:“你清楚。你不敢相信,那朕就亲口告诉你。” 他扶着她在怀里,凤眸幽深而灼热,“朕知道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你要的无非是这宫墙之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朕就给了你,又有何妨?” “不过是负了天下。”刘清笑道,“可这天下没有我刘清,还有很多人等着珍惜。可你”他低下头,望着她,“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天下被辜负。它不疼,你被辜负,你会疼。朕舍不得,所以,朕要你,不要天下。” “”艾婉心绪震动。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天真,道:“你不要指望后宫无妃,这从无前例。” 后宫,自古以来,就不是一双人的地盘儿。 所以,这里不可能无妃,无妃,也不叫后宫了。正因为是皇帝,更不能挑衅祖宗。 顾好六局,让天下,前朝,后宫,安宁,是皇帝要做的事。 皇帝要做的事其实很冰冷,很有限,而作为刘清不是,他可以放弃天下,因为他再也不能回去冰冷的帝座上,因为享受过炙热的真心之暖。他可以做很多事,带她走,带她玩,带她和孩子,走遍这天下每一角,共享合家团圆,天伦之乐。 比起一个人坐在皇位上,整天只是朝臣与奏折相伴,心却想着她,比起让她一个人在后妃芸芸的后宫里等,不时还有性命之危,离开,岂不明智?! “朕给皇后最大的报复,便是:让她的儿子,懂得何为帝王之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封后 “朕给皇后最大的报复,便是:让她的儿子,懂得何为帝王之苦。” 艾婉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清,用从来都不认识他的目光,不,是用重新认识了他的目光望着他 她的唇,在抖。 刘清却在梅花树下,俯身吻了她颤抖不已的唇。 “这是朕深思熟虑过的。”他道,一字一句,毫不吝啬,“这报复,在让刘乃成亲之夜离去时便开盘了。” 让他去隐忍,让他去痛苦,让他去成长。 让他回来,让他不明所以,让他战战兢兢,让他心寒,然后才能心硬。 让他知道,失宠的人在朝堂上是什么样子,哪怕你是个王爷,你失宠,一样被人看不起。 让他知道,什么是臣的苦,最后,让他知道,什么是帝王之苦。 这便是刘清对刘乃的母后的报复。 他母后不是一心想让自个儿的儿子做皇帝么。刘清成全他们。 “他知道么”一吻浅尝辄止,却已似深深触到艾婉的心底。 艾婉依恋地靠在刘清的胸口,喃喃问道。 刘乃可知,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 “你说呢?” “原来,你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算盘都打好了。”艾婉低头,自嘲一笑。 “你委屈么,刘清?”她抬起头望着他,目光不容他闪躲,“我知道,你要的不仅是北国,你要的是整个天下,如今,却要舍弃,你委屈么?” “一时的委屈,换来一世的温暖,值不值?”他反问。 艾婉笑了,眼泪也掉了。 其实,在出了清妃那件事后,刘清就知道,有什么该变了。 他不要他们过着这样的生活。 所以,该变了。 她好像,又要走,他让她不舍得的人都回来,全都回来,只是存在着,便能牵绊她了罢。 于是,刘乃回来了,白婶儿和她干娘,也要回来了。 后来想想,北国能托付给谁呢? 刘乃啊。 皇后的儿子。 若他传位,刘乃的登基,怎么会不顺利呢?! 该比他那时顺利很多吧 刘清淡淡一笑,自觉这世间公平,要什么就得付出一些你有的东西,可却只觉这不公平:人的出生,不能比。 可他亦无所谓。 他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 以后的日子,都在平水无奇般度过。 刘清说要伴她一生,艾婉没有大包容的说一些让他天下为重的话,她一直都在证明她是一个小女子,这个小女子,没有爱情也可以活,有了爱情更好。 自由的爱情和荣华尊位比起来,她相信,刘清现在与她一样,受够了被囚才得来的后者。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后悔,如果后悔了,他们该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她不想想。 每一天,人事都在变幻着,就像佛法中客观的“无常”,谁都不能干涉及改变。惟有顺其自然。 即使,她看着刘乃日渐棱角分明的脸,与平静内敛的表情,心中感慨,十分想念曾经那个装做傻子在她身边委屈哭嚎的刘乃,也只能这么干看着。惟有顺其自然。 “娘娘,该更衣了。” 明月神不觉走近,手中捧着凤冠,眼带笑意地望着艾婉。 艾婉不再看,轩窗外忙忙碌碌的宫人,回头走进了帘后,双臂慢慢展开,任宫人为她褪下华贵的妃袍,换上了更为沉重的后袍。 铜花镜前,映出谁的幽亮水眸。 三月前,嫡皇子诞生。 举国同庆。 三月后,艾婉封后。 气势宏派。 古有红颜薄命,今有命硬此女。 胜蓝倒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和胜蓝甚为亲近的女人,必遭受连累,最后事实证明,和这件事和胜蓝有关的一切人,都被杀了。 在云文,云恬,清妃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女人怎么死的时候,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皇上的人,外人眼里的皇家细作:绊倒假太后最重要的证据是她用三年时间所偷取c所提供,而后交上。 她逃过一劫。 可艾婉如今已知道,这是刘清在为她铺路。 他虽然在为她铺路,可选择却是她自己做对的,证据也是她自己找到的不是吗? 后历云文祸国妖妃,云恬处心积虑,她都险险淌过。凭空而降的牢狱之灾,被丢弃被舍弃的死亡边缘,她未曾陌生过。 再后清妃的人按捺不住,与冷宫弃妃的人合谋。 清妃是谁,是这皇宫里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做过坏事的女人。 这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女人,是一个迟早会成为皇后的女人。 她在里面,哪怕不说话,就够艾婉死千万回。 但是艾婉主动按北国律法,自请入狱,没有乱,她的勇气与信任,让她再一次死里逃生。 君王与自己的直觉,都是一个人最不敢相信的东西,但是她信。 所有人都说她命硬,羡慕她命好,只有她知道,当自己身处这其中的时候,多少风险,错一小步便万劫不复。她最该感恩的是自己曾有被利用的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有被利用的价值,刘清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只是他们的初见,她便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有被利用的价值,胜蓝不会和她维持和平,不会救她,让她活三年之久。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有被利用的价值,她根本没有以后可言。 刘清终究是冷血的男人,他绝对不会救一个无用的女人。 所以,到了今日有夫有儿的这一天,艾婉最感恩反而不是刘清,而是自己。 对刘清是什么感情呢他们能够相爱,真好。 因为被他所爱,是谁无权无势的多了几分依靠。 也因为被她所爱,倚身冰冷里的谁,尝到了几分“非真心不可”的感情。 等穿戴出来的艾婉坐上凤驾抬往前朝时,当她被宫人搀扶者走下时,当她的后尾拖得长长被宫人拎起,她走向刘清时,忽然顿下了步伐。 前方,刘清的背后便是台阶之上的龙椅。 他没有坐在龙位上,高高在上。 他和朝臣,和她,站在同一片金砖上。 他身着帝王明黄新袍,淡漠的黑色双眸,只看她一个人。 精心雕琢般光滑如玉,俊美逼人的帝王脸孔,表情不是那么惊天动地,却让艾婉由心感动。 平等。 他在沉默地传递着这个让她不敢相信的信息:平等。 她一步步走近他,他玩弄权势的大掌,此刻无害递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君子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北国到了这里,终于,有了皇后。 刘清与艾婉对视着,他望着她忘我扬起的嘴角,自己也不由勾了勾唇畔。 不过寥寥一生,陪你身边又如何。 一声“众卿免礼”,群臣站起,阿参与阿商立在下角左右方,也相视一眼,微笑地仰望着帝位前的两人。 ——皇后?对啊,吾就是粗糙,吾就是报复心极重的小女子,做不了你们北国的皇后! 阿参想起与上方女子,为数不多的几场回忆,如今再看,很多事,就像早就安排好的一样,有时候,如果是注定他望着站在皇上身边,神情幸福的艾婉,你是控制不了的。 已经过了好久了吗过去对于现在来说,竟然恍如隔世。 阿商慢慢低下头,微微一笑,第一次见到艾婉,将她塞在冷水里,如今,她是皇后。 谁曾想过,这世界不同的两人,最后会,真的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人是刘清,所以当他想要撑起某样东西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 继新春宫宴的第二场,在宫内大肆绽放,如御花园里最美最艳的冬梅,一切都在欢声笑语里度过,巧妙地忽略了一切关于“宫”的危险。 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桃花源。 无论怎样,无论以后有多危险,或者有多少曲折等待着她,艾婉望着身边龙章凤姿的男子,她知道,她很安心。 顺境和逆境都是短暂的,而她对境遇与情绪,已经懂得怎样去面对与释怀。 皇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伸手,在案几下轻轻将她的手给握住,搭在了他有力的大腿上。 四目相对,不需要言语,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这样一副龙凤合宜,让龙椅下的一人,仰头闭眸灌了酒。 他觉得孤独。 到了此时,他们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他,却好像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样。哪怕从皇陵被他给唤了回来,可那又怎样。 他不懂,为什么比起皇兄,他倒是成了那个一无所有的?!成了那个命运被掌控的人?! 明明,最先拥有权利的,亲情的,温暖的,是他。甚至阿商,他才是他的主子,阿商现在却在为谁效劳?为皇兄,为北国。 似乎他这座庙,已容不下一些人了呢。 他们都忘了他,全部都忘了他 刘乃跌跌撞撞地回府,自己抱着自己在书房里,空洞的望着窗外的寒月。 过往的一切在失意的这一刻,如开了闸地潮水冲向了他—— “阿娇,我保护你!”初见,他将满脸是水的她护在身后,她忘了吗。 “皇兄,你不要欺负她!”皇兄,我与你并肩作战过,你忘了吗。 寒月忽然被乌云吞噬,刘乃颤栗地收回目光,感觉连月亮都不要他了。 “刘煜”这个天之骄子,抱着自己终于轻泣,“你才是我的皇兄!如果你在,你一定不会容忍别人这样欺负你的弟弟!!如果你在你才是皇帝你一定不会抢走乃儿心爱的女子!如果你在如果你在,母后还在,一切都会不一样我受够了皇宫,受够了这一切我好想你们,好想你们啊” ——乃王爷,这里是是非之地,你离开吧。 艾婉曾经对他传达过这个意思,可他从未怕过,因为这里是他的家,因为他在这里感受过的,除了片刻的寒凉,全都是亲情,与地位带给他的温暖。 这是他的家。 现在他想离开了,不是因为这是是非之地,而是因为,这不是他的家了。 尚书之女郁玉收拾包袱,离开时路过书房,忽然听到有男子的抽泣声滑过耳廊,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那股子难过之声似乎是从王爷的书房里传来的?! 怎么会。 她暗自一晒,那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如今有哭声,还是男子的,难道,王爷哭了啊?! 她一定是疯了。 遂起步,赶忙离开,可是,不知为何,捏着细软的手紧了紧。郁玉莫名其妙的回头,重新回到了书房门前,这时,里面已经没有半丝声响。 她笑了笑,果然是听错了。 她慢慢退步,转身离开:是啊,那个王爷,如今被重新接了回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哭呢?! 宫里,宫灯静谧,照亮了一排排黑暗深苑。 在欣然宫内,明月将襁褓里的孩子抱给,已经褪去繁重衣袍,与完美妆容的艾婉,艾婉披着修长的黑发,穿着雪白亵衣,微笑地将自己的孩儿接了过去。 孩子没有睡着,正用着一双最干净的眼睛,转动着纯黑的眼珠子,似是打量着这宏伟宫殿,站在这宏伟宫殿里,抱着他的素美女人 刘清的长臂穿过艾婉的背后,有力而不失温柔地搂住她纤细的腰,幽黑凤眸睨着她怀里的男儿,呵了一声:“今日是朕的洞房花烛夜,你小子识趣一点,尽快自觉入睡,别让你老娘总抱着你却忽略了真正该被她抱的人” “你无不无耻啊,刘清?”艾婉笑嗔,指尖轻点怀里孩儿的嫩白脸颊,“你看你父皇,长大以后,千万别学他,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谁说的,你不是女孩子?” 刘清轻笑,已经没有耐心了,松开艾婉,脚步一拐夺走她舍不得放手的刘君,很放心地交给了一旁明月,“去吧。” “是。”明月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眸黯淡的福了福身,带着孩子出了殿。 艾婉无奈地望着刘清,“你可不可以有点君子风范啊?” “君子?”刘清笑了,眯起凤眸一问,“你听说过哪个皇帝是君子的?!” “对你这个自贬自己与自贬祖宗的人,也没谁了。”艾婉瞪了他一眼,“我无话可说了。” 说完话的人一转身,往榻走,揪着头发,那狠劲儿好像这头发是别人家的。 停顿了一下,她道:“所以啊,我要我的儿子将来做一个君子!” 刘清负手于后,忍俊不禁地慢慢走过去。 女子还在道:“所以我才给他起名为刘君的。我要让他做一个不显不露不争的君子。” “爱妃,你就别说这个名字了好吗?”刘清站在她身后,艾婉听了这话,怒转身,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她心有余悸地捂着额头,仰起脖子,瞪着好整以暇得有点恶劣的男人:“不许瞧不起我取的名字!” “呵”只听从刘清胸膛中震出一道轻声,他低下头一把将艾婉按在后面的床榻上吻住了她的唇 “长夜漫漫,朕只许你谈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承诺 三年后。季节春。御花园百花齐放,宫人拥护的艾婉追着她的三岁小儿跑。 刘君呲牙咧嘴的咿呀笑着,蹬着他的一双小短腿,忽然脚步一拐,撞到一条冷硬的大长腿上。 刘清身边跟着刘乃,无奈地睨着眨巴着一双无知双眼幽幽盯着他看的儿子。 “父皇” 婴儿气十足的童声,叫的缓慢,却口齿清晰。 刘清蹲下身,一把将眼前的儿子抱在了怀里。 艾婉嘿嘿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刘君也傻了吧唧地跟着笑 这一幕,让刘清心软成一糊,哪还想到责怪什么。 他不疾不徐起身,迈步走向那发髻微乱的皇后。艾婉等着他走来。 这时,忽然跑进来盛旺道:“参见皇上,参见皇后,乃王,上将军带兵闯宫了!” “怕不怕?”刘清递出大掌,艾婉嗤笑地抓住他的手,秀眉间清明,“怕什么?” 是有多信任一个人,才可以只要他在,便无所畏惧,宛如他是她最坚硬的铠甲。 刘乃眼眸一暗,弯腰作揖,面目平静道:“皇上,如今如何办?” 上将军攻克南国边境的周小大胜后,竟拥兵自重,兵符不交,驻扎城外,刘清这一次就是想看看他要搞什么鬼,所以自然各种情况都有所预料,包括造反。 只是,上将军为人一向忠心耿耿。 刘清握着艾婉的手,一手抱着自己不知喜悲的三岁小儿,薄唇弯弯道:“让他进。” “什么?”盛旺眼神一愕。 “皇兄”刘乃自也抬起头,不可置信。 刘清松开艾婉,对刘乃微微抬手,当即,刘乃沉默了。既然如此,那便且看罢。 艾婉笑:“没想到,我们分离三年,又相守三年,每一个三年后面临的居然是同一件事。” “朕向你承诺:下一个三年后,不会再这样了。” 刘清冰冷的眼睛,灼热的盯着身边的女人,声音低沉而郑重。 现在是乱世。艾婉懂。 她这样说,不是为了怪他,只是觉得世事奇妙,像个圆圈罢了。世事像圆圈,他们可不能像圆圈,饶了一圈回到初不相识的原点。 艾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与刘清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周遭忽然刀剑冰冷,那一丝丝嗜杀的光凌厉地晃过她的眼睛。她一伸手,将刘清怀里的刘君抱了过来,并捂住了他的双眸。 “皇上,别来无恙啊。” 刘清单手负立于后,凤眸淡淡望着面前一身盔甲,威武将军,“想造反?” 上将军呵了两声,狭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清,嘴角细微嘲讽。他并不是艾婉想象的,张着大胡子,凶神恶煞,满身血腥的老将军。可比这样子的老将军,看起来更令人不舒服。 “造反?你是皇上么?!”上将军一声,让周遭宫人色变。回想起前些年真假太后一事,不禁都心有余悸地抬头望向了刘清,仿佛刘清真的已经被人替换了一样 “你是上将军么?”刘清风轻云淡道,“朕一直在想,如果你是上将军,那你今日所作所为,是否朕之前做错了什么。没有做好这个皇帝,寒了你的心。” 上将军捏紧了身侧的剑柄,刺向了刘清,声音有力而沉痛,“这个皇帝,你做的很好,可是,它不属于你。真正应该拥有它的人,如今却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你是说刘煜?”刘清不知道哪里来的扇子,众人还没看清他的速度,他便已挡出了上将军的剑,四目相对,君守,臣攻。 “是!你假造圣旨,借刀杀人,皇后与刘煜看起来是被胜蓝所害,其实,幕后真正的作手是你刘清!!!” “胜蓝c皇后c煜王,甚至今日的乃王爷,都只是你的棋子!如果不是你精心一盘,当日时间怎会如此吻合?先皇一死,先皇后就跟着去了,继而是刘煜,单凭她胜蓝一个深宫女人,能把手伸多长?!煜王爷也不是没有武功的人,如不是你的二十六机关,他怎么会死的那样惨?可悲在他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我不会容许,北国的帝位,再被你如此卑劣小人玷染!!!!” “谁说的,你就信?”刘清冷漠地望着上将军,“朕身后,不乏流言蜚语,朕若是在意,朕就不会走到今日的巅峰。你造反,朕想的不是要你的命,而是寻出究竟,朕自诩明君,可明君也容忍不了质疑主子的臣。” “刘清,你别猖狂了皇宫已被我的人马包围,你已是垂死挣扎。”上将军冷冷一笑。 却见一袭明黄尊贵袍乍然转身,点步飞向几里之外,他眼眸一凝,对自己士兵喝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艾婉担忧的目光,追随者刘清离去的方向,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刘君。 被刀剑挟持的刘乃,就站在艾婉身边,他蹙眉,压低声音喊道:“皇嫂” 艾婉隐忍的嗯了一声。 “皇嫂可知道二十六机关的布阵与解?”刘乃面无表情,眼眸中却溢着深深的忧心,“我想靠这个离开,去帮皇兄。” “如果你能去帮他,那就好了”艾婉道,“可是,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过问你皇兄这些事,二十六机关我只听晓,从未向他了解过。” 闻言,刘乃心中有一股寒气不可控制的掠过,“皇嫂,你应该多了解皇兄一点,如日后感情生变,不至于他将你捏得死死的。” “刘乃!”艾婉喝道。 因她的声音过大过冷,许多包围着他们的兵士都朝她看了过来。 刘乃嘴硬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我只是今日才知道,皇嫂对皇兄一无所知,全心信赖皇兄,我只是很担心。” “此情此景中你最该担心的是你的皇兄!”艾婉生气地望着刘乃。 “我谁都担心”刘乃自嘲道,“却没有一个人担心我。” 艾婉呼吸一窒,道:“我真的也很想告诉你怎样用二十六机关脱险,让你去帮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你皇嫂除了爱他,真的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她苦涩道。 刘乃深深地望着艾婉。有那么一刻,忘了一切,眼前只记住这样一个傻傻的她。尝过这世间百味,才知道,世间上这种一心一意的傻有多真挚,多罕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背叛 下一秒钟,刘清回来了。 一个人。 身上带血。 艾婉往前走一步,脖子前的剑便向她皮肤递进一寸。 可是她毫不畏惧这些兵戎,就望着刘清一人。 刘清冷漠的将手中长剑插入脚下之地,地因此撕开一缝。 兵士们因这一举动,个个身后发寒,因为,他们眼里的利剑,不是别人的,正是带着他们逼宫的上将军的 “是死还是生,自己选。”帝王此刻的威严与冷魄尽展。 擒贼先擒王,刘清已将这招领悟的淋漓尽致。他是皇帝,他武功高强,论前者,已让这些“失了头的身子c尾巴”退避三舍,论后者,这些没了头的身子c尾巴,但凡聪明一点点,都知道该选择什么了。 噼里啪啦,短短一瞬,大把大把的冰剑往地上扔。 他凭一人,扭转乾坤。 被禁锢在前朝的大臣们,经过刘清的另一批人解救,此刻蜂拥而至。 隐藏于此的还有一批人,此刻才从暗处隐现,将投降兵士通通带了下去做强者的奴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此了罢。 御花园御花园,花色冷漠。 刘清执起艾婉的手,牵向去凤鸾宫,声音低沉清冷:“一些胡乱猫狗不知所谓的哄哄,惊着你了。” 朝臣与刘乃跪送。 刘乃离去之时,听见朝臣道:“这上将军啊,说没脑子真的没脑子啊,胡乱听了流言蜚语,和皇上作对。” “你还真以为,流言蜚语能够给一个人勇气,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有人附和:“是啊,他自个儿恐怕早就居心不良了罢!” 凤鸾宫内的鹦鹉尖着嗓子尖尖叫:“君宝宝,君宝宝,皇上,皇上来啦” 本是刚走了一趟悬崖边口,如今再严谨也被这只艾婉即兴养的鹦鹉给化解了。 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不经意留心的美好,会在某一刻给你一场巨大的宽慰。 艾婉给刘清换上干净的黑色冰袍,她望着他,欲言又止。 刘清握住她冰冷的手,“怎么那么冷?”他蹙眉,低头为她呼哈热气。 艾婉望着这样一个男人,她忽然抱住他,“我们走吧”她泪眼迷离,“我总觉得很不安。” 他微顿,轻轻抚上她的背,寂静道:“只要你站在高处,总有人要把你拉下来,等着看你摔死,无论你做的好与不好。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一如你曾为尘埃,无论你惹没惹到别人,别人都会来惹你。怎么,怕了?” 艾婉摇头,哽咽道:“只是一时间有点害怕,我不是怕我自己怎样,我是怕你出事。明处暗处,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刘清笑道,“朕这一生,无论是作为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还是作为一个皇帝,这条命,什么时候从他们的视线里出去了?!” 他的一生,注定不是被杀就是杀人,不是控制人就是被人控制。他要么强大,要么死。 “今日你不在的时候,刘乃问了我二十六机关。”艾婉慢慢从刘清怀里出来,仰望着他道,“我留了一个心眼,对他说我不知道。”她眼尾一滴泪轻轻滑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一想到会影响你的事情,我就不敢再自作主张,我就总要留个心眼,哪怕那个人是刘乃这些都是你的底细,我怎么能够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便告诉他呢?!” 人心隔肚皮,除了他,她实在再也不能轻易去相信任何人。 “那个时候,我魔怔了一般,就在想万一,万一他有别的心思呢我是不是太坏了?我怎么可以把你甚为倚重的弟弟想坏?!可是我就是那么想了,我害怕,我就没说。” 刘清望着她。 艾婉低着头,“哪怕那个时候我多想一个有武功,和你一条心的人去帮帮你,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却只能等着”再说眼泪又要掉,其实眼泪已经掉下来了。艾婉笑着去拿宽袖抹脸,“你老是说人应该强大,可我始终也达不到你的境界。” “可是我能怎样呢在这里,你和刘君就是我的全部,你不可以出事,你们不可以出事。但凡关于你们的,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强大c理智。我就是很没用的感情用事麽我能怎么样啊”她越说越急,最后一股脑子撞进刘清的胸口,呜咽出声。 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咪。 刘清紧紧抱住她,脸贴着她的发髻,唇轻轻吻着她的耳后。女子还沉浸在小女人恐惧中。他只能抱起她,抱她在腿上,从她兔红的眼睛细细吻到她泛白的唇,毫不嫌弃地深深辗转,深深潜入。 “我答应你,一切朕都会解决好,朕会给你想要的生活,这一天很快了。不要哭,为了你和君儿,朕一定会全身而退,相信朕。如果你很不安,那么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信朕。” 月黑风高。 乃王爷府。 “找到他,杀了他。” 书房里,传来成熟得不像是刘乃发出的声音。 “是!”一声低应,一道人影,鬼魅离去。 山洞堪似狱。 刘清的身形微微隐现,那个被铁链锁住腿脚的人,瞪着双眸望着他。 这就是刘清将他引来的地方,他也是这里,被他的二十六机关所囚。 幽深的山洞里,除了那被刘清放在一旁的白烛,能够放射出一丝丝的火光,其余再也没有。 今夜月被霾遮。 这里漆黑一片,响起刘清低低沉沉,难以听出情绪的话:“你能被他收买,就能顺于朕,在你死之前,朕会让你亲口说出:幕后之人是谁。” “不会,我不会的。”上将军沙哑笑。 刘清的凤眸,无情望向他:“一切显得无比蹊跷其实朕心里已经有数,但是,朕不想相信。你堂堂将军,让朕重视之人,并非无脑之辈,怎会轻而易举被朕引开,随朕远离宫外?!是你太有信心会将朕降服,还是你在为他人做嫁衣?!为什么?!” “为何背叛朕”他微微垂首,帝王面孔棱线分明,冷毅无比,闪乎在明暗的光线里,“朕,很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 言尽于此。 寒风吹过,黄袍已转身离去。 上将军神情狰狞地咬着后槽牙,似在忍受极苦。 他朝离开的人吼道:“要杀你就杀,我绝对不会说半个字的!!!” 然声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清冷的夜里,黑影于山石一晃而过,令人毛骨悚然。上将军还没反应过来,面首已然被一把利剑针对。 “主人说了,你得死。” 说罢,上将军的眼神还苍凉着,黑衣人的剑已被刘清隔空来的冷器隔飞,刺入冷硬洞壁中,嗜杀的声音划过死寂的空气。 黑衣人眉目一凝,朝刘清跑过去,同时刘清也握紧了剑,也朝他而去。 上将军眼看着黑衣人在半招之内被刘清给逼在地上,他无法想象刘清的武功有多出神入化,无法想像。 如果那个人真的要和这个人做对,首当其冲也许不能只看这个人的皇后,还是要直接对付这个人才好。 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黑衣人抓了一把身体下的土,忽然朝刘清挥去,在那一刹,他站起拔掉山墙上的剑,就朝那个被锁链捆绑的男人丢了出去。 他这一丢,可不像艾婉,飞向半空然后直接落地,人家一丢,是直接刺穿了上将军的身体,从肚子忠心。 只见上将军吐出一口血,蔫蔫地看向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 刘清将黑衣人重重踢飞在冷墙上,黑衣人摔落地面,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刘清直奔上将军。却见上将军嘴角缓缓绽放一抹绝望的笑,“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他果然没有放过我” “混账!”望见这样的肱骨大臣,刘清怒极攻心,“到底谁让你如此卖命?!” “我不会说的”上将军道,“我绝不会说的。” 他望着刘清,却语锋一转:“对不起,皇上,我承认,我对你是污蔑,但是没有办法没办法”他血一哽,也将他一口气给哽了过去。 刘清伸出手,阖上他死不瞑目的眼。 乌云不知何时离去,月光若隐若现,穿透于缝隙照亮刘清君王的面孔深不可测。 地上的黑衣人慢慢起来,单腿对刘清跪下来道:“皇上,我先退下了。” 刘清低嗯了一声。 世界,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他在等。 坐在死人的身前,他在等。 等一个结果。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静坐在已断了气的死人身边,山洞外已杀气逼近,刘清不知不觉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把剑不由分说地便从山洞外刺了进来,直刺人身,显然杀人的人,只带着一个信念:活着都要死。 佛门中所说的“杀戒”,此刻腥然。 凤鸾宫中,明月望着站在轩窗前的女人久久,还是走了过去:“娘娘,不要担心,皇上会没事的。” “嗯。”艾婉伸手握住明月的手,笑容友好,“谢谢你。” 明月摇了摇头。 山洞内,白烛已快燃尽。 最后一招内,刘清将真正来刺杀的人按在墙上,大掌微开,轻轻松松扼住了他的喉咙,迫使他的嘴张开以后,他冷漠的一挥间,他舌下厉毒便被取了出来。黑衣人因为这个举动微微瞪大了眼睛。 刘清的声音不疾不徐,在寂静的黑夜里缓缓响起,好听的像是一首曲子:“朕让一个人死,从来算不上惩罚,朕如果要惩罚一个人,首先是让他先死不了,你明白么?” 刘清眼神一狠。 黑衣人只感到肋骨一疼,然后就生生体会了那种断骨之痛:“不要呃” 他压抑地发出哀嚎。 “你的惩罚,才刚刚开始。”刘清松开了他,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拔掉上将军身体里的剑,血溅,他的黄袍亦没能幸免c 刘清望了上将军两秒,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提起剑,一一擦拭干净上面的刺眸血迹,边儿道:“朕这一生,想杀朕的人,不计可数,你和你主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想杀朕的人,不一定最好有幸被朕所杀。杀朕,最起码的要做到什么,你主人没有和你说么?!” 话落,手筋剔。 “啊”暴露在空气里的脸庞,痛苦得极度扭曲起来,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嘴不是嘴。 如果不是深谙此道,一定就会觉得他已经痛的麻木了。但其实不然,当一个人已经承受到痛的极限时,心里反而会生出一丝丝变态的快意那快意,来自仇恨。 瞧,他反而笑了起来,也证明心灵已经崩溃。 “刘清,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 “我的主人就是乃王,哈哈哈,他会杀掉你的,他会为我报仇的!!!!” “” “杀了我,杀了我啊,哈哈哈哈”为什么他忍到至此,反而说了?因为痛和仇恨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它们都会让一个人疯狂,脑子疯狂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逞口舌之快。 等到了。刘清面无表情的将剑刺入他的身体,然后就这样松开,静默地转身,彻底离开。 如果山洞有记忆,那么这个君王清凉的有些让人心疼的背影,便是这个山洞对他的最后一丝记忆了罢! 凤鸾宫里。 艾婉觉得她自己等了很久。 在刘清回来之前,她始终相信,那个人不是刘乃。她始终坚持,刘乃在当时当景中问二十六机关,只是因为担忧他的皇兄,急切的要去和他的皇兄一起并肩作战,就和胜蓝那一时期似得。 他们是兄弟,刘乃心智纯和,刘清一心为他打算,这样一对兄弟,是不可能与那种肮脏的阴谋有任何关系的。 刘清回来了。 艾婉第一时间走向他,解开他身上的黑色披风,递给了明月。 四目相对,耳边忽然响起刘君的呜哇哭声。 他醒了。 艾婉转身要走,却被刘清一把在背后抱住。 他只是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却也不让他走。很倔强,像她一样。 艾婉没有挣扎,而是默默递了眼色给明月。 转眼,孩子被明月带了出去。 殿门合上。 皇上还是无声地抱着皇后,皇后想要转身,看一看他的模样,却忽然想起一句在未来世界里,很红很红过的歌词: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她就没有再转身了。 如果他不想让她看见,那她就不看。如果那个事实不是他想要的,那她就不问。 只是,谁告诉过她,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他痛,你竟然也跟着痛,甚至内心比他是更压抑的。 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心连心? 艾婉在这种神奇的用言语解释不清的爱情里沉浮,不知道刘清站立的姿态抱了她多久,才开始慢慢放手。 他一放手,艾婉就转过身,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似困,实则后面的举动是揉掉眼里的碎泪。 她放下手,对他笑道,声蔫蔫儿的:“困了” 刘清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发一言地走向床榻。 当宫灯被熄灭,床榻的帷帘拉下,丝滑被褥下的两具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刘清,给你讲个故事啊?” “嗯?” “孔融让梨,你听说过这个典故吗?” “嗯。” “可是你不知道,孔融长大后的样子吧。他变了。” “嗯。” “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情如纸薄,你不要太伤心了” “朕,没有。” 艾婉闭上眼,忍住难过的东西不争气的出来。 她说:“你通透世事,不代表你就不会再为它所动。” “朕,没有。”没有什么? 刘清一低头,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近乎粗暴地吻,席卷一切的扫荡着她的一切。 朕,没有伤心。 次日,御书房中。 于朝堂顺谈的朝事一尽,刘乃便慢悠悠从朝臣队伍里站出:“皇上,不知逼宫的叛逆者该如何处置?” 刘清“啪”地丢下奏章,御书房里响起他清淡无波的声音:“按北国律法,死。” “可是他人呢?”刘乃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的皇兄,神情无比虔挚。 “北国内乱,不可传外,他已被朕凌迟处死。”刘清道,“结束了。” 结束了。 朕对你的心,自那一刻,也全结束了。 “是。”刘乃缓缓退下,眉头不由得微微褶皱。 那他昨晚派出去的人呢? 也许他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刘乃没有机会随着朝臣们一起出宫,去做他立即要办的事,他被皇后宣去了。 虽两人都在宫里进进出出,这次见面,却如故人重逢一般陌生。 “不知皇嫂召皇弟来何事?” 艾婉望着眼前很是有礼的男子,知道,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被他一手给毁灭了。 久久没有听到上头的回应,刘乃疑惑地抬起头,却没等看清楚,胸口就被一个铁丝做的蹴鞠砸中 当他看清楚,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错愕,却莫名的,心中多了几分欢喜。 她在他面前,此刻的样子,不再是皇妃与凤。 艾婉蹲身,将蹴鞠捡起来,再次砸中刘乃。 刘乃一声不吭地任由她砸,连问都没有问一声。 “皇后娘娘”明月在宫中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么个女人。 艾婉冷冷的脸上明显强忍怒火,脸蛋红艳得如同往日的夕阳,只是折磨夕阳红猝了火气。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为什么不躲?” 刘乃顿了一秒,望着艾婉的眼睛回答:“那为何?” “我不想告诉你。”艾婉足够不要理智地丢下了那么一句,而后在刘乃的凝视下,带着明月直接离开。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不忠。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不够耐心。 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毁了你,你要的前途,也毁了你皇兄与皇嫂。 因为你太着急了刘乃,唯有平常心的人,才足够心理强大,或许能够撑起一片天下。 这样的你,你让刘清怎么将江山放心交予?! 刘清晚上到凤鸾宫,忍俊不禁地望着那个用晚膳时,眼神闪躲的女人。 他幽幽道:“听说,将刘乃给打了?” “啊”艾婉傻乎乎的夹肉吃,“谁啊?!” “朕的皇后又出名了一次。”刘清道。 “你皇后是谁啊?”艾婉抬起头,继续装傻。 刘清笑不达眼底:“外面的人现在都以为朕的家,十分和睦,打打闹闹,嗯十分和睦。” “啊很好啊。”艾婉嘻嘻笑。 刘清嗯了一声:“各人各见,也有人知晓朕皇后只因“不爽”便打了乃王,说她没有母仪风范,不成体统,以上欺下” “别说了别说了!”艾婉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无奈认输,“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君心 “此事朕会挡住,你不要想太多。”刘清握住艾婉的手,“只是刘乃那里朕不可能,将天下交到想要害朕的人的手上,朕不会如此仁慈。” “那刘乃,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艾婉问。 “处置?”刘清道,“朕不处置他,朕不想处置他。” 艾婉低头一笑:“你居然也会如此感情用事刘清你以前一定想不到吧?” “朕”刘清眸色沉遂而神秘,“且看他作。” 艾婉无声叹息。 “婉儿,朕有一件事和你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艾婉抬起头,刘清望着她。 “怎么了?”她望着他的神情好像凝重,不由紧了紧他的手,笑道,“没关系的,你说。” “如果有可能”刘清幽深的凤眸存着在意与试探,“朕想将天下交给君儿。” 咣当—— 金筷落下,艾婉慌张的捡起来,笑,“我不小心。” 刘清依然没有舍离地望着她。 终于在他的视线下,艾婉的笑渐渐消失,四目相对,她没想过她的儿子会当皇帝,哪怕她现在是皇后,她也从未想过。 “我”她说。 “如果你不愿意,那朕另寻”刘清道。 “没关系。”艾婉打断,“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做,我一直都支持你。” 刘清将她搂进怀里,“朕真的想过带你和君儿离开这里,真的想过,没有骗你。” “我知道。”艾婉回抱着他。 “刘清,我们顺其自然吧。” 刘清是一个皇帝,选择接任者首当其冲便先考虑那个人的能力,刘乃是他选的第一人选,可是却让他失望了,可除了刘乃,偌大天朝,他还能相信哪个皇族呢?! 还有他的儿子啊! 这念头一出,便如上长的藤蔓,再也无法收回去了。 所以,今日刘清与艾婉提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我们不可能离开了。”艾婉笑,“将未来的幸福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也难怪让自己失望。刘清,算了吧”艾婉低头,似叹息了一声,可是眼尾的笑却是满足而幸福的,“我在这里也过了三年,你和儿子都在这儿,我何必还想着往外飞。” 刘清没有说话,胸口深深歉疚。 艾婉却像一只小鸟儿作着小鸟状,站起身围着他转,清脆笑声溢满了整个宫廷。 “我就围绕着你和君儿转好了,我是一只小小鸟,你们就是我的天空,就是我的自由。” 搁在多年以前无论在哪儿都喜欢乱跑的艾婉,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多年以后的自己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那又怎样呢。 她很幸福啊,比以前幸福多了呢。 “”望着他的女人,神情投入,仿佛他是信仰。刘清冷酷的心,像被一盆烧开的水,不由分说的浇了上去,热的他张开手,便将她拉紧怀中深深的吻住 那温度,隐隐的疼,却让他眷念不已。 “你就像是一只太阳”刘清眼眶微微泛红,“而朕是最冷酷的天地,却被你这只太阳散发出的热与光度,占满了。” 艾婉缩在刘清怀里,咯咯笑着。 鸟笼的门没有关,鹦鹉却没有飞,安静的伫立在那里,一双黑黑的小眼儿,盯着那一对人儿灼灼有神。 又一日清早,艾婉将皇帝送走。 她抱着君儿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闻殿外两声熟悉的笑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自个儿的儿子便挣脱开她,蹬着双小短腿朝外跑去。 “伯娘娘,伯娘娘” 她的眼眸倒映着那个往外跑的小人儿。微微脱笑,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啊。 刘清,你不知道,在哪儿,对于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身边的人是谁。 白婶儿与干娘缓步走进来,虽是华裳,颜色却十分苏丹低调。白婶儿牵着比她年岁大的干娘,被一小人影给撞上,笑着弯下腰去抱这个小人 “两位伯娘娘”刘君呲牙咧嘴朝她们傻笑。 艾婉站起身,也喊了一声。 因皇族血统,不可掺杂,刘清再三思量,就让刘君叫她们两位伯娘娘,一个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在人心里的地位。 她们被养在宫殿内,倒也没有多反斥。像是一家子,日日有来有往,这宫中的日子,被她们几个过的,倒越来越像日子了。 “婉儿,你可听说了南国的公主已经往这儿归了。” 艾婉亲自沏茶给干娘后,刚递过一杯,给白婶儿,便听者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某个节拍下落,茫然地望着眼前亲人。 “看你这个样子,是不知道了啊?” 干娘心疼地望着艾婉。 艾婉沉默地望向白婶儿,“是真的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说你就懂。”白婶儿头上的白发滑落在耳边,艾婉就伸手将它理在后面。 白婶儿的话还在继续,她听的心里很难受。 “这次,来者不善啊!”白婶儿道,“这位公主,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她若没的用,两国一战不可避免,她若有的用呢?南国安全了,你危险了。” “你不相信我与皇上吗?”艾婉微微一笑。 “只是君心难测啊!” “那你总相信我吧。”艾婉复道,“相信我。” 她爱的刘清,和别的帝王不一样。 百日里有了白婶儿干娘这一出,于是晚上,刘清被艾婉逼问了。 被逼问后,刘清看了眼站在艾婉身后的明月,艾婉虽然还笑着,心里却已经很不高兴很不高兴了。 好啊——我这儿跟你说着事呢,你看我的婢女啥意思啊?! 明月赶紧默默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啊。娘娘怎么知道南国公主来了的?!若知道,不应该问她确认么?! 害的皇上如今忽然被问,猝不及防。 “刘清,今晚上”艾婉温柔的声音,响至刘清耳畔,话却是残忍的,“你自个儿睡你自个儿地盘去,三天我不想见你。” 艾婉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抱着被褥就睡了下去。 被撂在那儿的刘清,单坐着,执起热乎茶杯,拿开茶盖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隐瞒我呢?”艾婉起身,对着男子宽阔的背影道。 刘清微僵,放下茶杯。 “怕我多想?”艾婉继续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三年的夫妻,三年的相守,他难道还不相信她,她不怕真相,只怕真相不是由他告诉她。 “刘清”她声音慢慢寂静凄冷,“我愿意与你承担起你的一切,可你不愿意。” “那你的一切呢?”刘清脱口而出后才知晓不该说。 他神情一凝,转身看她,望着她骤然一窒的眼神,悔恨交加。 想要了解她的心魔一直都在,他一直都掩饰的很好,只要她在他身边,不知道就不知道罢,无所谓。 可是今天,今天怎么就?! “朕” “不论你相不相信,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全部的我。”艾婉静静道,眼眸无神的重新躺下。 被子一盖,心酸也被盖住了。 她知道,她的背景,她的过去,对他来说,一直是个谜。 他习惯掌控,所以这一点,他其实是想方设法要去了解的,只是因为她,他没有逼迫的太紧,甚至有时自己刻意忘记。 他对她做出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一直爱着,一直感动,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勇气告诉他一切。 别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她不想他跟着担惊受怕。刘清若是知道,他会与天斗与地斗,不惜一切将她留住,可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她不敢想。 “朕错了。”不知不觉,艾婉被刘清在身后紧紧抱住。 她无神地望着某个点,嗅着鼻间的龙涎香,耳际是他细细碎碎的吻,她忍不住将自己缩的更小,他就将她抱的更紧,抱到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了。 依恋他,爱赖他,成为一个习惯,他的存在越来越强烈,艾婉心里想躲开,身体却已经靠近他。 这是爱,是心动,她无法避开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她的视线就已经被他夺去了。 “刘清” “嗯。” “你混蛋。” “嗯。”刘清嘴角含笑,俊美的面庞溢满柔情,眼里只有她,“可你爱他,嗯?” “爱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总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艾婉抬头,弯起的眼像粹了星光,亮亮的,哪怕他们相守三年,他说爱也屈指可数,所以她总是不习惯。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说爱的时候,她反而相信他,可他说爱了吧,她却反而觉得,嗯,不可信。 “那就当没有听到罢!”把玩着她的秀丽的黑发,刘清道,“看朕做吧。” “好。”艾婉嘴角一弯,神情显然在说这次就饶了你,看你以后的表现! 她并没有真正的理解他的意思,可刘清一点也不着急,他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莫想你心理,很强大” 艾婉嘻嘻笑。 没注意男子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将帷帘悄然放下。 艾婉一仰头,望见的便是刘清笑颜绝绝,惊心动魄,晃了她的眼 华丽的青宫中, 宫女四处奔寻,最尊贵的人儿却始终没有影子。 “还没有找到君皇子?” “没有啊,不知道皇子跑到哪里去了!” “这可怎么办好”问话的宫女,想到皇上冷漠的神色,腿立刻软了,“皇上皇后现在在与南国公主的席上,我们是万不能去打扰他们的。皇后让我把皇子抱过去,可是皇子,皇子” “姐姐不要着急,我们再找找。” 几个宫女就又一哄而散,四处找开。 却不知,小小的刘君早已先他们一步,跑到宴上了。 小小的身影躲在墙沿后面,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神情天真好奇地望着眼前酒舞一宴的欢景,望不懂 他嘻嘻笑。 转眼,目光定格在了龙位上,尊贵凛然的男人身上。 艾婉身边的明月,和一宫女说了什么,走到艾婉身边默默道:“皇后,皇子他” “”艾婉望向刘清,不想让他担心,她只好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说,“我累了,可不可以” 他对她很是宽容,抚了抚她的脸便让她去休息,毫不计较一个皇后,在这样重大的筵席里,中途离场会有多不遵礼。 “走,和本宫去找他。”艾婉微笑柔和的脸部线条,一转身骤然沉下,水眸溢满焦心 时间分秒划过,筵席已临结束。 穿着鲜红的女子,眉目精致,无声地望着那皇帝。 刘清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眼看筵席结束,也没主动和人说一句话。 南国将人送过来,成年人顾忌个表面文章,刘清就随便封了个位子给她,心里却在想,南国是该消亡了。 是他最近沉迷美人乡。 那个所向披靡的皇帝,那个要统一天下的男人,是他,在艾婉面前的男人,也是他。 筵席终于结束。 暗潮汹涌过后,刘清被一双小手的拉扯,拉回了一个帝王的神思。 他低下头,刘君望着他,他便不由自主的牵起他的手。 众人便望见,刘君往前走,带着刘清,刘清毫不畏惧别人知道他的喜好,他对刘君,满眼不动声色,却让人觉得,那是暗宠。 帝王家,多无情,这难得的有情,深深的烙印在望见者的心里。 晚色静凉。 艾婉哄好刘君睡好,趴在床边望着他,她叹息啊:总算懂得何为母亲之苦。就怕一转身就望不见她的孩子了。 在这深宫里,除了她与刘清的身边,哪一处是安全的呢?她怎么能不怕。 当他今日被盛旺送回来,她才知道,这小没良心的,去找了他的父皇她微微一笑,刘清应该已经到她宫里了吧。敲敲蹲得泛酸的膝盖,起身离开。 青宫殿外,明月脸色苍白,望着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被她扶者回去,没注意碰到她的手,很冰。 艾婉停步,皱眉垂望着明月。 “是不是皇上出什么事了?” “不是”明月脱口,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艾婉无奈,放下心来,重新起步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声音显然放松了不止一个点,“那你怎么了?” “皇上他”明月难以出口,将下唇咬出了血,硬逼出一句,“皇上今夜宿在了龙吟宫。” “不来了?”艾婉奇怪道,“他怎么了?带我去看看。” 他不会是生病了吧?艾婉胡思乱想者,脚步已然一拐,望龙吟宫的方向而去。 “娘娘”明月跟上去。 来到龙吟宫,似宫女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挨着头在殿门口道:“那个南国公主真的好美啊,南国素有相思之称,还真是鬼魅呢,当晚皇上就去她的宫里了,连宠冠六宫的皇后都不见了。” “是啊。可怜皇后了,君心啊,真的不恒久的。” 一声声叹息,一声声感叹,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艾婉呆立当场。 两个宫女早已跪倒在地。 明月望着身边女子,紧紧的揪住了身侧的衣裳,“娘娘,你不要多想,皇上只是做给南国看的罢了。让他们放松戒心,皇上日后攻打南国之计,才会更顺利啊” “啊?”艾婉扭过头,一双晶莹的水眸,懵懂地望着明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妃 感情就像是穿针线,长年经久的才能穿成一份像模像样的感情。 也像穿针线一样,拆开不费力气。 艾婉。 明月望着身边女子,紧紧的揪住了身侧的衣裳,“娘娘,你不要多想,皇上只是做给南国看的罢了。让他们放松戒心,皇上日后攻打南国之计,才会更顺利啊” “啊?”艾婉扭过头,一双晶莹的水眸,懵懂地望着明月。 在明月继续要为他解释的时候,艾婉别开了头,她不是不懂,她不是装不懂。 “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艾婉抬步就朝南妃宫里去。 明月神情大变,急着跟了过去,一边道:“娘娘,你冷静一点,现在去打扰皇上不太好吧?他怎么说也是皇上。” “不。”艾婉猛然停步,声音微微柔软,“他在我眼里,不是皇上,是我的夫君。” “”明月无言。 南妃宫里。 南妃不断旋转,于刘清面前翩翩起舞。 弦乐奏启,此宫独闲。 刘清淡淡欣赏着女子的舞姿,不禁意与女子的眼睛对视,那里面满是狐狸般勾人又高贵的魅惑,毫不掩饰。 他勾唇一笑,讳莫如深。 却不知,女子却被他那一笑微微晃了神,睁目望着他,不知不觉停下了舞步:北方有佳人,倾城又倾国,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个男子吗? 气质非凡,龙章凤姿的男人,今夜就是他的。 皇兄说的没有错,来这里,她不会后悔。 南国公主,南妃矣,踱着莲花步,身姿窈窕至极,往刘清而去。 走到他跟前,女子微歪头,面如桃花地福了福身。 刘清静静地望着她。 被看的南妃耳后根微微发热,伸手拿起酒壶,刚替刘清斟下一杯,背后内殿的门便发出刺耳的声响,被推开的声响。她动作一顿,微微回头看去:那是一个身姿如仙的女子,雪白的裙杉,仿佛是世间的一点白。清素的美丽。头上只一根百合钗,又接了一点地气。低调近人的气质。 她此刻面无表情,却面色可以堪比她身上裙子的颜色了。 她直勾勾地望着刘清。 南妃不动声色的握紧了酒壶,福身请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艾婉竟回了她:“起吧。” 南妃便直起了腿。 刘清与艾婉四目相对,他淡淡扭转者酒杯:“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宛如一根从他的方向飞来的箭,直刺入她的胸口。 他也在装不懂吗? 跟她装?! 艾婉望着他身上整洁的衣服,先把所有烂心情放在一边,然后深深呼吸一口气,对此情景还算满意的走过去,天知道,她多怕推开门会见到无比狗血的一幕。 扯了扯刘清的袖子,对上他深不可测的凤眸,“我带你回去。” 南妃眸底微微错愕。 刘清淡漠一笑:“这宫里哪一处不是朕的地盘?朕今夜在这里休息了。” “你不在,我会睡不着。”艾婉垂下眸,声音一下子静了,如同死寂。 这是个什么样的皇后啊,居然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直白话南妃抬起白皙的手,轻托着下颚,静观。 刘清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却无淡无波地将它放了下来,义正言辞的对艾婉点清:“皇后,你要记得你是皇后。” “” 那皇后该做什么?就像她此刻这样,慢慢地松开扯着他宽袖的手吗。 艾婉望着刘清,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动摇。可她以为她能。 她慢慢的背过身去,往宫殿外走的步子,麻木的动作着。在殿门口,她幽幽停下,扬起唇角道:“刘清,我以为,我只要记得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夫君就可以了。是你让我这样记得” 仿佛现在露出一丝脆弱便是最后一丝自尊被他践踏。 艾婉低下头,跑了出去。 殿外响起明月的惊慌喊声,殿内一片幽静。 宫亭里。 月色凄冷。 明月坐在艾婉的身旁,她眼里的人,鼻头发红,分外委屈的样子。她犹豫着,伸手轻轻拍她的背,“娘娘,皇上一定是有苦衷的。他那么宠爱您,怎么会” “是啊,他一定是有苦衷的。”艾婉接话道,“我相信他不会负我,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明月道:“你要相信皇上,他会回来的,现在,要回去休息啊娘娘。” “我怎么没把他给带回来呢?” 艾婉心酸不已,“我应该把他给带回来的去找他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把他给拉回来,可是,看到他对我的那个样子,我真的好没用,我发现,我对那样子的他,毫无勇气再去面对。” 无论真假,他伤到她了。 “你走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艾婉道。 “皇上会心疼的。”明月灵机一动。 艾婉果然“啊?”了一声,望着她两秒,老老实实地站起身回去宫里。 明月一笑,跟了上去。 “他明天会告诉我真相吗?”艾婉就带着这个问题,这种期盼,慢慢的沉入今夜的梦乡,梦里并不安稳,梦里,刘清绝情的不要她了,梦里,她灰心的离开了,梦里,他们一生都没有再见。 艾婉直接被惊醒,睁眼一看,轩窗外射进一丝丝白光,她才知道已是晌午了。 昨夜 身旁的被褥冷冰冰的。 艾婉黯淡的垂下了目光,起身穿戴。望着镜子里穿戴整齐的女子,她却想起每个早上,她都为他穿戴龙袍,镜子里本该是一双影,如今独落一个。 昨个早上还是一双影子的,怎么今个儿就一个了呢? 很多你平时觉得已经习惯,已经平常到可以忽视的小事情,在失去的时候,感觉才那么强烈。 昨夜 他过的好吗。 心殇的同时奇怪的愈发理智。 “皇后娘娘,南妃来请安了。” 明月出现,艾婉神情平静无波地嗯了一声,坐在镜子面前道:“帮本宫梳妆。” 如果她是来炫耀的,她就更不能狼狈。 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南妃从椅子上起身,跪了下去。 当她抬起头,望见坐在荣耀后位上的女人时,眸底忍不住惊怔,如今艾婉画着精致的妆容,宛如她最有力的铠甲,表情优雅从容,和昨晚那个柔弱的艾婉判若两人。 “皇后娘娘”当艾婉朝她看去时,这位公主脱口喃喃。 “起身吧。”艾婉的声音平易近人,没有半点架子。 南妃心中微紧,起身。 善于伪装的女人是可怕的。至少从目前看来,昨晚与今日,皇后的两个模样让她深切的感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南妃重新坐回椅子上,在托起茶盏时,故意露出一截小藕,上面的痕迹,被抬起头的艾婉清清楚楚看到。 她望见艾婉一闪而过的愣住后,又是平静的神色,不由得握紧了茶杯。 她一笑,慌乱地将宽袖掀了下来,神情微惧:“对不起,皇后娘娘,我刚刚失礼了。” 艾婉平静的喝了一口茶,随后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淡淡摇头,代表没事。 她其实想说有事来着,这个女人让她不爽了,还是故意的,她完全可以借南妃的失礼,罚南妃。 比起被人说善妒,她更在意自己的心情,可比起自己的心情,她更在意,这样会不会坏了刘清的事儿。 所以,她摇了头。 南妃忽然收了笑,静静露出真容:“姐姐,女人之于刘清来说,如同银锭子于心不染尘埃的人,要,不代表喜欢,只是因为不要白不要。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让皇上对我刮目相看吗?因为,我清楚自己是谁。所以他愿意留一寸目光给我,而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他越来越专注地看我。” “放肆”明月喝道,“谁让你直呼皇上的名讳!” “他允许的!”南妃微微抬头,眉梢一挑,绝魅。 艾婉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坐在凤位上。 可那些话,就像那个梦一样可怕,在她的耳边,让她清清楚楚不容逃避的去听。 更可怕的是,她在听到这些话以后,心里居然会感到恐惧。 那女子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如果你特别,那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特别。” 她曾经也问过刘清:像她这样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为何他偏偏要她?偏执着于她?! 她不是不知道,比她优秀,比她特别的女子大有人在,但艾婉只有一个。 他也说:感情是最无法解释的一种东西。如同她第一眼便无法再从他身上收回来一样,他穿白色,她被囚三年,就一直穿白色,她爱他,无法解释。 那么难道,他的爱珍贵,她的爱就如尘埃吗?!世间好男儿也千千万万,她独独最喜欢他,没有答案,只是想一直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下去。 她只是想说:她的爱,亦配得上刘清的爱。并不是说,刘清爱她,她就该感恩万千。爱情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的惟爱他,亦很珍贵啊! 艾婉平平淡淡地望着南国公主,如今的南妃c “”南妃的眼眸微微眯起,这个女人就不知道何为生气么?! 还是,真的那么能忍?! 南妃走了。 “皇后娘娘”明月担忧地看着坐在凤位上,脸色苍白却毫无情绪的女人。 “我没事。”艾婉缓缓捂住胸口,垂下眼睑,湿了眼眶,声音却是平静的,“我真的没事。” 艾婉乍然抬起头,一双微空的水眸望着明月,“我想见君儿了,明月,你把君儿抱过来好不好?” 明月嗯了一声,转身装没听到娘娘嗓音里的哽咽,心里却不由愈发难受。 明月将门慢慢合上,见着殿内的女子还是毫无情绪地坐在凤位上,一动不动,那样雕塑的姿态,仿佛是时空把她定格了。 分秒走过,凤鸾宫大殿的门被一双大掌从外一把推开。 刘清漠然如修罗一般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艾婉才反应过来,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他冰冷的目光狠狠冻住。 那种感觉,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她没有说话,自然知道他不是来情意绵绵的,她等着他说。 “不要伤她。” 他望着她,淡淡地扔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可就是这简短的四个字,杀伤力强大地让艾婉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在眼泪掉下之前,艾婉随手拿了一个白瓷朝刘清的方向掷了过去,带着她的大喊:“你个笨蛋,到底是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我才不会伤她,我才不屑伤她,你就相信她吧,你就去爱她吧,刘清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背朝着她的刘清,冷冷闪躲开那形似玉如意,冷硬冰霜的白瓷,听见她的大喊,眼神更冷,心却抽搐般的丝丝发疼起 然后,没有停留地离去。 艾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漠然前行的背影,伤心欲绝的目光又似在意料之中,她说不要他了,他就真的走了。 “呜呜。” 艾婉蜷缩起自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心,真的被刘清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他为何忽然如此无情?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是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做,她真的很痛,浑身都痛。 眼泪,绵延不绝,如断了线,如开了闸的洪水,艾婉捂住整张脸,就弄的掌心里全湿了 “娘娘,君儿来了。”明月牵着君儿的手,站在宫殿口,忧愁而心疼的眼神,望着那个瘫坐在冰凉金砖上,哭得愈发无声的女子。 艾婉急忙擦去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刹那间她想到他就这样走了,心中又是难忍抽痛。 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模糊的视线里,穿着一身小小的华丽的锦袍的男孩子,和刘清如画的眉目那么相似。艾婉慢慢朝他走过去,抱住他后才放心的砸落了眼泪 “娘娘不哭,母后不哭。”小小的手掌像模像样的抚着艾婉颤抖的后背,似母子同心,君儿眼睛都红了,“娘,娘不哭。” 艾婉咬住唇,刘清,等这件事过去,我要给你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四章 登场 这一幕,被从前朝有心来往后宫的刘乃望见。 他眉目稍稍垂下,知晓,后宫多了个南妃。 呵。 这不就是她的选择吗。 他的皇兄啊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他的心很冷很铁,还是爱他c守护着他?还是有那么多女人,争先恐后地来到皇兄身边,哪怕是受着冷落,也在所不惜?! 不就是因为,皇兄有权有势! 刘乃慢慢回身离去,却终究是忍不住倒退,他突然出现在凤鸾宫,插入这一不算好的景象里,让艾婉第一时间起了戒心,让明月把孩子带下去,站在原地,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静静望着他。 “皇嫂刚刚的样子,像只兔子。”刘乃却好像没有发觉她的反应似得,淡淡一笑调侃。 艾婉摇了摇头,“你有”嗓音竟嘶哑得很,她眼神闪烁,清咳两声,才继续说下去,“有何事?!” “来看看你。”刘乃缓步盘旋着,“我听说了皇兄纳了南国公主为南妃,此事皇嫂莫要多想,一个人的心在你这儿,会永远在你这儿,若他变了,只能说明,一开始他的心就不在你这里” 道最后一句时,他眼眸直直地望着她,像是要望到她心底,是不是也这样以为。 “刘乃”艾婉朝他走近一步,在他乍然紧缩的瞳孔下,道,“有些话,是你一辈子都不能说的。”她近乎危险地告诉他,“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聪明的人,不会太去挑战,人性里的仁慈。” 言毕,她凤袍一挥,背过身去,“请离开吧。” 她淡漠的声音,尖锐划过空气,刘乃倒退两步,望着她的背影,眼眶微热,咬牙切齿:“你一定会后悔的。” 言毕,刘乃冷冷地,迅步地离去,仿佛这里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待。 当整个宫殿就剩下她一个人,艾婉低下头,苦涩难忍眼泪,心如刀绞,他们三个,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三个月后。 “不要伤她。” 月色凄凄,睡梦中的艾婉再一次被同一套梦靥,同一句话给刺醒。 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望着空空的身旁,目光淡淡别开,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她清清楚楚地从刘清那里感受到,何为从天堂掉落地狱。 每当她心乱的时候,明月都会在一旁安慰,他是有自己计划的男人。 但是他把爱情也算了进去。 他把她也算进去的同时也把她丢了出去 这个理由越来越无法说服她。人生已经有太多事情,太多情绪不那么纯粹,为什么爱情不能轻松一点,单纯一点?如果是烦恼的爱情,那么,不要也罢。 可是她放得开,却艾婉自嘲一笑,想不开啊。 独自披星戴月地走出宫殿,艾婉眼神决绝,既然等不来他的相告,那她就去问。 南妃宫中夜夜笙歌,金外却是被扰了。 当刘清坐在殿内最尊贵的位上,与娇媚的南妃相视一笑的时候,只披着一件冷袍的艾婉推开殿门,不理周围阻拦她的宫人,朝刘清走了过去。 明月从后面追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站在艾婉身后,目光似殇地望着那位讳莫如深的帝王。 “你来干什么?”低沉磁性的嗓音,魅惑到可以拨弄人的心弦。可惜,这声音是无情的。 艾婉朝他走近一步,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知道我来,对不对,但是对错已经不重要了,你怪我也好,你觉得”她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嗤笑一声,“我这样做的对也罢,我就是要问一句:刘清,你爱我吗?”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傻,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逃不过问男人这个问题的诅咒 艾婉泪眼迷离的盯着他,越想看清楚,越是模糊。 只见刘清忽然嘴角一勾,君王笑容绝艳道:“爱?” “” 他咀嚼着这个字,很有味道,“爱过。”他望着她,笑慢慢收敛,“君王之爱,只存在爱过。” “什么意思?”艾婉被明月及时扶住。 刘清道:“被朕宠幸过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被朕爱过。前段日子,朕不过爱你爱的较为深了些,那是因为你总想逃离朕身边,让朕产生了征服欲,为了留下你,朕给你朕的一切,所以,你现在是一国之母,朕的妻子,如此而已,你,以为是什么?!” “你是这样以为的?”艾婉望着他,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刘清,你是这样以为的吗,你把相爱以为成了一场征服,像你征服二国那样吗?! 你当爱是什么吗?不会痛的天下吗! “你是这样以为的吗?”她终于把话问出口,声音却空灵的像说话人的魂魄已离去。 刘清面无表情,胃却忽然发疼。 “嗯。” 最后,他只给了这一个字。 艾婉推开明月的手,还是朝刘清又踱近了一步,纤纤食指指向一旁南妃,“那她呢?”她望着他,“她是什么?!” 刘清握住案上南妃的手,望着艾婉忍泪的眼睛道:“朕现在爱的人。” “皇后娘娘!” 明月大喊一声,转身追向方才骤然推开她,迅步往外跑的艾婉,当她走过门口的时候,忍不住留下一句:“皇上,你伤了皇后娘娘的心。” 艾婉跑到中途,被石头一绊便倒下了身体。 她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上,漆黑的夜色让她觉得浑身都发冷。她近乎求生地抱住自己,慢慢呼吸,仿佛害怕随时都会是最后一次呼吸。 你以为君王之爱是什么? 君王之爱,原来只是爱过。 什么天长地久,只不过待在一起久了,就自作多情的以为,真的就能天荒地老了。 古代啊,和她那个世界还是不一样的。 她想得太美好了吧。 她又不是谁,现实又不是那些虚构幸福的故事,要情节浪漫唯美,一生一世,怎么可能,但求没有凉薄就不错了。 而如今,他对她凉薄透顶。 皇后呵。 所以,朕给了你皇后之位,朕让你做朕的妻子,让你做一国之母。 谁稀罕。 艾婉抹了把脸,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谁稀罕,要不是皇帝是你,谁稀罕做这皇后! 次日清晨。 明月伺候艾婉用完饭,就被艾婉命令着,去抱了刘君来,但她没有照做。 “皇后娘娘”她像是看透她般的,“您要放弃皇上了吗?” 艾婉慢慢从书里抬起头,望着明月,一笑反问:“时至如今,我有放弃的资格吗?” 她已经做了皇后,做了他的女人,想放弃?她已经没有资格了。 艾婉重新低下头,漠然地看着那些文字。 明月眼睛一热,转身走出了宫殿。 艾婉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书望着轩窗外经久不变的红梅,他是不是曾经也送过一支给她?!记得的,他送过。送她话的前一夜在清妃那里。 她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她早该明白的。 艾婉扶着额,闭上眼静静地坐着,如栋僵化的雕塑一般。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袭来,艾婉放下手,慢慢抬起头,不想竟然看到了丰神俊朗,逆光二来的帝王。 开始她还以为是幻觉呢。 巴着眼望了一会儿,她淡淡道:“皇上来了。” 刘清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冰冰凉凉,他幽幽转动着,身姿挺拔如山,“你想作甚么?” 冷漠的问声传至艾婉的耳里。 艾婉从妃子塌上起身,“没有。”她淡淡的回,转过身依旧看着轩窗外的风景。 “这宫里,没一个人的心思,能够瞒得过朕。”刘清望着她的侧脸。 “是吗。”艾婉任性回头望着他,“那你是知道我要走了,你是来送我的吗?” “走?”刘清嘴边那抹笑席卷了王者之气,“朕不放,怎么走?!” 艾婉的神情慢慢重了起来,没有再说一句。 刘清却仿佛被这样的她激怒,一把扣过她的肩,低头便咬住了她的唇,十分残忍的汲取着她的鲜血。 艾婉疼的麻木,垂眸望着这个变化多端的男人,两行白泪就那样从眼尾滑落。 她被一把抵至妃子塌上,随后便是一场撕心裂肺的掠夺与被掠夺。 “你是朕的。”他在她的世界里为所欲为,“不论朕如何待你,你都是属于朕的。你想离开”抚着她红艳的唇,刘清力道一重,艾婉就闷哼了一声,百骸散了一般,也要听着他的话。 他捏住她的下颚,“除非朕死。” “为什么?”艾婉抓了他的后背,“你不爱我!” “可你是朕唯一付出过的人。” “” 他吻去她绵延不绝的泪痕,扣着她瘦削了的下颚的有力大掌,不为人知的一颤,在她热泪砸下那一刻。 明月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走了,内殿里满地撕裂的罗裙,她的主子正被裹着一床被褥,眼眸空洞地躺在床榻上。 “”她捂住嘴,不可置信。 艾婉慢慢的扭过头看着明月,“你去找了他,对不对?” 明月一辈子没为谁哭过,哪怕是爱错了人,也是如男儿一般铁骨铮铮,如今看着艾婉失望痛心绝望的眼神,她却掉了眼泪,“我”闪躲的眼神,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艾婉真相。 艾婉收回目光,嘲讽一笑,沙哑道:“明月,我知道你是谁的人。” 明月心中一紧。 “你是刘清的人,你对刘清忠心,我?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你真正主子即兴爱过的一个人而已,只是人都是有心的,这日日相处,你感受不到一丝真心吗?你和你的主子,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艾婉一开始不是一无所有,而我最后一无所有是为了谁。” 艾婉道:“你走吧,我这里,不收没良心的人。” 明月倏地跪倒在地,哽咽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没有良心,奴婢正是因为太有良心,才不忍看皇后娘娘成为南妃的手下败将。皇后娘娘,是你错了,皇上终究是皇上,怎么可能对一个人一心一意?!您现在要做的哪里是出宫,是重获盛宠才对不然,小皇子怎么办?!” 她说:“你和皇上有过一段深刻的过去,这是南妃不及您的啊!你现在如果选择走,就更触怒皇上的威严了,皇上怎么会允许被离开呢?娘娘,您是可以挽回皇上的心的啊!!!” “你认为,我做得到?”艾婉望着明月道。 “做得到,你一定做得到,为了小皇子”明月眼神炯炯回。 做得到吗? 艾婉的泪都快在这三个月里流干了。她干涩的眼睛,让她难受的闭了闭,做得到吗,告诉我,我真的做得到吗,去挽回一个无情的男人。 明月离开后,艾婉冷漠的挑起眉梢:“我做得到。” 她起身,酸软着全身也努力走到了铜镜前坐下,拿起笔细细画眉,她望着镜子里苍白的女人道:“我做得到,让他尝一尝倏变锥心之痛,我做得到。” 曾有一个小女子对阿参说过,她是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曾让她委屈过的人,胜蓝,迎春,云恬,清妃,每一个人,最后都不得好死,她从未同情过,从未除了那个命运悲苦作茧自缚的胜蓝。 “刘清。”艾婉清脆的说,“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我要让你尝一尝,什么是变心。”画眉之笔在手中断成两截,是谁画好了妆容,将要粉墨登场。 明媚的阳光地下,艾婉笑容却好比阳光还要灿烂,在后面追着君儿跑。清寂的御花园里,因有了这一幕显得格外热闹温馨。 “君儿不要再跑了,娘快追不上了!” “咯咯咯” 束着小头冠的孩童一边跑,一边笑着转身看自己美丽的娘亲。玉白的面容,毫无瑕疵,显然是将来美男子的前兆。 刘清从远处走来,有力的脚步声,那么熟悉,那么惊心动魄,艾婉的步子不知不觉放慢,她的余光捕捉着他的身影,明月是他的人,和伺候他的盛旺自然有些交情,据明月从盛旺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这两日,每到午后,刘清都会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里。 没有人知道这个帝王在看什么,为何扔下重重政折,为何不陪自己美艳妃子,却孑然一身,来游这每天都一样,毫无新意的御花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得逞? 清明天上笼罩下的光太恍惚,让刘清一时以为看错了人。 艾婉搀着君儿的手站在他不远处,那副景象,那副景象像是等一个回家的人。 他慢慢的垂下帝王那一双淡漠的眼球,再次提起时,已经冰雪般淡漠,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缓步走到他跟前。 “” 相对无言。艾婉咬着唇,逼着自己说话,以为心里面对他有好多话,现在她快急死了,因为说不出话。 说什么呢? “皇上,好巧啊” “刘清,好巧。” 好巧以后呢?艾婉自嘲的在刘清面前,垂下了头。 小君儿忽然童音无忧的喊了一句:“父皇,父皇,君儿好想你!” 艾婉望着刘清,眼眸忽然一颤。 刘清没有去抱君儿,他直挺挺地,以君王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嘴角轻轻一牵,无尽凉薄:“没事的话,别乱出来晃悠。” 擦肩而过时,艾婉冷漠着神情抓住了他的袖袍,对上他回过头来的不悦的眼神,她说:“晃悠到你跟前来了,就更是错了对么?” 他没有说话,却是别开脸,显然是默认。 “真是诚不欺我。”艾婉一笑,爱你你怎样都好,不爱你怎样都错,诚不欺她啊。 刘清懒得明白她这一笑何为意义,一挥袖袍,漠然离开,仿佛他身后的妻儿,只是旁人的妻儿,与他无关。 艾婉站在原地,原以为没的泪了,如今还是眼球模糊。 不远处明月走来,淡淡指正:“娘娘,你这样不行啊,女子,还是柔婉一些比较好。” “我与他,谁不了解谁?”艾婉将君儿交到明月的手上,对她笑道,“他知我柔弱不过外表,我知他有情是何模样,要我在他面前装,与跳梁小丑何异?!” “可是现在,皇上已经走了啊” “走就走了,也碍不着我等他不是?”艾婉喃喃道,让未听清楚还望着她的明月,抱着君儿离开。 明月只好离开。 她不懂艾婉的心思。她也觉得奇怪,明明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勾心斗角,她却看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艾婉站在偌大的御花园中。 满腹花香,同书香一样迷人眷念。她忽而想起前些年胜蓝教过她的舞,由此慢慢伸出一只脚,踮起脚尖,双手桃花状,手缓缓下垂,眼神魅惑 “错了!你这是什么,你是要用眼神杀死别人吗?给哀家重练!” “还有你的腰,怎得如此僵硬死板!陈阿娇,你不过失忆,便连以前的琴棋书画一并丢了吗?!” 遥远了很久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梅花做伴,艾婉闭上眼睛,慢慢回旋着身子。 不远处,一样听说皇帝每日午后,会来这御花园静走的南妃,恰好就望见了眼前那一幕。她身边的婢女望着主子渐渐惊c渐渐怒的眼神,吓得赶紧垂下了头,不敢再朝艾婉那瞟一眼。 “真的很好啊!”南妃掐紧了手掌心,心绪难平地望着百花中那独舞的一国之后,“不愧是一国之后,被皇帝抛弃,她亦可以一人作欢,只是,她以为故作的骄傲能够挽回什么?不,那只是将他推的越来越远罢了!” 哪怕跳的再美又如何?他不在,他就看不到。 皇后,这一战,你已经输了。 南妃哼了一声,旋身离去。 “啊娘娘,我们不去找皇上了吗?!” “不去了,皇上今天心情不好。” 南妃诡谲一笑,往自己宫里去。 龙吟宫里。 刘清望着奏折里密麻麻的字,按动着酸软的眉心,慵懒道:“她还在那儿?”慵懒的声音中,却藏匿着无人知晓的疲惫。 “回皇上,是啊!”盛旺小心翼翼地觑着帝王的面孔,望帝王没什么不悦之情流露,才又敢说下去,“皇后娘娘是个倔强的人,如果皇上不去,只怕娘娘会在那儿等到身子虚脱了噢!” “倔强”刘清嘲讽道,“只是倔强么,你小看她了。” 盛旺不懂,也不敢问。 “她要等,就让她去等。” “威胁朕?朕就让她看看,让她看看”刘清原来说的气定神闲,盛旺也在静静听着,却忽然瞥见刘清一把摔下奏章,他心弦一颤,砰地跪下。 “朕会不会被她威胁住。”刘清低沉喃喃。 盛旺暗暗擦拭了额上的汗珠 干涩的唇白,煎熬的双眸,倔强的站姿,艾婉仰头望着太阳怎样落下,望着百花怎样寂静地在这深夜里怒放,她忽然一下子倒了身体,不过两日,她都等得这样疲惫,真不知道,传说中的那些人,是怎样等一个人等一生一世的 累了吗?那回去吧,回去就一切都结束了。 不。 我不回去。 你不是累了吗? 可是我不想回去。 如果他永远都不来呢? 那就一直等,等到不知觉为止。不知觉了,是把我带回去还是把我扔了都由不得我做主了,那就与我无关了,可是清醒的时候,我不想走。 拿起镜子看一看,看一看你卑微的样子有多丑? 不看,我才不是卑微,我只是不容许一个人如此践踏我的人生我的感情而已,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怎么着,我也得耍弄他一次才行。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啊。 身体里的黑白小人一问一答,一讽一回,纠缠地快要打起来,最后却和平分手。 艾婉的世界安静了。 扶着身边的梅花树重新站起身,倔强不驯的等着刘清。 这一幕,凄美的令谁不动容。 深夜暗自进宫的刘乃转身走了,不想看了,艾婉,你自找苦恼,明明放手更轻松,你偏偏紧抓着不放,早晚一天,你的那双手,会被他伤到废了。 以前那个誓不如宫的艾婉在哪儿? 以前那个逍遥伫立宫外,将自己放置尘世之外的女子在哪里?! 以前那个远离北国,无牵无挂的女子,死了吗?! 死了。 真的死了。 “皇上,今夜去哪儿?”盛旺托着众多牌子的黑木盘,却剑皇帝看都不看一眼,他当即明白了,默默带着宫人,下去了。 死寂的龙吟宫里,已至深夜。 到明日,便是第三日了。刘清望着窗外不完美的月亮,在窗前独站一宿,无情又无欲的面庞,在日色慢慢透露出来的时候,终究如碎冰一般裂开了。 御花园中。 艾婉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压在冰冷的树身上,她恍惚地看着他暴怒的脸色:“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可是她已经支撑不住,听不完他的“凭什么”,一下倒了身子,这一次,闭了眼睛。 掉落在黑暗里的最后一丝声音,是一道熟悉的大喊,他很惊惶似得,他喊:“婉儿” 整个太医苑的人全都集结在了皇后宫里,没日没夜的拯救着那个无缘无故无法复醒的尊贵女人。 刘清卧在塌边,紧紧地抓住艾婉的手,谢绝了一切探望之人。 身边的几位太医,围绕着各征一词,还是查不出为何她还不能醒来。 刘清大怒,玄寒的眼眸朝他们刺过去:“不能让她醒来,你们就都给朕死。” “皇上” 几位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几天连来,让无法理出根源的他们几近崩溃:这真是医道上最难过的一关! “滚。” 刘清薄唇轻启,他们便都麻溜的滚了。 “皇上,您吃碗粥吧,您要是倒了,那皇后娘娘不就更没希望了?!”盛旺劝道。 “她是在威胁朕么?”刘清却好像没有听到,自言自语,“还是在惩罚朕?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字字泵齿,声音却黯沉的让人听不到。 “皇上”盛旺为难的望着刘清。 “你下去吧。”刘清的声音却已不带感情。 盛旺还能说什么呢,还有胆子说什么呢,只好带着全宫的人退离,留给这让人搞不懂的皇上与皇后。一个清静之地。 “醒过来。”刘清吻着艾婉瘦削的手,沉痛地闭上凤眸道,“醒过来,婉儿。” 醒过来干什么呢? 艾婉听见了,她听见了,身子却一直走在二十一世纪的街道上,不再是满目的旧堂宫殿,不再是满目的宫人与梅花,也没有身穿雪白或肃黑袍子的他。 这里没有明黄君王。 这里是自行车电动车轿车横穿的马路,每个人都穿着绝对比那时候潮流的衣裙,走来走去。 而她就穿越在这样的人海里。 她半生走过无数个地方,折在了汴京,好像就堕入了苦海,人世百味尝了个遍,最后落得个虚空的梦境里来。 回去? 如果没有君儿,她一定不会回去了。 艾婉慢慢睁开眼睛,垂着眼皮望见了趴在她身边睡着的男人,心中恨他恼他,手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就那样伸出去,去抚他的脸,一寸一寸她秀眉慢慢皱起,眼里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俊美霸气的容颜,慢慢有了表情,合上眼皮也开始睁开,淡漠的表情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你醒了。” 清沉的声音。 艾婉嗯了一声,收回手,“我醒了。” 出口才知声音苍白无力,“有劳皇上费心了。” “你去了哪儿?”他带着无情面容,却问出这一句。他直勾勾的睨着她,目光近乎压迫,“你去了哪儿?!” “重要吗?”艾婉虚空的一笑,那笑显得那么不真实,“我等了你三天,但凡你觉得我重要一点点,你都会来的,可是你没有来,那我去了哪儿,在你心里还重要吗?!” 望着刘清愈发危险的面容,艾婉掩嘴清咳两声,笑道:“还是皇上现在对臣妾有那么一点不舍得?” “不舍得?”刘清反反讥讽,“可能么。” “那”连不真实的笑此刻也灰飞烟灭,艾婉道,“那就是皇上霸道,容得自己离开别人,却容不得别人离开你。也对”她哼了一声,语言近乎恶劣,“一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不爱的男人,有点心理病也正常。” “艾c婉!!!!” 刘清的表情,像是有一把刀刺进了他心窝。艾婉看到这样的刘清反而觉得痛快,“有些人就像蛇一样,看着冰冷c可怕,甚至是强大,但是他都有七寸,刺中了他的七寸,他再无情也疼。” “你很快意么?”刘清冷冷的瞪着她。 “也许。”艾婉仰起脖子望着他。 什么也许,只是太痛恨你那一副总是“你与我无关”的表情而已。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刘清忽然道。 艾婉缩在被褥里的手一紧,随后自嘲一笑,原来她什么心思,他都知道啊。 刘清说:“你不过是想逼朕杀了你,你在一心求死,从不肯醒来开始,你就在一心求死。” “求死?”艾婉茫然的回视着他。 “难道不是么?”刘清站起身,整个身子几乎压在她身上,“可是朕不会让你死的。”他说,“你死,整个太医苑的人,以及你的君儿,他们都会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里。” 此刻,他真的好像是一条蛇,温柔的吻着她的唇,却让艾婉浑身冰冷c颤抖。 “婉儿,你给朕听好,从今以后,朕能离开你,你,不能离朕!!!!!!” 艾婉的亵衣慢慢被他漂亮的手指解开,“否则,”帝王的凤眸盯着她,“你认识的人,都会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的过程里,”继续解着,语气轻描淡写,“他们会恨你,恨你为何牵累他们。” “刘清”艾婉痛的哼了出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泪痕交错,“我爱你一场,你就给我这样的结局?” 他却没有再说话。 一切跌进了一个混沌的天地里。 凤鸾宫里传出的声音,让宫外的所有人面色异常的低下了头。 那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掠夺。 “苦肉计,苦肉计吗?”南妃缓缓后退,不可置信的模糊眼球望着那宏大的宫殿紧闭的门,最后她转身踉跄跑离。 刘乃紧攥双拳,不知道他在问谁,只听他在说:“你说,她是苦肉计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殿内的艾婉疑惑地望着刘清,“你怎么还不走啊?”她奇怪的问。 刘清比她更奇怪,冷静的姿态从书中不疾不徐的抬起了头,幽黑的眸子直直射向她,“你等朕三天,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艾婉心中一跳,所以,她是得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凉透 午膳用时,艾婉总忍不住朝刘清的方向看,就在今天的“结果”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昨天是苦肉计,明月,白婶儿,干娘,所有人都以为,大概连宫外的刘乃都要这样以为了吧。 这让她有点憋屈。 刘清留下来,是她的目的,但她并没有为这个目的作出什么苦肉计啊。可是他明明知道他留下来,会造成什么样的连环效应,他还是留下来了,所以,不是她得逞了而是他故意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真的要郁闷了。 艾婉的脸色看起来就不高兴。明月使了多少个眼色,偏她摊上了一个那么任性的主子,这眼色注定白搭。 甜偷偷觑着帝王脸色,却发现帝王沉谧无声,很是转专一地用着饭菜,姿态清雅如世外仙人。他对面的妻子却像人欠了她不少银两的似得变强沉甸甸。 啧啧。 明月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佩服她的帝王强大的心理了。 辰宿列张,又到月色之际。 俊美男子褪去明黄外袍,内里白衣,冷清的抱着怀中女子,到了榻上。 当他的吻落下来时,艾婉皱着脸色将寿挡在他的阔硬前胸,低低嘤咛出一个字:“疼” 闻言,刘强脸色微缓,复杂的黑眸若隐若现一丝无可奈何的柔情,“今日不会疼了。”他执起她素手,轻吻一落,好像数不尽的情意在其中似得。 艾婉却忽然想起四个字:戏子无情。 戏子是这天下最无情的人,皇帝是这天下最欺人的戏子。 艾婉在他怀中深深入睡,刘清醒来之时,天色还暗着,暗得像是被黏上了一块广阔的黑布,黑布的背后只是一场还未完结的悲前喜剧,暗得人心中压抑。 他眸色深沉冷酷,又含着孤独的沉痛。他望着窗外的漆黑,仿佛自身在坠入。 天色再次在他不知道多少次独自凝望下,慢慢敞亮。 刘清淡漠穿泡,挥袖离去。 走前,他似是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还睡得沉眠的女子,那一眼深深,转脸却尽是无情。 刘清在凤鸾宫足足待了三日,仿佛是还艾婉那三日等待似得。宫内关于皇后凭三日等候,复宠的消息,已传了大遍,恍惚地连艾婉也以为,又可以这样天长地久下去。 只是,他们之间,终究有什么变了。 现在,刘清吻着她,她却觉得:他的心不在这里。 他拥抱着她,他的眼眸却根本没有焦点,漆黑的像深渊一样,那里面全都不是她。 她终于意识到刘清的残忍,是在有一个夜里他不留余地的占有中:她开始发现,他给的不是爱,他给的只是纯粹伤人的掠夺。而这掠夺里,仿佛藏着某一种她找不出究竟的报复 这一次,她真的殇了。 还有什么比你在我身边,却犹如天涯一般远伤人的呢?! 好像强求,好像伤人伤己的互相折磨她痛的呼吸不过来。 “我错了,我错了。”这夜在他的怀里哭出声。艾婉不停地复述着这三个字,而他仿佛没听到,总之对这三个字毫无回应,照例深深将她占有。 在这无数个眠缠的夜里,她是他的。 可是,刘清充耳不闻的淡漠,却被艾婉错以为是不屑不理的默认,默认是她在强求他们。而他在报复她,用最近的距离让她疼。 “你和她”她从来没有问过关于他们的事,在又一个清晨的曙光中,她躺在床榻上,却对那个自己身穿龙袍的男人问了出口。 “她很好。” 冷清低沉的回答,让艾婉静了声。 你看,就是有这样一种可恶的人,只怕让不了你难受:你不想让他懂的时候,他偏偏极懂你的下言,给出极残忍的回答有时候又将你的真心话误解得面目全非,总之让你疼。就怕给不了你难受。 “她可以代替我吗?”艾婉问。 她以为,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了,或者,是要想一想才可以回答,但她又错了。 帝王的嗓音干脆冷漠,如那一日对她诠释君王之爱感受重现,“可以。” 极致的纠缠以后,这样的“可以”,多伤人心? “可以”艾婉恍若被凌迟处死。 她卑微地都将自己放在他众多的女人堆儿里去比较,他却说,你,可以被人替代。你无关紧要。 “十里红妆算什么?” “汴州外宅算什么?” “你我之间又算什么?!” 感情是可以清算的吗,能够清算的干净吗,回头一望,丢失在一路上的不是失去就可以赚回来的银子,是一片片碎裂的真心。清算?无非回头将那片片真心,一点一点捡起来,黏上,裂痕就不在了吗?! 所以,清算什么。 不过大梦初醒。 刘清,但愿我走以后,你最好是忘了我,千万不要记得我,因为那样的你很可怜。所以你最好无情的酷一点,让我走的也安心。 刘清离去后,艾婉做了决定。 做了决定后,她选择一个人站在城墙上望着这所宫廷,望了很久,自从来到这里,她做过奇奇怪怪的梦,甜甚至梦到过,北国覆灭,一城中战火刚息,炊烟袅袅。她就站在已停战火的中心那个位置上,哭着喊着,无望地找一个人。 可是找不到。 一切都是空旷的。 旧日的长安繁华,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醒来后,她感受到的是满心荒凉。她知道不管哪一个朝代,都有覆灭的一天,她不畏做亡国之后,只怕到死不能见他一面。 如今 如今,没有亡国,情却已经不在了。 离开的是她而已。 艾婉低头一笑,转身回去。 回到宫里,明月很高兴地对她道:“娘娘,黄山的心到了娘娘这儿,就算再冷再硬,也维持不了多久。皇上对娘娘终究是情意的。” 她只看到了这段日子以来,皇帝对这里的不冷落,却没有看到,真正的冷落是近了人身,却冷了人心。如果说刘清变心,是伤了艾婉的心,那么他这段日子以来的“不冷落”,却是凉透了艾婉的心。 在这之前,她也不知道原来感情是这样残忍。 “下去吧。”她微微一笑,望着明月离开,关上了内殿的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不舍 “我” 将自己关在殿内的艾婉,无力地望着方下黑墨一点不成字形的宣纸。 艾婉,你怎么了?心里想的那么好,临到行动,还是不行吗 刘清。 艾婉闭上眸,毛笔从她的指尖轻轻掉落在了纸上,有一句话在她心底就此滑过:刘清,你赢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离开一个人,原来那么难。 可,事已至此,留在这里还想着挽回他吗。他已经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她再这样下去,只会落得个自己讨厌,别人也讨厌罢了 外殿门声忽然敲响,明月道:“皇后娘娘,宫外来信了。” “信?”艾婉让她拿进来。 明月将信放下,便慢慢退下去。而站在另一边的艾婉,则是低着头,拆开信封,抽出信来细细一看,她什么都明白了。 信上寥寥数语,却极尽真诚:“你让本王再次刮目相看,皇兄与你幸福时,你待在他身边,本王懂。皇兄移情时,你还在他身边本王有一些懂真正的皇嫂了。只是,皇嫂,有些事以为容易,面对艰难。南妃必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另:我们皆晓得情感裂了,那就是裂了,裂过,那已经足够伤人。不要无视。如果你有一日,厌倦了这一切,本王愿助你一臂之力离去,没什么,只是本王想让你知道:从始至终,与你相识的人,不仅皇上一个!!” 艾婉合上信,放进烛火上慢慢燃尽,炙热的火光,闪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却始终是寂静的。 最后一丝残留烧去,艾婉坐在椅子上,这个世界上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伤害了你,你却还是不想伤害他的人?! 刘清之于她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刘乃在借她的手,对付刘清。 而她怎么舍得,为了出宫,和刘乃站在一起,却将他放在她的对立面。 “如果留念他是一件很傻的事情,那我低估了我的傻,乃王爷,你也低估了这个傻子” 艾婉起身,忽然朝殿外跑去。 心情百转千回,此刻她只想见他。 到了御书房,盛旺说:“皇上在龙吟哄,今个儿陪着小皇子呢!” “他在陪着君儿?”艾婉心中一暖。 盛旺说:“是啊!不如娘娘也去吧!” 艾婉点头,转身白裙翩跹,她穿越大半个宫,跑到了龙吟宫来。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幅“父子同乐”的景象,她推开门,却见刘清将剑指着小小呆呆的君儿,仿佛下一秒就要刺过去。 艾婉摔倒了。 跑去君儿的过程里,她七魂散了六魄,只觉得这是她人生以来最长最长最难最难到达的一段路。 她抱住君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冷剑,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清,嘴唇颤蠕,几近崩溃。 却见他低低沉沉地叱喝出声:“走开!” “你到底怎么了?!”艾婉问,“为什么忽然那么可怕?!刚刚你想对君儿做什么?!如果我没有来,如果我没有来”她不敢说下去,身心如堕冰寒之窟! “你疯了!” 而听完的刘清,凤眸望着艾婉从没如此这样白这样绝望过的脸色,深深滚过一丝热潮,那热潮,似乎带着帝王罕见的晶莹 “朕命令你,艾婉,立刻放开他,到一边去!” 刘清冷酷道。 君儿忽然哭了起来,似是感觉到了父亲的无情。艾婉的心一丝一丝的抽痛着,她与刘清对视着,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失望痛恨爱恨。 忽然一把抱起君儿就往外走,“我们走。”她说,“离开这个诡谲的帝王!!!” 擦身而过,他们背对着,一个顾着走,一个忽然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诡谲她说他诡谲。 他在她心里,从这一刻起,应该什么都不剩下了吧,呵。 一直静谧地隐藏在角落里,黑袍男子终于淡淡开口:“那不是你的孩子。” 他从暗处走出,一眨眼到了艾婉跟前,合上她刚打开的门,眼眸如箭地盯着她怀里揉着眼的君儿。 艾婉倒退两步,震惊的望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然后她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扣住,是刘清。 他似乎知道她害怕,他抱着她,保护的姿态。 可是她却不敢再依靠。 艾婉用空出的手,尽了全力地推开了刘清,冷冷望着他们,张口才知声音颤抖:“让我们出去!” 她多怕,多怕下一秒她的孩子就不见了,就被这些恶魔吞噬了。 “艾婉,孩子交给本君,本君答应你,会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刘君,保证比站在要好。” 鬼君无奈道。 想把真相告诉她,可她怎么会信?就像刘清一开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一样甚至要将他推出去斩了一样。 这个孩子还在不厌其烦的装。 在这之前啊,他让这个孩子露出了本来面目,刘清识了才忘性地刺向这个孩子恰巧,她来了。 他原打算这次神不知过鬼不觉出现,但一切自有定数,他也懒得:再多想。 一言不发的刘清,异常沉默地站在窗前,就那样深邃地望着艾婉,帝王般深不可测的目光这一刻那么清楚明白的写着:歉疚与爱意 可是艾婉没有看见,是啊,身为一个母亲,她此时此刻除了孩子,什么也不想看! “放我们” “既然此事已被你撞破,那本君只好告诉你了。”鬼君望了刘清一眼,刘清侧脸无情无欲,收回目光,薄唇抿成冰冷一线,一言不发。 艾婉此刻也望了刘清一眼,然后才防备地转向容颜俊美,与刘清不相上下的鬼君,“我不认识你!你的“告诉”,我凭什么相信?!” 鬼君彻底无奈了:“刘清,你说句话啊!!!” 可是不知道刘清是不是不想面对这份现实,他站成仿佛雕塑的样子,冰冰冷冷,不为所动。 鬼君一笑,突然伸向艾婉的右小臂,那边的男人果然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女子护至身后,冷冷启唇:“要说就快说。” 压迫力十足。 鬼君应了一声,望向刘清身后的女子,她正盯着刘清清冷的侧脸恍惚他深深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好吧我就道了:皇上,皇后,这个孩子,我需要带走一阵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放开 鬼君应了一声,望向刘清身后的女子,她正盯着刘清清冷的侧脸恍惚他深深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好吧我就道了:皇上,皇后,这个孩子,我需要带走一阵子” 刘清英挺的剑眉不为人知的一蹙,证明了他,不是不在意。可他猩红着双眼,冷漠的扔了剑,背过身应了。 他竟不再看孩子一眼。艾婉彻底对刘清私心。 “我不管你是谁”她冷漠地瞪着鬼君,“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的儿子都要在我的身边,你可以现在说出前因,但孩子必须在我的身边。” “好。”鬼君指着被艾婉护在身后的孩子道,“他早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自杀的女人。” “可笑。”艾婉嗤笑,将刘君的小手紧紧握住。 她眯眸望着鬼君,“那你什么?驱鬼的?!” “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我能做到。”鬼君意味深长的加重“专业”那两个现代化浓重的字眼。 艾婉已经开始冷笑,这人铁定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只有愚蠢迷信的古人会信。 “刘清,”她知道,唯有他能够改变这一切,“我已经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将君儿给我,我立刻带他出宫,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影响你。你若想驱逐我,实在不必去伤君儿。” 她苦涩牵唇,神情彻底认输:“你赢了。” “他说的没有错。”刘清低沉出声,“这个孩子,早已不是你我原本的孩子了,婉儿,给他,朕答应你,朕会补偿你。” “补偿?”艾婉一笑,“你放了我和君儿,就是你对我最大的补偿。” 鬼君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干涩涩地望着这出比戏折子还精彩的戏。其实,刘清大可以告诉艾婉,君儿的身体里的女人,控制着君儿,在会见南国公主那一日,给他们使了绊,至此,他刘清才会深深误会了艾婉。 但是,他不说啊!这个男人,泰国细心了,是怕艾婉知道会痛吧。儿子啊,在艾婉那里何尝重要。 如今,却要她接受,这一段难熬的日子的归根是她那被控制的儿子所造成,不管是为她与刘清,还是为她与刘君,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凌迟的劫。 鬼君自觉自己没有资格擅自告知这件事的真相,他只能说,“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还不信刘清么?” “不信。”艾婉眉目不动,冷冷开口。 “带他走。”刘清道。 鬼君走过去,歉疚地看了艾婉一眼,便将刘君强制性的拽了过来。“刘君”现在还在装,哭的撕心裂肺,让为娘的怎么不心疼?! “呲”冰凉的刀身陷入皮肉之声。 “嗯”刘清闷哼一声,黝黑的眸子,似有万千言语,望着艾婉,他伸开长臂,握住她的手,对殿门口的男人说,“走!” “放开”艾婉就要追过去,手却被刘清紧紧抓住,她握着剑柄,因挣扎而不小心,只听一声声“呲”,让她听的咬紧了唇,眉目痛苦,“放开我,刘清!!!” 一点点陷入刘清的身体里,鲜血却从一点一点开始喷涌,艾婉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清,鬼君已带着刘君消失已久。 她说:“刘清,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刘清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失去了血色,苍白不堪。他紧紧地握住艾婉的手,握得她手疼。 “放开我。”艾婉吼道,“放开我!!!!!” 刘清像是遭受重大打击,立刻松开了手。平时高贵而矜贵的凤眸,此刻迷茫地望着艾婉。 艾婉松开剑柄,麻木的面色,望着刘清慢慢后退,无声无息泪流满面,“今天,就算是你让士兵把我万剑刺死,我也要离开你,离开这个诡谲阴森的皇宫” 她蓦然转身,跑了出去。 方向:宫门。 “拦住她。”刘清的气息不稳到极点,眼眸涣散,忘记了叫人,只晓得喊,“拦住她!!!!” 深宫长长,艾婉被兵士重重围住。她往着宫门口走,刀剑离她的身子不过几寸。她的毫不畏惧,让兵士个个畏惧。 她步步紧逼,他们步步后退。 盛旺扶着刘清过来,也不顾自己失了礼,喊道:“皇后娘娘,您快停下啊,您这是干什么呀!” 艾婉面无表情地望向脸色惨白的刘清。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不仅要君儿的命,你还要我的命。”她嘲讽一笑,“刘清,你的狠。原来名副其实。” 刘清一把推开盛旺,捂着右胸鲜血淋漓的手放下,明月便被人带上来。 他指着艾婉,“你走,她就死。” 艾婉望向明月。明月抿着唇,神情复杂。“娘娘”她低喊。 “拿你的人来威胁我?”艾婉回眸,“刘清,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她不够是么?”刘清往前走近,两步之余停下,面色冷硬如冰,“那她们呢?!”再次挥手,白婶儿和干娘便被带了上来。 艾婉张了张口,哭都哭不出来。 可明明心裂了,原来心真的可以裂掉。 “行不行?够不够?”刘清一步一步朝她走,低吼,“还不够?”望着她痛苦的脸,他骤然抽出过路兵卫腰间的利剑,抓着继续走,“朕呢?再加上一个朕”无情的声音慢慢响起,“你觉得如何?!” 艾婉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冷酷c无情c无耻的人。 他简直将这三样运用得淋漓尽致了。 艾婉恶狠狠的望着他拿着剑的姿势,忽然觉得很好笑,就真的笑了出来:“怎么?我走,你准备拿这把剑自裁?!” 刘清会自裁,猪都会上树。 “不会。”刘清苍白的笑笑,十分轻松的说,“不过是让你走的难受一些罢了。” 艾婉:“你想干什么?” 言毕,刘清一剑刺进原本的伤口里。 可是他高大的身子,却动都没有动过一下,仿佛伤的是别人,不知道疼的。 艾婉僵了。 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他伤害他自己,这不像是聪明的刘清会做出来的,同样的局面,正常的威胁别人,不是应该将除自身以外的棋子都伤遍了,看还达不到效果,再来用自己吗?! 他不是 她不懂他,从来都不懂。艾婉蹲下身子,蜷缩地抱住自己,眼眸空洞,再也没有说话。 刘清一把扔掉了血迹斑驳的剑,脚步努力地朝艾婉移去。 他伸手,众目睽睽之下,将艾婉打横抱了起来,往凤鸾宫走 “快去传御医,在凤鸾宫候着!” “是。” 背后盛旺压抑之声,惊醒了所有宫人侍卫。 散了。 全都散了。 艾婉默默清泪两行,一切的念头都断了,也一无所有了。 深夜里。 鬼君悄然而至。 刘清在凤鸾宫里的外殿,内殿她不给进。他一进她就默默无声地望着他,那双被泪水洗涮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眼睛,望得他发寒。 但他也不能离去。 所以,外殿里有他,静静守着。 “为何不告诉她呢?”鬼君站在刘清的背后,望着这个男子傲强的背影叹了口气。“明明可以两句话解决的事情,她会理解你的,你为何不说?皇帝,怎么也学戏里那些不干脆的俗人” “让她恨我,”刘清清冷道,“总比她自身有阴霾强。” 阴霾这个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一个人心里种了阴霾的种子,她会患得患失,会在后来的每一天都会恐惧这件事会不会再次发生。 他不希望看到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艾婉,有一天会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刘君,这对于他们都是一种消耗。 就让她现在恨他吧,没有爱,何来的恨?!只要她还爱他,她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我突然发现:你自私。”满身漆黑的鬼君,大胆地去捕捉了刘清的内心深处,知晓过后,忍不住说道,“她现在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承受着比你更痛百倍的痛,你痛,却痛的不可怜,她,很可怜。” 刘清黑眸沉寂,“朕从未觉得,她遇见朕,是一件幸事。” “呵。”鬼君道,“刘清,你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和她走到如今地步么?”他眼眸一沉,“你们不是没有裂缝的,如若没有,她也钻不了这个空子,离间你们。” “朕一直都不知道那个自缢的女人是谁?她是什么本事,能够跑到朕的儿子身体里,控制了朕的儿子?”刘清慢慢回头,望着这个自称山外来的半仙徒弟,“难道,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 “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因果却是真实存在的。”鬼君望着颜容高贵俊美的男子,知道必须要编个故事给他听了,刘清可不好糊弄啊。 他心里暗叹了口气,若不是那日心潮来弦,还真不知道“艾婉”居然为了报复艾婉,不惜自缢来让自己穿越重重。 幸亏他那时的心潮,否则,这两个人这一世啊,又让那个女子白费苦心了 “我师傅知天理。你知道吗,人如若自杀,天与地不收的。所以有孤魂野鬼之说。但也有个好处,他可肆意漂泊。人死后,前世种种,都尽来焉。” “什么意思?” “皇上,皇后,与那女子,前世有纠缠,你们欠了那女子的,那女子这才来到你们身边。刚好,你的心魔是惧怕皇后的来历与离去?”鬼君眉梢一挑,自己做君的,自然知道将君的心思这样直白说出来,有点冒险。 果然,刘清冰冷地扫了他一眼。 “朕与皇后前世也认识?何关系?”转瞬刘清面目柔和。 鬼君呵了一声,“你没死之前,你是不会知道的,我让你知道?除非我想被我师傅砍死。” “”刘清。 “总之你知道你们欠了那女子就是了,所以,那女子才寻上你们,借你的心魔,占了刘君的身,在那日筵后,牵着你给了你一场欺骗性十足的幻境” 刘清是凡人,真不怪他被蒙蔽过去。 鬼君有重现过那日景象,第二次感叹“艾婉”心机深沉,故意失踪,着急的宫人肯定不敢隐瞒不报,告诉艾婉,艾婉这么一听,还不急疯了?当然去找,嗯,她正好趁艾婉离开之时,装着刘君,走到了刘清身边。 将一切半假半真的相告给刘清之后,鬼君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既如此,那本君就走了。” “”刘清漠然地站在窗前,望都不朝离开的人望一眼。 他想到了那一日。那女子带他看到的景象竟是,艾婉对一个男子卑躬屈膝。那样一个倔强的女人,宁死不屈的女人,却对一个男人卑躬屈膝让他怎么想? 她说:“主人,我已经在刘清身边三年了,你什么时候把我接回去?” 她的主人回:“等他将天下交出去的那天,等他离宫以后死的那一天,你的任务才算是正式结束。你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继续执行下一场。” 她是什么东西?他刘清的掌上宝,却原来最终只是他人一颗棋子吗?!他又疼又怒。下一场?还要用身体和感情去交易吗?!如同他们?!!! 她,要他的命吗 刘清那一刻浑身都僵硬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定格了,五脏六腑被人撕拽得疼。可他面无表情的听完了一切,转身平平淡淡离去。 这就是善于伪装的好处,心中排江倒海,面上稳如泰山。 只是,痛不痛自知。只有自己知道的痛最心酸。 那以后,他就无法面对艾婉了 他无意去查她的主子是谁,呵,却总算知道他为何查不到她的来历,原来被人有心抹去个彻底。那人是个有本事的吧,却不知道,收了她的心,和要了他的命,有何区别。 这世间想要他命的人何其多,他懒得去查。 只是,再也无法面对他那皇后了。 纵然如此,他也不希望她走。 带着她往山河去的梦破灭了,与她与子成说的梦破灭了,他比以前的刘清更冰冷,他做着龙位,大臣也都觉得这个帝王比以前的帝王更冷酷。 纵然如此,他也不希望她走。 他无法控制的伤害她,她的虚情假意他极恨,又惧怕她摊牌。他不见她,她却来见他,闯宫质问,三日死等。 她知委屈他的诡谲多变,却什么时候知道他最怕的是她的离开?! 她迟迟不醒,他才知多怕。比起她不在他身边,他更怕她不在这个世界上。 忍受着她的虚伪又如何? 即使还在为可耻的为她装出来的那个样子,动心又如何?!他不离开了,只要她不再吓他。 那段时日的午夜,每逢望着她在他怀中深深睡着,刘清总忍不住想:真实的你,到底是何模样?朕,这一生可有幸一见?! 那个主人,你爱他么 那朕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蠢 什么是爱情?刘清彻底尝到了这滋味:不太好吃,却还要继续吃下去好吃的时候呢,恨不得为它死。 直到那个自称山中半仙的徒弟的鬼君出现,他用幻境重现,让他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 人身临其境的时候往往被障目。 但当抽出身,站在世外一看的时候,看到的样子,绝对是比那时准确的。 得知真相,刘清怎么可能不怒火中烧?他用剑失控刺向刘君,艾婉出现了。 以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刘清低潮一声,喃喃道:“下一次,朕要问问你,她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是从何而来,让朕如此深爱。难道朕前世欠了她。 艾婉被囚在了凤鸾宫里。 明月说:“您何苦啊!皇上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了,被您这样一来,现在啊更不比以前了您该相信皇上,皇子可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子,皇上怎可能要他的命呢” 是把她不当主子当友才这样说。 艾婉却心如死灰,什么也不想回。 院子里的贵妃塌上,一片素白的花瓣,随风无意落在了手扶上。而艾婉的手当时正好就在上面,它就落到了艾婉白皙却瘦削的手背上。 苍白的唇微微扬动,艾婉好像忘记了一切,望着这五瓣白就静静的微笑了起来。 “不想要他的命吗?”余光瞥到墙后一丝明黄,艾婉骤然阴森出声,将明月吓了一跳。 “如若他不想,为何让本宫与自己的儿子,母子分离?本宫不知道君儿的下落与生死,不知道你的帝王,残酷之度,非你能想象。你能想象到,本宫那日推开龙吟宫的殿门看见的是他拿着剑,杀气腾腾指向君儿?!” “不会的。”明月急着解释。她武者那颗沉着的心,一旦牵扯上君王这一家,怎么也不能静了。 “不会?”艾婉笑的很殇,她从那段明黄中撤眸,捻起那朵花瓣道,“本宫比谁都想信他。” 再望去时,那片段明黄已消失不见。 “娘娘,您刚刚说什么?”明月皱皱眉,她的确是专心却听,可也奈不得娘娘将声音放的这样小。 “没什么。”艾婉淡淡道。 “为什么你还不杀了我?” 她已经被他捏住了七寸,她已经彻底输了,她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他还不杀了她? 沙哑的女声,传至那里伏案阅章的男子耳中,单握笔身的几指微紧,却淡淡问:“你以为,朕想要你的命?” 多么苟同的以为,和他当初的以为有什么不同。 他们为何如此不相信对方。刘清重新落下墨点,他在寻找答案。 “哦,原来你是要我生不如死。”艾婉明悟一笑。 “朕爱你。”刘清低沉道。 望着他的面无表情,艾婉回:“那你的爱真可怕。” “呵。”刘清道,“也许。” 艾婉望着刘清起身,然后,再次离去。 她收回了目光,叫来了明月,入睡现如今已成为一件奢侈的事。窗外明月晕黄深深,却盖不住那铺天的黑暗。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夜半叫我来,有何事呢?” 明月盯着靠在贵妃塌上的女子问。 “舞剑给我看看吧。”艾婉的眼尾划过一丝晦暗的冷光。 “现在?” “是,现在。” 主子发话,明月只好应下。 于是深夜的凤鸾宫里有了这一出:一个长姿优美的宫女,一身草绿的宫裙,她执着利剑,眉宇锋利的转动冷舞,供那里慵慵懒懒的披发静容女子欣赏。 明月日后将这件诡异的事情,报给了皇帝。 “皇上,我跟在娘娘身边那么多年,她从没让我这样过,娘娘昨晚看的很是认真,是否对学武有了兴趣呢?” “也许。”刘清背对着她,目光幽幽的方向是凤鸾宫。 “只要她开心,你就这样做。” “是!”明月走前忍不住问,“皇上,您之前为什么要那样对娘娘?”她问,“您,真的爱上南妃娘娘了吗?” 明月至今也觉得,爱这个字应加到刘清的身上如此违和。 她别扭的问完,换完一句别扭的回答:“如果没有你的娘娘,朕都不会认识爱这个字。” 什么意思? 明月离去的很是憋闷。 刘清淡淡一笑,教会他爱的人是艾婉,那他这一生便只会爱这一个。他又怎么舍得,将她教的东西,给别人呢?! “其实你要杀朕不需要如此费心c费力,”刘清迎着炙酷的阳光微微抬起头,闭上凤眸疲惫道,“你就拿着武器就好了。” 凤鸾宫中。 艾婉生涩的扭动着剑柄,昨晚望人明月舞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怎么轮到她这里,就怎么来怎么别扭?! “我们打个招呼好不好?”艾婉干笑道,“你认识一下我好不好,我叫艾婉,来自二十一世纪,你看,我多有诚意啊,从那好远的地方跑来跟你认识,喂,给一点面子啊”她声音低低的,犹如梦呓一般,“让我学会你。” “”剑很酷的予以沉默。 艾婉叹了口气,继续朝空中挥剑。 眸中毁灭之态,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一次的继续尝试,越来越浓郁。 她没有在想什么。 她只是觉得:如果君儿真的没了,如果她真的日也等夜也等的等不到君儿了,那她也得给她和刘清一个结局。 就一起死好了。 她要杀了他,然后杀了自己,全都死了好了,与相守一生的结局,这算不算另一种美,另一种完结?! 暗中隐现的鬼君心中一震,望着艾婉,神情悲悯。 有幸从胜蓝那妖婆的手底下活下来,有多辛苦,要付出多少?她演啊,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和那妖婆是两个世界还一个世界的人了吧。那老妖婆潜移默化给她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啊” 艾婉倒退两步,手中的剑桄榔掉在金砖之上。 她的手腕,因握法不当,急功近利,伤了。 角落里的鬼君,看到殿外的男子跑进来,心中又是一溃,他在这里那么久,都不知道暗处也有一个! 面瘫似得的脸,抽搐了两下,瞬间消失。 刘清面色冷硬的掐着艾婉的纤腰,抱住她在案几后坐下。艾婉一时无妨,到局面静了才反应过来,挣扎,一秒不到,被刘清的目光冷住。 “蠢。”他说。 艾婉心中一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章 你去 刘清面色冷硬的掐着艾婉的纤腰,抱住她在案几后坐下。艾婉一时无妨,到局面静了才反应过来,挣扎,一秒不到,被刘清的目光冷住。 “蠢。”他说。 艾婉心中一郁。 “你才蠢。”她眼神闪烁。 刘清捏住她的下颚:“怎么,被朕知道你练剑,心虚了?” “你才心虚。”艾婉神情立刻激动起来,却不自知,她打开他的手,倔强的别过脸。 “朕”刘清望着她有了半晌,才道,“喜欢你那么生气勃勃的样子。” “”艾婉眼神当即淡漠比冷肃多。 殿外脚步声愈近,原是盛旺将青瓷小瓶中的红花汁带了过来。 刘清让他下去,修长的指尖要捡过她受伤的右手腕过来。 “我自己来。”艾婉左手就夺那瓶,却被刘清一把闪过。她望着刘清,听得刘清不容置疑道:“朕来。” 右手还是被他给扼了过去,艾婉一口淤血闷在胸中,恨不得激出来喷死他。 于是,她冷冷淡淡地坐在他怀中,目视前方,绝不朝他看一眼。 温柔的吻,吻在发间,艾婉难受的别过头,却被有力的臂膀一把扣住肩膀。下一刻,艾婉瘦弱的下巴便再次被刘清执住,刘清一手将药瓶随意放在旁边,一手搂着艾婉,低头痴缠住她的唇。 气息比吻似还痴缠c焦急c灼热, “唔”艾婉闷哼出声,却被刘清压在精贵的黑木案几上。他失控了。她睁眼望着上檐,感觉此刻的自己,可悲可泣。 原来,身被困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被囚住了。 他的吻,她无法欺骗自己,说没有感觉。她羞耻的面对事实,她有。她爱他,如同恨他那样深。 可她再也无法拥抱他了。 “为何不挣?”刘清慢慢离开艾婉的脸,“你明明厌恶朕。” “我挣的开吗?”艾婉闭上眼睛,“你要,就快一点,我的感受,本来在你那里就是从无所谓的。那我就忍受好了。可是刘清,这个世上有报应的。” “嗯,朕相信。”如果不是报应,那他们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不,你不信。”艾婉道,“你永远都以为你可以扭转乾坤。” “” “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终有一日。他以为他可以扭转乾坤,他才是天下最蠢的人。” “”刘清嗓音清润,低沉有力,却黯淡,“今日,你可以挣得开。”他将她完好的左手盖在昨日他的伤口上,“这里,只要你重重按下,朕就会疼的放开你。” 艾婉睁开眼睛,望着刘清深情的凤眸,在他手下的手,突然静静加重力道,一点一点的那样加重。 她望着刘清的脸色渐渐变白,麻木无视他身上的血,染红了他胸口的袍,她还在加重力道,整个凤鸾宫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此刻她就次杀了他,也没人阻拦。 她痛彻心扉地眼见着他的眼神慢慢孱弱,无力,她张了张口,嘶哑地发出一声“啊”推开了他。刘清却居然能够身稳不动,他紧紧握住她按在他胸口的手,不让她撤离。 他说:“艾婉,看,你要杀朕,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无需无需”他清咳一声,目光落在金砖之上冷落已久的银剑,“去碰它。” “”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么?”刘清转瞬间笑的那么温柔,他抵住艾婉的头,与她呼吸交缠,“一向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人。如果你杀朕的心,真的那么坚定,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痛,方才,怎的推开朕?现在,又怎的看起来,比朕还要虚弱?!” “你很得意么?”艾婉瞪着他。 刘清苦笑,他和她又有什么不同?!他去蹭了蹭她的脸,忽然默默道:“婉儿,与朕再生一个吧。” 慰藉她心,也慰藉他的心。 仿佛有人扔了一堆火把到艾婉的心中,然后关上门,扔火把的人轻轻淡淡的走了,她心门内却燃起大火。 他如此对待君儿,对待她,他竟然还敢这样提?! “刘清,刘清”艾婉咬牙切齿,而被叫的人听着她如此语气,自然懂,只有苦笑。 吻吻她的脸,吻吻她的眼睛,吻吻她的唇瓣,复复还还,几近讨好。 却不想眼前女子,忽然魅惑一笑,把他一怔。 接下来,她说的话纯心气死他。 “你可以么?”她眉梢一挑,捂在他鲜血淋漓的那片衣襟上。衣襟之下,鲜血淋漓。 刘清知晓她这是提醒,一个带着重伤的男人,还妄想些什么? 她也在故意气他,膈应他。 刘清却无谓一笑,凤眸凝着艾婉,忽然手下用力,一把撕开了艾婉的妃裙,至此碎布凌飞 “唔!!”艾婉掐住刘清的颈后肌,咬着唇深深的哼了出来,足以证明,他甩下的力道多重多深。 刘清含笑地吻住她的唇。不过,一场疯狂,他还给得起,也只愿给这一人而已。 翌日,北国之朝堂,众臣听言将攻南国,都是一派唏嘘。 因皆听南妃受宠,早已质疑君王驰骋天下之心会因此收敛,却难想,这个消息忽然炸开,实让他们惊怔。 刘乃也难忍不明所以,淡淡蹙起了眉头:君王多变,皇兄,谁能看透。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至此,也更难对付了。 “皇上驾到” 一声高亢。 君王自后,行尊踏贵,于龙椅上挥袍而坐。 刘清一双内敛漆黑的凤眸,淡淡自龙椅之下的所有面孔一扫而过,翻转权势的手握着龙头,冷,自他们行完大礼起身后,声音清冷:“可有人自请带兵,出伐南国?” 南国弱这是从天上飞来的功劳,谁不抓,傻啊。 当即,自请出征不计其数。 刘清虽心知肚明,但也无所谓,这一次,因家中有妻,他要将此大事慎重托人。 他是一个享受“自己夺得成功”的那份成就感的人,若不是艾婉他一笑,笑中又是一份无谓,收得轻松,就让放得也轻松罢。 “刘乃,你去。”忽而一道声音鲜明的低沉命令,插入了自请之闹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一章 朕教 ——刘乃,你去。 刘乃猛地抬起头,面上看起来平平淡淡,内心却翻江倒海:他去? “臣遵旨。”刘乃举着朝牌,缓步从第一排走出。 有将军暗自退下,心想,到底是一家人啊,功劳不流外人啊!刘乃哼!! “爱卿们可有异议?”刘清淡淡问。 当即,大臣们集体看向刘乃,言言一些祝马到成功的话,来表示自己的没有异议 刘清望着虚伪的一幕,心知朝堂上乌烟瘴气,等刘乃这次归来,是该清理清理了。朝堂,也是要定期清理的。 外人看起来的大国,轻轻松松,而治理这大国的人,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出打南国? 南妃倏地站了起来,快步就朝御书房走去。可是走在半路,却忽然让人停下,她从妃驾上走了下来,一个人去了钟宫。 钟宫里,你推开殿门,如同走出宫门,它的院子里,不是那么唯美,也不是那么高贵,白婶儿和干娘围膝而坐,红豆,满地,另一头就是蔬菜。在殿门之内,她们不必顾忌外人目光,不必顾及谁的面子,将华丽的袍子褪下,换上一身虽朴素却自在的布衣裙, 沉淀了半世的笑声,微微沧桑响起。 “干娘说的对,如果啊,婉儿在这里过的不幸福,我们就带她走。”白婶儿暗暗垂下目,心事重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干娘拍了拍白婶儿的手,望着她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但求个自在就好,你丈夫肯定不希望你为他的愿望,日夜不眠,心事难寐。” “唉”白婶儿望着那红豆,道,“皇上,还是攻打南国了。其实可以和平共处的呀南国并没有侵犯北国” “这一辈子的经验告诉我:一个人按兵不动,要么就是在蓄势待发,要么就是实力不够。其实是一样的。我是一个妇人,但也不相信皇帝没有野心,他要是没有野心,他也做不到帝位上去。”干娘徐徐道,“我们国家的皇帝只不过是敢于摒弃别人的目光,先出手了而已。” “在有实力的基础上,不出手等着别人成熟,来打他?这哪里像是艾婉夫君会做出的事。” 她说的道理,作为将军夫人的白婶儿,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将被攻击的,是她丈夫用生命守护的国家啊,她这心里难免煎熬。 天下总归要统一,分久必分,合久必分的道理,她的将军曾对他讲过。 外面一阵陌生的脚步声,白婶儿和干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殿门看去。 却见南妃一身红裙,冷冰冰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婶儿心中一震,目光闪烁。干娘却站起了身,目光慈意地望着那姑娘道:“你怎么来了啊?” “我来找白婶儿有点事情。”南妃一步一步朝干娘走过去,冷幽幽地望着她。 干娘皱了皱眉,望向了白婶儿。 “你赶紧进去。”白婶儿道。 干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殿,顺便关上了门。 “还记得我进宫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多余的人一消失,南妃怒火中烧地瞪着白婶儿,“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呀,你都忍心欺骗我?!” “不是” “不是什么?你跟我保证,皇上不会攻打南国!凭你和婉妃的交情,凭婉妃是皇上心头的人,你说你一定可以让那对夫妻,与南国和平共处。你这话说的真漂亮啊,可你告诉我,现在这幅局面是什么?!” 南妃一掌掐住白婶儿的脖子,将她逼至墙角。 “我告诉你,你最好尽快实现你说的话,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言罢,南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白婶儿,回身便走。 “算了吧,公主”背后响起白婶儿颤畏的声音,“一切自有天意,我们不要强求了吧!” 南妃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你忘了你丈夫是为什么而死的吗?你相让他这条命白去吗?!你”她停顿了一下,才深呼吸道,“被他们养着,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白婶儿彻底僵住。 内殿里,干娘帖着门听,忍不住悲然。 “是吗?” 凤鸾宫里,声音轻轻。 “是的。”明月道,“皇后娘娘这下该相信皇上了吧?南妃怎么比得上您呢?!” “你以为,他这是做给我看的?”艾婉笑笑。 “当然不乏皇上要统治天下的野心。”明月欣然回。 “你方才说,他让谁出征?”艾婉幽幽问。 “乃王爷。”明月福了福身回。 “是啊。”艾婉起身往屋里走,眉目沧然,“乃王爷”她不知道,这一次是皇上给他又一次机会,还是要他死在战场上, 总之,不会只是简单地让他去立功。 一计几用,不是刘清的一贯作风吗?! 外头边忽闻一声“皇上驾到”,艾婉的步子停下,明月扯了扯她的袖子,“娘娘?” “需要迎驾么?”冷若冰霜。 “无需。”那个尊贵的男人已经走了进来,代替明月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掌中执着一把插入刀鞘里的剑,抛给了明月,明月一把接住,茫然地望着帝王。 艾婉也微微扭过了头,目光定格在了那把肃黑刀鞘上。 “朕给你打的一把剑,无事时练练顺不顺手,过来告诉朕。”皇帝朝她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剑眉微蹙,不悦的目光投向明月,不等她解释,低声命令:“让人熬一晚燕窝粥过来,让她暖暖。” “是。”明月双手捧着剑,退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艾婉看不懂刘清,他是真的觉得她太没有威胁了吗?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为何练剑她终究瞒不住他。 “让你不要再受伤。”刘清淡淡回,他似不觉得有什么的样子,与艾婉震动的心肠愈发形成鲜明对比。 刘清却已然搀着她往里走:“明月教不好你,朕来教你。” “什么?” “朕教你武功c练剑” 艾婉盯着眼前那麽高大桀骜的君王背影,“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二章 宣爱 “朕教你武功c练剑” 艾婉盯着眼前那麽高大桀骜的君王背影,“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刘清似乎被这句话伤住,他幽幽顿步,回头望着她:“朕不是生来就心机深沉。” 艾婉心中一痛。 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那糊涂的感情驾驭理智了。 她不为所动的冷硬面庞,让刘清心中黯淡愈深,“你就当作是朕前段日子现在对你的补偿吧!” 浪子回头么?艾婉呵了一声,认真地凝望着刘清道:“把君儿还给我,我只要君儿。” “他会回来的。”刘清别过了俊脸,“就算他不回来,你与朕,也还会有孩子。” 他握紧她的手。 “可那不是君儿。”艾婉痛苦道,“君儿只有一个,为何那么浅显的道理,你刘清就是不懂?!” “可你也只有一个。”刘清脱口道。 艾婉皱眉,“你什么意思?”刘清却乍然放开她的手,他只好追过去,“你告诉我,现在君儿到底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要带走他?!” “朕说过了,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自缢女子。” “荒缪,我不信!” “如果不及时清除出那女子,他会死。” “不”艾婉扶住柱子撑着自己,她望着背对着她的男子,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如果这世上真有牛鬼蛇神,那么让他们全都出来,她要问问他们,她何时做过孽?要让她不过三岁的儿子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宫外喧哗。 盛旺前来禀报,说南妃闯宫了。 刘清冷笑一声,“学起东施来了?” 艾婉什么也听不见,她靠在冰冷的柱子上,满头满脑都是她的君儿,一撇嘴一掉泪的样子。 他现在过的好吗?! 娘不在你身边,你该有多彷徨害怕?! “妈妈”一时失控,艾婉低声抽泣了起来,“妈妈,如果你在,如果你在该有多好。” 我就可以投进你的怀里,告诉你这一切,肆意委屈与哭泣。她想起了干娘,她在这里的温暖,去,去找干娘。 她转身,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他紧紧抱着她,紧紧地。 艾婉靠在他的肩头,缓缓望清了不远处的女人。 “皇上”南妃张了张口,艰涩喊道。 刘清抱着艾婉,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幽深的凤眸底下柔情似水,“朕在这里,别哭,不要哭。” 艾婉眼泪无声落个不停,骤然拽紧刘清平整精贵的龙袍,“刘清,我讨厌你。” 讨厌你的忽冷忽热,讨厌你让我那么安心,又让我那么没有安全感,讨厌你的身份讨厌你的性格讨厌你整个人 “可是我爱你。”这是刘清第一次,宣爱。 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帝王,忘记了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c 他该喜怒不形于色,他该深深的藏盖住他的喜好c弱点,那样才不会给人可趁之机。他没有忘,尤其清楚自己每时每刻在做什么承受着什么,没关系,暴露就暴露了,不过以后多承担一条:她的安危——他的命。 盛旺是谁,眼见这幅情景,必定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滚蛋了。不仅他得滚蛋,这周围,也得一个不留。 用了个眼色,便让人将南妃强行遏制住,拖了下去。 凤鸾宫里,尽是南妃哽咽的大喊:“皇上,臣妾找你有要事相谈!” 凭什么? 南妃独自走在长长的深宫里,眼眸无魂,凭什么? 艾婉闯宫就无事。 她闯就被人扔了出去?! 凭什么 不公平!!!! 凤鸾宫中,复了静谧。 刘清不说话,艾婉也不说话。帝王苦笑,活到此,自己这样直白表达心意的数量,屈指可数。 却,接二连三如此结局。 艾婉这个女人啊,心一旦硬起来,要融化,真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她的心墙,和甘愿爱他之前的那心墙,不相上下。 那冰冷的最初。 是朕错。朕承受。刘清执起那把黑鞘剑,徐徐从里抽出:教她杀他,是现在唯一能让她认真看着他了罢。 艾婉忽然眼眸涣散,却强忍着眩晕,按住太阳穴,望向眼前的刘清 还是没有忍住,她闭上了眼睛,身子最终倒在了刘清的怀里。 “婉儿?”刘清稳如泰山,终遭逢大变。 太医宣来,却喜上眉梢。 在艾婉幽幽转醒之际,双腿跪在刘清面前,道:“恭贺皇上,又添龙子!!!” 她骤然攥紧手下的衣襟。 抬目相望,却与刘清深不可测的凤眸相撞,她看着他俊美的容颜,缓缓浮起满足的笑,声音一哽,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 刘清就是这样,对一个人宠爱,所有人都知道他爱这个人。 也毫不掩饰对一个人的凉薄,也毫不畏惧被人说无情或情深,更对别人的评价“多变”不屑一顾。 他做着自己,而她,却突然发现,她失去了自己。 所有事情,全都反射性的将他放在第一位,就算如今这样境地,也是如此。 艾婉自嘲一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刘清坐于塌边,握住她的柔荑轻轻相吻,富饶磁性的嗓音,低沉有力:“婉儿,朕要让你做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艾婉的眼尾,骤然掉落下一颗晶莹。 北国邙山山顶,明空佛寺中。 春花烂漫,气候温和的天气下,鬼君一身黑袍,望完眼前那一幕,手一挥,将它打散,叹了口气。 很多事情要是告诉,也许不会那么难。都被自己困住了。 “又逃了又逃了。”外面跑来一尼姑,慌道,“刘君又跑了!!” 鬼君嘴角一抽,抚额追去。 艾婉,本君绝对欠了你的!你给我赶紧恢复记忆,本君就可以走了,走了,走了! 刘君小胳膊小腿往山下跑,气喘吁吁,清澈的眼睛现已浑浊,他不断地回头看,脚下的步子不断的往前跑 已到的鬼君,浮在他后半空,冷漠的眸光一闪,“艾婉想死了?” “不公平!不公平!”“刘君”回头朝他吼道,童音与眼眸中成熟的愤恨,在这空荡的山间,使人觉得愈发诡异深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三章 有他了 “不公平!不公平!”“刘君”回头朝他吼道,童音与眼眸中成熟的愤恨,在这空荡的山间,使人觉得愈发诡异深寒。 “不公平?”鬼君脚落下地来,讥讽一笑,“本君倒是觉得非常公平,她借了你的身,你终寄了她儿子的身,让她生不如死,你看公不公平?!” “刘君”愤恨地剜着含笑的鬼魅男子。 男子淡淡道:“你还差点毁了她姻缘,你却还在这里大喊不公平。不是不公平,是你嫉妒她。” “刘君”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用我的生命为代价来让我与她所作所为对等的她呢?她就算出了我的身体,她也毫发无伤,还收获了姻缘,她凭什么如此幸运?我又算什么?!我凭什么要让她这样如意,凭什么?!!” “哦?今日你是要与本君清算了?!”鬼君缓步朝“刘君”走去,望到她那样拍着刘君小小的胸口,忍不住剑眉一蹙,“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她的寄存,本君会代替她感谢你,可是本君还来不及感谢你,你就过来索要回报。是这样的你,让本君认清。但这本就是应该的,本君就应了你又如何?!可却不想你一见艾婉与刘清幸福,生了取代之心。是你,让你自己一路走到了如此地步,你的后面,没有任何人逼你,你可明白?!” “想你这种自私自利,刻薄无知的人,是看不清这些道理的”不等“刘君”再有所回复,鬼君一笑道,“现在,就跟本君回去吧。再过半月,你这只野鬼,就会魂飞魄散,你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我不回去,不回去!”青涩稚嫩的大喊回荡在空乏的山林中,骤然断了。 再望那鬼君与“刘君”前一刻所站之地,只剩一阵野风吹过。两人已一俘一被俘地走远 宫中清寂。 凤鸾驾停在钟宫门前,钟宫里坐着艾婉与干娘。白婶儿。艾婉与白婶儿正说着有关出兵南国之事,异常沉默的干娘陡然道了一句:“婉儿啊,你让干娘和你白婶儿还是去宫外住吧,那自在。” 白婶儿眼神微微一变,望向仁慈微笑的干娘。 艾婉疑道:“干娘,住在宫里很不自在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跟我提?!”艾婉歉疚地望着眼前的老人,“我。是不是委屈到你们了” “好孩子,不要乱想。”干娘拿过艾婉的手窝在掌心里拍了拍,眼神穿透尘世般看透,“活到这个岁数,还能有幸收到如此好的一个干娘儿,怎么能不说这是上天恩赐我的福气呢?在这儿吃的好,穿的好,还被宫人当老佛爷供着,那么好的日子,我这辈子都没敢想过” “干娘” “你听我说,婉儿。”干娘盯着她黑白分明,能倒映出人影的水眸,“你要和皇上好好的,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毕竟是两个人,这两个人两个样子,总是要磨合的。但又不能真的像与一个凡人似得那样磨合,他是个皇帝,所以啊,这就苦了你孩子。” 艾婉眼眶一热,摇头笑道,“我不委屈,我没事儿,他待我挺好的,干娘不要听宫人们胡乱舌根,对南妃,他只是,一时迷失,现在我与他,很好。”她抚着肚子,装的很幸福,“如果不好的话,我也不会有他了。” 声音低低的,似有万般娇羞在其中。 干娘望着这一幕,欣慰的点了点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干娘就放心了。” “” “婉儿安排一下吧,让干娘与你白婶儿出宫去,可好?” 艾婉闻言,见了见身边垂首的白婶儿,转眸回望笑容不变的干娘,“你们都商量好了吗?” 白婶儿揪紧了手,听得一道妇人的声音回:“是的c” “既然如此,婉儿就不强求了。”艾婉黯淡的垂下眸,论身处一个地方的不自在,谁比她懂?!在王爷府,在胜蓝那里,在这深宫,除掉与那个人相爱相守那段岁月,她哪一刻真正的自在过?! 好怀念,好怀念与他相守的那短短几年。为什么不可以天长地久下去,为什么?! 君儿,你现在又在那里?你可知,你的伯娘娘们要走了不知你长大后,可有供养她们的福气。 艾婉走了。 干娘站在殿门外,目送这位善良的皇后娘娘,坐上凤鸾,回去凤巢,淡淡道:“你不要怪我,看你这日夜纠结,老身本着大你几岁,就给你决定了。” “你是怕我会为这件事,去找婉儿,利用婉儿的感情,从而伤了她与刘清的情分?” “是。”干娘重道,“皇上就是皇上,若婉儿对他的政事指手画脚,他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只将婉儿当成单纯的爱人?!她是我的女儿,有我在一年,我就要保护她。” 白婶儿闭了闭眸,“我不会的,我不会,若要这样做,何必等到现在?!” “我相信你。所以,我要保护你啊孩子!你不做,总有人逼你做!”干娘叹了口气,低头,进了殿内。 “不如离去,不如离去,你种你的相思豆,我填我的农家田。我们啊,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一切看开一点吧白婶儿!!” 那省省哀叹,哪里只是震入了白婶儿的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深宫气息的空气,“您没做过将军夫人,您没有看到过您爱的将军保家卫国的模样,您没有体会过,您爱的将军,为国家粉身碎骨,留你一人之痛,不在其位,你不懂那身不由己。” 所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声看开。 她是个愚钝之人啊,若看得开,早就扔了那红豆了。 有些事情,紧紧攥住,明知道会痛。但又怎样?从来知道是一回事,放不放手又是一回事。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人苦,苦就苦在这里。 艾婉回到宫中,内殿里空空无人,明月却忽然从殿外走进,那时她正拿了一本书,准备靠在躺椅上慢慢看。 说来这人真是奇怪,你以为你活不了了吧,但你偏偏现在就照样活,真不知道是勉强还是坚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四章 赠匕 艾婉回到宫中,内殿里空空无人,明月却忽然从殿外走进,那时她正拿了一本书,准备靠在躺椅上慢慢看。 说来这人真是奇怪,你以为你活不了了吧,但你偏偏现在就照样活,真不知道是勉强还是坚强。 “娘娘,您肚子可真是争气,您身子骨可真好!”明月这声夸赞显然是因那第二个孩子。 艾婉却近乎冷漠地道:“我不爱他。”她说。 “什么?”明月笑容一僵。 “他不该现在来”艾婉抚上肚子,眸尽显灰色,“我的君儿还在受苦,他却这个时候来了,是存心想夺得属于君儿的目光吗?!” “娘娘你怎么这样想呢?”明月道,“你可千万别这样想,您是母亲啊!!!” 艾婉在干娘面前幸福的模样,终于如面具拿下一般,表情没有任何生机。 望着娘娘不说话,明月皱了皱眉,“你为何不想,这是二皇子知晓娘娘处境,所以过来了呢。大皇子走了,这对皇上和娘娘之间的感情,总是不见好益的,但是二皇子一来,就不同了,皇上对娘娘,也自然会更加眷念的”这整个宫里的上上下下,对她们,自也得换个目光。 “南妃在皇后娘娘跟前,日渐下风,哪怕她得宠过又怎样”明月福了福身,“这且她还没动静呢,皇后娘娘,天助您,您得珍惜啊!” 她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淡薄。 得失心,太浅。 不好听的那就是:有时候缺心眼儿。人家娘娘们巴着来的机会,到她面前就一文不值了,唉,也许皇上就是爱娘娘这么有个性吧 龙吟宫内,四周放暗,一抹烛火便显得格外鲜亮。蹭在之上静烤的匕首,秀纹精致出奇,靠近匕把处刻有一个“婉”, 耳边响起盛旺的提醒:“皇上,南妃娘娘在外面站了有一阵子了。” “过来。”刘清开口命令。 盛旺便支着拂尘,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微弯着腰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奴才听着。” “将这把匕首送给皇后。”刘清凤眸幽深,“话会说吧?!” “啊?”盛旺双手捧过那把精巧可贵的匕首,茫然地望着刘清,却只一瞬,什么都明白了,立刻应了一声,就慢慢退了下去。 皇上,让他去送,说明,不想让皇后知道这匕首是谁送的。那么,他就要说是他送的,为什么送?自己想。 可是,皇上为何不自己送给皇后呢? 刘清见者盛旺离开了,宣了南妃进来。 南妃,妆容精致,表情却很是复杂,直接对着他,双腿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是来请罪的。” “” 见着上位者不说话,南妃暗自咬了咬牙,道:“臣妾不该方寸大乱地闯宫,皇上如此聪明,想必是知道,臣妾闯宫的原因了,是,臣妾不忍看南国被打只是后来臣妾静下心来想了好几天,臣妾错了,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从臣妾来到皇上身边,做了皇上女人的那一刻起,皇上就是臣妾的天,臣妾方寸大乱,也只能是为皇上。臣妾的天是皇帝,臣妾追随就是,岂能干涉皇帝的政事呢?” 南妃垂泪道:“政事,又哪里是臣妾能干涉得了的呢?皇上,请您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站在南妃左后侧的贴身婢女,跟着跪了下来,贴着地道:“娘娘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想通之后整日都在反省自己的过错,今日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在外面等候皇上” “不知道臣妾来,是否让皇上更不喜了?”南妃伤心地注视着那个批阅奏折,仿佛她们不在的男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朕知晓了。”刘清不疾不徐合上奏折,放置一旁,眼皮微抬,凝着她们这对主仆道,“回去吧。” “皇上”南妃,笔挺地跪在金砖之上,“皇上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倔强不驯的眼神,就像刘清微微恍惚,心里苦笑,今夜他没有去她的宫殿,想必她在暗自偷笑吧?! 不,以现在的她,不会暗自偷笑,她会心里轻松,然后,关上殿门,犹如卸下重负。 不知,她现在可有看到那把匕首了? “皇上”南妃喊。 无法相信,刘清也会暗自失神。 “下去吧。”刘清道。 南妃刚要摇头,却听他说:“不要挑战朕的耐心,现在,朕需要清静,你,走开,” “可是臣妾” “没什么可是,既你已知错,此事就到此为止。”皇帝道,“朕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无论她是谁。” 皇后呢?南妃差一点眼眶热潮的脱口而出,还好,自小在深宫里,太习惯怎样遏制自己的嘴巴了。 她紧紧攥着拳头,应了一声,踉跄带着自己的宫女灰溜退下。 “刘清,刘清”南妃到了宫中,疯了一样的摔瓷瓶,摔案几,“哥哥说的果然没有错,他太古怪了,太古怪了!!” 今日这个无情淡漠的他,那里还有之前慵懒多情的半分影子? 她回想起,他慵懒多情的姿态,欣赏着她的舞蹈,她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这舞跳的值。 见过她跳舞的人罕有,但个个长得不赖,兄长,父皇,但没有一个,比刘清好看。 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世间最好的男儿。 可是他今日如冰,冻怕了她。他在艾婉面前就可以柔情似水,在她面前就是逢场作戏吗?! “啊!!!” 南妃吼道。 婢女微微低下头,“娘娘知道那帝王古怪多谲,可千万不要,不要动心啊” “你知道他古怪在那里吗?”南妃挑眉道。 “哪里?” “他古怪在,能将他的每一个样子,都演绎的那样真实,真实的那样心动,或心寒。”南妃说,“所以,你分不清他有没有感情,这样的人,是可怕的,这样的帝王,更加可怕。” “所以娘娘,我们还是离这个皇上远一点吧。南国,败也就败了,我们现在已在北国后宫,步步危机,只有安于一角,才能留得青山在啊!” 通俗来讲:就是不要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被人忘了,总比被人杀了好。 “你错了。”南妃却走到窗前,幽冷道,“正因为我们现在即将没有靠山,才更要稳固我们在北国后宫的地位,这后宫的上下才不会轻视我们” “那我们” “呵。”南妃掩唇,清风般一笑,“本公主,有办法” “这是?” 凤鸾宫中,艾婉茫然地望着忽然而至的盛旺,他送礼物给她? “娘娘听的没错,奴才是要将这把匕首送给你。”盛旺笑的很是和蔼,“这不是,近日听说娘娘对剑那些感兴趣了么。奴才有一年,有幸得到了这把匕首,精心收着,并没有用,如今想来,它哪里是我的东西,它只是出现在我跟前,让我把它在多年以后带给皇后娘娘。” “那公公运气真好,竟得了那么一把精巧的匕首。”艾婉还回去,“有些东西,光是收藏着就是珍贵,我怎么能夺人所好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五章 给你天下 “娘娘听的没错,奴才是要将这把匕首送给你。”盛旺笑的很是和蔼,“这不是,近日听说娘娘对剑那些感兴趣了么。奴才有一年,有幸得到了这把匕首,精心收着,并没有用,如今想来,它哪里是我的东西,它只是出现在我跟前,让我把它在多年以后带给皇后娘娘。” “那公公运气真好,竟得了那么一把精巧的匕首。”艾婉还回去,“我怎么能夺人所好呢?!” “娘娘说笑在合适的辰儿里送合适的东西,这就是奴才的一片心意了,娘娘万且收下啊!!!”盛旺又把东西还回去。 默然一个人来到凤鸾宫,刘清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一个人久了,会习惯一个人,两个人久了,也同样会习惯。 外面细雨微微,盛旺深夜送礼,巧碰上了来此的皇帝。艾婉望见他,眉目好似淡漠无波,收下了盛旺的礼,“谢谢您。”她真诚地说。 “没事儿”盛旺转身,望见皇帝,心中快速的愕然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跪下行礼,“皇上万岁。” 他还以为皇上今夜不会来了呢。 艾婉将匕首缓缓地放进宽袖,对刘清福了福身,转身走开。 将纸伞收起,扔给盛旺,刘清说:“你们下去。” “是。” “是。” 明月与盛旺一同退下。 内殿中,刘清到达的时候,艾婉已盖着被褥睡下了,他在窗前站了会儿,望见外面的清寂,忽然道:“可还记得”又觉这样回忆的男人不像他,刘清淡淡缄默。 他只是想说,她还记不记得,他们那次去汴州。他也是站在窗前,而她眉眼弯弯,巧笑倩兮。那一次,她为他留了下来。 那一次,她身着鲜红嫁衣,与他成亲。 “你的家乡到底在汴州哪里?”刘清凤眸里有浅淡却存在的血丝,直视着被微风细雨所拍打的叶子,“如果你现在可以走,你要去汴州哪里?”这种不知她所踪的痛感一直如魔鬼一般缠绕着这个君王c “你说朕不理解你,你又何尝懂过朕?”他淡淡回头,望着那抹对墙的倩背,“朕到现在连你的底细都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朕想知道,你不告诉朕,那么多年了婉儿,你都没有选择告诉过朕,朕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 也许是这种突然阴冷下来的天气,让他想了那么多,他独自走过昏黄的宫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到达凤鸾殿门口,他才发现:原来他早已习惯有她。 就像那段日子在南妃的宫里,心里想的却是她一样。 刘清这段话,对艾婉来说,不是没有动容的。只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可以出轨吗?! 他如果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跟她一起想象过,出宫不问俗事,只守着她和君儿一辈子,如果他没有这样过,那她绝不会怪他。 如果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说?她从来没敢期待过,为什么他给她期待,却食言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辜负,她都无法原谅。 刘清褪下微潮的外袍,在艾婉的身边静静躺下。 艾婉眼角有点红,近在咫尺,如远在天边。 温和的春雨不禁打湿了凤鸾宫院子里的树叶,也打凉了钟宫院子里的红豆。 天色茫茫,如被黑雾遮盖。 门内响起一声痛苦的惨叫,白婶儿痛苦地望着眼前的干娘,她的手死死卡在她的脖子上,让干娘奄奄一息。 “你”干娘努力伸直食指,颤颤指着她。 白婶儿妇人的脸上,布满泪痕,“道不同,不相为谋。”痛彻心扉的七个字一经说出,她闭上眼,硬生生掐死了干娘。 “”干娘的身体沿着冰冷的宫墙慢慢的滑下,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微张着已扁进去的口,死不瞑目。 外面的雨声忽然加大,恍若有雷电闪过,刺亮了干娘灰白的面色,将白婶儿吓了个半死,她缓缓后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 前有她看着长大的南国公主步步紧逼,仿佛她不顺着就是背叛家国背叛丈夫后有夜夜夫君相随入梦,她实在是被折磨的疯了。 干娘是唯一知道她想法的人,她甚至跟艾婉提出,离开。 怎么能离开? 那她只能杀了她了,这样才能留下。干娘一死,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一步踏出,也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的将军夫人,此刻坐在金砖上,缓缓的闭上了泪水肆意的痛苦的眸 微雨清晨,艾婉在朦胧的雨声中,在刘清的怀里,缓缓转醒,那时他还没睡醒。她轻轻抚着他脸上,那如一笔一刀精心雕刻出来的棱线,想起一句话,在你的怀里,听着雨声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幸福。 在这无人所知的时辰里,艾婉温柔地凝视着刘清,眼中布满了爱情。 “婉儿”睡梦中的刘清突然皱眉,让艾婉也皱起了眉。她凑近了听,不禁忧伤的一笑:原来在叫着她的名字。 唉。 她蹭在他的怀里,忍住了难过。 时辰一分一秒滑过,外头宫声一响,艾婉感觉到身边的男人醒来了,过了半晌,他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的头轻轻从怀中移至了金丝枕上,自己坐起了身,离开了床榻。 上早朝的时候到了。 刘清自己穿戴好衣物,回身在艾婉光华的额角上落下一吻,外面响起盛旺轻轻的催促,这才离开了凤鸾宫。 “婉儿,朕给不了你外面的逍遥自在了,但朕,努力给你天下,给你天下,可好?” 内殿之门合上的那一刻,艾婉睁开了眸,言犹在耳,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皇后娘娘!”过不久,殿门被推开,正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梳着秀发的艾婉,淡淡道:“慌什么劲儿?” 明月急道:“白婶儿,白婶儿站在宫外” “什么?”艾婉站起身,往殿外走,明月一见,赶忙跟了上去,“奴婢起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小雨也会淋湿人,淋久了也会让人生病的啊。白婶儿不肯说话,奴婢刚就让人去了钟宫查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六章 空白 艾婉到了殿外,看见的一幕是:白婶儿薄衣雨淋,身子摇摇晃晃,眼眶通红地望着她,似有万千言语要说 从没见过这样的白婶儿。 望见独自一人的白婶儿,艾婉第一个想到的是干娘,干娘 她隐忍着心里的不安,朝白婶儿走过去,放声问道:“白婶儿,你怎么了?干娘呢?!” “娘娘,伞。”明月皱眉道。 雨声淋漓,被明月护着的艾婉,终于走到白婶儿跟前,她解下自个儿身上的貂就为白婶儿披上,“白婶儿,你说话啊?” “我” 白婶儿声音苦涩,还没道尽,不远处就有两个宫女脸色惨白的,从钟宫的方向跑了过来,她垂下了眸。 “皇后娘娘!”被明月派出去的两个宫女,一下子跪在了艾婉面前,低下头道,“娘娘节哀。” 艾婉皱了皱眉,张了张口,眼里热意就上涌她望向白婶儿,突然吼了出声:“你说啊,到底怎么了!” “婉儿,你干娘她,她没了。”白婶儿深深的一口气,叹到了艾婉的心底。 艾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再说一遍?” 白婶儿捂着嘴哭出声。 艾婉倒退两步,被同样震惊的明月及时扶住,这一刻的时光仿佛被定格,两人相对而站,宫人与雨都成了背景。 艾婉终于脚步一跄,身子往前,重重倒在了地上。 开始她站的又直又稳,僵硬了似得,明月也想不到,她突然就倒下,遂眼睁睁地望完,才反应过来,七魂散了六魄,和诸宫女扶起皇后。 “娘娘” 前朝也乱了一片,北宫早朝,自刘清当政,今二次被罢,全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如最初,她出事,他放下手头一切奔赴。 凤鸾宫中,艾婉已醒了过来。 赶到的刘清,和太医正说着话,她身下落红,进来要养好身子,注意休息。这不满几月不够成熟的孩子,能经历那样的一摔还在,是天佑之大幸,皇后必要珍惜。 “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刘清望着艾婉,命令道。 “是。” 刘清缓缓坐在床榻边,握住艾婉凉丝丝的右手,无声了很久很久,才暗哑道:“干娘是心窒病,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突然走了,她想必也满腹遗憾,婉儿,为了她,为了你的白婶儿,你要好好的了。” 生离死别,总会来到,人世一趟,他自诩君王,也避免不了这一劫。 “是我的错”艾婉道,“她跟我提过,要离开这里,我答应了的,我想着,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立马就去安排,过两天,过两天的我私心里也是不舍得。如果我早早地让她出宫了,或许她一见外面的风景,心情就更好了,至少不像在宫中那么压抑,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出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清,是我的错,我这次犯的错,天理不容。”艾婉握紧拳头,哽咽喊道。她坐起身,却被靠在刘清的怀里,她拽紧他的宽袖,泪眼迷离的盯着他,“我要去见见她,我要跪在她面前,对她忏悔” “这是她自己的病,不要把什么都想成自己的错。”刘清温厚的大掌包裹住艾婉小小的肩头,“你有几个肩膀,你担的起么?!” “那你让我去看她一眼,求求你刘清,你让我看干娘一眼,让我再看她一眼” 艾婉咬着唇咬出了血,可她像不知痛似得,死死地咬住。 “干娘已经入殓。”刘清冷道。 “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艾婉推开他,“为什么”转瞬她却被他紧紧抱住,“是,朕残忍,朕就是不让你去看,最无情无义的是朕,总之朕不会让你去看。” 看了干什么?再让她崩溃一回么?! 刘清淡漠道:“朕不单不让你去看,朕也不会去看。” “你让我去看吧。”艾婉无力道,“我保证我会好好的,我向你保证,你让我去看一眼,我不恨你了,你让我去看一眼一眼后你让我怎样都好,我也再也不跟你提离开了,我求你,刘清,我求你还不行吗,啊?” 她说:“要是不看它会成为我这辈子的遗憾,干娘,也肯定很想再见我一面。”她微微笑,却泪掉了下来,“干娘一定很想再见我一面,在她每逢半夜胸闷之时,在她昨夜暗暗去了之时。我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我说要孝敬她一辈子,却让她最后,连我一面都没见到,我艾婉满身罪孽,其实不配去见她” “”刘清抱紧她,缓缓闭上了凤眸。 微末半个时辰后,艾婉一身白衣,被刘清牵着走了出来。 钟宫殿门口,已挂着两个苍白灯笼。 艾婉与刘清踏过门槛,内里宫人通通下跪,大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在干娘死之前,这里是没有宫人的。 干娘爱自己照顾自己,不爱被人伺候着。白婶儿自夫君走后,清静了小半辈子,也是习惯了安静。 干娘一走,上上下下需有人打理,这宫里这才人多了一些。 艾婉着实怕这些人吵到干娘,她脆弱的目光,望向刘清,刘清便领悟,面无表情地挥退除了白婶儿以外的所有人。 艾婉步步朝灵堂走去,白婶儿在旁边烧着纸,死去的人,她的故事,已没有人知道了。 艾婉不知道的,不知道干娘有没有夫君,有没有孩子,认识干娘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守着山间的一小茅屋,清晨太阳升起,她是一个人,夜幕夕阳是一个人,干娘话多话少,都带着笑,带着仁慈的善意,像佛一样。 她的故事?从她离开后,和她这个人一样,彻底被埋藏了。 艾婉跪在灵堂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捏着双拳的手都在颤抖,白烛的光晖映得她浑身发冷,脸色发青,仿佛是被冻的。 刘清亦在她身旁的垫子上,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他跪了,便是把干娘也当作了他的母亲。 他握紧艾婉的手,凤眸清明地望着那牌位上的几字,“朕会照顾好她,你c走c好” 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是艾婉。 来之前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干娘说,要和干娘好好聊聊天,可临到跟前,跪在这里,看到人真的只剩下一棺材一牌位,忽然脑袋空白,跟着什么也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七章 魂魄枯萎 来之前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干娘说,要和干娘好好聊聊天,可临到跟前,跪在这里,看到人真的只剩下一棺材一牌位,忽然脑袋空白,跟着什么也没了。 她只能麻木地伸出一只手,接过黄泉纸,静静地烧 白婶儿在旁边,极力忍住悲伤,却听得出来她声音的嘶哑哽咽:“我半夜惊醒,却见干娘睡在旁边,一动不动,我当时就我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婉儿,我不劝你节哀。” 说完最后半句,她哭着将脸面向了墙壁,如同逃避一样。 眼泪苍白的滑落,艾婉闭上眼,任由泪珠一颗一颗掉落在地上,或者被含进嘴里,百骸里的悲痛巨大而宏盛,狠狠地吞没了她。 这世上,没什么地久天长,却总是有人奢想,亲人可以地久天长,今天啊?没关系,明天吧。明天啊?没时间,后天后天。好像他们后面有数不尽的时间似得。 就这样后着后着,乃至最后一面都难见,终成遗憾。 亲情没希望了,又设想爱情天长地久,终成失落。 “我错了,干娘。”艾婉张了张口,“我该早一点送你出宫,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宫内过的快不快乐我给你锦衣玉食,偶尔去看你,就是赡养了吗?!我懂得你每日在想些什么吗?我知道你的身体患有旧疾,日益不好吗?!”她空洞了表情,“像我这样的人,满身罪孽,痴嗔妄念都犯了,我还奢望什么?我就该跪在佛前,心如止水,一一忏悔。” 刘清望向她,冷漠的心总是为她而敏感,此刻有点不安。 “” 将干娘好好的送走以后,艾婉在回宫的半途中,住进了路过的空明寺。 走之前,她对刘清说了一些心里话。 站在湖边,湖很绿,天很蓝很蓝,白云各种形状,空气中泛着雨后的潮湿c新鲜,艾婉静静道:“我曾经以为,我来到这里,是莫名其妙,之后我不再那样想了,我说我来到这里”要望着刘清俊美无双的脸,轻轻扬起嘴角,却让刘清黝黑的眸子一紧,“是因为你。”艾婉温柔的补上道,“可是在这里的人生,一直走到现在,我突然发现,没那么莫名其妙,也没那么煽情我不属于任何地方,不应该眷念任何感情,因为我是一个奢求天长地久的傻子,所以我应该修一修了,也许,我属于明空。只有断了尘世的一切,我才可以无忧无虑,不痛不伤。我没有在逃避,是我真的这样想,我现在觉得后面有一双手将我推向佛寺,那里一切是空,我相信,在那里,我会过得很好。” “不准。”刘清脸色绷紧地听完这些话,冷硬的吐出两个字眼。 “刘清,不要再强求了,你明明知道,破镜难圆。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孩子”艾婉柔柔地抚上小腹,“我会把他平安的生下来的,只希望你待他,不要向待君儿那样,请你待他好一点”她悲悯地望着他,声音愈发“不要让我们的孩子,走你以前走过的路。” “你要天长地久,朕可以给你。”刘清攥紧拳头,丝丝骨骼声刺耳渗人。他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艾婉。 他终于忘了自己是天下君王,忘了自己是刘家子孙刘清,这一刻,他终于只记得,他是艾婉的男人。 他要做的,只是留住他的女人,天下?责任?全都滚去一边! “刘清,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声音愈发孱小脆弱,眼神穿透尘世一般看透,“不会有什么天长地久的,你能给的也只是有生之年。我说过,我是个贪欲极重的人”她笑着摇头,“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尽奢望天长地久,什么感情都能海枯石烂,明明知道,人最多也就一百多年,都有尽头。让我这样的人活在尘世里,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为什么,你不愿意放我走呢?!” “因为朕奢望你。”刘清淡淡沿着深刻的话,“朕也不会去度进空门,能够让朕不痛苦,那么朕只能得到你。” 他说着实话,却让艾婉听的满心悲凉,“皇上,请你分清楚,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到底是爱,是宠,还是占有欲。” 她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刘清走向明空的方向,“我觉得是占有欲,如果是爱,你不会中途迷失在南妃的怀里,你不会只想着你痛快,从不于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刘清心火一涌,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嗓音里含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的恐惧,“如果朕不爱你”他低吼,“朕不会让你去见干娘!” 如果不是为了怕她有遗憾,如果不是承受不住她的泪水,他刘清承受不住谁的泪?怕谁有遗憾?只有她,如果这还不算爱,告诉他,什么是爱。 刘清应该追过去的,他也想他应该追过去的,可是他却做着世间自己若是旁观最感不屑的事。 他竟然站在原地,明明迫切的要留住她,却只是站在原地,愚蠢地朝她喊:“你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吗?你再也不会提离开,你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离开。 双脚,如被从地上蔓延而上的看不见的藤蔓紧紧捆绑,刘清低沉的声音,渐渐小到扼进了嗓子里,原来,在离别面前,只能目送。 远处夕阳残晖,把刘清孑然一身的背影,投射在冰冷的湖面上,红红的,愈发不真实。 “皇上,你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明月站在盛旺身边,忍不住对前面那道背影说,慢慢地难过,“皇后娘娘不会再回来了。” “是啊。”盛旺附和,“皇上,您龙体最重要啊,皇后娘娘,总有一日会想通的。” 刘清望着远处的残阳,黑眸寂然,薄唇苍白一勾:“以前的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为情而困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朕的“背叛”,她怎么可能忘记朕的“背叛”,所以,她现在有苦有痛有泪,甚至有绝望,情愿去和一尊尊不会回应的佛像去道,也要倔强背对着朕。” “朕知道,朕没有做好,但是,但是朕,真的爱她,真的爱”他剑眉痛苦蹙紧,声音压抑的只有自己听得到,却无比真挚与痛心,“朕,真的爱你” 负在身后的拳头,掌心已鲜血淋漓。 帝王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好像氤氲了一丝丝令人觉得是错觉的雾气,那雾气,在模糊帝王的视线之前,被帝王强硬地压了下去 明空寺庙中。 艾婉带着了断凡心的坚决走进去,被收留后带发修行。听完诵经的每个下午,她在佛前坐上一会儿,她看是一会儿,只是到每次站起来的时候,走出佛殿,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大半。 她回头望着佛像,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这一下午在想什么。 寺中方丈来了,表情淡若清水:“施主,人海即苦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多少人明白,能回头却寥寥无几,你能到这里,我已经看见了你向佛的诚心,日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既已经来到了这里,莫要多想。心经,每日记得三抄”他的嘱咐声,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很缓,带着一种无法解释的魔力,听的人感到心静。 “谢谢方丈点悟,婉儿知道了。”艾婉束佛一立,微微点头。 方丈转身离开,她抬起眼皮,望着方丈安静的背影,很久很久。 他,应已经到宫里了吧。 她回身走进佛殿。 宫内,诡谲一角。 南妃宫里,内殿,南妃与白婶儿面对面而坐,她们中间,是一盘黑子白子厮相残杀的棋盘。 放在一旁的热茶还冒着热气,南妃真实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不愧是最了解艾婉的人,知道怎么刺才让她疼到崩溃,我只是让你想办法教艾婉为我们南国出头,你却直接把她逼出了宫”南妃带着戒指的手三拍,戒撞声晦暗,“白婶儿对干娘也下的去手,真不愧为我南国大邑将军的将军夫人。” “”白婶儿气息急促,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是你自己作得恶,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让你去杀人,杀的还是”南妃幸灾乐祸的眯上眼,“艾婉的干娘。你说,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是再次崩溃,还是拿着剑,杀了你?!” “”滚烫的茶杯被白婶儿紧紧攥住。 “呵,不要那么紧张。”南妃掩袖轻笑,魅惑地目光观察着白婶儿忽然无笑,“白婶儿,光逼出她出宫,没有用的,她崩溃,又不是刘清崩溃,你懂我要的”她蜷指,慢悠悠地敲了敲桌子,补充道,“我只要止战,南国平安。” “所以?” “白婶儿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做。”南妃笑道,“想一想,我可没有白婶儿心狠,我在这儿指教,岂不太自以为是?!” 南妃轻啜了半杯茶,微抬了下掌:“齐儿,送客。” “是。”南妃的贴身宫女面无表情走向白婶儿身边,“请离开吧。” “” 南妃望着白婶儿离开,淡漠的垂下眸,清冷喝着茶:刘清,总有一天,你的眼里,只会看到我。不论,有没有南国。 齐儿暗地里送完白婶儿,走进来,颇有疑问道:“娘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后宫站稳脚跟吗?如今皇后娘娘出宫了,就是我们的最好时机啊!为何娘娘今日叫来白婶,暗示她再去找皇后?皇后怎么可能拒绝白婶儿呢,在这个时候。那么皇后不就又被牵涉进来了吗?齐儿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这招是用的有点险了,不过,胜在险中求。”南妃站起身,望着窗外的天暗叹,“若是南国能够保住,那自然是更好的。” “所以” “本宫开始,只是想借出兵南国一事,让艾婉与皇上心存间隙,却不想,那位将军夫人剑走偏锋,竟将艾婉的干娘杀了,导致艾婉心有阴霾,不再回宫,这本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本宫还想着,如果能再保住南国就好了”她贪么,可是人,谁不贪呢。 “所以,本宫今日就这么做了,那位爱国爱夫君的将军夫人,是一颗绝妙的棋子,二用未尝不可。如今艾婉走了,皇上必定心里想着,那她还不如不走。本宫这一次要让他们,彻底决裂。” 齐儿弯腰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是想再给他们添上一道,为南国,也为自己。” “没错。”南妃笑道,“南国能不能保全,得看南国的命数,本宫尽力了,也问心无愧。但我自己必定是好结局的,因为本宫就不信,艾婉恃宠生娇,插手他的政治,他能忍。他能忍,整个北国能忍吗?北国本一片光明的未来能忍吗?!” 他们决裂,是必定。因他们本就身份悬殊,谁能懂谁呢。 南妃呵呵一笑,饮茶而尽,刘清,我一定会让你记起,记起我,重新记得我。 夜幕降临,宫灯却璀璨。 宫苑静湖,一盏盏内里燃着束火的花灯随水漂泊到宫外的方向。 刘清静静伫立在湖前。 跟在他背后的盛旺与明月,小声的嚼起小话:“你整日啊,眼里只有剑啊杀人的,可知道,不过节的,皇上为什么来放灯?” “我想知道。”明月忧愁道,“可是我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里全都是为他做事,这些女儿家哦,不是,这些闲暇的玩意儿,我真的不明白,但我想知道。”她期盼地望着盛旺,“您可以告诉我吗?” 盛旺挑眉,“灯故来有眷等c守候之说。” “什么?” “等灯嘛!” “哦,哦。” “皇上啊,这是想皇后娘娘了。”盛旺叹气道。 “是这样吗?”明月喃喃道,“原来苦等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美,这样浪漫” 远处明空,吃完斋饭,洗漱后的艾婉,蜷缩在自己屋子里的床沿边儿,手中翻看着自己今日抄写的心经。 看了一会儿,她合上了,目光放在了窗外的黑暗上。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声声女音,连串的似是歌声,艾婉疑惑地提起耳朵,听了一听:“今生魂魄枯萎魂魄枯萎,与君再会再会,再会,无悔无悔” 她提了一下心,起身打开了屋门,却出所料,门外一片平静。 “尘觉,你在干什么?” 艾婉一惊,扭头望去,一个身穿尼姑布衣的女人,阴嗖嗖地站在那里,望着她,一下一下笑了起来,朝她走了过去,“尘觉,尘觉啊,你在干什么?你说要带我去山外的世界呢,走啊,我已经收拾好了,走啊!!!” “”艾婉的膀子一把被拉住,艾婉惊惧地望着眼前梳妆好了,唯还穿佛服的女人。 “带我走,你说好带我走的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女子扯了扯艾婉褪下青帽,暴露在空气里的长头发,将艾婉扯的一痛,她却说,“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没有那么长的头发,他没有头发,他没有,没有头发” 说着,又转身回去,似还在寻找。 她是疯子。艾婉握着门的手一紧,望着那个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背影,心中莫名悲凉滔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八章 相见 她是疯子。艾婉握着门的手一紧,望着那个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背影,心中莫名悲凉滔天。 “艾婉。”继心悸的茫然声后,一声轻柔的女声,淡淡响起。艾婉望右边一看,正是千金静姝,听说,她与她一样,也是来这里带发修行的。 “是不是有点被吓着了?”静姝通透的双眼,淡笑地望着她,“你不用害怕,如果你听了她的故事,你一定不会再害怕的。” “我想听一听。”艾婉将房门推大了一点点,静姝抬脚,与她走进了她的屋子里,朝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她听到静姝幽幽道:“她和这个寺庙里的和尚相互心悦,此事被方丈知晓后,方丈让他们走,佛门不留凡心人。可是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被山下的村民知道了,村民们觉得他们玷污了佛寺,和尚为了保护刚才那个姑子,就将那个姑子关在屋子里,他自个出来,以寡敌众,最后,一了百了的抽出袖中的匕首,自个儿割了脖子。那女子冲出来后就疯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静姝低下头,叹了口气:“那和尚叫尘觉,尘觉变了尘绝,绝了尘世。” 艾婉听了这整个故事,慢慢的握紧了手,眼里尽是荒凉的无奈。这世间无奈之事多少,可得人拯救寥寥无几。 她不再悲不再哀,只剩无奈。 “想那和尚其实最终还是没有过得了自己那一关,他终究对佛门对方丈是有歉疚的,但其实这没什么好歉疚的,佛家不勉强人,你走,它也会祝福你,它讲究一切是空,一切也随心。他是被自己的痛苦谋杀了。”艾婉想起那个将要这样疯疯癫癫,一半糊涂一半清醒,将要把他等c找一辈子的女子,低嘲道,“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何又不是一种逃避?剩下,活的人,日夜不宁,生不如死。” “可又能怎样呢?”静姝摇了摇头。 艾婉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听静姝道:“你和当今皇后的名讳似乎同样。” “很多人也这样说。”艾婉对她淡淡一笑,“巧了而已。” 静姝嗯了一声,双手捧着茶杯,热气腾腾的白色雾体融进空中,她道:“这皇上可真是宠爱皇后呢,听得皇后大病,皇上夜夜去放宫灯,花灯,现儿啊,都有不少个名门小姐找准时间出门等看呢,你没有见过,真的好美皇上如此深情,皇后真幸福啊!!!” “宫灯?”艾婉失神道,“花灯?!” “对啊,可漂亮了,哎,看这时辰”静姝笑了,“我们去山顶,肯定还能看见。” “现在?” “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说不清,艾婉是被动多一点,还是主动多一点,被静姝拉着,绕过一座座佛殿,到达了山顶。 以为黑暗,其实一片光明。 艾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盏一盏往天上飞的宫灯,这火光通红,与黑暗的天相契相合,画般美景。 “怎么样?”静姝的眼神,羡慕的很,“你有没有想进宫的感觉?我想进宫。但是”她眼眸一黯,“皇上都已经三年没有选举妃子了,除了近期来的那个南国公主也对,皇上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平凡人呢。” “” “不瞒你说,我曾也有过女子宏愿,要嫁,就嫁给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因为嫁不了,所以,才来到这山上,修自己的心。” “最优秀的男子?”艾婉终于出声,“是皇上吗?” “当然!”净赎狠狠点头,艾婉一扭头,便王建女子女儿家的羞涩尽在眸里,她听到她很小的声音在说,“我喜欢他” 艾婉一笑回过眸,“不,你喜欢的只是他和别的女子那在你看来,近乎完美的爱情。” “当然也有这一点啦。”静姝指着那一盏盏宫灯道,“可我也爱这放这宫灯的人,我想要他宠幸我!做他的女人,就算不被他所爱,都是一种幸福吧但我哪里能有那么幸运世间千千万万个女子,轮幸运的话,恐怕分到我这儿就没了。我都明白的。” 爱情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也不该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一说就是错。 “回去吧,艾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和你说了那么多,明明我们也只是初次相识而已但有信仰的人,一定不坏。”静姝转身往回走,笑着对身边静静跟着的女子说。 艾婉宠辱不惊地一笑,笑里透着友好。 所有的宫灯,都成为这两个结伴而行的人的背景,她们像是走在画里,很美,远远地看去,也各有心事。 一夜好梦。 却不想,艾婉昏头转向地按着太阳穴睁开眼睛,望见的却是白婶儿。 白婶儿坐在床边,一双浑浊的眸子,诡静地望着他,不知道望了多久 “白婶儿?”她皱眉半坐起身道,“您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艾婉伸手去焐她放在腿上的手,冰冰凉凉的,“等多久了?手怎么那么凉” “婉儿。”白婶儿沙哑喊。 “嗯。”艾婉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干娘走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宫里,很孤单。”说着,白婶儿两行泪就滑了下来,斜落眼角,融入白发里。 “白婶儿你是不是也想走了?”艾婉慢慢的拿开自己的手,垂眸道,“你们一个一个都要离开我了。” 白婶儿没有说话。 艾婉强颜欢笑,这不就是人生路吗,聚聚散散。 “好,如果你想走,我立刻安排你走,你现在就不用再回去宫里了。我这儿有些盘缠,你留着用”艾婉起身,要将自己临时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递给她。 “别,婉儿”白婶儿阻拦道,“白婶儿不是这个意思。” 艾婉茫然地望着她,道:“干娘死后,将你一人放出宫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儿,外面还是乱世,我也不放心,我就自作主张地让你留在宫里,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其实,我本想着尽心伺候你,但中途我也想不到竟会来了这儿还以为你不高兴了,今日来找我要走的。如今,白婶儿,您是什么意思呢?” 艾婉小心翼翼地问。 白婶儿犹豫了一下,道:“我今日来,不是要走,是有事拜托婉儿。” “你说。” “这几日我总梦到你的干娘”白婶儿愁思道,“她死后是有遗憾的,我实在觉得苦啊!婉儿”她抓住艾婉的手,“白婶儿不想留有遗憾,可白婶儿现在有最大的心愿,还摆在那儿。它让白婶儿不得安生啊!” “白婶儿,你有话就直说吧。”艾婉苦笑,随后真诚道,“婉儿帮得上,用尽全力也会成全白婶儿。” 干娘已经不能好好的去了。 白婶儿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过,好好的与她相见,百年以后,好好的去。就剩她一个了。艾婉痛心的闭上眸,伤疤又被狠狠揭开,还是痛的流血。 “你知道,我是南国将军的夫人吧,我家将军战死沙场,一生心愿是国家平安,我身为他的遗孀,自然最大心愿也莫过于此,如今皇上要收了南国,势必一战,我我我想要止战!!!” 止c战。 艾婉心中一震。 白婶儿显然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对她开口,道出这两在乱世里颇显惊世骇俗的字眼。 “白婶儿”艾婉皱眉道,“这是他的宏图,他的事业,我干涉不了,我也没有资格去干涉。” :“不”白婶儿摇头,不能接受道,“你可以的,婉儿,他爱你不是吗?” 艾婉的秀眉便又难受的蹙了一蹙,“可我是我,他是我,有些事情,也不能用爱的借口去干涉啊!” “婉儿!”白婶儿一怒,“你方才还说你尽力,这是白婶儿最大的心愿,你现在却视而不见,预备袖手旁观,你不忍心,用爱的名义,去干涉他的宏图,难道你就忍心,看白婶儿百年之后,死不瞑目吗?!” 她的声音近乎蛊惑:“皇上没有南国,他还有北国,东越,一大半的江山全都在他的手里,没有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于我不同,南国,就是我丈夫的命,我丈夫的命,那就是我的命。失去南国,我丈夫白死了,我也塌了。但是,皇上不会啊!皇上没有一个南国,还是会活得好好的啊!婉儿你就看在我当初收留你的份儿,帮白婶儿一次吧,啊?” 艾婉的脊背一下子软了下去。“可是,我现在在这里,我和他已经了断了白婶儿,你明白吗?” “呵。”白婶儿闻言,慢慢站起身,淡漠道,“我懂了,你心里想着的只有你自己,或者是皇上,别的,你哪里还会去想,你压根不在意” “婶儿!!!”艾婉痛苦的捂住双眼喊道。 “我找错人了。”白婶儿充耳不闻地回头离开,“你不帮我,我自己帮自己!”声音加重,“我去跪在御书房外,皇上一日不撤兵,我一日不起来!这就是命数啊,这是你干娘在叫我了,哈哈哈哈干娘啊,我随后就到,你走慢着点啊!!!!!” “” 艾婉痛彻心扉地望着白婶儿苍凉的背影,直到她离去后,她浑身发寒地缩进了被窝里,好累,真的好累 这一天,艾婉过的心神不宁。 听佛音时,想着御书房前的那一身影跪佛像时,还是想着御书房前的那一身影打坐时,也是满脑子白婶儿会不会真的跪在御书房前,誓死不起 一天就这样干涩的混过去了,到了佛寺后,居然会有一天是混过去的。艾婉顿觉自己又是满身罪孽。需跪在佛前,一一忏悔。 推开屋子的门,不知不觉地走进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屋子里的烛火陡然一亮,她的身子,也被人自后面紧紧抱住。 艾婉仰起脖子,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令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惊觉,相思入骨。 “我想你。”他道。 “朕知道,清静之地,这样做不对,可是”刘清将艾婉的身子扳朝面对他,他将她抵在门后,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唇齿纠缠间,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深情如斯,“朕真的想你,想到疯。上朝时想你,批阅奏折时想你,用膳时也想你。在宫里,你明明显少出你的欣然宫,或者凤鸾宫,可是朕走在那里,却怎么发现,哪里都是你你明明没有常去御书房,没有常去龙吟宫,可是那里真的都是你,都是你,婉儿” 艾婉“唔唔”了两声,握紧的粉拳抵在他冷硬的胸膛上,奄奄一息。要不是被他握着腰,整个人早已狼狈倒地了 不知道这一吻,多久才结束,艾婉被刘清放开的时候,她一头靠倒刘清胸口,脸色羞红,贪婪地汲取外界空气,却连他身上的龙涎香也一同吸了进去 刘清满足地勾起薄唇,宠溺地吻了吻她的发心,紧紧将她搂住 “你要我回去?”艾婉艰难的启动着麻透了的唇,一定肿了!她泪眼迷离地低下头。 “明摆的事,一定要朕亲口说出来,才罢休么。”刘清抬起她的下巴,从嗓音里发出一声及其蛊惑的“嗯?”。 艾婉望着他,一眨也不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什么时候也是个会谈条件的女子了?”刘清扼住她的后脑勺,与她额额相抵,语气慵懒,“嗯,说来给朕听听。” “止c战!”艾婉眼皮一抬,幽幽道出两个字。 “” 刘清头后退,微离她一寸,却没有一出口就问“你要干涉朕的国事?”而是打了个迂回,“原因?” “我知道北国强大。”艾婉道,“可你想过黎民百姓吗?” “我的婉儿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了?”刘清勾唇一笑,“她只是一个淡漠的,只关心自己心里那几个人的小女子而已,今日,让朕开眼界了” 艾婉也跟着笑:“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不行?” “”刘清不真实的笑,终于消没了,“婉儿,告诉朕一句实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二十九章 情深 “皇上要听什么话?” “实话。” “实话就是:开战除了满足你刘清的野心,毫无意义。” 四目相对,一夕犹如对峙。 火光悬在白烛,背景略显苍凉。 刘清怒极,伤极后,反而没有情绪了,他轻启薄唇,出声平平:“何不说,你认为朕,是暴君?!”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很好,你的作为旁人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天下,你收放自如,分寸把握得当。 可是艾婉也知道,自己话语意思不是心里的意思,而就是刘清理解的那个意思。 你说,对于这样,你还能怎么解释呢?如果怪你语言天赋不够,那就更要少说了。呵。 “婉儿”刘清让沉默的女子抬起头,他望着她,逼近她,靠近她耳边,声音忽然间温柔,近乎呢喃,“你知道,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空气忽然压抑,艾婉觉得呼吸不过来。 刘清眼神如死水,慢慢道:“不是相爱的人不懂彼此,而是有一个,死也不愿意懂对方。” “”似被打击,倒退两步的艾婉,被刘清一只手握住腰肢带了过来,他继续道,“朕站在这个高位上,你没有站在这里,所以朕的所作所为,你不懂,但你如果想懂,朕想说,你怎么会不懂?!” “待到他日兵临城下,看到朕的尸体,你就满意了。” 刘清放开她。 “朕不会被人杀,但朕会被你杀死。朕的心,现在已经被你杀死。待到你他日再为南国,是不是轮到朕的身了?” 刘清苍白弯唇:“朕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天下,老百姓,干娘,白婶儿,你的孩子,甚至是佛,哪一个都比朕在你心里重要,所以在取舍的时候,朕永远是被你舍弃掉的那个。” “是不是朕很强大,就不会伤心?”刘清缓缓转过身,表情苍凉,“在与你的感情里,朕承认,朕做的有不对,但是婉儿,你就全都对么?!你会累,朕,就不会?!干娘离去,你感到突然,你感到伤心,难道,朕就是铁人,没一点良心么?!你儿子,也许在你看来,朕不喜他,可他毕竟是朕的儿子,你想不到这一点么。让他被带走,朕真的就不痛么?!即使痛,朕也割舍,你有没有静下心来想过,这是为什么?对,你是知道,可你从未面对过,对所有你全都逃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给朕,好像朕罪大恶极。呵你不觉得可笑么?!” “你问过朕,朕对你是爱,还是占有欲,朕也问问你”刘清微微别过脸,艾婉看到的是他脸部冷漠的轮廓,“你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撕心裂肺爱朕么?!” “” 刘清单手推开门,不一会儿,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艾婉在凳子上一下坐下。 世间最可悲的,原来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他爱你,而是相爱的人,有一个人,死也不愿意去设身处地的懂对方。 艾婉笑了,却落了泪。 宫内,次日清早,一声钟鼓,大臣依立而站,皇帝驾到,早朝正式开启。 “八百加急”刘清慢慢道,“让乃王班师回朝。” “皇上,敢问一句,这是为何?”有老臣提问。 更有老臣道:“皇上,此刻正是我们对南国出手的最佳时期啊,否则世事万变,今日的小国,未尝就没有他日做大的可能啊,切莫轻敌放松啊皇上,额,还是皇上另有谋算?” “他可日益强大,朕也可日益更强大。众卿,时间如此公平,有朕在,你们还怕什么?!”刘清徐徐言曰,“他弱小时,朕能收他,他强大时,朕亦能收他。此事不必再议了,朕已下了决心,亦无谋算。” “敢问皇上为何忽然改变心意?”犀利的老臣眼眸一凝,出列道。 刘清勾唇一笑,说不清是讽刺还是什么,“昨夜,如来梦中托辞,让朕为万生考虑。朕亦不想北国血腥气太重,让佛逃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什么” 朝堂哗然。 “皇上,您可是从来不信什么的呀!”有了解刘清的大臣道。若真有那个梦,只会让皇上更加坚定扩充疆土的决心,皇上可不是被什么能阻止得了的人。 “你很了解朕么?”刘清冷扫那人一眼,顿时,那人举着朝牌,噤若寒蝉,谁敢说了解皇帝啊! 伴君如伴虎,顿时众臣对此事静默。 千里之外的刘乃听到加封圣旨,蹙眉站起来,对眼前宣纸的公公,不可置信道:“你说皇兄不打了?” “是的,乃王爷”宣旨公公将皇帝梦魇一事告诉刘乃,笑道,“奴先恭祝乃王爷启程回宫了。” 随后,宣旨公公便带着一众宫内驾上马,快速离开了此地。 留下的男子,一身紫袍,神情微微苍白地站在原地,忽然一把将手中的圣旨撕裂。 “王爷”身边的人大惊,低声压抑道,“我知道乃王爷被破坏了计划,心情不好,但是记得要忍啊!” 刘乃寒凉地望了他一眼,“你带句话给南国,就说,本王细细想来,此刻也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既然刘清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那就不要辜负了他一番好意,务必好好的喘口气,把现在出手可能的失败率,在日后,全都转化为必定的成功率比现在更强的时候,一定要赢。” “是。”那男子转身驾马而去。 刘乃望着空中遂成一块一块,孤自飘零的皇家绸缎,皇兄,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你千万别后悔,别c后c悔 欣然宫院子里的百合树下,明黄男子冷冷伫立,明月撑着纸伞站在他身后,神情惆怅,“皇上,奴婢大胆的问一句,您怀疑乃王爷要造反,或是这次会与南国并趋,反打北国,您忽然间止战,是因为舍不得王爷吗?” 舍不得? 明黄男子,绝美的脸上,无情斐然,“令朕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朕。” “” “舍不得?”明黄男子眉梢微挑,“无论是谁,背叛朕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那皇后娘娘呢?”明月提着一口气问。 “她不会。”明黄男子道,“朕永远都不会再误会她。”日后若死在她的手里,他选择的也只是爱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三十章 生世若飞花 另一个宫里,却不似那百合花香清爽,乌烟瘴气,也各种情绪交杂。 南妃似乎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个人独自坐在凳子上,表情失魂落魄。 “娘娘,您这不是达到目的了吗?南国现在安全了呀” “” “娘娘,南国安全了,我们又有靠山了,皇后也没有回来了,这后宫未来就是我们的天下啊以娘娘的心智手段,早晚有一天,皇上会对您刮目相看,会选您做他的皇后啊!” “” “娘娘,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呢?娘娘,您快说句话吧,急死奴婢了!!” “” 南妃闭上眼,堂堂公主,此刻却觉得自己甚是狼狈。 她紧紧闭上眼睛,一片黑暗,好似深渊,看不到刘清,看不到自己的心思,这里没有人能够拯救她。 “娘娘”有人一下子跪在金砖上,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声让她一惊,醒来。 南妃望着面前的齐儿,看似平静地问:“为什么,他容许她干涉朝事,容许她将他放置在不安全的境地里,容许她改变他的主意?他是皇帝啊,他忘了吗,对待女子祸乱北国朝事,他的冷酷,他要一视同仁的啊” 悲切,在平静里流淌,血的颜色。 齐儿望着她紧攥不放的拳头,心中一惊,大胆伸手,强硬地扳开了南妃的手,本是白皙的手掌心,早已撕裂肌肤,血流难堪。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看我跳舞时的样子,我喜欢他饮酒的样子,我喜欢他望着我,哪怕没有感情齐儿,我好像喜欢上刘清了。” “” 南妃自嘲一笑:“是啊,从听闻皇后不再回来的时候,从下棋时一时迷乱,想就此罢手,不问南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他了。” “” “可人生来是有使命的,我有我的使命,这使命从就被父皇母后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所以我还是又利用了白婶儿,将我再也不想见到,将我恐惧的那个女人牵扯了进来。其实我多想,多想他们再也不相见,就这样,一个青灯古佛,一个后宫三千,老死不相见。” 南妃站起身,失控地笑道:“她是皇后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在宫外。在宫里的是谁,在他身边的是谁,是我,是我南国公主,是我南妃!” “娘娘” “她是皇后又怎样?!干娘还不是被她最敬爱的白婶儿所杀,她的白婶儿还是为了我!为了她夫君的另一个女人。” “她是皇后又怎样?”南妃喘气,阴森森道,“还不是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 “” 南妃一挥袖袍,好似痊愈,趾高气扬的坐在妃席上,道:“齐儿,白婶儿不能留了,本宫将此事交予你结束。” “是。”齐儿点头,慢慢退下。 原来,娘娘根本不是为了南国,才让白婶儿去找艾婉的啊,原来,南妃只是为了试探,甚至是离间艾婉与刘清之间的感情,如今这个结果,似乎是伤了娘娘的心了。唉。 情字误人,她本以为,这个铁心的南国公主,这辈子除了对南国,对什么都不会再有感觉了呢。 钟宫里。 白婶儿站在她与干娘常常坐着的门口,眼前红豆野菜各半,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追忆,却是惘然。”白婶儿苍凉的笑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相识。将军,我若早知我如此执念,你命不久矣,终成魔魇,何必相逢,造成如今地步,不是害人害己,又是什么” “婉儿啊,白婶儿好想再去南国看一看,就像你干娘死前想看一看你一样” 她幽幽转身回屋,脖颈后,剑尖骤指,银光反衬在地上,看得人冰冷的很。白婶儿却好像早就料到一样,微微一笑:“兔死狗烹得那么快?公主,对曾经也抱过她的人,对为她的国家牺牲的人的遗孀,就一点无感激之情么?” “感激,怎能成事?” 白婶儿呵了一声,生死面前,反而懒懒道:“就像我的婉儿一样,她就是心太软了,谁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巴不得把自己最好的全都送给她。她这样有良心的人,所以就只有被你们,被我欺负的份儿。” “不狠,怎能成事?!” 白婶儿骤然转身,那剑端微微下移,刺进了她的胸膛。 她嘴角缓缓落了血,却含血而笑:“告诉你的主子,皇上,皇上会保护好我的婉儿我自从杀了干娘,我就是到哪儿都是死的命,我活该,我不委屈。求她日后来了报应的时候,也别委屈。” “呲。”剑穿透她的胸膛,又一把抽出,黑衣人点步离开,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白婶儿倒在地上,缓缓地朝那些地里的红豆爬去,都是她一颗一颗种下去的啊。她握住其中一颗红豆,对青天微笑:“死后愿意见我吗,你这个血腥的夫人人这辈子,总嘚执着些什么,不然多无趣?为执着而死,我倒是很满足呢呵,呵呵呵” 眼皮,不打预兆的盖住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小公主啊,你机关算尽,还是错了。你怎么不想一想,干娘才死,白婶儿就死了,这件事看起来奇不奇怪?! 嗯,生死无常,此事落了别人的眼里也就看个热闹,自然想不太远去,可是,你痴心的刘清呢 我这一死,值了。 至于南国以后怎样,你以后怎样,死人不管身前事,呵呵,呵呵。 心虚足以误导一个人的大脑,焦急让人错洞百出,冷静全无,二者合一,剧毒矣。 南妃宫里传来死讯,南妃却一笑无伤,尚不知死到临头。 御书房里传来死讯,君王正照例将奏折一一批阅完,闻言,笔还在手里,眸早已荒凉。 “她若知道,她若知道” 盛旺来来回回的听,帝王薄唇里,反反复复循环四个字。 她若知道,朕没有照顾好她的干娘,亦让她的白婶儿横尸,她若知道,她若知道 刘清低声一笑,手中的毛笔就被扳断了两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三十一章 报仇 再次被静姝拉到山顶,在月光里望着那一盏盏浮空的天灯。 她们在山顶边缘坐下,似一点也不怕掉下去。 静姝笑道:“这也算良辰美景,不如我唱一首。” “好啊。”艾婉淡淡一笑。 静姝将手掌对着夜空,那繁星好像就到了她眼睛里,让她的眼睛变得很亮很亮,艾婉此刻也忍不住豁然。 一曲音罢,她却让她唱了。 “有来有往。”她道。 艾婉窘迫:“回去我弹琴给你听好吗?” “不行。”静姝笑,“今夜难得心情来了,一唱又如何呢?!” 艾婉望着那夜空,灯盏还在浮,找不到归处,“那我就唱一首湖心亭给你听吧?” “好。”静姝觉得这个人不开心,那种不开心,里面含着一种死寂般的静,很难让人带动得起来的那种安静的不开心。 艾婉启唇轻吟: 一面湖水,是为了谁,泛起波浪。 一杯清茶又为了谁,不肯忘。 你来时的满城飞霜,一如旧时光,大雁过处,在水一方,南风微凉。 断桥残雪是为了谁,亦复如往常。 一个人又会为了谁,念念不能忘。 艾婉启唇轻吟: 一面湖水,是为了谁,泛起波浪。一杯清茶又为了谁,不肯忘。 你来时的满城飞霜,一如旧时光,大雁过处,在水一方,南风微凉。 断桥残雪是为了谁,亦复如往常。一个人又会为了谁,念念不能忘。 艾婉蜷腿抱着自己,望着远望,唱着唱着像在惆怅的读: 一面湖,一个人,一段过往,一座亭里醉一场。 相逢与散场,不许谈。人生若江湖,一晌贪欢。 若无千金酿,借杯湖水又何妨,醉生梦死能几场。 离合与悲欢,毋需讲,生世若飞花,何必断肠? 今夕终是何夕,莫费心思量。既别之后再苍茫。 年华光阴短,今宵漫长。若无千金酿,借杯湖水又何妨,醉生梦死能几场? 离合与悲欢,不必讲。 潮汐竟如常,岁月猖狂。 夜来风雨中,哪管花落满衣裳。浮生如梦,梦如霜。 “浮生如梦,梦如霜,可不是么?!”听了这首曲子后,静姝靠近艾婉的耳边说:“我发现了一件事,你看似心如止水,你却凡心未绝。” 艾婉眼眶发红,低声一笑:如果我绝了,就不会对刘清提起什么止战。 如果她绝了,刘清的那些话,就不会让她再也睡不了一场好觉 艾婉对静姝道:“如今得佛日日陪伴,自己的心还是没有长进,真是辜负啊,” “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静姝缓慢道。 艾婉歪头道:“写这句诗的人呢,是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可供佛渡的,我呢,有很多,自己也不长进,谁能渡我?让佛空叹。” “我能。” 静姝与艾婉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 这个一身黑袍的君王,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而静姝望着这个男人,眼底微微有一抹憧憬划过,起身对他福了福身,柔柔开口:“公子,请问你是?” 艾婉忍不住笑,她说那样想做刘清的女人,到头来刘清在面前她却认不出。 “她的旧友。”刘清淡淡道,“姑娘可否先行离去?我与她有一些事要谈。” “啊”静姝点了点头,往刘清的方向走,“好的。” 然后,她羞涩的望了一眼刘清,在刘清身边走过,才回头对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子道:“那艾婉,我在寺里等你。” “好。”艾婉点头。 静姝下了山。 艾婉望着远方,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突然到来,让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展示出保护自己的冷漠以后,再找不到一个字眼与他寒暄。 寒暄? 呵。 刘清望着女子视而不见的侧脸,他道:“朕已经撤了兵。” “谢谢你。” “与朕回宫吧。”刘清继续。 艾婉抬起头望着他:“这算是,你的条件?” “白婶儿死了。”刘清面无表情,望着她的眼神一寸一寸惊骇到不可置信,望着她的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望着她挣扎的红了眼眶道:“不,不会的。” 努力冷静的声音,你可听出了颤抖? 刘清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所以,朕让你回宫,白婶儿是被人杀死的,为她报仇这件事,只有你有资格做。” “是你杀的?”艾婉疯了一样嚎叫,失了原声。 “朕?”皇帝望着她。 “你连你儿子都可以杀,为什么她不可以?!”艾婉起身,转身要跑下山,却被刘清狠狠拉住了手腕。 四目相对,她歇斯底里,全都是恨,他凤眸里的血丝深了,“艾婉,朕,一直带给你的就只有伤害吗?才让你一被伤害,就觉得那伤害是朕给的?!” “” 他轻轻将瞬间寂静了的她抱在怀里,食指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耳边的碎发,低声开口:“你不觉得蹊跷么?干娘突然的走了,白婶儿接着跟去了,这一前一后,看似一个是因病离世,一个被人杀死,相隔甚远,扯不到一起去,但是,朕偏想要查一查。” 艾婉麻木的炸了眨眼,经方才那哽咽的一喊,嗓子已经沙哑,如同被什么撕裂了声带,并不好听:“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刘清清冷道,“所以,朕要把你带回去,朕要渡你。” “” 那样危险的一个地方,刘清是心甘情愿要把她带回去的么?很多年后,艾婉问他,他只是一笑,说,此事是他的踏脚板,让她回宫的踏脚板。艾婉痛骂他不择手段,这样的事都舍得拿来利用。刘清依然是不动不殇的一笑,如果不用尽它所有的价值,那旁人不是白费心思了?! 艾婉就骂他腹黑。 如今,艾婉的确是不得不回宫了。 回宫,再去送白婶儿一场。 一身白衣,坐在刘清的轿子里,再次进了皇宫。明空寺里,两天后静姝与方丈各自收到了一封信,告别信。 皇后娘娘重新穿上凤袍,连心字成灰的资格都不再有。 她走在了后宫,后面跟着明月,就在她与明月面无表情闲聊的时候,迎面而来南妃。 四目相对了一秒,南妃嘴角扬起了无害的笑容,对着她,缓缓地跪下了地。 垂目望着地上的梅花,南妃道:“恭请皇后娘娘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 艾婉缓缓朝南妃走了过去,目露一瞬寒光,她在她跟前,蹲下了身,望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抬起头来。” 南妃暗暗深呼吸一口,缓缓抬了头,无辜的望着艾婉。“皇后娘娘,你回来可真是好,皇上每夜放花灯,宫灯,都是为了等您” “知道就好。”艾婉这一淡淡的一声差点让南妃变了脸色,可南妃是什么人?比起艾婉,她更熟悉皇宫,她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怎么活,她早已精通。 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拳头,南妃笑道:“皇上与姐姐现在已经和好了吧?妹妹真的很开心,而妹妹,只要在皇上的身边,有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可以,妹妹就心满意足了” 南妃也知道一个女人嫉妒什么,哪怕艾婉也不可能被例外,不过就是:你的男人不止你一个女人。 她在提醒。 亦是回击。 近在咫尺,艾婉望着她微笑的面具,淡淡打断:“你可知道,白婶儿是南国,以前的大邑将军的遗孀?” “”艾婉突然的话题一转,让南妃差点失控蹙眉,白婶儿她心中微微一抖,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仰头望着眼前的皇后娘娘,“我不记得了。” 听她这样说,艾婉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南妃身边走过道:“起来陪我走走吧。” “”南妃隐忍地应了一声,被齐儿扶了起来,,迈动微微发酸的双腿跟在了艾婉的后面。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走完一程,艾婉道:“你回去吧。” 南妃深呼吸一口,搞不懂艾婉今日的作为意图,但从艾婉提到白婶儿后,她的心里就隐隐一些不安。 她福了福身:“皇后娘娘,那臣妾先告退了。” 望着南妃离去的背影,艾婉的手抚上了鲜红如血的梅花,眸底快速的掠过了一丝杀气。 杀气这东西,逃不过明月的眼,所以明月苦笑道:“娘娘,您似乎要对南妃” “反正,她是留不了了的。”艾婉仰头道,“我既已回宫,就容不得别人在我眼皮底下放肆了。” 既回来了,就要过的好。 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失去的哪一个不希望好?她怎么有资格不好。 她这条命,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跟我去太医苑看看。”艾婉想起了什么似得,对明月道。随后,便被明月搀着去了太医苑。 南妃宫中。 南妃站在轩窗前,张开了拳头,望着掌心中被指甲掐开的伤痕,对站在后面的齐儿缓缓道:“去想个法子,本宫要让她生不下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齐儿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不如等白婶儿的事过了以后再” “如果没过呢!”南妃低吼道,随后眼眸一闪,压低了声音对齐儿说,“你以为艾婉是什么好东西?白婶儿和干娘是瞎了眼才觉得她好。你没看出来么?她这次回宫,是单纯的回宫么?!她那样活过来了,还能容忍眼里一根刺的存在么?!” 从火里煎熬活过来的人,是最可怕的。 而南妃已经敏感的觉到了艾婉身上的某些改变。 “那个女人,看起来傻傻的,对,她还傻傻的要刘清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那样一个女人,你以为她会放过我?!放过这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么?!”南妃挑眉,深深道,“能伤她一寸,本宫就不会放开。” “” “娘娘,我们为什么要来太医苑啊?”明月问。 “如果干娘有病,那么,那么多时日,她怎么可能不用药来压抑呢?所以,我想来看看,她平时吃的什么药。” 曾经,伤口是禁忌,不能碰,现在,必须碰。 她也想要关心一下,虽然,已无济于事。 艾婉自嘲一笑,回答完明月的暗问,让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都起来,“你们只要如实告诉本宫,本宫的干娘在你们这里,一直以来都拿什么药来维持生,本宫就走了。本宫是不会将她的突然离世,怪罪在你们之药上的,所以,放心大胆的说出来,此事甚重,谁若有保留,本宫不会放过他。” 这一番淡淡轻轻的话如朱玉盘子落下,太医个个张开了口,七嘴八舌。 明月道:“一个一个说。” 最后发现:这一个一个说的,都是一个词儿:皇后娘娘,您干娘真的没有在微臣们这里拿过一颗药啊虽然说出来是不可信,但这是事实啊!!!! 所以,微臣们是觉得,正因为她无视了她之病,所以最后才突然病发,一发不可收拾,就此,逝去了,唉 明月担忧地望向皇后。 艾婉麻木的站起了身,往外走,不可能,不可能,无视病情与寻死无异,干娘那样一个豁达的人,可以一个人活一辈子的那样的坚强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寻死? “婉儿,她是为了怕你担心,才一直隐瞒病情不告诉你”白婶儿的话忽然来了,艾婉一震,难道,就因为这样,干娘才连药都没拿,隐瞒彻底吗?! “娘娘,娘娘,您没事儿吧?” 艾婉望着眼前焦急的明月,她忽然很多张面孔,艾婉揉了揉眼睛,扶着一边的暗红柱子,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不对,还是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她闭上眼睛。 一切合情合理,刘清却觉得这前后有干系,怎么有干系呢,干系在哪里?她痛苦的摇了摇头,先不论这个,先论干娘这个人,与干娘的病,不对,不可能她会那样做。 如果她那样做了,那么白婶儿也不会同意的。依照白婶儿倔强难输她的为人,一定是强迫去让干娘服药。达不到目的她誓不罢休。 她可能无法阻止干娘的隐瞒,因为她和干娘一样,也怕她担心。 可是,对于干娘,她是绝对不会放任了的 所以,干娘怎么可能没有在太医苑拿过一次药?怎可能是因为,无视病情而造成突死?!如果白婶儿还在,她就可以问一问了可惜。艾婉睁开了眼睛,已一片清明的眼望向明月,“与我再去一趟钟宫吧。” “不啊,娘娘,你看这天色,变了。” 艾婉抬起头,果然,刚刚还青白分明的天,此刻被乌云笼罩了,很快让大地成黑。 深深的宫殿中,她在这里。 刘清撑着油伞,从御书房走到太医苑,他腿长,一会儿就到了,却可怜了后面跟着的盛旺。 艾婉从天收回了目光,就看到远处一身明黄,由远及近,不疾不徐,行尊踏贵而来,背后跟着气喘吁吁,脸色极其郁闷委屈的盛旺,忍不住莞尔。 她很快就在伞下。 盛旺与明月就此被隔绝在外。 冷风簌簌,伞里两人,女子一笑:“还没下雨呢。”她专注地仰望着他,自己却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三十二章 没有动机 冷风簌簌,伞里两人,女子一笑:“还没下雨呢。”她专注地仰望着他,自己却不知道, 话一落,磅礴大雨从上摔在了纸伞上,地面上,宫廷中。 明月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被盛旺拉着,默默的离去了。 艾婉有点小尴尬,刘清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后根,冷硬无情的凤眸,此刻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走吧。” 他搀起她的手,静静往回走在这条宫路上。 “今天,见了南妃?” 他似无意问起,她入心一笑,答声有淡漠:“见了啊,怎么,怕我欺负她?” “没有。” “呵。”艾婉轻轻一声,他难道忘了,那段日子里,他亲自到她跟前来,警告她,不许伤害南妃。 君王聪明的转移话题:“为何会选择从干娘身上先查起?” “不是你说她们的死,都有猫腻么,你不相信这个世间上有巧合,我也不太相信。那就从先走了的人身上查起,也是一种确认。” 艾婉静静道。 他望着她强撑淡然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压抑,不逊于现在的天。 原本可以潇洒过江湖,心无挂碍的人,如今却被种种情感捆绑,这对于她,的确太残忍了。 让她这样的人,是不是更残忍?! 刘清低声一笑,停步,面前的女子,疑惑,抬头望着他,无声询问,他眼眸微深,他本来就是残忍的人。 将她缓缓抱进了怀,于她耳边轻启薄唇:“朕会帮你。” “谢谢。”艾婉道,“我想看一看,干娘。” 那一天,刘清终究是抵不住艾婉的哀求,跟她一起去了钟宫,但临到跟前,艾婉只是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没有看棺材里的妇人一眼,好像只要一直不看,干娘就还在。 她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不是么?所以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但是这一次,艾婉主动要求了,她要去看她一眼。 原来有些逃避是要还的,终有一日。 去看干娘的那一天,刘清不放心,放下了朝事,连刘乃都没有时间接,就去陪了艾婉。 棺材从深厚的土里被抬了出来,艾婉一身白衣,脸色不逊衣裳的颜色,她往前走着,道:“我希望没有干联,什么干联都没有。” 黑木滑盖慢慢由上而下的打开,露出干娘苍老,无声无息的脸庞。 艾婉伸手,一寸一寸地沿着她干娘的轮廓抚着,不舍而眷念,到脖子这里的时候,她的指腹沾染了一层白粉。 她通红的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 脑海里,干娘为她盘发的回忆场景瞬间定格,然后像被天上的一声雷狠狠撕裂,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好像被抛弃。 她倒退两步,为她撑着伞的刘清一把扶住了她,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他对带来的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便朝干娘走去,拿着被雨淋湿的手帕,将干娘的脖子擦了个干净。 白粉全都擦尽,一寸人皮浮现,太医脸色一变,喃喃道:“好残忍” 这抹贴在干娘脖颈上的人皮,显然是从另一个人身上割下来的。然后为了掩饰这人皮的色泽,添了白粉。如果弄的完美,不知道的人,根本注意不到这一块。 太医用手抚了抚那一圈人皮,心里有些发寒,收到帝王的信号,还是极快的将死者脖子上那一圈人皮给撕了下来。 刺耳的声音,让眼睁睁瞪着看的艾婉,紧紧的攥住了帝王刘清的袖袍。 刘清紧紧的抱住她。 人皮面具撕下,是血红的伤痕,因长期肌肤窒息,崩裂的肌肤惨不忍睹。艾婉慢慢背过身去,刚走了两步,便一下子跌进了刘清的怀里。 她拼命的忍着,脸埋进刘清的怀里,拼命的忍着。 耳边是太医的汇报声:“被重掐而死,死后尸体被人用刀子割开了脖子。” 查案的人道:“这伤口弧度,堪称缓慢优美,犹如镌刻,证明谋杀者并不是一刀割开,反而看得出来她很慢,慢慢的割,更像是一种游戏报复,对,应该是报复,因为失去理智的报复,所以连尸体都要玩弄。而过后恢复理智,便用人皮与白粉作了掩饰。” 有没有病,是查不出来了。 唯一证明的是:干娘从来没有在太医苑拿过药。白婶儿也从没阻止过。后者以白婶儿的为人来看,这并不合理。 如今又被查出,干娘是被杀死的。 钟宫里,最与干娘亲近的人就是白婶儿。整个皇宫,谁与干娘有仇?不如说谁与她艾婉有仇。 白婶儿不会的。 那么,南妃? “婉儿,不知道是不是朕太疑心疑鬼,朕怀疑的,是白婶儿”他望着她,“诡谋,朕看过的太多,往往你最相信的人,最会出卖你。如果将感情放到一边,白婶儿会不会?” “不会!她没有动机!” “但她和干娘最亲近,干娘从不出钟宫,为何她出了事儿,白婶儿不知道?” “如果有人想杀干娘的话,自会自己找机会。白婶儿和干娘都是不设防的人”艾婉语音一顿,刘清无声叹息。 “你的白婶儿,不设防么?” “你就是怕我怀疑南妃!”回过神的艾婉,一把推开刘清,从油伞里走开。 望着雨里离开的她,刘清握着伞的大手,冷漠的紧了紧。 “白婶儿自己也没了呀!”艾婉回头朝刘清咆哮,“白婶儿又不恨我,她和干娘那么亲近,干娘的死,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那个,皇上,皇后娘娘,属下还有一点没有说。”查案官员通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一个鼓起勇气出列道。 刘清冷硬地望着艾婉:“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掐死干娘的,和割了干娘脖子的,不是同一人。” 艾婉捂住耳朵,刘清用的词太刺耳了。 她好想逃。 身子却再次被刘清紧紧扣住,他强迫她听:“如果是同一人,不会掐死她,生前折磨她,不是更痛快?!所以,割开她脖子的那个,更恨她。” “或者是,更恨我?!” 艾婉痛苦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三十三章 吃醋 艾婉去了钟宫,内殿里虽然无人,却一派整齐干净。大方而豪华的宫殿里,曾住着两个朴素的妇人。 现在人去宫空。 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白婶儿的梳妆柜上,有一颗红豆,艾婉拿起来,转了转,触觉仿佛有些不一样她放在鼻头闻了闻,掉下芝麻大的一干裂“红”片。 血迹成干,粉碎之后,自再也什么都瞒不住。 艾婉心头一震,嗅过后,呆呆地放下了那颗“红豆”。 曾夜深处,白婶儿在噩梦中惊醒,割了手指,将血涂满了那一颗红豆,最后,静静地放在了她的梳妆柜上。 如今,红豆已干。 艾婉捏紧了红豆,缓缓回身,麻木的脚步出了钟宫。 你最相信人,与你最亲近的人,你觉得最无辜的那个人,偏偏和那些残忍的事有染。 有染 “一颗血豆,至少证明了白婶儿确实有隐瞒你的事,也许她留下这个,是想告诉你什么。” 君王拿着艾婉递过来的“红豆”道。 “婉儿,朕给你假设一下。”他搀着她在龙椅上坐下,艾婉后知后觉发觉,就要起身,却被肩膀上的大掌按住。 背后刘清的声音不疾不徐,思维比她冷静:“假设干娘没有病,是白婶儿撒谎假设白婶儿知道干娘为何“突死”,假设白婶儿杀了干娘,她不会残忍再在干娘的尸体上做什么,如果她有仇恨心与报复心,那么只会让白婶儿生不如死假设,她不仅知道干娘为何死,还知道干娘是被谁割了脖子,干娘脖子上的人皮又是谁的嗯?” 艾婉呆呆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为什么?” “白婶儿死的那日,太医的确看到了白婶儿肩膀上,有一处没了皮”刘清冷冷道,“并未包扎。”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艾婉捂住嘴。 刘清继续:“因为朕以为那一处是她自己生前的事。事实证明,朕是对的,又是错的,那的确是她生前的事,不过,那不是她自己的故事,那与干娘有关,与”刘清声音平静,却让人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入佛门有关。” 谁伤了她,他定要将那人的心千刀万剐。 “如果真的一切如你所说,那到底是谁啊?”艾婉捂住脸道,“谁那么恨我?谁又能差遣得了白婶儿,背叛我?!”最后的三个字,声带像被剧烈割伤。 “如果不是呢?”艾婉抓紧刘清的袖口,“你的一切都是猜测,如果不是白婶儿呢?” “那颗“红豆”怎么解释?它显然就是白婶儿留给你的记号。” “不如果白婶儿无意中知道了干娘是被人杀死的呢?然后她被人灭口了,所以她在死前给我留下了这个记号。” “干娘根本没病,她却跟你欺骗,这又怎么解释?说明她一开始就知道干娘是被杀死的!” “干娘只是没有在太医苑里拿药,这就能肯定她没有病么?!” “你不是说,以白婶儿的为人,不会眼睁睁地看她这样无视身体而死么?!婉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刘清道:“这个宫里,你可以相信人,也必须要怀疑人。你最相信谁,你也该最怀疑谁。因为”他抬起她下巴,近乎逼她望着他:“这世上永远都是如此,你最信的人,最有可能刺你一刀。” “”艾婉摇着头,她捂着耳朵,为什么他总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刘清何不痛苦?他曾经经历的欺骗背叛,如今发生在他最疼惜的女子身上。用这些来让他的婉儿成长,未免太伤人。 艾婉的脸,被刘清按在怀里。他的气息近在鼻间,由鼻腔散遍她的四肢百骸,犹如抱紧浮木一般,艾婉紧紧的回抱住了刘清。 在这世间,你最毫无保留相信的人,最有可能刺你一刀,因为你怎么会怀疑到她呢?!她有恃无恐。 可人是有良心的东西。 瞒得了天,瞒得了地,可以欺骗得了君王,欺骗得了最相信你最爱你的人,你自己呢?!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你做过一些什么吗。 午夜梦回,不会害怕,将死的时候呢?总有一天,该还的,还是要还。 正如艾婉,该她面对的,她一件也逃避不了。 哪怕:真的疼。 刘清轻柔地吻着她的乌发,幽深的凤眸望着某一点,眸内的漆黑席卷了仿佛神秘的漩涡可是他出声却柔情似水,溢满了疼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现在停止纠结,停止思考。朕命令你:在朕的怀里,睡去。” “” 艾婉在刘清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可眼睛能闭上,脑袋怎么能不想。 外头传来盛旺的通报,说南妃来了,端着一碗燕窝。 艾婉眼睫毛微微冷颤了一下,耳边传来帝王已然冷酷的声音,言简意赅:“让她离开。” “皇上”盛旺心悸的望了眼帝王怀里的女子,捏着信的手有点拿不稳,“她给您写了封信,对奴才道,您要是不见她,就见见她的信也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 盛旺将什么都说完了,便将信放下,然后行了个礼,要走。 “将信也带走。”刘清皱眉,不耐道。 盛旺“啊”了一声,扭头要把信也拿走。 “有什么好不敢看的?”盛旺拿走之前,信被艾婉拿走了。她就是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打开了信,让盛旺先在这等着,等她看完,回信给痴心绝对的南妃。 帝王无奈地看了眼面目平静,却很阴森的艾婉。 艾婉却咬着毛笔笔杆,对刘清弯眸,苍白一笑,“我没有去伤害你的南妃,以前,从来都没有。我不知道,那一日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说,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过,那已经都不重要了。” “嗯。”刘清待她说完。 “你既然要留我在宫,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说我强硬也好,你说我无理也好,如果你这样认为,你大可以休了我,反正,又不是我缠着你。”艾婉豁出去道。 刘清嘴角隐隐勾起:“嗯。” 艾婉继续冷道:“我要你的后宫,除了我,再没有一个女人。”顿了顿,她似想到了什么,又补上道,“除了宫女” “嗯。”刘清撑着额,完美薄唇的弯度,已然明显。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了。”艾婉k了一下,对俊美的,嗯,笑起来更那啥的刘清,再次皮不笑肉不笑了一下,然后,低头打开了信。 “k?”刘清干涩的咀嚼着这两个从来没听到过的语言,望着眼前的女子,他神秘的妻子,“何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三十四章 类似和好 “k?”刘清干涩的咀嚼着这两个从来没听到过的语言,望着眼前的女子,他神秘的妻子,“何意?!” k何意 艾婉有那么一秒僵住,尴尬地望着刘清,沉重以久的心没在他的怀里放松歇息,倒是被他这一副真诚求知的萌样儿给缓解了,她抿唇忍笑,努力忍那忽然上涌的笑意,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帝王刘清看,好像刘清身上有什么点,终于被她给发觉了。 “你干什么?”刘清被看的古怪,浑身不自在地回视他的皇后。 艾婉故作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啃着点大拇指望着南妃写给她夫君的情书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从这一句诗里,看得出来南妃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也是个太会煽情的人。有时候话多反而不怎样,瞧瞧,就这欲言又止的一句,还不够那千千万万句么?! 艾婉轻飘飘的微笑,将信放在了刘清的面前。 “盛旺,还不把它销毁?”帝王没看艾婉,蹙眉出声。 “销毁罪证啊?”艾婉并没放过他。 刘清大掌一挥,盛旺赶紧上前,将信拿走。艾婉没有再阻拦,只是冷冷的翻了个白眼。 嗯,罪证销毁了,刘清不闪躲了,嗯,放心的去看她了,艾婉哼了一声,这个阴险狡诈又腹黑的男人。 “正事重要。”刘清握着她的手,淡淡道,“别吃这飞醋。” “没吃醋!” “ck,何意?”刘清道。 艾婉眼睛一眯,想到了什么似得,对刘清道:“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来历?k啥意?!” 刘清英挺好看的剑眉再次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然后,好整以暇地睨着眼前动了心思的女子,懒懒地嗯了一声 艾婉可没心思管他是什么态度了,直接就盯着帝王着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道:“你把君儿给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刘清冷了声音:“他比我重要。” 艾婉刚要说话,可刘清好像并没有打算给她回答的机会,“干娘比我重要,白婶比我重要,佛比我重要,以前的自由比我重要,婉儿,可是在朕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艾婉鼻头一酸,整个人就此愣住。 要感动一个人,不太容易,不太容易的是那个感动你的人是谁,有多重要。如果他不是那么重要,怎么可以一句话让她上天堂,飘飘欲仙,一句话让她下地狱,百般情苦。 抽了抽脖子,艾婉低下了头。 乍一看,像个认错的孩子。 刘清薄唇一勾:“没有君儿,就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朕你是谁了么?不过那一点也不重要。”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你现在不是在朕身边么?你肚子里怀的是朕的龙子,朕与你有天地之约,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帝后,谁能将你夺走?谁敢将你夺走?!” “只要朕不死,你就会一直在朕身边,只要你愿意。”刘清抱着她,温厚的大掌盖上她的后脑勺,眼眸静寂,“但如果有一天,突来不测风云,朕死了婉儿,朕不要求什么,只要一点:别忘记朕。” “你在胡说什么啊?”艾婉这段日子已经被刺激的不轻了,如今被他这么一说,眼泪直接下来了,她敲着他的后背,“你是皇帝,你是最厉害的人,你才不会死,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刘清,我就再也没有活在这里的理由了。” 是孤魂野鬼也好,回到未来也好,就此魂飞魄散也好,归属十八层地狱也好,都没有意义了,除非再次遇见他。 “所以啊,”艾婉苍白的声音轻到忧伤,“你不能死。” “朕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一贯清冷的低沉声,字眼求证一般加重,带着那份让人为之感动的餍足。 艾婉真是搞不懂刘清的思维模式:一个女人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的儿子要死要活,他知不知道,这是一种爱屋及乌?她爱他,难道那么多年,他一直都觉得只是不过如此么?! 不是的。 她爱他,所以她难过,所以才离开。什么先离开的人都是不够爱,不不过是因为爱的没有希望了,正因为爱的那样深刻,在没有希望的时候才那样看似绝情,不过是彻底的心灰意冷罢了。 她爱他啊。多么简单的事,到底要用,多少时间去证明呢?! “你一点都不重要。”艾婉笑着说,“一点都不。” 不重要。 所以轻易离开,所以总是离开,所以好像总像很矫情的要离开,所以故作神秘自己的来历,在刘清眼里,她不就是这样的么。 “不重要”刘清淡淡用三个仿佛结果的字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粗沥的指腹轻轻抚着艾婉白皙的脸庞,“既然你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朕要了,那朕给你,又有何妨?” 就像曾经,他负掉天下,与她和孩子逍遥快活,又有何妨的语气一样,那是因为所托非人而不得已毁诺,那这一次呢? 艾婉道:“是不是我无理取闹了,如果你做不到就,就把君儿还给我就好,锁着我也行,只要我身边有君儿就可以。” 刘清闭上怜惜的凤眸将她抱在怀里。“朕,不会让你如此委屈求全了。” “什么意思?你真的要?”艾婉一愣,要从他怀里出来。 “对,你是朕唯一。你的君儿,也一定会回来。” 茂密山丛中,山寺高高伫立,黄墙亦令人敬畏。 院子里,刘君小小的矮个子,有模有样的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字形,且是复杂的字形,却似被他每一笔写的简简单单。 “小君儿,叔伯回来了。”瞥到树影微动,鬼君眼眸一眯,君儿却已经扔下树枝,咯吱咯吱笑着撞进了鬼君的大腿上。 鬼君蹲下身,捏了捏肉团的白脸蛋:“今个儿,又练字了?” 刘君小头一点。 “呵。”鬼君感触一笑,这孩子活的不容易,记得,那最后一次阴霾,“艾婉”得知自己要魂飞魄散,便要与君儿同生共死,等于二次自缢,死的是她的魂,却是君儿的身。 他不惜触规,将她生生从君儿的身体里逼了出来,然后弄死了她。君儿得以存活,却睡了近乎五天五夜,也没有恢复原气c他只好耗去自身的修为,给小小的他渡了一点真气。让他以后健康朗朗,不至于恶病缠身。 “君儿,还记得娘吗?”鬼君问。 “记得。”君儿受了大难,大难不死,却有了鬼君那点真气的后福,让他的智力与记忆力,身体,都比一般孩童,提了不止一个阶。 “”鬼君俊华的额门抵了抵君儿小巧白皙的脑门,道了声好,“那明日一早,叔伯就送你下山!” 树影再次微动,鬼君的耳边,响起了这一番短简对话 “快去告诉皇上,明日太子要回宫了!” “奴遵命。” 随后,周遭便再次安静下来,如此平静,如此平静。鬼君再次“呵”笑一声,就算足够让他相信,他还要留一手,这才是刘清,是帝王。 他抱起君儿,她的儿子,抬头望了眼天,又放下了君儿,让前来的尼姑带他去睡午觉。 树枝点开灰尘,一个“娘”字青涩稚嫩,隐现而出。 鬼君望着那个字良久,眼眸寂涩,直到夜色降临,他去随便吃了一口饭,又站回在了同一个位置上,夜观天象,本以为天下时势,与平时不会有什么二样,却不想,北冥星东升,心头一震。 南妃宫里。 “我后悔了。”南妃道,“我不应该让白婶儿去找她的,他们已经分开了,我不该再挑衅,如果不是我的挑衅c试探,他们现在还是分开着的啊白婶儿也不会死,白婶儿不死,他们就怀疑不到干娘的死,也不会就要查到我的身上来。” “还有干娘”南妃头疼,“他现在连见都不见我了,齐儿,你一定要帮本宫瞒住了,我和你虽是从南国而来,却不认识什么白婶儿,一点都没有过交际。” “娘娘切莫担忧。”齐儿道,“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还能怎么查呢?” “只有我们给咬死了,不认识白婶儿,那我们就安全了。”齐儿扬唇弧线里尽是安慰,“娘娘不要担心哪!” 闻言,南妃冷冷一笑,“你说的对,难道他们还能派鬼来作人证?!” 没有物证,没有人证,猜的再厉害,再具有合理性也没有用, 南妃轻笑,转而落寞下来:“可是他不见我” “娘娘,您要相信自己啊,皇上啊,一定是你的!” 齐儿终究也只能安慰安慰,南妃叹了口气,咬牙道:“又那么一个妒后,你让他怎么是我的?!” “对了,”南妃扭头淡漠地望着齐儿:“本宫前几日交代给你的事,办妥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接生婆。”齐儿无声弯唇,“我会在皇后娘娘生产时将她换进去。” “那就好。”南妃撑着太阳穴,“我好累。”她闭上美眸,“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是。”齐儿福身离开。 内殿门,被那样合上,响起南妃的喃喃细语:“艾婉,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皇帝说会帮她查。她终于在他的怀里,带着浓重的黑眼圈闭上眼睛。 “我好困。”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好累。刘清,你跟我说说话吧。” 夜半时分,外头宫钟被敲响。 刘清吻了吻怀里女子的侧脸,低哑道:“不是累了,还不睡,嗯?” “我一直都操心我的事情,都忘了你也有一堆烦心事。”艾婉笑道,“我知道,你此次出兵南国,不止为了统一,你一石二鸟,你也在借此试探刘乃对你忠不忠,对不对?” “嗯。”刘清细细交缠她的发,并不惊奇也不在意她早已知晓。 果然。艾婉继续:“可是你停战了。如果,他对你真的有不轨之心,那么此次出兵南国便是他反你的最佳时期,他是皇后的儿子,手中握着你给的兵符,聪明一点,和南国联合起来反打于你轻而易举,可是你停战了,他也可以继续造反,但显然,这是他不能错失的时机,但不一定是最好的时机。他也安安静静的回来了,不是吗?” “嗯。”刘清道,“安静的回来了。” “对不起,我没有让你试探出他的真心或假意。我怕的是,你养虎为患。” 以前的人都已经走了,去了,懊悔过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对当下,与当下的人,艾婉已无比珍惜。 她真的不希望,他们为了龙位,同室操戈。 “帝王也有帝王的命数。”刘清闭上眸,头抵着她的额道,“原来,朕只相信自己,朕能反手为权,覆手为势,朕不怕杀人,也不怕养着他们,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可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被你这个蠢女人给传染了” “什么啊?” “朕开始相信命了。” “” “他要怎样,让他去,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朕给他造反的机会,又如何?!” 刘清说的气吞山河,艾婉的两臂,微微圈紧了他有力的腰,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哪怕曾在爱里一时迷失,可是多骄傲,她多骄傲,爱上他,她依然骄傲, “若换做旁人,朕只会速斩速决。”刘清抬起艾婉的下颚,细细麻麻地吻着她的唇,直至辗转深入。 裙带被轻轻解开,艾婉脸色通红的别开了脸,避开了他得寸进尺的亲吻,“我还怀着呢。” “几个月了?”刘清咬着她的耳垂,男性成熟暗哑性感的嗓音,却有着幼稚的委屈与谴责,“怎么那么能怀?!” 艾婉无语,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扔给了他 “后宫佳丽三千啊!”艾婉故意道。 刘清笑:“气我?嗯?” “你又不是没碰过,我说的实话。”艾婉冷冷地眨了一下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35章 回来了 “我说的实话!” “实话那实情你可有看到?”帝王暗哑道,抚着自己皇后冷淡的眉眼,终叹了口气,痛传己身经验,“婉儿,有时,即便连看到的,都不能信。” 话尾落,他狠狠抚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 艾婉被他囚禁在温暖的胸膛,缩了缩,却被他吻的更凶更狠。 唉,他觉得她神秘,她何不觉得他有时让她,看不懂。 是不是恋人都如此:时而觉得离的那么近,时而咫尺也觉天涯之远。 她只好认输,抱住他的脖,轻轻启着被吻的嫣红的唇,回应他的吻。 在刘清面前,这个女子啊,可以说是毫无抵挡之力,一如她于刘清而言。 爱一个人也许就是一件不谈自尊的事。总有一个人,让你爱到忘记自己,忘乎所以。 她试过放弃,也放弃过,可心里,总是有他,总就有他。 “别” 绣着龙纹的皇被下传来一道女子似是委屈的娇嗔。 男子挺直的背躯下,包裹着的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刘清头上存着隐忍的透明洗汗,一向高贵清冷的凤眸,布满了蠢蠢欲动的望念。 一个生来气自华,难接地气的男子,在艾婉面前彻底投降。 “报复朕,嗯?”刘清咬着她耳朵轻道,嗓音性感低沉。 “我哪有那么坏”艾婉脸色尴尬羞窘的熟透了,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身上的男子,“是真的” 刘清的手覆上她亵衣内微微鼓起的小腹,暗哑凑近她,边吻着边道,“因为他?” “嗯”艾婉模糊不清的应了,他的手却渐渐下移,让她瞬间绷紧了身体,独属女子秀美的眉峰微微一拢,脸上露出难以喻言的表情和那古怪的红色 “朕,不喜欢,任何人与事物,在你心里,可以与朕一比,甚至可以比的过朕。” “哪怕,朕的儿子也不行。” 最后,艾婉只好求饶,被逼着说“他最重要”了多少遍,才让刘清勉勉强强的将手拿开,放她生机。 手心里被汗湿的被单也得以喘了口气。 刘清拍着靠他胸膛,憋屈的瞪了他两眼,疲惫入睡的女子的肩头,一下两下,力道宠溺而温柔。 怀中终于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刘清这才嘴角上扬,勾起了一道满足的弧线。 就是要让她累,要让她怕,不然,她怎么能短暂的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被逼着入睡,总比一个人失魂的失眠强。 “好久不见,刘清。” 寒意自带的嗓音,冰冰凉凉的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刘清缓缓将床帷拉开,幽深的目光在掠过鬼君的脸停留在了他怀里君儿的身上,却不过一瞬,收回,落下了床帷。 鬼君暗叹这皇帝定力太十足,“我在御书房等你。” 刘清愈发觉得这世间诡异,有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 就像鬼君是怎么做到夜闯皇宫,不被人发现,还走在咫尺,还不被他发现?! 他自认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却被人走到近前也没有发现。 他自诩善掌控,却在艾婉面前,不止一次患得患失。 “他是山上来的,”刘清轻抚她的脸,凤眸深邃,“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仿佛有一块新天地,朕到现在才明白。” 那种感觉很奇妙。 让人觉得天下大到一直有一处被人忽略,而这一处,住的就是艾婉与那所谓鬼君那些人的。 可以清楚的是:那个世界与他泾渭分明,他不能到达,亦不可知晓。 “但是那又怎样呢。” 是啊,那又怎样呢。 御书房窗前,鬼君抱着怀中尚未醒来的孩子,听见背后不疾不徐,冷静自持的脚步声,不由叹道:“将一个以为自己失去亲人失去爱人失去儿子,失去最重要的所有,那样一个绝望的女子,养成现在这样,很不容易吧?” “她是朕的女人,所以朕负责,容易不容易又如何?!” 刘清站至鬼君身侧,双臂微微展开。 “呵。”鬼君低笑,识趣的将君儿给他,“还以为你不想他呢。” 刘清面色微黯,深邃的眸色漆黑无比,“他是朕与她的第一个孩子,朕怎么会不想,不疼,不爱。” 只是,有时该狠下心,必得狠下心,否则,事只会越来越遭。 “如此就好。”鬼君道,“为什么你不更明显的表现出来你的感情?让艾婉不可自欺的看到。” “让艾婉觉得你无情,是你最大的失败。” 鬼君攥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幽幽道。 “朕怎样,还容不得你说三道四。”君王无情无欲,转身走向龙案后坐下。 俊美的男子,一身龙袍气自华而高贵冷酷,他怀中抱着一个三岁昏睡孩童,俨然是一副染了时光的隔世画。 鬼君回头一见,暗中用法将这幅画面留了下来。 “那我任务达成就走了,祝你与艾婉长相厮守。”鬼君一笑,潇洒离去。 刘清忽然明白这人原是知道,自他带君儿离开,便被人暗中跟上了,所以,今日直到最后也没有问,他刘清为何不惊不问。 刘清亲了一下自己儿子白嘟嘟的脸蛋,帝王天生的由芥蒂引发的冷酷早已灰飞烟灭,此刻只是想念的紧。 “父皇,很想你。”刘清低低道,“你的母后,也很想你。” “”怀中平安无虞的呼吸声,是对刘清最好的回答。 刘清低低地笑了,眉眼都沾满了宠溺,他满足的吁出了口气,妻儿都睡了,他醒着,这样静静等他们醒来,也觉是一种幸福。 艾婉醒过来,在鸟语花香中睁开了双眼,看见一张肉嘟嘟的笑脸,她以为自己看错,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膀子一把。 于是,她儿子被她狰狞的面容,吓得松掉了手里的鲜百合。 艾婉眼泪下来了,寂静无声地望着眼前真实的小人儿。 不知过了多久,小人儿开始试着伸出短短的小臂膀,手指抚上她的脸,一点一点帮她擦干了眼泪。 “母后”君儿一把将自己摔进艾婉的怀里。 艾婉却以为是他脚下踉跄了下,急着扶起他道:“疼不疼?有没有事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36章 怀了 “母后,我没事。” 刘君的声音比她一个成熟人的都要冷静,为娘的,忽然就愣住了。 艾婉呆呆望着刘君,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她望向那里,忽然不想再计较什么了。 刘清换下了龙袍,穿着简单的黑袍朝她和儿子走来,忽然她就幼稚了,忘掉了干娘与阴谋的一切,忽然就又看到了:好像一生一世的样子。 “怎么看着朕发呆?”刘清忍俊不禁,“可以无视你儿子了,婉儿,长本事了。” 艾婉一笑,却感动的想哭。 干娘,如果你还在,白婶儿,如果你还在,如果你们都还在,一家子团聚了,那该多好。 可惜,世上无全事。 刘清帮她去查这件事,让她不要再管。 她怎么可能不管。 但如今,由喜生悲,还得再回到喜才是,这时候,谈齐这些事,会辜负了她君儿的回来。 艾婉像年轻时在未来世界抱着大熊一样,狠狠的将刘君抱在了怀里,不停地亲着他的小脸蛋,“儿子,儿子你值不值大,母后有多想你,多想你?!” “儿子过的很好。”三岁的刘君,再也不是以前只会蹦跳的刘君了,他昂起头,眼神不是黑白分明的清澈与懵懂,而被一份令人看的神清气爽的清明所取代,“叔伯带着儿子在山上过得很好。” “那你可记得你平日是怎么过的?”艾婉问。 刘清静静的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听背后的母子二人说。 “有,记得,每日早上,我与叔伯晨起,下山,上山,走两遍,还有上午” 听着这些琐碎的日常,艾婉忽然觉得那一段日子以来,她回忆的不再那么辛苦了。因为在那一段日子里,她儿子过的似乎很好。 那就够了啊。 她还求什么呢。 她甚至感激,幸好,幸好没把儿子放在她这个母亲身边。在那段日子以来,她难以掩藏的伤心欲绝,只会将儿子带的消极。 为人父母,忽然连情绪都要慎重了。 我真的做母亲了。 在这一刻,艾婉又数不清多少次强烈的意识到,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什么空明寺,什么佛,什么皈依,都走吧,离她远一点吧。 她只想守着她的儿子过,还有她悠然望着窗前的那个人,只想守着幸福过。 接下来的日子,艾婉好像失忆了一般,那样仿佛突破了一个界的样子,让刘清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心境,已该刮目相看。 刘清到底还是查到了南妃那里,但他并没有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就像此刻坐在御花园里,听着他的婉儿给他们的孩子唱着歌一般,表面风平浪静,都可称作温馨。 艾婉嘴角带笑地望了刘清一眼,然后静谧的回眸,坐在她儿子身边,回忆着节奏,轻轻地唱着:“遇见你的眉眼,如清风明月,在似曾相识的凡世间,顾盼流连,如时光搁浅,是重逢,亦如初见。梦醒翩跹,有你的画面,温热仍在心底蔓延。混沌流年,谁忘了誓言,一半苦涩,一半情深” “竖着年月只为花开那一面,就算来来回回错过又擦肩,你的喜悲忧乐我全都遇见,三千繁花只为你一人留恋” 不远处,湖边,南妃和齐儿站在那里,一个平静到阴森,一个低着头,很煎熬。 齐儿该是后宫中最不希望皇帝与皇后和好的人。 不都说,自古以来,皇帝都不爱皇后的么?偏偏我们这国的皇帝疯了!古怪!和别人不同!! 害的她,在日渐改变的公主身边,愈发难熬。 “那算是什么歌?”前头传来南妃冷却单薄的笑声,嘲讽有,却让人听出一股淡淡的悲凉,“比本宫跳的舞如何?!” 齐儿低着头,道:“她是卑贱之躯,怎么比得过公主高贵之躯做的任何姿势。歌?那是歌姬所为。公主,咱不和她比,降了自个儿” “你说,刘清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呢?”南妃第一次开始疑惑,“他也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子,什么女人他没见过,怎么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子呢?!还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这是图什么?” “这,君王的心思,公主都不懂,奴婢哪儿懂啊!” 南妃微微扭头,望着齐儿,耳边那阵优美的歌声还在,她开始失魂落魄了,“就因为她唱的好听?就因为她是第一个给他生下龙子的女人?!那算什么,他如果给我机会,我也可以。歌,我可以学,舞,我也会跳,我的容貌”她抚上自己的脸,喃喃道,“他们都说美,为何他都看不到?!” “艾婉算什么,她看着是唱给她儿子听的,其实根本就是唱给皇上听的。”南妃悲悯地往皇上的方向走,“是本宫没有她有心机,对不对?” “娘娘”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去打扰那帝后一家,齐儿赶紧去拦,却被南妃一把推开。 南妃逼着她让开,掐着她的脖子,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只想让艾婉痛苦,如果我再压抑下去,我会疯的。” 她是谁,是一国公主,却让高贵的那双手沾满了鲜血,那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刘清! 艾婉算什么东西,生下来,就是老百姓,怎么和她比?! 一个卑贱的老百姓,凭什么夺去公主的幸福 南妃这一刻如被魔怔了一般,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的眼睛里,刘清和艾婉终于回过头来,被她吸引来了目光,然后,她诡谲一笑,微微掀妃袍的角子,就在刘清的面前跪下。 “你来干什么?”刘清冷漠拧眉,不怒自威。 “皇上”南妃仰起头,含泪的望着他,却笑了开来,白皙修长的手抚上了小腹,道,“臣妾有了。” 语气娇媚到不可思议,听在皇后耳里,却如蛇吐杏子的声音。 艾婉张了张嘴,微眯的眼有着一些不可自控的透明,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金簪玉袍的南妃 “你,怀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37章 发疯 艾婉张了张嘴,微眯的眼有着一些不可自控的透明,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金簪玉袍的南妃 “你,怀孕了?” 她问,望见南妃嘴角扬笑,答是。这个孩子,艾婉眨了眨眼,鼻头微微发酸,她掩饰般的低下了头,无罪的啊!她没有那一份狠心,她也无法宽容到道一声恭喜。所以,唯有抱起自己真真实实拥有的君儿,起身静默离去。 刘清睨着艾婉的背影,没有挽留。随后,他才淡漠地看向南妃,道了一声:“宣太医。” 南妃蜷指微僵,却一刻便释然。他怀疑她,那又如何,他否决不了事实。 盛旺办事的效率很快,就南妃那么一晃神的工夫,清醒的时候,已经看到太医站在了跟前,就在这个御花园里,刘清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她,残忍到无情的地步,太医那样让她伸出手腕在所有的宫人面前,他怀疑她,不给她留半点面子。 南妃忽然想哭。 想到了进宫前,兄长的话,兄长说:你绝对不要爱上北国的皇帝,你要把你的心保护好,哥哥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为了他而死,无论是身死,还是心殇死。那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你懂吗? 望着刘清那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孔,做出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足以蛊惑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吧可是他的心,不,他没有心,他根本就没有心。 南妃咬牙伸出了手腕。艾婉,我恨你,恨你。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现了一会儿,如果我比你早认识他,也许,两国会交好,也许,一生一世。你?不过是皇帝与公主之间一颗突兀的豆子。 总有一天,我会除掉你的。 太医将五指从南妃的筋脉上拿走,恭敬弯腰道:“恭喜皇上,再添新子。”声音力道有度,却带着众宫人一起跪了下去,大声呼跃。 “那就回宫好好休息罢。”皇帝依然坐在御花园里的石凳上,呷了口茶,表情淡漠,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不惊不动,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宫人们偷偷瞥了一眼站在那里好生尴尬的南妃,心中都是想道这便是宠与不宠的区别了罢。 都说母为子贵,其实,帝王若换做刘清,一切还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南妃后退了一步,心寒透了。可是她却强颜欢笑,柔弱的身姿在春风中,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吹走,朝刘清柔柔福身:“皇上,臣妾的宫里新到了夜间牡丹,皇上今夜若有空,可否陪臣妾来赏一赏?” 这是准备,花前月下? 归来的醉镜躲在暗处偷偷一笑,被他握着手的女人,面目却平静地望着那一幕。 刘清耳动,眼眯,不动声色地在那暗处扫了一眼,望向了他的南妃,话却是对盛旺所言,“牡丹不是该运到皇后宫里么?” 南妃嘴角的笑开始发僵。 “这奴才也不知低下的人怎么做事的,奴才这就去把牡丹搬到该搬的地儿去。” 刘清冷嗯了一声,语气慵懒,看也没再看南妃,“几盆牡丹虽不算什么,但是,规矩要有。就像龙位”他旋转着手中热杯,“不是谁都能坐。” 杯底,清脆一放。 盛旺低下头,宫人们也全低下头。 站在角落里的醉镜,低声道:“他这是又把艾婉抬了起来啊,和他平起平坐,都无人可以撼动。” “我本以为,她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却不想,已过了那么久,他还是独宠她一人。”以前的清妃,现在的夭夜淡叹道。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醉镜低头望着女子,握紧她的手,直到她朝他看来,他才像终于找回声音一般,沙哑道,“我也一样。” “”清妃,不,夭夜别过了脸,目光正好撞进刘清染笑的黑眸。 不过,她知道,这笑,不是对她。 被发现了。醉镜带着夭夜走了出去,嗯,宫人们盛旺南妃,大的小的,全都被清了,真不愧是刘清,凌厉的手段。 “师弟,别来无恙。”醉镜将夭夜安置在石凳上坐下,自个儿在湖前站着,对那边的真龙微笑。 刘清起身,气息在夭夜的身前一扫而过,夭夜不禁握紧了手。 “你怎么回来了?”刘清负手而立于这师兄身边。 “师傅,有一样没交给你,没想到吧?”醉镜笑,“我回来,正因为这件事。” “哦?”刘清看了他一眼,“时隔多年,你要教回我?” “要教也是教你儿子!”醉镜大胆的捣了刘清胸前一下,笑声豁朗。“你啊,老了,就算了吧!” 刘清“呵”了一声,黑眸望着那平静的湖面,微微一深:她啊,现在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在生气?或是在装无所谓?!或又要和他闹带着君儿离宫出走 “在想什么?”醉镜嘴角玩味儿,“咱北国的皇后?” 刘清挥袖离去,“你们还是住在宫外,若有事,你一人来找我即可。” “还是那么不客气”醉镜望着那人的背影,微微摇头,目光很快被一道熟悉的女声吸引而去 “他不在乎你的故弄玄虚,不在乎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只在乎那一瓢弱水。” 待他回身,夭夜已经衣裳翩跹地往宫外去了,看起来一派无虞。 她是一个太会掩藏的女人。 醉镜,跟着去,对她的话作出无声的回应,你不也是么。人家还是为了一个会回应他的人,算值了,你呢,你不顾生死的来,你图什么?! 他眼眸惆怅,爱一个人,若无所图,才是真的爱了。 她真的爱了刘清,他真的爱了她。 “” 凤鸾宫中,艾婉轻轻哄着君儿入睡,不知道为什么,君儿这次回来,动不动就犯困,她真怕是不是他的身体被那阵子给折腾坏了。 她轻轻在君儿的脸上亲了一口,眼神温暖:“为娘会陪着你的,看着你长大,成亲,生子,在这个时代,为娘会拼尽全力的留下来,陪着你,陪着你的弟弟。” 她抚上小腹,还有三个字没有说:陪着他。 听到这些话的刘清知道,在她心里,他刘清可能永远都排不上第一了。低嘲一笑,朝她走去。 艾婉抬起头,还未看清眼前的人,便被眼前的男子按在了君儿的床沿吻了。 当被气喘吁吁的放过,艾婉脸色羞红,靠在刘清怀里忍不住拿拳头砸他:“你又发什么疯” 酥麻的嘴唇艰难启动,音调的尾巴都在发颤,让艾婉更加囧。 她蹭了蹭刘清的怀,真是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无语了。 “把我丢在御花园,这就是我发的疯。”刘清一把将艾婉横抱在怀,出了宫殿。 “你放我下来,刘清”艾婉望见那些来回的宫人,彻底彻底彻底的囧了,她砸着刘清冷硬的胸口,挣扎着,他要把她抱到哪儿去啊?! “不放,除非,你亲朕一口。”刘清嘴角染笑,绝艳至古。 望着他如坠了暗夜星光深邃至极的黑眸,艾婉捂着唇,让她在宫人眼皮底下吻他?不要! “你有没有皇帝的样子了?”她用眼神提醒他。 “你已经没有皇后的样子了,居然敢把朕,嗯,丢在御花园,那朕,还要皇帝的样子做什么?” 艾婉竟无言以对:这个可恶的男人 从小语文到底是谁教的,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绕,绕,绕 常常的宫廊,在拐角处,最可让人忽视的地点,时刻里,艾婉飞快的抱着刘清,吻了他俊美的脸庞一口。 然后,迅速撤离,红着脸低下了头。 刘清哈哈大笑,做了那么多年的帝王,若说真的那么畅快,当属这一刻。 他胸膛每一次震动,她都能感受得到。鼻间尽是他的气息,艾婉居然就那样放任自己靠在了他的胸膛,这一刻,忽然那么安静,安静到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们。 不管他要带她去哪儿,就这样被他带着走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看,艾婉嘴角缓缓扬起了一道甜蜜的微笑,抱紧了刘清的脖子 是龙吟宫中,刘清将艾婉在床榻上放下,他道:“你怀着君儿时,总隔三差五地离开朕,也不在朕身边,现在朕要在你身边,看着你,绝不容许你再让朕错失,陪伴怀着朕龙子的你的身边”他温厚的大掌,透着衣衫,抚了抚她的小腹。 仿佛岁月静好,他们终于安稳一生。 “她呢?”艾婉道,“那么多女子,如果都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你都要陪着她们?” 有时候,女人的思维就是那么不可理喻。 刘清无奈,故意问:“她?” 艾婉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道:“刘清,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嫉妒?” “” “你在意?” “” “默认?” “” “朕全都说中了” “滚!” 艾婉伸脚就要踹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脚腕,把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艾婉别过脸,红着眼眶去喘息,刘清低下头,柔情似水的吻便从艾婉的秀眉中央,细细麻麻地落了下去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是你,都知道自己拥有着怎样的资本,都不会怕南妃,也只有你这个笨蛋,现在还在在意南妃。她们只在朕的眼里,而一直占据朕心里的人,是你。”刘清的吻近乎安抚,说出的话情深,转眼恶劣,“笨蛋。” “” “你要的,朕都会给你。”刘清与她额额相抵,“朕答应你,朕都会给你。” “”艾婉红着眼望着刘清。 她是委屈啊,她怎么会不委屈呢,那个孩子,让她不知所措了。可是他眼底的笃定,又让她有了勇气。 她抱着他,蹭了蹭他俊美的脸,像只刚闹完脾气的小猫咪,在对主人示弱一样。 翌日一早。 宫外客栈里,醉镜与夭夜面对面而坐,喝着茶,听着周边百姓的交谈,不禁一笑:“我那师弟,真的是宠她宠到愈发忘乎所以了,居然将后宫里的女子都放了出去,我看他啊,要怎么处置那个怀了龙子的南妃?!” “你真的相信,南妃怀了龙子?”夭夜道,“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向手段,后宫女子,都是别人以为的他碰过,只有我们知道,刘清这个人,在这件事上,心有多干净,他这个人”夭夜自嘲弯唇,“多有定力。” “目前看来,南妃怀了孕不假。”醉镜抿了口茶,语气似是而非。 “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说罢。”夭夜的眼死水波澜。 醉镜叹了口气,“我这个师弟真的是好命,被你关心,被他所爱的人爱着,被师傅拯救着,坐上龙位着,他好像就是天之骄子有时候,我都会嫉妒他。” 夭夜笑:“别开玩笑了,若让你做他,你是万不肯做的。” 做天之骄子意味着什么?拥有那么多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肩上要承担也是更多。 醉镜会嫉妒刘清是天之骄子,会佩服刘清睿智无敌,却万万不会做刘清。 “还是你了解我。”醉镜弯唇,眼有满足道,“这样想来,你了解他,比了解我少,这样很好” “是你比起他来,太白c”夭夜,此刻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白?” “犹如清水,一眼看得透。” “他呢?” “他最爱的女人都看不透他吧。”夭夜闭上眼一口喝下了杯中的热茶。 刘清,这何不也是你的悲哀呢。 “好了,言归正传吧。”醉镜听得出来“他最爱的女人”这几字里的苦涩,立刻便转移话题道,“以我这师弟的坏心眼,南妃怀的可能不是他的懂?” “他太残忍了。” “事出有因,这其中必有我们不知道的。” “是啊,毕竟,他虽没碰其他的女子,却也没让那些女子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夭夜的喃喃声,终是被人海里的闲聊,与小二的吆喝淹没。 宫中仍是安谧啊。 宫灯,不用再点,佳人已回来了。 牡丹,从南妃的宫中移栽到了凤鸾宫中,南妃宫的主人眼看着这苍凉一幕,似乎也不用再等。 “娘娘,回去歇息吧。” “帮我写封信给父皇。”南妃道。 “好。”齐儿福了福身,回去准备纸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38章 血诺 “父皇,好久不见,女儿甚是想念,知父皇最大心愿不过统一,北国并非无坚不摧,北皇有一爱后,父皇或可以拿她一试。只是,她乃妖妃,父皇切莫轻心,它若在手,刘清必相让天下。” 写好了后落笔,南妃让齐儿偷偷送出去,她一个人则站在书桌前久久不动,想着有一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公主的时候,刘清是她的阶下囚,到那时,她不信,他不爱她。 即便为了重夺回这个天下,即便为了报艾婉之仇,他也会爱她。而她要的也不过是他镜花水月的一时宠溺罢了。 堂堂公主,一不小心,爱到了这个地步。初见他的眼眸在她的脸上一扫而过,被她深刻一记,可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扫而过而已那之后的流连又算什么?! 刘清,你必须爱我。 当乃王府收到这封信,那时,刘乃正坐在湖前石凳上,静谧地望着平静幽深的湖水。 “王爷,您猜的真准,这南妃娘娘,还真的是要从皇后身上下手了。”站在后面的侍仆道。 翻开来的信,被一颗石子压在了石桌,春风微扫,它的页脚也跟着飘了一下。刘乃淡淡喃喃:“皇兄,你终究是低谷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你将艾婉公然宠爱,以为混人鱼目,但其实无论你的宠爱是真是假,在爱你的女子心里,那个女人,都是眼中钉。” 一个帝王是不太将自己喜怒分明的东西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 刘清宠爱艾婉,宠爱的如此毫不掩藏,自然也不全是因为情难自禁,自然也有一份帝王的考虑:藏着掖着反而令人起疑,我偏偏把她放在青天白日下,这样,反而让人弄不懂他的心思了,拿不准那女子是刘清真爱的人还是假宠的人。 这就是他皇兄的手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深不可测。 倒了杯酒,喝下。 刘乃道:“既然南国公主那么写了,那就送过去吧。” 艾婉,你不爱我,我倒要看看,你爱的人,护不护得住你。 繁星似空,黑幕撩然。 凤鸾宫的院子中。 夭夜站在百合树下,面目平静,眼眸一如死水漆黑。艾婉给醉镜与刘清一个清静,从殿内出来,看到的便是,夭夜这副样子。 她刚走近,却见夭夜的眼角忽然落下了一行清泪。 “你怎么了?” “我在宫里那么多年,比你久,”夭夜慢慢回头,一双泪眼旖旎的眸盯着面前素净的女子,“却从未到过凤鸾宫,有幸见它一面。” 艾婉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的心里,原来一直有一个角落,在等着一个女子入驻c”夭夜自嘲,“亏我以为他是无情人,到头来,我一直等着他,他一直等着你。冥冥之中像是注定一样,早认识的总是不一定能走到最后。艾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出现?!” 艾婉被她说的也心情窒了一下,她仰头,伸手,被夜风吹落的一瓣百合飘到她的手掌心,她问自己:“我是谁?”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艾婉,她是三年的陈阿娇,她是北国的皇后,是刘清的妻子,是刘君的母后。 人这一生,到底要演绎多少个角色。你有没有问过,你到底是谁? “夭夜我爱他。”艾婉鼓起勇气,深呼吸对夭夜道,“并不亚于你。” “”夭夜眼眸一颤。 “我是谁,这就是我对你的回答。对他,生不一定留在他身边,可若是死”艾婉笃定道,“我是要和他死在一块儿的。这就是我给他的情意。” 若君不在,妾当何存。 “你不够是永远都想看一看,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会怎样罢了。”艾婉道,“其实你那么聪明,你知道他可以给你答案的,你甚至自己就知道答案。是你不肯面对,才将罪责怪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放任你的宫女,甚至配合你的宫女,与那冷宫之人诬陷我。” 艾婉淡淡一笑:“你不要总是去看别人了,你自己就很幸运,很幸福了。醉镜只爱你一人,他不是皇帝,他更是自由,你想去哪儿,他都可以带你去,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你危难之际,他不惜和刘清闹翻了,也要把你安全的带出宫。你知不知道啊,一生这样的人,能遇见一个,已是三生有幸,你要抓住啊。至于以前的清妃娘娘你就忘了吧,人总是要往前走。” 上天给了你活的机会,那就不能白活。 “你不恨我么?”夭夜声音艰难。 “那么多年了,早就没有再计较的必要了。”艾婉摇摇头。 人活的愈久,心愈淡。总之她是这样的。 四目相对,两个女子在百合树下,似乎摒弃了前嫌。 只是,望着这样心智宽阔的艾婉,夭夜的眼眶又湿了一圈:“对不起当初,一时鬼使神差,差点害你万劫不复。” 艾婉寂静。 她不计较了,却说不出那声没关系。 若给旁观人来看,清妃的命一直都是好的,从小被刘清与醉镜宠着,自大她的父亲,给她铺着路,让她顺利走向了她心爱的男人云恬就不幸了,相比起来,清妃命不要太好。 殿内有人出来,在艾婉走向刘清的时候,夭夜望见刘清的一双眼都钉在了艾婉的身上。就像她听不到那声没关系一样,她已坦然,却也说不出那声祝福。 刘清伸出大掌,将艾婉伸过来的小手一把抓住,让她安心的在身边伫立。 醉镜哈哈一笑:“事我已和你说了,那我们就在宫外等你的消息了。” “嗯。”刘清道。 醉镜朝艾婉微微点头,往夭夜走去。 刘清与艾婉两人缓步走进殿内,艾婉疑惑的问,“你们谈了什么,那么久?” “师傅生前的一些事。”刘清握了握她的手,凤眸苍凉,“忽然觉得人世有点短,有些话不说就可能再也没机会说了。” “你要说就说。”艾婉无语,这个强大的男人这副样子,谁见过了,“那么扭捏还故作深沉!” 刘清低声一笑,让艾婉慢慢的在他的左胸口靠下。 听着他的心跳声,过了许久,艾婉都要困了,喃喃道:“说吧” 刘清一语惊人:“南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 艾婉猛地抬起头,一把撞疼了刘清来不及闪躲的鼻。刘清抚着鼻头一笑,无奈至极,欲哭无泪。 艾婉真的很激动啊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你骗我。” “你有什么,让朕骗的?”刘清瞪她一眼。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与她” “我与她能有什么。”刘清打断,“嗯?你以为我与她有什么?” “这很显然啊!”艾婉囧。“一个男子日夜待在一个女子的宫中,能有什么?” “朕都在殿外睡的。”刘清尴尬的放开她的手,举步走向前面。 艾婉不可思议地跟在他身后,“刘清,你柳下惠啊!” “”他想掐死她! “所以,你”艾婉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就像大喜来临,你以为是喜的,其实心情复杂。 “朕与她只有名义,并无实质,懂了吗?要是这样说还不懂,他真的要掐死这个皇后。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蠢的女人。 “好像有点懂了不过为什么啊?”艾婉捂着胸口,茫然失神,“那段日子,你不是看起来很喜欢她吗?你是装的吗?为什么” 刘清面不改色的撒谎,绝不能让她知道,他曾经那样误会过她,且她的儿子曾经被一个女子控制,做了那样伤他们感情的事,“朕是暗中知晓南国有些小动作,那是做出来迷惑他们的举动。” “可是你为什么不偷偷告诉你,我配合你啊!” “你想听实话?” 艾婉凌厉走到刘清面前,瞪了他一眼。 刘清一笑,“因为,朕想看看不被朕所爱的你是什么样子。” “” 刘清抬起她的下巴,凤眸睨着她似被怒气憋红的脸庞,微深,“是伤心,还是淡漠。” “看到答案了,满意了?”艾婉鼻头一酸。 “嗯,特别满意。”刘清将她抱进了怀,薄唇轻启,“在御花园等朕三日,这样唤回圣宠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了。” 他轻叹一口气,俯头吻住了她的唇。 艾婉攥拳抵在刘清的胸口,仰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说?我们一起承担可不可以?我不想有一天你站在千万敌人面前,而我却不知道,傻乎乎的被你保护着,什么也不知道” 她眼眶微红,“在你心里,难道我就是这样担不起事儿的人?刘清,你忘了吗,忘了当初为什么选我做皇后吗?你把我扔在胜蓝的狼窝里三年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因为爱,你是因为我适合做你的皇后,适合与你一起。你怎么现在,却总是把我放在你的背后呢我却想与你站在一起了。” “你不是说,只要我要的,你都给吗?”她望着他,就像是,有一天早上,她忽然醒过来,看到的却是后宫女子个个被皇帝放出了宫。她要的,他都给,他做到了。可是她却模糊了她的想要,她到现在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无非是与他并肩一起,承担一切。 古墨暗香,刘清无奈:“朕答应你了。” “我不信,你得写下一笔。”艾婉拽着刘清就往书桌上那走。 “” “你身为皇帝的章印呢?拿来。” “” “算了算了,还是用你的血比较不麻烦,也惩罚一下总是犯错的你。” 艾婉嘴角偷偷扬起,将蘸墨毛笔递到了刘清的手里,然后自个儿拿了一把匕首,那匕首,便是盛旺送她的。 但其实,她早就知道,这匕首真正的主人。 匕首上刻着一个“婉”啊,刻着一个“婉”啊! “写好了吗?” 刘清写过千千万万字,却实在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写。 “不会啊?”艾婉嫌弃地望了刘清一眼,“还是皇帝呢。” “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原来你知道啊。” “”谁知道这女子是怎么了?就知道他与南妃没有什么,就知道他一直挂念着她,从未迷途,就那么得瑟c猖狂?! “婉儿,命令一个皇帝,不是一个皇后该做的事。”刘清故作冷漠。 “夫君,”谁想艾婉比他一本正经多了,“总隐瞒妻子,让她糊糊涂涂,也不是一个夫君该做的事。” 下一秒,艾婉大变脸:“你快点写,写完,我还要问你干娘与白婶儿的事呢!” “” 刘清无奈执笔,低头默写。 他没有看到,艾婉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眼底无声的浮起了一些仿佛碎泪,她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心不疼,却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也许,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是可以狂妄的吧。 她好开心。 这一幕,这样出现,她真的好开心,好希望,就这样永远。 那一日,北国帝王刘清,被北国之后艾婉,硬生生逼着写下了一行承诺 “自后,不论天崩地裂,都让她与我一起,绝不把她骗至身后,让她独自一人。” 是啊,你知不知道,当你扔下她,自己去面对一切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了。你让她一个人,那就是抛弃。 “手来。” 刘清递过去右掌。 艾婉调皮忍笑地看了他一眼,尖锐的匕首划开了他的指腹,一行血珠。这要给盛旺能看到就能吓死。 一国之君,真龙天子的身体,岂容如此乱伤。 刘清将拇指按了一下宣纸,然后手底下的宣纸便被艾婉拿走,他眼皮微微一抬,慵懒的见他的皇后将宣纸小心的折叠好,放进宽袖中,仿佛那是她的至宝。 “能想出这主意的,也只有你了” 刘清,欲将掌收至袖中,却被做好一切的艾婉,强拽了过去,低着头,舔着他拇指上的伤口,血迹,被她一点点吮吸,他漆黑的眸色,也一点点深了 “你让我流眼泪,我就让你流血,记住这一天,刘清,我艾婉,不是好欺负的。”临了,艾婉冲他的指腹小小的咬了一口,抬起头,四目一撞,她便被刘清按在了桌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39章 除去她 两日后。 凤鸾宫内殿里,传来一道甜而深刻的女声,一个字一个字地随着落下的字眼,读:“一c见c终c生,恩c爱c不c移” 被刘清环抱在怀里的女子,被他包裹着手腕,一字一字的写出来。女子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眼里如同坠落星辰,闪闪发亮,似光似泪。 刘清低头,眼眸深邃,温热的薄唇在艾婉光滑的额上,轻落一吻。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今夜不用等朕。” “谁等你。少自作多情了。”艾婉扭过脸,嘴角偷偷扬起。 “什么时候”刘清素净的指捏了捏艾婉小巧的下巴,勾唇一笑,“能不那么嘴硬,嗯?” “我不是小白兔,不要那么捏我。”艾婉扬手打落他,哼唧了一声。 刘清宽厚而有力的手掌,慢慢下移,盖在了艾婉的小腹上,留恋疼惜的力道捂了捂:“好好睡,将这一夜睡好。” “”艾婉抬头,想不到的样子,“一夜不回?” “和醉镜在一起。放心。”刘清笑。 艾婉撇了撇嘴,“你也给一点时间,让醉镜与夭夜培养感情” “直说惦念朕会死吗?”刘清问。 “”是啊,是惦念呢。 艾婉踮起脚尖,帮刘清理了理衣冠,调皮又拽道:“去吧,我不等你。” “呵。” 刘清低笑一声,凑近搂住艾婉细软的腰肢,唇盖在她的嘴上,吻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离去。 艾婉,呆呆地望着身着宽大之龙袍,气势君临的那抹高大威武的背影,泛白的手,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痛苦地闭了闭眸,心里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当你想抓住它的时候,它滑的跟泥鳅一样。 你抓不住它,却分明感受到了什么。 人们将它称之为:莫名其妙的不安 “明月。”她扬声喊道。 “在呢!娘娘,怎么了?”明月似乎一直在外面等着,如今来的迅速。 艾婉眨了眨眼,慵懒道:“咱们去看看南妃吧。” “是!” 趁离夜色还有一阵子,艾婉走在宫殿之砖上,走过长廊,穿过御花园,拐角,掠过静湖,一步一步就那么走着,她低着头,手指缓缓摩挲着戴在腕上,被一根朴素的白绳,穿在中央的血豆。 她漫不经心的身后,跟着两排宫人。 南妃宫眼到跟前,艾婉直接进去,一国之后,自然也,无人敢拦。 倒是南妃被齐儿急忙搀扶了出来。南妃,微不可见地调了下站姿,随后才朝一身凤袍的女子福了福腰:“臣妾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我是来送你的。”艾婉直言道。 “何意?!”南妃一愣。 艾婉面目平静淡漠,“送你出宫。” “你说清楚!”齐儿忍不住道。 “齐儿。”南妃喝道,望向了仿佛无悲无喜的那个古怪女子,两只手,慢慢滑落,“你说,我听着。” 她声音沙哑,像猜到了什么。 “后宫,除了宫女,都已被放了,南妃,你懂了吗?”艾婉故作高傲的看向她,“如果说这是一场战争,那么。你输了。” 输 她,怎么会输?! 就算最后是输,赢她的人也别想好过。 “我不信。”南妃朝艾婉走近一步,“我要去见皇上。我现在,身怀龙种,皇后,你敢拦我么?!” 她嗤笑一声,艾婉也跟着嗤笑了一声。“龙子?” 艾婉道,“你以为,你真的能生的下来?!” “”南妃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望着宛如大变了样子的艾婉。 “你就是嫉妒我!!!”余光瞥到皇后身后的一群宫人,南妃像预感到不好,提着裙角就要冲出去,却被两名眼疾手快的宫女,狠狠一遏,被迫跪在了艾婉面前。 南妃艰难出声,咬牙切齿,目光像是要杀了艾婉一样。 “本宫何必嫉妒一个手下败将呢?”艾婉嘴角的笑,得意到了极点:“你死后,本宫会告诉皇上,本宫好心放你出宫,你却扑上来要伤害臣妾,明月一失手,你经不住,便被一掌打死了。”艾婉昂头挺胸,不再面对南妃,错身而过的神情忽然荒凉c冷漠 离齐儿一步之遥时。她一把掐住了齐儿的脖子在南妃急促的呼吸声下。她作一个厉害的妒妇一样道:“今天,你得死,她也得死。” 南妃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们的,除非奇迹降临。 “艾婉”她猩红着眼望着这个一旦出手,便让人措手不及的女子的背影,“你凭什么借此伤我性命!你身为皇后,却心如蛇蝎” “对!”艾婉仰起头望着天边很远的那抹夕阳残晖,静静道,“本宫就是利用权利用势抓住机会,除掉妄想取代本宫,与本宫争的人。”她笑着转过身,意味深长地望着歇斯底里的南妃,“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哦,只准你坏,别人都要做小白兔,被你一个一个捏死才好?!这是什么逻辑。” 艾婉勾起南妃的下巴,清眸冷寂地睨着南妃狰狞的模样,“你我都知道,在这宫中,除掉对手的机会稍纵即逝,若不好好抓住,借此反扑,终究有一天会被撕裂。你来说一说,我有什么错” 艾婉的最后一个字眼,仿佛被淹没在了她的呼吸中。 她倏然一挥冷袍,沙哑道:“上鸩酒!” “艾婉贱人!!!”当南妃看着宫人端着杯子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彻底慌了,也可以说是疯了,“你尽管杀了我吧!反正你失去的,也再也回不来!” 她眼眶血丝像是要蔓延出来,一根一根缠绕着艾婉窒息。 她的笑声,歇斯底里又溢满了魔鬼的得逞意味:“用你艾婉最亲的两个人,来给我陪葬,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开心艾婉,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娘是被你白婶儿掐死的,而你白婶儿是为了我!为了南国!为了我与南国,她必须留在宫里!可是,你娘却要求出宫,就为了怕你被白婶儿利用,做了我们的碍脚石,我们怎么能不除掉她?!” “她为你而死,本宫也为你,将她的脖子狠狠划开,那一刻的感觉,很舒服,我今日能这样胜利的对待你娘,他日这样对待你的日子还远吗?!!!” “不远!!!!!” “然后你的白婶儿为了我去找你,让你跟刘清说情,不要攻打南国”南妃望着艾婉已惨白如纸的脸色,呵了一声,“她背叛你了,为了我,艾婉,怎样,心,是不是又死了?!就像你不愿意回宫,皈依佛门的那段日子!我告诉你,你才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可悲的被利用的小丑!我的失败者!你最终” 南妃眯着眼睛,盯着眼前酒杯里,透明却致命的液体,张了张口,流着眼泪干哑道:“也只能杀死我的身,我的心,永远是鲜活的,恨你们,诅咒你们北国!而你”她挑了挑眉,“你的心,早已被我彻彻底底杀死三次了。” 艾婉柔弱的脸,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最终冷毅如冰。 四目相撞,空气中似火气迸溅。 周边的宫女,包括明月,听见了那么一个大秘密,都盛恐的低下了头。 恐怕,娘娘也没有想到,到了处理这人的一日,还会被这人,如此重创一番吧 唉,不是宫门深,是人心深。明月闭了闭眼,忽地庆幸自己只是个奴。 “第一次:刘清在我宫中日夜的时候,你的心在被我杀死。”南妃猖狂地望着艾婉笑出声,却见艾婉,上唇与下唇,紧紧抿起,她的手微微抬起,一挥,她便被宫女强硬捏住了两边脸颊,迫使张开嘴,就半杯酒下了肚。 她难受不已的趴在了地上,宫女倒退两步,她捂着肚子,咳嗽不止。 艾婉居高临下,静静地望着,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第二次”南妃抹了把嘴巴,泪流不止。她只是伤心这个孩子。刘清,你太狠心。 “你娘与白婶儿为我所害时,你的心,再次被我杀死,且,差一点,下辈子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躲在寺院中。艾婉,你不得不承认,那一次,我差点赢了你可是!!我贪心啊” 南妃不甘心地咆哮起来,“我不想刘清总是想着你,所以我让白婶儿去借南国之事,离间你们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左右一个帝王的决定!是我,弄巧成拙,让你们再次在了一起。” “后来我冷静下来,才恍然大悟,你艾婉就是为了调查白婶儿与你娘的死,才重新入的宫。” 这是命吗?南妃嘶哑地“啊”着,捂在小腹上的手,紧攥成拳,青筋都暴露,“那又怎样第三次!就是现在。” 她仰起头,嘲笑地望着艾婉,“我就是临死,也再次杀了你的心。艾婉你不是失败者,谁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宫人将杯中酒,一夕全部倒进南妃的嘴里,齐儿歇斯底里的狂叫。 艾婉,看似无悲无喜,却眼眸似下一刻就会失去所有光亮,“我们没有多少交集” “可是”南妃艰难的呼吸。“你我都很清楚,对方是彼此的敌人。艾婉你不会容得下我。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要么,站在高处,要么,什么也不要,离开宫里。事实证明,我看对了。倘若我得宠,你势必不可能容我你的善良,是建立在他人没有触犯到你的基础上,正因为如此,你才显得那么客气。而我,身为一个公主我也不可能容的下你,霸占着”当憋着气说完一番话,南妃这次闭着眼睛趴在地上,停顿了很长时间。 那时间长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去,只有艾婉静静等候。 说不完最后一句,这个一代公主,不会甘心去。 “霸占着他的心本公主”南妃奄奄一息,最后看了一眼艾婉,“不许。” 然后,她便去了。 艾婉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所有人都走了,空气中还回荡着,齐儿骂她终有一日会得报应的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她蹲在南妃身边,眼眸空洞,哪还有半丝的得意,嘴唇近乎麻木的一开一合:“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 “我以为,当你说出这一切,我会给你致命一击,我不单要你的命,我与你一样狠毒,倘若我恨着谁,我很少恨谁,你杀了我最亲的两个人,我恨透了。在你死在我手里之前,我会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夫君的,你才是可悲的小丑与失败者,你堂堂公主,那自以为高贵的身子”艾婉撩袖,低头一笑,“在你看来,早就已经脏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你的心,比你的身子,脏了一万倍不止我凭什么同情你?真可笑,我为什么要对你心软,为什么要心酸世界是公平的,我这里死了两个,到你的时候,你也得死两个。你与你以为是刘清的孩子,就去地狱里,再和白婶儿,一起去吧。至于我的干娘你们见不到,通通都见不到,我也不会见得到”因为,艾婉颤抖地张开手掌,它沾了血。“她是天使,在天堂。” 艾婉抹了把脸,“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你这致命一击吗?我为什么没有给呵,为什么。”她踉跄地站起身,往宫外移着步伐,喃喃道,“我才不是心软,我才不是” 扶着艾婉这个出人意料的女子,回到宫里的时候,明月想问也没好多问。 天色日渐沉了,看娘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除掉南妃之后,就一句话没说地躺在床榻上,闭着眸,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装睡着。 明月知道,这是个心思多的女人。 她只好替她掩了掩被角,默默退了下去,还给她方寸清净。 当内殿之门,被咯吱合上,在这一片黑暗之中,艾婉咬着唇,泪流不止。 她咬着手背,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让明月担心,可喉咙像不是自己的,失去控制一般地呜咽出声。她只好被褥一掀,将自己完完整整地藏进了那断绝空气的被窝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0章 天象有异 她为什么突然找上南妃? 因为她早就想找她了。 人的直觉是一种很准的东西。当你看到那个人,你的心就会有一种波涛好像随时都会不受控制的冲出来。 当白婶儿死后,她派出去暗访南国的人,回来说出白婶儿是大邑将军的夫人,曾多次出入皇宫的时候,她便隐隐明白了 一个经常出入皇宫的人,和就住在皇宫里的公主,怎可能完全陌生。 可是,白婶儿从没有对她坦言过。 甚至,装与南妃素不相识。奇怪的是,南妃也从未点破。所以最后,南妃说白婶儿与她是一伙的,她一点都不奇怪。 之前,她一直否认白婶儿的欺骗,是因为白婶儿没有动机那样做。她们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有感情的。 可是,当更浓烈的爱情来到的时候,便轻而易举淹没了这所谓陌生人的亲情。 说白婶儿是为了南国,为了她的丈夫,她艾婉,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她比不上南国与大邑将军。 更别提干娘了。 自从大邑将军死后,大邑将军便是白婶儿的执念。而与她刻骨相爱过的大邑将军心中的执念是南国安好。那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知道一个人,她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一切也不那么扑朔迷离了。 但她真的很心寒。 干娘与她朝夕相处,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要出宫,根本不是什么不自在。 她好难过。 后知后觉,她对一切的到来感觉的最强烈,偏偏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事发了,动手去查,这那个敌人,竟然和白婶儿在宫中频繁暗中联系。她甚至去过钟宫。 可是,那又代表了什么呢。可是,查到又怎样呢。还是都死了。 死无对证。 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就不能断定她们在商量着什么事。 所以她以最坏的方法,从最坏的人嘴里,逼出了那呼之欲出的真相。 南妃,你没有想到吧,用你的命,我来算计了一把,有谁能心里强大到在死亡面前,也沉得住气?! 你不是很恨我吗。 所以,当你明白,你将会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你更加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剥我的骨了罢。 这个时候,你不拿那些你以为是秘密,那些你引以自豪的真相来刺伤我,你就不是南妃了。 你可以杀心,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心理战。 赢了吗,不,我们都是失败者,你没有赢我,我也没有赢你,我们,都败给了一个“情”字 艾婉仿佛是哭这最后一次,虽然泪珠不断夺眶,眼神却那么决绝。 当南妃被皇后赐死的消息,传到御书房时,刘清寂静如深,手微抬,盛旺欲言又止,知现在该退下去 可是他还是低头说了:“皇上,南妃娘娘毕竟还怀着皇上的龙子,皇后娘娘这样做,于六宫不合啊!” “现在又没有太后。”刘清却沉稳有力,近乎霸气道,“前朝只需听朕的话,后朝只需听皇后的话,什么于宫不合?!” “盛旺,主子做的事都是对的。”在刘清话落后,醉镜懒懒地接了一句,眼有深意的望了下盛旺。 盛旺豁然开朗,低头点是,赶紧退了下去:刚刚差点犯了皇上的忌讳! 死寂的御书房里,醉镜道:“这宫里又死了一个”望着君王,趣味儿调侃,“你这皇后厉害啊,直接跳过你,弄死了你的后妃啊!” 刘清淡淡一笑,“她啊”话不再说,却连那声叹息都布满了宠溺,甚至夭夜注意到皇帝的表情,居然有那么点骄傲。 他为谁骄傲?! 当然是那个皇后。 夭夜盯着那个无视她目光的君王看了很久,随后挫败的低头自嘲,若是她,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她是她,所以她没艾婉有本事,赢不了他的心。 “单看这件事,你那皇后,的确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的。” 闻言,夭夜嗯了一声,破天荒地接了茬:“如此想来,连我都佩服艾婉那样的女子。她是不一样的。”她望着刘清,喃喃出最后一句。 “别太瞧得起她。”刘清却勾唇道,“她就是个小女孩儿,现在指不定躲被窝里哭呢。” “哭?”醉镜与夭夜对视一眼,都感到莫名其妙,“她弄死了人,她还哭?!” “呵。”刘清道,“你们不是也说,她与旁人不一样。” “这”醉镜抽搐着嘴角,无奈道,“你捡到宝了。” 刘清低声一笑,想她了。 “我跟你说天象有异的那件事,你要放在心上啊,要不要跟你的皇后说说?!”醉镜想起来道。 刘清眼眸深邃,“这辈子,朕只信人定胜天。” “皇上那你也该让皇后知道啊!”醉镜皱眉,“这不是小事。如果真的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这就没有必要了。”刘清慵懒的抬了抬眼皮,“朕能够将她保护好,无需她多烦扰。” “刘清!”醉镜已经被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了多少年了,本以为麻痹了,没想再次面对,还是!还是!怒!急!!! “师傅也说你从来都不信什么天象什么命,我也知道,夭夜也知道,你就算是信,你也不会认。可如今如果不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我与她也不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你若不存,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刘清闭了闭眸。 夭夜开口,对刘清沙哑道:“师兄,没有什么事是绝对永存的,既然天有异象,我们该” “做什么?”刘清打断,“杀了长安内任何有造反嫌疑的人?这世上谁不想做皇帝,杀的干净么?!若天真有你们所说的异象,那么也是它该有。那个人,他该出现。若已严重到天意的地步,不是朕动手,就能杀了他。你们懂吗?!” “不管能不能扭转乾坤,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与夭夜回来,就是陪着你一起的!我们现在统一的意见是:你最好将此事告诉艾婉” 所以,她以最坏的方法,从最坏的人嘴里,逼出了真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1章 打起来了 不知醉镜哪句话戳到了刘清的心,刘清英挺的剑眉骤然一蹙。 “告诉艾婉,无论此事严不严重,可它事关北国与你,无论她身为北国之后,还是你的妻,她都有权利知道。” 醉镜的劝诫此时仿佛与记忆里的那道柔声混为一起,意属一念,她说刘清,我想与你一起,我不想站在你身后,只被你保护着。 我不想,有一天,你站在千万敌人面前时,我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承受一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这才是你一开始要的北国皇后不是吗?! 怎么我已经完全接受了,你却总是要把我保护在身后,什么都不让我看不让我知道,什么你都留给自己承受。 刘清,你太过分了! 回忆中的帝王呼吸微急的闭上了那对微微痛纠的凤眸,抱歉,还是无法告诉她。 若真有什么,他要给她一个无虞的后半辈子。 她不能有什么,她不能出事。 “朕都知道了,会仔细考虑,你们也累了,暂在宫内歇下吧。” “好。”醉镜牵着夭夜走出御书房,抬头望着漆冷的夜空,感叹了一句,“其实我特别能理解我那个师弟。” “嗯?”夭夜茫然地望着醉镜。 醉镜低头看着她,“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让你知道,不让你知道,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知道,那是最好的。” 夭夜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师弟的想法啊,不管怎样,他总会在自己出事之前,将艾婉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他也会直接不要她了。看似残忍,实则,倾尽全力,给艾婉一条生机” “他是这样想的吗”夭夜张了张口,不可思议。 “是啊!”醉镜笑,苍凉的很。纵然他拙拙有词的劝诫,其实他懂他,是个男人都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为他担惊受怕。 “你们太过分了!”夭夜忽然低喝道,眼眶猩红,在醉镜震惊的目光下,不畏可能会被御书房里的人听到,她喊出来。“你们以为你们很圣人是不是?!不!你们才是最残忍的。你知道一个女子要什么吗?” “她不要什么安好什么岁月静好,她只想要你一个,生也陪你死也陪你,那才是一个女子的爱情。” “为什么你们恰恰与我们相反?!多讽刺!你们所谓的爱,居然是自己去死,留她一个人!!还不让她知道你任何的消息!!!!你们把我们当做什么?!你们这样做,是把我们放在了一个谎言里。你们以爱的名义就可以这样轻蔑我们女子的爱吗?!” “夭夜”醉镜张了张口,他从未看见夭夜这样激动过。 夭夜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我们女子这样对你们,你们一定很生气将心比心,为何不可理解理解我们?!” 她想哭。 抹了把脸,从醉镜的面前跑了出去。 艾婉,我以为你很幸福,可你原来这样可悲,爱上了那样一个自私的男子。 这世间,如果男子的爱,都是以这样来诠释,那她夭夜这辈子,宁愿心枯竭而死,也不愿再爱任何一个男子。 “夭夜!!”醉镜撒腿就朝夭夜离宫的方向追去。 比起殿外的折腾,御书房内鲜明的死寂。 皇帝自问自己:他真的,错了吗?! 也许皇帝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错,是皇帝的通病。刘清低头一笑,错又怎样,那就错到底。 此劫若渡过去了,婉儿什么也不知道,他照样给她一生一世。 此劫若渡不过去,婉儿什么也不知道,就可以轻易地被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会幸福的,哪怕他不在。 她不是一直想回家吗,她那么神秘,说不定,他再也无法成为她留下的理由的时候,她就会走了,就会走了 她那么单纯,她那个世界,一定比这个世界好。 凤鸾宫里。 艾婉在泪中熟睡,熟睡的极好。 当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一只慵懒的猫。 这只猫睡眼惺忪的盯着坐在床沿的男子看,这个男子也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当她彻底清醒,整个人一抖,捂着胸前的被子就起身,脸色大变:“放肆,来人唔” 鬼君一把将艾婉的嘴堵住,一张冷冰冰的脸叹息啊那个叹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会脱口“放肆”了,艾婉,你还记得你的来历吗?!” 艾婉一双眼睛,彻底瞪的圆溜溜的。 “不”她摇着头,鬼君放开她,却没想,艾婉一掌将他推了下去。 鬼君坐在床沿上的屁股,此刻光荣,一着不慎,落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他直溜溜的瞪着艾婉,眼角都在抽搐:“你,你你” “你是谁!”艾婉道,“你怎么知道二十一世纪?!” 她眼眸恍惚,恍惚里尽是挣扎,“你是不是要把我带回去?!休想!” 鬼君看床上女子又要张口叫人的样子,直接轻功起身,再次结结实实的捂住了艾婉的嘴。 刚好,殿门一声“咯吱”,被一双大掌打开了。 艾婉与鬼君条件反射的便声音的发源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看了都彻底呆了。 刘清一身黑袍衬的他全身黑暗,那脸色恐怖的比他整个气场还要恐怖渗人,垂在身侧的大掌紧攥成拳,以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道越攥越紧,黝黑的眸子如箭还狠地朝鬼君刺去 在刘清朝鬼君冲过去之前,艾婉真怕他会将自己手上暴突出来的青筋崩断。 而在他们二人打起来之后,她捂着脸,“啊”了一声,怎么一觉醒来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别打了!”此话是从鬼君口中而出。 他一边忙着闪躲刘清冷风疾利的拳头,一边要抽空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她” “深更半夜出现在朕皇后的寝宫,还敢放肆?!”刘清冷声道,“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打招呼出入朕的皇宫,你当朕是死的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2章 吃醋 艾婉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那对轰烈对起拳头的人。 这两个人,不是认识吗? 难道,这个人没有得到刘清的信任,才导致刘清误会他是那一种刘清肯定不是误会她,肯定是针对这个男子。 她咬着指甲,想起那一日,她好狼狈,而他们二人,等于合伙欺负她一个弱女子,还有她的孩子 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是另有缘由,但是,那又怎样?对啊,那又怎样。艾婉盘腿,别着笑看着那一对漂亮的男子打架。忽然觉得:好好玩儿。真是,报应不爽啊! “咯咯咯。”最后她索性捂着肚子笑滚在了床上。 “”听到诡异笑声的两个男子,慢慢望着对方停下了拳脚,随后不约而同盯向了床上的女子 她还能笑的出来?!帝王和鬼君心中竟奇异的有了同念。 鬼君是那么想的:笑点,到底在哪里?!!!! 虽然半途终止,但胜负已见分晓,他开始想躲,后来却暗自收了法力,与刘清切磋了起来。也许是刘清处在愤怒的边缘,才让他有了落于下风的痕迹?! 不然,他是不可能会输的。 鬼君清了清嗓子,负手对刘清与床榻上那女子一笑:“真的好巧啊,啊?我来找你的皇后,没想到碰到你了,呵呵,呵呵呵。” “”刘清阴冷的刺了过去,鬼君蜷起拳头,捂住嘴咳了咳。 吃醋的君王不好惹啊! “日后找朕的皇后,先找朕。”刘清冰凉的一眸朝鬼君射去,“你若是凡人,敢私自踏足皇后寝宫,你已经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日撞见这一幕的不是朕,是旁人,你们怎么说的清楚?!朕信你们,天下百姓信么?!到时,你让她如何自处?!” 已走到艾婉跟前的刘清,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了艾婉的小手,神色深沉。 艾婉也不笑了,望向鬼君耸了耸肩:“这下你知道,我脱口而出的“放肆”不是没有理由的吧” 宫内,是一句话能杀死一个人的地方。比江湖可可怕着呢。 “我不是算到你今夜在御书房议事么”解释着,鬼君却低头摇了摇,倘若运气不好,没被帝王撞见也被其他人撞见了呢?倘若,就有人敢直接打开皇后内殿之门呢?! 这里又不好布下结界,那就会有很多意外。 算人算天算不到己,你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降临,闹得今日这个局面,或比此时更坏的局面。 “你来有何事?” “”鬼君冰冷的脸上一时窒了。 艾婉好奇又复杂地看向鬼君。刘清望向鬼君,气场更加危险,语气一字一字虽慢悠悠,“难道还有瞒着朕的?” “”艾婉回握着刘清的手一紧,直直地盯着鬼君,紧抿的粉唇似透露出紧张。 鬼君望了望艾婉,开口道:“啊师傅说,她身怀六甲,所以,我就来看了一看。当日带走她的孩子,其实,早该来对她道上一道。如今,能换的她一句谅解,我便可功成身退了。” “”刘清没有说话,黑眸的色泽却愈发加深,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寒光。 他差点脱口而出:“欺君之罪,你不怕么。” 却已被一声呼吸急促的女声打断:“我已知晓了全部,哪怕它看起来再匪夷所思,我亦选择相信,你也是为了我的君儿,何况当时的我也不适合孩子陪伴在旁。我欠你一句谢谢。” “既如此”鬼君打笑道,“那就好了,我走了。” 他转身那刹那的表情,有些复杂。看来,她是铁了心留在这里了。 鬼君离去,凤鸾宫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艾婉低着头,轻轻靠在了刘清的胸口。“不是说今夜有事,怎么来了?” 刘清眉目平静回:“提前完了,朕便来看看你。” 他将她从怀里扶起来,在艾婉茫然的视线下,眼眸一深,薄唇蠕动:“好好睡,朕先走了。” 艾婉迟钝地望着他已离开的方向:他走的那么快。 她没有惹到他啊,大丈夫为他,应该也已不生鬼君的气了,那他怎么了呢,难道,发觉了什么吗? 她越想心中越不安。 那个男人 为什么知道她的来历?!难道他也是 他到底是谁。 艾婉秀眉紧蹙,想不出个所以然,有一种熟悉的恐惧重新萦绕在了她的心头,与她的心头纠缠的愈久,她就愈发疲惫。 你知道,命运,被别人攥在手掌心里控制的感觉吗? 你来去不由己,像是被天命操控的傀儡。你的所有以为真挚的爱情c亲情c不舍,在它的眼里,一文不值。 比皇帝更绝情的,是天命。 刘清一步一步走出凤鸾宫,像怎么来的一样怎么彻底走出。 他负手而立,静静在冷若冰霜的月光下,雕刻般深刻的五官,比遥远的月光还要让人感觉不真实。 盛旺站在他身后,哪怕这个奴跟了这个主子多少年,也还是看不透这个主子。 “你先去吧,朕在这里站一会儿。” 刘清终道。 “是。”盛旺慢慢退下去。 在凤鸾宫门口这一站,就站到了天亮c 朝晨初现,刘清疲倦的闭了闭满是血丝的凤眸,这一夜,鬼君没有再来。他莫名其妙的不安终于可以暂歇下来。 这个龙章凤姿的男子,总算缓缓转身,他算一算,在她醒来之前,沉默的走向龙吟宫的方向脑子里,昨夜场景清晰。 艾婉蓦然抓紧他手的样子她不同寻常的紧张。 只需两处,两处也够了她是他的枕边人啊,他怎么会不了解? 他也看得透鬼君啊,可有时候,真希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 以鬼君为人,虽只是短暂相处,但他刘清也看出来,他才不是因为一个道歉,那么千里来找艾婉。 定是有其他事。 而这个大胆的男子,选择了欺君。他的婉儿,似知道什么,却也选择了骗他。 骗他,呵。 与别的男子。 他对自己最后的控制便是暂时的离开她。 关乎于她,若无其事,做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3章 不离 “艾婉。” 坐于静湖边出神的艾婉,乍然听到背后有女子叫喊于她,她神不在焉地转回头,望见静立不动的曾经清妃,如今夭夜。 “我有事跟你说。”夭夜走近她道,“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作为一个女子,我该告诉你。哪怕刘清会因此要杀了我。我也不后悔。我不能见你们这样。” 自从“败”给艾婉,她经常性的自嘲,如今,亦忍不住自嘲起弯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本来是见不得你与他好,如今是见不得你们不好。可能是因为我牺牲了吧。因为成全你们,我退出,你们怎么还可以不幸福呢?!” “什么事情,说吧。”艾婉水眸忧愁,“他又有事瞒我了对不对” “对。”夭夜在她对面的石凳下坐住,开始说出一天夜里,赶路时醉镜忽然一声叫喊。 “因为刘清不信天不信命,师傅当初就没有传授给他关于这任何,但也不可令好本事绝技,索性还有醉镜师兄。醉镜全都学了。没想,第一次开算,却是算到北国将亡。” “国之不存,君何在?于是我与他才回来了。” “不可能。”艾婉不相信,她起身道,“你看一看外面的繁荣世容,北国不是空壳子,它是真的强大,它凭什么将亡。” 艾婉问:“会不会,醉镜算错了?” “可是以防万一啊!”夭夜道,“倘若呢?倘若他算对了呢?!” “”艾婉。 是啊,如果算对了呢?! 可是,怎么可能对,从哪里来的对。 “钦天监已被压下,应该说,皇上已将此事压下。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他。你知道吗,没有人比我更懂他的雄心大略,有着这样雄心的君王,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慌?他就能不慌。刘清的心理,强大到什么地步,我们也谁也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你你虽比不上他心理强大,却也是心智坚定的,所以我今日告诉你,不为什么,只想你在以后的日子里陪着他,一起看”夭夜感觉说出这些话像在放下一段感情,那么沉重却又那么轻松,她深呼吸却仍声线颤抖道,“这世事变幻。” 艾婉张了张口,“我说过,我爱他,不亚于你。我会对他不离不弃,不论他赢还是输。这就是我的情意。” “如果他让你走呢?” “如果他要我死在他面前,他随意。” “你真的很决绝。”夭夜低笑了一声,慢慢地回身离去,仰头哽咽道,“而我,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了。” 艾婉生气了。 可是她好像还要装作不生气,于是她更加的生气了。 而这副气嘟嘟的样子,完全让刘清挑了剑眉。 “怎么了?”被骗的人是他,她还不高兴了。 “没事。”艾婉冷回。 “说吧。” “不说。” 你不也总是不说么,现在我也不说不说不说!我就不说我为什么气死你,我气死你我急死你。 艾婉这样想着,却:想哭。 她低下头,抽了抽鼻子,到底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他们才能够没有任何烦恼的相守一生?! 为什么人生里总是有大大小小的坎坷要过,这个烦恼过了,那个烦恼来了,就不能给人一点喘息的空间吗?! 人生还比不上游戏,游戏全部过关还能拿到奖励,可人生全部过关后还是死。 他们,是不是终会分离? “刘清”艾婉带着哭音,突然喊他的名字。 刘清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她委屈巴巴的小脸,低沉的嗯了一声。 艾婉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将脸低着,拱进了他温热的怀里。 “刘清”最后她只能说,“我不想离开你。” 多么想说这句话,从昨夜到现在,从不知道到知道。这句话才是她的中心思想。 无论你我各自发生了什么,都请你坚信:我不想离开你。 “嗯。”刘清凤眸一暗,低头吻了吻她的发。 艾婉抬起头,四目相对间,她猛然凑过去,主动吸附住了刘清微凉的薄唇。刘清遏着她的后脑勺,缓缓加深这个不知如何起来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一吻毕,艾婉埋在刘清的怀里就再也不出来。 刘清抚了抚她发热的脸蛋,薄唇微勾,出声命令,暗哑无比:“都下去。” “是。”低着头,非礼勿视亦不敢视的宫人,被颔首的盛旺公公,依次排列带了出去。 他们走后,刘清一把将艾婉打横抱起,绣着龙纹的靴子,步伐有力而稳序地走向床榻。 精致膳食,随着芙蓉帐飘然落下,彻底被冷落在了一旁。 因为二皇子还未降落的原因,这久后的一场,注定依然是得不到放释的。 芙蓉帐内,刘清细细地吻着艾婉的眼,她的唇,一晌贪欢,身体却并未离去她的。 艾婉乌黑的秀发,有的地披落在金枕上,有的贴在脸上,她慵懒如猫,蜷缩在他的怀里,静静被吻。 她想:那就装不知道吧。 这个男人的自私,她又不是第一次尝到。 他自私吗,呵,他们自私吗,不过是想好好的爱一场,很难吗。 老天爷,你让我来到这里为了什么?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事已至此,你也掌控不了了。 我们不是傀儡,我们是人,会反抗的人。 “可有不舒服?”刘清问。 女子摇了摇头。 他缓缓抱紧她,她满足的在他怀里,这一刻,仿佛天塌地陷也与他们无关。 “刘清,你知道,我走了多远,才来到你身边的吗?”艾婉想到这场意外的千年之旅,忽然想笑,“真的很远很远,很远,我和你能见到面,很不容易的。” “嗯。”刘清绝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总是一副不惊不动的样子,嗯,他根本是不知道她说的“远”,究竟多远,才能够一派淡然。 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会怎样呢? 艾婉猛然睁开水汽泛腾的双眸,直勾勾地望着刘清,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4章 送戒 “这样望着朕做什么?” 刘清迷惑地想:他这个皇后的脑袋里到底整天都装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东西。 艾婉眨了眨眼,故作没什么事的,望四周去看,“没事啊!” “”刘清抚了抚他尊贵的额。 好久没有这种无语的感觉了 “刘清啊,”艾婉忽然说,“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什么?”刘清反射性一回,片刻后,他才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的妻子,“送朕礼物?” “对。”艾婉点头,“我是突发奇想,需要时间,你先回去好了。” “”我不要礼物,我不回去。倘若刘清幼稚一点,一定将这话说出口了。可惜他在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以后,立刻成熟稳重的低嗯了一声,抚了抚艾婉的脸,“那朕先回去,给你时间,准备礼物。” “好。” 艾婉目送他的背影,微笑弯弯的眼眸儿,倏地浸入了一丝丝忧愁的伤感。 其实感情很简单,就是看着你,忽然想做一枚戒指给你。 她低头,弧度很小却存在地笑了笑。 明月从宫外走进,道:“娘娘,皇上走了?” 艾婉盯着她望了两秒,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她怎么没有把他留下。但不是所有感情都需要时刻在一起来证明,他们恩爱。 她与刘清,早已无须这种证明了。 “明月你把皇家做玉师傅给宣进来。”艾婉想了想,道。 “什么?”明月茫然,“娘娘是要让他给您打玉饰么?司珍房,有很多为娘娘准备的首饰呢,皆应俱全,娘娘倒不如去那儿筛选筛选” “不是。”艾婉声音温顺,她走向皇后的那宝座,面目宠辱不惊,“我是想自己画一幅图,让他给我打造出来。” “娘娘要打造什么?” “戒指。” “戒指?” “与扳指同样,戴在手上,但又不一起,它更小巧一点。” “是这样啊。” “它代表的意义,也不同。” “奴婢遵命。”明月朝艾婉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艾婉坐下后,望着轩窗外一支展露枝头的梅花,鲜红如点缀,似美似幻。然而,她却隐隐看到了一种“时不再来”的意味。 原来,那种不安感,是真的。 “那个能取代刘清的人到底是谁?”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夭夜后来给她传达的意思便是这个了。她想到了武则天。当时唐宫中,在武则天未现在众人眼里的时候,也是有“唐三代后,武代李疆”的“谣言”,唐太宗何曾没有采取过最血腥的清扫行动?! 有用吗。 没有用。 该活,他还是会活若该取代,他还是会取代。 对未来,只有一点值得忧虑:会不会在某一天,她被人强制性的带走。和他在一起过着怎样的生活,是生还是死,她都不在乎,只要在一起就可以了。 但她不能不在乎,被迫分别。 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轩窗外的那点梅被风刮落了花瓣,明月带着英俊的做玉师傅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 艾婉动作自矜的磨着墨,望了跪在地上的那男子说。 苏玉起身,望着那个又低下头,很专心磨墨的女子,他疑惑地看了眼明月,却见明月也没有赶紧去帮主子做这等事,明月习以为常,他更加疑惑。 传说皇后没有架子。 难不成,这个前不久不问皇上的意见,直接赐死怀着龙子的南妃,的这个女子,还真的是没有架子善良人?! “”艾婉拿起毛笔,细细在宣纸上描摹起来。 她给自己的戒指,加了一瓣梅。这让举目去望的苏玉,眉目微微一凝,不嫌单调么?当然不嫌,这抹梅,连着她此刻描梅的表情,如此契合,再添些什么都是多余了。 艾婉画完自己的设计图,又给刘清画了一幅,在画之前,她歪了歪头,最后才想出来,怎么给他这个霸道的君王设计未来的婚戒。 这个男子最喜欢什么,她实是不知。但她知道,他最喜欢谁。他必须最喜欢谁。 于是艾婉,再次落笔时,在圆满的圈上中央,加了一个“婉”。 不是图形,是名字。 她要他把她的名字戴到手上,他不知道的那根无名指上。丑?才不丑c “劳烦大人了。”艾婉将这幅画着两枚戒指的图亲自卷起,亲自递给了苏玉。 苏玉说:“我此时,能翻开来一看么?” “当然。”艾婉重新走回自己的案几后,坐在后位上,嘴角的笑满足中添了一丝好整以暇的坏意:不知道刘清看到他的戒指时会是什么表情?! 那样一个男子,戴着刻着女子的名字的戒指,关键是戴在手上,一定很难接受吧 苏玉在看完那幅图全都明白了。 他双手微拱:“那臣就先去做了。” “好。” 艾婉淡然点头。 走出凤鸾宫后,苏玉对着在外等候他已久的师傅说:“真是个妒妇啊!” “嗯?” 出宫的路上,他师傅问,“什么意思?” “现在我完全相信那不是流言了,她赐死南妃,就是因为妒忌。”苏玉将艾婉的设计图给师傅递过去,道,“居然让一个皇帝,戴着她的名字试想一下,当你某天看到咱们的皇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戴着一个奇怪的指环,那枚指环上是一个字,温柔的“婉”,就算是对情爱再迟钝之人,也会知道这男子已有心上人了吧” “哈哈哈。”老师傅抚胡一笑,望着图的眼睛微微发亮,“这皇后有趣。” “有趣什么,徒弟依她的霸道来看,做出那等失控之事,倒是很有可能。” 老师傅闻言,收了图在袖中,凝重道:“宫中切莫对谁断言。只看人家的一半举动,就出言论人,未免有失偏颇,到哪儿,这讨不到好。” “有些人,只看他一就够了,徒弟就知道他二了。” “看一就知道二呵你倒是有本事。”老师傅忍不住蜷指,给了这徒弟脑门一个“疙瘩”,在他的痛呼声中,他目视前方,淡淡道,“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也别把人想的太坏。我教你的不能在背后妄议主子,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徒儿知错了。”苏玉低下了头,只有他微小的声音,回响在这深宫的长廊中。 “娘娘,奴婢还不知道您有此等技术呢。”明月佩服的看着艾婉。 艾婉正练着字,闻言微顿下动作,笑了,“不是我就是见惯了,照葫芦画瓢谁不会啊,有点不一样的不过是:在葫芦上画上自己喜爱的瓢罢了。” “”明月低头一笑,“可能是在这宫中,奴婢见惯了一一走过首饰筛选的那些女子吧,忽地出现了一个自己动手来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艾婉回以一笑。 不知道,刘清愿不愿意戴。 某一天御书房中。 近来口声不离“惊喜”的艾婉,被刘清作为神神秘秘的艾婉,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法宝。 不过,在亮出自己的法宝之前,她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你,先闭上眼,不然,我不给你看。” 小女子傲娇的表情,让刘清哭笑不得。 他只好放下这些朝中大事,闭上了眼。 此刻怕是艾婉拿着一把刀刺进他的胸膛,他也受了。刘乃站在一边,他也没想刚进来便撞上了艾婉。 他望着这对犹如神仙眷侣一般的夫妻,不可思议地攥起了拳头:他皇兄身上的孤寂感,少了,原来不是没有理由。 艾婉笑着望着刘清,眼里只有刘清一个人。 刘乃望见她,嘴角甜蜜至极,然后动作开始,从背后伸出了手,眼眸晶亮,“啪”地打开了白木盒,白色木盒内安然的静躺着两枚戒指。 刘乃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枚戒指上,是一个鲜明优雅的“婉”字。他以为,是她戴。 “可以睁开眼睛了啊!”在刘清睁开眼睛之前,艾婉仿佛忘记了所有,闭上眼踮起了脚尖,在刘乃猛然收缩的瞳孔中,她的唇映在了刘清俊美如铸的侧脸上,落下那让三人都深刻一生难忘的一吻。 “” 刘清睁开眼睛,失控地伸手掐住她的纤纤细腰,将女子一把带进他的怀里。于是女子猝不及防,手中的白色木盒撞上他冷硬的胸膛,一个没拿稳,“啪哒”砸落在了地上。 刘乃攥紧拳头,暗叫一声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响起艾婉急怒的声音:“啊刘清”艾婉提裙就要低下身去将它捡起来,臂膀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一把握住,她回过头,是刘清已低下头颅,“朕来捡。” “”艾婉。 “”刘乃呆呆望着这个愿意为艾婉弯腰的皇兄,南妃说的对,皇兄的弱点是艾婉,艾婉是他唯一的,却也是彻彻底底的弱点。 艾婉平息了心中的震动,才有些不自在的去伸手拉他,声音很小:“不要你捡像什么样子。” 她真想提醒他一句:刘乃还在呢! 而刘清这样的举动,也无疑再次告诉她,他的心中,还挂念着与刘乃的亲情。 不然,他又怎么会在刘乃面前,做出弯腰此等举动呢?!他还是,把他当作自己人的啊 艾婉觉得爱上这个男子,她真幸福。 这个男子,值得她爱。 刘清已将木盒攥在手心,只是,翻开来一看,他歉疚地望向艾婉,艾婉鼓起嘴,眼眶很快湿了一圈。 “”刘清无奈抚额,将那些碎玉都从盒子里拿出来,“对不起”他生涩的张口道。 艾婉瞪了刘清一眼,沙哑命令道:“放回去。” 刘清停滞了大概一秒,将碎玉重新放回了白色木盒中。艾婉拿过就走。 “”身边一阵女子的沁香滑过,刘乃望向刘清,却见他向来霸气的皇兄,勾起一道无可奈何甘愿沉沦的弯弧,“你的皇嫂,被朕宠坏了” “皇兄,我真的很羡慕你。”刘乃发自内心的说,在刘清朝他看向时,他黯淡地低垂着眸,“你什么都有。如果真的有上天,他似乎待皇兄太过好了。” “是不是最近,觉得很是孤独了?”刘清坐在龙位上,凤眸深邃地望着他,“走过朝堂,走过宫殿,在你真正的认识它们以后,是不是觉得,一切并非你以前所想的那样?!” “嗯c”刘乃暗哑了声,一切都变得现实而丑陋,而他已在皇兄问出口之前,被这些给吞噬。 “作为一个深受圣宠的人来说,走在皇宫里,宛如走在天上,轻飘飘的,他意识不到平静下的暗潮。可当他有一天失去圣宠,他那时才是一个走在皇宫里的王爷,而不是皇上的弟弟。” 言毕,刘清勾唇一笑,“朕,是过来人,懂你心。” “可臣弟接受的比你困难。”刘乃眼睛无神,“说一句在现在看来大逆不道的话:皇兄自一生下来便不知道被宠爱的滋味是何,被众人捧着是何感受,所以,一直这么走过来,倒也无所谓。可臣弟是得到过这些的人,臣弟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落差?!有时候”刘乃似痛非痛地望向刘清,言有深意,“落差感,是会让一个人成为魔鬼的。” “你已经成为魔鬼了么?”刘清幽幽看向他。 “倘若是呢?”刘乃对视着。 空气似乎一霎那被人一刀斩破,一切都停止了。 似过了一会儿,刘清才启动着完美的薄唇,眉目沉静道,“这世上,没人能拯救得了谁。到了那一天,朕不会拯救你,朕,会杀了你。” “”刘乃呵一笑,刘清的话,彻底让他的心,冷若冰霜。 可刘乃永远都不会知道,刘清已经在暗地里,给了他多少次机会,让他多活了多少次。 “臣,听进去了。臣告退。” 刘乃重重对刘清,磕了一个头,眼眶猩红的挥袍,转身离去。 刘清漆黑的凤眸,静静的盯着离开之人的背影,望了很久,好像,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走出宫殿。 过往的一切忽然汹涌朝刘乃袭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5章 称帝 刘清漆黑的凤眸,静静的盯着离开之人的背影,望了很久,好像,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走出宫殿。 过往的一切忽然汹涌朝刘乃袭去。 “不,三哥不会死的!” 起初知道自己的亲哥哥离开以后,刘乃双腿跪在地上,朝刘清泪吼。 可是,刘清却没有安慰他。 他站在一边,静立不动如同雕塑,不过这栋雕塑玉其他雕塑不同的是:这栋雕塑,好想任山崩地裂,他都不会被打碎。 刘乃望着稳稳伫立的这个人,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神”字。 刘清淡淡开口:“现实,摆在你面前了,你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刘乃咬牙,模糊不清溢出一丝哽咽。 “第一个:冲进皇宫,杀所谓的太后不成,被她所囚或所杀。第二个,与本王一起,给她一个下场。” “你要称帝?”刘乃蠕动了下嘴唇。 “只有称帝,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刘清道,“父皇与皇后都已死,被众人看作太子的你的兄长,也已死,倘若你兄长还再世,论北国上下,本王,也有这个资本玉他一争。” 过往的刘清便是这样:他要变强,变强的路径只有一个,就是站在巅峰。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给了他这个资格。他往皇位的方向走,已不是自己的事了。 当北国面临着被人取代或毁灭的危险,刘乃作为一个王爷,还能说什么呢?当刘清的大掌朝他伸过来的时候,刘乃眸底闪着泪,仰头望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王兄,咬了咬牙,泪化坚毅,一章拍在了刘清的掌心,刘清顺势将他便从地上拉起,从此,算是达成共盟。 阳光太炫目,陷入在回忆里的刘乃,眼睛被一刺,抬手遮了遮,转眼又陷入记忆中。 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先皇居然暗中留下了遗昭,在肱骨大臣的手中,那份遗昭,就连皇后也不知道,自然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胜蓝更不知道。 是天意吗?刘乃曾经常这样想。 刘清那许多年,在宫中培养的势力,虽然没有用上,却是他走上皇位,厚稳的基石,这份遗昭,便让他顺理成章登基为帝。 刘乃至今,也搞不懂他的父皇,生前明明因为刘清的母妃,因刘清难产而死,致此那么不喜爱刘清,为什么最后却把最尊贵的位子,留给了他。 刘乃正要出宫,却注意到一根红色柱子后露出的一片衣角。他单手负在于后,不动声色的朝那儿走去。 “谁?”他一伸手,便欲揪住那人的衣领。可当看清女子的脸,他陡然动作一僵,硬生生偏了膀子,手掌迅速握成拳,声音沉重的砸在了她脸边的柱子上。 “艾婉”刘乃眼有动容。 艾婉斜眼,看了看他伤了皮肉的拳头,“是我。”她转头正视着他,“我有事跟你说。” “你,一直在这里看着我?”刘乃嘴角不由勾起。 “没有”艾婉知道说实话很残忍,可是,她不能骗他,“我在等他追出来。”她低着头,脸色有些窘迫,捧着手里装着碎玉戒指的白色木盒,刘乃看见她白皙修长的五指紧了紧。 刘乃弯弧渐渐地冷了下去:“你没有等到皇兄追出来,却等到我出来了。”他自嘲一笑,“我懂了。” 声音,似低到了地上。 艾婉望着他:“我也是见你走来,才突然想起来,有一些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而过了那么久,我玉他也谁都没有提,似乎忘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是很赞同刘清为了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便去隐瞒与欺骗,什么都自己来扛。他以为他是什么?神么?!我最瞧不起你皇兄这一点了可是任怎么改都改不过来。他这个人啊,好像活着就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为了承担起身边的人不能承担起的一切似得。” 刘乃“呵”了一声,扭开了目光,“他是一个无情的男人,全天下,也只有你,把他认为的这么有情有义,有血有肉。” “你不掩饰了吗?”艾婉也笑,不过不是类似他的讥讽,而是有些苍白,“你的变化,其实我们都看在眼底,我们没有拆穿,你也乐意继续演。可是今天的你,有一点不一样了。” “你有没有想过” 刘乃再次扭头望向她,“本王是被你刺激了。” “” “我不相信,我的情意,你不知道。那么多年,我没变过。”刘乃往艾婉走近一步,微微皱紧眉道,“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可以放下现在的一切。” “如果你这句话被刘清听到,他就算再把你当作他的弟弟,他也绝不会放过你。”艾婉后退一步。 刘乃道:“我知道,你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弱点。” 艾婉深呼吸一口,脸色微微变冷:“我没有什么好,刘清一向认为他爱上我,是他前世欠了我的。刘乃有一些人,只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她远,因为遥远,所以看不清才错觉她好。得到的人呢,离的近了,便什么都看清了。而能够在看清对方后还一如既往爱着对方的人,这辈子都很难遇到一个。刘清就是一个,我生命里的意外,与唯一。” 就比如隐瞒来历这一件事,那么多年刘清明明很想知道,却只字不提。可是换做了刘乃,可能一开始会很谅解她玉包容她,而这是刘清从未给与她的。但刘乃也只能是一时而已,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急会怒。而刘清从未说理解她,包容她,他就是真真实实的生气,在意,也是真真实实的三年没有去,真的折磨逼问她,让这一点彻底影响到两个人的感情。 刘清可以力挽狂澜,刘乃不可以。 也许刚开始,艾婉之所以爱上刘清,是有一点慕强心理,可是最后,她是真的爱上了他,不止于小女生的倾慕与慕强。 好感可以一见钟情,而深爱,从来没有无缘无故。 “我与你,这辈子,只能是弟嫂关系,再无其他可能。”艾婉道,“连,朋友的可能都不会再有。” 刘乃是第二次与她诉说情意了。第一次,在离开皇城的前一夜,他说的模糊不清,多于指责,她为何倾心皇兄,而对他视而不见。 第二次,御书房殿外,他不怕死的坦然情意,不信她那么多年就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是,被拒绝的,彻彻底底,无一丝生机。 刘乃眼底,全是死寂,在这一刻,在这些年来,他在皇兄身上学到的,终于充分发挥了作用。他还能屹立不动地站在艾婉的面前,神情冰冷的对这个残忍的女人道:“何事,说吧。” 望着男子强撑的模样,艾婉心情复杂的别过了脸,她也不好受。最终还是伤害了他,很抱歉。 “不要欺负阿娇”记得曾日里,他天真的表情将她护在身后,如今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她再次深呼吸一口气,稳住声音道:“不在这里说。” 然后,她离开了这里。 告诉他什么样的事,会怕皇兄听到?刘乃低嘲一声,踱步跟了过去。 一走一跟的步伐,终止在显少人来的静湖边,艾婉道:“你知道,刘清的母妃,为何会死吗?为何刘清,自小便不得宠,真的只是因为,她母妃因他难产而死吗?!” “当然。”刘乃道,“这件事,尚年在全宫不是秘密。” “可是,不是这样的。”艾婉道。 刘乃剑眉隐隐一拢,“你什么意思?”平静的湖面一阵风刮过,男子看向了表情难过的女子。 “不是这样的。”艾婉张了张口,艰难道,“真相,也就是刘清为何调派你去守皇陵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 艾婉道:“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的母妃,根本是为你母后所害。”说话的人,紧盯着刘乃的眼睛,那么多年,她还是替他觉得委屈,“他童年的凄惨,也是为你母后所害。你听清楚”她走向听的人,为了心爱的人,终于开始伸出利爪。 “是你母后嫉妒当年与先皇相爱的琪嫔,所以在琪嫔生皇子,也就是刘清的那一天,你母后不为所知的趁机制造了那一出“难产而死”。” “” “刘清童年悲惨,根本不是因为琪嫔的死,是因为先皇早就知道这件事,但碍于你母后当时的势力,只能隐忍不发,为了保护刘清,才装作不爱他的样子,才让他小小年纪,受尽了人情冷暖。” “”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先皇最后为什么会传位给刘清?这便是理由,因为先皇,最爱的儿子是刘清。” “不,他最爱的是我的哥哥!” 刘乃低吼出声,艾婉道,“刘清就是怕你无法接受这真相的任何其中一点,才没有告诉你,可他自己得知真相又过不去关,看见你,他就想到你母后是怎么卑鄙的害死他的母妃,是怎么在他一生下来,便利用钦天监诬陷于他是妖孽,导致他的童年的一片黑暗。事到如今,你还要恨他,还要怪他么?” “他不是妖孽”刘乃喃喃道,“不是吗?” 自母后便对他玉哥哥说,刘清乃为不祥之人,让他们远离。 此论,也被钦天监证实过。 原来,竟不是么 刘乃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他母后所为,他眼眶猩红地朝艾婉瞪过去:“你骗我,你给我闭嘴,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艾婉故意刺激他道,“怎么接受不了了吗?怎么,可以责怪皇兄却不可以责怪母后对吗?!因为皇兄不是你的亲哥哥,母后是你亲生母亲,你什么时候真的把刘清当作你哥哥了?!你会像恨刘清那样的,恨刘煜么?!假设,你认为他们做了同样的事,你会如此恨刘煜么?!!” 刘乃瞳孔血丝一冲,便掐住了艾婉的脖子。 艾婉闭了闭眼,继续逼出声音:“你不能再恨他,不能再对他不好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经有多重视你,甚至他在像个孩子一样气过以后,又把你给接回来,也是另有深意,他是为了锻炼你,让你成为未来的皇”刘乃的手蓦然松开,艾婉倒退两步,捂着脖子,暗自静了两秒,眉目平静继续,“因为那段日子里,他要成全我的心愿,与我离开。就连惩罚你,也不是因为单纯的恨屋及乌,是为了一份更沉重的托付。而你,在三年初对他的那场刺杀,企图从我这里逼出机关的布置与解法,你真的以为,做了的事情,无人知晓么?!” “你胡说,你胡说!”刘乃转身就走,却步伐凌乱到从未有过。 那个固执的女子,不怕死的女子,倔强的女子,还在背后哽咽的喊:“你不许再伤害他,无论是暗中的还是青天白日下的,你不许再伤害他,再成为他的威胁,别人刺的是他的身,而你,刺的是他的心。倘若你再敢对他有什么恶举,我艾婉必会先除了你!!!!” 如今,不吉祥的所谓天象传出,艾婉慌了,慌的是她怕这个取代了刘清的人,是刘乃。 刘乃早就已经变了。 她都不知道她整天看到的刘乃,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的模样。 可以威胁到刘清的人,是谁,都不可以是他的亲人,是他放了好多次的亲人,是君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长辈。 这让下一代又情何以堪。 平静的湖面,掠过几只白鸟儿。 明月找到艾婉的时候,望见她的主子坐在石凳上,正低着头,指腹摩挲着那块块碎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起风了,咱们回宫吧。” “一个人的心,终究只能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保护一个人。”艾婉道,“因为她只有一颗心。” “”明月倾听着,娘娘的自言自语,她已习惯。 艾婉抬起头的刹那,又是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宫廷白鸟儿掠过蓝色的静湖。 “而我,只要在这里一天,便会保护我爱的人,至死方休。” 她抬起头,明月也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白皙脖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深红色的掐痕 “娘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6章 欲擒故纵 “娘娘,你的伤”明月张了张口,复杂地望着艾婉。 艾婉却不在意的抚了抚脖颈,对她微微一笑:“别告诉他。” “娘娘”明月眼底竟有心疼的泪花隐现,“乃王爷,他怎么敢” “我没事。”艾婉道,“他这样倒好,整天压抑着自己,不出问题才怪。” “那他也不能掐娘娘的脖子作为泄愤啊!”明月气道,“你可是皇后娘娘,他的皇嫂” “好啦。”艾婉无奈的打断她,“我没事,这不没被掐死吗。你也不要小题大做了。不许告诉皇上。”她望着她,“知道吗?” “哦。”明月低下头,无声叹息,这主子啊,就是太善良了。 艾婉不是善良,只是涉及到爱的人,就少了一份计较。 “他今夜,肯定是难过了”想到刘乃,艾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郁气。 都是命数。 夜晚如平常一样,安静的来临。 漆黑夜空,清冷月光,艾婉独寂伫立在轩窗前,殿外传来明月清脆的禀报:“娘娘,皇上来了。” 她淡色长短刚好的眼睫毛,霎时如扑腾的蝴蝶翅翼,她说:“不见。” “娘娘为什么?” “你告诉他”艾婉抬手,抚了抚脖颈,“今天他摔坏了我的礼物,所以我不见他。” “” 殿外的明月,尴尬的看着她面前的君王。 只见,刘清宠溺一笑,“好。”随后,他便走了。 “皇上”明月预追上,也只往前踏了一步,便默默地收了回来。 她望向那道紧闭的殿门,娘娘,你真的好幸福,你知道吗?! 一个君王,那么爱着任何样子的你,你真的好幸福 也只有在无人可知的角落里,明月才像一个乞丐一样,羡慕着别人的幸福,偷偷抹着自己的泪 “咯吱” 殿门被推开,艾婉诧异地望着明月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眶。 “娘娘,你不是不出来了吗?”明月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慌乱地忽然像一个辛苦掩藏的秘密快被拆穿的孩子。 “我只说我不见他,我没有说我不出来。”艾婉走向明月。 明月莫名乱了一样,直倒退了两三步。 艾婉的步子便定格在了原地,清明的眼眸像要看穿了她,“你在怕什么?” “没有!”明月侧过身,脸不红色不变的撒谎,“刚刚想到家乡了,忽然很想回去。” “是吗。”艾婉望着她下意识闪躲的行为,充满了隐瞒与防备,“如果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嗯,谢谢娘娘。我很好。”明月福了福身,慢慢地退了下去。 在她将走出外殿时,艾婉想到了什么似得,在她背后静静道:“麻烦你叫太医过来,别告诉皇上,我只是想尽快把这个痕迹给弄掉,别让他担心。” 明月扭回头,她主子眼里明明沉浸着一份想见心上人的情动,但嘴角带着的苦意让她再次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原来她不见他,不是任性闹脾气,而是为了他。 明月突然甚是自惭形秽,于是,再次对艾婉福了福身,这次,走的很慢,似有格外心事。” “今天,明月看起来不一样呢。”艾婉嘟囔了一句,心里想着古代的人真可怜,一年到底没有假期。 嗯!她要给宫里的人放假! 无声地笑了笑,她转身而去。 而那边被赶出来的刘清,却是去了苏玉管理的司珍房。 他是一个人暗自去的,有意低调,并没有引起一众奴婢,从碎梦里醒来向他行礼。 他到的时候,苏玉正和自个儿的老师傅坐在宫内院子里的月光下笑谈,他们之间夹着黑色棋盘,景象因刘清的到来,似乎更蓬荜生辉,只是却少了半分潇洒自在。 “微臣参见皇上。”眼光一闪,注意到门口的刘清,苏玉立刻起身,俯身作揖。 “参见皇上”老师傅眼睛一喜,起身欲要行礼,却被刘清伸手的动作拦住。 “老师傅,不必多礼。”刘清道。自他很小时,那时还是父皇当政,司珍房便是这位妙手老师傅管。 这位妙手老师傅曾暗地对他多有照顾,所以在他当政时,这位老师傅虽已从那个位子走下来,但仍然许他可以进出皇宫。 “皇上今夜那么晚,是闲逛到这里来了吗?”老师傅望着刘清笑问。 刘清摇了摇头,“坐。” 老师傅便重新坐下,只是苏玉便没得坐了。在刘清那里,他是臣,所以在苏玉面前,他依然是那个高冷无情的君王。 刘清在原本苏玉的位置挥袍坐下,苏玉站在师傅后面,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好奇的望着这个君王。早就听说过这君王的传奇半生,看似高实则却低到尘埃,最后却能在众多王爷与难搞大臣中活出来,还活在巅峰,对内如此,对外更成就日有大涨之势,连番不费吹灰之力收复两国,留下最弱的小国,不知他意欲何为。 不仅如此,还让北国的后宫内,只有一个女人。 这是北国自初以来,第一个排除众异,清掉后宫的皇帝。 看似那么霸道强大的皇帝,可是他的皇后却能不征求他的意见便任性的害死了一个后妃。 所以刘清这个人,苏玉真的很想了解一番。但他同时也知道,君王了解不得。 等你了解了,离死也不远了。 所以,他静静地放着一个隐形人,听着师傅与这个神秘帝王的夜间交谈 “不是随意走到这里。”刘清一笑,“是有意。” “哦?说来听听。”老师傅倒了杯茶,不卑不亢的放在刘清面前。 刘清道:“皇后是否在你们这里作了什么首饰?” “是。”老师傅想起来,“是两枚特殊的指环,还是我亲手给她做的。” “特殊的指环?” “对,想不到皇后娘娘还有此等技术。”老师傅从宽袖里拿出一幅被折叠两边的宣纸,双手递给了刘清。 刘清接过,打开一看不由一笑。 冷酷的帝王,完美的薄唇,勾唇之间竟是无尽的绝艳。 苏玉心中一震,暗地里擦了擦汗。原本觉得皇后娘娘气质脱俗,如今看到皇上,真的觉得皇后怎么被皇上看上的 是啊,任何一个男子都会疑惑,这样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得到,根本就是资本充足的男子,为什么偏偏要了艾婉,并只要她。 “朕,也是今日才知道。”皇帝收起图,对对面的老师傅道,“可不可以不还?” “我说不可以,皇上就会把它给我吗?”老师傅摇头笑了笑。 刘清一笑,看样子心情很不错。他皇后的笔墨,他很开心收藏。 “皇上变了。”老师傅忽然感慨了一句,却没有看刘清。 “哦?朕,变好还是变坏了?”刘清笑意不变。 “变好了。”看着对面那张自小就不错的脸,到现在长成了更是棱线分明,每一寸都像上天精心雕刻,俊美不失男性的冷酷与霸气,老师傅点了点头,这才是君王,加了点笑,这就是个陷入爱情里的男人。 “老师傅,朕,很幸运。”刘清眼眸温静,“用二十多年的薄凉,换她的来到,朕很庆幸。朕曾经”刘清望了望苏玉,后又觉得无所谓,便继续说下去,“一度埋怨过人生的诡谲与艰苦,但朕从遇到她开始就十分感激那一些。” 从人世百味里泡过出来的老师傅,认真的倾听着一个帝王的心曾想。 “如果没有那些艰苦,朕可能就和那些王爷一样,这辈子只是一个知道享受身份带来的便利却无半点实力的男人,那样,我遇到她,该怎么保护她。亦,不会得到她的倾心罢。” “”老师傅望着刘清,是啊,拥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样,到底是需要实力,才真正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皇上,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孩子。”见过一路怎样走来的刘清,再见到现在的刘清,老师傅很是欣慰。 “”闻言,刘清竟直接转移了话题,“朕来到这里,是想让老师傅再重新打一下那对指环。” 老师傅爽快道:“好。” “谢谢了。”刘清起身,老师傅便也跟着起身。 恭送了刘清,老师傅转头朝殿内走去,还一边道:“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经不住夸。” “什么意思?”苏玉追上去问。 老师傅笑意盎然地抚了抚苍白的胡子,瞥了眼满脸求知的徒弟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一听人夸他,就立刻转移话题。” “皇上,刚刚是不好意思了?”苏玉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了,传说中那样一个霸气震朝的帝王,也会羞赧到躲避话题?! “呵呵呵,没变好,没变才可爱啊!”老师傅越想越开心,多少人坐上那个位子后便判若两人,多好,刘清那孩子,初心还在! “师傅”望见师傅竟然拿出自己收藏多年的好玉,苏玉有些难受了,“您已经给皇后娘娘精心打了一对了,现在,又加倍的拿出自个儿的东西来” 老师傅即刻打断:“在宫里那就是宫里的东西,什么是自个儿的?!好玉该配好人,行了你出去吧,老师傅我要琢玉了!!!” “哦。”苏玉不敢不听,转身离开,带上了门站在了院子里。 不知道前一对去哪儿了,都是师傅精心打造的啊。他,一向对师傅出手的东西,感到万分宝贵。 而师傅好像完全不在意,好像皇上是他儿子似得。 深夜。 太医被宣在了凤鸾宫里,艾婉,望着他问出口:“怎样让掐痕快速淡化?就是”她想了想,补充道,“让眼毒的人都看不出来!” “皇后娘娘,这是药膏,每日三次,记得抹擦。什么都是循序渐进的,更何况娘娘的掐伤实则重深娘娘如果实在想掩盖,也只能用粉加以遮瑕了。” 太医荀荀有礼的禀报。 艾婉叹了口气,满中闪过刘乃失控的模样,失控的时候用出的劲道,自然她也知道该感激没被掐死,再不要奢望别的什么了。 “好,本宫知道了。” 明月送走太医。 内殿的门“咯吱”合上,艾婉蜷起双腿,坐在席上,闷闷的打开了瓷盖,用指腹抹了一点白色的药膏,照着铜镜对自己的脖子上那一道道发红的地方擦开。 他是不是在龙吟宫睡下了? 她好笑的想,可不可以偷偷去看他?!反正也睡不着,反正也失眠啊,有时候,失眠也是一种智慧。 即兴有时候如此强大。它趋势着艾婉放下手中药膏,趁着明月将太医送回去时,一个人抚着小腹去向了不远处的龙吟宫。 手中的宫灯字到达后吹灭,艾婉对守在殿外的盛旺,轻轻摇了摇手。盛旺便明白的点了点头,给她小小的开了一道门缝。 艾婉睁只眼闭只眼的朝里面瞄了瞄,然后才压抑力道的给门更开了一些,身子闪了进去,重新合上门,殿外又将一片静寂。 内殿内一片黑暗。 索性,艾婉在黑暗里的视力也不错,何况,这里她能不熟悉吗?她很熟悉了。 于是,她摸索着朝龙塌走去忽然她觉得怪怪的,刘清要是发现了,那她就可笑了。 哦,我去见你,你不见,我回去了,你偷偷摸着漆黑来朕的床上,你有病? 咳 艾婉脑补那画面,汗滴滴。 然后,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往后退拜托,女子要注意形象啊! 她不想被刘清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她啊 一点一点怎么前进的怎么退出去 艾婉的后背忽然靠在了一个冷硬的什么上,她肩膀瑟抖了下,喃喃:“柱子?” 于是,她往旁边踱了踱碎步,继续后退,一边警惕地望着龙塌的方向有没有啥动静 “嘭” “唔” 艾婉闷哼一声,后背不幸。她握紧手,就要转身,看是哪路的神鬼阻碍物,那么不给她面子。 可不容她转身,一只大掌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带进怀里,让她彻底撞上。 她僵了。 男子暗哑性感的嗓音,徐徐道:“欲擒故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7章 探讨 欲擒故纵? 这就尴尬了。 艾婉转动着眼珠子,觉得有必要对这个走路神似鬼的男人,解释一下,打破他的“现代总裁狗血思想”。 “我没有!”艾婉转过身,仰头瞪着他,“我没有!” 说的越多越像掩饰,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够不够简单!够不够粗暴! “那你反应这么激烈?!”刘清眉梢一挑,意味深长。 “”听着,如果一个人误会了你,你即使用最简短的解释都无法让他相信你,你能做的,唯有沉默,知道吗。 所以,艾婉很深沉的看着刘清,抿唇沉默了。 刘清却视若不见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龙塌,转身后,完美的薄唇,忍俊不禁地勾起:“既然出手了,就不必收手了。” “我出什么手了?”艾婉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对欲擒故纵的把术这么熟念,到底经过了多少真火烧过?!” 永远都不要得罪一个女人。她会算账。即使你是在遇到她之前怎样。甚至即使你意外的柳下惠冰清玉洁。 刘清扭头,清冷的看了艾婉一会儿,才一本正经道,“是不少真火,但都没让朕起火。” “柳下惠。”艾婉嘀嘀道,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 “朕是不是柳下惠,你应该最清楚。”刘清不怒反笑,声音倏然低沉,性感的酥耳,艾婉缩了缩脖子,压抑住摸耳朵的冲动道,“你不许再说话了,从现在开始” 她发现她说不过他。 无论是话语简短或偏长!哼,不开心!!! 牵着的女人太磨叽,刘清耐心不多的索性,直接伸手将她抱起,动作看似粗暴用力,只有艾婉知道,她感受的是怎样的温柔。 一个帝王的温柔,一个帝王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自己躲在阳台上看的书,那书里的一段剧情。 啊竟然犹如昨天才发生一样。 “刘清,给你讲一个小片段,你要不要听?”艾婉笑着靠在他胸口。 “嗯?”天色愈晚,刘清慵懒的从喉咙中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艾婉说:“一个女子啊,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她问过皇帝一个问题。” “说。”见她莫名停顿,刘清只好出声。 艾婉眨了眨眼,“啊,我记错了。是皇帝问女子的。” “”刘清蹙了蹙眉,要是他是现代人,一定会说,“你在逗我?!” 然而,身为一个古代的皇帝,他很是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嗓音低沉有力:“什么问题。” “你认为君王之爱是什么?” 刘清眯了眯凤眸。 “那女子回答什么?” 艾婉轻轻开口:“雨露均沾,福泽苍生。” “皇帝又回了什么?” “皇帝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呵。”刘清低笑,却也颔首轻在艾婉温秀的眉心,落下帝王一吻,“从哪儿听来的故事。” “你不信吗?”艾婉仰头巴巴地望着他,他不信,是对的。因为,的确不实。 可是刘清大出她所料,他说:“朕已亲临,为何不信。” 就像你已经被拉进了你本来不相信的漩涡里,再也容不得你,有半分怀疑。 艾婉闻言,噗的笑了,真好,原来他信才是好的。 “不要想那么多。”将她放在龙塌上,刘清也懒得点灯了,直接搂她入睡,“朕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是欲擒故纵,还是将计就计。” “”艾婉似乎哼了一声,心里,却总是幸福更多一些的。 让她欣然的黑暗中,艾婉忽然静静道:“刘清,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怎么,确定今夜要与你一开始拒见的人谈心么?” 艾婉讨好如猫,蹭蹭他的怀,似觉得不是一般的暖和,于是,再蹭蹭。 刘清直被她那毛茸茸的头发,蹭的心,痒,难,耐,“够了。”他声音暗哑,却没有动手阻止。 艾婉隔着黑暗,视线清明地望着这个一向气质斐然的男子,现在这样小样儿,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么。 她笑:“你是我的夫君嘛!”声音温软的像糯米团子,神似撒娇,“床头打架床尾和!啊那个玉戒啊,我还是在乎对了的,在谈心之前,我要和你说说关于它的故事。” “你哪来那么多的故事。”刘清笑。 “那你到底听不听?”没等刘清回答,艾婉就一下子扭了头,像个知道会被宠爱包容,于是任性放肆的孩子,“你不听我就回宫了。” “宫?”刘清无声叹息,“这不就是在宫里。” “凤” 不再容她说出名字,刘清道:“朕听!!” 于是,艾婉笑了,很容易满足的那抹笑,那么干净。 “在我们的家乡”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对戒是送给心爱的人,戴在倒数第二根的手指上,这跟手指是有名字的。” “手指,还有名字?”刘清再次挑眉。 论从他年少便认识到他如今的哪一个人,估计都不会想到,向来只说有用话,只听有用话的刘清,在一个深夜里,会这样耗费睡眠时间,耗费精力,耐心地听着一个女子那徐徐而入的声音。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你所有无法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在看到他之后,全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对啊。” 女子天真干净的声音道,“叫做无名指!” “无名?无名还是有名?!” 艾婉汗哒哒,“无名!” “那还有名?!” “够了!”艾婉怒瞪,“不许捣蛋!否则,让你今晚睡不踏实。” 刘清:“怎么个睡不踏实法?如果是朕求之不得!” 艾婉好想把这个男人给踢出视线,她那么认真的,几乎跟他提到了:她的家乡。 他不是,一向很想知道她的来历吗?! 怎么今天那么下,流,嗯哼?! “脑袋干净点,刘清。”艾婉在他开口之前,立刻停止喘气,迅速补充道,“你记住,倒数第二根手指,叫无名指。在我们的家乡,女子若与某个男子总这样的方法,戴了戒指,便是许终生了。” “哦。”如果是真的,刘清,很不爽。 “你都给朕生了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到现在才拿出戒指,与朕许终生!婉儿你之前,莫不是都在观望状态?!” 艾婉汗哒哒,好尴尬。 她只是讲一些真心话,谈一些心里话,为什么总被刘清扯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是有代码的,那么请问,刘清这个冷酷的帝王,他那高大威武的身体里,是被谁乱码了吗?! “刘清!”艾婉咬牙咆哮,因为她在乎他,所以抱歉,她无法无视他的态度。 她无法一头热的说,她要听的人投入,就那么简单。 “嗯。”刘清道,“这一次,朕一定安静了。” “”艾婉都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她跟着静了两秒,才继续道:“那两枚戒指,是我亲手设计,我希望,不论在哪里,你都不要摘下它。” 她眼眶一热,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今天是最后一天似的,明明不是啊,明明没见到之前,没觉得有多少话的。 这个晚上,甚至没有什么强烈的念头,说:非要见面不可。 可是,为什么,一见到他,见到他之后的艾婉,忽然这也想说那也想说了呢。 她眨了眨眼:“刘清,你一定不要摘下来,好不好?” “嗯。”刘清搂紧她,凤眸中的幽光如此温情,“朕,答应你。” 艾婉缩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抽了抽鼻子,抓着他胸前的那块丝滑布料,很是不怜惜的又紧了紧力道,“你怕不怕国破家亡?” 她终究还是问了出口,是用如此直白简单犀利刺心的方式,“怕不怕”她有些呼吸不过来,“成为废君?!” 还不等刘清回答,艾婉开口道,却是和这完全打不着调的话题:“我起好名字了!” “什么?”刘清反射性回她,忽然胸口一阵揪痛,怎么回事。 他不自觉搂紧了她,怎么从这一刻开始,好像不会再有明天一样 艾婉道:“叫风儿,就叫风儿。”刘清温厚的大掌,被艾婉的手拿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微笑道,“他就叫做风儿,风儿风儿,不受约束,自由自在。就让他过着他喜欢的生活。最好这辈子再可以超脱一点,能将自己放在七情六欲之外。” “都听你的。”刘清道,听了听,嘴角那抹弧线,竟柔情似水,“这可是比他父皇还有出息。” “是啊!” 刘清眼眸漆黑,“婉儿,身为人,还是有七情六欲为好,不至于太冰冷。” 艾婉没有说话。 刘清笑了笑,“朕是过来人,朕懂,从里到外都没有半丝温度的感觉。” 生而为人,艾婉又何尝不懂,你只要被生下来,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了众多的一角,你就已经被圈在了七情六欲四个字中。 它像个网,任你百般挣脱,任你以为你已经出世,已经挣脱,到最后你都会发现你是可笑的。在它面前,甚至可怜。 “刘清,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倘若有一天,国破家亡,朕该当如何?” “当然,你,该当如何?!” 刘清低笑一声,俊美霸气的容颜,却有一股潇洒的仿佛只有天神身上才会有的坦潇气息:“赢与败,得与失,或许刘清身为王爷的时候,哪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在意,但,现在的刘清,还是刘清,却不再是以前的刘清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朕只能说,一个人有他的命数,一个国家,亦是。朕左右不了,朕,问心无愧便见得了祖宗。” 艾婉眼眸的深处,是被他震撼了。 他真的这么想吗? 一个皇帝,对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权利,那把龙一,真的可以放手的那么轻松与坦然吗?! “朕只有一样东西放不下。” 艾婉心里一酸,“是我吗?” “傻子。”刘清抚了抚她的脸,“朕若走了,你与君儿,风儿,怎么办?!” 刘清从不会想这些有的无的,可今日既然他的妻,要想,要探讨,那他便融入进去,不然,岂不是让他的妻,一头热。 “你若不在了,还以为我们会在吗。”艾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所以如今听来,当然觉得可笑。 “要在。必须在。”刘清字字句句穿透艾婉的心脏,“如果你们不在了,那朕才是彻底的失败者,彻底的败了,懂么?!”” 刘清的意思,艾婉痛彻心扉的懂了。 他的意思是:只要他爱的人,在意的人,活着,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切都够了。 他还是终成所愿,换言之,他还是赢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可设身处地一想,她是刘清的话,恐怕也会这样,做不到比他好哪儿去。 我们是凡人,所以做不到十全十美。 可也因为我们是凡人,所以才,向往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我不允许。” 艾婉忽然搂紧他,“我不允许你输。”她说。 刘清一震。 “我不要你输,不许你输,在我心里,如果你死了,那你就是失败者。未来的历史,从来都是由成功者钻造。无论你活的有多问心无愧,真正的形象,有多高大威猛,只要你输了,你死了,在未来,你就是一个手下败将。成功者会将你丑化到底,你会遗臭万年。刘清相信我,这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不许你输,我不要我爱的人,是所有人眼中的大坏人,失败者。就算是为了我”艾婉说的轻,又缓,却仿佛有力到了骨子里,“在将来可能会发生的某一天里,请你必须赢!!!!!!!” 艾婉忽然搂紧他,“我不允许你输。”她说。 刘清一震。 “你是我的夫君。”艾婉说,“你既做了我的夫君,就该好好活着,照顾我,不然,你就是辜负了我,成全了敌人!!!!!!!” 必须赢! 她把态度亮出来了,这就是艾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8章 帝王忌讳 不许输 不许输! 午夜寂静,艾婉睡下了,刘清淡淡勾唇,他怎么会输。她的话,如当头棒喝,不能是因为她而觉得可以满足到不计较输赢了,恰恰是因为她,才更要赢。 “皇上,乃王爷带剑进宫了。” 殿外响起盛旺压低的声音,以及急促而简短的两三敲门声,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朕知道了。”刘清不紧不慢的起身,幽幽点了灯,在乍亮的清明中,他的目光忽然死死地定格在艾婉通红的脖颈上 于是,在艾婉沉睡梦乡之时,宫中大乱。 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有夜怒御书房。 刘乃本来有很多话要与刘清争吵,可是挑的不是时候,刘清毫无耐心惯着他,直接让侍卫以“带剑闯宫”的名义将他强行压制在了一边。 然后,刘清不疾不徐,分外平静地宣来了凤鸾宫里的明月。明月双腿跪在刘清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c “这么些年,你竟也学会了你主子的倔强。”似是而非的讽刺,最伤人。 “皇上”明月沙哑的声音溢出,“求您别问了,娘娘不想让您知道,您就装作不知道罢!” 刘清眯了眯眸,冷声开口:“她是欺君欺上瘾了,但是上瘾也有朕惯着,你凭什么?” 明月咬白了唇。 “朕问你的事情,你要做的只有回答。”刘清居高临下的扼住明月的下巴,将它抬起,他眸底布满了寒光泵现,语气却异常平平,“朕再问一次:婉儿脖子上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勒出来的?!” “”刘乃猛地抬起头,望向明月。 明月紧抿着唇。 刘清面无表情,力道却一点点加重,明月最终破嗓,眼泪如泉般从眼角汹涌了出来,可是她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用那双难过的眼睛,望着这个唯独对艾婉怜惜的冷血君主。 “不说是吧?朕知道你心志坚毅,能触你的绝非刑法逼问。” 女子微颤,便听皇上继续道:“你以后不必再在她身边了,朕不需要一个无视她伤口的人照顾她。” “我不是无视她的伤口”明月乍然喊了出口,换来盛旺一声放肆,她感到分外悲哀,“皇上,我已经陪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了,你不能说把我调走就把我调走。我知道皇上很在意娘娘,可是,皇上能不能也在意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呢?!难道这公里千百个女子,只有一个艾婉值得您去在意?!” 刘清望着明月,幽深凤眸的底下,晕着一点冷色的不可置信,似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些话。 那么看来,她真的不能留在艾婉身边了。 “明月,你疯了。”盛旺压抑喊道,可在明月张开唇瓣的那一刻,就已为时晚了。 在这突然死寂的御书房里,任何声音都逃不过刘清与刘乃的耳。 刘清眯眸望了眼盛旺,盛旺低着头,神情窘迫。他不是不知道明月一直以来压抑的心,只是那么多年了,早就以为明月可以控制住了,可哪里想到,今夜会失控。 这感情,真的能让人变得很可怕啊! 刘乃望着刘清,讥讽的笑了,“皇兄,她被你逼得说出来了呢。” “”刘清冷漠的温度慢慢的撤离明月的下巴,他嫌恶的从宽袖中,拿出手帕擦了那根手指,低垂着眉眼,显示出不近人情的帝王一面,“你如果敢再说一句,朕会立刻杀了你。”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这句话是对明月说的。 下一刻,他们望见帝王那双犀利洞彻人心的眸,骤然对刘乃阴寒地刺了过去,恍然大悟,又难以接受:乃王爷可是皇上的弟弟,皇上一向很照顾的啊!今日怎么了 望见砸在金砖之上,剑柄刺着“六”字,众宫人沉默,看来,皇上这次真的生气了。 你皇兄,是爱你的。 你的皇兄,甚至曾想过让你来继承大统。 艾婉,你看到的皇兄,和我看到的皇兄,不一样啊! 刘乃眼眸猩红,对着刘清,扭过头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刘清不再理会他,垂眸望向了明月,“明日,你便出宫吧。” “那皇上就杀了我吧。”明月眼眸死灰一片,“我是,绝不出宫。” “你以为,朕不敢么?” 刘清转身,走向龙位。 “只是,娘娘恐怕会伤心一阵子。”明月一笑,“这世上,皇上什么都不怕,可是皇上怕皇后娘娘。” 艾婉,是刘清的弱点,天下皆知。 却何时,一个奴婢都可以拿来用了?说明,这个弱点是真的很有用 但,偏偏,刘清就敢不顾后果。他一向犹如不要命的赌徒,全部压上,不顾后果,不留后路。 他微侧过俊美逼人的脸,在所有人忐忑的目光下,慢慢的轻启薄唇:“拉下去,斩了。” “皇上!”在刘乃缓缓转回头,震惊异常的视线下,盛旺膝盖一弯,朝刘清跪了下去。 “奴才不是为了明月求情,毕竟她今天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奴才是为了皇后娘娘,为明月求的情,她们是有感情的呀” “个个,一口一皇后。”刘清冷冷一笑,“皇后是你们的保命符对么?只要搬出皇后,皇上,就一定会服软,嗯?!” “”盛旺后知后觉,自己和明月,都犯了一个帝王家的忌讳。 原来,刘清不是生气他们搬出皇后,而是愤怒于他们都以为搬出皇后,就能够压制皇上的思想,所谓,帝王威严,若被触怒,后果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盛旺现在想给他下面的奴才使个眼色,叫来艾婉都晚了。 前后彻悟,只剩面如死灰。 外面忽然落雨。 刘乃不想求情,可是,他不希望看到艾婉难过。他真的看不透皇兄,有时候,那么疼爱艾婉,有时候,却可以不理会艾婉的感受。 “皇兄,你要想清楚了。”他声音低沉认真,“如果明天早上皇嫂醒来,却得知明月被你杀了,她会怎么想?” 只有盛旺知道,这些话是没有用的,如今帝王想饶了明月,需要一个台阶。 而那个台阶,哪怕他什么都知道,都不懂得怎么给,怎么才能让帝王饶了明月,却又不觉得碍于皇后,怎么让帝王在保持威严的基础上,饶了明月一条性命,难道,今天明月真的要命丧此时吗 “这边是朕与她的事了。”刘清平平道。 “皇兄,你不能那么霸道!”刘乃闭了闭眼说,“为何被皇兄所爱的人都那么痛苦皇兄对艾婉如此,对我亦是如此,不问我要不要知道真相,就断定我无法承受,给我一个完美无虞的亲情,可是,却让我自那以后觉得再没有一天快乐我要的是真相,可是皇兄霸道的不让我知道,如果不是艾婉,我到现在都还以为皇兄只是利用我,只是狡兔尽c走狗烹飞鸟尽c良弓藏敌国破c谋臣亡!” “” “你以为你保护了我吗?你以为我从开始真的想当什么狗屁皇帝吗想独当一面什么吗我只想被皇兄保护在身后,我承认我懦弱,可我觉得这样幸福。我觉得这样幸福就够了!” “乃王爷你”盛旺讶异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谁都失控了呢!说出平日里是怎么都不会说出的话来! 他阻止之际,却见帝王冷冷的伸了伸手,示意刘乃继续。 刘乃愕然地静了一秒,真的继续道:“皇兄自小一个人走过来,所以觉得每个人都该一个人去走自己的路,可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不公平,有的人,就是天生被人护在身后,被人牵着走的好命。我”他黯淡的低下了头,“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皇兄偏偏把我逼上了孤独的路。” “如果有一日,护着你们的人,不在了,你们当如何?”刘清不怒不急,依旧语气平平无亢的问,却每一个字,都那么刺人心扉。 “谁都会死,护着你们的人,倘若出现个意外,你怎么办?婉儿将感情看的太重,所以今天她的奴婢在朕面前说出,千百女子为何只取一瓢的话,你将自在看的太重,所以当朕将大任托付于你,想你独当一面之时,你分外排斥,不惜为此恨上了朕的无情,但朕告诉你,朕不会护你一世。不让你们知道这宫中的真正面目,你们迟早被人害死。” 刘清陈述完。孤独地冷笑着,坐在了龙椅上,“这个位子,如果不是面面俱到,如果不是无情冷血,如果不是这些所必要的东西,你以为,能坐得稳?你真的以为皇帝只是吃香喝辣,只懂受人跪拜,脑中什么都不思考的废物么?!” “” “你以为朕是操控你们,你认为朕不尊重你们,你觉得朕给出的都是你不要的,好,好”刘清呵了一声,“那朕全部收回,你不要,朕还不稀罕给。” 刘乃说不出话来。 “那么今日就言归正传,你这个王爷带剑闯宫,该怎么判朕就把你交给大理寺。” “你不是很想知道,她明晨醒来,望不见明月会怎么想么,朕现在就告诉你”刘清冷冷的目光,定格在明月已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女不尊,公然叫出主子名讳,出口不逊,有取代主子之嫌不尊圣意,不说实话,不肯出宫,以死威胁君王这哪一个,不够她死?!” “有一个,却够她活千百回。”殿外传来一声苍老,“她很忠心啊!” 刘清看过去,众人也随着看过去,那老人一声笑,手中捧着白色木盒,点了点头,“也很有个性,的确不同于一般奴婢,死了可惜。” 刘清伸出大掌,老师傅意会,笑着将手中木盒交给他的徒弟苏玉。苏玉走向刘清,双手将木盒递了过去。 仿佛此刻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在刘清的世界里了。 他“啪”打开木盒,冰冷已久的眸在望见盒内两枚特殊而精巧的玉戒后,总算是流出一丝温度。 “如果不满意,老师傅再拿回去钻钻。” 老师傅道。 “有劳。”刘清收下了木盒。 “看,你们的皇帝,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冰冷无情,他还会道谢。”这还不够证明什么吗。老师傅叹了口气,可是有些人,已经将冰冷无情作为习惯,伪装自己了。 刘清沉默。 “行了行了,就像是一场闹剧,皇上,能不能听老师傅的劝啊,就息事宁人吧,该怎样还怎样。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人得恩,会感激的” 刘清冷冷的无声叹息了一声。 他直接拿着木盒,仿佛生命中只剩下这一样重要,别的比起它来,都可被忽视掉。 刘清就这样扔下所有人走了,简单粗暴的留给众人一个高冷的背影。 苏玉嘴角抽搐了抽,他师傅,果然在皇上心里有分量啊 “行了,都站起来吧。”老师傅的目光望了望刘乃,又望了望低着头的那奴,“都敢对他不敬了,还不能证明,你们暗地里多嚣张么?人都是有底线的,作为一个君主,要么,他不抛出自己的底线,喜怒神秘,要么,他抛出自己的底线,却是要用你们这一个个命作为代价听老师傅一声劝,在这宫里,不论身份大小,都得掂量着活,才能永年不衰!!!” 他们都是活错了,才有这诸多烦恼。 “他是谁?”老师傅跟苏玉走了,刘乃起身,负手而立冷漠问。 “回王爷”盛旺面无表情,“是以前带司珍房的秀手师傅,皇上很尊敬他。” “”刘乃眼眸深沉下来,原来皇兄的生命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不过的确,在父皇母后健在的那个北国中,刘清每一天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关注。 他忽然记起,他皇兄曾经因为长相俊美,差一点被嫉妒的另一些皇子们划了脸。 而从小到那时,刘清最让人关注的只有两点:一个是长相,一个是不受宠。 可自那以后,是他的本事,他的实力,让人望而兴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49章 真活一世 艾婉醒来,已是另日清晨。 她扬手打哈欠的时候,无名指上精巧玉戒,令她眼前一亮。 “这是” 不是已经碎了吗。艾婉低头,转动了一圈,发现也没有裂痕,反而光滑至极,触摸时带一点点泌人心脾的凉意 “皇后娘娘。” 艾婉抬起了头,看到明月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从殿外走了进来,对她福了福身道:“皇上上早朝去了,让我来服侍你。” 艾婉,攥了攥那只带着玉戒的手,莫名想到一句话:不必花费时间去想永远,感受好当下的感动就好。 她望着明月,“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明月抬了抬眸,看了艾婉一眼,“没有,奴婢很好。” “前段日子我好像是听你说想家了?要是不开心的话,可以出宫看看的。”明月望着艾婉的嘴角,弯起一抹弧线,“你是自由的。” 自由 她眼底一热,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居然对一个奴婢说:你是自由的?! 她是在纯心感动我吗?还是只是虚伪的模样。她情愿艾婉是虚伪的啊 “娘娘,我不出宫。”她垂下眸,黯淡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这句话艾婉就不太理解了,可是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又想起谁没有一些不想说的秘密呢,或者是想说不能说的难言之隐。她也就不再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了。 她起身,穿戴好衣裙,道:“可是,你不想出宫,总有些是想出宫看看的啊。”艾婉望向窗外,来回走动的那些宫人门,一辈子,都要定在这里,犹如被钉子盯住,疼也不能叫,死也不能叫。 “就趁现在,放他们出去玩玩吧。” 在她话落时,听到明月接话道:“娘娘,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艾婉回头巧笑嫣兮,“是不是人人平等这一点?!” “人人平等真是个新鲜的词呢。”明月喃喃咀嚼,抬起头来,已是艾婉走远的背影。 她和皇上真的不一样,可是,却相爱的那么彻底。 找到刘清时,艾婉站在离他的案几不远处,眼前的一幕是:君儿站在他身前,他在背后,宽阔的胸膛像座大山护着小山,让她忍不住扬唇。 他在握着君儿的手,教他写孙子兵法。 呵 她走过去,道:“他才多大,就交他这个。” “朕在他同龄的时候已可将这些倒背如流了。”皇帝慵懒启唇。 “是啊,所以你现在对这些用的也是顺手。” 艾婉这句话褒贬意味浓重,遂,皇帝决定不理她。 “母后,你来了。”写完一行字的刘君抬起头,咧着嘴,可爱无比的看着他的母后。 艾婉捏了捏他白花花的小肉脸:“嗯,你先练着,我和你父皇说点事儿。” 刘清随艾婉走到窗前,好奇问:“你会有何事?” 只见,艾婉乍然将左手抬了起来,光滑精巧的玉戒,被从外射进的阳光,映衬的更加新古夺目。 “你让苏玉重打的?” “是苏玉的师傅所治。”刘清回。 “你怎么” 艾婉还没问完,便被刘清打断:“裂了缝的粘起来也有缝,那就丢了,重新来过,不就可以一切完好。” 艾婉低笑一声,“可要是不能呢?” “缘分不够?” “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些东西了嗯,命运?缘分?” 刘清的回答很是死板,“不知道。” 艾婉成功的无言以对了。 她微侧过身,君儿还站在案几前练着字,哦,那些字可不是单纯的字,所谓孙子兵法,字字诛心。她也是佩服刘清啊,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儿子 她很好奇的问:“你说你从小,就能将这些倒背如流,可你不是不受宠么,你哪来的这些籍看?” 刘清很不服气,竟将多年以前的小孩子脾性拿出来了,“朕虽不受宠,却也是堂堂皇子,看一本书籍,谁敢不允?” 也对。艾婉想了想,点点头,倘若是先皇有意培养他,那他这求“学”的路更通顺了罢。 不说艾婉有事玉他说,刘清还有事玉她说。关乎早晨刘乃带剑闯宫,大有跟他剖心掏肺的架势,他还真要问问她。 而艾婉听了后,啊,心虚的先转悠两圈眼珠子,看逃不了才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刘清冷瞥她一眼。“一不小心?” “嗯。跑火车了嗯” “跑火车?” “嗯”艾婉后知后觉他无法理解那此含义,便道,“他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本来就该知道。” 自从刘清当上皇帝之后,都是:他想让别人不知道的,没人敢知道,或者,知道也装作不知道。 如今听了方才的话,他想,也许真的是这些年做皇帝做的有些忘记了什么也许真的有些霸道,也许真的该自省。 因为,他不希望真如刘乃所说,爱他的人,都感到很痛苦。 他不希望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论艾婉怎么也想不到,刘乃早上竟做了那样的事,最后却也不敢承认,她脖颈伤痕是自己所为,就此灰溜溜离去。 刘清看她一眼,就那一眼,让艾婉无语凝噎地扭过了头,有句话怎么说的:你把秘密告诉风,风会将它吹向整个森林 “哟呵,一家四口全在啊。” 醉镜从殿外走来,夭夜随他身后,面无表情,高贵冷艳,沉默寡言,连眼睛都是寂静的。 有时候,艾婉会想,夭夜,与刘清,如此之像,而她,真的就像一个插曲,突然出现,突然就扰断了他们的缘分。 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的目光,望向了醉镜,他们都相信天意,那就让一切寻不出答案的问题归于天意身上吧。 倘若一切无法解释,就让天意,成为最好的答案。 “每次看见你们来,我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艾婉忘了刘清还不知道,她知道那件事,呆呆望着醉镜夭夜脱口而出。 夭夜眉头一皱。 醉镜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刘清的表情,却见刘清淡淡一笑,问艾婉:‘为何有不安的感觉’ “因为”艾婉扭过头望刘清,嘴张半开合上了。 “” 一片死寂,如被冰冻,僵硬的三人,与鲜活的刘清对比,更加僵硬。 刘清嘴角的笑,依旧是绝艳得好像人畜无害,“因为什么?” 他真的很怀疑啊,一切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人全都知道了。 “因为她喜欢你。”艾婉不管不顾的脱口道。 夭夜:“” 醉镜抚额。 夭夜的心事,那么多年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人将它这样大吼出口,如今,她才知:自己说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换成了这话从别人口中出来,那感觉让她想逃。 夭夜望了望刘清,转而阴森森的瞪了艾婉一眼,转身挥袖离去。 “夭夜”醉镜好笑的望着艾婉,话却是对刘清所说,“你皇后好计谋啊,说看到我们不安,所以真的赶我们走,且用这种高明的手段,嗯,好,甚好恐怕师傅若在世,也定会夸赞她一番。” 这番话,翻译过来,通俗的讲便是,她把夭夜气走了,醉镜还能不跟着去陪着夭夜吗?! 他们都走了,她看不到了,便不会不安了。 “”艾婉真的没想到,今日会是这样情景。等到醉镜跟夭夜都走了,她回头眼巴巴地望着刘清,眼底都快挤出眼泪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将那话圆过去。 为什么看到他们不安?当然不是因为害怕阿门又说出什么天象之类的消息,绝对不是害怕这个,理由很单纯,就是因为,夭夜惦记刘清,所以,她艾婉看到会不安,不是很合理又正常的解释吗?! 奈何,奈何。 刘清没有半分安慰她的意思,而是深不可测的凤眸,平静的睨着她。 他们都走了,他的问声毫不掩饰危险,“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就是害怕夭夜,对夭夜与你感到不安。”人都被气走了,再露馅,岂不是太亏。艾婉咬死了嘴巴说。 “朕怎么从不知道你还怕这些?” “为何不怕。”艾婉觉得需要改正刘清思想,是女的,谁会不怕情敌啊。 反正她怕。 “就怕。”所以,她说。 “”那头的君儿无语了,他听懂了,并且听的很懂,这可能要感谢他那叔伯。 叔伯的本事很大,例如:会隐身。 而叔伯对他很是真诚,从无相瞒。 比如,他现在站在他身边,只有他知道,父皇母后都不知道。 “朕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刘清不惊不怒的走向刘君,对身后明显耍赖的女子,徐徐道,“你可以不说,朕也可以查,可以问。夭夜不像你,她从不撒谎” 艾婉,想一刀砍了刘清。 “你这是在给机会,让朕与她接触,也好。” “”拿她与夭夜比就算了,还看梯子爬墙了。好想此刻刘乃在这里,艾婉一定会和他一起,拿剑,去砍那找揍的皇兄c皇上 “你尽管接触。”艾婉什么人,现在什么没学会,就学会了平静的接受。她皮笑肉不笑的也走向自个儿的儿子,“你尽管接触去吧。”潇洒的声音忽然直冷了一个度,“这一次,我绝对会报复你的,刘清” “报复?” 刘君暗暗对身边的人道:“叔伯能够带我出去吗?” “嗯?” “给父皇与母后留空间。” “”识趣。 鬼君看了看刘君,又看了看那边又对上话的夫妻俩儿,道,“不行,你父皇忒犀利” 刘君撇了撇嘴,突然瞧不起叔伯了。 他父皇明明那么好,怎么就怕上了 那日,刘清有意的逗趣,终究被艾婉记上心头了。 她下次看见夭夜时,于是很是识趣的拉着醉镜离去,留了个充足的空间给了刘清与夭夜。 “她怎么了?”夭夜望着艾婉分外赌气的背影,望见她拉着醉镜的衣袖,直将醉镜往外拉,忽然分外的刺眼。她已经抢走了刘清,还要抢走一个吗?! “小孩子脾气。”刘清勾唇,不再提她时便成为了一个君王,“你是否跟她说了些不该说的?” 刘清问的坦然,夭夜也回的坦荡,“对。” 她仰头望向刘清,“如果她不能够与你一同担负,那么我来。” “夭夜,朕当年能饶了你,今日就能杀了你。”刘清冷冷道。 “这话太伤人。”夭夜眼睛死灰,“你放心吧,你的小师妹没有打算用手段,去伤害她,或者你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清妃了,而你对我的情意,态度却一直如此。” “你已经那么明显,我也做不到看不到了。” 刘清冷若冰霜,无动于衷道,“不要对她说太多,她笨,会消化不掉,”顿了顿,他道,“我会心疼。” 他此刻用的是“我”。 “师兄,我懂。” 一句师兄,夭夜闭上了眸。 从前,她只叫他的名字,要么便是皇上,为什么?因为,她不肯承认他是她的师兄,他应该是她夭夜的男人。 作为清妃,一直虚伪的做一个优雅的妃子,与后宫众人和睦相处,让他们以为她恩德兼具,让所有人都觉得,清妃就该做刘清日后的皇后。 现在终于做回自己,不再压抑,不再害怕,甚至不再怕他瞧不起她。 静湖边。 醉镜听说了艾婉的别扭之处,不禁大笑出声,忽然觉得这一生过的都值了。 “啊天象都出来了,你还有空和他闹别扭,真是快性之人啊!也好,活到现在,将该笑的都笑了,该哭的都哭了,该气的都气了,哪怕明天国破家亡又如何?能与你们一起闹那么一出,定是醉镜此生美妙回忆之一。” “”艾婉暗暗鼓了鼓嘴,闹别扭的人,别看有人宠,其实都不开心的好吗。结果身边的人却哈哈大笑,那感觉,你懂吗 “谢谢夸奖哈。”艾婉挑眉。 “好了,”醉镜拍上她的肩,后想到这女子可是皇后,不管怎样,身份摆在那里,就注定不能享受常人之快乐。 醉镜赶紧松开,并一身青衫后退两步,像模像样地对艾婉俯首作揖道,“皇后娘娘,请相信你的皇上,我的师弟,他一旦爱上谁,那便是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 回去的路上,艾婉脚下的步子,显然放的有些微微加快。 醉镜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微微一笑,他不相信夭夜,也是相信那个皇帝的。 可是下一秒,他为眼前看到的景象,眼睛一凝,嘴角一绷,感到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再见那艾婉,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夭夜缓缓地回头,看着他们,对着艾婉挑了挑黛眉,才垂下眸,装模作样地对艾婉福了福身。 “婉儿你听朕解释。”方才才被夭夜突然亲吻过的俊脸,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艾婉后退两步,避开了皇帝朝她伸过来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帝,她转身就走。 皇帝无奈,女人生起气来,就只会两腿一蹬,跑走吗?!还真是一只被惯坏的兔子。 皇帝阴冷的看了眼已然偷偷开心的夭夜:“不要再跟朕玩这些,再有一次,朕绝不饶了你。” “”夭夜抬起头,在他的气场笼罩下,原本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着他漆黑凤眸,诺诺了三个字,“知道了。” 刘清冷漠离开,浑身上下仿佛被冰块冻住,散发出的气息,没有一点温柔。 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皇帝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御书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才慢慢开口:“虽然爱情不是能够左右的事情,但是,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不爱我那么多年,总觉得你欠我的所以,鬼使神差吻了你的脸,那又怎样呢?!” “你整个人,你的一辈子都已经是她的了,我偷一个吻而已,就当告别夭夜曾那样铭心刻骨的爱过一个人,不可以吗?!她何必如此计较,何必何必” “何必如此计较”耳边骤然响起一声悲哀冷笑,她看过去,“夭夜,你真可怜” 醉镜忽然咆哮出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忘记他?!你不要再作茧自缚了好不好!而我你永远也看不到,永远也看不到” 他慢慢扭回头,望着晴朗的天,暗哑的喃喃道,“你和我一样可悲,我们都是一群可悲的人只是夭夜,人都会累,你追逐了他那么多年,我也追逐了你那么多年,只是人与人是不同的,守护一个人的方式自然也有所不同,你在他身边是你的方式,我选择远走天涯是我的方式,可你一旦发生了什么,我会第一个到你的身边。所以我虽远走,你却不能忽略我的存在。” “我知道”夭夜张了张嘴,莫名心里跟着难受起来。她望着醉镜的后脑勺,难道,真的有日久生情一说吗。 “对不起。”夭夜努力地说,“请你相信我,我在尝试着去爱你” 醉镜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喜,他微侧过脸,却怕了,“你” 多可笑,在她决定爱他的时候,他却有些怕了,怕再看到方才的场景。 “我那是告别,也算是报复。对不起。”夭夜低下头,“你知道,我一向好强,总觉得刘清不爱我,我得讨回来。” “他不欠你的。”醉镜指名,“他也宠了你很多年。” “但那只是因为我是师傅的女儿,对他有恩而已。” 夭夜脱口而出后,换来醉镜一笑,很是苍白,“你对他还有怨,你还爱” “醉镜!”夭夜打断,“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去爱一个人,也不可能在认真的爱过说放手就能够立刻放手,我没有这个本事,你也没有,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最后,醉镜只能说:“算我欠了你。” 那低低的一回眸里,布满了宠溺与无奈。 他从未这样不淡定过,只有面对她时,才不像自己,而她,在面对他时,根本就是夭夜,冷静理智。 慢慢的 那便慢慢的罢。 可是,他如果没有明天了呢?她是否想过,慢慢来固然好像显得很稳的样子,但人生变幻无常,也许,没有时间了呢。 醉镜心中想:自己真是悲观。 那一边,艾婉沿着静湖的边口走,她低着头,百无聊赖,眼眸静静的闷,心中静静的难过。 真是不淡定。 只不过你的男人被人亲了一口而已,你明知道他爱的是你,怎么就跑了呢?! 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艾婉,人的一生看起来漫长,其实很短的,不可以总是那么贪,要满足。 要记得别人的好。 不要总是浪费时间与别人闹别扭,尤其是跟你爱的人。不要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去闹别扭。 刘清追上来,在她背后冷冷的叫:“婉儿。” 艾婉撇了撇嘴,虽然心中料定他会追过来,可他真的追过来,又觉得特别开心。还是像惊喜一样。 她转动了下眼珠子,继续闷声不吭的往前走。 刘清到底看不下去,迅步上前,将她从危险的湖边拽了过来。艾婉一头撞进刘清温暖的胸膛,她抬起头,用手去擦刘清的右脸颊。 刘清一声不吭,分毫不动地任她作为,只是牢牢将她锁进怀里。 艾婉说:“放开一下。” “干什么?”刘清疲惫的问。 艾婉看了他一眼,“你累了?” “嗯。”刘清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看到你跑,朕就得追上去,能不累么?!” “唔”艾婉捶打着他的胸膛,模糊不清道,“你可以不追。” “朕偏要追,累也要追。” 艾婉咧嘴一笑,下一刻,唇再次被他紧紧的吸附住。 不知过了多久,艾婉气喘吁吁的靠在他的怀里,看了一会儿后,见刘清能够大方的放了放她了,她立马转身,纤纤玉手伸进静湖,再次出来时,手上一片湖水。 她一转身,刘清就站在那里,不需要她多走一步。 她只需要踮起脚尖一下,在这个大长腿面前,拉伸拉伸自己,伸出去的膀子够到他的俊脸,手继续在他被别人偷亲过的脸擦拭,像个倔强的孩子,似不细细擦个多少遍就不会放弃。 “你啊”刘清低声一笑,唉。 “女子都小气。”艾婉瞪他一眼,“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刘清嗯了一声,望着她的眼眸,愈发认真。 世界上再没有这件事让人觉得舒畅,那就是:你在意的人,同样在意着你,你爱的人,同样爱着你。 南国宫殿里c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 午夜风黑时,南国宫殿中,却歌舞升平。坐于位上的帝王带着一脸虚伪的笑,似乎很满足的欣赏着眼前美女那些举手投足的/撩/动。 偏小的宫殿中,只有他一个人,与那舞。 “好久不见,南王还是此沉着的气度。”一声低磁,幽幽响起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也就此现身。 南王伸手,摆了摆,那些女子便个个眉目含羞的福了福身退下去。 南王往殿门口看去,那里,一张不如刘清,但却与刘清颇有些相似之俊脸,面无表情,浑身冷若冰霜站着。 望着他一身黑袍,南王笑:“这便是我与你的皇兄不同。我的心中是权利,所以我为了权利可以一个人静静的赏舞。你皇兄心中装的是天下,所以他只能用他的全部时间,一半去陪那所谓的皇后,一半全部贡献给朝堂政事。” 刘乃冷冷地眨了眨眼,也笑:“你虽静静赏舞,心却在时刻暗算。我皇兄看似整日处于诡谲的朝堂里,但心却挂念天下。是不同,很不同” 这讥讽的语气,南王显然听出来了。但他能做不到不气。 呵了一声,大喊道:“上酒!” 南王这一副看似昏庸,不争懦弱的面孔,刘乃早就屡见不鲜,他冷冷的就坐下,等着酒上到面前,才道:“你可想到如何对付他了?” “当然。”南王喝了一杯酒,惆怅道,“朕的南儿,用她的命,找出了北国皇帝的弱点。”他捏紧酒杯,“朕定要将那个弱点紧紧抓住手中,就算朕死,也不会让刘清好过” 刘乃眯了眯眸,忽然想起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这哪里是单纯的仇恨c怨恨?! 是权利,是权利在驱动着人,哪怕没有仇恨,也会相杀到底。 “我不准。”刘乃眼神死寂,“刘清的弱点不止止他的皇后,还有他的儿子你可以拿他的儿子” “呵乃王爷,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皇兄。”南王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可笑,“你的皇兄,谁也不爱,包括他自己,他爱的只有一个人,如南儿信中所言,一个无情之人,那颗心,也只能爱一个。” “那就是他的皇后:艾婉。” 闻言,刘乃语音一提,“可是艾婉来历不明,这颗棋子不能用!此等大事,一字不慎,满盘皆输。如果我们在用这颗棋子时,这颗棋子发生了什么意外呢?!用之前,还是得调查一下她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不然,你放心去用?!” 刘乃好心提醒道,“倘若出了意外,结果可不是南王担待得起的。” “一个小女子”南王不屑一顾,“无非来自山野乡村,是谁?是一个小女子罢了。能有何值得朕去防备” “你未免小看她。”刘乃灼灼地望向南王,“你看一看我的皇兄,我的皇兄爱上的女子”还有我爱上的女子,“岂能无一点闪光之处?!总之,你最好小心一点,而我还是那句话,在没查清楚那个女子的底细之前,这颗棋,不c能c用——!!!!” “”他一字一字加重,当然是驳了南王的面子。 南王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虚伪的面具开始分裂,变成狰狞的凶色,他如虎狼一般充满的野心的眼睛,在幽幽望向刘乃,“我警告你”他说,“你是在朕的地盘上,该怎么样,朕说了算。” “呵。” 刘乃似觉得可笑,便真的一声破喉,“你要怎样是你的事,我意见不变。但是我也警告你你若敢用那颗棋子,我便让南国粉身碎骨!” 言毕,刘乃一起身,离去。 背后响起南王的大喊:“原来你乃王如此甚远跑一趟,也是为了那个女子吗?看来那个女子也是你的弱点啊,哈哈哈” 刘乃脸色紧绷,却能侧过脸冷漠的留了一句:“除了她,你谁都能用,君儿,包括,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在她生产那日,你可以耍一点心机,把孩子弄到手,只要别伤了她就好。笑?小声一点,就像你的尾巴,一不经意露出来,就丑了。” 南王嗓子一哽,气闷的将手中酒杯,朝那男子背影掷了过去,可是男子早已走了。他还是低吼道:“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命是谁在保着,混账,混账,我才是一国之王,朕才是一国之王” 在刘清的眼皮子底下,他装了大半辈子的懦弱君王,企图放松刘清防备之心,让刘清去骄傲,他会趁机日益壮大的。 可是,常年以往下来,真的很憋闷,很憋闷 如他所要那般,刘清将他们弱小的南国似乎遗忘掉了,他再不能够等下去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刘乃捂着发痛的胸口,坐上了宫外的马车,他身边之人紧张道:“王爷,快吃了这颗解药吧。” “留着。”刘乃脸色发白的靠在后面,“这是最后一段时日,他为了控制我,必定不会再给我解药。对了,让你研究解药,可有方子了?!” “我没有”刘乃慢慢睁开眼睛,身边之人脸色窘迫,他叹了口气。 “都怪本王不慎,勿中了他的奸计。”气血上涌,刘乃咳嗽道,虚弱的眼眸中仿佛呈现了那日从皇陵回来的一路上发生了什么。 夜晚之际,他有意寻皇兄的仇,却不想这早被一向蛰伏的南王洞悉。借此不慎被南王控制,当吞下了那颗黑丸之后才知自己已中了毒,随后便日渐成熟,可谓是深沉再也不复从前的单纯了。 时间不长,经历的一切却足以让心境苍老。 “呵。”刘乃又闭上眼,忍着剧痛低声笑,“皇兄,其实不是你做的过分,是如艾婉所言,我早在我发觉的很久以前,就嫉妒了你” 被派往皇陵这件事,只是一个爆发点罢了。 后来知晓一切,是很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后退是不能了,唯有前进。 刘乃攥住了拳头,眼中的光忽然一定:他一定要成为皇帝,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就该成为皇帝。 至于南王他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刘乃轻蔑一笑,当他站在最高处,他的毒会被解开,他便有权利决定皇兄与艾婉的生。 所以,在与南王,与天下的这场对弈中,他必须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2章 惊心 雨后彩虹的天空,剑衣少年匆匆路过,脚下的疾步踩烂了那些出头的美丽花儿。可是他又迅速回步,蹲身低头,将那些漂亮的白色花儿,扶了起来,他漂亮的眉宇痛苦那么明显:“对不起。” 他眼底还浮着雾气。 他起身,带紧了身上背的剑,转身再次疾步而去。 隔岸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恢复了人形,就那么坐在地上,望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微微一笑 艾婉浑身打了一个狠狠的哆嗦,睁开眼睛才知自己竟假寐入梦了。 “娘娘,您醒了?”明月从殿外走进来,艾婉低嗯了一声,对明月道,“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什么梦?”明月淡淡看着艾婉。 艾婉垂眸,脑袋还有些恍惚,蓦然发笑:“一个看起来剑眉星目的男子,居然会对一朵花说对不起。” 明月额了一声。 艾婉道:“很奇怪是不是?而且,这样一个人真的令人很好奇啊,他还好像很痛苦,不知道他要经历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娘娘?”明月不解的问。 艾婉说:“这就是我做的梦。” “什么?”明月失笑,“娘娘,有时候我觉得你才奇怪,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你很奇怪,你做的梦也跟着不一样。” “”艾婉指了指自己,调道,“你皇上很有眼光啊!”其实她心中咯噔一下,不是这里的人,不是这里的人呵,真的不是这里的人啊,她是心虚。 她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戳穿,这里的人会将她当成疯子,就连刘清,都会一辈子像宠爱疯子那样的宠她。 她不要。 所以,她曾冲动地要告知他一切,却始终没有勇气。将跨越了千年的未来呈现在一个千年前的古人的认知范围内,真的需要勇气。 “娘娘,您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明月忽然道。 艾婉抚上小腹,笑:“是啊。” 一不留神,她都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妈妈,你在那里过的还好吗,您女儿,也当母亲了呢。她很好。爱过痛过幸福过彷徨过,终于明白,当下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日子。 “等他生下来,等他生下来”艾婉一只手捂在左胸口,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会发生,也许渴望已久的幸福在面前会惶恐,是人的本能吧。 “等他生下来,”艾婉扬起脸,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庞上,给她带去了一刻暖心的温度,“我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权利势力宝座,怎比得上这样的圆满。 “我现在就去找他罢。”艾婉起身,去往了龙吟宫。 “皇上,微臣请命,攻打南国。”御书房里,大臣们纷纷上奏,经过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有一些狼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而驾驭这些狼的男子,神情淡漠,于龙位上静静的坐着,幽深的凤眸,微向他们扫了一眼,薄唇冷冷启动:“不着急。” “皇上——” “朕说了,不着急。”刘清轻轻淡淡的开口,可其中的王者气场直压得朝臣们喘不过气来。 事将谈完,朝臣们慢慢退下。 刘乃在走之前,问了一句:“皇兄,为何不攻打南国?” “朕自有分寸。”刘清看他一眼,意味深长,“怎么,你想朕现在出手?” “”刘乃眨了眨眼,“一切听皇兄的。” 刘清眸底闪过一丝失望,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便会以前的刘乃。这个弟弟的心好像被封闭起来了。望着刘乃的背影,刘清第一次想,也许是自己错了。 他自己可以从那些虎狼的嘴中挣脱出来,并反之成王,又怎么可以强迫刘乃也走他同样的一条路,跟他同样的结果?!也许,他逼他走他的路,最后没把他训成王,却把他训成了和那些狼一样的狼。 “在想什么?”耳边的女声唤回了刘清飘远的思绪,刘清抬眸,慵懒的眼睛带着细微的满足,握着艾婉的手,面目平静道,“朕好像扭曲了一个人的人生道路,也许他说的对,有些人,天生就是被宠着的,他就是。朕根本不应该自私的让他经受那些” 就这么惯着他算了。 刘清说:“当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朕想与你摆脱这里,需要一个人给朕顶上,所以朕的法子有些急了。” “难得见你自省。”艾婉一笑,“倒是稀奇,是”她歪了歪头,“因为刘乃吗?” 刘清抚了抚她的脸,算是默认。 “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你有听说过吗?”艾婉眯着眸道,“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愁什么。” “朕只是有些感慨。” “这可不像你,”那一天,艾婉灿烂的微笑着,展开双臂,“来,投向母妃的怀抱里,母妃抱抱你。” 刘清心中一炙,黑眸深邃地望着艾婉。 艾婉被看的有些发毛了,他的气场有些摄人,嗯,她慢慢的垂下了手臂,他却在她垂下手臂只见,身子前倾,抱住了她。 这一把龙椅上,这个男子将他总是带着强大面具的脸,埋在女子的脖颈里,对他们来说,这一刻,在人生里都占着无比言说之重的分量。 两个月后。 艾婉果然如期生产。 只是生产那天,颇是难熬。 她咬着唇,苍白着脸,满头大汗,与刘清隔了一道门,手下紧紧的揪着被褥,用力的那一刻,几乎以为自己就此会死去。 那一扇门,是生与死的边线。 刘清作为一个帝王,自然要沉得住气,只是谁也不知道,他缩在宽袖里的拳头,掌心早就鲜血一片。 他冷冷的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他身边的醉镜与夭夜,看着都难受,这样一副样子,还不如明了的焦急呢。 “朕相信你,婉儿。” 门外的低低自喃,仿佛传到了门内女子的耳里,不知怎么的,话一落,婴儿的啼哭声也跟着嚎亮起来—— “生了生了。” “将他给我吧。” 明月在接生婆出门之前拦住。 “啊好啊,姑姑。”接生婆将襁褓中的女孩儿轻轻交在了明月怀里,明月低头,望着这个哭了不一会儿,就动着手指咿咿呀呀的小婴儿,眼内的清冷总算暖了许多。 她让接生婆打开门,她抬起头第一眼便望见了门口的九五之尊,眼底忽然闪现了一丝脆弱,只是那丝脆弱,很诡异。 “皇上,我知道,我这一生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能逼出你的答案。” 在刘清朝明月走去时,明月抱着孩子闪避似得侧过了身。 刘清冷漠的剑眉一凝,醉镜已经出声:“你要干什么?明月,别做傻事!” “那天从御书房回到娘娘身边,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控制住情绪?后来我才知道,真实存在的东西是掩盖不了的,即使用生命。” 明月对刘清苍白一笑:“娘娘很好,她就睡在屋里。二皇子殿下也很好,他现在就躺在我的怀里。皇上应该知道,他是娘娘的命所以奴婢就想问一句,就算是为了二皇子,皇上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在话?!” “你要知道什么?”刘清平平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他俊美的容颜,虽然已经冰冷到底。 明月疲惫的闭了闭眼,说:“明月喜欢王爷那么多年,王爷可曾有一刻,对明月有过怜惜?” 王爷 她是在对未成为皇帝之前的刘清说话。 “虽然你用命问的问题很无聊但朕可以告诉你,朕从头到尾,都当你是一个得力的下属,一个尽心尽力的杀手。” 刘清朝明月再次走向一步,冷眸寂静,“朕早就说过,如果不是她出现,朕根本不会爱,任何人。” “” 明月怀中的孩子被刘清很快的带了过去,她空空一人,于是这一次,彻底被侍卫拿下。 那么多年,终究她还是不甘心,为了一个答案,在所不惜地舍弃了自己的一条命。 夭夜很是有共鸣,她企图求情,手却暗中被醉镜捏了捏,醉镜给她的那一瞥明显就是:“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幸运,有我,有师傅,可以让刘清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以为明月这次大胆到了极点,也一定会死到了不能死的地步,可却见下一刻,刘清走进屋内,只留了一句话,他道:“今日二皇子与皇后平安度过,拟旨意:大赦天下。有罪该死者,上天有好生之德,遂放出北国,一生不可再回。” 他终究,怕艾婉伤了心。 艾婉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她首先的望到的便是趴在自己床沿的皇帝,他似感受到动静,按着眉心抬起头,一双慵懒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那张俊美无暇蓦然勾唇笑了:“朕真是败了” 四目相对,艾婉会心一笑。 是败了,她看到了一个,忘了身份,忘了一切,只是爱着一个女子,为一个女子担惊受怕的刘清。 让她看到这样一个他,难怪他说他败了。 是啊,岂不败的彻底么。 刘清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回答了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风儿很好,在奶娘那儿休息呢。” “我想看一看他。” 艾婉说。 刘清便让宫人下去抱了。 将艾婉扶起身,刘清坐在床榻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艾婉蹭了蹭刘清的怀,闭上眼,满满足足c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算苦尽甘来的一刻。 伴随着二皇子来到,还有大皇子君。 醉镜与夭夜也一起来了,像是一家子似得不离不弃,这一幕,让在这个时代没有亲人的艾婉感受到了深深的暖意。 没有亲人? 怎么会呢。 她笑,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哪。只是,刘嫂,干娘,如若你们还在,该多好啊! 她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浮现在干涩的眼眶中,很多人都走了,很多事都结束了,唯有回忆,还在脑海里宛如昨日新生。 “呜哇——” 婴儿的哭声让艾婉很快从又喜又悲的复杂感情中脱离出来,艾婉抱着风儿,低头亲了亲她,便低低的摇晃起了她的小身体。 “啊是女儿啊,不应该叫二皇子了哪。”艾婉扬唇道,“是我的小公主。”她仰起头,对他们宣布,“我艾婉,也有小公主了!!!” “傻。”刘清不论众人看着,就那么伸出手,捏了捏这傻皇后的脸。 艾婉瞪了他一眼,一双眼睛,定格在了怀中的小人儿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真正的皇子不高兴了,“母后!”刘君大吼一声,霸道的挤在父皇身边道,“我也有妹妹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他,谁要是欺负他,我就让谁得到惩罚!” “和平解决。”艾婉装模作样的挑眉道。 这副样子,让那对父子皆是“”。 恐怕谁要是欺负她怀里的那个,先弄死的那个谁的,一定最先是她罢! 温馨的日子一向过得很快,什么命数什么未来,忽然显得好微小,甚至都可以忽略了。 艾婉这一天幸福的叠着小春衣,去内殿看自己的女儿。却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刹那,她的脸瞬间变了。 “刘乃,你干什么!” 她手上的衣裳一下落了地,脚下的步子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哆嗦,差点便让艾婉摔倒在地。 对啊,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触及到他们,还是无法逃避得了狼狈惶恐,因为太在意太爱。 强大的面具,始终是面对着外人的。 “我没有干什么,你何必激动。”刘乃轻飘飘地将抚着风儿白嫩嫩的脖子的手,拿开,侧首望着慌乱来到跟前的女子。 艾婉屏住一口气,不敢去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忽然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直视着刘乃变得愈发漆黑的眼睛,身侧的两只手攥成了拳头,微微颤抖,“孩子的脖子,不能碰,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过孩子,当然不知道。”刘乃道,“皇嫂,你太激动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艾婉冷冷开口,在刘乃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眼神漠然了下来,“刘乃,我不管你还是以前的刘乃,还是,已经我不认识的男子,我告诉你,谁若伤害风儿与君儿,我一定让他死。不管他是谁。” “刘清呢?” “他不会!他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尚且留有半分慈悲之人,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3章 “我会变,他自然也会变。”刘乃很痛恨这样的艾婉,每个表情都在剜他的心一样,他总在想,明明遇到她的时候,是他先护着她,为何她现在却和心中永远不可能只有她的刘清在了一起?! 看到艾婉不说话,他以为触到了她的伤疤,便勾了勾唇,将那伤疤彻底撕了开来:“就如之前皇兄与南妃在一起忘了你那样,哦,他甚至要杀了君”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刘乃嘴角的弧度因了艾婉突然的这句,僵硬成冰。 “到底哪个人已不似当时,谁心里清楚。”艾婉沉痛道,“他是你皇兄,你总是这样于他不敬,不过是嚣张,不过是仗着他始终宠着你这点,不过是仗着我什么都不告诉他这一点。” “你给我立刻离开。”艾婉望着刘乃,“我不想再看到你。” 刘乃双拳有些瑟抖,他说话伤人,她说话亦不相饶,到底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刘乃在擦过艾婉的肩头那刻,沙哑出口。 艾婉抱起了风儿,脸没有力气的贴了贴她的小脸,感受到那一丝丝均匀的呼吸吹在侧脸上,她那一颗一直摇摇晃晃的心,才彻底安放了下来。 望着他的背影,艾婉道:“刘乃,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再让我觉得可怕的话,便是我对你说对不起的时候了。” “你想做甚么?”刘乃无声笑了笑。 艾婉眼眸寂静,是她又不是她,“本宫手上沾了,在你心中,曾经受过刘清宠爱的南妃的血,同样也能沾他不忍下手的弟弟的血” 刘乃一僵,虽预料到,可当亲耳听到,还是觉得 “南妃,真的是你所害?” 艾婉说了声是。 刘乃转回头,嘴角的笑似痛非痛,似讥讽似嘲笑,复杂的难以言表,“你没变么?” “也许,我们都变了。”艾婉眼里没半分波澜地望向刘乃,“为了我爱的人,我不怕手上沾血。” “” “单论你是先皇后的儿子,你的存在,对刘清就是有威胁的。其二,你今日对风儿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你的心里所想。无论你是不是要掐她的脖子,可你冷漠着表情将手,作掐状放在风儿的脖子上是事实。你很危险。” 艾婉屏着气息说完这一番冷硬的话,换来他一句:“所以,你想除我?” “我只是告诉你,无论是谁,如果伤害了我艾婉至亲至爱之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明白了。” 刘乃苦笑着默默离去,可你知不知道,艾婉,这世上,也有一种世事古难全,保了你,就不能保你的儿子女儿,保了你爱的子女,你就很难了因为要对付刘清,你们是他身上唯一看得见的弱点啊。 那日过后,刘乃竟三日没上朝。 刘清也像是遗忘了他一样,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其余都陪着自己的皇后。 醉镜与夭夜夜夜观察星相,两个人的表情日益凝重c 有一个明显天象暗示有大事的夜晚,醉镜守在刘清的身边,夭夜守在艾婉的身边,四个人刚好在了一起,有两个人颇是无语的一笑,艾婉更是差点笑倒在了刘清的怀里。 能有什么事啊。艾婉无奈的摇了摇头。 忘了关上的轩窗外忽然寒风大作,殿内的光良忽然幽暗了下来。盛旺急忙带人去关窗。却在这时,盛旺望着窗外漆黑的眼骤然一花,一个伴随着寒光凛凛的黑影从窗外一跃而进,不等众宫人惊叫,他扬手一挥,龙吟宫的宫人便有大半倒下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事?”刘清挑眉问。 那个黑影步步逼近,醉镜慢条斯理地抽出刀鞘中的剑,看也不看刘清便道:“我死了,好好照顾夭夜。” “朕在,你便不会死。”刘清回。 一子落下,刘清平静的眸底,已是冰冻三尺。 醉镜对着刺客杀了过去。 “他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艾婉惊诧地问。 刘清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一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又有头脑的人,在多数宫人都被你放假的先决条件下,怎么可能闯不到这里?” “原来是我”艾婉不可置信,刘清及时的握了握她的手,“不许多想,那是朕允的,出了任何状况,便是朕的问题,与你无关,嗯?” 夭夜心中想的果然没错:刘清宠一个人,真的是不要命的宠。 “皇上,你确定不来帮忙?”醉镜那么多年,此刻最想骂他那个师弟,留着一身武艺整天不用,也不怕锈了! 刘清深深地看了艾婉一眼,让艾婉还没搞懂那个眼神的意义。他便转身,加入了战斗。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落在夭夜与艾婉眼底的已是一具尸体。 可是这时刘清出声道:“朕累了,你们所谓的大事,已经完了,都走吧。” 冷漠的驱赶,让醉镜很是无语,所以走时很带怨恨:“无情,无情,无情。” “朕不叫无情。”刘清慵懒的瞥了他一眼,牵着艾婉的手便回了内殿。 深夜,艾婉站在俊美的九五之尊身后,将他身上染血的龙袍慢慢换下,她将衣袍随手放开后,陡然从背后一把抱紧了刘清。 刘清“嗯?”了一声,温热的大掌抚上腰上的小手,“有朕在,不会有事。” 艾婉用喉咙嗯了一声。 刘清黑眸一深,“睡吧。” 他轻轻转过身,把艾婉抱到了龙塔上,看着她入睡,他才慢慢的重又起了身,薄唇对着不知名的一处命令道:“可以带她走了。” 暗处传来一声恍若熟悉的闷哼声,转眼间,一阵冷风划过刘清的指尖,他的心忽然狠狠哆嗦了一下,再垂眸看,龙塌上,独留他的单影。 在他失神的那一刻,一把利剑直直从窗外射出,在插入他胸口的前一秒,他脸色骤冷,凌厉地闪避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带着面纱的黑衣男子现出,“刘清,我来取你狗命!” “蝇营狗苟,无不为利奔忙。”刘清讥讽的勾唇,当和男子对了起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他却刻意让了手脚。 黑衣男子似乎也很配合,步步紧逼他的相让。 刀光剑影,四目相对,刘清的脑海里却想到了三日前那场与刘乃的见面。 原来刘乃出了凤鸾宫,并没有回王爷府,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他说:“皇兄,我与你坦白一切,可好?” 当时刘清正在批阅着奏折,闻听此言,他不急不慢的放下了毛笔,黑眸看向面前的皇弟。 刘乃笑:“我和南国的皇帝有了约,我要成为北国皇帝,代价是分割大半江山给他。” 刘清面无表情,可是眼底分明晕着冷到极点的冰块,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刘乃,似乎不将他冻死,就不会再移开。 刘乃张了张口,“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你,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将艾婉虏去,或者将皇子公主虏去,他们三个,是皇兄仅有的弱点。” “继续说下去。”奇异的是,刘清开始应他了。 刘乃“呵”道,“可是我今日见了艾婉,却改变了主意,因为她说,如果谁伤害了她爱的人,她会让那个人死,即便,那个人是我。她说她不介意手上沾染鲜血。皇兄你看,多可怕你把她扔在宫里,就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我现在,要证明的是,我比你爱她,从一开始遇到她,我就比你对她更上心。” “所以,你要做什么?”刘清问。 “我全都告诉你,和你一起对付南国的皇帝,我保住她爱的所有人,我不当这个皇帝了,只为了让她的眼里,不再有仇恨,她的手上,不再沾血,让她,不再哭,比起皇兄的爱,臣弟的这份心,可不可以去比一下?” “就为了这个,所以你准备把自己放在细作的位置上?”刘清抬了抬眼皮,清冷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望着刘乃。 “朕,从没见你对谁如此执着过。” “朕,一直都以为,你对她,只是一时的因得不到所之的迷恋,却不想,你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我的爱,是一心为她好,皇兄的爱,是有目的的,她必须在你身边。”刘乃一副无私的样子让刘清觉得可笑了。 刘清低头望着奏折,便真的勾勾唇,语气慵懒:“朕从不谈爱,你是总把这个字挂嘴上,却做着与朕相比的事。” 刘乃:“你什么意思?” “你到了现在,开始拿爱与朕来比了。你大方无私,为何?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爱她?!不,刘乃,你是为了赢我,你是为了告诉我,你才是最爱她的那个男子,至少在爱她这件事上,你赢了。”刘清“啪”地合上奏折,问他,“摸摸你的心,问问自己,你在全部告诉朕以后,是骄傲的感觉多一点,还是希望她幸福的真诚心愿,更多一点?!” 刘乃无言了。 刘清却中止了话题:“现在,说一说你的计划。” 既然刘乃来找他了,说明刘乃有想法了。刘清懒得再去计较什么,甚至懒的动头脑,也许终究是刘乃与南王勾结这件事,伤了他那颗冷硬的心里,那很小的一片留给亲人爱人的柔软之地,专属之地。 在看着刘乃一开一合的唇瓣时,刘清想:他只是,有点累。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刘乃道。 “我想,让皇兄与我演一场戏,我派出去的杀手,会“刺死”你。然后,我便可以去对南王说” 回忆如中断的琴弦,戛然而止,刘清的右胸口,被一把利剑,深深刺入。 乃王府的今夜,出现了迅步如飞,不再淡定的南王身影。他听说了刘乃私自派人刺杀刘清,当即就暴怒了,刘清是谁,真要是那么好杀的,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所以,他不顾千里,暗中从南国,赶往了北国此处乃王府。 大堂中,刘乃正神色淡淡的品着热茶,见南王来了,一笑:“稀客啊。” 南王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你休想坏我的好事!” 刘乃的笑慢慢湮灭,“不是坏你的好事,本王是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也要等!” “可本王不想等了。”刘乃砰然放下茶盏道,“本王今日被艾婉刺激了,她居然连我都想杀,那个残忍的女人,本王早晚有一天会让她爱上本王,为本王去死而这些都需要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刘清死。” “胡闹!刘清是那么容易刺杀的吗!”南王逼近刘乃,一拳拽紧他的领口,换来刘乃儒雅一笑,“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的那个棋盘,耗时太久,等到了所谓的时机,黄瓜菜都凉了。我们北国人做事,要的便是迅c狠c猛,这样才能让敌人猝不及防的倒下。” 刘乃目光炯炯,陡然带着一定的威力朝南王压迫过去:“你等那么久,只是在阐述你的不自信,相信本王,本王现在告诉你”他的声音幽幽淡淡,含着不为人知的血腥快意,“他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 在南王话落之时,刘乃再次扔了个霹雳弹给他,直接把他炸的浑身发抖,满脸绝望。 “我已与皇兄说了我与你勾结,意图取而代之一事了” 望见南王脸色大变,刘乃眯了眯眸:天下怎么能让这个人做主。他不配。 “你你”南王说不出话来,刘乃就接着说,“然后我让他与我同演一幕戏,我找人刺杀他,他假死后,我来告诉南王,在你进军北国至极,彻底让你死在北国,再也回不去南国。” “你你”南王恨不得掐死刘乃,在这一刻,他道,“你该死,你该死” “冷静一点。”刘乃道,“你们南国人,就是不比我们北国人富有耐心,现在我便告诉你:我,全,都,是,骗,他,的懂?!” 他一个字一个字,在安静的深夜中,那么清晰到无法忽略,将南王从地狱里拽回了天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4章 天变 “可是,我怎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南王深沉望他。 “我会找个机会,带你去看一看刘清的尸体。”刘乃垂首嗤笑,“枉他一生多聪明,最后却死在了我手里。” “哈哈” 南王起身,意味深长,“如若真是这样,他也是败给了情之一字。” 亲情,有时候比爱情更刺心。 南王道:“那我便在你这儿住下了。”宛如非客一般,南王“嗯?”了一声。 刘乃冷冷一笑,无谓地挥了挥手,来了一个管家,他道:“给他安排个住处。” “是,王爷。”管家躬身于应完,便对南王说了个请,南王与刘乃注视一眼,“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放心,不日便会到。”刘乃回以自信一言。 望着南王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底,刘乃张了张手掌心,闭了闭眼。 果如刘乃所言,次日清晨,便听得宫内大哀,清皇,殁了。 清皇后与清子,均不知所踪。 北国如平静已久的暗潮,终于被掀翻了浪。此时,刘乃执着朝柄,在一半的疑惑目光下,一半的愤怒眼神下,站在最高处,面无表情道,“皇兄被刺杀一事,本王必追究到底。” 那一半的愤怒眼神慢慢的变为惊诧。 他继续道:“皇子公主失踪一事,本王也必寻到底,不惜一切代价。” “乃王英明。” 众大臣群喝。 不等说完,外面忽来三声惊涌,“南国出师北国,南国出师北国,南国出师北国。” 刘乃余光一闪。 朝下之臣已是个个冷了脸,“真是会把握时机!” 刘清不在,个个面面相觑,除了讽刺,却是有点乱了阵脚。群龙又如何,没了首,一慌照样崩解。 刘乃一身,白袍,没有任何表情地站在高处,眼神无任何情绪地看着他们。 此时,有副相出了队列,望着乃王道:“如今,还希望王爷带领,直到皇后皇子们到来。对了,皇后皇子失踪的蹊跷,指不定是被南国给虏去了,所以,我们更要齐心一致,将南国彻底消灭,将皇后与皇子们接回来。” 有微老的朝臣,默默低头拭泪,闻言,摇了摇头,官场上就是这样,容不得你哀伤多久,只容得人走茶凉。 如今,皇上走了,在那一个晚上,成为了先皇,群龙无首,自然要有人成为首。 没有人有过多的时间去留念先前的皇,哪怕,那个皇帝再优秀。 “微臣请,乃王爷暂代摄政王,领我们打败南国,找回皇后皇子” 在这动荡的时刻,一个人请命,便有无数人跟着请命,因为这些人啊,习惯了靠,突然没了,会不安的。 他们需要一座大石靠,强大的北国,也必须有头带领。 “那本王就应了你们,本王要给皇兄报仇”刘乃眼溅寒光,狠狠的抽出腰间的利剑,刺中了冰凉的金砖之地,剑身还在颤抖,众臣已对刘乃弯腰。 他终于站在了这个地方,他的背后就是皇位。刘乃闭上了眼,喉咙艰难的滑动,终于。 而在北国与南国兵戎交加的时候,倘若艾婉与皇子不回,便是万人之上的刘乃,却暗中带了南王,在一个深夜进了放有一尊冰棺的地下宫殿里。 穿过幽暗的长路,他们停在了冰棺前,两支细长的白色蜡烛放射着幽幽的光,让他们的表情,在此刻均显得晦涩难明。 “居然真的死了。”南王不知怎么的,叹了口气。 棺材里面,真的是刘清的尸体。 他修长高大的身体,静静的躺在里面,那双高贵而深不见底的凤眸,此刻毫无人气息的闭上了,不见睁开,也似永远都不会睁开了。那张冷硬又俊美逼人的面孔,没有了面无表情,也没有了不怒自威的神情,没有了危险,没有了似笑非笑,没有了生机。 那双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大掌,曾翻云覆雨,玩转手段于国内外,接连收复两国,哪里仅仅靠的是北国自身的强大,北国为何强大,还不是刘清自即位后一手撑起来的,为何接连收复两国,还不是刘清的首要谋划。 “这样一个人居然真的相信了你。刘乃,你真的是好福气啊!”南王摇头,皱眉感叹道,这一件事告诉了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刘乃慢慢抽出剑,那声音在寂静幽暗的地下宫殿中,显得好像有人拿着在刮着自己的耳朵似得。 “你要干什么?”南王问他。 刘乃无伤一笑:“你不是不相信么?以防他假死,你也可拿着这把剑,把棺材打开,刺他一剑。” “你到底是有多恨你的皇兄。”南王道,“我与他为敌,是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两君,我们明争暗斗,也胸怀坦荡。这种连死人都要刺,本王不会做。本王,与他,还没到这恨的份儿上。” “呵,难道你忘了,你女儿是死在他手里的。” “不,确切的说,是死在了那皇后的手里。”南王回头走,微侧首道,“他也算是一代枭雄,值得本王尊重,至于他的女人那个妒妇,你最好赶紧找到,本王要将她碎尸万段!!!” 刘乃沉默。 南王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道:“本王已配合你出兵,让你顺利当上了北国的摄政王,都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当上皇上也不晚了。本王就先回去了。本王还是那句话:将那几个快速找到,然后,斩草除根。” “你就不疑惑,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刘乃问。 “本王当然疑惑。”南王脸色深沉。“不过,那女子本就如你所说,来历不明,你也说过,她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如今,幸好本王当初没有用她,否则,结果还真说不准。” “所以啊”刘乃道,“说不定,这个女子听闻皇兄死了,便回去了自己的地方,又因舍不得儿子女儿,都带去了罢。” “她到底是哪里的人?你皇兄怎么会娶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南王道,“一日找不到他们,本王就一日不安心。” “你放心。我会找到她们的。否则,她们若回来寻仇,伤的绝不仅仅是你。” “嗯。” 南王走后,刘乃在地下宫殿很久,他就站在冰棺前,苍白一笑,对冰棺中,曾执掌天下的男子道:“皇兄,我终究是站在了你的位置了,我就是北国以后的皇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直渴望的生活来到我面前时,我却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想逃可我知道,我逃不了,我不能逃,也逃不了了” 是他作出的选择,是他把自己推到了这里,他没资格逃,皇兄走了,艾婉走了,谁还会再给他机会退。谁还会留一份慈悲给他。 从今以后,他只有更强,只有孤独。 南国朝堂之上,南王信誓旦旦的一笑:“放心,战争,只是做做样子,若是真的战争,朕又何尝不知,现在的南国,打不过北国?!”人贵有自知之明,君,更要有自知之明。 他微微一笑:“朕与北国的摄政王早已盟约,朕助他除刘清,登上皇位,他将会分给朕一半天下” 话一落,外头传来了北国已打到城下的消息。 短短几日,竟已打到了城下。 所有朝臣都朝南王看去。 南王似也是大惊,却硬生生绷住了自己,凛冽道:“全力以赴,朕亲自带仗!” 然后,他挥袍落去。 同时,艾婉也从那漫长的一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醉镜与夭夜的脸迷迷晃晃地在她眼前走来走去,她张了张口,起身道:“喂” 后才发觉,四处早已不是凤鸾宫的样子,更不是龙吟宫的样子。 “我在哪儿??”她问。 醉镜与夭夜回头看她笑了:“醒了啊?” 艾婉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皇上呢?” “”醉镜与夭夜微愣,都没说话。 艾婉更是疑惑了,她起身,打开的轩窗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外面不似人间有的美景,“这里是” “以后,我们就都住在这里了。”夭夜走过去,轻轻搀住艾婉的手温柔道。 “可是,刘清他打算将北国托付给谁?”艾婉问道,“他人呢。” 醉镜与夭夜见艾婉执着的总是问刘清,自知自己肯定忽悠不过去,所以,他们交了封信给艾婉,说:“这是他写的。” 艾婉接了过去,翻开来一看,竟然是让醉镜与夭夜好好的照顾她,却半句不提自己。 艾婉气愤的想要撕去信,在得知自己昏迷的一阵子里,外面是怎样的翻天覆地,更是想要撕了这封信,可是她忍住了,因为这是他留下来的, “他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你们不是会算吗?”艾婉瞪着眼睛望着他们,“那你们算啊,夜观天象也好,掐指算也罢,你们算啊,把他的行踪算出来给我啊!!!他这算什么意思不由分说地将我送出宫外,不由分说的将君儿和风儿都送了出来,他自己呢?!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嗯?!!!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半点不提自己,居然半点不提自己,他到底要干什么?!!!!!!” 艾婉灰心了,真的。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注定是伤。 “如果我一辈子都等不到他了怎么办?”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哽咽道,“如果他真的就如外界说的真死了怎么办?!他这是什么信,这是什么信遗书吗?!” 她咬牙挤出三个破碎的字末。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清在信中只是注明让我们把你带走,我甚至都没有与他见面的机会详谈,后来我们才知,就在我们送你离开的半路上,他在宫内,被刺客杀了。” “然后,刘乃做了北国的摄政王,因北国与南国纷争,绝不可让北国内里再乱下去了。一切,便成了现在这样。” “南国与北国现在还在打仗,在我们这里,刘清生死不明,可在外面的人看来,他已成为了北国的先皇” 醉镜一一详道,蓦然笑了,只是那笑含着太多的不自信,毕竟全天下都说他死了,你还怎么去坚持这个人还活着呢?! 可是,他嘴上却笃定道:“我的师弟哪有那么容易死,哪会那么突然就离开我们,我相信他,反正我相信他,我会等他回来的。” 突然 这世上,多的是突然的离开,不打招呼的消失。 死亡,全都是突然。 艾婉张了张口,指尖一松,被她失控而捏的皱巴巴的信上,还沾着刘清熟悉的墨迹,此刻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不是会算吗?你们算一算,他在哪里,好不好?”艾婉看向他们,语气几乎哀求。 醉镜与夭夜还来不及回答,门外跑来了君儿,小小的年纪,偏是逐渐沉稳的步伐,走到了艾婉的跟前,那一双与刘清如此之像的凤眸,此刻巴巴望着艾婉,“母后,不要伤心”他扑向艾婉的怀里,“我与醉镜叔一样,也相信父皇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他半句不提自己。”艾婉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还活着,那肯定是要去做一件生死难明的事。如果他已经死了这个男人,是生是死,都折磨透了艾婉! 艾婉怕他活着去做的那件事,更怕他已经死了。 一秒都等不下去。 “我要去北国,我要去找他。”艾婉起身,哪怕是尸体,也该由她带着。 “你不能出去,你一出去就是死。”醉镜在她出门之前拦住了她,神色凝重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现在已有人怀疑你来历不明,你便是南国的细作,是你,给宫人放的假,是你让北国皇宫那一日,近乎无人之境,我怎会不懂他们的想法,他们若是找不到刺客,当然要将先皇的死怪罪在你的头上。这件事,总要有个人来死。” “” “现在乃王当了摄政王,你以为,他要的只是这个位子么?如果我是他,我就巴不得你出现,那样才能将你弄死,呵,正好大臣们对你有意见,就顺手拿着让你死,到时你喊冤?谁听!他却占尽了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5章 思慕 “现在乃王当了摄政王,你以为,他要的只是这个位子么?如果我是他,我就巴不得你出现,那样才能将你弄死,呵,正好大臣们对你有意见,就顺手拿着让你死,到时你喊冤?谁听!他却占尽了名利。i” “” 这世界若黑暗起来,远非一直被刘清宠着c护着的艾婉,能想象得到。 醉镜说到激动处,青袍一挥,“好,就算你运气好,逃过了死劫的考验,为自己正了名,那你也只是个太后,你儿子登基,刘乃他照样是摄政王!” “我”艾婉望着他。 “你以为,他只甘心做摄政王?”醉镜道,“你懂朝政?还是你那几岁小儿懂?!你出去,迟早连你的儿子,一起被他弄死!” 刘君绷着小小的脸颊,握紧了母后的手。忽然小头动作剧烈的昂了起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气势汹汹的瞪着醉镜:“不会!” 两个字,嗓音青涩,却掷地有声。 醉镜被这小孩儿看得心里一恍,望着他笃定的眼神,他皱了皱眉,苦笑的无奈,继续对艾婉道: “那些大臣,你以为都赤胆忠心?哪一个不是豺狼。北国内乱,最开心的便是南国。北国现在时政刚刚稳下,你一出现,必会再次波涛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南国会等你们北国安定了,再开打?他巴不得你们乱,最好越乱越好,他才可趁机一举而上,攻城掠地。”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艾婉,现在都不是你带君儿,出现的最佳时机。”现在,太危险了。 醉镜一番话,是详细的解释了背后厉害,可也把艾婉的一颗心彻底打落谷底。 她坐在床榻上,嘴角那抹苦涩的笑看起来辛酸无比,“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只想去找他,为什么,这也那么难?” “因为你的身份是北国皇后,因为你们不是平凡的老百姓,说夫君消失随时便可收拾行囊去找,因为毫无身份,所以一举一动能影响到谁?!而艾婉,你不一样,你与君儿,风儿,都是皇室了。你们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关乎着北国的脉络,你们一动,北国就会动。” 艾婉无声无息的坑下了头,眼泪无声的落下。 她肩膀微微颤抖着,面无表情的苍白脸蛋上,一行一行泪水滚滚落下,可是,他到底在哪儿。 如果他死了,不,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艾婉抓紧了手掌,也抓破了掌心,谁能想到,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而如今,南国城下。 第一匹马之后,是北国千万雄兵。 而带领着千万雄兵回击南国的那个人,沉黑的面具将他的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一抹不惊不动的薄唇。 马蹄声渐近,城门大开。 南王身虽苍老,眼却威力,坐在马身上慢慢地行了出来。 他直勾勾望向那马身上的面具男子,“你就是北国的归将?” “嗯。”一抹低醇,无情浮出。 “归将鬼将呵,一路你百战百胜,传说已将你妖魔了化,可朕是真命天子,今时,朕就来看看,你到底是鬼将还是小鬼,接朕一招” 这南王倒是个有骨气的。其实古来真正的君王,不是后面那把龙椅让他们有一份睥睨天下的王气,而是他们没坐在那上面之前,骨子里便有一份驰骋天下的傲气。 在南王,利用深厚的轻功,朝他飞身刺过来时,面具男子终于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银剑与其说这是一场厮杀,不如说这是一场较量。 因为厮杀是一刀落下,而较量,是在时间中细化了每一招,与对方的每一招对抵起来。 两把剑尖锐的互相摩擦,声音刮耳,四目相抵,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恍若似曾相识,令南王莫名心中一惊。 “你终于知道了。”面具男子薄唇开启,“若在你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的时候杀了你,那朕赢的也不算痛快。朕无心隐瞒,要的便是你都知道,也会让你死的最痛苦。” 而显然,面具男子的话,并没有稳住南王的心,反而让他失去了理智,就朝面具男子砍去。这是用武时最忌讳的。 面具男子愈发冷静。 攻身,先攻心。 他终是没有放过南王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王的四肢上血迹蔓延,嘴唇颤抖,“算计我,你算计我,噗” 面具男子淡淡的对望着南王,手中的剑,刺穿了南王的心口。 南王一口鲜血吐了面具男子的将袍,面具男子没有躲避,这是对一代君王的尊重。南王在他面前,眼里的光逐渐溃散,高大的身子慢慢往后倒 在这一刻,他这一生的忍辱负重,这一生的从长计议,这一生的算计这儿算计那儿,忽然全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算计?算计 这世上大约如此,在你算计别人的时候,你也正被别人算计着。 一声沉默的闷响,好歹一代君王,也如转瞬即逝的流星,不留一丝痕迹的湮没了。 南王倒了,太子来了。 面具男子望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太子,拿着剑就“啊”的一声,朝他跑过来时,一直平静的黑眸罕见的波动了一下,不知是为了什么,他直接抛出了剑,那把飞向南国太子的剑,便精狠准的刺进南国太子的肚子里。 胜负,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最后才会有胜利的果实。 他尚且愿意花费时间与南王一斗,可这个太子面具男子似乎厌恶到极点,连看都不看一眼,领兵,擦过,公然进了南国的皇宫。 而在千百万雄兵擦肩而过同时,南国太子也脸着地地倒在了地上,他这一生竟做了一个真正的太子不会做的事,和强盗一样,掳掠,无恶不作。 南北之战,终是毫无悬念的呈现了北胜之局。 夜晚的乃王府,早已不知何时成了摄政王府。北国的摄政王站在院子里,紫袍似乎象征着某一种身份的进阶,他眼眸寂静的与对面的玄袍面具男子相望。“真的要走了吗?” “嗯。” 面具男子应了一声。 “为了她,你劳心费力做了那么多,为了她,你放弃天下,值得吗?” “也许,她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小小的艾婉,但是,只有我知道她有多可贵。” 刘乃张了张口,鼻头酸个彻底,却笑了出声:“皇兄你用命赌的一场,只是为了能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圆她的宫外心愿,我承认,用命这一点,我豁不出去。” 面具男子眼神幽静:“以后,北国就交给你了。” “” 修长的身影,慢慢从离开的方向转了过去,“刘乃,你要记住,你是朕的弟弟,倒下以后,你有重新站起来的血骨。” 以后这半生,北国就全靠刘乃一手治理了,难免会遇到挫折,遇到挫折可以倒下,那不丢人,丢人的是倒下以后再也站不起来。 倘若这样,他刘清就并没有真正的赌赢,某种意义上,他输的一败涂地。 “皇兄的教诲,我记下了。”刘清的身影已不在,刘乃却开口大笑了起来,“好,你们就去过你们神仙眷侣的日子,我不,是朕,北国由朕扛,这也本来,这也本来便是朕做的选择” 等待就是眼睁睁看着朝阳败落夕阳,身体里每一寸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时光正在飞快的流逝,一去不复返,而那个人,迟久不到,是死了,还是,人间蒸发了。 可是人间蒸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见过爱不能爱的,却没想到,没有最苦,只有更苦,还有连找都不能找的。 早知今日,艾婉恨不得当初不认识他。 一个人没心没肺的在这个时代游走,有可能会爱上一个平凡的人,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什么北国,什么皇上,她才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会心痛成这样。 “他若这次回来,怕她是怎样都拽着不离他一步。”醉镜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个坐在山头的女子,笑着说。 “有阴霾了。”夭夜接话,顿了顿,问醉镜,“师兄,你说,他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他啊。”醉镜眸色深深,“我这个师弟你还不知道嘛,什么都自己来,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昨夜星相显示,北国新君已出现了。” 夭夜表情痛苦,“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刘清会不再是皇帝,在他坐上龙位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他会下来,毕竟他有那么大的雄心c野心,不乏对百姓的仁慈,对天下的考虑,智慧与心计,他是天生的君王,怎么会” “这世上有什么是肯定的,绝对的?!大约是刘清的心变了,所以天也跟着变了。”醉镜低头一笑,呵了一声,“如若真是这样,到底是谁让他这样不惜一切改变天意?!师傅幸好没有将星相什么的传授给他,那他便真是鬼才了。” “你把他说的太神乎其乎,他现在在外人心里,只是一个死人。就算还活着,处境也一定很危险。” 醉镜摇了摇头,“不想了,为了他的事,我头疼。” 是啊,想着一个看不透的人的心里想法,揣摩着一个看不透的人一举一动,这头啊,肯定疼了。 “叫他下来,我们回去了。” 醉镜道。 “嗯。” 夭夜提着裙角,走向了山,忽然不知为何,回过了头,她对诧异的醉镜微微一笑:“我很开心,我现在已经不是清妃,不在后宫,那一天,你将我带走,没有任我自暴自弃,是我最大的幸运。” “”醉镜的心漏掉了一拍。 夭夜已经去找了艾婉。 当夭夜。艾婉,醉镜三人回到那美丽的山外地屋时,三人都在门口重重的僵住了。 屋子里,就在他们的眼前,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笨拙地抱着怀中的孩子,他怀中的孩子尚在襁褓,不停地哭,哭声让艾婉心痛至极。而这个男子显然也慌乱的紧,显然更是没有抱过孩子一般,动作生涩,出口的哄声更是僵硬,可是,熟悉,很熟悉,令艾婉觉得就算时光再过一千年,如果她能活一千年的话,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似觉察到动静,面具男子抬起头,望向艾婉那个女子时,薄唇嗫嚅了一下,转而却对醉镜低吼了出来:“出去也不知道将风儿带着,她要是有个万一,朕杀了你!” “” 君儿此时急忙的朝外面跑过来,端着一碗清水,望见门口的母后,便道:“母后,我,我不是故意走开的,我只是见妹妹的唇有点干,所以去给她倒水,可是,可是没想到她哭了” 而刘清一到,听到这哭声,连面具都还来不及摘下,便慌张的将风儿抱了起来,生涩的摇晃着她哄。 可这孩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在哭。 艾婉莫名冷了脸色,走到刘清面前,看都不看他一眼,便从他怀里抢过风儿,朝床榻那边走,一边道:“君儿,你将闲杂人等,全都带出去。” “谨遵母后之命。”君儿咬了咬唇,望向那个面具大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问出口“你的声音怎么和我父皇的一模一样?” 刘清一僵,艾婉也跟着一僵。 醉镜扑哧笑了出来,回过神来的他,直接走过去将刘清脸上的面具给扯了下来,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刘清一张俊美无暇的脸上,竟然带着陌生的不知所措,他第一时间望向艾婉,却见艾婉低着头,抱着风儿,无声地掉着一颗又一颗透明的眼泪。 那泪滴似乎砸落在了风儿白嫩嫩的脸颊上,风儿竟然突然不哭了,是对艾婉的安慰似得,反之艾婉,却慌乱的怕那滴眼泪砸疼了孩子,赶紧伸手轻轻抹去。 可是连串的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滚下来。 她嗓音中终于忍不住一声哽咽,让刘清瞬间清冷了眼眸,“闲杂人等,全都出去。” 绝对是他的这句,比艾婉更有威慑力,所以闲杂人等,在一秒钟之内消失不见,走前还不忘记把门深深带上。 在刘清再次看过去的时候,艾婉正狼狈地伸手去擦自己脸上的眼泪,似乎觉得没骨气,那动作,看在他眼里,变得有点狠。 他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深不见底的眸底,浮现着说不出来的疼惜c歉疚与温柔,千百种感情太复杂,让他只能一眨不眨地睨着坑着头的女子,哪怕无言,却是执著的动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6章 白首相依 艾婉渐渐地面无表情,“戴上你的面具,你就是陌生人。”她声音很嘶哑,听起来愈发深刻,“我认识你吗?你又认识我吗?!如果认识,为什么你的消息我不知道?即使是不真实的消息,也是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婉儿。” “婉儿?你凭什么那么叫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艾婉嘲讽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刘清,“你是我的夫君吗,如果你是,为何会什么都不告诉我,便把我送了出来,为何我都不知道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为何我不知道你今日会突然出现。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忍心,什么都不告诉我”艾婉笑,“你知道,当全世界的人都说你死了,我什么感受吗?!你知道的吧,可是,比起你要做的事情,你无所谓。” “你不用解释了。”艾婉鼻头酸到眼泪再次流下,“真的不用,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作风么?!而我,这个妻子,只配得到结果,不配与你一起。” “”刘清张了张口,艾婉已经抱着风儿打算出去。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刘清垂首,微微喘息,这个冷静的男人终究是败了,也认输了,他一把从她背后将她抱住,将她和风儿都轻轻的搂在怀里,虽然温柔,却是用着她们不能离去的力道。 “以后不用回宫了。”他道,“你不是一直不想在宫里生活吗?”他吻着她青丝,声音低低的,温柔到了极点,“以后,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过你想要的生活,爱你想要爱的人,你不是要自由吗” 艾婉打断他深情的相告,“刘清也许你不知道,自从那天在汴京,穿着嫁衣回头跑向你的时候,我就只要你了,自由?”她挑眉,眼里出现了强忍的模糊不清,接着道,“还是我想要的生活?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可是,你一点也不懂。你根本”她闭上眼睛,痛苦的嘶喊道,“放开我——你根本一点也不懂我。哪怕我表现的再明显,你还是不懂,你一直都活在你的世界里,给我以为我想要的。可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只有你活着”她哭声咆哮,“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跟阿参从南国去找你,也是因为要你活着,都是要你活着,要你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哪怕不在我的身边也可以。难道是我表达的不明显,才让你一次又一次无知的伤害我,而我却不能怪罪你” 她的哭声渐渐变成细细碎碎的哽咽,笑如坚强,强撑不下去了,如果还是太痛,也便只能哭了。 她紧紧抱着孩子,呼吸却几近窒了。 屋门忽然被夭夜推开,她迅步进去,便强势的将艾婉怀中的风儿给抱了过来,转身,微顿道:“师兄,好好跟她解释,一个女子的心要是破碎了,真的是你想象不到的痛。” 言毕,她便带着风儿出去带上了门,门慢慢合上,透过最后细缝,她看见,刘清一把将艾婉掉回了身,俯身,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姿态,一点一点,吻去艾婉脸上的泪水。 原来没有无情的人,只是他的情,不是对你。 艾婉的挣扎半点作用都无,刘清抵着她在后面的木桌上,扼住她的后脑勺,薄唇一一吻去她伤心的泪后,停到了她苍白的唇上,望了她一眼,彻底深深的将她吻住。 “唔——” 艾婉不断地砸打着男子冷硬的后背,他的吻却越来越汹涌,像是要将她完完全全吞噬在他的世界里。 艾婉的腿逐渐站不住,发软的身体被他以有力的臂膀支撑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他低下来的头,薄唇扫过她唇内每丝。 她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即便是无力,也仍然一下又一下地如不会再停下来般,打着他的后背。 追热的眼泪滚进两人的唇角,吻再次被刘清加深,似乎要吻到她不哭为止。 可是他越这样,艾婉就越想哭,心就越委屈。 为何女子都那么好哄,为何女子都要败在了心爱的男子的吻下,凭什么。这样就可以一笔勾销,难道上天总是善待男子。 在她这里,想得美。 刘清,需要真真正正的惩罚,而天地之间,那么多人,能惩罚他的,只有她艾婉一个。 艾婉贝齿一落,要咬他的舌头,他却先一步,褪离了唇,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艾婉冷笑着,“怕疼么?” 哦,“只习惯让别人疼么?!” 刘清无奈,她的步步紧逼,罕见的刻薄,他轻轻吻着她的耳朵,“好。”低醇磁性的声音,从他滑动的嗓子溢了出去,转而性感宠溺无比:“等朕告诉你一切,你怎么咬都行。” “呵。你要说,你就确定我想知道?” 艾婉毫不留情地狠狠道,“我一点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 “你最好赶紧走,做你的死人去!” 她的话说的狠极了,裙角微动,整个人便转了身。 没一会儿,就跑出了刘清的视线。 嗯没哄好。刘清掩了掩额,一张富有温度的俊脸,哑然失笑。 所有人都以为,当这次刘清回来,艾婉会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袖,因为失而复得很好,也让人觉得很不真实,所以会惊会喜会怕,更会更加的难过。 可是,这些预想中的种种情绪,或是行为,一个都没有出现在艾婉的身上,到了她身上的,众人清清楚楚看到的是冷。只是冷。 如同被丢到了天鹅湖里,在挣扎过后,认了命的闭上眼睛,丧心的凉。 这一天,艾婉再次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推开屋门望见醉镜与夭夜坐在桌旁似乎在聊着什么。 窗前站着熟悉的高大身影,似乎感受到她来了,转过头来,沉默的望她。 “他怎么还没走?” 艾婉别开了目光,面无表情到了极点。 “额”醉镜叹气,“行了,别闹脾气了,他若真走了,你还不哭着追上去” 艾婉眼睫如被人用指尖撩扫了一下,忽然一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8章 小师妹 接下来的日子,被曾经深深幻想过,也被曾经的自己深深笃定过,从自己成为北国皇后的那一刻起,它注定是一种幻想。 可是,她万没有想到,一个不留神,自个儿已经过上了梦中的生活。 好像一切都还发生在昨天,她现在却已经是自由自在毫无负担的自己,她爱的人也不再有任何负担,甚至是危险了,和她的儿子女儿,一起平平凡凡的生活在这个山外好景里。 “爹爹,你就教我练剑吧。”刘君在院子里缠着刘清道,刘清走一步他跟一步,青涩的脸庞满是倔强。 “虽然你被你那所谓的叔伯带走以后,回来便天赋异于常人,但是,舞刀弄枪的”刘清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凤眸直盯着不远处与夭夜欢笑的艾婉。“你想都别想。” “不公平——”刘君恼,鼓嘴,“我昨日还听醉叔道,等夭姨生下了小弟弟,将来便要教他成为一个武功盖世的大侠。” “哦?”刘清似乎才回过神,慵懒抬眸,觑了他儿子一眼,“所以,你现在是在和他家的孩子比?那你要不要换个家,去做他们的儿子?!” “”刘君无言以对,气的转身便跑开了。 天下能说得过刘清的又有几人,何况还是他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稚子。 刘清淡垂下黑眸,背后传来醉镜疑惑的问声:“为何你不让他学武?当今虽裂国被北国齐整了,可世事多变,难保有一天再分裂,当今男儿,身上添点武艺,到底是不容易吃亏的。” “不想让他学。”刘清道。 “你不会是心疼他吧?”谁都知道学武难,也有数不清的人士死在了被杀里。这种危险的,不会就不会认识到武人,看着这意思刘清是想让刘君远离江湖啊。 “远离江湖。”刘清此刻淡淡出声,黑眸内敛,“我从皇位上走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能以真身份示人,太过耀目,只会惹的他杀身之祸。”语气微顿,话锋一转,“不会武,也不代表这个男人没用。” “你可以让他学会掩藏嘛” 刘清低声一笑,只有不会,才能够真正的掩藏,与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是一个道理的。 “行了,你便别操心了。”刘清走向艾婉,“我自有分寸。” 醉镜望着男子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世间大莫如此,得到什么必将付出什么,就算如刘清这般缜密之人,也是逃不了这个因果天网。 用午膳时,艾婉抱了抱风儿,才在凳子上坐下,和他们一同用膳,却在看到自个儿儿子冷漠抿唇的神情后,黛眉微微一蹙,望向了刘清,用嘴型轻轻传达:“他,怎,么,了?” 刘清望着刘君,那副非要学的倔样,怎么偏偏像他。 他当然知道,若是像他,那真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偏偏艾婉也是个倔的,两个倔强的人生出了倔强的儿子,这武功一事还真是让他为难了。 “闹脾气的人自动去外面站着,等什么时候脾气没了,再进来。”刘清清冷的声音听起来不近人情,让人知道他是对亲生儿子所说,更令人不寒而栗。 啪—— 刘君也是傲性子,直接将筷子狠狠一扔,豁然起身,谁都不看,就挺直着腰板往外走去。 艾婉不忍,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望向刘清:“我问你他怎么了,没有让你把他赶出去。” “不听话。”刘清道,“这是我生气的理由。” 艾婉翻了个白眼,“你别把你儿子当你大臣使儿。”随后,她让刘君重新坐下,“饿了吧,吃饭,别理你爹爹。” “不了,爹爹让我去站我就去站。”刘君昂起头,眉目似覆上了雪一般寒凉,“爹爹不是说我不听话么。”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继续道,“我现在就听话给他看!” 言毕,他轻轻将艾婉的手拿开,几步便消失在了屋里头。 “呵”这可是把刘清的性子也给激上来了,活了那么大,还没人敢这么抗争于他。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刘君走后。艾婉问刘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惹着他了?!” “这不能怪师弟——”醉镜尴尬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师弟不让他弄刀弄枪的也是为他好。他真实的身份本就敏感,看那副皮囊必也是让人无法忽略的,这长大了再带把剑去江湖一趟,越多的人看着他他就越危险。懂吗?” 君儿是个秘密,风儿也是个秘密,刘清自己也是个秘密,他倒无所谓,只要他在一天,便会护着艾婉三人一天,只是未雨绸缪,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刘清始终觉得,低调一点,不会出错。 这个秘密的背后是北国,他虽已不是皇帝,但也是刘家子孙,身上肩负着不让北国出差错的责任,他是艾婉的夫君,是君儿和风儿的父亲,同样也有着保护他们的义务。 “是这样吗?”艾婉看向刘清。 刘清望着对面的女子,没有说话,却也算变相默认。 当只剩下刘清和艾婉两个人的时候,艾婉惆怅地看着窗外,依旧站在院子里的孩子,道,“其实出不出宫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这让君儿和风儿日后活的需要隐藏,我真的会很愧疚” “不是这样。”刘清从背后环住她,“这是命数。北国本就将有新君取朕而代之。朕便顺势而为,带你们出宫。可心愿成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君儿不学武是为他好。朕就不相信,男子不会武,便是无用之人。倘若他就因为身上没有武功,便遭人欺负,那他也是个本来就没用的人” 真正有用的人,岂会被武所左右之。 “可是,他喜欢呀。”艾婉道,“看着他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这个做母亲的,很难受” “婉儿,世事古难全。” 不可能好事,都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即便是皇帝,也有失有得。 “罢了罢了”艾婉侧身抓住男子的手臂,“我去与夭夜热一些饭菜,你找君儿说说吧别欺负他。” “嗯。” 刘清无奈的应了。 院子里,刘君饿的肚子有点疼,从小到现在便养尊处优,何时挨过饿。所以他现在更生气了。 他不懂,为何父皇不给他学武。不仅如此,还将皇位也让了出去,他虽小,却也是知道自己未来是要继承北国的。 皇帝谁都想做,尚且年幼的刘君,到底还不懂为何有人愿意放弃天下。 他活在温暖里,不懂得走下神坛却如自在天堂,高处寒冷却如鬼魅地狱。 “一你不是要学武么” 君儿闻言,惊喜的昂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爹爹。 刘清面无表情道:“好,从明日起,四更起床,朕教你。” 他要让他,知难而退! “父皇可说话算话?”君儿一急,慌不择言。 刘清眯了眯眸,清冷的嗓音道:“你还真是我的冤家,从来没有人敢质疑我的话。” 言毕,刘清转身便带着面瘫脸走了。而躲在暗处的醉镜走出来了,望着君儿一笑,“你呀”走到近处,刮了君儿鼻骨一下,君儿茫然的看着醉叔, 醉镜哈哈大笑道:“还好他现在不是皇帝,否则,他于你是君,后才是父,你敢这么对他,还不得在御书房外站到你母后来为你求情为止!” 伴君如伴虎,一个君王的威仪不容侵犯。 是他现在不是君王的,所以少了这份考量,能真正的做到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包容。否则,就是碍于自己是帝王,那也得惩罚刘君。 “我”君儿低下头,忽然笑了。 他知道,父皇宠母后,而母后宠他,自然,最后妥协的只会是父皇! 而他是父皇与母后的亲生儿子,这只会让父皇妥协更早一点罢了!果不其然,他忍一会儿饿,父皇便来了。 次日四更时。 刘君正睡的香香甜甜,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少年的头发被蹭的一头乱。此时他还是任性时期,但若换在外人面前,便是名副其实礼仪皆备,尚有优雅与风度的贵小公子了。 梦中的刘君,只觉自己温暖的身体,猛然间冰凉。他昏昏迷迷的要睁开眼睛,脑中划过今早约定,一双眼睛乍然瞪开,便望见他风华绝代的父皇,哦,不是,是风华绝代的爹爹站在床边,满眼没有情绪的望着他,如一个严酷的师傅。 “父,爹,爹爹!”刘君坐起身就低头穿靴子,“我,错了,我这就起来。” “不用了,继续睡吧。”刘清亲自弯腰,替他穿好的靴子重新轻轻拔下,让他躺在床榻上,他手指微动,被他掀开在一旁的被褥便重新盖在了刘君小小的身体上。 望着他睡眠不足的眼睛,渐渐的瞪大惊惶,刘清静静道:“到你自觉起身,再学。” 然后,他走了,独留刘君一个人呆呆的谁在床榻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随着那道门合上的声音,刘君忽然呜哇一声,嚎啕大哭。 今日才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有时候,也许只是你无心的一个小忽视,便失去了机会,再要等一天一夜,才能够重又获得它。 能不能不等? 他抽噎着,把自己整个塞在了被褥里。 竹屋中,艾婉自刘清走后便睡不着了,现见他回来,不由一笑:“就知道你会回来。”他走过去,帮他褪下黑色外袍。 男子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嗯?”。 “嗯哼,你答应君儿,根本就是以退为进。”艾婉一语点破。 男子拥着她走向床榻,嗯了一声:“顺便看看他的毅力如何。” “嗯你就自我折磨吧,他放弃了你不高兴,他不放弃你还是不高兴,我看你就是整日少了那些折子,便来为难你的儿子了。” 坐在塌沿。刘清扼住艾婉的下颚,声音意味深长:“还有你。”说罢,他下颚一抬,欺上了她的唇。 正在这时,睡在床榻最里边的风儿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爹爹正在欺负娘亲,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艾婉用拳头捶打着不自觉的刘清,换来刘清依依不舍的放开,脸色有点黑。 抱起女儿,艾婉瞪了刘清一眼,“明天去镇上买点膏子回来,风儿最近皮肤上总齐些小红点子。”她想了想,说:“不行还是我带着风儿跟你去一趟!” “哪要那么麻烦。” 刘清修长的双腿轻轻一抬,便躺进了被窝里,对仍坐在床沿,只是怀里多了个孩的长发女子道:“朕我带着大夫来一趟。” “这安全吗?”艾婉望着他。 “嗯,那人朕熟知已久。” 刘清慵懒的闭上眼假寐,菲薄的唇,轻轻抿起,这人却并不无情。 艾婉哄好了风儿,忍不住动手捏了捏刘清的唇瓣,好笑的一笑,“除了醉镜,你竟还有别的信任的人?” “人这一生,没几个信任的人,那显得多失败。”刘清没有睁开眼睛,却精准的将艾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沙哑道,“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罢。” “嗯。”艾婉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如此甚好,除此生活中无可避免的小烦小恼,岁月静好。 可艾婉莫想到,刘清带回来的竟是一个女子。 夭夜一看到那女子便笑了,笑着去拥向了她,“你怎么回来了?何时回来的?怎的我与醉镜皆不知呢?” 艾婉看见那女子低头,有几缕发丝被夏风垂到她的嘴角里,她便轻轻拿开,动作优雅而温柔。微赧的脸色活像是一副美人画。 “前两天”女子望向刘清,“听说师兄已死,我便回来了,去”她垂下眸,忽然艾婉看出几分清冷,“闯了摄政王府。” “什么?”夭夜一惊,惊的又何止是她。醉镜皱眉与刘清对视一眼,刘清淡淡无甚表情。 “随后,摄政王便将我关了起来,随后,我便见着了师兄。”女子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真的很开心” 她显然有些喜不自禁。 夭夜张了张口,望了望艾婉,才对女子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师兄的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59章 错的人都会过期 随后,摄政王便将我关了起来,随后,我便见着了师兄。”女子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真的很开心” 她显然有些喜不自禁。 一看便是温柔内敛的含羞草,能这样展露自己的情绪,一定是自己也不受理智控制了吧。而让她不受理智控制的人——艾婉默默地看向刘清,在他看过来时,很是和蔼的勾了勾嘴角。 刘清:“” 他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婉儿也会吃醋到笑成这样 一时忘形且为刘清,生死不顾地闯摄政王府的聪慧秀丽的女子,被夭夜带到了艾婉的跟前,笑着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师兄的妻,是曾经的皇后艾婉。艾婉,她是我们的小师妹若言!” 艾婉点了点头,神情淡淡的望着女子,眼底却含有若隐若现的好奇:“你好。” “你好?”若言有些茫然这个词汇,却还是对艾婉温柔一笑,小女子一般,纤纤玉手中,捏着白色手帕,优雅的朝她福了福身,“见过嫂子。” 随后,她望着地面那双靠的如此之近的影子,竟一时失神。 在她不在的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言”夭夜慢慢地眨了眨,继续道,“是师傅继刘清之后,收下与我作伴的。” 夭夜一句概括。“后来,因为一些事,便走了。此生能再见真是,真是”说话的人,嘴角渐渐尴尬起来,目光闪躲道,“缘分啊!” 刘清一死,激起了多少风浪。 把这小师妹也从深处给震了出来。 “好了,闲话少说。”刘清道,“进来与我看看风儿吧。” “好的,师兄。”若言看了艾婉一眼,跟着刘清的脚步而去。 “这是怎样的女子呢?”艾婉站在夭夜身旁,喃喃自语,“听说了刘清“死”,便能敏锐的觉察到:此事和摄政王绝对有牵连。于是夜刺摄政王,她为了给他报仇,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对于女子来说,情比命重要。”夭夜拍了拍艾婉的手,笑,“怎么,吃若言的醋啦?” 这滋味恐怕比她更了解,她曾经不知道吃过多少艾婉的醋。 艾婉摇了摇头,默默垂眸:“没有,只是觉得,一个早就离开的人都可以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为他报仇,而我,在关键时刻,却选择留在了这里,只懂怨天尤人的等着他。” “艾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不是你得到了我曾那么在意的人,而是你这个人太爱钻牛角尖。” “”艾婉抿了抿唇,觉得,夭夜说的,真对! 夭夜与艾婉相视一笑,两个人一齐抬起了步子,走进屋里。 若言刚给小儿看过病,站在那儿正和刘清说着什么,不时低头微微一笑,二人一刚一柔,实像幅画。 “风儿如何了?”艾婉开口问。 若言微愣,才转头,看着艾婉有些迟钝,后知后觉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季节问题,孩子皮肤敏感,”她从粉袖中拿出一盒膏子递给了艾婉,“嫂子给风儿日分两次擦,红点会一点一点消下去的。” “谢谢你。”艾婉真诚道,接过膏。她昂头看了看刘清。 被眼神示意的刘清,无奈勾唇,却尽是的宠溺回了个眼神给她。艾婉心中哼了一声,扭头将风儿从床榻上慢慢的抱起。 刘清便配合地去将膏从她手中拿过,打开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对若言和夭夜,醉镜道:“你们就先出去吧,我与她替风儿上完药,再为若言接风洗尘。” “是啊,若言,你一路奔波,不如去洗个澡,换身衣裙。”夭夜附和。 若言点了点头,柔柔道:“好” 眼见三人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艾婉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女人缘很好嘛。” “”刘清无声叹息,低头在风儿脖子上的红点抹开白色药膏。 “嗯,美美的若言回来了,便不想理会你那糟糠妻了,对吧?” “” “瞧你的若言,声音多好听,长得多漂亮,看起来多善解人意啊。还为了你,不顾生死的闯摄政王府,这不是摆明了要为你殉葬嘛” “” “哼,不说说你和她的曾经吗?你们若没有曾经,她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刘清终于看了艾婉一眼,眼见艾婉撅起的嘴都可以挂上好几个油瓶了,才叹了口气,缓缓解释:“不要胡思乱想,她只是” “只是你们的小师妹而已?”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艾婉就想到令狐冲的小师妹岳灵珊。难道小师妹都是爱着师兄的?! “你就说,你有没有疼过她?” “像疼你这样的么?” “”艾婉还没说话,刘清已经回答道,“没有。” “疼爱还有区别?!”疼爱,不就是宠溺着她吗,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 在艾婉不知不觉剑,刘清已手脚麻利的给风儿上好了药膏,随后,他将膏放下,便朝艾婉勾了勾手指。 艾婉微微后仰,狐疑地看着那张妖孽的不似人间有的俊脸:“干嘛?” “让你知道疼爱的区别。” 话一落,刘清已然伸出修长的双臂,隔着她怀里的风儿,却深深的吻上了艾婉粉色的唇瓣。 疼爱爱人,与疼爱师妹,两种疼爱,只是占了同样的字眼,意义却天地悬殊。就像她们在他刘清生命中所扮演的身份角色一样。 艾婉,是他的妻,他永不会忘。 而别人再好,也只是陌生人或尚有一丝关系的熟人。但哪有她的深刻,哪怕,那些人为他做的再多,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刘清,你就是个无赖。”艾婉从牙齿里模糊不清的挤出这句话,刘清却笑了,绝艳而放肆。 不这样,怎么堵得住她的嘴。 吻了有那么一会儿后,艾婉的头枕在刘清的大腿上,慵慵懒懒的半睁着眼睛,听着他徐徐道之:“随后,刘乃便通知我去接了她,正好她会医,我便把她带过来了。” “多亏了刘乃与你是一伙儿的,要事情真如外界那样,那就惨了。” “呵,不会。”他在一天,便会努力让自己赢。表面输,没有关系,但要真赢,为了艾婉,他也不准时事惨。 “刘清,当初,南王以为他和刘乃反圈套了你,其实,是你和刘乃反圈套了他,他的命是你了结,那么他临死,可知道这件事?” “朕我当然会让他知道,这是对一代帝王的尊重。” 刘清说的正义浩然,却让艾婉莫名发笑,这个男人真狠,这不是让人家死不瞑目,恨死了他们这对兄弟么。 “还有”刘清忽然道。 “什么?”艾婉仰头,与他低下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听他道,“朕将南国太子杀了。” “” 艾婉不太理解,他怎么着重说这个。 “曾你在南国住下,他调戏了你,若不是阿参,你早被他抓进宫了。”他提出那么一着,艾婉才恍然大悟,想了起来,当年当日在茶馆抚琴,却是那南国太子羞辱之,轻佻之,若不是阿参随后,碍于那南国太子的身份,他们狼狈从南国出逃,一路幸酸,还真是都拜那昏庸太子所赐。 而现在看来,南国果然如她当时所想,南国的君王,并不简单。可是,隐忍算计了一世,到底也还是如飞烟般,灰飞烟灭。 “你记性真好。”艾婉一双眼眯没了,眉目弯如月,近乎对刘清夸赞道。 刘清却面无表情的清冷极了:“敢动我的女人,让他苟活那么久。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哎哟”艾婉抬手,嘴角不可自已的甜蜜,眼却慢慢有些酸涩,白手揪了揪男子俊又滑的脸孔,“瞧这记仇的,瞧这在意的,瞧这霸气的。”她忽然道,“我爱你,刘清。” 我爱你。 真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了呢。 我爱你,是啊,我爱你,我爱你 艾婉被刘清抱起来,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说。 女子便是这样了,只要你让她觉得,你在意她,并且很在意她,任是天大的火,海深的醋,也都找不到踪迹了。 说一遍那三个字,是一罐蜜糖,说两遍c三遍c四遍,乃至数不清的无数遍,那真是将刘清埋在了蜜糖罐里。 他只能与她十指相扣,深深的含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再说,他的理智将要消耗殆尽,就在这里,青天白日下,办了她。 只不过,外面的人要等着了。 而他害怕,她害羞。 所以,还是在失控之前,堵住她的嘴吧。 0 而结果是:即使刘清没将艾婉就地办了,艾婉也捂着被子,不肯出去了。 刘清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再扯,仍无力回天。 艾婉动着酥麻红肿的唇,哼唧道:“不出去,我这样怎么出去” 不是被人笑话么。 到现在,嘴唇还烫烫的。 “那朕出去了。”刘清转念一想,“你在这里,睡一会儿,养养神也好。” “不许,不许。”谁知艾婉自己不能出去,也不给他出去。 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胡乱摆着,就是抓不住刘清。刘清只好乖乖的自己凑了上去,她这才得以抓住他漂亮的右手。 “你也不许出去。” 艾婉道。 “为何?”刘清当然要问一问了,因为他发现,都说他智商高,却摆在了艾婉的手下。她的一举一动,他就是不动,想破脑袋也理解不透,举一个鲜活的例子,比如:现在,她死拽着他的手,像他一出去,就会被人抢走似得。 如果一个人真的会被抢走,那么,你拽紧他的手,与他形影不离就有用? 傻瓜。 “傻瓜。”他用空出的手不是很温柔的揉了揉艾婉那一头青丝,换来艾婉又是一声怨哼,“发型——” 发型 刘清抚额。 彻底被她困在了屋子里,虽然,她只是牵着他的手,什么也没做。 门外。 “我以为,他的妻子,是你。”柔柔没有重量的声音,轻飘飘的,能听出一丝隐约的苍白,“可是到了这里,我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我以为,他宠爱当今皇后艾婉,只是一个不真实的谣言。或许他是娶了这个女子,但他绝对不爱。我以为,那么多年,他早已爱上了你,你早已与他相守。” “却不想”若言掉过头望着夭夜后,语锋一转,“你手段高明,却输给了那个看起来并不怎样的艾婉。” “并不怎样?那你真是低估她了。”夭夜淡淡道,“那个女子狠起来,你与我都不如。” “哦,那她不简单咯。”若言懂了似得点了点头。 夭夜道:“别去招惹她,别去招惹他们,刘清,很爱她。”顿了顿,“艾婉是个好女子。” “难得看你现在那么平和。”若言笑了笑,望着面前的女子,“我败给你,总是心悦诚服的,因为,我知道斗不过你,而且,你是师傅的女儿,我受师傅恩惠,肯定是不能和你争的,所以,当初我走了” “”夭夜张了张口,当初年少轻狂,的确是她逼走的她。 直到入了宫,性子才渐渐地沉了下来,开始知道,逼走别人不仅仅只有仰高脖子,轻蔑威胁,还有不动声色,还有杀人于无形。 “你当时一走了之,这些年过的好吗?”夭夜兀自结束了这个并不怎样的话题,无非是一些陈年往事,一些小女子为心爱人幼稚的战斗,可那个人,从来都从未在乎过。 “怎么说呢,心里有一个地方,空荡荡的。”若言抿唇一笑,神情苍涩道,“我也遇到了喜欢我的人,就也尝试着去喜欢他们,可不知道,为何午夜梦回时,浮现的还是你与他的身影。” “很痛吧?”夭夜道,“对不起,对曾经的我,向你说对不起。我当时太任性了,太自私了。我也只是怕而已,你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可爱,又是我们的小师妹,我真的很怕,突然出现的你会夺走他的目光。” “我在你面前是自卑的,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你当初赶我走,是心里怕我。” “”夭夜涩然的点了点头。 若言道:“那她出现的时候呢?还是说,她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和醉镜师兄” “没有。”夭夜打断,“我,做了更大的错事。”她仰起头深呼吸一口,“当初我是清妃啊,当一个人很努力的终于爬到了一个位置上时,离那个人终于很近时,她只会更加的害怕,害怕这一切有一天会被人夺走,会失去掉,所以便更加的极端,不择手段也要留住。” “那你当时怎么对她了?” “我当时啊” 醉镜站在不远处,对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能有什么感受呢?怪只怪,刘清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而这股气息,当然让那些小女子趋之若鹜,何况,那倒霉的师弟还长着一张该死的好看的脸。 神秘的男子,冷漠的男子,强大的男子,却一笑倾城的男子,这样的男子,让小女子怎能不爱。 只是,一个人,终究只能和自己的真命天子,或者真命天女在一起。在这个对的人面前,别的爱,再深刻都不算什么了,以后想起来,那也只能是一份过去,过去了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60章 本是未来女 久别重逢,故人交谈往事后,夭夜沉静了一分钟后,才慢慢道:“你好好想想吧,是默默的爱那个人,还是重新生活,或者是你要毁掉他的生活,三种选择,三种结果,只有你自己想得通才行。感情这种事,旁人说再多,都不如自己领悟。” “我知道了,谢谢师姐,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正这样说着,说话的人看见了清风俊朗的男子从屋内徐步走了出来,即便已不做王了,可那份气势光华依旧是挡不住的。 刘清睨着若言,薄唇轻启:“若没什么事,你可以继续过你的自由日子了。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嗯。”若言似乎情绪不高,望着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眸水淋淋的,仿佛透露着一股欲言又止。 “我在这儿住几日,和他们叙叙旧,然后再走罢。”若言最终柔柔道。 刘清没有表达什么,似乎这并不关他的事。 醉镜这会儿问了出口:“艾婉呢?抱着风儿睡了?” “没有。”刘清眸底的冷硬微微融化,“不管她。” “好——刘清,今日我要和你继续昨日的棋盘,今天,我一定会赢你的,走!” 世外生活,不若如此逍遥。 刘清低声一笑,随醉镜一同离开。 “你这段日子就和我住一间房吧。”夭夜道。 “嗯。”若言想齐什么似得,道,“那醉镜师兄怎么办?” “赶走她便是。”夭夜已往前走,嘴角的弧度好像是被爱才会有的嚣张。 她真的变了很多,她的生活比以前,变了很多,是变好了。若言轻轻的一声叹息,为何却只有她在作茧自缚。 说起艾婉,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捂着捂着竟就昏沉的打起了酣睡。 等刘清与醉镜下棋到夕落,归来时只看见夭夜与若言将几叠菜端在桌子上,全然不见她的踪影时。刘清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去了他与艾婉的屋子。 有时候在意,就是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看出的。 他急速的步子,与艾婉不在,便是寻找不定的目光,早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在场里的每个人。 刘君看着新来的姐姐,想打哈欠,但是,这个姐姐,和他不熟。所以,他硬生生的憋住了那张嘴,故作老成,小俊脸无甚神情。 “你便是太子刘君?”若言问。 刘君抿唇,点了点头:“现已只是刘君。” 若言一笑:“想当太子,还是想当刘君?” “”刘君望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给她,于是,沉默的别开了目光,青涩的小脸,依旧冷酷酷的。 “呵,真是和刘清小时候一模一样。”夭夜感慨道。 若言微微一笑,望着刘君的目光,更温暖了些。 艾婉是被人从杯子里拽出来的。 她闷哼了一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索性眼也不睁了,直接树袋熊一样,浑身无力地挂在了刘清高大稳重的身子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着了”她趴在他的肩头,揉了揉眼睛。“是吃饭了吗?” “嗯。” 刘清吻了吻她的发,见她突然怔怔地朝外面清冷的余晖看去,微愣,道,“怎么了?” “刘清,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人不能睡到这个时候,因为这样的话,一睁开眼睛,外面的一天已经结束,漆黑黑或落寞红,而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榻上,都会给人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孤独的感觉。” 刘清静静听着,薄唇微勾:“你的家乡很有趣,能带朕我去看看么?” 那抹余晖开始悄然黯淡。艾婉收回目光,望着俊逸的刘清,嘻嘻笑:“还是我来追随你吧。” 在你身边,比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有趣,都温暖。 那一刻,当她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温度近在咫尺,暖化了她的心。让她第一次不再在这个时候醒来觉得孤独低落,反而清晰的感受着自己被宠爱,被呵护的详细 “谢谢你,刘清。” “你还是不愿真知道你的家乡子在哪儿。其实,朕很期待,有一天,你会亲自告诉我,你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艾婉静静靠在刘清的肩膀上,道:“我想过,” 想过告诉他。 可是在刘清刚开口的前一秒,艾婉道:“可是有些秘密,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说。” “那就不说罢。”刘清不想让她难受,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艾婉抬头,痴痴对刘清一笑,“不论我是从哪里来的,我都不会伤害你。即便你有一天知晓,觉得再是不可思议。” “好。”刘清应下,心中温暖,手揪了揪了她的手,告诉她,他是无碍的。 醉镜与夭夜某天来说,成亲一事。 那日天气很晴朗,醉镜带着夭夜,被带着的女子呢,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呢,一直站在醉镜身后,沉默着不说话,唯独发红的耳后根,泄露了她的情绪。 “哪有师弟已成亲很久,都有了两个小儿,而做师兄的还孤家寡人一人。” 说这话的时候,醉镜微微低着头,空出的手把玩着剑上的新剑穗,看他那特殊表情,显然那是意义深重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除了夭夜,还会有谁呢。 艾婉低低一笑。 刘清无奈的揪了揪艾婉的手心,望着他们低沉的嗯了一声,“那就成吧。” “会不会有一些怅然若失?”当醉镜携手夭夜走远,艾婉有点坏心眼地问刘清。喜欢你那么多年的女子忽然不喜欢你了,难道真的一点异感都无?! 刘清无语,斜睨了那望天下不太安分,若天下真的不安分起来又必定会哭的女子,然后,头一扭,没理她。 艾婉一双魔爪伸了过去,故作恶魔状:“居然敢不理我?啊,居然不理我,胆子不小啊——” 刘清直接伸出长臂,抓住跟前的小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他紧紧的抱着她,低头轻啄了她的唇角一下,诱哄的嗓音,性感好听:“乖一点。” “” 原来,真的有人只是单凭字眼,便让人臣服于他。艾婉抬起头,不忿的冲刘清嘴角咬了一口。 哪有人这样有本事的,还是,是她太没本事了?! 他亲她,她却咬他这个女子啊,果真是被他惯坏了。刘清抿唇一笑,万般无奈与宠溺在心头。 他望着她,艾婉故意闭上眼睛。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刘清再次没忍住,俯下头,勾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的吻了下去。 艾婉头微微上仰,抬起双臂,有些骄矜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叫一声夫君听听。” “夫君。”艾婉巧笑嫣兮。 刘清再次落下的吻,让她闷哼了一声。 醉镜与夭夜在相告艾婉与刘清后,第三日成亲。 而第三日的前一夜,一切布置,竟皆是由刘清一个人独自完成。 艾婉都被他哄睡着了,直到所有人清晨起床,大喊开始的时候,引入眼帘的已是一片喜气红绸。 艾婉与醉镜面面相觑,夭夜已在闺房内添新妆,换新袍,若言也陪着她。所以最先看到这副情景的,自然是醉镜与艾婉。 “虽是今天成亲,我却也没有急着提前置办什么,不是不重视,而是,我知道凭我武功,可以轻易在几分钟之内布置好一切。我是怕今天会慌,所以,所以才把事情都留在了今天,可没想到”醉镜低头,又是惊又是喜的摇了摇头,笑道,“那个师弟啊——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心头一热,竟然偷偷的抹了眼角。 艾婉也忍不住湿了眼眶,眼前的景象又多美呢?真的好美,好美——是那个男子一手置办出来。 闻听人家喜讯,不冷不淡的应下的那个人是他。 瞒着众人将所有事情都做了的是他。 让人爱的是他,让人恨的也是他。可艾婉从来就知道,一个想要一位,能与他并肩看天下的皇后的男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他的情,藏的很深很深。 “我去找他。”艾婉道,豁然转身的时刻,裙角撩动,如一只即将翩翩起舞的蝶。 艾婉是在她常去的山头上找到刘清的。 外面热闹,而他却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那么安静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走近,望见了他跟前摆着一个古铜色香炉,古铜色的香炉中,点着香,一丝一缕的白色苍雾,从点燃的星头中浮出,让她的心忽然寂静了下来。 他单腿跪在地上,道:“师傅,今日,师兄便与夭夜成亲了,您在天有灵,一定很开心吧?” 好像一切的事情正在趋向于圆满,而在人生趋向于圆满之时,显然会有人在圆满之时还能记起曾经的人。 可是他记得,他记得。 艾婉在他身边跪下,对上他侧首而来的视线,嘴唇一扬,清澈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所以便不用开口了。 他便都懂了。 刘清握住艾婉的柔荑,望着前方道:“她是徒弟的妻子,今日你们终于见面了。” 艾婉也对着那看不到尽头的迷雾远方道:“我也随他叫您师傅吧,你放心,余生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徒弟,你无需担忧,虽然我有时任性了一点,但那都是故意的嘻嘻。”话落,艾婉在心口默默道:“我很爱他,哪怕我来自千年以后的世界,哪怕我有一天会被带走,也请天作证,请你作证,我爱他,若有半点虚情假意,便让我粉身碎骨,九死不得超生。” 蓦地,女子在心口的默言换了个方向:“如果师傅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可以白首偕老,请保佑我,留在他的身边,生生世世。” “” 奇妙地,刘清仿佛听清了艾婉心里的话,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而这副景象,被暗中的鬼君全部看在眼里,他终究是笑着叹了口气:“这就是你要的吗没想到,你真的陷进去了。” 刘清与艾婉一同回去后,看完醉镜与夭夜拜完堂,醉镜似乎高兴至极,不停地敬刘清与艾婉的酒。 “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有那么一天,你在。”醉镜深深地望着夭夜,然后掉头对刘清与艾婉道,“你们也在,若言也在,除了师傅,除了师傅,好像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们都长大了,都长大了!我漂泊半生终究还是有了家!而你,师弟,孤独半生,终究还是有了可守候可爱的人!多好啊,多好——我们这些人啊,都自以为沉沦在苦海一生不得超脱,也懒得超脱,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们向往温暖,哪怕放弃掉天下又如何,那份想要守护的心情,盖过一切。” “话痨。”刘清淡淡一笑,神情中看不出他什么,他只是伸出漂亮的指尖,端起了酒樽,与醉镜共饮。 艾婉抿唇一笑。 而夭夜早已不利世俗规矩,便在成亲后,摘掉了红盖头,他们这一群人,都不受世俗规矩所束缚。 夭夜拿着酒樽,优雅的对向艾婉。 艾婉拿起,与她相视一笑,微微点头,仰头喝下了喜酒。 醉镜本以为,刘清会挡酒,却没想,刘清半点没有。只见,刘清望着艾婉的侧脸,神情温柔,只是那眼神却带着他熟悉的——精准算计?! 他心中一跳,心想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啊。 刘清,怎么会算计艾婉呢? 呵 艾婉不胜酒力,只是三杯下肚,头变得有些晕眩眩了。 刘清把她横抱齐,对在场三人道,嗯,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他们四个人。 “我带她先回去休息了。” “好。”醉镜认真的一颔首。 刘清转身,抱紧怀中美丽的女子,低头望着她的眼神,疼惜而爱恋。 他想这辈子,是对这个女子,放不开手了。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和笃定。他输了。 艾婉昏昏沉沉的靠在刘清的肩膀,忽然哭了出声,“我好害怕,现在越平和,我越害怕,我怕,我们在逐向往前走的时候,现在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变成过去,我怕有一天,这一切都只成为了一份过去。任我万般缅怀,都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他拥着她的肩头,她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他了解她,呵,枕边之人,他那里能不了解呢?他总觉得,她的心里一直有个角落,那个角落里满是对现在的不安,对未来的惶恐,逐渐膨胀,那和她的来历有关吧。她不说,她压抑着自己,令他刘清这整颗冷硬的心彻底分崩。 她在他身边,他怎能让她痛苦成这样? 所以,今天都结束吧。 心志本是单纯c压抑许久的人,果然在酒醉中,全部脱口而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蹭着刘清的怀,模糊不清道:“我本是未来女,怎料来到千年前,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可是我害怕这千年前留不下一个艾婉。刘清的江山那么大,可是艾婉害怕,那么大的江山里没有一处角落,是艾婉的。但艾婉知道,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哪怕天下知道她的底细,都不接受她,可刘清不会,刘清的怀里,会一直一直是艾婉的。” “” 刘清不可思议的搂紧女子的肩头,任黑袍被她的眼泪鼻涕荼毒。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六个字:未来女c千年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61章 暗涌 艾婉醉了一场,只是三杯,却醉得她痛快淋漓。 她笑着扶着额,睁开了清澈如水的眼睛,近在咫尺是他仿佛不会苍老的尊容。 她迷迷糊糊的已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靠在他的怀里,又是一阵余睡的懒感袭来。 而在艾婉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刘清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握着她的肩头,忍不住微微发紧。 就这样,一天一月又一年,一年复一年。 而时光仿佛隽永,花开花落,艾婉灿烂的笑颜,定格在了山里每个人的脑海里。 刘清,站在梅花不远处,微微一笑。 “真开心啊!”醉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调侃道,“自从若言被刘乃带走之后,艾婉是越来越开心了。” 刘清,清凉地瞥了这人一眼,“少说,没人当你没舌头。” “”醉镜哈哈一笑,“话说去年,刘乃突然驾到,若言对他一见钟情,而刘乃也并未让神女白白有意,带走了她。这老天爷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原来若言的缘分竟在刘乃身上。” “”对缘分,刘清不置可否。就像他第一眼看见艾婉时,额,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压抑着,渐渐终还是被她吸引。 晃神间,一个翩跹身影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俏皮一笑,随后竟然和不知何时出现的夭夜,白裙红裙,在他们两个君子面前,翩翩起舞,随风旋转。 一片梅花岭,因了她们,似乎都美得鲜活了起来。 而宫殿中,一如既往的沉默深邃,四景幽然。 刘乃皇冠黑束,在皇后的宫里,而他眼前看的不是什么,不若墙上的一幅女子画,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心中人的影子。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皇后,听说皇上来了,心情欢畅地提着裙角,高贵而优雅的走进宫中内殿。 她美丽的容颜,笑意羞涩而甜蜜,但望见刘乃失神凝视着画上的她时,眼底渐渐忧伤惆怅了起来。 刘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她,俊脸微柔:“回来了。” “嗯。”皇后走到他身边,望着他的脸一眨不眨。 “怎么朕的脸上有什么吗?”刘乃抚了抚脸。 皇后摇头,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看着我的时候,都好像在透过我看着另一个人似的。” “”刘乃微微蹙眉,“你想多了。” “是吗?”皇后知道,他宠她,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不会惩罚她,所以,她这一次,拿了那个人来挑战他的底线,“我真的是想多了吗?!难道你娶我,不是因为我和艾后很像?!难道你带若言回来,不是因为艾后?!你不想让若言在那里,让艾后不舒服,所以,你就带她回来成为你的妻。你可真是默默无私,皇上的爱,真伟大啊!!!” “关于这件事,你给我闭嘴,并且永远也不许再说。”刘乃脸色微变,忽然一掌掐住了他皇后的脖子,“听见了吗?如果外界有关于皇兄还活着什么的流言蜚语,朕一定要了你的命!!!” 怪他不谨慎,竟然在一次压抑许久放纵醉酒中,不小心说了很多很多,才让这个皇后知道了很多很多。 皇后脸色已经白如纸,在刘乃擦身而过离开时,她忽然上前一步,将墙上的画拿下来,三三两两撕裂,粉碎。 刘乃猛然回头,见到的就是她疯狂狰狞的样子,她竟还继续说:“那个若言也是,得不到你皇兄,就退而求其次,嫁给你!” 刘乃,慢慢的蹲下了身,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点一点将从空中飘落的碎纸,捡了起来。 “无论是艾后还是若言,在这两个女子的生命里,你都是可悲的角色,不,你根本没有角色,没有位置!只有我,只有我把你当成我的全部!而你,却情愿,一厢情愿着你的皇嫂,为了你的皇嫂,心甘情愿做着若言的替身。刘乃,你是北国的皇,可你在感情中未免憋屈!你连我都不如” “你说够了吗?” 刘乃单手一松,捡起的碎纸千,重新丢落,只是这一次,没人再将他们捡起。 “说够了,朕便走了。” 刘乃站起身,木偶似的,无情无欲地转开了身体,朝凤鸾宫外走去。 在他的背后,皇后忍不住喘息哽咽了出声。 走到殿门口,男子的脚步蓦然顿下,没有回头,薄唇轻轻启动:“朕知道你心里憋屈,所以你对朕,说什么都行。但是,不要,对外面说。如果你泄露了宫中的秘密,你就等于亲自浪费了能生的筹码。朕已有言,你好自为之。” 刘乃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御花园里,梅花,很美。 他忽然想起去年。 他像个小偷一样,虽是正大光明的与他们重逢,可是,心却在角落里,可怜的目睹着他们的幸福,她的笑颜。 她很开心,很轻松,很幸福。 她越开心,越轻松,越幸福,就衬得他越像个小偷。 第一个不能动手偷也偷不了的小偷。 直到,他发现,那个孤独的角落里,其实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子,那个女子,叫做若言。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 何况他见过多少人。怎么会连一个女子都看不透。 那女子有趣,竟然装着对他一见钟情。他顺势而为,带走了她。 没有想到,回忆也会出现偏差。 比如,他现在明明是在想着艾婉,却到了最后,把若言牵扯了出来。 刘乃悠长的目光中,是若言从远处踱步走来的身影。 望见他,她不慌不忙,福身对他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近来过得可好?”他虚扶了她一把,随后就势搀着她,朝前方走向。 “很好。”若言道,“有吃有喝,再也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露宿风餐,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因为穿着简旧便被人冒犯。” “朕有听说,你在外面几年,过得很辛苦吧。” “嗯。”若言也并没否认。 刘乃紧了紧她的手,若言看向他,他眼神真挚,“现在有朕在了,朕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若言忽然心间一股愧疚,如果,他知道她为什么“喜欢”他,“追随”他,这个帝王,会不会很受伤?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谢谢。” 刘乃默默地摇了摇头。 夜晚,凤鸾宫传进消息:“皇后娘娘,皇上今夜宿在了若妃宫里。”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正梳妆的女子,动作一顿,却是转瞬即逝。 “是。”并不亲近的贴身宫女下去了。 她看着铜镜中的脸,待字闺中时,一直觉得天下没有女子比她漂亮,现在却想换张脸。 可是,她不能。这也算是一种可悲。 知道她听见刘乃宿在若妃宫里,第一想法是什么吗? 她就在想,刘乃,是我的娘家,一手支撑着你,从摄政王一跃而起,富有根基的坐上了皇位,可是,你却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你还带若言进宫。她很生气,非常。 她当然不敢拿宫中的那些个秘密说事儿,正如刘乃所说,秘密透了,无论是不是她,她都活不了。 但是,要让她忍了这口气,她亦忍不了。 攥着梳子的柔荑,狠狠一紧,刘乃,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呜哇——” 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门外清寂的空气。 醉镜慢动作地转头看向那道紧闭的木门,冷静的眼里竟出现了罕见的泪花。 刘清抵拳在嘴上,失笑。哪怕是他在风儿出生之时,也没有如此失控,嗯,看来他还算有骨气一点。 转眼间,他的女子打开门,抱着襁褓中的新生儿,来到了他们的跟前,对醉镜道:“母子平安,恭喜你。” 醉镜哽咽地嗯了一声,伸着颤抖的双手,将艾婉怀里的孩儿抱了过来。 艾婉与刘清对视一笑。 产婆从门里走出,说:“大概两个时辰后,你就可以去看看女子了。” “嗯。”醉镜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低着头,看着被夭夜怀胎十月,冒死生下的孩子,就只会嗯了。 “这两个时辰呢”艾婉没打招呼地便对他平摊了手,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慢慢道,“孩子我给你们照顾着,你在门外吹吹风平静一下。你可是她的天,天都颤抖了,她岂不更难平静了。” “”醉镜无奈的看向刘清,“你的女子思维方式,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刘清薄唇一勾,“我赞同她。” “你们啊”醉镜摇摇头,“就互腻着吧,帮我照顾好,他要出了什么事,我可跟你们拼命。” 说着,醉镜将孩子轻轻递给艾婉。艾婉立刻伸出手,就因不是自己的孩子,更待至宝般小心翼翼。 她抱着孩子,与刘清缓缓走出醉镜的视线。 却不知,这一走,又是变了天地。 两个时辰? 醉镜哪里等的了,所以在所有人都走了后,他直接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有如此脆弱虚脱的时候。 他立刻走向前,握住了她的手:“夜儿,夜儿醒醒” 也许,亲爱的人的声音,便是一种魔力。 夭夜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努力的看清面前的男子,即使眉头不自觉因疼的紧皱,也还是强撑着挤出一抹无碍的笑来回应他。 “我没事。”她抓紧握着他的大掌。 “你辛苦了。”醉镜忍不住将她抱起,却见刚让她半起身,她身下便血流直落。 他脸色大变,赶紧将她放回原位,“我去将产婆重新找回来!” “不用了。”夭夜及时抓住他已汗湿的手,痛苦道,“我没有想到,你会不听产婆的话,提前进来,因为本来我是想无声无息走了的。可是你一进来,我就不仅仅是想看看你,我还想看看孩子” “什么?” “我瞒了你,不,应该说,这件事我瞒了很多人,刘清,艾婉你不必为我惋惜,因为我是咎由自取!” “到底怎么回事?”醉镜眼睛血腥,一拳砸在了塌头,只震的夭夜身体一颤。 “我当年,在宫中有一次落进了静湖里不是别人推的我,是我欲推别人不成,自个儿掉了进去,就像是我鬼迷心窍曾陷害艾婉一样。宫中真的很可怕,会让你失去善良我,我,最后,那个妃子死了。” “”醉镜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固执的用着迷惑的目光望着夭夜。 “嗯。”将秘密说出来的人,却觉得内心得到了平静,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只是忽然有些舍不得。 “所以,你是自那一次便知道,你不能怀孕,否则,即使保住了孩子,也很难保住自己?!” “是。静湖太冰,从那一次起,我的身体就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只是我不敢告诉你,我要赌一赌,至少要留一个孩子给你。不然,你不是孤独终生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你可真是和刘清一模一样,可笑的是,我还曾安慰艾婉,还曾觉得艾婉太大惊。刘清只是瞒着她去做了自己的事情而已,这些事情告诉她,反正也没有好处,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我现在知道了,不知道很不好,特别不好,尤其不好。夭夜,我爱了你到现在,在以后,我怕是会恨你,我怕是会恨你了” 他的尾叹,简直叹进了夭夜的心里,令夭夜当即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你心里重要么?”得知她会死,醉镜也像是没有了生命一样,这样的无悲无喜,比所谓的歇斯底里大哭大喊,简直更加令人觉得崩溃。 “你甚至连死都不要告诉我。那两个时辰后,推开你的门,任我见到你的尸体,呵,呵呵”醉镜简直说不下去,女人的心可真是狠哪。 最难受的是,他还是深爱她,还是想要她活着,哪怕她再拿下半生折磨他也无碍。 “我带你去找产婆,我可以走的很快,不,是去找太医,对,太医”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百62章 但愿人长久 “我带你去找产婆,我可以走到很快,不,是去找太医,对,太医” “够了——”她拉住他冰凉的手,摇了摇头,眼泪迎上他的注视更加潸然,“别再执着了。”连她都奇怪为什么声音竟能如此平静,“别再执着了,别再自苦了,放手吧。” “可是,”醉镜双腿跪在了地上,他却开始显得歇斯底里,“还有那么多的日子要过,你不在了,我怎么过,我如何过?你让我如何过?!” 夭夜痛不欲生的闭上了眼。 门外,刘君默默地透过一条小细缝,望着这一幕,忽然转头跑开。他跑到了有很多树很多树的山林里,呼唤着叫道:“叔伯,叔伯伯——” “找我有什么事?” 鬼君无奈现身,敲了敲这孩子的后脑勺。 刘君猛然掉头,望着他不断点头:“请叔伯伯救救姨。” 鬼君的食指指了指天,问他:“看到了什么?” “天。”刘君皱眉。 “是的,天。举头三尺有神明,纵然别人不知,可天知地知,当日那个妃子死的凄惨,而她今日则是报应。” “可是,真的很可怜。”刘君道,“母后不,娘亲说过,孩子就应该有母亲的,没有母亲。” “唉。”鬼君蹲下身,揉了揉刘君的小黑发,摇了摇头,“可是天意不可违,因果不可乱。” “可是,真的很可怜。”刘君低下头,“我娘亲一定会很伤心的,还有醉叔。少了一个人,就不是完整的家了。” “”鬼君心中忽然莫名悲伤,也许是因为刘君的声音太干净了,竟触到了他的心底。 “”他只好拍拍他的肩,道,“少年,人生这条路还长着呢,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生死,更多离别,当然,也会有欢聚,但终究还是离别,看开一点罢,这点,你父皇就已做到了。” 醉镜说的没错,两个时辰后,在刘清看到床榻上夭夜已气息魂断的尸体时,他的确一脸平静,只是,艾婉却感受得到他的悲伤。 是啊,看开不代表,不难过。 她悄悄的牵住他的手,仰起了头,眼泪还是落下。 这些年来,她与夭夜作伴,已经是好朋友了罢,好朋友突然离开,让她也在想,以后要怎么过。 刘清不在的时候,她就会很孤独。夭夜才刚走,她便想念了她。想念那时候,两个人一起翩翩起舞,那时候,两个人一起聊天作伴,那时候,两个人还会在他们的背后数落他们。 当时不觉深刻,失去时才觉,却已惘然。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突然。可不可以仁慈一点,起码打个招呼好不好?这样我会害怕”艾婉哽咽的抽泣着,被刘清按在了怀里。 刘清幽深的目光,定格在醉镜无知无觉的脸上。 在夭夜这件事上的突然,足够毁灭了醉镜他很担心,看向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刘清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一声叹息,划过空中。 艾婉迟钝地从刘清的怀里缓缓出来,掉头看醉镜,原来叹息的人是他。 醉镜刚刚还不死不活的,现在却看着他们笑了,“所以说就是报应啊。要不是我和师傅对她的私心宠溺,也不会助她留在皇宫,她不留在皇宫,也不会有那天的果,更不会今日的结局。” “” “师傅如果知道,一定很痛苦吧。当日他不该用对你的恩德,困住你,你只能为了报答师傅而成全师傅,将夭夜留在宫中照顾,可其实是我们动机不纯,因为我们开始的便动机不纯,所以自然,你不会爱上夭夜。恶因成不了好果。” “别说了。”刘清艰涩开口。 “恶因有恶果,我怨都怨不得。”醉镜起身,将床榻上断了气息的女子抱在怀里,笑着往门口走去。 “” 纵是刘清再理智,也不忍心在人刚死的时候劝他振作。若换成自己,可能他会比醉镜疯狂一千倍。 什么天,什么因,什么果。 上天若夺走他的妻,他就是变成十恶不赦的妖孽也要与他一斗,将她抢回来。 未来女 千年前 刘清闭上眼,突然抱紧了艾婉。 艾婉不明所以,敲敲男子的后背,“怕是醉镜会出事,你快去找他,孩子我来照顾,快去。” “刚刚走了两个时辰,夭夜没了,会不会再一走,你也没了?”刘清却不像是以前的刘清了,这样的刘清,让艾婉深深一怔c 然后,她酸涩的扬起唇角,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犹如安抚着在雷声中害怕的风儿一样,“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她说。 就算天地不容,她也不会走。 刘清放开了艾婉,安心地去追了醉镜。而艾婉缓缓回头,难过的目光跟随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去,才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站住!” 醉镜不知道要把夭夜带到哪里去,刘清运用轻功追上去的时候,在背后重重出声。 醉镜的步伐却也只是转瞬的一顿,便又恢复寻常。 这样不管不顾,让刘清怒火中烧。 “你儿子不要了?” 他冷冷开口,“那夭夜白拼,也白死了。” 醉镜忍着眼泪继续往前走。 刘清的声音却是如影随形:“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孩子当成第一位——” “可你不是我!”醉镜猛然回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夭夜对刘清低吼,“你不是我,所以你现在所说的怎么做,都是假的。”他快步逼向他,咬牙切齿,“刘清,你别否认了,如果你是我,如果今天死的是艾婉,你怕是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毁天灭地?”刘清勾唇冷笑,“可是最可悲的是连让你毁的人都没有,是无可怪之人。所以,我还是会把孩子当第一位,把他抚养长大。” “然后呢?”醉镜麻木的问。 “想知道然后么?”刘清走向他,步伐坚定,声音有力,“你先按照这第一步做,然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醉镜忽然像个伤心的孩子,就这样大剌剌的坐在了地上,抱着怀里的女子嚎啕大哭。 刘清仰头,一向冷情的黑眸此刻酸涩到了极点。 “师弟,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我不懂,我不懂啊——”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为什么她必须死?为什么不能让她好起来?难道上天真的那么残忍,即便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能饶了她吗?!” “孩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没有娘亲,他好可怜——” 刘清蹲下了身,大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他还有你。” “可是我还有谁?我还有谁???” 醉镜把脸埋在夭夜冰凉的脖颈里,“师弟,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彻底失去心爱之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刘清弯唇,苍白一笑,口气竟是自嘲:“时时刻刻害怕她走,比一点心理准备便没有她就走了,哪个更折磨人一点?” “什么意思?” 醉镜迷茫地抬头,用那双失去生机的眼眸望着他的师弟。 刘清呵了一声,在醉镜愈发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他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一颗透明的清泪,“师弟” 刘清低沉暗哑的声音徐徐响起:“我日夜都害怕她离开,每天都过的忐忑不安,说什么只顾当下,根本是胡言乱语。一旦你有了在意的东西,你便希望能够永远。” “可永远有多远,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谁,也没信过。但自从她出现,却希望真的有这个永远,对不对?” 醉镜嗯了一声。 “我却觉得,前者更折腾人一点,要走就走,就让该疯的人彻底疯,这样留着,却让人有一种可能会失去的感觉,不如不留。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一边承受这种痛苦着,一边若无其事和她相守。” 刘清宛如压抑许久的山河,终于在这一天全部喷涌。 “师弟你和她,总不会像我与夜儿这般惨罢。” 刘清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兀自望着冷漠的上天,道:“你知道她是哪里的人么?说出来,我怕你是不敢信,而我也不敢信,可我不得不信。” “难道是妖怪么?”醉镜佩服自己,此刻抱着夜儿还能调侃。 苦笑不约而同,“比妖怪更可怕,妖怪,我不怕。” “艾婉是哪里的人?” “怎么,你不知道?”刘清望着他,“师傅传授给你那些技艺,难道你揣不出么?” 醉镜抚额,惨淡道:“如果真的什么都能揣测的出,我就知道今日要面临的是什么了。” 他的狼狈,在这天地之间,显得如此清晰刺眼。 刘清道:“这世上有过去,便有未来。她,来自未来。” “未来?”醉镜不可思议。“未来还没到,怎么可能” “于我们而言,是还没到。可于她而言,她本就不活在这个“过去”中。她是未来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到了这里,但很显然,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在刚刚开始总是想走她不是想走,她是想找回家的路。” “真的吗?”醉镜问完摇头道,“瞧我问的这是什么啊。”他憔悴的脸庞,呵呵道,“难道在这个时候,师弟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 刘清薄唇轻抿,凤眸幽暗到极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你们成亲那一日。” “什么?” 刘清望向醉镜,“我知她心中有事,便在那夜任夭夜与她喝酒,她醉后,果然说出了苦楚。” “看来你心里大约有个底了。” “她一直对她的来历,三缄其口,我怎么会没有底,怎么会不知这不是好兆头。” “她会走吗?” “她不会走。”刘清温柔的眸底,却陡然划过一丝犀利,“可是耐不住别人带她走。” “谁要带她走?” “她为何会如此害怕?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去留么?!”刘清一语让醉镜豁然,醉镜望着刘清到现在还能如此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脸,忽然失去了全部言语。 他多想问:那你怎么办? 那,师弟怎么办?! 风儿c君儿又该怎么办。 “难道这一切是一场错误,不论你与她,还是我与她,我们都不该开始”醉镜开始产生质疑。 “可我,”刘清慢慢道,“偏要一错再错。” 听的人,心中一震。 刘清与醉镜,在外将夭夜安葬地下后,才往回走。 艾婉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守护者与等候者的姿态,令刘清心中一暖,世间能给他这样温暖的人,也只有她了罢。 他走向她,醉镜也跟了过去,眼睛已经红红的,眼里的血丝依然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睡着了,你抱抱他吧。”艾婉对醉镜道。 醉镜嗯了一声,从她怀里接过了亲生儿子,沉默地走开。 “他一定很不好。” “今夜,却是一个难关。” 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天,可却成为了最难熬的失去第一天。 “要不,你今夜去陪陪他。” 艾婉提议道,“要是让他一个人,我还真的不放心。”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刘清却道,“现在最能让他振作起来的,是他的孩子。” 当父亲与孩子坐在一起,父亲心中再狼狈,也会生出一股力量。他需要静一静,而其他人都是打扰。 深夜中。 艾婉疲惫地睡了一回,当昏昏沉沉的醒来,模糊的视线看到轩窗前的身影。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让自己以舒服的姿态,在背后静静看着他。 他无眠,她能够理解。 也许,在刘清这样一个将感情藏的很深的人眼里,不是只有陪伴在他身边才是陪伴,比如现在,他站在这里,不让醉镜知晓,却也是一种陪伴,一种真真切切的陪伴。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再也不去睡,呆呆地望着这个深邃男人的背影 从漆黑,到一点点昏亮,再到明亮,这一夜,总算过去。 在刘清回身之前,艾婉闭上了眼睛,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 刘清将她缓缓抱在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白皙光华的额,“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一)前世有约 她笑着睁开眼睛,握着他的手笑着纠正:“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装睡多久了?” “”刘清的注视下,艾婉心虚地吐了吐舌,“一秒钟。” 刘清勾勾唇,却并没有多计较。暖阳高照的清晨里,他将她缓缓地拥进了怀里。 “啧,真凉啊!”艾婉掀开被褥,“进来捂捂。” “嗯。” 刘清乖乖的上了床榻。 艾婉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拍拍自己的肩膀,“给你靠。” 刘清眯了眯眸,却是勾唇,再次嗯了一声,然后乖乖的埋进她的怀里。 艾婉低着头,亲了亲他的黑发,明明是心疼他,此刻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有了一种“攻”的感觉 她噗的笑了出来。 刘清听着她的笑声,嗅着她的气息,却慢慢地沉入了梦乡,难得安心 到了中午,艳阳高照到了极点。 刘清始终沉睡着。 艾婉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后背的手,不知道何时停下了。整个空间都安静。 门被推开一道门缝,君儿从门外走进来,说:“醉叔做好饭菜了,娘亲” “”艾婉真的想不到,一个人到底要坚强到什么样子,才能在失去心爱之人后,还必须面不改色的该吃吃该喝喝。 现在,完全是那个孩子支撑着他罢—— “嘘”艾婉一根食指抵嘴,“你先去吃,我与你父亲待会儿便去。” “好的。” 刘君转身走了出去,轻松地带上了门。 窗外落花缤纷,醉镜忽然想起,他们年少时的某一天,夭夜还是个少女,跑过来笑着道:“城南花开了,师兄我们一起去看吧。” 当时,还记得,刘清在一旁孤傲的练剑。 而他,温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却见她眼里的影子是另一个人 现在,花也开了,似乎是今年开的格外多,所以落得也如此嚣狂。佳人已不在。 “醉叔,母亲与父亲说一会儿后回来吃饭,让我们先吃。” “好。” 闻言,醉镜强迫自己从回忆里醒过来,转头对刘君应下,走过去牵起刘君的小手,道:“那我们去吃。” “嗯。” 醉镜脸色沉静,就让他们,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时光,不管有一天,会不会分离。 “懒猪啊——”难得见刘清醒来后还慵慵懒懒不肯起床的模样。 艾婉忍不住笑他。 刘清望着艾婉那张喜笑颜开的脸,莞尔,这女子就是个极易满足的,这也能让她笑上一笑。 听艾婉说,可以出去吃饭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起身时,艾婉望着那个强大的身影,忽然道:“我真的佩服你” “”刘清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她。 艾婉说:“你用那样的手段金蝉脱壳,虽说不错,可是,也不好,你想啊,你枭雄一世,最后竟只落得被人刺杀的结局,皇后与儿女还不知所踪,啧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惨?” “” 刘清低笑一声后,才意味深长道,“一般别人看起来很好的生活,背后都有他们看不到的艰辛,一般别人看起来很惨的生活,其实人家自得其乐。” 这次换艾婉说不出话了。 “懂?” 艾婉咂舌:“多像个可怕的规律” “所以这两种生活,你要过哪一个?” “”艾婉转了转眼珠子,爬起身努力地伸着双臂,刘清自觉递过脖子,她一下子抱住他,嘻嘻笑,“我要过,能让我,内心舒服的生活,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男子慢慢道:“所以,我从来不后悔,是因为我一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推开她,勾起她的下巴,微微摩挲,“你担心什么?担心有一天,我会后悔?!” 最后,艾婉也只能感慨出五个字:“何德何能啊——” 有夫如此,妇又何求。 世间,喜剧悲剧一同上演。喜无法安慰悲,悲也无法安慰喜,只好各自走着,各自疗伤。 刘乃稳稳地站在御书房里,和大臣们商讨了朝事后的他,在所有人退下去之后,眉宇间落下了疲惫。 若言从殿外走进来,站在他背后对他福了福身,端着燕窝粥放在了案几上。 “皇上,累了吧。” 刘乃回头,就望见若言用心疼心爱之人的眼神,看着他。 “嗯。” 刘乃转身,走向案几,听话地将燕窝粥一勺一勺喝完。 这样的温暖,哪怕是虚的,在这诺大冰冷的皇宫里,他也稀罕。 放下空碗,刘乃道,“从前,我看到皇兄高高在上,觉得皇兄真威风。皇兄就是一个威风的人,好像什么事都尽在他掌控之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就让朝堂那些个戾虫,自相残杀,他将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太厉害了,看起来强悍无伤。真的很威风对吗?!”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可我最佩服他的时候,却不是在他威风凛凛时。”刘乃望向若言,眼眸深邃,“是他将一切放下时。” “我知道。”若言双手安静的搭在腰腹上,举止如家闺秀,现穿着一身华丽妃袍,显得更是高贵。 她不紧不慢,缓缓启唇,“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两个自己,对他而言,半个是征服天下,半个也向往自由自在,所以,他选择离开,与其说是为了艾婉,不如说这便是他的潜意识作祟,艾后的出现,不过是个导火索。” “而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潇洒的人,如今却已不多了。也难为皇上敬佩。我亦敬佩c”若言继续道,“人,总是在权利中越陷越深,哪有沾染了它,还能够不迷恋,还能够扔掉它的” “皇兄啊,这个人藏得太深。”刘乃在龙椅上坐下,微微慵懒的往后靠了靠,轻笑,“所以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万般惊讶不得。” 当年,居然用命来赌。 刘乃也曾问过他:“皇兄,你从南国征战后回来,我已是北国摄政王,如若那时,我找借口杀了你,你也反抗不得,因为大局已定,你已不能将面具褪下了,那你就不是刘清。你不是刘清,而我是摄政王,只要想你死,随时都可以。你,最终只能成为一个可悲的戴着面具死去的人。你真不怕么?” 看似算计这个人,实则能是算计另一个人,那么看似的假死,怎么会没有可能变成真的死呢?! “我当时考虑,皇兄是不是因为艾婉失了理智?可是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我明白了。”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白白得到,而他,这辈子,真正想要的就那么一个,不努力的倾尽全力赌一场,他还不如死了。” “心智鉴定的人,一旦鉴定了什么,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若言道,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丝的弧线。 能够每天听到关于心爱之人的一些事,是专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刘乃望着她,眸色微微一深,却是故作没有看透一般,继续道:“所以皇兄那样的人,朕一直都想成为。” 最后,才因一时偏差的嫉妒,有了取而代之的心。 若言道:“皇上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刘乃“哦?”了一声,“你真的这样认为?” “嗯。”若言点头,对上他专注的视线,忽有些微微愣神。 刘乃没再说话。 御书房安静了下来,若言再次缓缓福身:“皇上似乎有点累了,臣妾先下去了。” “好。” 见若言走出了御书房,刘乃才自嘲一笑,朕让你利用着,你当然觉得我很好。虽是这样想,嘴角那抹弧线,却没有扳掉讥讽之意,只是有些断肠人同在天涯的怅然。 若言在御书房外,碰见了皇后。 与傲慢的眼睛注视,要比她更有气场才行。若言虽是温柔的人,但也是在夭夜师傅手下长大的,骨子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不然她当时也不会走。 “参见皇后娘娘。” 她不卑不亢,皇后怒极反笑,“皇上的御书房从不许后妃进去,你倒是个例外。” 当她听说了若言居然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她便一时控制不住,故作路过般,在御书房外拦住了若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呵,多像前朝那个艾后。 “皇后娘娘,是皇上恩典。您若没有其他事,臣妾就先下去了。” 若言垂着眸,道。 “皇上恩典,还是你:狐媚惑主?” 皇后鄙视着这个垂首的女人。“不要以为装的毫无攻击性,本宫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住在皇上心里的人到底是哪个女子吧更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取代那个女子的地位。” 若言觉得这世上女子真是可悲。 如今的皇后,多像年少时的夭夜,甚至青出于蓝,话语刻薄,不择手段地企图将她逼走。 呵,原来,她让同是女子的她们如此有威胁。 唯独,那个艾婉得到了世间最好的,掌上宝的人,从来都不会羡慕别人。其实,除了艾婉,她们都挺可悲的。 若言的不恼不怒,神色沉静,让皇后心中更是怒火交加,用沉默挑衅她么? 她走过她的身边,故意撞了她一下,若言一时不察,果然被撞倒在地,可皇后却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肩头,脸色苍白道:“贱人,本宫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竟敢冲撞本宫。” 若言咬着唇,直将唇咬得透白。 “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重重打二十大板。” 刘乃在御书房里,正决定假寐一会儿,便听见殿外若隐若现的咆哮,那声是熟悉的。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了殿外。 不冷不热的表情,他却刚好听到,那板子 “谁敢打?” 守在御书房宫外,听着皇后的命令,气势汹汹走向若言的太监们,一下子如定格一般,低着头动都不动了。 皇后扭头看到刘清,霎时泪眼如花,“皇上”她按着自己的肩,颤抖着唇指控若言,“她竟敢故意撞我。” “哦?”刘乃走向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女子,伸出了一只手,话却是对背后皇后所说,“那你告诉朕,为何撞人的是她,此刻躺在地上的还是她?” “这是她装的!”皇后想也不想便道,“不然怎会让我的话语显得如此不可信。” “那看来,她是个心机深沉之女。” 若言放进刘乃掌心里的手一颤,自保似得,要收回去,却已经被刘乃紧紧握住,有力地将她整个人,稳稳从地上带了起来。 她踌躇在他的身边,心想是不是给这位君王惹了麻烦。 “是的。”皇后往前一步,道,“她就是一个心机深沉之恶女!” 当日刘乃看中这皇后什么呢?可能就是这么一股看似坦荡的劲儿,可如今真正认识到这股劲儿是什么,终于让他厌恶至极。 “朕问你们”刘乃犀利的眸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在宫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刚才,发生了什么?!” “” 宫人哪里敢参与皇上与皇后的争斗,不管说什么,都得罪了这宫里最尊贵的人啊。 “皇上,你不信我!”皇后伤心的自嘲道,“我与你夫妻一场,只是这种小事,你却也不信我。” “如若你说的是真的,朕会处理她。如若你污蔑了她,你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刘乃声音低沉有力,黑眸冷酷。 皇后一僵。 若言也微微晃神,此刻的他,看起来也很威风。 “算了”她扯了扯他的宽袖,迎上他低头过来的目光,扬唇道,“我也没有什么事刚刚是意外,对吗,皇后娘娘?” 若言看向那个皇后。 皇后挥了袍,扭过头,却没有再说话。 皇上直接攥着若言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御书房。 皇后在门外颤抖了两秒之余,终还是咬牙切齿的走开了。 殿内。 刘乃问:“没事吧?” 若言摇了摇头,揉着肩头,笑道:“就被小撞了一下,我又是习武之人,没有什么大碍的。” 刘乃脸色凉了许多许多,“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前世有约 “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在乎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伤害另一个人的理由,虽然朕也曾嫉妒过c迷茫过,但道理就是道理。” 刘乃说的义愤填膺,让若言也无话可说。 “不然这样吧”若言看刘乃还是不高兴的样子,道,“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你想他们了?”还是他了。刘乃自动忽略没说出口的,着重了已说出口的。 若言点了点头,话语深刻:“是想念宫外的那份自由。” 若说,像夭夜曾为了刘清舍弃自由留在宫里那样的付出,其实若言是不太能做到的。 她,艾婉,还是夭夜,其实都是同一种人,爱的始终是心无挂碍,只是不得已,总是要栽在一个人手里。 “好,朕答应你,朕也好久没有出宫了。” 两人达成共盟,于是便很快落实在了行动上。 当日,若言穿着太监的服装,带着帽子故作唯唯诺诺地跟在刘乃身后,一路出了宫。在宫外她掀开了太监冒,看着眼前繁世,忍不住咧唇一笑。 真不懂这世间为何有那么多人留念那些身外之物,将一切都卸下,难道不好吗。 “有些事,不是想卸就卸得下的。那是一般人不会有的福气,你到底是没有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你不懂。”刘乃轻轻蜷指,敲了若言的额一下,微微一笑,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道,“上马车吧,那儿远,还得赶路一会儿。” “好。”若言点了点头。 “喂喂喂,你给我站住,刘君,你再抢我的瓜吃,我跟你十步两粒!”刘凤真如风儿一般,小小年纪蹬着两条小短腿,却比谁都跑的欢快。 刘君这几年偷偷跟鬼君学了武功,刘清又大恩赐般地亲手教他,让他的腿脚比平常人轻快许多,虽风儿如风,可小小年纪小小身形摆在那里,那也是比不过他的。 他一边优雅的低头啃着瓜,一边步子加快地往前走,道:“笨蛋,是势不两立。这话要让爹爹听到,爹爹定怀疑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想那骄傲的刘清,还真会怀疑。 站在一旁看着辆娃娃,手中抱着一娃娃的艾婉,仰天翻白眼,她这是什么命啊。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娃娃堆里了。 “喂——你们,一个不许追,一个不许跑,都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原地,乱咋呼什么,一个瓜让你们弄成这样,多没出息啊。刘君,妹妹若只是因为还不会咬字被爹爹鄙视,那你便是因为没有出息了,哪个孰轻孰重?” “”艾婉的话,对自尊心严重的刘君,起了很好的效果。刘君不打招呼的停下,刘凤便直接撞上了那堵肉墙,呲牙咧嘴,也不为过。 “你是不是我的哥哥呀,我更恨你了!” “噗,笨蛋。”刘君转身,意识到妹妹真疼了,赶忙将已啃掉的瓜不羁一扔,伸手盖在妹妹的额头上轻轻揉了揉,低声问,“还疼吗?” “疼。”风儿眼泪汪汪。 那两对兄妹上演着“情意绵绵”,身为他们的娘亲艾婉才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抱着娃憋屈地走了过去,蹲身将那瓜皮捡起来,走过刘君的时候,狠狠的蜷指给了他后脑勺一个,“跟谁学的,随手乱扔东西,还刘君呢,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刘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刚被哥哥温柔呵护的刘凤,一个不厚道给噗笑了出来,竟是足够的幸灾乐祸 醉镜与刘清两人打猎回来,前者面目温和,笑说着什么,后者眉目淡然,写满了内心的不惊不动,时不时张唇似应。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便看到已半个子的刘君,手中拿着银剑,鼓着嘴对着竹树挥舞着。 竹叶狼狈洒落,身为父亲的刘清,已心有不爽:教他练武功不是让他摧残树叶的! 何况,这树是他亲自栽下。 “你在干什么?” 背后忽传来沉沉一声,刘君心中咯噔一响,小小缩了缩脖子,背却挺直地转身过去,看到醉镜与刘清,故作淡然的先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竹叶上面有虫,儿臣儿子在杀虫c” “哦,那保存好杀了的虫,我待会儿过来跟你一起,把它们埋了。”他说的一本正经,刘清也信的一本正经。 醉镜直到屋里,才敢捂着肚子哧哧笑出声,指着刘清道:“我真是佩服你们这对父子——哪有父亲那么坑儿子的,他道行不高,你就欺负他是不是?小心你老了他来逗你玩。” “嗯,他试试。”刘清云淡风轻应。 艾婉此时从内屋中,牵着风儿走出,刚刚哄睡了醉镜的娃,望见醉镜一脸通红,不由得夸张的皱起眉头:“你这是咋怎了?” “唉。”醉镜坐在凳子上,斟一口茶才道,“你是没看到你儿子刚刚那表情啊,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他摸着下颚,“他打算到哪里找虫子,然后再把它们一个一个杀了,把它们的尸体带回来跟你一起埋了?!” 刘清“呵”了一声,在艾婉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继续冷笑:“你以为他真的会按照你想的那么做?” “那他怎么做,不那么做,难道等着自己被你埋了啊。” 醉镜话刚说完,见刘君一本正经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先很有礼地对屋内三个大人,行了个礼,然后清明冷静的少年目光,转向他的父亲大人,幽幽道:“爹爹打猎,辛苦了,” 醉镜挑了挑眉。 “所以,儿子就擅自将那些树虫给掩埋了,” 醉镜一口茶喷出来。 刘清似笑非笑,“已经埋了?” “是的,”刘君认真道,“这类小事,岂能麻烦爹爹。” “很好。”刘清笑的和蔼。 刘君嗯了一声,执剑再次行了个礼,继续道:“夏日炎热,爹爹c娘亲,妹妹,与醉叔,且继续歇着,儿子再到院子里练一会儿。” “好。”刘清嘴角的那抹笑,让艾婉与醉镜不寒而栗。 刘君走到门口,回头,终于是孩子的目光望着艾婉:“娘亲,吃饭了别忘叫我。” “好。”艾婉抽搐着嘴角,拼命忍着什么似得,努力正常的应下了。怎么觉得那么诡异这对奇葩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刘君走了出去,醉镜软着腿站起来,去将门关上,然后恶狠狠的大笑了出来。 “我不止一次,不止一次”他指着刘清笑,“说过,幸好你已经不做皇帝很多年,你要现在还在那个位子上,就凭他那么欺君罔上,他百条命都不够你气的,幸好你现在只是他的父君而已,父君而已哈哈哈哈哈” 刘清攥着杯子的手,微微松下,淡然对艾婉一笑:“幸好我不是皇帝。” 当日从那个位子上下来,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然,一个皇帝,有那么一个一本正经对他说谎的儿子,还真是:折c寿。 经过醉镜猖狂的笑中,艾婉总算得知前因后果,无奈抚额,“不知道这孩子胡扯的工夫跟谁学的” “我知道。”醉镜举爪,偷偷指了指一旁垂眸狭茶的俊美男子,偷偷用嘴型对艾婉道,“就他就他。” 艾婉挑了挑眉。 醉镜又无声道:“信我信我。” 就恨刘清在这儿,无法与她详解一二了。 艾婉再次挑了挑眉,望向了刘清,而醉镜也望向刘清,刘清嘴角温儒,目光无害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僵硬地从凳子上慢慢起来,干笑喊道:“儿子,爹想你了,你在哪儿——” 望着跑进内屋里的醉镜,艾婉亦是忍俊不禁,“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是师兄,谁是师弟。” “别理他。”刘清道。 艾婉嗯了一声,打开门要去向厨房,却被不知何时起身的刘清,从后面温柔地抱住。 这便是这男子柔情的一面了。 “想你了。” 艾婉话到嘴边的“怎么了”被吞了下去,她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真奇怪,不是都说,不管多美的爱,多真的情,在平淡的养孩子与油米柴盐中,都会趋向于无吗。 怎么他给她的,还是真真切切爱情的感觉呢,一如刚刚爱上一样。 “谢谢你想我。”艾婉咧开嘴笑,倒是在甜蜜中平添了几分可爱。 男子手缠了女子一缕清香黑发,口吻慵慵懒懒,嗓音富饶磁性:“所以,只是谢谢?” “所以,”艾婉低头一笑,耳后根通红,声音却故作开朗,“外加做一顿饭感谢你吧。” “好。”刘清放开她,含笑的目光,注视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 多年了,这女子还是经受不住攻掠。他摩挲了挲触过她发的那指腹,男子嘴角一抹柔情,万分宠溺。 月风如溪,流流潺入。 案几前,丰神俊朗的男子,稳稳站在散发女子身后,将小小的她,包裹在胸前,大掌握着她的手,用毛笔,似乎练字 可真正掌控的却是真正拿笔的人。 “写的什么?” 听到后面的人问,艾婉在写下一个字后,微微一笑,看了眼他无名指上的玉戒,却不答,继续用简体字写道:“你的一生,也许是:从懵懂少年,到孤独的王,再从孤独的王,到艾婉的夫君。” “”她全都写完,他全都看完,嗯,认不出。 面目平静地敲了敲她的后脑勺,语气威严,“写的什么?” “唉,你何时变成文盲了?”艾婉无辜道,“你是谁啊,可是刘清哎,你什么不知道,你居然有不知道的?真相了,啊” 艾婉惊呼一声,身子已被那双大掌强势扳回,入目的刘清像个委屈的孩子,狠狠的吻了会儿她,再问:“是什么?” “”艾婉转着眼珠子,心想到底是识相的说呢还是继续不识想的找死呢有点犹豫,毕竟耍他的机会不是那么舍得放的。 “到底是什么?”刘清压在艾婉的身上,艾婉已经被他逼到半身躺在了案几笔纸上了。 “我错了。”她还是求饶,“你先起来,我告诉你。” 在老虎身上拔毛,好吧需要强大的内心。 “说。”刘清蹙眉,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字是未来的,正因为知道,他才生气,因为他惧怕那个未来。 “是:千万沧桑,有你就好。”艾婉抱着刘清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耳边说。 刘清没有被蛊惑:“你在耍我?” “没有啊!”艾婉与他对视后,心中深深的虚了。他不是不认识那些字的吗,怎么还那么犀利。这世上还真有妖孽不成。 要给她说:这男子也幸好是古代的,这啥高科技都没有的古代。要放在未来,简直要人命。 “千万沧桑,有你就好。”刘清先是不紧不慢的咀嚼了这深情款款的八个字。然后态度继续的不紧不慢,好像世间就没什么事能让他着急的。 艾婉眨了眨眼,听他继续说:“只是八个字。” “”艾婉想回头看一眼宣纸上她写了多少个字,却被刘清捏住腰,不让回头。 她咬牙切齿:“不要注意细节!” “细节决定真假。”刘清淡淡道,“我要真相。” “同样的话,我多写了好几遍还不行吗?”艾婉一本正经的看着刘清。 “那你写了几遍?” “” “几遍?” “我” “我总算知道,君儿胡扯的工夫是跟谁学的了。”刘清一本正经的回视她,说完,他放开她,留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艾婉跟过去,心想这厮也不是个小气的啊,怎么那么点小事就生气了?她快步快步地追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袍,他不理,她再扯,他终于没了耐心,回过头,寒冷的目光令她一惊:自出宫以来,这目光已经很久没再出现了。 “到底是什么?”他说。 那些字,到底是什么。 “我,”艾婉呆呆的与他凝望,觉得,他像是在问她写的是什么,又根本不像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他的真正心思,她此刻不太搞得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前世有约 “到底是什么?”他说。 那些字,到底是什么。 “我,”艾婉呆呆的与他凝望,觉得,他像是在问她写的是什么,又根本不像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他的真正心思,她此刻不太搞得懂 刘清自嘲一笑,他终究还是受了影响。回头望着她被吓到的模样,心中也是剧烈一通,拉她进怀,原来那始终是根刺,“答应我,我不管你的来历,不管你是谁,至少拼尽全力留下来,或者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找你?” 艾婉尤此,才听明白了,原来他知道的,比她以为的多的多。 她怔愣了两秒,慢慢伸手紧紧的环住了男子有力的腰,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后,她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重新回到案几前,磨了点墨,沾着毛笔用现在的纂体字写下,“我心悦你,刘清,万岁将枯也不离的心悦。” “你不用找我啊”艾婉轻轻笑着说,垂眸望着他们不离不弃相缠的手,“因为我不会走的。” 她抬头望着他,眼底微微浮雾,“相信我,我舍不得走。而且,日日在你身边,谁能把我带走呢。” “这倒说得对。”刘清粗沥的指腹,怜惜摩挲着她苍白的脸,微微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世间患得患失的滋味,比从未得到更刺心,他从不是患得患失的人,可人总是不太了解自己,人总让自己惊讶。 一吻罢,艾婉埋在他的怀里,红着脸微微喘息。 刘清将艾婉一把打横抱起,回身走向床榻 夜,还很长。 而离这有百里的客栈,却是一对各怀心事的夫妻平直躺在榻上。 “赶路赶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吧?早点睡吧。” “嗯,皇上也早点睡吧。”若言静静睁着眼睛望着身侧的男子道。 刘乃无声的点了点头,后才反应过来,吹了灯,屋内一片黑暗,她不一定看得清楚,于是出声嗯了一声,“睡吧。” 若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位君王一定很爱艾婉。 不然她在他身边,也没见得他碰。 守着心上人的正人君子,莫过于此。 她微微一笑,说来外人可能还不相信,他与她,只是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不睡觉,笑什么?” 刘乃的犀利劲儿,若言佩服。 “没什么。”若言转着眼珠子,兴许是黑暗里觉得安全,遂不太像平日里想着话说,她脱口而出道,“只觉得皇上是君子。” 刘乃“嗯?”了一声,“从何说起?” 若言道:“如果皇上爱上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定是幸福的,皇上与他一样,不愧是兄弟,都可以做到千万男子不太能做得到的事情,比如,不仅是心爱着这位女子,身,也为着这女子守。” “呵。” 刘乃一声笑分不清他喜怒。 若言却胆子大的继续道:“千万男子都觉得女子理所当然为他们男子守身,可这套罗到他们自己身上,就是心里有你就好了终是做不到百分百的忠诚,甚至,这忠诚,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可笑的。” “可是,刘清不一样,你也不一样,你们若真心权益的爱上一个女子,你们这一生也就是她们的了。” 所以说,爱上这样的男子,是幸福的。 他们给与你尊重,尊重,在爱情里也很重要。 刘乃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伸出手,抚了抚女子的黑发,叹息一声道:“睡吧,别想他了”他低低的暗哑道,“总是想着皇兄,心里不会痛吗?” “我没有。”若言夺口而出,最后尴尬的羞红了脸,转瞬小小出声道,“那你呢?你会时常想起艾婉吗?!” 闻言,刘乃顿了一下。 下一刻,若言明显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从头上撤离,忽然莫名失落。 刘乃道:“说来你可能有点不信,朕是想她,却想的没有那么痛了。可能是因为朝政太忙,或者在处理朝政的日复一日中,朕的心越来越坚硬,反正朕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很多自以为深刻的感情,其实,有些是因为没有得到,有些是因为一日一日地,忽然说不清是谁变了,就不痛不痒了。 它们时光里狠狠打着你的耳光,在你的脸上落下一个看不见的疤,可最终会随着时间的逝去,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恍若无伤,而自己回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回头了好久,已经往前走了好久。 所以他对艾婉,现在大抵怅然比爱多一些吧。 但是心中最重要的女子,终还是她。 “也许是皇上的真命天女没有出现吧。”若言静静笑。 “这话要是被皇后听到,有的你忙了。”刘乃挑眉,扭头望向她,忽然想点灯看看她。 若言软如糯米的声音,耐听的传来:“有皇上在,我不怕。” “就是因为我,她才处处针对你。”刘乃抚了抚她的头发,这第二次的作为,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手放出去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做什么。 她似乎也没太想到,他还会再抚她青丝一次,声音忽然没了,整个空间忽然寂静。 最后,若言抑制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喏喏道:“皇上,我睡了。”。 等了片刻,也不见回声,她模模糊糊的闭上眼睛,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忽然来了一声低沉的嗯,然后竟直接霸道的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她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气息第一次如此近,睡虫彻底被这气息冲昏。 她懵然的缓缓抬起头,唇上陡然一片薄唇覆盖上,在她呆呆之际,辗转深入,欲缠欲绵。 “吱吱——” “唔~” 清晨的迷蒙中,喜鹊声将若言吵醒,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想齐昨晚,脸一下羞红。 乍时,木门被人从外一推。 她望见刘乃,立刻眼神闪烁地别过了脸,就这样,以一副羞了花儿的姿态,在大半个天里都没正眼看刘乃。 刘乃也觉得逗极了。 他知她内敛害羞,却不知道,她能将它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昨晚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孤男寡女,忌同处一室。 可那又怎样呢 “你是我的妻,若妃。”刘乃坐在继续赶车的马车上,终是拿过她的手,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越发羞红的侧脸,“所以昨晚朕不会解释什么,那本就该是理所当然。” “可是,你心里的人,不是我c”若言眼神闪烁道,而她心里的人,也不是他。 这样,也可以? “现在不是,谁说以后会不会是呢?”刘乃洒脱一笑,“谁知道呢?!”她悄悄转回头,见公子眼里尽是明媚,自己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原来,他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绝望地爱着那个女子。 “相信朕,朕不会让你后悔入宫。”刘乃微微紧了紧若言的手。 若言沉默着,点了点头。 刘乃这才露出豁然的笑,将她抱得紧了紧。 靠在他的肩头,若言也最终向新生的希望屈服。 那样绝望无望地守着过去,太苦。 她也想往前走走,看看是不是能够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不能,那她试过,也认了。 在离世外山不远处,阴密的森林中忽然传来不寻常的一丝丝杀气。 第一个意识到的刘乃握紧若言的手,对她说:“坐在车里,除非朕进来,你不许出去。” “嗯。”若言心悸的点了点头,却在刘乃出去之前,拉住了他,对上他回头的视线,忽然结巴了,“我,我也会武” 刘乃一笑,刮了她挺拔的鼻子一下,“朕还用不着一个女人保护。” “”可是,我担心你啊。他已跃了出去,而透过刚刚被他掀起又落下的帘子,若言清清楚楚地看到,来的黑衣人足有二三十个,个个手中不仅拿着利剑,还有箭。 不知不觉,她眼眶猩红。 外面传来闷哼声,倒地声,刀剑相抵各种复杂的杀声,她握着手掌心里的帕子,越来越紧,勒紧到无以复加 马车外。 刘乃一身黑袍,静立于黑衣人的包围圈里,清凉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皇后派来的?” “皇后是谁?”传来迷茫之声,随后一道狠厉,“我们是来杀你的!上!” 说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刘乃死了都不会信。 他冷冷一笑,踢起脚下的剑,迎了上去。 只是到底人多势众,寡不敌众,在他没注意左侧方往他肩头飞过来的那根箭时,一根从马车内射出的白带速度极快的捆住了那根箭。刘乃转回头,手腕一动,射箭的人便被他自胸口刺死。 若言从马车里钻出头来,然后钻出身来。 刘乃低吼一声:“进去。” “我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若师傅知道我明知夫君有危险,还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定会后悔收了我这个怯弱的徒弟,所以我不是为了你才出来,若今日我出了什么事,你日后也不必觉得内疚。” 若言不知道此刻脑子怎么那么清楚,率先将丑话说到了前头。 随后,她皱着眉,攥着白带,脚尖一点,从马车上飞向了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同时脑海非款的运转着,她与皇上的行踪,应该秘密的才对,事关前朝皇室秘密,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可这些人明显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埋伏已久 所以,难道 她眼眸一凝,刘清那里暴露了? 那他们 随着想法,若言的动作越来越狠,直到刘乃一声“小心”,咆哮声落下,她的身体也被一双大掌重重的抱住,摔落在了一旁。 原来一根迅雷不及掩耳的箭从她耳畔掠过,险险刺中了她的耳朵。 这些人下手几乎嗜血,显然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皇上”若言越想越不安。 刘乃显然想明白的比她更早,想的比她更清楚。他微微握紧她的手,凝眸望着那些朝他们逼近的刺客,低声道,“先别慌,这里离皇兄之地已不远,你寻机会去。” “他们会有事吗”若言张了张口。 “不会的。”刘乃迅速道,“皇兄的二十六机关摆在四处,普天之下,朕还没见过哪个人解过。你去丢一块石头,他们自然有法子看外面的人是谁,看到是你,就放你进去了。朕随后便赶来,去吧,别拖累朕” 他四个字“别拖累朕”,让若言当真就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他,不由得眼神一黯。开始想机会离开,因为她觉得,只有她离开,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生词存亡之际,刀剑儿女要的是果断,哪来那么多说书那样的不依不舍。 若言一下子回头,冲出了重围,而纠缠着她不放的人,被刘乃扔出的剑精狠准的刺中肚腹,喷着血不甘的倒下。 刘乃慢慢握紧了手中再次从杀他的人手里夺过的剑,冷笑一声:“曾经有人与朕说过一句话,这,也不是谁都能握得住的,就如皇位,杀了朕,照样有人坐,但,不是谁都坐得住的。” 言毕,他眼皮也不眨的举步冲向他们。 若言一路向前跑,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厉害的跑过,她那么跑不是因为怕死,也不是因为求生,是因为要求某个人的生。 她知道,只要告诉刘清,只要让刘清知道,刘乃就一定脱困,一定可以。 刘清是她的信仰。 可如今,刘乃却是她的命,她觉得如果他死了,那自己定又要心灰意冷一场。 什么时候,他在她心里已经那么重要了?! ——肩疼么? ——我学武的。 泪洒落在风中,从小到大,哪怕她看起来柔弱,可身边的人,到底还是把她当成有武功的人来看待。 其实女子,是希望别人只将她作为一个女子看待的。 也许就是因为刘乃成全了她这心愿,他,只把她当女子看。不论她有没有武功,武功有多高,他都只把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看待。 好像总怕,他一转身,她就会被皇后,或者其他人欺负了似得。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失去再难遇,她怎么可以失去,怎么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前世有约 好像总怕,他一转身,她就会被皇后,或者其他人欺负了似得。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失去再难遇,她怎么可以失去,怎么可以?! 跌跌撞撞到世外山前,若言不敢想象后面刘乃的情况,她流着泪不停扔石头进去。 她知前方就是机关,遂不敢贸然踏步,只好用石头,企图惊醒山中人。 而山中人也着实被她惊醒了。 方圆几里,一丝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机关。刘清冷冷的眯了眯眸,用被角掩了掩艾婉的身体,挥袖朝外走去。 刚刚皮闹完,艾婉一手抱着君儿,一手抱着风儿,疲惫的午睡着,还不知梦外已一片激风。 刘清解了机关,是若言一副几近要倒下去的模样。 他蹙着剑眉,听说了前后情况,命令她立刻进去,他不在,这机关谁也不准开。 “你要小心,你要小心”若言抽泣着。 刘清万般无奈,从宽袖中掏出丝帕,递给了她,“放心,我会把他完整的带回来。” 若言哽咽地看着模糊中的俊脸,“谢谢你。” 见着若言进去了,刘清吹了一口口哨,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从远处疾奔而来,不等它到跟前,刘清已运用轻功跳上了它的背,一甩马鞭下去,人影无踪,唯那腾起的尘土,在向天地悠悠诉说着身为兄长的急切之情。 “刘乃,今日你必须死。” 因为今日刘乃不死,待他日回宫,便是他们这些人的死期。 想到这一点,个个都拼了命的朝刘乃攻击,不给刘乃一丝喘息的机会。不怕杀手,却怕不要命的杀手。 刘乃体力足渐不支,一时不察,竟然手臂被他们割开。 拿剑的手一下颤抖,剑竟自手中脱落,刘乃瞳孔一缩,强迫自己飞起身来,修长的双腿一个一个踢向他们的手腕 一个个手腕吃不住痛,一把把剑应声落下,刘乃与众多刺客两败俱伤。 各自平复着气息,敌对而立。 因刘乃刚刚一时的枭起,似乎令刺客有些顾忌,不敢一时上前。 而这时,刘乃趁机用脚踢落地上尘土,滔天版的朝他们射了过去,他趁势飞快的闪身躲进密林。 待局势清楚,刺客们眼前的人已然换了一个男子。 个个咳嗽着,看到刘清,都忍不住惊瞪了眼,甚至有人拿剑失控指向刘清,“你没死!” 刘清的目光若有所思定格在地上的那一摊浓稠的鲜血上,鼻间浓郁的血腥味,让已远离这样场景很久的他,极其作呕。 他对着那个说话的人,冷勾薄唇,“那么第一个,就从你开始吧。” 他弟弟流的血,总要有人来还。 刘清解决了最后一个人,开始在四周找刘乃,天不负所望,他在就近处茂林后找到了捂着小臂,靠在树上脸色煞白的男子。 男子望着他,笑容尽显一个弟弟的无助:“皇兄来了,那我就不怕了。” 不怕再没生命,撑起北国,不怕离开若言,不怕了。 刘清鼻头一酸,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诡异的是,到了山里,刘清见他晕了过去,胳膊上的血也不知从何时,由红转成斥黑。 “该死的。”刘清咬牙切齿。 坏事皆一个连着一个,在他打算为刘乃疗伤逼毒之际,听若言哭着说艾婉追他去了,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烧。 可是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弟弟,一边是平安未明的妻子,他要怎么选择?! “刘清,艾婉不在,你就算治他也是心烦意乱。他我来救。” “拜托了。” 刘清真不敢相信没有醉镜,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也许这就是那句话的意思,再强你也是独臂,一个堡垒绝不仅靠一只强大的独臂能撑起的。 刘清转身离去。 “师兄,师妹也拜托你了。”若言对着醉镜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眼眸深深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刘乃。 刘清一路往外走,甚至连那刚刚结束的血腥之地都没放过。 可真正让他的惊讶的是,居然真的在这里看到了艾婉。 她神不在焉地蜷缩在一棵树底下,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周围都是死尸,她怎么会不怕? 心中扎了般的疼,如千万根刺,不打招呼的刺进他心头一样。 刘清一步一步,稳固地朝艾婉走去。 他刚到艾婉跟前,还来不及弯下腰将她抱起回家,就听他说:“我越来越怕你拿剑了” 他呼吸一窒。 “因为你拿剑的时候,只面临着一种境地:不是你杀人,就是你被杀。” “我越来越害怕看到你身上的血” 刘清恍然,立刻将外袍褪去,顾不得是艾婉亲手绣的便扔在一旁,那上都是刺客的血,亦有刘乃的。 艾婉笑了一声:“那个噩梦始终伴随着我,我记得我找你,可怎么也找不到。其实你怕我离开,我才怕你离开呢。” “不要怕,我在。”刘清最终还是抱起她,慢慢往回走,“你那都是噩梦,梦都是相反的,大胆一点,不要怕,实在不行,我就天天赔在你身边,经了这次,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将自己置于这样兵戎交加的中心。” “撒谎。”艾婉闷闷道,看着刘清的眼却逐渐有了焦点。 “不撒谎。”他抚了抚她的黑发,低低道,又埋进了她的脖子里,深深地舒出口气,刚刚,他才真是怕了。 她要是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危险,或者被谁虏去,那真是让他生不如死。 宠着惯着这女子那么多年,如今她哪怕是指腹被割开了一个小口子,他都舍不得。 当真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扯了扯他的衣袖,艾婉泪眼迷离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刘清道,“朕都知道。”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彼此才能够不害怕失去彼此。 暗处的鬼君叹息了一声,他作为旁观者看了他们那么多年,却无法掌控世事,无法拯救任何人,只能等待着,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刘清将艾婉带回来的时候,醉镜还在屋里对刘乃诊治。 不忍心艾婉看到那一幕,便让她在外面,陪着若言。而不放心的他健步去向屋里,醉镜刚好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撑着眼皮朝他笑,显而易见的虚弱,“你弟弟到底得罪谁了,对他下那么大的狠手,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前世有约 刘清将艾婉带回来的时候,醉镜还在屋里对刘乃诊治。 不忍心艾婉看到那一幕,便让她在外面,陪着若言。而不放心的他健步去向屋里,醉镜刚好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撑着眼皮朝他笑,显而易见的虚弱,“你弟弟到底得罪谁了,对他下那么大的狠手,嗯?” “什么毒?”刘清英挺的剑眉已经狠狠蹙起,谁伤刘乃,无疑是伤北国,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不知道。”醉镜耸肩,“反正我的内力是逼不出来。”他起身,“带他去找神医看看吧,以他现在这副状态,怕是撑不起北国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刘清深沉道,“他没在宫内的事,也许从他刚出宫就已经有人知道了。且是宫内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刺杀他们的人,也许就是那个人。如果我把他带去找神医,那么那个人应该是变相得逞了” “什么意思?” “他要取而代之。” “看来他身份不凡,且有足够的资本条件。”醉镜蹙眉道,“宫内什么时候乱成那个样子了?是不是刘乃太仁慈了。做君王到底还是要狠。” “不要说他了。”刘清几乎护犊子地说,“他已经很好了。”他幽深的黑眸里浮现出淡淡的骄傲,“有这个弟弟,我很欣慰。” 曾经一切如烟灰散,如今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接下来怎么办?” 刘清听到醉镜的问声,独自走在窗前,负手而立,脑海里浮现出艾婉的面容,闭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艾婉还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她照常做着饭,而醉镜与刘清也面色如常地从屋内走出来。艾婉和若言同时迎上去,若言问:“刘乃醒了吗?” 醉镜道:“还没有。”有些不忍地拍了拍若言的肩膀,“你别太担心,他没事,就一点皮肉伤。” “别骗我了。”若言眼神里忽然强了起来,“我了解你,醉镜师兄,说吧他,是不是很严重?” “”醉镜坐下来,低着头喝了一口酒。 刘清紧了紧艾婉的手,安抚着她在身边坐下,随后望着那个背对着他们,僵立在原地的女子,面色无波道:“想听,就坐下来。” “”若言忍下眼里的泪,在刘清对面坐下,灼灼地望着刘清。 她原来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也会出现那么一个人,让她如此担心,甚至这一刻心中,没有了对面的男子。 刘清静静道:“他中了毒,不知名。醉镜会带他去找神医医治。而你,在这里住两天以后照常回宫。” “刘乃不回去?”若言一愣,“可是皇宫” “皇宫需要一个人坐镇。” 艾婉心中忽然滔天不安,她夹着筷子愣愣地望着刘清。 刘清不忍看她,放在腿上的大掌,早已冰冷地攥成了拳状,他几乎咬着牙逼出自己说:“我会赔你一起回去,在这段日子里,我代替他。” “什么?”若言惊呼,随后她却点了点头,比起艾婉,她除了挂念刘乃以外,对这计划却是觉得安心的。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普天之下,除了刘清与刘乃,还有谁能担的起这北国已是天下的重担。 “啪——” 筷子响亮的罗在了地上,醉镜c若言c刘清看过去,艾婉面无表情的弯腰,将筷子捡了起来,u对他们若无其事般的笑了笑,“没拿稳。” “” 问艾婉为什么那么害怕他回到那里。 不是因为遥远,不是因为思念,只是因为担忧。 你知道吗,当你爱的人,把自己放在一个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危险重重的位置上时,你不可能不担心的,何况你与他,本就是每分每秒都值得稀罕,何况,你本就噩梦连连,总觉得有一天会看到他的血,喷洒在剑上,就如今日刘乃那样。 艾婉知道,自个儿想的有些不吉利。 可是如果能避免掉这些,不是很好吗。 而他心中,始终有放不下的天下,始终有一份责任刻印在他的心底,那与他是不是皇帝早就没有关系了。 用完晚饭,坐在窗前的女子看着青天,悲伤一笑。 “我是该支持你,还是该不懂事的抱住你” 刘清轻轻将她从背后抱紧,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吻了吻,两人近在咫尺,他慢慢的说:“等我。” 等c我 等我! 两个字,说的缠绵悱恻,却残忍到让艾婉想哭。 这个残酷的现实啊,总是不尽如人意。 “你好不容易用命赌,从那里走了出来,你现在又要回去,并且还会有人要将你当成刘乃杀掉,你让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放得下心?” “你每次都是这样,只是自己做了决定,然后通知我,我需要做什么你都告诉我,你却不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 “刘清,是不是你以为,你会失去任何一样东西,都不会失去我?所以你把任何事情都放在我前面,需要二选一的时候,被选择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让你不顾一切的人事,永远都不会是我” “可我的不顾一切全都给了你,我的担心,我的心,全部给了你,不留一点点余地。” “所以,我们之间,到底是谁爱谁深一点?” 可是和聪明人说那么多干什么呢,聪明人心里都知道,你又何必再浪费口舌。 只好将一切的话咽了下去,艾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古代史里的妇人,只能被动地跟着夫君的步伐走。 “你随便吧。”最后他苍白的笑了笑,没有回头看他,声音轻的像阵风,“随便你吧,你要怎样都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低下头,轻轻的扯着他的食指说,“只要不是你不爱我了,我就不会走。” “” 刘清嗓子哽的说不出话,眼眶不知不觉通红。 艾婉回头靠在他的胸口,眼神微笑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 “虽然你我现在已是夫妻,也已有了两个孩子呵,说这些未免肉麻,但是有些心情还是想告诉你,毕竟世事变幻莫测,很多话还是要及时说,哪怕没有以后,也不后悔这一刻。” “你知道,我很厉害的”刘清嘶哑道,低头吻着她的额,“我会平平安安的把自己带回来,还给你。” 艾婉心中如被人砸了一拳,闷痛。 只好,紧紧的抱住他,继续微笑着说:“你那个时候根本没有转身,可我却还是因为一个背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自己和你认识很久了,甚至在那一刻,我恍惚到以为,来到这里似乎就是为了与你相遇可人毕竟是人,外界可以蒙蔽人的感觉,以至于后来,我才对你这个刘煜并不咋滴,甚至屡次三番逃离你,觉得自己应该要的,始终是自己原来的家。你是什么?你的世界与我不同,我不能把你放在心上,不能自讨苦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六)前世有约 离别的那天,也没有什么好准备。 什么包袱之内的更是不需要。只把刘乃带出的东西再带回去就是。关于自己的东西,带的越少越好。 但是,刘清在临走之时,还是私念里把无名指上的玉戒带走。 那一天,艾婉和醉镜站在门前,醉镜揽着醒过来,脸色虚弱的刘乃,望着刘清坐上去的那辆马车越走越远,三人静立不动很久。 “皇嫂,对不起。” 这一声,刘乃说的歉疚。到底还是他疏忽大意,不然别人也不会有可趁之机。到底是他没处理好,连累了他们。 他已将怀疑对象一个个地说给了刘清,相信刘清处理的会被他干脆利落。 所以还是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艾娃微笑着,“你好好养伤吧。”她眼眸安静,“没有关系的,再怎样都没有关系,我会等他的。” 所以,当下之急,她真正急的,是他的伤吧? 刘乃望着艾婉水淋淋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养好伤,你会等到他。 艾婉与醉镜会心一笑,两人将刘乃扶着进了屋。 艾婉到底是回头看了一眼,两边树木葱葱,风过无痕,中间一条道路,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漫长。 上午刘乃方才对艾婉道歉过一次,下午醉镜便来道歉,并诉说了自己的一番不放心,还将刘清暗自教予他的机关制造解法全数画在图上,交予了艾婉。 “刘乃等不了了,我得尽快和他一起去找神医。这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艾婉,你和几个孩子,要珍重。” “知道了。”艾婉宝贝地将图收好,她清明地与他对视着,“去吧,你也要小心。” “嗯。”醉镜点头,走到门口,转会身来,望着凳子上的女人,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注定承受太多的女人。 他无声叹了口气。 他走后,艾婉拿出宽袖里的机关图,也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只是嘴角是笑着的。 “刘清,上天好像一下子就把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拿走了包括你。” 在她难以不难受的时候,幸而外面传来刘君和风儿的喊声,真是,他们一喊,屋内吭哧吭哧睡着的醉娃娃也呜哇醒了过来,死寂的屋子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艾婉噗的笑了出声,来不及多伤感,来不及多看机关图一眼,便匆忙将它叠好收进宽袖,急忙去里屋子将醉娃娃哄哄 是啊,醉娃娃,醉镜给他与夭夜起的名。 醉镜这人其实活的清明,他说,就让这个孩子与名字一起傻一点,不要学她娘,也不要学他,遇事情,要有娃娃心理,多难过,也不要阴沉,多高兴,也不要掩饰,什么事儿,笑一笑哭一哭也就过去了。 刘君搀着妹妹的手到里屋,就望见自己的娘亲抱着醉娃娃坐在床边,摇摇着哄着呢。 他望见醉娃娃那张白嫩嫩的小脸,那双刚哭过湿漉漉的清澈眼眸,没忍住嘴角一勾,伸手就捏了上去临到跟前被艾婉用力一拍,都拍红了手。 刘清委屈了,傲娇的瞥过醉娃娃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谁要摸她。” 艾婉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带着你妹妹出去玩去,别来吵娃娃。” “娘亲,娘亲”风儿的声音可软了,“爹爹刚刚走,醉镜叔叔他们也走了,我和哥哥好无聊,可不可以去外面玩?” 艾婉闻言,十分和蔼的空出一只手,捏了捏风儿肉嘟嘟的小脸,温柔的笑道:“方圆几里随便玩,但如果你指的外面是机关外的话,那你趁早打消念头,要不然等那几位大人回来了,你问问他们,他们如果同意,娘亲什么都不说,目送你走。” “”刘凤立刻鼓起了嘴。 刘君也咬牙切齿,牵着妹妹的手,转身离去。 “我是迟早都要去江湖闯荡的!”刘君到底说了句气艾婉的话。 两孩子风风火火的走了,闯荡?艾婉冷笑一声,闯荡要么不开始,开始了就面临两个选择,混的好和混的不好。 他要是混的好,刘清也不见得瞧得起 他要是混得不好,那也不用回来了。 所以,往那条道上,凑什么热闹?! 午夜梦回,艾婉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额,疲惫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又是那个梦,一个少年将花踩烂又将花扶起,花儿化成人身,意味深长地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一转眼便是荒芜的大地上满是死尸,在血腥的场面里四处狼狈奔跑仿佛找人的女子,回过头来竟然是她。 有太多事情解释不清楚。 难道她到这里,并不是上天作弄,而是有因有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天 若真的存在这个因,是不是找到了,就可以不必每日担心有一天会被迫离开这里?!至少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可是,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找到呢。 “不知道你如何了?” 艾婉蜷缩着自己,夜很长,她静静看着身边眉眼与他几分相似的风儿,微微一笑了。 突然觉得,他比她惨。 他什么都没有,她还有风儿君儿陪着。 额,她偷偷吐了吐舌,一个人想的好像很欢畅。可是,她身边没有他。 宫中的夜而幽深。 龙吟宫中,帝王垂眸静静看着手中的玉戒,夜灯明亮,似被外人所知,传来盛旺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不是说了,今夜朕哪里都不去。”帝王声音平平无调。“谁都不许来打扰朕。” 盛旺心中一震,“是。” 皇上,一直对皇后,也是很宠爱的啊难道,现在真的移情若妃了?! 殿外再无声响,刘清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善用的人皮面具,一丝不苟地掩盖了他原本的真容。此时,他是刘乃。 皇后 呵。 刘清勾唇笑了笑,一边将玉戒收进掌心,格外眷念攥紧。 同一个夜里,有人辗转无眠。 若言站在窗边,心想自己是怎么了,以为的心上人,近在咫尺,好像失而复得,可是心,却怎么空荡荡的。 望着窗外的一切,这个皇宫她从未喜欢过,也从未厌恶过,没有任何感觉,此刻却有了一丝不耐烦,恨不得凭空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宫外去看看那个人,还好吗。 凤鸾宫中。 皇后来到宫里,满腹心思坐在风味上,连她的孩子什么时候醒了,来到她的身边都不知道。 “母后?” 刘正扯了扯皇后的袖子,对上母后恍惚的眼神,感到很奇怪:“母后不是去找父皇了吗?难道,父皇没有见母后?” 闻言,皇后微笑着回过神,回答道,“父皇怎么会不见母后呢?” 她抱着他入坏,望着这张神似刘乃的脸。若有所思,他们曾经也是相爱过的相爱?她心中抑制不住地嗤笑,从她知道,他究竟把她当个什么东西来爱,她就已经恨他入骨了。 可是这些都不关下一辈的事儿。 正儿始终都认为,父皇与母后是好夫妻。 皇后想到今夜被避之门外,鼻头一酸:“父皇只是已经歇下了而已。” “哦。”刘正点了点头。 恍惚轻轻抚着刘正的头发,道:“皇儿,你将来是要做皇上的这一点,你知道吗?” 刘正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嗯。”皇后蹭了蹭他的小脸,“所以啊,是不是要离若娘娘远一点呢?” 闻言,刘正一愣,“若娘娘对儿臣很好。” “可是”皇后冷漠道,“如果有一天若娘娘生了你父皇的孩子,你的皇位就可能会被他抢走。所以,正儿,和这些人,我们不需要去培养感情,明白么?” “”刘正喃喃哦了一声。 “嗯,去睡吧。”皇后在刘正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乖,你也不用太担心,往后的一切,母后都会替你铺好了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碍你,亦不可阻碍母后。” 哪怕那个人,是你的父皇。 母后也会 在刘正转身的那一刻,皇后紧紧捏住了手,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他还能够平安无恙的回来。 派出去的人全都了无音信。 而他回来了。 原本的计划是:趁着他们出宫让他们一起死在外面,他们一死,她就会立刻扶持自己的儿子正儿上位,到时她就做一个名副其实尊贵高雅的年轻太后,总比做一个男人的替代品,做一个已经不被皇帝所爱的皇后强多了罢。 只是,终究还是惨败。 刘家的天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撺掇的她凉凉笑了出来,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刘乃一天挂念着艾后,就不怕他不会再找机会出宫,只要他出宫,她就要用尽一切手段,让他回不来。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暗吸了一口气。 只是,该如何在这一次事件中,平安的让他不要怀疑到她呢?她今夜去找他,他却拒绝见他 清晨的皇宫,有多久没见了。 刘清并不思念,独自盘旋在御花园中,不知不觉走到了凤鸾宫的殿门前。 他嘴角含笑地望着这道宫门,皇后从宫门口出来,看见的刚好便是君王伫立门前,神情静静温柔的模样。 若言坐着轿子,被宫人从不远处抬着,不巧,她也看到了这一幕。 赶紧从上面下来,也许只有她知道,这个皇帝真正思念的人是谁。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先行完礼,若言也走到了他们跟前,跟着鞠身行礼。 “嗯。”刘清应了一声,抬脚跨入凤鸾宫的门槛,在皇后对着若言挑衅的扬起一个笑后,优雅跟进来的时候,冷不丁的撂了一句话:“你既出来应是有事,就不用跟着朕进来了。” “我。”皇后刚说一个字,凤鸾宫的大门已然被刘清大掌一挥,被宫人在两边给带了起来。 皇后恼怒地看向若言,想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露出对她嘲讽的表情,如果有,她定要杖责她。 却见,若言垂着眼眸,不惊不怒,面目温和,和出宫前后的那副装模作样,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凉凉一笑,“大清早的你倒是路过了本宫的门前c” 若言微微福身,淡淡对应:“臣妾是来向皇后请早的。” 其实,真的只是巧了。 她想去找皇帝的,看到刘清,她才觉得安稳,似乎在刘清的身边,离刘乃的消息就不会远。 “平日里怎么不看你那么勤勉?” 是知道皇后故意针对,所以才故作乖巧,如今她一个问题再丢出来,若言也只能继续接着:“往常兴许是臣妾做的不好”她忽然有些厌恶自己的虚与委蛇,便真心道,“往后,每日清晨,臣妾都会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就当是,对之前那句“请安”的谎言,作出的弥补。 “呵。”皇后冷笑一声,“你不要太得意,若言,咱们的较量,并不止于此,也还没有正式开始。你最好做好准备,准备好你自个儿的下场!!” 看着皇后哼一声,挥袖离去,若言面目平静的目送:这,便是皇宫了罢。 皇后一走,殿内人似知道她还在等一般,关闭的漆门重新打开,宫内的奴才对她道:“皇上请您进去。” “好。” 若言慢慢走进去,看见刘清停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神情深邃 原来他思念一个人的样子是这样的。 一直没见过刘清那么有心的若言,忍不住一笑,想到曾经自己的求而不得,看到此刻的刘清,忽然痛快,你终于也尝到了爱情这般滋味。 “皇上,可有他的消息?” 她走到他身边,还是没忍住出口想问。 “陪着他去的那人有分寸,若有消息,会想方设法通知给朕。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刘清道,“当务之急,是查出幕后。” 若言环视了下周围,“此事在这里说么?” “就在这里说。”刘清嘴角勾起,指腹抚过一片血红的梅花,低声道,“说给她听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七)前世有约 若言环视了下周围,“此事在这里说么?” “就在这里说。”刘清嘴角勾起,指腹抚过一片血红的梅花,低声道,“说给她听听。” “皇上” 若言刚嗫嚅着喊了两个字,看不透刘清的心思,却听刘清已然可以放高了音贝,淡淡道:“言儿,给朕生一个孩子。” 震惊的对上回头的深邃目光,若言心中狠狠一撞。 她几乎要以为,是上天同情她那些年的爱而不得,所以才让她有了这段日子,这段演戏的日子。 他慢慢的回头,温柔地伸手,将轻落在她肩上的红梅微微抚走。 若言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的悲惨:“皇上,可能你不知道,曾经的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刘清幽深地望着她,当然知道她此刻入戏了。还没等到他提醒,她已经道:“我突然觉得痛快。” 若言大胆的伸出手,环住了刘清精瘦的腰,靠在他的肩头说:“哪怕是演戏,也算圆了曾经的我,那份爱情。” “若言”他的声音没有感情,若言慢慢放开了男子,“不要提醒我,我都清楚,只是难免有些为曾经的自己得意,哪怕是演戏又怎样,能看到你对我的这一面,我还是觉得圆满了,给了我自己一个交代了。我知道这样说,很对不起他,但我现在的确有些感激这一次的事了。也许这世上,真的有命运。” “这只是暂时的。”刘清淡漠道,为何不爱与女子做事,这便是原因。女子,太擅感情用事。 说好的一场戏也没法演下去了,不过,相信那句话,已经在凤鸾宫落下了惊天动地。 刘清从若言身边走过,毫不留念。若言仰头扬唇望了望天空,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现在你离我越近,对我越温柔,我越更加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我更挂念的,是那个人。 真好,她圆了过去自己的那个梦,也清晰了现在自己的究竟想要,究竟不要,真好,她又重活了起来,甚至是:重爱了起来。 皇后回到宫里,刚坐下优雅地呷了口茶,就见一太监过来,对她弯了弯腰,轻轻附耳过来 每个字眼钻进耳朵里的同时,皇后的眸色也变得越来越深沉。 忽然,她把手中温热的茶盏直直的掷向了地面上 “他居然要那个贱人帮他生孩子?!” “确是皇上亲口所说。” “确是皇上亲口所说确是皇上亲口所说”皇后狠狠一笑,“那然后呢,让那个孽种取代正儿的地位么?!他想将太子之位,给那个女人的孩子,他休想!!!”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一刻,皇后的心里面,如此信念,从未有过的强烈。 仇恨的种子,已经洒满了心里的每一寸,折磨着她身体里的每一骸骨,令她又痛又怒 无疑,刘清一旦开手,是比谁都狠的。 他不可能顾念什么弟媳情分,何况这个弟媳,还企图撺掇江山,这更是触了他的大忌:一个女人,不管是心里多苦,也不应该去买凶杀自己的夫君,去篡夺夫君的江山,踩着夫君的命,站在高处。 这样丑陋的真相,如果日后被刘正知道,也不会有好结局。 所以刘清这一次,直接就出手,毫不留情的捏住了身为一个女人的七寸,一个虚荣女人的七寸,更好把捏。 “所以,这就是皇上在凤鸾宫中说那句话的目的吗?”若言望着坐在龙位上的刘清,这便是君了罢,在所有人束手无策之时,他已有了掌控。 刘清浅淡的嗯了一声,凤眸里的神采都是清淡的。 若言开口道:“皇上想的很好。假设,那幕后之人就是皇后,那么她为什么要让我与皇上死在外面?一定不单单只是因为恨,定是还有利己的目的。作为一个有儿子的皇后,做出这样的事情,目的已然显而易见了。” “嗯。”刘清薄唇微勾,“这个弟媳啊”他呵了一声,还真是野心够大。 若言已经说出了皇后的野心,放慢的一字一句,口齿清晰无比:“她想把握朝政皇宫,做前朝后宫,最尊贵的人。” “可是,皇上,你不觉得她很可悲吗?其实,我有一点点懂她”若言话锋一转,走到窗前,惆怅道,“如果一个女子被她的夫君一直当成一个替代品,她怎么能不痛不恨。只是她的做法着实偏激了些” 皇后的眉眼,与艾婉的眉眼,有点相似,刘清呷了口茶,眸,看似平静,实则风涌,说难听了这就是刘乃感情没处理好的包袱,倒让他这个兄长,离了自己的妻子,来收拾他的感情烂摊子。 而这个弟弟到现在还觊觎,他的妻。 刘清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一抹无奈弧度,叹息:“真是欠了他的。” 他此刻,格外想念婉儿,他的婉儿。 “不管如何,这刘家的江山”刘清静默地话锋一转,“除了姓刘的人有资格惦记,旁人若碰,先过我刘清这一关。” 他这一生,若守护不好刘家的江山,死后也没脸去见祖宗。 夜。 若言第一次静静躺在刘清的身边,她紧张的都不敢呼吸。在刘清与刘乃的身边,感觉是不一样的。刘清的气场,时时刻刻都如此强大,让在他身边的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而刘乃,当然亦是有气场,只是气场也有不同,想刘乃只在朝堂上会淋漓尽致地展示这一面吧 私底下,他至少是和蔼的。 刘清太强大太淡漠,让她总是有些紧张。而刘乃的和蔼温柔,却让她不自觉的放松做自己。 若言不知道,在她眼里,那么强大淡漠,给人以压迫感的男人,到了艾婉面前,却和个男孩无异。有时候,还被气急了的艾婉,揪耳朵。 人只是简短两划,却有太多面孔,能不能见,全拜托那份缘。 镜头转头凤鸾宫中,灯明,皇后抱着睡熟的正儿,冷冷望着底下跪着的人,“所以,皇上所言非虚,真的在说完那句话,当晚便和那个贱人,同床共枕了?” “是,是的”太监连额头上的虚汗都不敢擦,颤颤嗦嗦地跪在地上,一颗心被吊上了廊檐。 她还记得,“刘乃”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哪个女子都没有见到他一面。 而今日,他才在凤鸾宫里,自以为没人听到的撂下了话,当夜便留宿在了若言的宫里,目的不要太显然 若妃宫中。 漆黑的内殿,床榻上的女子轻轻开口:“皇上,若那幕后不是皇后,那皇后会怎样,又不会怎样呢?!” 等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在若言眼皮有些下落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道清沉的男音,陡然令她清醒。 他说:“至少,她不会动刀子。” 比起宫中的阴谋诡谲,艾婉所在的地方,真真算是一片无忧天堂。 她微笑着在湖边洗好衣服,转头看到风儿蹲身,白皙皙的小手伸出去,要摘路边的小花,不由得一愣,想到那个梦,脱口而出:“住手。” 站在风儿身边,宠溺地望着风儿的刘君,闻言,迅速地抓住了风儿来不及收回的小手,他与风儿怔怔回头,望向母亲道:“妹妹只是想一朵小花玩而已” 对上刘君和风儿清澈的目光,艾婉心有点虚,“可是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她将木盆托起,抱在怀里,走向他们。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她连人都杀过,如今,却说花儿也是一条生命啊,在外人看来,是可笑的罢?! “回家吧。”艾婉蹲在委屈的风儿面前,嘴角温柔的笑,“想要花儿对不对?娘亲回家帮你制一个。” “可是,我要真花”风儿眼泪汪汪的撇了撇嘴。小姐是从小被刘清那个男子一手宠到大的,心中也是矜贵的不得了。 艾婉叹了口气,起身耸了耸肩:“那你摘吧,然后它的娘亲爹爹就会哭。” 风儿嗫嚅道:“那真的是一条生命吗” “当然,万物皆有灵。”艾婉眼眸柔意满满。 “所以,风儿摘掉它,它的爹爹和娘亲会哭就像是风儿摔倒在地上,爹爹娘亲会心疼一样,对吗?” 风儿仰起头,奶声奶气道,“那我不摘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小脸干净的转向自己的兄长,“哥哥,风儿走累了,你可以背风儿回家吗?” “当然。”刘君弯下了腰,“上来。” 艾婉笑了,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然后,才在自己两个孩子的背后,慢慢的跟了上去。 到了家,艾婉晒完衣服后,便忙着做午饭。在风儿和君儿吃饭时,她进去里屋,将醉娃娃先喂了一点米汤,哄着他慢慢的睡着,才起身去和他们一起吃饭。 午后,再哄着风儿睡着,便是她自己的时间了。 没有刘清,没有孩子,时间一下子变得漫长,日子都变得空荡了起来。 院子里,刘君舞剑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艾婉默默地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以后,君儿与他的父亲刘清,定是要有一番争论的。君儿太像刘清了,刘清在遇见她之前,不也是满满的野心么?!和平凡生活什么平淡温馨的根本打不着边。 君儿不甘心窝在这世外桃源一辈子。 他说要出去闯荡。 出去闯荡就要掩盖身份,就要面临着危险,外面,哪里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好大放拳脚。 而江湖,在刘清那个矜贵的人心里,恐怕和三教九流没有何区别吧。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涉及。 只是那么君儿以后要做什么呢这也是一个问题。 艾婉直到做了母亲,才知道父母有多难。 孩子一天天的大了,也一天天的不受掌控了,又怕放了他们,他们会受罪吃苦。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人是不能闲的啊,一闲,便想多。 而那个要和她过一辈子的老头子,还不在她的身边。不然还能念叨念叨。 这些年被刘清养的,还尚看不出年岁的艾婉,有些埋怨,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转身走到案几前,落下了笔墨: “宫内庭深,宫外遥遥,问君何矣,汰思其好,问君归期,汰思汰思”干了的墨迹,艾婉趴在上面,呆呆地望着,抚着,放空着。 次日清晨,刘君趴在风儿的床边,风儿醒来时候看见自己哥哥的那张脸,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咿呀的叫了一声:“哥哥” “嗯。”刘君笨拙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弄得人家小女孩儿的发更乱了。 “哥哥!”风儿瞪了他一眼,要下去跑去给娘亲梳头。 “喂喂喂”还好刘君反应能力强,立刻抓住了风儿似藕的小手臂,对她讨好的笑了笑,“哥哥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你帮帮哥哥好不好?” “什么事?”风儿眨了眨眼。 刘君抵唇咳了一声:“你今夜托住母亲,我要去母亲的屋子里,拿一些东西。” “你要偷银子啊?”风儿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刘君:“” 他不屑的对妹妹翻了个白眼,刚要万般鄙夷道:“银子而已,还配不上我刘君去偷”可看着风儿鼓溜溜的眼珠子,少年的嘴角慢慢的扬起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弧 于是,月黑风高时,风儿把艾婉拖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塞进艾婉怀里,不停的说:“想爹爹了想爹爹了呜呜呜呜爹爹在哪儿,爹爹在哪儿” 为了她的银子,她哀嚎的声势浩荡,惊天动地,像是怕隔壁的刘君听不到,以后否认了她的帮助似得。 艾婉屋子里,刘君对妹妹的这浮夸的哭声,擦了擦额上的汗。 因他不敢点灯,只好从刀鞘轻轻抽出了剑,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折射在剑身上,他微微扭动手腕,借着交错的昏黄与银光,在屋子里慢慢的找起了二十六机关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八)前世有约 为什么刘君要找二十六机关图呢? 古人有拜师学艺,当知道也有偷学艺,最关键的,还是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催促着他去外面看看。 山内到处都是机关,只有找到二十六机关图,他或许才能解开机关出去。 所以年少轻狂的少年立刻就蛊惑着自己的妹妹,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如果刘清在,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打的很惨,要是刘清在,可能他也不敢这样做了 隔壁的屋子里。 风儿真是会戳她娘亲的心窝,她娘亲掩饰什么,她说什么。 “娘亲,娘亲,风儿想爹爹了,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爹爹到底去了哪里啊,会带好吃的回来给风儿吗?” “呜呜呜我要见爹爹,我要见爹爹,无论如何风儿今天就要见到爹爹,不然风儿就不睡觉” 说着说着,风儿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因为,她还真的是想爹爹了。 想看看爹爹那张好看的脸,想靠在爹爹温暖的怀抱,想想爹爹了呜呜呜! 艾婉叹了口气,看着熟睡的醉娃娃,轻轻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巴,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无奈道:“乖一点,不要哭,你想吵醒娃娃弟弟吗?” “”被叫不要哭的风儿鼓了鼓嘴,看了看嘴巴微开微合,一脸酣睡的醉娃娃,却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那歇斯底里的哭嚎。 甚至,风儿用手,轻轻摸了摸醉娃娃的脸,小孩子的注意力真是名副其实转移的好快:“娘亲,我从小也那么小吗?” “你现在也那么小。”艾婉笑着揪了揪风儿的小脸。 风儿缩在艾婉怀里,蹭了蹭艾婉的怀,闷闷道:“爹爹可宠风儿了,娘亲,爹爹到底何时回来?” 孩子,总会想对她最好的人。 艾婉有些不服气:“我就不宠你?” “娘亲——”尾音可拖了,风儿拱着小头蹭了蹭艾婉的怀,一秒不到,又问了,“那爹爹到底何时回来?” 艾婉也开始正面认真回答:“你爹爹在外面处理一些事情,大人的事情,说给你,你不懂,但是,他会回来的,不管多迟,总会回来的。” 风儿呐呐了一下。 哄着风儿在身边睡下,艾婉起身站在轩窗前,却失了眠。 不是不怕一切幸福就像昙花,匆匆一现,便回到冰冷的零点。只是与其抱着恐惧担忧忐忑地去等待,不如来一份安心的去等,是不是昙花,能不能永远,不是想出来的,是一天一天过出来的。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守着风儿君儿,等他。 红烛灯下,女子沉静的侧脸犹如剪影般美丽,她的眼神清澈如水,嘴角含着一抹安于天地的笑靥。 宫中,刘清上完早朝,在御花园里碰见了刘正。 他蹲在一棵大树旁,正笑着用树枝挡一只蚂蚁的路,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脑袋却在飞快的运转:如若治不了刘乃,那便让刘正登基。 只是,曾被废除的残忍制法,可能要重新搬出:立子,便杀母。 又或者,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 刘清倏然冷笑一声,微微摊开手望着掌心,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寂与落寞。 若言走到他身边,“皇上,是不是厌恶了这样的生活?” “在她身边,是朕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刘清道,“而对于这里的一切,朕早就厌恶。”不然当初也不会走。 若言知道,从她望见,刘清盯着掌心看的时候,第一次看透了他的情绪。 他们这些人,因为杀的人多了,有时候,真的会翻开掌心看一看,宛如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孤独与讽刺感袭来。 “如果幕后是她,那么,她应该快了。”刘清不屑勾唇,“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且偏激的女人她和她像?朕看,哪里都不像。她,配么。” 刘清刻薄起来无人招架得住。 若言只好点了点头笑着说:“她最好最好,世间没有哪个女子配得上像她”有些人爱一个人,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刘清英挺好看的剑眉微微一挑,像是个被取悦了的孩子,嘴角勾出的弧度,无比自满。 正在这时,刘正抬起了头,不偏不倚看见站在长廊下的皇帝和若娘娘,他立刻起身,压抑着孩子奔向父亲的那颗心,将步子放的从容地走了过去。 刘清看到他这个样子,眉梢微微蹙起。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将一个孩子的天性压抑到如此 刘正走到君王跟前,鞠了个躬,“儿臣参见父皇”微微抬起头,看了若妃一眼,想到母妃说的话,刘正嗫嚅了唇角一下,才继续补充,“若妃娘娘。” 而只是这丝毫的情绪闪过,也没有逃脱得了刘清的眼底。 他望着这个侄儿,下了今天的第一道旨意:“从今日起,刘正,由若妃抚养。”言罢,他转身便走。 若言震惊了,望着刘清的背影,这个人啊终究还是觉得正儿这孩子可怜吧,不忍心他被毁了。 只是,他们原先的计划是,让皇后误会自己即将下位,就连她儿子成为皇帝的可能也开始悬乎,再不济也不至于动刀子,若是幕后,必会比前次更快更狠。如今刘清忽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会不会更刺激皇后了 若言要伸手去搀刘正,却被刘正挥袖一躲。 刘正冷漠的盯着她,“若妃娘娘,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皇后的儿子,绝不会在你膝下的。你最好是跟父皇主动请说,你担不起这责任,否则等我日后,成了太子,有你好日子过” “”若言倒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望着刘正。 刘正哼了一声,重重踏步离开。 背后,若言的眼眸渐渐复杂了起来事情,也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他们这一辈的恩怨情仇,终究影响到了下一代。 凤鸾宫中,听闻此讯的皇后浑身发抖,气的捏住刘正的手都紧了紧,换来刘正一声隐忍压抑的痛呼 她才放开了手,问他:“你到底在你父皇面前做了什么,让他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我不好了?!”她眉目一凝,眸底透着一股猩红,犹如走火入魔般,狠狠地盯着刘正苍白的小脸,没有半丝怜惜的问。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九)前世有约 凤鸾宫中,听闻此讯的皇后浑身发抖,气的捏住刘正的手都紧了紧,换来刘正一声隐忍压抑的痛呼 她才放开了手,问他:“你到底在你父皇面前做了什么,让他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我不好了?!”她眉目一凝,眸底透着一股猩红,犹如走火入魔般,狠狠地盯着刘正苍白的小脸,没有半丝怜惜的问。 “母后母后误会儿臣了。” 刘正一下子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此时,内殿的大门被外面的刘清砰然打开,他面色冷硬,漆黑的双眸无情无欲地盯着皇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刘清慢慢走近刘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颤抖的左手腕,薄唇轻启命令:“掀开袖袍。” 皇后快一步挡在刘正面前,对刘清解释:“臣妾没有,只是教诲正儿一些事情。” “教诲?”刘清望了皇后一眼,皇后当即全身一抖。 看着刘正一动不动,刘清亲自将他从冰冷的硬金砖上,拽了起来,大掌凌厉的挥上他的袖子,望着白皙的手腕上,通红的掐痕,刘清彻底暴怒。 他一脚踢开了皇后,将刘正小小的身体从地上抱起便走。 根本是,一句话都不屑再留。 这根本不是个女人,杀丈夫,掐儿子,让这样的女人做他北国的皇后乃至太后,那他刘清才是疯了——— “母后,母后”空荡荡的宫殿内,只剩下她儿子仓皇的回喊与解释,“父皇,这不是母后掐的,是我自己我自己,不,是我不小心” 皇后不由得抿着唇流下了泪。 御书房外,盛旺望着迎雨跪着的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言也在自家的宫殿里,听说了此事,不由得一晒:刘正可是刘清的侄子,虽说没见过几面,感情不深厚,可刘清这人天生就是个护短的,刘正怎样也都是他的侄子,是被他划分为自己人的那一类。 如今,刘乃被皇后迫害的在外生死不明,刘乃的儿子,还被皇后如此对待他有所疼惜的弟弟和侄子,都先而后的遭了皇后黑手,刘清怎么可能还饶得了皇后?! 她是逼着刘清对她更狠啊。 御书房里。 刘清对刘正道:“朕辅导你,从今以后,朕来教你。” 刘正颤抖了唇,“父皇,请你见一见母后吧。” 刘清直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刘乃死了,他直接辅刘正上位,但是前提 他问他:“母后与皇位,你选哪个?” 他知道,这很残忍。 他也不想这样残忍,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女人懂他。 “为何不可兼得?”刘正道,“不要废了母后,母后很好” “那你认为你母后做的都对么?”刘清打开药膏,帮他的掐痕抹了点上去,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似乎很听你母后的话。” 很听谁的话,很信任谁,从来都是一个帝王的大忌。 刘正却说:“她是儿臣的母后啊!” “那朕是你的父皇。”刘清的气场向刘正压去,“父皇不会害你。” “母后也不会害我!”刘正抬起头倔强道。 刘清一下子挥开了药膏,桄榔一声,刺耳至极。 盛旺跑进来的时候,就见帝王冷着一张面孔,盯着地上跪着的刘正,那薄唇抿的可真是紧啊 刘清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口,声音淡漠至极:“先带他下去,去若妃宫里。” “是。”盛旺立刻应了。 刘正盯着地上粉碎的药膏罐子,也不敢说什么了,被动地被盛旺扯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帝王头疼地在龙椅上坐下,他知道,在刘正的心里,他有点残忍,可是,如果可以仁慈,谁想残忍?! 逼一个孩子去在皇位与母后只见做选择,在父皇与母后之间做个取舍确是世上最残忍的事,可他不想放弃刘正,因为不想放弃,所以,只能逼着他强大。 哪怕,他恨上他。 “父皇,你以前,是不是对我也是这样?”刘清觉得,也许这世上真有命运,就这一趟回来,仿佛是老天故意要让他去体会父皇当初的心情 他对父皇的心结,在这一刻,忽然释然。 “你确定,这种慢性毒药放进帝王专用的金碗中,不会被银筷触现?” 寂静的后半夜里,皇后起身对着跪在面前的太医道。 太医点了点头,“娘娘大可放心,这毒,无药可解。” 皇后笑了,如释重负。 太医刚刚进宫,还是血气方刚之时,望见步履优雅,身穿金丝银线的美丽皇后,直接就晃了眼睛。 此刻,他微微抬起头,有些意味地笑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望着他,如今,也只有这才进宫不怕死了吧。 而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 她笑着,在自己幽暗的内殿内,动作缓慢地褪下了外面的一层后袍 她要赢,一定。 她要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什么爱情,什么刘乃,什么正儿,她捏了捏拳头,终于褪落最后一层,都不及坐上高位后的再也无忧。 可正儿母后做的一切,也有一半是为了你啊。 你可不能,真的就认了若言那个贱人。 年轻的太医慢慢爬上了凤床,帏落,男女混合的笑声“银迷”的从里面传来 而在宫外一荒凉之处,醉镜扶着脸色虚弱不见好转的刘乃,从轿子上下来。 醉镜的声音,低沉有力:“听说耒神医就住在这儿,不管如何,我们总要走一趟才晓得,你莫心灰意冷。” “其实”刘乃一笑,随着他往前走,“我还真有点,怕找不到他,就是对一些人,还有一些舍不得。” 真的不是怕死,就是舍不得而已。 醉镜鼻头一酸。“莫要想太多,宫内,有刘清替你撑着,若言与正儿他们,他替你照顾着,他要的,不过是你心无旁骛的养着身子。” “嗯。”刘乃点了点头。 百步之外不见一户人家,醉镜与刘乃终究低估了这地方的荒芜,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有点无语。 “为什么古来有才者,住的地方都那么古怪,为人都那么神秘” “咱把这问题留着,回去问问刘清。” “有理,他定知。” 两人扯完,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一刻,什么忧愁,尽远去矣。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前世有约 金碗横布,长桌精立,帝王坐在首位上,宫人们连着上膳食。刘清漠然地望着这所谓的“玉食”,心却早已飞到了外面遥远那处。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短暂地放空自己,轻松轻松。 不知婉儿如何了,君儿和风儿有没有惹她生气,会不会让她无奈,君儿,又有没有欺负她?刘清淡淡蜷起指尖,漆黑的眼底,泛着无人可知的忧愁 “皇上,用膳吧。”刘清淡淡回过神,从喉咙中嗯了一声,有力而漂亮的手拿起筷子 “父皇!”一声传来,刘清回头看到了刘正,说,“过来吃饭。” “谢父皇。”刘正双手有礼地交叠在腰腹上,走过去,跪坐在了刘清的左下角。 “今日功课背的如何了?”刘清不急着吃饭,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问。 有太监暗中后背生汗。 闻言,刘正恭敬答道:“儿臣已弄懂了不会的问题。” “哦?那都学了什么” 不等刘正回答,刘正的肚子已经先帮他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咕噜咕噜”他小脸蛋当即通红。 刘清微微一笑,将自己一口未动的碗递了过去,“吃吧。” 刘正腼腆的说了一声“谢父皇。” 外头皇后求见,刘清望向刘正恳求的清澈眼神,冷硬的心无奈的缩了缩,他低声允了,却见皇后软姿态优雅进来之后,还没对他说什么,望见刘正手里面的金碗,脸色就一下子惨白如纸。 他唇角冷冷勾起来:“正好来了,坐,跟朕一起吃个饭。” “”皇后双腿都在发抖,眼看刘正又要捣一块米饭入嘴,她终于被刘清逼的心里承受不住,上前便拍掉了刘正的手,无视盛旺与宫人们震惊的视线,低声呵斥刘正道,“你干什么,父皇的碗也是你能够用的?!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你” “他没有错。”刘清的声音漠然,可压过去的时候却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因为有你这么个母后,才让他本该顺遂的人生变得跌宕了起来。” “皇上”皇后一把握紧刘正的手腕不让他再动,一边不明所以地望着君王,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呀,臣妾知道皇上一向不将自己的东西给外人碰,如今正儿触犯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才好。”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刘清瞥了眼她捏着刘正手腕,阻止他继续吃的动作,眼底一派冷硬,专属帝王的冷硬,“如若没有朕的同意,朕的碗会跑到他跟前?” “” 刘清的话也越来越直白:“你在怕什么?难不成,朕还会害正儿不成?!” “” 刘清冷笑一声,随手拿起酒杯手动转了一圈,一人说的欢畅,更是意有所指 “皇后可曾听过慢性毒药?” 皇后浑身都打了个瑟抖。 刘清宛如恶魔的声音幽幽补充:“小孩子身子婼,可禁不住这毒的璀璨,你要不要,快一点拿出解药?” “皇上,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皇后到了现在,还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将自己的儿子放在第二位,终于让刘清彻底失望了。 “砰”放下酒杯,刘清淡淡与她对视:“别说朕没给过你机会。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间。” 皇后额头上已出了虚汗。 “来人。”刘清已然面色冷凝的呵斥了出口,“将乔粟带上来!” “唔。”一声闷哼,忍不住疼。 在刘清看过去之时,刘正难过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忽然忍不住问出口,“母后,为何你总是要掐痛儿臣你不是很爱儿臣的吗?!” 已经继而连三,刘正彻底变成一个小孩子那般脆弱委屈,嗫嚅了嘴唇,还是低低的哽咽的问了出口。 听儿子这样问,皇后第一时间竟是去看君王的反应,会否因此迁怒她,而不是去看看自己的儿子究竟被她掐成了什么样,今天才一反常态地这样出口。 “正儿,过来。”刘清命令道。 刘正黯然地要走过去,隐隐作痛的一处却再次被女子的手握的一紧。 小小的少年,眉头紧紧地皱起。 刘清忍无可忍:“将皇后给朕拿下。” 他就等她有所动作,只有她有动作,那她面临着的只有死。 所以,今天,便是结束一切的时候。剑走偏锋,他让刘正用这个碗,同时故意将他们在一起用膳的消息泄露出去,她果然来了,是想看看他像个傻子一般,在她面前,亲口吃下她喂的毒药吧。 他猜的没错: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畅快,来了。 只是,她也万分没有想到,只有她有动作,他便会知道。一切皆是他故意为之,将计就计。接下来,就看这个皇后精彩的表演了,但愿,别让他失望。 刘清嘴角的弧线,绝对是帝王专属的弧线,无情,是的,无情。 皇后果然因为刘清的话有所动容,迫不及待要带着刘正出了龙吟宫去找解药,可是还来不及行动,便被盛旺连着太监给制衡了起来,她脑袋一热,恼道:“皇上,如你所说,正儿的安危可耽误不得”她决不允许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有死亡的危险。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难道皇上真的什么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呢?乔粟乔粟又是谁?! 她万分疑惑,却不敢将话说的太明白,有时候,什么都弄清楚了,也离死不远了。 刘清淡淡道:“正儿的安慰耽误不得,朕的安危就可随意?” “皇上,我不太听得懂” 还在装傻。有意思。刘清漆黑的眸底浮现了一丝讥讽,他这一生与天与地与人斗过,就是没与这样的女子打过交道。 刘乃有意思,竟将这样有意思的女子请进了宫里。 虽这么想着,刘清望着皇后的目光,玩味儿中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他幽幽开口,意味深长。“等乔栗来了以后,你便懂了。” 话落,人到。 一男子披头散发的近乎将他大半张脸遮盖住,他一下跪倒在刘清跟前,哽咽嘶嚎道:“皇上饶命啊,皇上这全非我本意啊!” 皇后一下子还认不出这人是谁,原因是那头发,乱七八糟地真是遮盖的太严实,直到男子破嗓而出,那声音 她只嗅到了两个字:“完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么周密,天知地知他们二人知的完美计划,到底是如何被刘清知道的,就有一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悲哀感袭来 “这下都懂了?”刘清没有理会太医乔栗,漆黑深冷的目光盯着皇后,这个女人到底是高傲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连与她狼狈为奸的人的名字都不肯记。 真是一个自负又可怜的女人。 “不,皇上,你听我说”皇后在拼命寻找着理由的时候,却更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皇后,你若还是装傻充愣,那又有什么资格让朕听你说?”刘清言语沉寂,一个眼神示意盛旺趁皇后呆愣之际,从她手中将刘正带过来。 “正儿” 在皇后嘶嚎的同时,乔粟出声认罪:“皇上,我该死,我大逆不道,企图用慢性毒药迫害皇上!” 皇后的声带此刻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样,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君王今日作为让她猝不及防,君王知晓了多少,更让她不敢揣测,摸不着底,因此更加忐忑。 “可都是皇后逼微臣的啊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可也知道君是什么,自然是誓死不从。可奈何,奈何皇后”披头散发的男子,颤抖着指着皇后,和那天晚上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个男子,如同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 皇后被气的浑身发抖。 这就是了,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你,谁真心对谁呢。 更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皇后死死地瞪着乔粟,原来,原来这个男人叫做乔粟! 她当时只是认为,一个太医而已,与她有过这次交集之后必定会被她杀掉,所谓斩草除根。 等她成为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岂能容得知道她过去的人还存在着? 可她万没有想到,自己轻视之极的,有一天会对她有致命危机。 乔粟的话如惊鸿一般,让宫人们都低下了头,刘清没有挥离他们,因为,他们自然要在的,不然,怎么名正言顺的废后呢? “是皇后让人把微臣灌醉,微臣醒来便看到皇后睡在微臣身边,皇后威胁微臣,若微臣不听她的做,便将微臣与一家老小全都斩杀殆尽,不留余地。” “微臣也想过偷偷告知给皇上,可是奈何,奈何啊是微臣没用,是微臣没本事,受了皇后的掣肘,如今幸而上天怜见,皇上没有事,皇上没有事。”把什么话都说了的乔粟对着君王重重磕下一个头,高分贝大喊,仿佛千百忠心在其中,“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人是鬼。在此时,不要太分得清。 乔粟有胆子,是只能将黑说成白的鬼。 刘清笑了,望向皇后:“你可有话说?” 皇后张了张唇,忽然落泪,陡然可怜到无以复加:“他污蔑臣妾” 刘清看不出情绪的应了一声,“那你,到底有没有害过朕?”他伸手将刘正拉到身边,“谨言慎行,正儿他还需要解药。” 皇后一下子跪倒在地,垂着头,“臣妾,臣妾是一时糊涂,被,被他所迷惑” “你胡说,明明是你” “够了。”刘清冷喝,周遭的一切立刻死寂。 皇后当然不得不承认,她加害皇上这一点,因为她如果不承认,那么她自然就不知道解药在哪儿,这件事也需再调查,一天一天调查下去的结果便是:刘正的身体一天一天地拖下去。 慢性毒药在孩子的身体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毒。 皇后自然撑不下去,这也是让他们原形毕露至关重要的一点。 刘清冷冷的吐出一口郁气,眸底荡着不为人知的一抹轻松,承认了,便结束了。 身体轻轻靠在龙椅上,刘清薄唇勾起:“交出解药。” 接下来,便是乔粟与皇后斗的不可开交。 每个人都有七寸,刘清够狠,将刘正带了出来。最后赢的人,总是最狠的人。 乔粟哪里敢拿出解药啊,那不就间接承认了这毒药是他的了?! 皇后已经承认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再耽误下去,她知道她输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因为那一丝虚无的畅快,今日步入龙吟宫。 是的。她想亲自看着君王在她面前,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她在背后得意的笑。 她不该进来的,如果她不进来,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至少,死的不会这样快?! “你给我拿出来。”她已经完了,她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她承认,帝王的心思她斗不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帝王的眼皮底下。 她要把儿子给保住,说不定儿子能够为她求饶,说不定她不会死呢,她不会死,就还有赢的机会 想到这里,皇后眼眸猩红,直接朝乔粟扑了过去 而刘清对皇后,也并不止于此而已。 他淡淡挥手,盛旺便将那两人给拉开。 乔粟捂着胸口,咳嗽不止,浑身都已被汗淋湿,没被歇斯底里的皇后吓着,却被此刻皇帝的平静所吓得心肝俱裂。 他直接吐出了口血,听到帝王冷漠的声音低沉有力地传来:“在他死之前,把他身上的解药搜出来。乔粟听着,你是聪明,但过了头,那就是自作聪明。解药不交,生不如死,嗯?” 说着,刘清已经看了眼金碗,“里面还未吃完,乔粟,朕请你。” 他们都低估了刘清,这个男子,最擅长的就是让你将东西不得不交出来,因为当危及到你自身,你怎么还能不交?!那便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所以他当时一路走到龙位之上,没人敢跟他再斗。 这个人,远比你想象的有手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前世有约 外人为之艳羡的金碗与“玉食”,如今摆在了乔粟的面前,却让当事人颤抖着身子,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吟宫安静而沉着。 帝王漫不经心的开口:“思考的如何了?” “”乔粟垂下了头,静了两秒,崩溃地抬起头喊道:“皇上能不能不杀我?” 世间,怕死人,不怕死人,都到了极点的地步。 刘清蜷指,静静地敲着桌子,“那要看你,值不值得朕饶。” “值得的!”乔粟脱口而出,“我知道皇后有一个秘密!” 皇后:“” 刘清微微眯眸,挥了挥手,让周围的宫人都下去。 “正儿,你也先下去。” 皇帝吩咐道。 刘正却有点萎缩地看着君王:“父,父皇,我中毒了吗” 刘清想这孩子的胆量到底是随谁?! 不太像他们刘家的孩子。 他望着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父皇会治好你。” 这本就是他一手出来,该负责,当初也是考虑小毒伤身,不及性命,上面对皇后的所言,大数是吓唬。 可毒就毒。他不可能让它久留在正儿身体里。 所有人都尊听皇音,一一退下去了。 刘正经过皇后身边,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似乎是怕惹怒谁似的。他终究是停下,对跪在地上的母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儿子的礼。 “”皇后不舍地看着刘正离去,转而恶狠狠地瞪着乔粟,“你给本宫闭嘴!从现在开始!” 乔粟是什么人。他进宫,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做个太医。如果,单只为了做个太医,他做好自己该做的,安身立命即可,也不会和皇后狼狈为奸其一他确是被这只孔雀迷了眼睛;其二:他确也想做这皇宫上下最尊贵的人。 想一想,如果有一天,那小儿上位,前朝后宫,真正操持它的是皇后,而皇后的男人是他乔粟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场景?! 可到了这一天,到了君王面前,一切如场春秋大梦,还没做美便破了个要让自己的命去补的大缺。 是没有料到,这皇帝,竟然早就防着他们不可思议。 乔粟张了张口,他为了命可以闭嘴,同样的,他也可以说出一切! 要死,也得拉个陪葬的!哦拉出这个陪葬的,他倒是不一定会死了。 想到这里,他神情急切地看向上头的帝王,便道:“皇上,你前阵子是不是出宫了?是不是遇刺了?我告诉您,都是皇后指使的!她想杀了您与若妃娘娘,辅佐自己的儿子上位,联合母家执掌朝政!!!” 当那块黑布终于彻底揭开,背后的秘密暴露无遗。 刘清淡淡的望着皇后,皇后回望着他,整个人的灵魂好像都已经不在了,却疯疯癫癫地笑了出来:“我忽然明白了你为何早就防着我?”望着君王毫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已猜到了是我?!” “因为,只有我知道!刘清和艾后没有死!他们的儿子女儿也根本没有失踪!他们金蝉脱壳,欺骗了全天下的人!!而你刘乃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上这个皇帝的,我知道!” 皇后俨然是被刺激了,也不去问乔粟怎么知晓她致命的秘密,直接对着刘乃就吼出了全部。 “你为了能坐上皇帝的位子,帮你哥哥一起欺瞒全朝上下,乃至整个天下” 刘清很疑惑:为何刘乃不杀她。 他承认,他狠,所以如若是他,知道了那么多宫闱隐秘的人,尚且是女子,他绝不会让她活着。 “我无耻,我卑劣,我有秘密,你们”皇后尖锐的食指,指着皇帝,指着乔粟,“你们就问心无愧,就清清白白?!就没有秘密么”她幽幽冷笑,无尽讽刺。 “我成为众人不屑一顾的人是因为最终我输了。如果,我赢了,谁还会在乎我曾经做过什么?!如果我的儿子做了皇帝,我成为太后,谁都要一败!谁还会在乎那些陈年旧往的秘密!因为谁都有秘密,谁的秘密都不可说!” “唯一的区别”皇后慢慢地拿下头上的金钗,“就是失败者因为秘密而死,成功者能永远隐藏秘密,就算不能隐藏,也无人敢说一字。” “搞的像是全天下欠了你的样子”这场对垒,似乎只剩下皇帝与皇后,乔粟早已被眼前两个人的气势吓的说不出话。 到底是,皇后。 到底是,皇帝啊! 他艰难地滑动着喉咙,一口气差点卡不上来。 “你刘乃不欠我的吗是谁觊觎自己的嫂嫂不成,便娶我?”皇后面露挖苦。 刘清冷漠如冰。 见他不说话,不理她,皇后更是怒火攻心,刚要脱口,刘清已幽幽道:“那你嫁予朕,难道目的单纯,不是为了皇后之位?” 闻言,皇后一僵,是,当初不乏也是因为这一条,可她也真心喜欢他的是他,都是他的错,明明都是他的错! 刘清继续道:“纵然朕欠了你,若妃呢,刘正呢?朕究竟欠你到了什么地步,让你连同外人害朕之性命你让刘正日后如何自处?”他菲薄的唇讽刺弯起,极冷,“你不会以为,秘密可以隐瞒一辈子吧。对,我们是有秘密,我们也不清白,但我们早就承担好了秘密暴露的那一天,所带来的一切。你呢?你想过承受,你能承受的了么?!” 皇后面上无色,唇无色,眼眸都是空洞的黑,“我” “在这一点上,朕比你清白吧?” 刘清淡漠道,“你呢,现在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你准备好了么?” 皇后身子一凉,她愣愣地望着上头的君王,忽然嘶哑道:“刘乃,我是真的爱你,爱正儿” “你的爱,便是杀夫君,让正儿疼。”刘清道,“你想说你一时迷路,也要看看有没有人想原谅你。” “”皇后自以为自己死定了,心灰意冷间,却听刘清下了命令道,“将她带下去,冷宫看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前世有约 “”皇后自以为自己死定了,心灰意冷间,却听刘清下了命令道,“将她带下去,冷宫看压。” 没有废后,但已与废后无异,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一次性做到位,对刘乃,对这个帝王,她越来越不了解 皇后被拉下去的那一刻,哀求哭喊:“皇上,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求你让正儿做皇上,求你让正儿继承大统,只有他有资格,只有他” 刘清对这番声嘶力竭回应只有四个字:“无c药c可c救!” 到现在,还想着利用儿子。 乔粟没有想到,自己与皇后动情之时私自用的迷迭香,能让皇后靠在他怀里说出那么多宫闱之秘,他更没有想到,这些秘密今日便派上用场,可保自己一命。 他抬起头,对皇帝鼓起勇气:“皇上,你千万不要杀我啊!你要是杀我,你的那些秘密也保不住了皇,皇后与我苟且一事,也,也会公之天下”在刘清愈发平静的视线下,他瑟瑟发抖的说不下去。 “嗯,还告诉了其他人是吧?”刘清薄唇轻启,“有计谋有胆量。” “我我”乔粟对九五之位上的俊美男子不停磕着头,“皇上别杀我,你只要不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刘清扬唇。多少人怕死啊。 “是,是,做什么都可以”乔粟天真的以为,一个帝王,还是一个厉害的帝王,真的会放过知道宫廷秘密的人。 而这宫廷秘密,关乎他给艾婉的安稳生活他怎么能放? 哪怕这生活的背后布满了血腥,他也会一往无前。 “好,那你先把你身上所有的毒药与解药交出来。” 刘清声音淡淡c 为何,只是将皇后于冷宫看压,因为废后的事,不是他做。谁立的,谁才有资格废。不论这个女子做过了什么,她都是刘乃的妻,自然也是刘乃有资格管。 而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清理 至于为何让乔粟交出所有毒药与解药,刘清俊美非凡的脸上,棱角分明,冷硬异常,倘若刘乃还是没有撑过这关,死了,那他就要让那所谓的皇后,亲自尝一尝毒药的感觉。 他保证:绝对会让她彻彻底底认识“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怎么写。 夜深人静时,刘清披着一片龙袍,静悄悄地走进了刘正的宫殿。 刘正连熟睡都是紧皱着眉头:小小年纪,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他想起刘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事实上,艾婉说的是対的,皇宫,会让一个人压抑到极点, 带着儿女带着她,去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生活,是他刘清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他望着刘正的睡容,无声叹了口气,将袖中的解药微微扳进他的嘴里,将他下颚合上,微微一仰,望见他喉咙滑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刘清收回手,刘正看见他显然是慌乱的:“父,父皇” 刘清嗯了一声应他,神情淡淡的看着他。 刘正低下了头:“父皇那么晚怎么在儿臣的宫里” “白天的事可听说了?”刘清转移话题,也是真的在问。 刘正闷闷的嗯了一声,他忽然仰起头对君王道:“可不可以放了母后?儿臣知道,母后罪孽深重,还做了,做了那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可她毕竟是儿臣的母后啊!” “国无亲人,你不知道吗?”刘清声线微微一沉。 “这儿臣知道。”刘正道,“可是,法外也有情啊。” “呵,你认为朕做的不对?”刘清勾起刘正的下巴,目光有力地盯着少年怔怔含泪的眼睛道,“朕不愿告诉你真相,但也知,将来的帝王,心智必须锻炼,这点事,承受不住,还能当什么大任?!” 刘正:“” “朕现在就告诉你,若不是朕有所防备,朕已经惨死你母后之手。就凭她有过把持权利的想法,朕就可以杀了她,懂么?” “所以,她于你而言最危险,因为你相信她,因为你心软,因为你弱。”刘清脸色冰冷的掀开他的亵衣袖子,露出指印清晰深刻的掐痕,“你看看你,看看你是怎样被她所伤害” 如果他父皇在外面死了,如果他在宫里死了,他以为他母后会怎样?会真的让他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么?! 刘清知道,直到现在,那个女人还在痴心妄想着有一天重新出来,踏上刘正的肩膀,做最大的赢家! “父皇我可以不做皇帝。”少年忽然安静下来,沉寂道,这一幕,让刘清第一次对他开始刮目相看。 他说:“王爷到了规定的时间就要去自己的番地,刘正可以带着母妃去” “不可能,她是皇后。” “您可以将她降级,就是别要了她的命”刘正眼神真挚,孝心感动天地。 他的意思已经再简单不过了:我不要皇宫了,不当未来的皇上了,也不做皇后的女儿了,我就带着我母妃,去远方生活。希望父皇可以不计前嫌,放他母妃一条生路 刘清望着他这双天真的眼睛,薄唇轻轻开启,竟然是:“可以。” 刘正眼眸一亮。 刘清薄唇弯起:“只要你母妃愿意跟你走,朕可以放了她。” “母妃一定愿意的!”刘正说的太肯定,刘清淡淡一笑。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愿意,那他算是看走了眼,就算日后,这天下真正的皇帝怪责他,他也放了那皇后与这稚子去远方。 刘正显然很激动,下了床榻,对刘清匆匆行了个礼,便转身去了冷宫找他的母后。 皇后褪下金丝银线的凤袍,一身素衣素发,她闭着眼看到一片黑暗,说不出的恨原本她可以很尊贵很尊贵,她始终难懂,为什么自己落到了这个地步。 原本只要不承认即可,皇帝却手段精巧,硬生生让他们失控地说出了所有 皇上啊皇上,你对这个爱过你的女子,为你生儿育女的女子,可真是一点仁慈都没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刘正从殿外跑进来的时候,皇后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凶恶的表情,母子两人相望,在对方的眼睛里,自己都愣住了。 “母后”刘正好久才找回自己青涩的嗓音,可莫名的觉得嗓子发苦的不得了,那声音也跟着哑了起来,“我来看看你。” 你不怪我?皇后张了张唇。 “怪的。”在两个人的寂静中,刘正抿了抿唇,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皇后余光一闪,道,“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以为,这个儿子,是来埋汰她,哭诉自己所有的委屈的,可她不知道,刘正是给她求了情,带着好消息过来找她的。 她是母亲,却低估了母子情份。 “母后不该和那个太医有什么瓜葛,更不该与那个太医,这样对我父皇。” “你父皇对我并不好。” 闻言,刘正苦涩道:“我没有看到过啊!” “你没看到,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他对我好,我怎么会害他呢?!”皇后急怒道。 刘正心中更难受了,“可是我却亲眼看到母后联合着外人做出那等侮辱皇家之事,母后还企图要父皇的命。可父皇从来没有要过你的命啊!” “”皇后嗫嚅了两下唇,找出话来,“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父皇如果要母后的命,一句话就好了,哪容得母后活到现在?”刘正叹了口气,“母后穿金戴银,是宫中最尊贵的皇后,至少我看到的,是父皇给你身份,给你地位,给你尊重。他没有折磨你,也没有杀害你,更没有掐着儿臣的膀子愤怒仇恨,仿佛要撕了一般地盯着你母后,你在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刘正的感受?!我是年龄还可我懂,我什么不懂?!听宫人说,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把人心变得阴暗扭曲,偏往极端拐c母后的心里”刘正的嗓音哽咽起来,“可有阳光么?!” 阳光 阳光! 皇后泪眼迷离,却讽刺的“呵”了一声。“你看这皇宫多大多深,光怎么可能照到这里来呢?!” “母后的心,也不见得比这皇宫浅。”刘正捏了捏拳头,刚要朝皇后跪下去,与她说出来意,并也做好了,劝说她的准备。 可是,皇后却赶在他前头,说了一句让他凉心彻骨的话:“你要努力的坐上皇帝的位子,在母后不在你身边的期间,若言若有了你的父皇的孩子,你要想方设法的给他弄掉,要是你不忍心,你可以让人托给母后,一切你不忍做的事,母后给你做。” “母后在这里为你忍辱负重,只有一个条件:你要成为天下的皇帝,你必须成为天下的皇帝。” “否则,母后” 刘正没听完,便木头桩子似得,僵硬的弯着膝盖,跪下了身体,“母后如若说,儿臣对皇位不感兴趣呢?” 皇后声音立刻提高:“你敢不感兴趣!你对皇位不感兴趣,就是变相地对生死也不感兴趣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生死,你母后的生死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她说到最后,声线都在颤抖,一个字一个字从没有喉结的嗓子里的滚落出来,仿佛越滚越大,越滚越快,刘正猝不及防的被压着脸色白了一下。 “母后跟儿臣走吧,儿臣带你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颐养天年,至于这里,儿臣不想母后去参与,自己也不想涉及了儿臣累了。”刘正自嘲道,“儿臣还没活到母后这个年龄上,便觉得累了,为何母后却对这里,还如此痴攥着,不肯舍得?!” 有舍有得,如今刘正,无疑是想让皇后舍去皇宫里的荣辱,跟他出宫重头开始做人。 可是,让皇后看着别人的胜利,自己狼狈离开,怎么也做不到。 刘正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准备,但皇后却在他意料之外的开口允了。 “母后,你” “我想过了,与其在冷宫被人嘲笑,不如与你远走高飞,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 刘正本能地眉头一皱,然他却快速跑出了冷宫,不愿让这一切如昙花,非但不真实且只能一现。 御书房内传来熟悉的嗓音,随后是盛旺淡淡一笑:“皇子,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跑过来了。 “额,我怎么了?” 刘正疑惑的停下步子。 盛旺道:“您头上的冠玉钗掉了,冠玉也跟着掉了。” 激动的刘正,这才后知后觉,微微垂头,那已洒落下来的黑发便垂至了脸侧。 他挠挠头,十分的不好意思。 盛旺说:“进去吧,正皇子。” 刘正快步进去。 “刘乃”站在轩窗前,背对着他,他慢慢的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父皇。 “刘乃”慢慢转回身,淡淡的望着他,嘴角微勾:“你母后,可是答应你了?” “是的。”刘正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刘乃”继续道:“那恭喜你了。” “母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在冷宫也不用死了?”刘正一口气问完。 “嗯。”“刘乃”点头。 刘正跪下来,对“刘乃”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谢父皇,谢父皇!谢父皇!”刘正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面前高大的君王,“那父皇何时送儿臣与母后走” 看来,这孩子,是与母后关系比较好的。 刘清道:“明天。” 明天,他就让这孩子,彻底死心。 很抱歉,再次残忍。 远处。 刘乃坐在找了很久,很久的神医家里坐下,那名神医,在院子里撒着豆子玩儿,看也不堪地朝屋里面喊:“你是不是要死了啊?” “”刘乃嘴角抽搐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嗯” “你想活啊?” “嗯” “活着有什么好啊?” “不好。” “不好你为什么还想活着啊” “因为舍不得一些人。” “那那些人舍不舍得你啊?” “”刘乃忍不住蹙眉,朝醉镜看去,似乎是责备,你这千辛万苦找的是个什么人,什么神医,别是神棍才好! 神医这个样子,醉镜也很尴尬。 他也特别想有骨气的,回喊过去:“你会治就来治,喊那么大声,问那么多问题,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不能治,别耽误我们时间!问那么多,都让我们的皇帝不耐烦了” 醉镜抵唇咳嗽了两声,低声道:“忍忍吧。” 命重要啊。 刘乃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不重要。” “你舍不得的那些人,要也舍不得你,你的舍不得才有意义有价值啊,那么蠢,怪不得老天爷要收你。” “”刘乃猛然站起了身。 这也幸好是他来了。 要是换做他兄长刘清,一个冰冷的转身,便消失不见了,哪儿还会听他说那么多吃饱了撑了的话。 “皇刘乃!”醉镜眼疾手快抓住刘乃的膀子,对上他玄寒的视线,叹了口气,“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敢保证:你回去之后,还是会被那个人给抓回来,并且抓的方式,简单粗暴,一个字:绑。” “到时候,你可是只会活的更痛苦” “”刘乃想想,坐了下来。 因为,醉镜说的很对很对,他的气场,到了刘清面前,全散的渣都不留。 此时,醉镜和刘乃的耳边响起了外面神医拍了拍手的声音,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梢。 神医进来了,手里神奇地提着茶壶,望着他们笑道,“是不是要气死了?唉,我就是好奇的多问了几句罢了,不淡定” “这毒,你到底能不能查?能不能治?”刘乃没耐心和他耗,他站起身,单刀直入,“若你治不了,那你便说一句,在下便不打扰你了。” “”神医眨了眨眼,望了刘乃两秒,才对他说,“你先坐下。” “好。”刘乃当真坐下。 而同时,刘清也在御书房里,送走刘正,他还站在轩窗这个位置,望着手中的信,面色沉静又似沉寂,许久过后,他才慢慢把信放在了烛火之上。 信纸,随着他们的消息,一点一点的被烧没,直至彻底化为尘埃。 他们的消息里面自然也有艾婉的。 山外里。 那个小子,又做坏事了。 刘清无奈地笑了一声,“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小子,你自己本该承担的压力,在你不知道的时辰里,全都由你弟弟去承起了” 而自由自在的刘君,此刻倔强着一双眼睛,趴在院子里的长凳上,有些泪眼汪汪。 风儿扯着小裙角,呆呆地站在旁边,望着母亲,她从未见母亲发过如此大的火头 艾婉,的确很生气。 甚至,她拿着鞭子的手都在颤。 她望着这个倔强的少年,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在晚上去她房间偷东西,他惦记什么,他以为她不知道?! 正因为她太知道了,所以才更生气。 那东西,是他能拿的么?!他拿在手里,也不怕拿不稳! 要不是她午夜梦回,想刘清了,所以回到了自己和刘清的屋子里,她还不知道,在她与风儿,醉娃娃入睡之时,这个该死的儿子不去睡觉,却在这儿辛苦的摸索着东西! 她一边心疼,一边愤怒。 暗中望着他着急,望着他气馁,她终于慢悠悠地点了灯,走进了他的视线。 她哪里舍得打他。 可是不打她,心里又气的抽疼:要是被他拿到了机关图,他是不是摸索透了之后,就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然后,在刘清回来跟她要儿子的时候,她能说什么?! 太任性 “你太任性了!”艾婉一鞭子甩下去,刘君还没哭,她倒是先把自己的唇给咬白了。 刘君疼啊,可一声不吭。 艾婉道:“你认为你做的对么?偷东西,你跟谁学的坏毛病?!” 刘君还是一声不吭。 “你想走?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工夫你能走到哪里去?!你要闯江湖?全天下就你一个能!就你爹爹他也是撞过南墙才知道的教训,这些教训就你能白白获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你气死我了!”若放在几年前,艾婉压根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她的生命中,也会有那么一个场景:她一副要被气死的样子,在教训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儿子 “为什么你不说话?你是不是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艾婉问他,却再没动手。 旁边的风儿忽然“呜哇”哭了起来。 硬生生地吵醒了里面睡着的醉娃娃,醉娃娃一醒来,那也是哭啊。 一眨不眨地望着刘君神似刘清的侧脸,艾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蜷缩了起来,疼的她整个人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麻木地将鞭子落下,最后警告了他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现在能碰的。” 她转身踏进屋里,微侧过脸,道,“刘君,你放心,刘清会的,他迟早会什么都不剩的交给你,刘清手里的东西,他不会吝啬,他会给你。你不要着急如果你着急,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 艾婉颤抖着身侧的手,走进去,哄醉娃娃。 在她低着头望着醉娃娃咿呀咿呀笑着的脸时,眼泪忽然就从干涩的眼眶里一下落下,猝不及防。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喂,你儿子我管不了了他简直太像我们,都太坚持自我,太相信自己,迟早要吃亏。”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艾婉的喃喃,在一声比一声轻中,愈发显得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才能真正的结束。 她承认,她等着急了。 是因为怕,她闭了闭眸,那些出门在外的人,可平安吗?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女人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为他们守好后院了。 偏偏,夭夜走了。 就剩下了她一个。 门外。 风儿站在刘君不远处,还在一抽一泣地哭着。 刘君慢慢的抬起了头,精致的脸蛋,面向了那儿颤抖着肩的小女孩儿,启动着薄唇,“你过来哥哥这边。” “哥哥”风儿茫然地走到他跟前,问,“疼吗?” “平时若娘亲爹爹教训你,属你笑的最欢快,今个儿怎么哭的那么伤心?”刘君淡淡一笑,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别哭,哥哥不疼。”看清爽的就到顶点网2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哥哥”风儿茫然地走到他跟前,问,“疼吗?” “平时若娘亲爹爹教训你,属你笑的最欢快,今个儿怎么哭的那么伤心?”刘君淡淡一笑,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别哭,哥哥不疼。” “哥哥,我不要银子了。”风儿扯着刘君的小指,皱了皱鼻子道,“哥哥就可以不被娘亲教训了。” “傻子。”刘君揉了揉他妹妹的头发,转而温柔的脸色刹那一变,迅速的风儿道,“银子这事儿千万别提,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可以了!” 母后要再知道,他还蛊惑欺骗了妹妹,那他是真的完蛋了 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当然是夜半时分做。 所以艾婉一直不冷不热的对着刘君,直到晚膳用完,在屋子内等到了半夜时分,心料想着他应该睡下了,才缓步轻轻走进君儿的屋子,手中握着一个素净的白色瓷瓶。 刘君耳朵动了动,在她推开门之前,趴在床榻上闭了眼睛。 艾婉浑然不知地沿着床塌边儿坐下,轻轻掀开了君儿身上的被褥,看见君儿光滑无暇的后背上,此刻一落长狠红红如血,艾婉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了 她吞吐了几下空气,打开白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他后背上的那抹被鞭子甩出的长痕 这药粉不痛不伤,功效却是惊人的。当初刘清与醉镜两个大男人,在这里闲得慌,什么不做一做。 这便是他们二人一起合作完成的。 艾婉相信他们。上完药,她将瓷瓶重新那在手里,起身轻轻离去,背影温柔。 当门静静地合上,刘君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眶不由得通红。 至今以后,“偷”这个字眼,在他的生命中彻底被抹去。 也难怪,艾婉会生气伤心。 当初,为他取字为“君”,就是希望他如君子一般坦坦荡荡,两袖清风的潇洒自在,不要参与阴谋,不要复杂,就干干净净。别像他爹爹活的那么累。 如今,刘君偏偏要把自己扔进鱼目混杂的江湖中c还为了进那样的一个世界,做出了这等不分轻重的事情。 三天后。 艾婉独自在小湖边洗完衣裳,端着木盆往回走,离家两步却听见院子里传出哈哈大笑的爽朗声。 她低头一笑,那两个孩子又皮了。 她推开门,没抬头便道:“小点声,让你们照看着娃娃,可不是让你们吵醒他的。” “娘亲。”风儿眼睛咕噜转,走到娘亲面前仰头看他,“爹爹回来了。” “嗯?”艾婉心一紧,放下木盆看向院子,一棵大树稳稳伫立,君儿站在树边含笑神秘。 她皱了皱眉,忽然道:“出来。” “我骗你的”风儿又无辜道。 “”艾婉冷冷地看着那棵大树,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人。 “蛊惑着儿子女儿一起骗我,刘清你能耐了。” 这女人才是能耐了。 刘清在叔后,无奈的按了按眉心,跟着现了身。 他认真地望着她慢慢发红的眼睛,说:“我把他带回来了,平安无事,一根毛发都不少的带回来了。” “都解决了吗?”艾婉嘶哑道。 等待是什么呢,她差点以为等不到了。 在他面前,她如此被动,也只能被动。 “一部分解决了,所以,我可以回来” “还是要走?” “刘乃还没回来。” 刘清走向艾婉的工夫,两人已经说了好几句,风儿和君儿也眼明地跑进了屋里。 院子里,凉风吹过,树叶微动,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光透叶隙,照在刘清的脸上,让艾婉好是看不清楚。 但他的拥抱,却强有力地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回来了,哪怕是暂时。 这一刻,他就在她身边,出乎意料地。 她嘴角终于慢慢扬起,回手抱住了这个男子。 艾婉:“你有他们的消息么?” 刘清:“他们已经在治c” 空气寂静。 艾婉靠在刘清的肩头,卸下这些天的紧张与疲惫,放松地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 刘清菲薄的唇微贴着的她的耳廓,轻轻说:“想我了吗?我想你了。” “” “宫中那么多人,那么多女子,甚至有一个,表面有些像你。” “”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也都不及你。” “” 什么时候,听他说情话,这女子心的跳的那么平稳了? 刘清蹙眉,难道,她现在只是把他当成亲人了?! 越想越郁闷,脸随之也黑了下来,刘清扳开艾婉一看,神色有那么一刻的错愕,然后真真实实的笑了 “你怎么可以睡得着该死的女子” 你夫君隔了那么久回来,你怎么可以在他怀里不与他一诉相思,便睡着了?! 他如此清冷的性子,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抱着一个女人在怀里坦言说想她,而她呵,真是劫数么。 刘清回想他们一路走来,点点滴滴竟不曾忘却,对她的感情还是如此浓郁。他亲了亲她的眼,打横抱起似乎累极了的她,步伐轻柔却有力地走进了屋里 艾婉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只觉得醒来时,感觉竟是漫长的过了一个世纪。 二十一世纪开始变得越来越遥远,遥远的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来便是这里的人?那个世界,不过在她的前世里而已。 空荡已久的身边,忽然占满了温度。艾婉扭头,目光柔情似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似在假寐,却感受到她的动静,也幽幽地睁开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回望着她 “醒了?”许他也是累了,出口的声音有点沙哑。 “嗯。”艾婉却舒服极了地打了个哈欠,她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久违了。 “在宫里过的可好?”她坏心眼的问,“锦衣玉食,环肥燕瘦,有没有一瞬间迷” “没有。”刘清一本正经的回答,回答如他名字一般清冷又清简。 “那多遗憾。”艾婉笑起来,跟她回来时院子的笑声对比起来更加爽朗。 刘清伸手揪了揪她脸蛋,故作嫌弃道:“女子,你也腼腆一点。” 艾婉皱皱鼻子,吐了吐舌,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成一个孩子。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前世有约 刘清伸手揪了揪她脸蛋,故作嫌弃道:“女子,你也腼腆一点。” 艾婉皱皱鼻子,吐了吐舌,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成一个孩子。 刘清叹息地把她往怀里抱紧,也开始问齐她的近况,不过他问的可比她问的正二八经多了。 “这阵子,君儿风儿有没有惹你生气?” 艾婉余光快速一闪,“没有。” 刘清表情平淡的问:“真没有?” “嗯。”艾婉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君儿一向懂事,风儿虽是被宠的娇惯了些,但从来都不会闯大祸所以他们怎么惹我生气?醉娃娃也特别好照顾” 听着女子在他耳边,说着的尽是一些好的轻松的,却不肯说自己时常半夜起来哄着醉娃娃,偶尔还要被风儿眼睛轱辘轱辘转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无辜样子气的无奈叹气,至于君儿,更是不用说了。 三个孩子,哪个好带了。 她心里还要挂念着他,挂念着醉镜与刘乃的消息,这些她通通不说,说的全是她这阵子有多轻松,有多好 刘清眼眸酸涩起来,这个女子,他们都该感激。 他怜惜的擒起她的下颚,望着她微笑如常的眼睛,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喂” 艾婉被他青天白日不打招呼的举动,推了推他的胸膛。 可是刘清大掌慢慢下移,还是让她缴械投降。 后来,艾婉才得知了,他为何有空忙里偷闲。 原来,皇后被他给收拾了。 刘正也对皇后死心了,开始彻彻底底地埋头苦读,读人心,读政治,读:宫c “所以皇后在走的那天到底做了什么?”第二个深夜,艾婉靠在刘清怀里静静问,“京能让她的儿子也放弃她” “如果你三番两次要害我,君儿再优柔寡断,也会对你决绝。” 刘清嘴角含笑,换来艾婉一瞪,“谁要害你了?我又不是”潘金莲。她吐了吐舌头,这男子嘴角的笑真是恶劣。 “只是打个比方。” 那你怎么不说你要害我呢?! “所以”艾婉正色道,“皇后那一日又对你下绊子了?” “嗯,并且是美人绊子。” “什么意思?” “唤起旧情。”刘清静默道,“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香,身上隐隐淡淡地过来找我。并在自己的皮肤上抹了毒。” “什么?”艾婉惊怔,“她就那么恨刘乃?!” “我不知道刘乃是不是会被她诉说过去的样子感动,但我是绝对不会的,所以自然听了也没有什么感觉,自然也没如她所愿,给她有始有终。” 没掉进美人计里,没陷入过去的情怀里,所以,皇后最后死在了自己手里。时间一到,度发身亡。 刘清还记得,皇后死前瞪大的双眼,与刘正沉痛闭上的眼睛,他们母子的表情,在他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遗憾,皇后到底也没有让他刮目相看过。 刘正随后面无表情跪在了他面前,道:“父皇要儿臣知道的。儿臣都知道了,儿臣应该感激父皇的,可是” 他听着刘正的声音慢慢嘶哑哽咽,“可是儿臣还是忍不住责怪父皇!为何父皇你那么残忍,非要将一切都剖开在儿臣面前,逼着儿臣看!母后是错了,可母后现在死了,难道父皇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父皇,你好冷血!” 冷血 很抱歉,刘乃,我还是让你的儿子感觉到了冰冷。 刘清心间滚烫,却只能望着刘正越走越远。 世事古难全。 你又要真相又要感情,呵。他靠在这把龙椅上,这样的人自讨苦吃,而如他一般,也是麻木极了。 怎样活着,都不易。 他只能尽力将一切尽可能圆满起来,取大舍小。要怪他的,就怪吧。 那夜刘清也是满身疲惫,在凌晨几时,他安排好了一切,独自出宫,来到了他真正的家。 “你还有我。”艾婉仰起头微笑道,“我支持你。” 刘清望着她,许久,低头吻住她的唇,模糊不清的溢出四个字,短促却有力:“为夫之幸。” 艾婉抱住刘清的脖子,人总不能赢得所有人的掌声,哪怕你站在云巅之上。 刘清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他之所以感到如此疲惫,不过是因为在意刘乃与刘正。 他没想过杀死皇后,皇后是刘乃的妻,是刘正的母后。 不管她做了什么,怎样也轮不到他来处置。 所以最终,他是要将皇后一毛发不少的交给刘乃的。 只要不伤于北国,他就不会再插手。 现在变成这样说到底,刘清终是担心自己影响了那对父子的感情。 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当然,艾婉捧起刘清的俊脸,对上他的眼眸,心中疼惜,亲了亲他的俊脸,也不是她想看到的:刘乃父子不合,刘乃不好,刘清不好,醉镜不好,通通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活到现在,她只有一个心愿:让身边的人都好,都好起来,并一直好下去。 可命运跌宕起伏啊! 这对夫妻,在这一夜,紧紧的抱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抱在一起,不管明天地缓缓沉入了梦乡 在这为数不多的相聚的日子里,艾婉竟然开始不想看到每天的朝阳。如果谁有时光定格的功能,她一定要去借一借。 至于时光穿梭还是算了。 如今,她哪儿也不想去,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去未来,不想回到那个世界,只想在这一刻,这个世界。 鬼君再次出现,是在最后一天里,艾婉强装着欢笑送走刘清的那天,她一转头,便望见了延伸复杂的鬼君 他说了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世界岌岌可危:“艾婉,回去吧。” 她慢慢地走向他,眼神里布满了迷茫,与鬼君没有忽视的恐惧 她问:“回哪儿去?” 她问他:“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鬼君慢慢启唇,说出她不想听到的答案:“本来,我没想过再出现,就看着你最终有一天知道,你还是要失去他的,到那天来了,你自然就会彻悟。但是,看你们感情越来越深,并且到现在,这样深的感情是爱情,不是我以为慢慢变幻的亲情,我的确慌了不想再看到你宛如丢失整个世界的样子,所以,很抱歉,我还是出现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她问:“回哪儿去?” 她问他:“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鬼君慢慢启唇,说出她不想听到的答案:“本来,我没想过再出现,就看着你最终有一天知道,你还是要失去他的,到那天来了,你自然就会彻悟。但是,看你们感情越来越深,并且到现在,这样深的感情是爱情,不是我以为慢慢变幻的亲情,我的确慌了不想再看到你宛如丢失整个世界的样子,所以,很抱歉,我还是出现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 艾婉的话语还是带着问号:“你在说些什么?” 她看着他,像看一个神经病。 错过他身边,她走进屋里就要关上门,关上门的最后一眼,他还是静立在那里,复杂的望着她一动不动。 艾婉眯了眯眼,动作更加干脆利落。她背过身去,麻木地往内屋走,干脆利落的背后,隐藏着早已藏在深处的心骇。 当天夜里,艾婉的梦里再次不安宁起来。 不过,她很快便醒了过来,日后君儿发现,他娘亲的睡眠显然少了,精神也越来越慵懒。 某个午夜,刘君再次望见院子里坐着一个女子,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亵衣,在这寒夜时分里,垂头静静地抚着手中的黑木琴。 他张了张口,想喊来着。 可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他回身将刘清教他的画技,把那幅画画了下来,放下毛笔之时,窗外阳光已照灿大地。待到日后,刘君是要将它拿给他爹爹看的。 也许娘亲的心思,只有爹爹能够明白。 醉镜与刘乃迟迟没有消息,刘清一心一意地教着刘正为君之道,看着他慢慢长大,刘清的剑眉蹙的愈发紧 因为,他想自己儿子了。 揉眉叹息,飞鸽传来,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它停驻在窗上还扑腾着翅膀,似乎很着急他无所动静,很相望城墙外的自由自在。 “真羡慕你啊!”刘清慢慢从龙椅上站起来,鬓边竟然有着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的丝缕白发。 他取下白鸽下的纸条,打开,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不日归来。” “呵呵呵” 那一日,刘清竟然含着泪笑了。 他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过激动,不像他了,可这眼睛干涩不起来,他也只好抚额作掩,笑着摇头。 笑声越来越大。 宫外的宫人好奇,面寒帝王遇到了什么事儿那么开心,那么毫不掩饰的开心?! 盛旺甚至还不放心的敲了敲门,他可是刘清留给刘乃的,照顾刘乃的,要是刘乃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被刘清知道,他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到底,这到底还是一家人。 里面很快传来帝王冷酷沉着的嗓音:“朕没事。” 盛旺恭敬应后,继续老老实实地守在殿外。 忽然他望着外面的青天白日,也跟着笑了,先皇啊,不知道你在那儿过的可好?! 想着,眼神慢慢悲伤了下来。 外人都以为你无情之人,遭此下场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伺候在你身边的谁不知道啊,你从未仗着权势与身份暴戾过任何人。 这个天下,是你打下来的。 北国,是你一手撑下来的。 盛旺闭了闭眸,而里面的帝王也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道你无情,可谁又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宽恕了里面的那位,还不计前嫌将江山托付给了他。谁又相信呢?! 可,又有什么必要去解释。 自古真君王,从不屑解释。应了那句是非功过,任人评说。 北荒中,类似大漠般的存在,缓缓徐行着两个身穿黑袍的男子。 “在这外面飞尘飘的,还是穿黑色耐脏啊”醉镜一笑道。 刘乃抚着手腕,淡淡一笑作以回应。 “回到宫中要注意休息,操持国事要加以自制了。”醉镜祝福道。 刘乃点了点头。 “那个神医,还不错,没装太久,便将你毒解了。我也长了见识,原这世上还有一种名为“伤毒”,将人腐烂的血肉研磨进毒成粉,啧也难为神医那么百晓了。” 醉镜看向面色不变的刘乃,道:“也难为你能忍疼将那片触毒的肉给割下。” 刘乃,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抚额,无奈道:“别说了行不行?血腥的令人作呕。回去也别说,省的作呕了皇兄。” “你是怕他心疼。”醉镜道的直白,“你们这对兄弟啊,都不是说真话的主儿。” 刘乃低头笑。 目光落在右手被袍子遮挡住的小臂上,当日被渗毒的剑割了一下,一路找神医找解药,其实,见了真正的神医才知道,根本不需要解药,“伤毒”也没有解药。 当时他整颗心都寒了。 绝对对不起天下爱他的所有人,尤其是皇兄艾婉他们。 他真没用。 而那位神医,下一句又将他一下提到天堂,他道:“倒也不是没法解,就是看你胆魄。” 醉镜当时站出来道:“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胆魄。” 在生死面前,就算平常人,也会孤注一掷。 况且他们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人。 “神医,说吧。”刘乃说出了第一句话。 神医望了他两眼,似乎也看出来他们不是凡人了,便站起身,将一把被热火燎过的匕首扔在了刘乃与醉镜面前。 “把那块被“伤毒”碰过的,现在已经痊愈了的伤口,再给它割了就行,你们谁动手啊?!” “” 神医这才开始详细道来:“他这毒不蔓延到五脏,但比蔓延到五脏还厉害。你认为你那块好了是吧,其实错了,那毒还在呢,隐藏在你自以为痊愈的皮肉当中,而且就在那一块蠢蠢欲动,到了一天就能要你的命。所以,你现在赶紧把它彻底再割去,让它重长。就是,疼,会留疤。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你能么?” 神医朝刘乃昂了昂下巴,换来刘乃一笑。 “有什么不能?”嗓音低沉磁性,“我要是不能,也不配说我是他的弟弟。” 是刘家的儿子,是一国之君。 醉镜却满脸暴戾,眼睛狠狠的:“这些人的心眼真是太坏了,太阴险了,死不死都要让你疼一次该死的!!” 刘乃冷笑了一声:“他们巴不得我不知道,那样我死的更憋屈了,明明只需要割一块肉的事,却因为无知,赔了自己的命。” “”醉镜瞋目。 合着割一块肉,在刘乃眼里那么轻松 啧,不愧是刘清的弟弟。 都是对自己对别人狠的主儿! “那我帮你?”醉镜说着这话,表情却似退缩。 刘乃无语:“你出去吧。” 醉镜立马出去了。 那快的 刘乃收回目光,抬头望着神医,神医也正看着他。 “跟朕回宫,做太医如何?”刘乃把玩着那把匕首。 神医望着他的动作,白胡子随着呼吸一吹一吹的,“你是皇帝啊?” 刘乃一笑:“你知道。” 神医也不装了,“嗯,那皇宫里的那位是,你哥哥?” 刘乃再次一笑,还是那句:“你知道。” 从他说出:我要是不能,也不配说我是他的弟弟。那会儿起,这神医便笃定了他的身份。 神医道:“也不全靠自己的聪明,只是你们那白鸽飞来飞去的,遮眼睛,偶然一次,我就逮住看了一看。” “” “我都一把年纪了,不想掺和宫里去。” 刘乃闻言,哦了一声,面目平静的继续把玩着这把犀利的匕首,“那地狱想不想掺和?” 他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望着神医瞪大的双眼,气定神闲,“你知道那么多,不管是你自己聪明猜到的,还是你真的逮了鸽子,你都得换条路走了,不是成为我的人,就是成为阎王的人,二选一,我很公平,给你时间,你选。” 刘乃顿了顿,“我搁下一片肉的工夫,够你考虑清楚了吧?!” 说完,手起刀落。 神医最后,就是被刘乃这副狠劲儿给折服了。 刘乃回过神,与醉镜继续往前走,后面骑着马追过来的少年,大喊:“等等我啊!你们走怎么也走的那么快啊!” 刘乃和醉镜停步,回头。 年轻的声音,年轻的人,那副真实容貌,在马上灼灼生辉,只此一道大漠风景。 在他靠近时,醉镜似对他的真容感叹了一句,真人不露相,故人诚不欺我矣。 后认真地望着刘乃道:“你的考虑是周到的,我们的世界需要他。” 刘乃嗯了一声。 “就是得让他心悦诚服,死心塌地才好。” 年轻的不如老,年轻的心野,有才有能的,心还狂。 这一匹不羁的野马恩人,他刘乃的驯服,便当是对他最大的回报。 醉镜闻言,余光撇着刘乃的俊荣,愈发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了。 简直就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刘清啊。 刘清啊刘清,你也是该退下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了吧你无法抵抗温暖情长,而刘乃,显然,对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太过执着。 远山外。 艾婉坐在山顶上,蜷缩起双腿望着远方,这阵子,她已察觉到了自己的不一样了。 手中攥着自己修长的黑发,为什么她还是当初才来的那副面容? 为什么,年轮没有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丝痕迹? 她才不会觉得是上天宽厚她,孩子一天一天大,哪有人不会一点一点老。 到底是哪里不正常,她已经在想这个问题。 甚至,夜晚不敢睡。 而艾婉还以为自己有很多时间去想明白,直到刘乃与醉镜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有时候,你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上天偏不给,而在你日盼夜盼他们平安归来的时候,上天也偏不给。 它给的所有,都让你乱了计划乱了心。 又或者,终究是她心理不够强大。 多了两个人,她就不敢再深想,好像怕他们看透了似得。 望着他们的面容:醉镜的眉眼后岷县有了一丝丝皱纹,而刘乃神情略微疲惫,仔细看,其实也不复当年那个醉酒质问她为何喜欢他皇兄的少年了。 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迹。 而她的脸,仔细看起来,与当年那天被抓进乃王府的样子,完美的重合起来,仿佛这些漫长的时光,全都一心一意地无视了她。 “艾婉,在想什么?”醉镜好久没捡到自己的儿子,自然想的紧,抱着胖小子晃悠,终于发现这女子又在出神。 “是不是想刘清了?放心吧,他快回来了。” 闻言,刘乃道,“嗯,我立刻进宫,就可以将皇兄换出来了。” “别”艾婉艰涩的一个字,声音很小,但刘乃与醉镜什么人,两人惊异地对视了一眼,通通看向艾婉。 同一个想法,同一时间划过他们心头:这女子,怎么了?! 艾婉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控,她勉强扬笑望着刘乃:“你先休息,我是站在你皇兄的立场为你考虑,你一进宫必定再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倒不如你趁这段时间,在这里好好休养生息,将自己彻底养好了再回去。” “刘清也不想你落下病根。”艾婉一字一句道。 “哦”刘乃竟然有些迟钝地应了。这不是他认识的艾婉啊! “那我去做饭了。” 艾婉转身离开。 她怕啊,还不知道怎样面对刘清,她怕刘清会发现。 他那样聪明犀利的男人要是发现了,怎么得了?! 她得确认,是不是她的感觉全都是错的。是不是这阵子,缺少睡眠糊涂了,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好乱,好乱 屋子里。 连喝茶都显得困难的醉镜,不可置信地望着刘乃:“你相信吗?” 刘乃垂眸,很久才吐出两个字:“不信。” “我也不信。”醉镜道。 “哪怕,她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可我们谁不知道她啊,她什么样子,我们可能比她都了解。” “如今她不肯见刘清,到底是为了什么?” 醉镜一句接着一句,让刘乃有点烦,“那去问皇兄好了。” “你敢你去。” “”刘乃很鄙视的给了醉镜一眼。 还我皇兄的师兄呢,没用!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到了月黑风高时,刘乃收拾一下想再启程,听到敲门声,他反射性的以为是醉镜,道了声进来。 外面的人把门推开,他神色渐渐凝住。 “艾婉” “是我c”艾婉站在门外,刘乃知道她可能有话对自己说,放下了包袱,抬脚走出了屋子。 走在院子里,身边的女子黑发被凉风微微扬起,刘乃惊诧地发现她好像就没有变过,这些年的时光似乎格外恩赐她。 不知道围着这个院子走了多久,艾婉终于慢慢停下,她抬头看着刘乃道:“我还是那句话,在这里多住一阵子吧,先不要回宫。” “艾婉,我可以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但你不能对我撒谎,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儿?”刘乃寂静道,“皇兄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如果是,你知道皇兄一定不是有意的” “不是。”艾婉道,“我与他没有什么嫌隙,留你在这里,也并非是不想见他。” “那到底是为什么?”刘乃不懂。 艾婉扯了扯大树上垂落下的叶子,想到那天他从树后走出来,她的心情,她怎么会不想见他呢?! 只是有些秘密,一旦被发现,她不知道怎样去承受。她不想让他去承受,刘清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是他怎样都办不到的,光凭这一点,就能痛苦死他。 艾婉叹了口气。 让刘乃诧异的是,她竟然搬出了情分来说话。 “相识一场,这一次,就当帮我好了。” 刘乃愈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开始还只是认为夫妻两的小打小闹。 如今他更要告诉皇兄了! 可是在艾婉面前,他嗯了一声,郑重道:“那我回屋子里歇息了。” “好。”艾婉的声音很轻,刘乃慢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那女子一眼,她依旧站在树下,低头抚着树身,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孤独寂寥。 艾婉,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傻,你以为,我不说,这里的一切皇兄就不知道么?! 如果你我一起相瞒于他,恐会让事情的发展更不好了。 所以,当真也是为了你,很抱歉,这一次,刘乃要食言了。 刘乃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去找了醉镜。 醉镜正在屋子里喝酒,他儿子在床榻上睡的酣畅,而他坐在窗前,喝的也酣畅。 进屋的男子,走向他,拿起了他手边多余的酒壶,笑道:“看到了?” “嗯。”醉镜道,“她还是让你别回宫?” “嗯。”刘乃点头,又仰头喝下一口凉酒,辛辣一直传到自己的心肺里,“那个女子,我一直都没了解过。” 他刘乃自问也看透不少人,唯独那个女子,他不太懂。 “我告诉你个秘密。”醉镜忽然眼神深沉地看向刘乃。 他显少这个样子。 刘乃蹙了蹙眉梢,“关于艾婉?” “对!”醉镜张了张口,“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刘乃不问她来历是什么,而是问:“谁告诉你的?” 他可不信会是醉镜自个儿发现的。 “你说呢,这世上最该了解她的人自然是刘清。”醉镜叹了口气,望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她说她是未来的人。” 什么? “你跟我说笑?”刘乃神色一滞。 未来都还没来,未来的人怎么会来! “是真的。” 醉镜靠在轩窗上,眼神复杂:“但是艾婉还不知道,刘清已什么都知晓。” 刘乃还是摇着头,一脸嗤笑,挥挥手道:“我不信,朕不信!” 醉镜对刘乃翻了个白眼,“这世上,你都能做上皇帝,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开个玩笑,也是为了缓解气氛。 可是,刘乃好像当了真? 他看着刘乃慢慢地垂下了手,刘乃不可置信道:“难道,她真的是未来的人” 他的声音艰涩嘶哑,好像很难才能承认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嗯。”醉镜道,“所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被带走,她应该是不清不愿地到了这儿的,据刘清所说。” 醉镜晃了晃酒壶,液体相撞的声音清质,他叹了口气,“刘清一直最怕的不过是她会走,并且让他找不到的那种离开依我所知,艾婉对刘清的感情看起来不是假,她应该不想回去,还应该珍惜和刘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可是她现在避着刘清,我怎么也想不透,她到底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必须立刻去皇宫。”刘乃脸色绷的很紧,浑身上下散发出势在必行的急迫感。 “那你就去吧,明天我给你兜着。” 刘乃望着醉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都不容刘清失去艾婉。 艾婉一直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站到了凌晨几时,才堪堪回屋去了。 而等了那么久的刘乃,愈发肯定:“她真的有心事” “你是要进宫,换爹爹回来吗?”在刘乃刚爬上马之际,刘君忽然冲了出来。 他吓得用眼神示意他声音小一点,刘君说:“你记得告诉爹爹,娘亲已经有阵日子睡不好了,都像今夜一般。” 原这孩子出来是为了托付他这些。 刘乃点了点头,目光柔软了下来:“你快去睡觉,男孩子现在不睡觉的话,以后长不高。” “好!”刘君立马回头跑进了屋子里。 刘乃昂头望去,醉镜屋子里还亮着烛灯,艾婉的屋子里也亮着灯,唯独他的屋子一片漆黑 艾婉,你的心事,定有人能解! 他拽紧马绳,扭头踏马而去。 夜还深的很,世界万物此刻仿佛都睡下了。 鬼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望着刘乃离开的方向,苍凉一笑,目光也投向了艾婉的那间屋子,喃喃道:“有些事情,不是躲,便能躲得过去的。” 刘乃通过北国皇宫的暗室,一路到了御书房。 他下了马,一跃而起,御书房的床榻关于暗示的那一角并没有关,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似得。 当他出现,刘清也没有半点惊讶。 刘清坐在案几前,手中抚摸着一只白鸽,刘乃就知道,关于他们的消息,一丝也没有逃得过刘清的眼。 他走过去,“皇兄,我回来了。”他笑了笑,“我好了。”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他走过去,“皇兄,我回来了。”他笑了笑,“我好了。” 刘清放下白鸽,起身,眼眸静然,动作却有力地拍了拍刘乃的肩膀,看刘乃纹丝不动,他嘴角这才满意勾起:“很好” “皇兄,我回来是有一事要与你说,关于” “皇上。”刘乃的声音忽然被打断,一道女声温婉可人,“我把燕窝端来了,您喝一点吧” 刘乃望过去。 刚好,若言也朝他望了过去,对他点了点头。 随后将燕窝粥放在了案几上,眼眸如水的望向了刘清。 刘乃忽然觉得嗓子艰涩的厉害,她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他一失神,就生生浪费了时间。 刘清望着若言与刘乃这一对,漆黑的眼底几不可闻的闪过一丝笑意 他一身黑袍,慵慵懒懒地坐于案几后,垂眸望着燕窝,“这碗燕窝粥,该给真正的皇帝喝”他看向刘乃,语气带着玩味儿,“皇上,你说是么?” 在若言朝他看过去之前,刘乃的俊脸闪过一丝窘迫。 他叹了口气,从若言的身边走过,坐在了他皇兄的对面。 “皇兄,这是人家为你做的。”刘乃自嘲抿唇,“怎么该我喝呢” 若言:“” 她盯着那个陌生男子的后背,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手中的帕子,却已被她捏的皱巴巴。 “是你吗?”她呆呆的问。 刘乃沉着回答:“不是朕,会是谁?” “”若言木讷的跪下了身体,头磕在地上,呆滞的声音让刘乃很不高兴。 她说:“参见皇上。” 他回:“很不高兴我回来吧?打扰了你与皇兄了!” 刘乃这话说的有些不知分寸了。 刘清不着痕迹的蹙了蹙剑眉,低沉的声音打断他们两人的交集,“看你急慌慌的,是要与我说什么?” 闻言,刘乃暗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怎么就能因了女子而忘了正事儿。 刚刚好像还幼稚了一回。 他不再看若言,所以,也不知道若言柔弱的脸闪过一丝深深的受伤听到他的话以后,眼眸里原来的光,更是显得黯淡了不少。 “皇兄,是关于艾婉的!” 刘清当即面色冷了许多,他这样,刘乃忽然就理解为何醉镜窝囊地不敢说了 还真是,谁不怕啊。 刘乃抵唇咳嗽了两声。 若言在一旁,倒了杯茶给他。 刘乃看了一眼,又看了倒茶的人一眼,很给面子拿起喝下一口,然后看向皇兄,慢慢将自己从艾婉身上感受到的全都告诉了刘清 末了,他问:“皇兄,你最了解艾婉,你说她为什么要躲着你?” “这个问题,我刚好也想问问她。”刘清慢条斯理的起身,可这放慢的动作总让刘乃心生不安 刘乃咳嗽了两声,起身跟着刘清的步伐,“皇兄,你别生气,回去有话好好说艾婉这阵子睡的不好,就我走的时候,她才从院子里回去,她好像很有心事,皇兄别再给她压力” 若言站在背后,听到他刚刚回来,却一字一句提的都是另一个女子,难免忍不住自嘲。 她不是知道的么,这个帝王心中只有一个心尖上的人,那就是艾婉。 心也只有一颗,心尖上的人也只能有一个,而她,注定只是他的妃而已。 若言低下了头。 刘乃望着刘清离去,还是很不放心,但是他也没忘了扯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放在烛火上寸寸烧毁干净了。 他陷入沉思,也没注意到若言一直盯着他看,眼底明明灭灭,还是浸了些隐忍的,不为人知的泪珠 他在想她吧? 若言自嘲一笑,无声无息地对这帝王行了个礼,慢慢的后退着下去了。 这些天一心一意的等待,忽然成了笑话。 而那日他的温柔,原是她的自作多情了 她慢慢转身,若言,你已经爱上了一个不会爱你的男人,醒醒吧,不要再让自己摔倒在同一个地方。 你也不想苦一辈子吧?! 她忽然豁然,闭了闭眼,彻底不做留念的往自己的宫里走去。 刘清一路驰骋,在艾婉惊诧的视线下,风尘仆仆地来到她面前。 艾婉是还没睡。 因为她正跪在佛前,望着佛,心里在说心事。 可无论她有多苦恼,佛依然静立不动,好像世间的烦恼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她身在其中,将它看的过大了。 她还是跨不过去这样的苦海,所以就一直坐在佛前,竟忘了时辰。 直到外面的朝阳慢慢的初现,院子里传来一道马声嘶嚎,她跪麻了腿脚,正艰难地站起身,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逆光推开了她的屋门,踩着地上的光线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她还是恍惚的,以为出现了错觉。 又或者,是佛终于被她感化,所以自个儿化身为刘清来看她了? 艾婉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可笑。 她直愣愣地望着他,心里是知道的: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似乎很疲惫,声音跟着暗哑了不少。 艾婉很心疼,酸软的双腿勉强支撑着自己,“你去睡” 她的身子忽然被他横空抱起,他面色冷硬,到了她的视线里,艾婉不敢说话了。 他果然指责她了:“你看你眼底的黑眼圈,艾婉,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肆意虐待自己?” “没有”艾婉徒劳解释,她忽然想起来,她一活泼他便会笑了。 于是眼眸弯弯,搂着他的脖子,说:“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说了三个。 在他垂头蹙眉望她,她抬头,鼓起勇气吧唧亲了一口他菲薄的唇:嘶,真凉啊。 “嘻嘻。”她傻乎乎的噌着他的胸口。 这副装傻的样子,装的太浮夸,让刘清的嘴角硬生生抽搐了两下。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在我的怀里,睡觉!” “嗯嗯。” 艾婉哪里敢不从。 刘清强势地把她的脸按在他的怀里,她嗅着他的气息,眼睛有点热,却知道,自己这一次一定又能睡个好觉 她不想去追问他怎么回来了,也不想去查看刘乃是不是依旧去了皇宫,是不是食言了。 更不想去想,那些该死的问题。 他在身边,她忽然心如止水。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我梦见天青烟雨,柔软的气息。 ——似梦似醒,谁是真的你。 可当艾婉醒过来,还是分不太清眼前的人是真的还是幻影。 她想:怎么在一起很久的人突然就走了呢。 她想:怎么走了很久的人突然就回来了呢。 竟让她恍惚的不知是前世还是今生。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刘清睁开凤眸,定定地望着她,恨不得敲开她的小脑子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慨什么,全都拿走扔出去。 有时候,刘清会恨不得艾婉变成一个傻子。 嗯,变成一个傻子,笨蛋。 那样,她是不是就能够开心很多?! 艾婉缩在他怀里,仰头低低一笑,“我胡思乱想我开心。” 刘清还能说什么? 这辈子,竟栽在这么个女子手里。 他无可奈何,却满腹宠溺勾勾唇,搂紧了她的肩头。 “刘乃,回去了?”艾婉低低道。 “嗯。” 艾婉沉默,末了,又骂:“身为帝王,一诺千金重,他却食言的那么轻易,不愧是你的弟弟” “呵。”刘清却这样回,“他若老老实实地听你话,等到我知道,他是不想要命了。” 艾婉埋头咬了这男子脖子一口,不做皇帝了,还那么嚣张,快,让刘乃砍了他! 可不得不认,有些人不论是不是那个身份,站不站那个地方,都如影随形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和他是不是王,无关。 “想我了吗?”出乎艾婉意料,他没奔主题,简简单单问的竟是这个。 艾婉眼睛胀胀酸酸的,闷声吐出一个字:“想。” 这一次,她老老实实地说出这个字。 刘清问的令人猝不及防:“那为什么不要见我?” “因为”艾婉明白了原不过第一句是铺垫,这人是让她放下戒心呢,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因为,你喜欢上别人了!” 刘清点了点头,慢慢吐出两个字,“够扯。” “”艾婉咳嗽起来。 男子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就她心虚成这样,遇事儿了,能瞒得住谁。 “自个儿睡吧。”声音低沉冷漠的男人从床榻上起来,背过身去,“不借给你靠了。” “噗。” 艾婉拿枕头盖在脸上,嗯,夫君发起脾气来就傲娇,别有一番个性。 她伸着手,扯不到他,距离有些元,她软糯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什么都不问好不好,你就不能简简单单地陪我一回么?” 她越这样,刘清越意识到这一次的严重性。 她在逃避,很显然的不是么。 可是他如她所愿,陪着她一起逃避,走近了一些,她葱白的指尖捏着他的一片衣角,垂落的头,眼皮一点点红了起来。她紧紧捏住他的一片衣角,好像就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刘清假装没有看到一切。 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微微拿开,坐下来把她捞进了宽厚的怀里,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闭上眼睛,夫君,在这里。” 艾婉强忍着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刘清望着外面的青天,他不怪她,他怪的是,可能当她真的说出,他也无法为她分忧哪怕一点 他嫌弃的是自己。 一生成为别人的依靠,却无法让她安心靠下。 有些问题,她坚守着不让他知晓,不让他愁忧,这样好的女子,他怎么舍得怪她,逼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好像又恢复到了平静。 到了春天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若言怀孕了。 刘乃在信中提说,想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立她为后。 刘清的回信依旧很简单,这一次却多提了一句,让他别忘了刘正。 正儿是个心思多的人,难免他不会多想,又没有母亲了,心情恐怕更加复杂,别让他成为当年的刘清。 这一点让刘乃照顾到。 人嘛,滚烫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能温暖还是温暖的好。 刘乃也很快回信,说知道了。 刘清这一日坐在书房里,放下了手中的白信,白鸽飞走,他望着外面的草长莺飞,被时光敲醒似得,冷硬从容的心,竟然被陌生的惶恐占据。 尤其是,看到艾婉盘起黑发,步伐轻伐地走进来时,他眯了眯黑眸,冷不丁道:“你好像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艾婉眨了眨眼,“女人就是比男人撵去啊,男人老的快,何况你心眼多”她眼眸弯弯,遮住了多少心思,只让他把手臂往旁边放放,她轻松地往他修长的腿上一坐,便在他的怀里了。 如一只猫咪,蹭蹭他的坏,“心眼多的人老的快。” 刘清揪了揪她的脸蛋,“我就说了一句,你说了那么多,嗯?” 是啊,心虚啊。 艾婉垂眸一笑,仰起头,圈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唇。 刘清却不给面子的,只是敷衍地亲了两口,便拍拍她的后背,“好了,起来,此时醉娃娃该饿了。” 艾婉却如死了一般地靠在他怀里,郁闷道:“刘清,让人当老妈子也得付出些什么的。”顿了顿,她忍住羞赧地补上两个字,“不够。” 女子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柔软的水意,看起来,娇嗔且美丽。 难得这样,是不是被他说的话吓着了?!刘清眸底一点点暗了下来,却什么也没说,低头捏着她的下颚,给了她想要的。 门口却突兀传来两声咳嗽,刘清还没反应过来,艾婉已经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没脸见人的那样。 他轻轻笑了起来,稳稳地搂着她,淡然自若地望向门口:“什么事?” 看起来傻傻的小女子,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脸色通红,“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只是,醉镜去了哪里?” 醉镜啊醉镜有一次外出,碰到了那么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和她说了两句便被她缠上了。 偏偏醉镜鬼使神差的将她带了回来。 后来还咬牙切齿好像被人骗了一样,道:“我是被她那副傻劲给骗了,将她带回来后才知道她竟有狼子野心” 这傻女子的狼子野心是:想做醉娃娃的娘亲,与醉镜的妻。 可醉镜,终究是过不了夭夜那一坎儿。 三天两头躲着这女子,连自个儿的孩子都不要了。 不过今天刘清道,“今日是夭夜的忌日。”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前世有约 今天,是夭夜的忌日。 也是醉娃娃的生辰。 傻女子一愣,然后慢慢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她走后,刘清无奈的神情尽显,拍拍怀中这妻的小头,“还要赖到几时?还不出去给醉娃娃做顿好吃的,今个儿,可是他的生辰,老妈子” 艾婉抬头,咬了口刘清的下巴,起身飞快逃离。 可以拉住她报复回去的刘清,眼睁睁看着她落荒而逃,指尖抚了抚被她咬的那一口,低声无奈地笑了笑。 这辈子所有的包容,全都给了她。 刘清从书房里出来时,醉娃娃小样儿的蜷着小短腿,趴在桌上,小手生涩的攥着毛笔杆,在一张宣纸上糊些什么。 他走近,只看到一道拉长的黑墨,问:这是什么? 小子口齿不清的答:“娘亲的头发” 艾婉端着一盘菜进屋,听到的便是这句话。醉娃娃看见她,立刻蹬下一双小短腿,踉踉跄跄地朝她跑来,嘴里还一口一口叫着:“娘亲,娘亲” 艾婉快速走近,将菜放在桌上,蹲下身抱起了他,嗯了一声:“娃娃饿了吗?” “饿。” “那咱们坐下来吃饭,好吗?” “”醉娃娃冲着艾婉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点点头。 刘清望着这一幕,沉默的坐下了。 “你回去吧。” 夭夜墓前,醉镜喝着酒,微咳着赶人。 他真是不知道这女子为何那么固执 “没事儿。”女子呆呆地摇着脑袋,延伸虔诚地看着他,“以前你总是一个人,现在我陪你。” 不容他再说什么,她便补充道:“夭夜姐姐肯定也不希望你独自一个。醉镜,以后,夭夜姐姐的忌日,我赔你来看她,醉娃娃的生辰,我陪你一起与他过,你难过,我在旁边” 醉镜按了按眉心,将酒饮下。 “你以为你是谁?”他盯着刻着夭夜子的墓碑,左下角是他以夫君命名,他忽然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他摇了摇头。 有些人在有些人的生命里,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被别人取代。 那也许就是爱着的人挂在口中的唯一吧。 如果能被取代,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傻女子只是看起来傻,显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开口道:“我没有打算取代夭夜姐姐,我只是打算做一个陪伴你的人。” 她说的很直白了当。 从进到这个山府后,她就将她的一颗心完整的呈现在了醉镜的面前。 “可惜我已心死。”醉镜冷冷道,“算了吧。” 言毕,醉镜起身,拿起酒袋往家走。 他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一天里,只是陪了夭夜一小会儿。 以往,他都是在这里待在深更半夜才回去,到醉娃娃的屋子里,醉娃娃那个时候基本上陷入梦乡了。 他就无声地亲一亲他的额,说一句祝生辰快乐。 然后就这样望着醉娃娃到天亮。 那是一种痛入骨髓却只能沉默着哀伤的思念。 现在,他提前走了。 直到到了家里,醉镜才醒过来似得,以往这一天都是那样度过,如今被他自己打乱,那么接下来,怎么过? 他就那样陷在了迷茫里。 不过在看到醉娃娃后,他就不迷茫了,这一天,陪着他好了。 醉娃娃冲着自己的爹爹呲牙咧嘴的傻笑。 醉镜低笑,走过去,毫不嫌弃地拿着袖袍擦了擦他的小脸,嘴上却说:“怎么吃成这样?” 然后看向艾婉:“你把你儿子教的那么慢条斯理,怎么把我儿子教的这么,嗯?” “”艾婉木然望着他,本想说孩子还这样才正常。但是,她说出口的偏偏说:“这东西要看基因的。” “基因是什么东西?” “就是父亲什么样,生出来的孩子一般就是什么样。” “”这句话完美秒杀醉镜。 醉镜气哼哼地看着艾婉,扭头对刘清道:“你妻子对你师兄人身攻击!” 刘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的妻又道一句:“哟,还知道人身攻击呢。” 醉镜气恼回:“跟你学的!” 艾婉吐了吐舌,转头看向刘清,话却是对醉镜所说:“他护着我,你告状没用!” “我可是他师兄!” “可我是他妻!” “你敢不尊老?!” “我不敢,他敢。” 醉镜成功的无话可说了这个狐假虎威的女子,他今日怎么得罪她了?! 抱着疑惑吃完这顿饭,刘清在走过他的身边时,似乎知道他想什么,淡淡道:“跟我出来。” 院子里,明晓原因的醉镜抽搐了嘴角:“原来是这样” 那他真的无话可说了。 刘清:“嗯,所以,她是在为你儿子出气,冲这一点,容着她点。” 醉镜:“可这也掩饰不了你惯着她的真相” 刘清勾唇一笑,瞥了醉镜一眼,声音低低沉沉,却悦耳至极:“知道就好。” 刘清转身离去,扔下醉镜独自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一分一秒过去,醉镜的神色也一点点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醉娃娃,老爹总是在这一天忽视你,十分的对不起。 夜晚梳妆镜前。 艾婉似是累了,趴在上面便睡了。 刘清与醉镜照例下完棋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手中还攥着一把黑漆木梳。 刘清轻轻将木梳从她手里拿出来,自己拿着,站在女子背后,动作温柔地梳理着女子乌黑的长发 她今天又说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他从未听过,那个词汇,叫做:基因。 刘清笑不像笑,蹲身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了床榻。 艾婉被刘清抱在怀里时,便醒了过来,蹭蹭他的怀,是她常做的依恋举动。 抬头眼眸一弯,亮得如窗外明月似得,“你回来了。” “嗯。” 刘清应。 艾婉看痴了他,明明这男子头上都有几根白发了,年岁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他的确没有以前俊美了。 可是,她还是会看痴了他。 “看什么?”刘清垂眸,睨着女子一脸花痴相,有些无语,揪揪她的脸蛋,“就那么好看?” “嗯,你最好看。”艾婉的声音是寂静的,可又寂静的令人心动,“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变地喜欢着他,就像是:信仰” 这世上有人信仰神魔鬼教,有人信仰正义凛然,她独独信仰他,无论他是神是魔是鬼,还是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这世上有人信仰神魔鬼教,有人信仰正义凛然,她独独信仰他,无论他是神是魔是鬼,还是人。 “今日是不是吃糖了?嘴那么甜”刘清挑眉睨着怀里的女子。 “唔,什么时候苦过”艾婉打着马虎眼,刘清低声一笑,忽然将她锁在了身下,四目相对,宛如点了火苗的线,一触即发,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艾婉心想这个人是真的聪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对她,他匆匆赶来,却不逼不问。 她装糊涂的时候,他也配合着。 艾婉眼尾无声的落下一滴透明,伸手圈住了男子的脖子,心中的那三个字是:谢谢你。 一夜丝丝,相连不息。 窗外玄月昏黄,院子中的大树,坐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宛如是永久的样子。 朝阳初现之时,艾婉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鬼君。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闭了闭眼再睁开,肉了肉眼再睁开,还是他。 “你”她张口后才知自己虚弱,整个人都坐不起来身体,她开始怀疑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眼睛滴溜溜转,这还是那个屋子,可又不像是那个屋子了。 鬼君道:“别慌,他暂时出去了,我怕你叫喊,这才是你此刻身体颓然的原因。” “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你给我下了什么”艾婉微微喘着息问。 :你就当是我给你下了什么吧。鬼君复杂的看着床上只能干瞪着他的女子,暗自叹了口气,“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原本的世界如果你回去,那里还是你走的那一年,你也还是那一年的岁数容貌,就像你现在这样,不过是换个装束罢了,嗯?然后你找个人嫁了,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本君承诺,绝对比你在这里好。 艾婉冷笑:“看来是你了。” 鬼君沉默。 “你能把我送回去,那你一定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艾婉问,张了张口,脸色苍白却倔强,“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圆一个人的心愿。”鬼君默言。 “谁?” 鬼君的目光,随着艾婉的这个问题,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听本君的话,与本君回去吧,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和他们的不一样,他们会老会死,你不会,你永远都是这个年纪,难道你要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刘清在你面前死去吗?” 艾婉痛苦地摇着头,一直逃避的终于还是被他三言两语戳破。 “我知道你可以”艾婉艰涩道,“你一定可以把我变成和他们一样” 鬼君揉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必呢?”他说,“艾婉,这是天命,我也不可以逆改天命。这里不是你久留的地方” “那为什么要让我来——”艾婉嘶哑的声音喊道,眼里融满了脆弱的却不肯落下的泪花,脸色早已白如纸,她呐呐地,却在用喉咙发声,“既然不是我久留的地方,既然不是能爱一生的人,为什么要让我来?为什么要让我遇见?! ” 鬼君:“” “你们冷眼旁观,到了该揭示的时候,轻轻松松地,不想我们的感受就这样来了,你们有什么资格!” 而面对艾婉的责怪,鬼君只是静默了些许,然后说:“艾婉,发生的一切都有它的原因,你总会知道的。”顿了顿,他语锋一转,“如果你对这里没有感情,你恐怕会很欢喜我的出现!就是因为你有了感情,才这样排斥我。艾婉,本君劝你拿得起放得下,对该放下的东西还是早些放下为好,否则,最痛苦的只是你一个。” 鬼君讥讽弯唇,接下来的话如同魔鬼呓语,“你说你坚强,但是,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清死在你面前么?还有醉镜c刘乃,甚至于你的儿子女儿你如果不走,你在这里就会生不如死,你可懂了?!” 人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呢,不如就此放手。 鬼君可是称得上苦口婆心了:“你信仰佛,佛曰四大皆空。无论是什么,终会化为虚无,你又何必紧攥着不放,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呢?!” “有时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离开了,刘清才有可能和别的女子成亲,他才有机会幸福。免除了悲凉,换来了一条生路,不好吗?!” 好吗?! 艾婉问自己c 不得不说,鬼君足够了解艾婉,除了那句“你离开了,刘清才有可能和别的女子成亲,他才有机会幸福。”,其他花对艾婉都起不了作用的。 而他最后一句,才是真的让艾婉万劫不复,好像她不走,就宛如一个要死的女病人在巴着自己的爱人,让自己痛苦,也让爱人不得安生似得。 所以放手吗? 鬼君闭了闭眼,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就怕自己痛苦。一种是就怕自己让别人痛苦了。 艾婉无疑是第二种,她不怕自己痛苦,却怕别人因为她不幸福,别人因为她,受了连累。 鬼君终究还是说出了最残忍的一句话,“你也不想日后刘清怪你吧?” 痛吗?那便手中拿着刀再斩得利落一点。 鬼君背过身去,声音恢复无情无欲:“你自个儿好好考虑一下,如若想通了,可问君儿如何找我。” “你,不许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在我作出答复之前。”艾婉忍着疼,盯着那抹背影道,“如果你敢伤害他们,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你还真把我当成法海了?”鬼君一笑,“我做这一切,包括让你来到这里,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她也没有坏意的。” “可是你们却都在做着同一件事:让人难受”艾婉咬牙切齿,眼泪却默声沉流。 伴随着空中一道可以忽略不计的轻极了的叹息声,鬼君消失不见,同时,屋子的门被一双大掌从外推开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前世有约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伴随着空中一道可以忽略不计的轻极了的叹息声,鬼君消失不见,同时,屋子的门被一双大掌从外推开 刘清难得下厨。 任谁也想不到,今天的造反是他做的。 现在外面几个孩子正趴在桌上吭哧吭哧吃,醉镜也在。被醉镜用取笑的目光看了两眼的刘清,兀自岿然不动,十分淡定地盛了一碗淡厚c温凉适宜的白米粥,在四爽眼睛注视下,走向了他和艾婉的屋子。 如今,刘清站在床榻前,望着艾婉闭着眸泪流满面的样子,手里的碗差点被他捏碎。 不为什么,心疼。 好像有奇妙的感应似得,艾婉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刘清什么时候进来的,立刻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神奇的是,她现在又恢复了力气。 掩饰地笑一笑,坐起身,作出无辜的样子望着他。 “怎么了?”刘清隐忍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以前一样,平静清冷,病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一声颤音。 艾婉眼里的他,面色淡淡,姿态优雅的放下碗,她不敢说话,她怕话还没说出口,只是张一张嘴,那该死的东西便从眼里落下来,闷闷地摇着头,然后,像怕他生气离开似得,立即伸手揪住他的一块衣襟,紧紧的不肯放,都捏皱了。 “我不走。”刘清低低沉沉道。 他扳开她的手,坐在了床榻上,她立刻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蹭一蹭,然后又蹭一蹭,直到,他们默默无声的过了很久,她离开的时候,他的胸前也湿了一片。 艾婉抬起头,巴巴地盯着刘清看,声音已经嘶哑:“刘清,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另娶吗?”她垂下头,眼眸暗淡,“毕竟,不是只有我能给你幸福,能给你一个妻子的温暖”世间那么多女子男子,这些男女中有坏的,却也有不少好的男子女子,所以,又有谁,一定非谁不可,不可转身另寻良缘呢?! “你怎么会不在?”刘清明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都颤了,可偏偏他勾起了唇,但那弧线看起来如此苍白。 他所关注的点是她为什么不在。 而她所关心的,是他会不会另娶。 如果他会,说明,他是真的有机会从别人哪里得到幸福的,也真的没有爱她爱到如斯地步。那也好幸福嘛,谁不想要啊。 她也希望他幸福啊,那痛苦,就留给自己独自品尝好了。 如果他不会 如果他不会那她便留下,他不另娶,她如果又走了,他岂不是要孤独一生,说不定还恨她一辈子,既然如此,她不如留在这里陪着他到死。 陪着他到死,也不愿扔他一个人在这里。 而面对刘清的质问,艾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谁都会死啊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如果有一天,我像夭夜那样,突然走了”她抬手堵住他的薄唇,深深望着他阻止他打断,她知道她的话晦气,可她如果有一天要走,除了做出这个假象欺骗刘清,她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相信那时,那个男子该会帮她。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另娶吗?”艾婉哽咽的问。 刘清抬臂,冰凉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他说:“会。” 艾婉像被人抽空了力气,被他攥着那只膀子无力垂下。 而刘清顺势与她十指交叉,他眸子漆黑,他说会,他说:“所以,你不许走,不许死,在我的有生之年里,都必须有你,一个活生生的你,不然,我就另娶别人,任你哭死。” 艾婉“呜哇”一声,缩在他怀里彻底嚎啕大哭。 她以为的“会”是他没了她,还可以有别人。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 “你,你才不会!”她一抽一噎道,“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刘清声音冷清。 听得艾婉一声,宛如吃死了他一样:“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会娶别人的!!!” “傻子”刘清一笑,下颚抵在她的小脑袋瓜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他现在是真的被她拿的死死的了 门外,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呜哇”,醉镜赶紧奔到门口,担心的时候,听到那番对话—— “你才,才不会,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 “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会娶别人的!!!” “傻子” 刘清的回答是不置可否,他听着也低头笑了笑,末了骂一声:“都是傻子” 追随他而来的那傻女子无声地站在醉镜身旁,醉镜终于舍得看她一眼,却道:“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我师弟说:就算艾婉不在了,他也不会另娶旁人。” “” “傻女子,我与他一样。” “” “别再耗费你的时间了,吃完这顿饭就走吧。有些人,你陪不了,也温暖不了,因为能陪他们能温暖他们的人,只能是那一个,换了谁,也不行。” “” 醉镜这番话,真伤了姑娘的心。姑娘也不会去吃桌上的饭了,一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醉镜望着她离去的倩影,终于还是黯淡地垂下眸,他怎么可能背叛一个,不惜死也要为他,留下一儿半女的女子。哪怕以后醉镜遇到再多好女子,他的心,都是坟,始终住着已亡人,而他,笑称自己,未亡人而已。 “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让你惶恐成这样,嗯?” 刘清故作嫌弃地擦着艾婉的眼泪,可一时找不到手帕,一向洁癖的他,却在用宽袖为她擦拭所有泪珠。 艾婉抽噎了一下:觉得自己狼狈不已。 “呜呜呜”她捂着自己的眼睛,骂道,“那个该死的梦里居然有蛇,软软的爬在地上,看着可吓人了” 刘清无语。 “你不知道,它真的很吓人,我都要以为,它要吃了我了。如果它把我吃掉了,那我不但没有了生命还没有了幸福,还有你”艾婉昂起头,望着他,“你要是没有我,你会活不下去的!” “”刘清彻底无语。 这女子,愈发能扯了。 “嗯。”他却是包容的应,声音低醇,温如潺水,“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艾婉一下子眼泪喷的更凶了。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三)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嗯。”他却是包容的应,声音低醇,温如潺水,“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艾婉一下子眼泪喷的更凶了。 其实刘清隐约感受到很多事情,不是他的妻说的那样的简单,但他默默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选择:不问。 他是寡言,可他都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寡言如此默默无声,好像无论任她怎样决定,他都会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她,哪怕她选择离开,他也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爱一个人最高至境,是不是就是这样? 他轻轻搂抽泣的女子在怀里,单纯地亲一亲她,哄她,忽而听到她问:“刘清,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选择认识我?” 刘清从不做例如假如的事,可他还是回答,唇薄薄勾起,“这好像由不得我……” “我问的是你的心。”艾婉抬头,眼泪汪汪地瞪他一眼。 “哦。”刘清漫不经心的,“还是认识吧。” “声音怎么那么无奈,那么勉强?”艾婉不满意。 “那还是不认识好了。”刘清逗她,“重来一次,绝不让阿参那日出去找陈阿娇。”那样便看不到她,不会错把她当成一伙儿的带回来,那样便不会遇见了。 艾婉更生气了,好像无论他回答什么,她都不满意,是他的口气问题,一点也不认真。 她哼了一声,昂头就冲他下巴咬,小狗似得。 刘清这次是真的无奈了,擒着女子下颚,扳开她的小嘴,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天知道,如果时光倒流,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那就是让他们遇见,并且是,迫不及待。 哪怕这场遇见可能,不得善终,可那又怎样?! 含笑饮鸩,也不愿错过你。 但是刘清实在不擅长说过于直白的如此真心话,所以,干脆吻住她,不让她乱提了,干脆用吻,截断她小脑里所有的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刘清终于放开了艾婉,而被放开的人缺是什么都想不到了,微颤着酥麻的唇,软弱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脑袋出现短暂的一片空白…… 刘清轻抚了抚她红彤彤的脸蛋,勾唇:“现在好了,吃早饭,嗯?” 艾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但唯有此刻,心里是轻松的,只有甜蜜和,身为小女子的羞怯。 刘清亲自喂艾婉喝下米粥,艾婉被宠得眯眯眼。 门外的醉镜,促狭地表情,轻轻推开门,看着里面那一对,忽然好像异常明白,刘清为什么为了这个小女子,埋葬了所有的野心,放弃了所有的权利。 统领再大的土地,坐在再尊贵的位子上,也不及这一刻岁月静好啊。 “你也吃。”艾婉笑着看刘清。 醉镜默默地凝视着,艾婉清澈的眼里只有一个身影。 反之刘清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淡薄道:“吃过了,现在的目的是喂饱一头猪。” 艾婉立刻鼓起嘴,瞪刘清:这人是不是太没意思了?!明明可以含情脉脉、甜甜蜜蜜的,他非要让她凶神恶煞地瞪他。 刘清挑了挑眉,一勺子递到女子嘴边:“张嘴。” 艾婉眨了眨眼,很是威武能屈地张开了嘴…… “呵。”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刘清淡淡看向门口的男子,“不去陪你儿子,看我们,心里不难受么?” 毒舌的紧。 原本看的正欢畅的醉镜,表情是这样的:“……” 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哼!一句话,暴露了刘清的所有恶劣本质,艾婉使劲虐他,使劲虐!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他哼了一声,十分高傲的转身走了。 艾婉抚额,佩服刘清的战斗力啊,一句话而已,就让醉镜自个儿自动走了…… 可是她却倒在刘清的怀里,不厚道地笑了。 她倒的不打招呼,还好刘清眼疾手快地赶紧将碗躲开一半,于是,她便倒在了他的大腿上,捂着嘴笑个不停。 那天刘清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女子露出的一双眼睛,明亮到可以与日月星辰相比拟,弯弯得,软甜到不可思议。 …… 艾婉穿戴洗漱好,便到了刘君的房间,她已经决定好了。 她与君儿说话的时候,刘清正与醉镜在树底下,下着棋。 两个气质非凡的男子中间,隔着一个黑白子棋盘,身边各是一罐黑子白字,白袍对面的黑袍男子脸色淡淡,透着不着痕迹的云淡风轻,远远看着竟有一丝仙气, “决定了?”醉镜冷不丁道。 这话虽说的无头无尾,但刘清听得懂,他无甚情绪的嗯了一声。 是啊,有些时候的平静,真的是因为早有了决定。 “决定了就这样不说?” “不说。” “也不问?” “不问。” 醉镜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很想知道的吧,很想听她跟你说出一切吧……” 刘清黑眸盯着棋盘,下了一子,没有说话。 醉镜继续道:“换做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做到你这样。” 刘清还是没有说话。 醉镜手中擒着一颗白子,却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子,年轻的还是那样明显……这些年,我是有些明显感到时光的力量了,可那个女子,还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刘清看了他一眼,“醉镜……”他突然认真的态度,让醉镜忍不住凝神倾听,“那不重要了。” 他说:“不管如何,都不重要了。只要她不走,我就一直陪着,哪怕她走了,我也会等着。” 他说:“我知道,如果她走了,我肯定找不到,我也不会去找,做那等明知道结果的傻事。” “还是那句话:无论她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态度。” 有时候,爱情,是一个人的事。 艾婉,总会看到他,总会知道他的心想,就算看不到,不知道,也没关系。 他的态度放在这里,从始至终简单明了,一目了然:她在这儿,他陪着;她走了,他等着;她回来,他依然……接着。 就是这样简单。 醉镜嗓子微微艰涩,“刘清,你什么时候这样委屈过自己?” “委屈么?”刘清眉梢一挑,自顾自一笑,放下那颗子到那个位置,“一点也不委屈……” 最怕委屈了她。 与君儿说完话,艾婉便出来了。 望见刘清,就像猫望见了鱼一般,她还是如此依赖他。 到他旁边蹲着,静静地样子。 醉镜侧眸看了一眼,好像透过艾婉这副样子,也看到了刘清静静等着艾婉的模样,摇头一笑:这对人,真是天作之合…… 原来爱情不求回报,是那样轻松。 其实在山府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悠长而休闲,慢慢的,慢慢的,就到了安安的夜晚。 艾婉做好了饭。 几个人上了桌子,都看见了刘君臭着一张脸,虽然在吃着饭,但浑身的低气压还是让看的人……有些消化不良。 这个已是少年的少年啊,骨子里也是唯我独尊啊。 “不想吃就下去。”刘清漠然道。 刘君知道,刘清没点名,但这话就对他说的。他恨恨的,“就不下去。” 你要我下去,我偏要吃完这顿饭。 刘清看了他一眼,“那就调整一下你的面部表情。” “它天生就这样。”刘君看似自暴自弃,实则拽的无法无天。 比起拽,谁比刘清拽? 刘清拽的时候,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面对这对父子的战争,没有人敢说话,包括艾婉…… 众人只听得刘清,淡淡启唇:“若脸天生那么臭,毁了便是。” “……”刘君。他一定不是他们亲生的…… 他这副赤白的表情,让艾娃抚额,他真的是他们亲生的…… 只是他的父亲,从小没享受过父爱,不知道怎么表达父爱罢了,还有一部分,也不乏是天生的毒舌…… 其实,哪能真让自己儿子毁容呢。 “啪——”地一声,刘清淡淡看过去,刘君放下筷子,对他一脸郑重其事:“爹爹,我已经长大了。” 刘清嗯了一声,“所以?” 刘君小脸憋的通红,“我要出去闯荡!” 今晚他很不爽,因为白天里,娘亲不让他和叔伯,也就是师傅来往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暗自跟他来往了那么久,有了感情的,而且,谁待他好他知道,那个人,没有娘亲说的那么坏。 他哼了一声,这种不高兴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了晚上。 他已经长大了。 他不想再这样被禁锢下去。 他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身为男儿,该出去顶天立地,而不是窝在这里过着毫无跌宕起伏的生活。 “想闯荡?”刘清挑眉。 醉镜默默擦汗,这孩子……但愿,他儿子长大了别这样啊!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刘清薄唇一勾,笑不达漆黑眸底。“那这样吧,”他似斟酌着说,“你出去和他打一场,若赢了他,爹便放了你。” 刘清指指左侧的人。 而左侧的人,嘴里正塞一口米饭慢慢咀嚼,忽然被拉进这场父子战斗,他的表情是这样的:“……” 心理活动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赢了得罪了刘君,输了得罪了刘清,不要啊!!!!!! “……”刘君看了醉镜一眼,眸底一亮。 望见小兔崽子这副德行,醉镜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清真是万年不变的坑师兄之神啊…… 院子里。 黑夜寥寥。 看的出来刘君十分认真的对待着这第一战,他面无表情地握着银剑,一瞬之间让站在他对面的醉镜,竟一时恍惚起来…… 仿佛看到了年少时那个心智鉴定的刘清。 看,刘君此刻的眼神。一个会武之人不在乎他眼睛里的杀气有多重,有多狠,而是那份坚定才让人觉得不可小觑。 一辈子那么长,也许让他出去闯闯,经历一番,也是好的。 醉镜道:“小子,要不要我让着你点?” 刘君的武功,是刘清与醉镜一同教与指点的,他们算是他半个师傅了。 闻言,刘君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请师傅切莫让着我,无论输赢,只请师傅,莫让着我。” 醉镜心中暗自点头,好样儿的。 既如此,他便不客气了——双方拿起剑,都冲着对方而去。 “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身为刘君的娘亲,自然是心疼刘君的,艾婉嗫嚅着唇瓣,站在刘清身边,委委屈屈地道,“我儿子才多大,醉镜多大了,你让年岁相差那么大的人对打……根本就是要看我儿子输。” “难道,你不想他输?”刘清看她一眼,艾婉顿时没话说了。 她扯扯他的袖子,对上他再看过来的眼神,耳边的刀剑摩擦的犀利声,她听的眼里都生了不安,刘清无声地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轻笑一声:“你信不过醉镜,还信不过为夫么……” 艾婉呐呐道:“你那么狠……” 刘清:“……” 这些年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到底把自己想的多狠?! 若不是眼前还有儿子的事未完,刘清真想把她抱到屋里,狠狠欺负她。 让她真正见识他的狠。 刘君在与醉镜冷剑相抵时,小脸依旧冷峻着,可是眼神却明显变了。 聪明的醉镜在了悟直接抽搐了嘴角,这小子!!! 刘君知道他明白了,不由得薄唇暗暗一勾,跟他拉开了距离,单手握剑,充满力量地刺向了他…… 醉镜:“……”是让呢?还是不让呢? 这小子一会儿大义凛然,正人君子,一会儿和他挤眉弄眼,就这样的,到江湖上,根本就是游刃有余不成问题好不好…… 半个时辰后,醉镜咳嗽地扔了剑,回身抱住正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干笑地对刘清道:“我输了……” 刘清看了他两眼,似笑非笑。 醉镜心中一寒。 刘君道:“爹爹,你要兑现你的话了。” 刘清再看他儿子两眼,转身离开,“明日教你解二六机关,时限三日之内。”言外之意是三天之内的学不会的,他今个儿赢了也是白赢。 “依旧是每早太阳一现,便起,若迟了,依旧是:顺延。” “……”刘君想到第一次学武,睡过了头便又要再等一天一夜,从此他便知道,心中掌控着时间有多么重要。掌控了时间,就是掌控了事情的一大部分。 他嗯了一声,小脸很认真。 三天之内,他一定要学会,刘清教给他的一切。 而同时,宫中的刘正,也被刚立为太子……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在刘清全心全意授他儿子以渔的时候,艾婉正好趁此机会去一片浓稠的森林里找到了鬼君。 其实她早该知道他的不平凡,在他知道她的来历的时候,这个人就不是凡人。所以她找他,并不费劲,或者在她向君儿打听听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如今他站在她的面前,艾婉白皙的脸蛋,静然到了极点,仿佛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再动摇她的情绪。 “你确定,你真的决定要这样?”鬼君走向她,“刘清他不知道是正常,但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决定了赔在他身边,你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艾婉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直视着。 她微微一笑:“这一生都患得患失,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是昏头昏脑的,我再没有这一刻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这只是你自大的以为。”鬼君望着她,呼吸微微一紧,“等你只能看着他死不能救他也不能跟他一起死的那一天,你还能不怕?!” “就算怕,我至少也不后悔。可是离开他回去,我清楚的知道我下面会有多痛苦。” “如果……两边都是痛苦,我情愿我在他身边,我痛苦,可也幸福。” 艾婉昂起头,入目的不是天,而是叶子。 树木与叶子,葱葱绿绿地盖住了大天,可她的目光从未有今天这样清澈过,心中再也不会迷途了。 她回身离开,“我不问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至于我当初为什么会被你送到这里,也不重要了。” 以前总想用一个一个答案去诠释人生里的疑难杂症,可真到了这一天,却觉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坏的也是对的。还需要什么绝对性的答案,做什么呢?! “你越来越像他了……”鬼君望着艾婉的背影慢慢远走,消失在视线里,终于低低地叹喃出声音。 她纤弱的背影,透着谁人能比的倔强,与一种唯我独尊的桀骜。 她,可不是越像她夫君了么…… 唉……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说谁,“你啊你,倒是让我成了最大的坏人,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罢,罢!” 是他把他自己想象成了英雄,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在她的生命里,他,什么也不是。 能拯救她的人,对于她来说,一直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夫君。简单明了,不给你半点遐想机会、 …… 艾婉到了家里,就见到,刘君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她熟悉的机关图,在这里,终于没有秘密了。 醉镜和刘清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在树底下乘凉下棋,等着她回来做饭。 刘君研究的入神,连艾婉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直到,风儿一声委委屈屈的提醒,刘君才蓦然抬起头,少年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艾婉眼里布满复杂的柔意,他就真的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当真是少年不知离别愁。 她抬起手掌,沉默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在这里的日子,该是他一生最奢侈最珍贵的时候了。 他可知,外面风露成霜,从此一走,再无人是那样无条件对他嘘寒问暖。 “累了就歇一会儿吧。”艾婉轻轻说。 少年滑动了下喉咙,看着娘亲的眼睛,嗯了一声。 艾婉回身去了厨房。 风儿跟了过来,眼泪爸爸地,揪着娘亲的衣角。 把菜放下来,艾婉抱起自己的女儿,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那一幕,收回目光,好笑地看了看风儿,道:“舍不得哥哥?” “娘亲……”风儿揪着艾婉的一根食指,鼻头红红的,“这里不好吗?哥哥为什么要出去……” 呵。 艾婉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点头煞有其事道:“好啊,这里好是好,可是外面,也有好,和这里不一样的好。” “可是,爹爹娘亲不在身边,能有多好?” “……”艾婉心里一酸,还是小孩子看的最清楚啊。 她蹭了蹭她的小脸蛋,拍拍她的后背。认真道:“风儿,也是时候,尊重哥哥的决定了。我们在这里,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等他回来我们身边,他终究是要回到这里的……我们耐心的等着他,好吗?” 这里是归宿。 总是要回来的罢。 风儿闷闷的点了点头,靠在艾婉怀里,皱着鼻子道:“臭哥哥,笨哥哥,那聪明的妹妹就等你明白,等你回来吧,你在外面要好好的哟……” 艾婉失笑。 她的小女儿缩在她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她重新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那一景象,一想到,现在,终究会被无情的时光过滤成不可回去的过去,她心里就很不好受……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的人生里,没有了刘清,没有了醉镜,没有了君儿和风儿,也没有了醉娃娃,她会怎样…… 三天后。 刘君出人的凭着自己的实力,解了机关,走出了山府,这山外之府。 艾婉和刘清都不惊讶,当一个人意志坚定的时候,是可以无所不能的。 醉镜倒是唏嘘一番,看着刘君毫不回头的背影,道:“所以生男孩子就是不好,外面的世界才是他的一切……” 艾婉看向刘清,这个男人心底里,肯定很不好受。 醉镜望着怀里的醉娃娃,醉娃娃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笑望着他,醉镜揪了揪他的脸蛋,道:“为父把这一生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像刘君一样,扔下爹爹啊……刘清还有艾婉,还有风儿,可爹爹,只有你了啊。” …… 夜晚。 艾婉终于哄着大哭不已的风儿安心睡下,起身回了自己与刘清的屋里。 刘清孑然一身站在窗前,这个男子瘦挺的背影,看着又冷漠冷情,又桀骜骄傲。 世间那么多人,只有她懂得心疼他。 艾婉咬着唇,站在他背后,湿了眼眶,所以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人…… 她一步一步走近,在背后,展开双臂抱住了他。 刘清无声握紧腰间的小手,孤寒的黑眸总算透出一丝暖意。 “回来了?” “嗯。”艾婉蹭了蹭他的后背,她总是喜爱做这个动作。 “刘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 “嗯。” 艾婉笑问:“那你说来听听。” 刘清面不红心不跳的缓缓吐出四个字:“一、见、倾、心。” “不要脸。”艾婉嗔骂。 “难道我记错了,你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刘清眉梢一挑。 “……我见过你。”艾婉道,“在你背对着我没转过身时,我就觉得,我认识你。” 所以当时才会心里宛如被什么一撞,让她当场愣住。 不算是一见倾心,更像是终于再次遇到,想要笑想要哭,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你当时可冷漠了,像个没有感情的生物一样,回过头冷冰冰地看着我……”艾婉笑当时自己一定很没骨气的发抖了吧,不知道,唔,到了这儿就记不太清了。 听多了她回忆他时的感受,刘清忽然很有兴趣地问她:“你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 艾婉有些忐忑:“……什么感觉?” 刘清勾了勾薄唇:“脏。” “……你死定了,刘清。”慢节奏阴森森的一句话刚吐出来,艾婉已经到刘清的跟前,抬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 太过分了这男人! 在这个男人面前,别指望能情意绵绵,他分分钟让你想杀了他。 “……”他却双手抬起,握住她的两只手腕,低声笑,那笑声听的人耳朵酥酥麻麻,成功麻痹了些艾婉眼里的杀气腾腾。 艾婉觉得:憋屈。 刘清这才正声道:“是真的……”他在遇到她之前,看过的女子都是衣着贵袍,举止进退有礼,合着那张脸,简直每个都像每幅画。 只有她…… 狼狈地衣裙站着泥土。 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再好看也难看,何况,本就不是绝色女子。 外加,头刚刚被阿参塞进过水桶,起来的时候,头发湿答答的黏在脸上,真心毫无美感…… 艾婉更难受了。 她别过头,眼睛红红的,“谁不想漂漂亮亮的?可我那时候哪有那个条件。” 很多话没经多想脱口而出,“我那时候刚到这里,整个人都是懵的,要不是……”被陈阿娇的人遇见所救,她恐怕会更狼狈。 接下来的沉寂,是因为艾婉及时止住了声、 刘清直勾勾的睨着她,没有问,可那眼神,最深处里却有点冷了。 他讨厌那句“刚到这里”,讨厌那个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真相、 “怎么不说了?”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更让艾婉觉得慎得慌,她有些狼狈地将嘴边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如果,如果我是大家闺秀,我也可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你面前……” 大家闺秀? 刘清轻笑,却在想:千百个大家闺秀,也比不上一个脏兮兮的她。 他轻扶她的后脑勺,嗓音愈发低沉:“真正让我正眼看你的是,你的眼睛里有我想探索的东西。” “什么?”艾婉巴巴的凝望中充满了求知欲。 刘清凤眸一寸一寸地暗下,目光都悠长起来,通过她的眼睛,那时他便知道,她是不一样的。 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后来,因为这份不一样,与接触中的渐渐在意,渐渐喜欢,他想她成为他的皇后。 直到三年后彻底沦陷,那时候他就只有一个想法了,十分单纯,就一个,那就是: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她必须是,他的女人,必须爱上他。 就那么简单:必须和他……过一生。 此时此刻,艾婉眼睛依旧清澈如昨日望着他,醉镜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些年来,他们或多或少地都变了,唯独这个女子,最如初时的摸样。 很奇怪,艾婉单纯的不休追问,却让刘清想吻她,却让刘清的心血滚热起来。 他一把抱起了她,艾婉羞赧地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传到耳边的,是他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艾婉此刻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清晨中醒来。 刘清宁静地凝望着艾婉连睫毛都不颤一下的安静睡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像他这样,这辈子只能最在意一个人。 他不怕儿子女儿离开,不怕任何人的离开,不怕不代表也舍得。 可,都能够舍得。 他唯怕艾婉离开……舍不得,也不打算舍得她。 。 艾婉终于慵慵懒懒的像只猫咪,矜矜贵贵地睁开了眼睛,这份矜贵,是他养出来的。 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艾婉不知道怎么的,当动作出去的时候,自己才反应过来:额……刚刚为色所米,居然吧唧了他一口。 反观刘清,淡定的用指腹抹了抹嘴角,靠在她耳边说:“看来夫人对为夫昨晚的体贴不太满意……” 艾婉直接将自己的头缩进被窝。 额,她可不可以说很满意,他难得体贴她一次,昨晚仁慈地早早放过她,可是今天……似乎…… 有些人,在一万次的残忍里只能仁慈一次。刘清无疑就是这种人。 于是一清早,艾婉被刘清狠狠地、残忍地对待了。 …… 醉镜苦闷地做了早饭。 那对夫妻,都在一起那么久了还能黏糊到外头出了大太阳也不见起来,他要是不做饭,那自个儿跟着风儿,醉娃娃,都得饿死! “风儿,把锅里的都吃掉!”醉镜咬牙道。 风儿才不听他的:“不行,要留些给爹爹娘亲的……” 醉镜的心中只剩下了委屈:“那为什么我迟起时都没饭吃……”都没人想过给我留一点的么。 醉镜前半生,没羡慕过谁,哪怕夭夜爱的是刘清,他也没真羡慕过刘清。所以当然也不嫉妒。他的心,很冷静与可观,因为冷静客观,所以才能任夭夜在宫中那么多年,而他自我流放那么多年。 直到下半生,尝过温暖又失去后,他真的羡慕刘清,哪怕他爱的女子来去很是神秘不定,但他真的很羡慕他,很佩服他。 因为他真的觉得,刘清过的很幸福。 而在这样的任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撑不住,和妻子摊牌、翻脸的真相里,他能这样嚣张的幸福,怎能让他醉镜不钦佩呢?!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多情烟雨中,聚散和分离,我把幸福留在原地。 …… 古人道画眉为情,举案齐眉。 可是,艾婉怎么也想不到,也不敢想,刘清竟然有一日有闲情工夫,那么冷硬俊傲的一个男子,竟然主动说:“喂,乖乖地在梳妆镜前坐着。” “干,干什么?” “……画眉。”刘清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慢节奏的吐出,深深地震惊了艾婉。 画、眉? “还是算了吧……”她抬起头,望见某人的脸色开始呈凉,不由得赶紧解释,“外头醉镜他们都在等着,在这里太久难免会被他乱想……” 艾婉脸色红了红,拜托,孩子都能自个儿吃饭了,谁都……要点脸好不好。 可是显然,他的夫君,对脸面这种事,不是太放在心上。 唯我独尊的刘清,冰寒至极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敢不给我画试试……” “…………” 说好的举案齐眉,柔情在哪里? 为什么情意绵绵的举动到了他们去实践的时候,都那么尴尬…… “你,画过吗?”艾婉心里有点不安。 刘清好看的手拿起点黛,空出的守将艾婉的脸抬了起来,四目相对,他幽幽道:“眉怎么长得那么丑?” “……”给她一把剑,她要杀了他。 “刘清!”艾婉怒瞪,怒喊,怒。 “嗯。”刘清低声应了。艾婉忽然什么也活不出来,他认真而深情的表情,让她渐渐红了眼眶…… 太过分了,遇到这么个爱逗你的男人。 “别委屈了。”刘清勾唇,望着她弯弯细长的娥眉,竟然有些小孩子的意味,“看为夫怎样化腐朽为神奇……” 艾婉十分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幼稚—— 可是,她却想将这样的时光定格。 艾婉不安分的抬起手,碰了碰男子的发鬓,皱起眉头,“有两丝白发了,你又在烦忧什么?” “刘清,”她正色地看着他,“你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那么多。” 刘清凤眸漆黑,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艾婉的眼出了毛病,竟然觉得,有几分清澈在里面。 这是个复杂的男人,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清同样抚了抚她的黑发,道:“那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缺心眼?!” “……”刘清!! ”头发还那么黑,一根白发都没有,你也太蔑视时光了吧?!” “……”艾婉撇撇嘴,瞪他。 刘清低笑一声,突然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带着两份叹息道:“算了,就这样缺心眼下去吧。” “刘清!!!”艾婉啊啊啊受不了了。 刘清深情地望着她:“一直这样年轻下去,一直这样美下去,看着也不错。”末了,他又让艾婉看不懂地笑了一声。 “刘清……”艾婉嗫嚅着喊他,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艾婉。”他突然那么郑重其事的叫她,艾婉急忙应了一声。 “嗯。”她巴巴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时常欺负她,时常逗她,可也只有他最爱她,且宠护了她半生。 刘清望着女子懵懂的眼神,心中莫名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是一点没变。 “你可知道,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妈呀,为何刘清谈“爱情”时,会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艾婉眨了眨眼:“是和他相守,不离不弃。” “不是。”刘清却面色平静的否定。 艾婉心里一痛,鼻头酸涩的……又有些委屈了,“那是什么?” 抚着她的脸,刘清眼眸深邃,蓦然道:“是不忘。” “……” “无论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相守到底,爱情的最高境界是选择不忘,是不求天不求地,不求回报。” 艾婉垂下头,眼泪衍生,转瞬又被他抬起了下巴,她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布满了深邃的情感,听见她说:“所以,除非不可控制,我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忘记你。” “……”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 艾婉扬起了唇角,却落下眼泪。 “没关系。”她抹了把脸,望着他笑:“你要是忘了我就去找你,我找你,让你全记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记得去找你,如果,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意外,真的,真的让你忘了我的话……”我会记得,我一定要去找你。 “好。”刘清轻声应了,柔情似水也就没了,他笑着揪了揪她的脸蛋,“还算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嘱托。 他这样嘱托,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是艾婉,不敢问。 如果他都知道,为什么他不把她当成妖怪呢,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让她感觉,他什么都知道呢…… 他很聪明,不会做无用事,说无用话。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敢追寻…… “刘清,你低头。” 他将她的娥眉画好,她拿过铜镜看了一眼,对他道。 “做甚么?”刘清听话的低下头,外人看到估计要瞪目。 艾婉一笑,搂住他的脖子,慢慢朝他靠近。 刘清薄唇一勾,本以为,嗯,她要亲他,可,她的吻错过他的唇,落在了他的鬓发上,很久很久。 那一刻他身体有短暂的微僵,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 这一日,树底下乘凉。 棋盘棋子,难得被主人冷落在一旁。 醉镜微微扭头,不由感叹刘清依旧惊为天人的面容。 哪怕鬓发有几丝白,却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俊美,透着神秘的俊美,还是昂桑? “喂,我以前真的没想到,你会爱一个人那么久。” 刘清漆黑的眼球看了冷不丁说一句的人一眼,没有应。 醉镜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总爱感慨回忆,现在这样的日子,是我以前万万没想到会过上的。” “而这一切……”他望向刘清,“是你用命换来的。” 如果他当年不拿命去跟南国赌,跟刘乃赌,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可是这个男人,从不说自己过错,也从不扬自己之好。 但却永远能够成为宫里宫外的焦点。 他是个真正的王,在你以为,他赢得起,却绝放不下的时候,他惊人地褪下一身繁尘,比谁都自在、潇洒。 他曾不止一次惊叹,刘清,世间只此一人而已。 而爱艾婉的刘清,世间也仅此一个。 在他们静然享受这一刻安宁时,忽然一枚镖带白,从不知名的远方“嗖~”地刺在了刘清的耳边,那颗大树身上。 刘清原倚着树身,稍有分毫,便是伤了他。 醉镜大惊与大怒,失控的声音分贝必定不会小,所以刘清一个眼神过去阻止了他。 幸而,艾婉在屋里和孩子玩儿。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幸而,醉镜终究闭了嘴,没有惊动她。 幸而,她没有被吓着。 。刘清面目不惊,仿佛差点被刺中的人不是他。 他手掌微动,不费力气便取下那镖,拿了那白。 苍白的小片宣纸上写着四个字:“稠林一见。” “你不能去——”醉镜起身,“谁知道他是不是不怀好意?!我们的身份与一切也许已经暴露了……” 刘清低沉的声音富饶磁性:“他在暗,我们在明,除了明,还有谁能引暗?~”他云淡风轻一笑,用内力轻轻松松让这片宣纸,于他掌心化为灰烬,“不引出暗,明永远处于被动。” “……” 所以,这趟险,非冒不可。 刘清这辈子,除了艾婉,怕过什么呢? 醉镜找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清一人独行,也不敢去告诉艾婉,艾婉是那个可以阻止刘清的人,却也是那个能让刘清大乱的人。 他怎么敢说。 只是,他真担心,那会是陷阱。 事实是:醉镜真的想多了。 他们在世人眼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这个秘密,在这些年来,已经成为了永恒的秘密。 方圆几里有一片最稠密的森林,那里,几乎暗无天日。 刘清拿着镖,走到了这里,随手将它掷进一棵树身,薄唇轻启:“物归其主。” 隐人现身,站在男子背后,漠然道:“知道你真的敢来,还真是不负当年盛名。” 从字面上看起来,真是夸人的。 可用耳朵听起语调来,真的是漠然的。 刘清也不计较,慢慢转身,望向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眉梢微挑:“我记得你。” 鬼君一笑,“你当然记得我,你儿子就是我救的。” “你到底是谁?”刘清冷冷问。 “我是一个让你害怕的人。”鬼君走到他的身边,对视间视线如锋。 刘清薄唇凉凉,“一个都不敢说出名头的人,你指望我能害怕到哪儿去?” “……”鬼君短暂地被一噎,然后平息了下呼吸认真道,“刘清,你不能再这样死抓着艾婉不放了。现在只有你可以让她改变主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了。” 听见艾婉这个名字,从鬼君嘴里出来,刘清莫名很反感与讨厌。 他神情更加讽刺、挖苦,与冷淡:“这一次的事,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会让你永远消失在这里。” 言毕,刘清抬腿便走。 鬼君在后面咬牙道:“你和她还真是一样,都不想知道我是谁吧?还是你们都在自欺欺人,逃避!你们从不追问,从不深入探究,不过是因为你刘清怕了,她艾婉也怕了!” 怕? “不是。”刘清难得与外人解释,“我不是怕,我是不在意。” “……” 不论怎样,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所以对一些会影响自己与艾婉的人,何必多加理会。 世界里,有他们两个就够了。 旁人什么话什么真相,全多余。 鬼君无奈道:“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我是真的不放心,才来找你,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刘清,如果你知道,艾婉将要面对的生活是无止境的痛苦与孤独,你还能够自私的这样任由下去吗?!” “你是不是非常想我听你说话?”刘清勾唇,终于仁慈般地回过神,提出条件,“好,亮出你的底细,我可能会有兴趣在这里听你说一会儿。” 不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刘清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想和他谈,是该有点诚意才对……所以,鬼君憋了一下脸,深吸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怕我说出来吓死你,反正我能告诉你的,是我非你们凡人而已。” “再多的,我劝你不要听,有些东西知道,会折寿的。” “……好,关于艾婉,你说。”犹如命令的口吻,让鬼君再次憋住。 过了半晌,鬼君才道:“你想过你死后,她要怎么办呢?” 刘清还没说话,鬼君便道:“你瞒得过艾婉,却瞒不过我,你早就知道她不是这里的人了,甚至知道,她有一天可能会被带走,现在……你甚至还知道,这里的时光,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鬼君看他两眼,“比如,你都生了白发,她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果然,刘清说:“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鬼君怒火中烧:“如果你不让我把她带走,那她会亲眼目睹你死,醉镜死,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你舍得她承受这样的痛苦么?” “所以呢?”所以,原来他想的那些匪夷所思的……都是真的吗。如今突兀地就被这样判了死刑,刘清面上云淡风轻,无人可知,他的手心早已溢出了血。 那是被狠掐的伤。 “所以,请你,让我带走她。”鬼君郑重请求,“请你放了她,让她回到她的世界,过她应该过的日子。这里一切都是逆天而为,你懂不懂?!” 懂不懂…… 很多事情,懂如何,不懂又如何?! 艾婉从屋里出来,望见树底下就那一个人,不由得走过去,问:“他呢?” 醉镜低头看着刚布置好的棋盘,眼睛一眨不眨:“啊……他,你还不知道?他去哪儿,我哪能知道,一声不响的……” “师兄你在逗我吗?” “什么?”醉镜抬起头,一脸懵然,“我刚刚在潜心研究棋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刘清若及时来了,便没他什么事了。 对一个喜欢盘根究底的人撒谎……是自虐的节奏啊!!!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待到明年春后,我还弹琴给你听,你还坐在那里,对,就是坐在那棵树底下,我们依旧在一起。 好不好? …… 艾婉一直坐在树下等着刘清回来,直到他回来,她慢慢地站起来,各种情绪复杂,看着他漆黑的凤眸,最深刻的却是委屈:“你以后不要乱跑。” 她走过去抱住他,醉镜见刘清安然无恙的回来,也松了口气,欣然退场。 “找我?”刘清低笑。 “我在里面还以为你一直在外面,结果到了外面你却不在外面,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艾婉揪着男子的衣角,“我不喜欢。” “呵……好,以后不会了。”刘清将衣角从她手心里解救出来,转而握紧了她的手,将她带到棋盘旁的石头上的席子坐下。 “你去哪儿了?” 不出所料,她下一句话是这个。 刘清道:“闲来无事,走走。” 艾婉直勾勾地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刘清依然面不红心不跳:“醉镜聒噪,就没让他跟着。” 嗯,合理了。 这男人又不是个懂得报备的主,于是被他丢下的醉镜对她的追问束手无策,也属正常。 艾婉忽然就近捧起刘清那张尊贵俊秀的脸,笑得寒光四射:“夫君,你娘子还活着呢,别人你可以不理,可走之前能不能跟你娘子说一声?!” 刘清黑眸一闪而过隐忍的深情,却是又笑了:“怕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艾婉瞪他一眼。 刘清目送她的背影再次离去,眸光沉暗,见过鬼君之后,他才相信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样一种意中人,她让你只能爱下去,你很想恨她,可是,恨不得,恨不得,也忘不得…… 爱呢,又守不下去,呵。 他刘清第一次,对眼前的难题,毫无解法,束手无策。 年复年,日复日,山中的日子过的快活且快。 又一日,艾婉从刘清的怀里幽幽转醒,她看着他这几年来头上日益增多的白发,毫不嫌弃的低头,凑上他的鬓角落下轻轻一吻。 男子似被惊扰了,身子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了那双即便已过经年,也睿智不减的眸。 女子已经调皮地凑到他唇上去亲,他嗓中发出一声蛊惑人心的低笑,奈何地望着她玩心大起,作弄于他。 女子黑发落到男子的胸膛上,她拿起一把甩在身后,紧紧抱住了男子。 “刘清。” “嗯?” “我好喜欢你。” “……每天早上都这样说一次不累么?” “喜欢你那么多年了都没嫌累,这是小乌,当然不会累!” “那……不羞么?” 艾婉瞬间红了脸颊,呜呜地缩在刘清怀里不说话了。 刘清目光落在她年轻而美丽的脸颊上,微微一深,却没等他再说什么,女子骤然将脸贴于他脸上,像猫一样蹭着。 他已伸至半空的手,终究没有按原来所想,将她从怀里拎出去。对她残忍,太难。 他落下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女子在他耳边道:“我爱你。” 近几年,她说这样的话次数越来越多了,其实他都懂,她是在抓紧每一秒钟跟他相爱相守,不再掩饰亦丢了那无用腼腆。 他真心疼,可是却不能扯破,扯破了,让她怎么处呢?! 他只能这样暗暗心疼下去。 “嗯,也爱你。”他吻着她的耳垂,正在两人渐入缠时,外头忽然被人敲响了门。 艾婉气喘吁吁地被刘清放开,就听到脖颈一道性感低沉的男音,含着万物不动的从容响起,“何事?” 她轻轻的抚着他头上的发。 外头醉镜道:“你们俩闺女又跑出去玩了,不管管啊?” 跑到已经跑出去了,怎么管?! 艾婉忍不住失笑,刘清从她身上单臂撑起,慵慵懒懒,“和她娘亲一个德行,喜欢乱跑,罢,随她去。” 外面再无声响。 艾婉不服气道:“我才不乱跑,我在这里有跑过一次么?!” “年轻时你哪个国家没跑过?” 艾婉立刻心虚:“那还不是为了躲你。” “为何躲我?”说这话的时候,刘清正整理女子身上的亵衣,听到回答后,他干脆将手中的衣衫给“拨”了个干净。 床榻上动静交缠。 刘清的耳边却始终回旋着那一句:“因为不想喜欢你。” …… 艾婉求饶的哑了声,才让刘清恻隐之心一起放过她。 日上三竿,女子倒在床上,面上红霞引人遐想,含水眼眸控诉地看着床边慢条斯理,优雅穿袍的男子,“你欺负我!” 刘清看了她一眼:“是挺可怜。” 艾婉狠狠点头。 刘清慵懒地眯了眯眸:“那我去换个人欺负。” “……刘清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艾婉危险的望着男子,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从一而终不在他们的鲜血细胞里。 这个时候,就看妻子的管教了。 刘清没过去,扭头走了。 艾婉一把将被褥盖在头上,他死定了! …… 门外醉镜看到刘清神清气爽的出来,一脸感叹:“刘清,你当真艳福不浅。” “……”刘清。 “都看得出年岁的人了,身边还有个那么美丽的姑娘……而且我是发现了,她好像长的越来越好看了。” “……”刘清阴寒的给了醉镜一眼,醉镜心中一抖,立刻摆手,“这绝对没有亵渎之意啊!我那是纯粹对你的感慨,对她的夸赞!!” 刘清沉默不语地在树底下坐下,旁边一盏茶,手中一颗棋。 这些年来,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沉默了……醉镜默默看着,心中叹了口气。 直到夕阳西下,风儿从外面跑回来,艾婉还是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不出来。 风儿还问了娘亲。 刘清揉眉,他玩笑一句,看来刚好触到她逆鳞。 活了那么多年,也仍是不懂,为何女子那么爱较真,乃至吃醋。 他起步到屋内,带上了门。 停步于塌边,静静望了一会儿,伸手扯了扯那被褥,却发现里头被女子紧紧给攥住了。 “你倒也不闷。” 外头刘清竟然还低笑,艾婉郁闷,她又不傻,当然会偷偷透口气。 只是,只是她等他一天,他居然现在才来,她气他一天,他居然来了也不心疼她,还笑她!! 啊啊啊啊怎么办委屈生气难过……可是,又好想出来见他啊!!!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你不要跟我说话。” 艾婉闭上眼睛,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表情。 刘清却愈发忍俊不禁:“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就为那一句话?!” 艾婉哼了一声。 刘清眸色暗黑却透出一股纯粹:“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有可能去“欺负”他妻子以外的女子,唯独我不会。” 艾婉忍住不睁开眼睛,睫毛却不受控制的打颤。 她的夫君,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婉儿,我是我,别拿我和别的男子比,我亦不会拿你与任何好的坏的女子比。” 艾婉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瞪着刘清:“你怎么那么会说话呢?!” 她一把把被子重新盖在头上,被窝里传来她闷闷却很老实的嗓音:“行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从来都说不过他,每一次都被他说服,这种说服,不是打压,就是被感动。 艾婉默默地从被褥中伸出右手,摸索着拉住男子的手,当然不是她自个儿摸索出来的。刘清一见她伸出小手就懂了,主动伸手递给了她一把握住。 默默无声,甚至没有对视,他却异常爱这一刻。 时光如梭,年轻的过去成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梦。 他们,大半生都在相守,所以在最后的那一天,最后的那一天,总会来到,或迟或早,都已准备了几十年接受这一天。 所以,在最后的那一天,儿子女儿们都有了自己的家。 刘清逃开了生老病死里的“病”,却逃不开死。 那天,艾婉搀着他,一步一步,安详的神情,在长安城最高的山顶坐下,他靠在她的肩头,与她一起睥睨着这北国江山。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艾婉嘴角笑,她还是那般年轻,可眼睛,已历了一个世纪的沧桑。 她素白的指间,留连的轻抚夫君老人皱巴巴的脸,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二人与天地能听到:“你放心去吧,你放心,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就像你,无论我怎样,对我不离不弃一样。” “……如果你真的这样,要我如何放心才好?!”刘清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神情静静道:“你看到了什么?北国江山,我走后,帮我守着它吧。” 他紧了紧她的手,“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如果你走了……我就真的看不到你了。说什么同死,死后能不能看到对方,能不能和对方一起走,又有谁知道。我的妻子,别做这傻事。我……自私一辈子了,也不在乎多自私一点,你就在这里,北国即我,我即北国。” 艾婉以为她会很平静,因为用了几十年来接受这一天,怎么也不该痛彻心扉成这样:“好。”她哽咽的难以呼吸。 “难为你那么些年为了我做一个普通人,我知道,在你心里,有两样东西是你的命,只要它们一有危险,你就会奋不顾身,是我,还有这北国。其次,便是你的师傅,你的兄弟,你的儿女。你说你自私,可你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个。那么麻烦的我,你留下,要为之放弃多少,忍受多少,付出多少,这如果是自私,大概是天底下最赔本的自私了。” 他对她的好,那么些年来,让认识他的每一个人,都对他与她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他的宠,刮目相看她的恃宠而骄。 你知道,你很爱一个人,可是当他对你好的让你习惯,你还是会当做理所当然,你会恃宠而骄。 难为他,把什么都弄好,把她也宠好。她这些年安心的在他身边当一个傻子,几乎真的以为活在天上了,什么烦恼啊,忧愁啊,都变得好陌生。唯一忧愁的是不知没了他该如何活。 怎么在冬日的早晨来冷冰冰着身子起来。 怎样面对着没有他的空间。 转过头,都有他,忽然看不见他,只有空气与思念,该怎么度过那每一分每一秒。 如今,他要她别跟着。 他说,北国,她替他守着。 天知道,哪怕北国是他的半颗心,可她还是贪恋他的身影,她想追随的是他的身影。 “不,我是自私的。”他低沉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没什么力气,但含着笑,“鬼君找过我,清楚告诉了你我的结局,让我放了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该老老,该死死,别最后留你一个人不生不死,不老不灭……” 艾婉泪落打断:“只有你,只有你不把我当成怪物。当初,连刘乃都吓了一跳,都想要动我,是你护我身后,不惜与他对立。甚至我的儿子女儿都惊涑望着我,只有你刘清,我知道你聪明,也想过鬼君找过你,可究竟是爱到一个人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真的接受她的所有样子?!你一辈子都没问我什么,我也一辈子没主动跟你聊起关于它,如今,你问吧,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若问你,不辜负了你那“聪明”二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倒是你傻乎乎的,还不知道我是从何时就知道,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今日就告诉你,醉镜新婚那夜,我有意纵容夭夜灌醉你,你将你的心事与来历和盘托出。后我发现你不受这里的时光影响……没什么大不了。” “世间任何人不认你,我永远不会不认。” “你是不是被感动了?不必。这未必是你的幸运,就如开始你被我强留下来。我爱你,你的代价是,永远留在我身边,即使我死了,我也不准你回去,或者离开北国去任何一个地方,天堂?地狱?那都不是我刘清的地盘。这里才是,这里才是……你离开这里,才是彻底的离开了我。在我心里,你最重要,没有天下,没有兄弟,没有儿女,只有你……” 刘清在临了,说了很多很多话,在说着说着,他一只手就垂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在艾婉吻向他的唇时。 艾婉抱着他的头,望着,这从此只剩她一人的天地,压抑地发出一声:“我答应你,只要你要的,我从来都给。”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刘清走了。 艾婉回到了宫中,刘清小时候住的安心殿里。 这里同时也成为了宫中以后最神秘的一个地方。 说住这里面的人,是个年轻姑娘,或是个老太婆,说什么的都有。 …… 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去,明天的太阳就不肯升起。 艾婉每日晨时站在窗前,她一个人总会静静地望天很久。仿佛一天有大半个时间都站在这儿了。 她开始质疑起苍老这个问题。 镜子里面的她,看起来那么年轻,宛如二十来岁的大家闺秀,可是,她却觉得她那么老,那么老。 鬼君忽然出现,只道一句:“走不走?” “每年问一遍这样的问题,你倒是有耐心。”艾婉笑。 “他已经不在了。” “谁说的?”艾婉收起笑,坚定道:“我不走,我在这里,他看的到。” “你如今什么都想起来了,竟还执迷于人世间情爱。”鬼君叹息,“你与他前生不好,遂他为你死后,你便借身寄宿,封印记忆,好好的爱他一场。我本以为你在他死的那一天,一切破灭,想起一切时,便是个完整的结束。却没想,你执着进了去。” “鬼君,我不打算出来了。” 艾婉认真的看着鬼君:“所以不要再来了,让我静静守着他的世界,直到刘乃的儿子这一代过去,我就算完成他交代给我的任务。那时啊……”她嘴角含笑,“他也该轮回过来了,我就去找他,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下一次,我是怎么也不会放开他的了。上一世他为我死,这一世他独死,怎么都是丢弃我,下一次,他休想再丢下我。” 鬼君眯了眯眸,明明那个人已经走了,可艾婉此刻的眼里,他忽然觉得,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真是,爱了,不疯魔不成活。 “你算是彻底打败了我。”鬼君这一次转身,不再出现。 艾婉扬笑转头,打开轩窗,对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爱如果使我灭亡,那我情愿灭亡。 她原本是只成精花族中的一员,有一次被一个少年踩了一脚,她正要惩罚他,他却转身弯腰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弄了些土给它埋了。 她甚是觉得可笑,便甩了甩身子跟了上去,就此有了后来的纠葛。 花族与蝶族产生矛盾,厮杀的昏天黑地,在她受伤的时候,是他不顾一切挡出实力远大于他的蝶族。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死,无能为力。 她就在想,这世间怎会有这样一个人,傻的无药可救,明知道那是一场自己必定会被淘汰的战局,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加入。 他难道忘记了,他不过是个区区凡人而已,哪怕他在凡间如何厉害,在她们面前,他什么也不是。 他怎么敢,怎么敢加入进来,却救了她。 花儿有心,那个地方,她第一次的痛。 痛到差点将自己折磨死。 他已死,除了阎王爷,没人能改变,她没能力,救不了他。但瞒着所有同类,花费半生功力,封印那痛苦的记忆,让自己寄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等待再次与他重逢。 在之前,她拜托了鬼君,在鬼君小时,他们便算是好友了。她爱乱闯,他也不爱在阴森森的地方守着那死气沉沉的规矩,一来二去,便有了青梅竹马的交情。 她要给他们一个结局,还他一世情深。 鬼君听后,劝阻有,终帮她。 由此,有了这一生的爱恨情仇。 她终究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这个凡人,完全没有关系,找到他后,抽掉花蕊,再痛也无妨,脱胎换骨,与他同生同死。 艾婉伸出手,无名指上玉戒光滑,只是现在还不可以,她需要借用神力去等待他,去找到他。 这一次,就让我带着记忆,继续爱你吧。原来爱到极致,哪怕记忆痛苦也不想丢掉。刘清,等我。 …… 百年过后,百年孤寂。 一个带着风的漆黑深夜,艾婉穿过宫廊,走出宫中,走出皇宫。 巡夜的宫人来回穿梭,没有看见她。 直到到了宫外,艾婉在无人的角落里,单臂微挥,整个人便不再隐。 她骑上马,奔腾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鬼君说来消息,她便往那个地方赶。 一到,便在行府外坐下。 太阳出现了,府门也开了,门奴一声大少爷,行府的大少爷,面瘫着脸走出来。 他注意到她,漆黑的眼睛漠然扫过她,就走向她。 艾婉屏住呼吸,望着他步步走近。 他到了跟前,唇轻轻一动:“你坐在行府门口,干什么?” 艾婉咬唇,刚要说话,这大少爷背后蹦出了一个小公子,那小公子表情轻松,唇菲薄的好看,意味深长地看着艾婉:“不会又是哪家小姐看上了大哥,来毛遂自荐的吧?!不过……”红袍小公子围着艾婉转了一圈,“不过穿的不怎么样啊,长的还可,眼睛嘛好看,倒是……” “怎么了?”艾婉转身,正好对上红袍公子清澈的眼睛,“如果我毛遂自荐,你要不要?” 红袍公子一下子躲到大公子身后,惊吓呆愣地望着艾婉。 面瘫大公子已经皱起了眉头,这什么意思,第一次,自作多情?! 艾婉忽略掉那个风度非凡的行大少爷,就盯着红袍小公子,“我不是来毛遂自荐,我是无家可归,但看到你我一见钟情,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 红袍公子已经落荒而逃。 艾婉要追进去,身前却多了一只手拦住,她微愣,抬头不解的望着他:“干什么?” “……”第一次被问穷词。行大少爷舔了舔他干涩的唇瓣,也不看她,冷漠道:“我弟弟还小,你看起来便复杂,别招惹他。” 艾婉双臂一环,笑了,“复杂?”她仰起头,“我看着你也不是个简单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挺配你的?!” “……”行大公子不太理解她的话,终于低头睨向她。 “所以……”艾婉拖长音,却没有再延续着说下去,而是陡然踮起脚尖,环起的双臂展开,用力的抱住了男子的脖子,唇凑上他的,狠狠吻住。 从没跟女子如此过的行大少爷,当场愣住。 在他醒神推她时,睁开眼睛,却注意到她眼尾,绵延不绝的泪痕。不擅长怜香惜玉的他,却第二次愣住了身子。 这女子骤然咬住他的唇,疼,可是他只眉头皱了下,便屹立不倒地静望着她。仿佛在看什么新奇却又搞不懂的东西。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完)前世有约 ,最快更新后聘最新章节! 艾婉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任他打量。突然后退两步,一眨不眨地与他漆黑的眼对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 闻言,行信点了点头,说出去的话却是:“……你脑子有问题,建议你去看下大夫。”声音清冷且桀。 “我脑子有问题?”艾婉短暂的僵了一下,眼底慢慢的黯淡了下来,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大公子,可以走了。”轿子停在跟前, 行信漠然地走过艾婉身边,一身黑袍掀起一阵清风,掠过她的身上,有点凉。 她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说:“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和他做交易?莫名其妙,可行信停下了步伐,回头,冷峻的脸此刻露出微嘲,“你真的脑子有……” “如果你能打得过脑子有问题的人,那么脑子有问题的人立刻就从你眼前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如果你输了,你得收她做丫鬟,一年为期,若到时……你另有心上人,或依旧“心无旁骛”,她自行离去。” 听清楚了以后,却觉得有点意思。 只是个……丫鬟?她以为丫鬟很容易做的?!望着她细皮嫩肉的样子,行信幽深的眸彻底暗了下去,话比脑更快一步,“你的确有点不一样。” 蠢。这是和其他女子唯一的不一样。这桩交易,他不亏一点。 赢了,她走。输了,他得了个丫鬟。左右他得利。 “那来吧。”艾婉这些年在宫中见过多少新人旧人,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她不在乎。 她摆了一个架势,如果不是这场交易,艾婉也不会知道,行信的武功,真的很高。 可是,她动了手脚。 于是,他输了。 冷剑,先他一步指向他的嗓子,将剑微微移开,四目相对,他早已不再云淡风轻,而是薄唇淡抿,正眼望着她笑了一声:“有意思。” 不理会下人对他会笑的惊怔之情。 行信拽过艾婉的膀子,直接把她拉进了府里,连说好要去的地方也不去了。 行信将艾婉扔在了下人院里,招来管事的,直接说:“新来的。” 管事的,就懂了。 可眼看是被行信亲自带过来的,对艾婉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客气:“姑娘叫什么?” 艾婉望着行信冷漠的侧脸,道:“艾婉。” “倒是个不常见的姓,你来吧。” 艾婉望着管事的大妈转身,忽然道,“行公子,我想你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我要做的是,你的贴身丫鬟。”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神情还带着微微的冷。 眼底,却尽是让人想要探究却探究不出来的神秘和深邃。 “你想一步登天?”行信逼近她。 眼前黑影笼罩,艾婉却怕也不怕地昂起头看他,“如果我想一步登天,我现在就已经是你将娶过门的媳妇。” “……”行信心塞。 他居然会输!看起来左右得利的交易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倒像是……一切尽在这女子的掌控中。 有意思,真有意思!“好!”行信几乎恶劣的命令,“你把下人院中今天的所有衣服都洗了,明天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好。”艾婉心中一疼,面上却无甚表情的应下。 行信走后,院子里的丫鬟,不约而同看向了艾婉。 别的女子追男子,尽了取/悦。 可这女子,一看就得罪了行公子。 行公子虽冷,却从未这样故意折腾人过。倒是那个二公子…… 艾婉没有看任何人,低下头,就现成的开始洗,她眼眸闪过一丝滔天苦涩,是啊,那么多年,早就忘了伺候谁,或被谁伺候。 其实不习惯待在人群中。 其实早已不习惯很多事情。 可是,她现在为了他,要重新融入到这个世界。 从零开始。 遥远的深处,似乎传来忧怅的女声:“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一笔一划斟酌着奉送,甘愿卑微换个笑容,或沦为平庸……”那声音,荒凉中却含希望。 漆黑的深夜中。 行信在大夫人的屋子里,也就是她娘的屋子里,用过晚膳,路过行宅微微朴素的一宅子时,他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了门,透过门缝看了里面一眼,彻底惊愕。 那女子不知何时,换了一身下人青衫,乌黑的发被全部梳起,或是因为她洗衣服的动作,一两丝落在她的侧脸,在月光下,柔美而坚强。 她竟然……他的目光微微下移,定格在了她浸水的手。已是通红。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若喜欢他,必美裙绝色,怎会将这副狼狈的样子,让他随时可见?他眯了眯眸,恰时,她望了过来。 身侧一件件衣衫,随着夜风轻舞,她笑了,然后再低下头,动作看起来似乎都有了力气,像刚刚得到了什么巨大的嘉奖似得。 行信深呼吸一口气,挥袖离去。 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艾婉默默抬起头,干涩麻木的眸早已湿润,“刘清,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无论怎样,这一生,我都会在你身边,生死不离。” 一片枯萎的树叶从远处像有意识的飘来,飘到她的掌心,那上面赫然是鬼君的字迹:“他是刘清,又不是。他是刘清投胎,却早已是新生的另一个人了。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相信他。”艾婉仰头看着天,默默道,“他不会舍得离开的,你们所有人都觉得他走了,唯独我相信他,他早晚会回来的。最不过,是以另一种模样。” 早上初晨,艾婉拖着疲惫的身体,没有回到管事的先前给她准备好的一间厢房,她顺着廊檐走,一直走到了白天里暗地打听到的那个地方,那个……没有人敢轻易靠近的地方:大少爷的屋子。 然后,她一声不响地蜷缩起自己,蹲坐在门口,苍白的脸埋在了双臂间,在寒夜里的身体,如今有些瑟瑟发抖。行信推开门的时候,艾婉已经倒在了地上。 “装可怜?”行信走到她跟前,漠然地望着她寂静的面容,“还是……”弯弯唇,“当真,迫不及待?!” …… 处境,越悲凉,艾婉越想曾经。所以,她的梦中,全都是刘清。 她的嘴里,喃喃着的名字,也全都是那一个。止不住的重复,像那一串被时光促起的执念,深入骨髓,形影不离。 “刘清……是谁?”他抚了抚她的脸,刘姓,只此一家。 他神色微微一变,而刘清……刘家的祖宗里,不是刚好有一位叫做刘清的皇帝么?!好笑。 那个皇帝都已经是刘家几代以前的事儿了。她 怎么可能和清皇有什么关系? 而他之所以那么清楚刘家,这天下之主,完全是因为他爷爷,以国之忠,从小,身为行家人,都将刘家了解的透透的,也臣服的透透的。 “刘清,别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毫无感情的视线下,慢慢睁开眼睛。 那一刻,艾婉感到歇斯底里的悲伤。那种明明靠近,却愈发,觉得不是他的那种悲伤……她想见的,是他的样子,而不是现在的这个人。 可她却费尽心机地靠近他,只因为,他是刘清投得胎。这世间,唯有他与刘清最靠近。 “行信……” “大胆,怎敢直呼少爷的名字?”行信还没说话,他后面的女奴便怒斥了。 躺在踏上的艾婉,颤了颤唇,望着行信。 行信冷漠的挥了挥手,看着艾婉,居然有一种静静等待解释的意味。 “我是不是……说了梦话?”艾婉问。 行信也不瞒她:“刘清是谁?” 艾婉望着他的眼眸,既复杂又深情,她知道,说出来会让所有人都觉得可笑,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了口:“他是你。” “你说什么?”行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能给你讲个故事么?”艾婉瞄了眼他背后的女子。 行信被艾婉气的笑了,刹那挥退所有的下人,眼迸寒光地看着艾婉,“拿我当替代品,嗯?” 他多聪明,一下子合着这女子古怪的行为,找到了缘由。 他被她彻彻底底的耍了! 可艾婉已经说出口:“你只是忘了前世今生,而我刚好记得。” 可行信不信命,更不信缘。 他冷冰冰地看着她,“你不是要讲故事?洗耳恭听。” “好。”艾婉坐起身,虚弱的看着他道,“从前有一个少年踩伤了一朵花,然后他倒退将它扶起,从此那朵花化成原形,和他做了朋友,然后相爱了。” “可花儿的家里出现了内斗,少年帮她,可牺牲了自己。” “于是当一切平息,花儿找寻他投胎后的人身,借宿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因为痛苦,所以封存所有的记忆,终于和他遇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他重新相爱。” “但是,是什么终究是什么,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再次面临了他的死亡。” “事不过三,这一次她总算下了个决定。她要抛弃所有,从今以后,真的和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孤单了很多年,直到,他再次重现。” “所以我出现在你身边,的确是有故事有目的的,但我自认,又比谁都单纯,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还有……你的幸福是我给的。”说完这番话,艾婉如等待审判一样低下了头。 听完这番话,行信却说:“我就当是故事听了。” 艾婉脸色惨白。 行信惺忪地望着她,“那你就从此跟着我吧。” 一线天堂。她茫然地望向他。他不是不相信吗? “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与我无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就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看你怎样这只花妖怎样折腾,又如何?”不管那是真是假,都已是过去了的事了。去追讨真假,无意义。 重要的,从来都是现在。行信深深地看了这女子一眼,转身离去。 于是这一年,艾婉无微不至地伺候着这位行大公子,好在这大公子还算洁身自好,没带什么女子来刺她的眼。 额,准确的是这人给人距离感太重。还真没哪个女子敢太过近他的身,除了艾婉。 今夜,艾婉跪坐在案几旁,磨墨。 行信看她神色沉静,道:“今晚,侍寝,如何?” 艾婉神色一僵,然后抬起头,对着行信摇了摇头。 行信自嘲弯唇,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去。合上自个儿屋门的那一刻,他想,他早就猜到了。 这女子对他,总是沉静。根本没有所谓的小女子情怀。这样淡定从容的她,却一步一步地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他知道,她爱的,只是一个影子。而这个影子,在他身上,所以她对他形影不离,可终究过不了最后一关。 刘清……他渐渐地相信有这样一个人。 艾婉望着他离开,起身为自己披上一件黑袍,也走了。 传说中的花族,隐匿在最深的森林中。艾婉根据记忆来到这里。 便有很多身穿艳丽的女子朝她围了过来,笑着和她寒暄,“你去了哪儿啊?五姐姐……” 她对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笑了笑,然后轻轻问:“大姐呢?” “哦,她长年窝在洞中懒懒睡觉。”于是,艾婉去了。 有一朵近乎蔫儿了的白色花儿躺在地上,她一进去,便碰了碰花身。花儿立刻便抖了一下,化成人形。 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你还知道回来?” 艾婉与她四目相对,毫不躲避:“只有你知道,怎样剥丝抽茧,我怎么能不回来?” “疯子。” 白衣女子对着和她同样身穿白裙的女子,狠狠地哼了一声,爬起来离开。 艾婉不由分说地追了过去。“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大姐,你知道我要什么。” 只留下背影的女子扔了一句,冷的无比:“你要去剥皮,就去天界吧,反正你只是一朵无关紧要的花仙,玉帝会成全你的。只是……疼不疼,只有你自己知道。” “谢谢。”女子一回头,哪儿还有艾婉的踪迹。 她彻底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眸底渐生泪花,“你知不知道,会死的……” 如大姐所说,艾婉为了变成人,丢了大半条命。 最后,她还是被鬼君送回了行府。 她被送回行府的时候,伤痕遍体,鲜血淋漓。 鬼君守在她身边,直到行信归来。 “刘清,好久不见。”鬼君讥讽地弯弯唇。 行信垂下了眸,“你叫谁?” “你啊。” “我是行信。”行信望见他床榻上的女子那幅模样,冷静的神情直接崩裂,迅步走了过去。 可鬼君一把拦住,一向沉稳的行大公子,竟然不管不顾地和人在屋里打起了仗。 艾婉醒过来时,鬼君已经走了。 行信靠在她床边,罕见颓然。 “你怎么了?”她问他。他却转过头,忽然捏着她下颚,恶狠狠地吻住了她。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我到底该怎样对你?你到底是为谁做成这样,我都不清楚……”这个骄傲的男子苦笑地放开她,“明明是你招惹的我,怎么最后全要我来承担?!” 艾婉努力抬起胳膊,抚上他的脸,她闭了闭眼说:“我会让你明白,我是为了谁,而你又是谁。行信,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很多人活一辈子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我们不会这样。我们会清清楚楚地爱一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相守一生。” 再也不会重复悲剧。 直到死亡之前一直默契不提,却在死亡以后愈加撕心裂肺。 行信盯着她看了半晌,拿着手帕,无声地开始擦拭着她脸上的血和汗。“好。”他说,“我信你一次。” 艾婉笑了,弯起的眼眸里藏着太多的甜,他的信任,足够她一生交付。 她牵紧他的手,眼里碎泪,从今以后,就这样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而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同时紧了紧她的掌心。 最幸,莫于此。{完}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