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38度》 正文 第一章 孤灯寒夜 “小雨c你快点开开门,村子里面停电了,我给你送几根蜡烛过来。”

寒风在窗外狂暴的刮着,此刻我的心里害怕极了,我的卧室里面除了一根快要燃尽的白色蜡烛在闪烁着微光,再没有其他的光线。

有点陈旧的窗帘上映着屋后梧桐树的叶子,正在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影子让我不敢直视c也无法入眠。那寒风夹杂着雨声,狠狠的敲打着窗户,这声音像极了86版西游记中妖怪要现身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我把头深埋在被褥里面,像只小老鼠一样躲在这黑夜的角落里,窥视着这未知的世界。

这风雨之中我也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小雨,而且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而又亲切,我暗想这不是邻居李光仁伯伯的声音嘛。李光仁伯伯今年已经有六十五岁了,按照年龄来说我本应该叫他爷爷,但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都要论辈份,他跟我爸爸是同等辈份,我也就叫了伯伯。

这时我轻轻的把枕头下的手电筒打开,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我迅速的把衣服穿好,拖着那深黑色的帆布拖鞋,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我来到了主厅,寒冷的气流从正门门缝里侵袭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战战兢兢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我,我是伯伯,小雨,村里面的电线出了问题,这不是停电了嘛,我给你送几支蜡烛过来。”我听出这确实是李光仁伯伯的声音,便快步的迎上前去,打开那木制的门栓,这种木制的门栓;在现今如此发达的中国恐怕是少之又少了,即使在农村如今也难得一见。可1996年的偏远乡下这便是很常见的。

那年我15岁,父母迫于生计南下深圳打工,留我一个人在家里。说白了,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留守儿童。那时候,我们村像我这般大的留守儿童还有很多,不过他们呢,多半还有爷爷奶奶看管。

而我的爷爷,听说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便只有在zhà一 piàn上才能看到他,早年听爸爸说爷爷参加过朝鲜战争,真刀真枪的跟美国大头兵干过,这让我佩服不已,也就是那首当年传唱全国的“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也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奶奶也在两年前的冬天,带着对爷爷的无尽思念离开了人世,小时候奶奶是很疼爱我的,记忆中我家的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枣树,每当枣子成熟的时候。奶奶总是会亲自爬上树去摘那甜美的枣子洗给我吃,即便她上树摘枣子的时候很吃力,也从不畏惧。奶奶已然去世有两年了,现在的我知道这就是爱,而这种爱,这种我向往的得到的爱可能要在我的灵魂深处慢慢的消失了,就像流星划过那浩瀚的宇宙一般,快速而又模糊。

我用力的打开门,看见李光仁和他最小的女儿李春玲正带着雨披,站在我家门口,雨水随着雨披的一角滴答答的往下落。在蜡烛的微光中滴落在地面的水珠也被照得闪发出余光。

李春玲是伯伯最小的女儿,伯伯老来得女,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其实他家并不是很富裕,但伯伯一直把她视为掌上明珠一样宠着。

她皮肤有点黝黑,但看起来很健康,一头乌黑的短发下长着一双灵动的小眼睛,标准的鹅蛋脸显得格外的调皮可爱。她比我还要小两岁,但她上学比我早,因此和我是同班同学,在班上我一直属于那种默默无闻的,而她总是能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我不喜欢她,因为有很多地方我比不上她。

最主要的她还有一个宠她的爸爸,一个能做尽一切家务的妈妈,而我呢,我有什么?除了每月父母给的生活费比同班小孩多了几倍,我好像真就一无是处,只能在这无边无际的孤独中度过。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这是造物主犯的一个大错。我想深深的谴责上帝。

我知道那时候的我是把过度的羡慕当成是一种恨意,但是没办法,就跟社会如今一样,人们不怕陌生人过的比你好;就怕身边熟悉的人都超过你。一旦别人把这种超过拿来对比,你自己也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当然也不光这点事儿就让我对她心怀不满,记得有次放学,有个邻居村男孩子跟我发生了口角,她竟然帮着他说话,这太让我气愤了,我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最早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并没有那么多的情感与内心矛盾;我们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这些事情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久的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好过;但至少现在的关系是糟透了,虽然李春玲想尽力的维护我们之间的友谊。

此刻,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四周的山脉在黑暗的夜里,显出凹凸不平的弧线,那遥远的天际线在这昏暗的晚上依稀可见。伯伯有些驼背,看上去比他本身年龄要大了些许,一头白发下藏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这些年他也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他的妻子一起拉扯大五个小孩让本身就有些劳累的他显得格外的憔悴。

伯伯家有四个姑娘还有一个儿子,其中有三个姑娘已经嫁了出去。儿子是老四,出去打工了,听说在上海,偶尔回来一下又马上离开了;最小的姑娘就是李春玲,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小姑娘,这个我有些生恨的小姑娘。

这时我看见李春玲手中拿着几根红色的蜡烛,上面沾了几滴雨水在我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她把蜡烛握的很紧,那手握的蜡烛部位有些白色痕迹显露出来,显然是怕这雨水打湿了手中宝贵的蜡烛。

但是我的想法却是李春玲心里面舍不得她的蜡烛,也不想给我,才把手中的蜡烛握得紧紧的。那时候村子里的电还不是很稳定,农村谁家有蜡烛都看得像宝贝一样,毕竟它能在黑暗中给人带来一丝光明。

因此我却并没有领情,眼神直接略过她。看着伯伯说道:“来,伯伯,外面太冷了,快进屋里来坐吧。”

他们都脱下雨衣,进了我家客厅,我家的房子并不是很大,两个大点卧室,一个厨房,还有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客厅,厕所做在屋外十几米的地方,在房子的右侧,跟厕所挨着的是一个水泥做的猪圈。

大部分时间我晚上都不敢出来上厕所,因为这天太黑,在这种四面环山的地方,偶尔还会从山涧中吹出一阵凉风,树木竹子都会随风摇晃。

但我们的房子挨着马路旁边,整体来说交通还是很便捷的,自行车可以直接骑到家里,那时候村里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了,但拉货还是用大人口中所说的板车,这种板车一般都是自己做的,两个直径约700的车轮,一根轴承把轮子连接起来,架在轴承上的木质托板一般都是村里的人自制的,握手的地方总是被磨的光滑圆润。

“给你蜡烛,姐姐。”李春玲说话了,一双灵动的双眼看着我眨巴眨巴,我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把蜡烛交给我,因为我所了解的她在家都要吃独食,而且每次得不到都会哭的稀里哗啦。

“不够的话,我在回去给你拿,这么黑的夜,姐姐你不害怕吗”?她再次说道。我也知道我刚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够了。”

我接过有些雨水的蜡烛,碰到了她冰冷的手指。她和李光仁伯伯就坐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一点蜡烛的微光在他们脸上泛过,我看到了他们的笑脸。但不管李春玲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厌恶的,这绝对是出于那颗妒忌的心理。

“小雨,你也不要心存怨恨,你爸妈外出打工也是为了这个家庭,他们也不容易,虽然你一个15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家烧饭,洗衣服都需要自己来,但这会早早的磨练出你的意志力,我听我家小铃铛说,你在学校总是沉默寡言,平时也很少跟同学说话交往,这样是不行的,人嘛,是群体动物,总要一起来做很多事情。”伯伯李光仁带着一点教育的语气喃喃说道。

我心想:“我的父母肯定是不爱我的,每次回来都是几天,然后带着自己的行李,又南下去打工了。而且每次都是趁我还在睡觉的时候。我想让他们留下来,哪怕爸爸或者妈妈任意一个也好,这样也不至于被同学讽刺成是没有爸妈的小孩。渴望被疼爱,像李春玲那样在学校和家里都被人宠爱的叫她:“小铃铛。”

我心里的极度不赞成并没有表现出来,嘴上还在回道:“我知道了,伯伯。”我也不想让人看到我脆弱的那一面,特别是不想李春玲看到,她肯定会笑话我的。笑话我的无能与脆弱,我只能在他们面前把最后一点尊严保护好,这样在他们眼里看起来要活得体面一点。

“那就好,天有些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有事儿就去找我。”伯伯慈爱的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关怀的暖意,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感觉到了一丝爱的温暖,有时候心里的暖要比身体上的暖余温更长。

我喜欢伯伯来看我,以前我每每遇到挫折他都会嘘寒问暖,帮我解决;这两年可能他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我还偶尔看到伯伯间接的咳嗽,而且那种干咳分明让自己都不舒服起来了。每次想到这,我就不免有些担心,但我还是安慰自己:是我自己多想了,伯伯这么好的人,上帝会善待他的。

“再见,姐姐,你要是怕我来陪你,还可以陪你聊聊天。反正我每天也没有那么早睡。”李春玲依旧俏皮的说道。我心里当然是愿意有个人来陪陪我,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确实让我有些害怕。

但我还是傲强的说了句:“这会外面下的小一些了,你们先回去吧。”声音是那么的绵软无力。

我们只有彼此道别,在风中他们慢慢的离去,依旧留下了我孤独一人,其实李春玲离我们并不是很远,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

不远处,伯伯说道:“可怜的孩子,父母真是了,还这么小,就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刚才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想想也确实让我心疼,世间最真挚的爱莫过于父母与子女,但她的童年也确实没有太多爱的关怀。”他们以为我没有听到,其实我从小听力就特别好,比同龄人都要好;我沉默,是因我在倾听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大自然带给我们的,人内心带给我们的,我都在静静的听。

后来他们渐行渐远,声音也就越来越低,我轻轻的关shàng én,那风依旧不留情面的刮着,掺杂着小雨凄凄的声音,此刻我在家里,好像把我的心淋湿了一样,如果说还有一处是干的,那就是被五根红色蜡烛的热度烘干的。我独自走进那只有我一人的小卧室,点燃了小铃铛给我的红色的蜡烛,此时,我躺在床上,却也怎么都睡不着了,泪水如泉涌,打湿了枕在左脸的边的枕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课内课外 一夜在半睡半醒中很快就过去了,清晨,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因为也没怎么睡着,凌晨四五点就在聆听着它们的声音,那是早鸣的公鸡没法比的美妙音符,它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仿佛互相传递着思想观念,或者呢,哪里有虫子吃啦,在或者是在表达对对方的爱慕之情。

这些羞涩的问题当时的我只是懵懵懂懂,听大哥哥大姐姐们经常开玩笑说长大谁会嫁给谁,然后谁又开始喜欢谁。自己也常在小说中看到谁追的谁,谁又娶谁当了妻子,谁又把谁当成了qg rén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但我是觉得这里的麻雀是为了清晨清新的空气和秀丽的村庄而歌唱。我也常常把它们的叫声当成美妙的音符,用来填充空洞的心灵。

在这寒冷的冬季,我常常也会在自家门前撒点小米,等着麻雀前来啄食。它们离我近点,那唧唧喳喳的音符便更加的清晰,它回荡在山谷中,显得是那么动听与灵性。

我自己也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洗刷完毕,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放好纸笔墨水还有两本课外书就向学校走去,96年的中国农村,到处都是泥巴路,一下雨更是倒霉,只能穿上软皮长靴,不然鞋子肯定沾满了雨水和泥巴。

有时候我们也会把鞋子上套一个塑料袋,这样才算放心。这些可能都还算比较好的情况,在这乡村,有的地方甚至都没有路,其实就像鲁迅在小说故乡里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只不过他是隐喻,而在我们这个村子则是现实,很多路都是村子里的有心人通过砍伐铺垫石子而成的。

一条条的小道像黄河般蜿蜒曲折,朝阳从东边悄悄的露了半边脸,天公也算作了美,不下雨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我哼着小曲边跳边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正在那小路的转弯处我呆住了,是李春玲,对,一起长大的,她化成灰我都认识,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只能说:化成灰。对,她现在并不能化成灰,那是我假想的结果,我假想的结果,自然也是我内心真实的情感。

她梳了两只羊角辫,正半蹲在地上手里拿了根木棍在画着什么。她好像挺专注的,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我很好奇,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俯身看去,只见她画了两个小人,各自背着书包手拉着手,小人脸庞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得清她们嘴角流露出的微笑。我正在想李春玲画的是谁呢?她突然回过头转过身来。是的,她发现了我,她又惊又喜,朝我傻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哈喽,姐姐,知道这是你的必经之路,我已经在这等你二十分钟了哦。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李春玲向我说道,她的表情很自信,也有一些得意。得意,我想她一向都是如此。

“走了,谁让你等我了,你别跟我一起,帮着别人说话的人,你也别叫我姐姐,我才没有你这样的èi èi呢,我高攀不起。”我毫不领情的说道。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我的后面。这就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权威,让她可以马上随着我的思路,臣服于我,这是当时我冰冷的内心中有的黑暗与可怕的虚荣,他们混合在我的血液里,穿透了我的思想。

我们是走读生,还有很多同学都在学校里面住。我们学生生涯过着早去晚归的日子,我走的很快,李春玲总是在后面大声喊道:“姐姐,慢一点,慢一点”我假装没听到,快步的向学校走去。

我和李春玲的家到学校大概是5公里的样子,她也只得迈开步伐,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我看看她冻的像红苹果的脸蛋,又有些不忍心,有段时间我真的想和她畅谈一番,因为对于我这种平时沉默少语的人来说,找个人来聊聊几乎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

但是基于对她的怨恨与强烈的情感嫉妒心战胜了自身这种孤寂的心理,又无动于衷的接着前行。

在学校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天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要问自己学到什么,那还真没有什么可说道的,我坐着靠窗户的位置,因为学校单面靠湖而立,总能看到这冬季湖面的水被那青烟笼罩着,一层层的水雾就如同我的心一样,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

其实我倒是也挺喜欢学校的时光,至少不用我一个人,那么无聊和孤独。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课间十分钟有说有笑,倒也显得轻松自在。

那时候的教室跟现在可是没办法比较的,小木凳子,小木桌子,如果胖一点的小孩肯定坐着是不舒服的,屁股大的就更不用尝试了,一天坐下来倒也不如站着来的自在。

学校操场是我们搬来石头和沙子一点点填平的,那时候男孩子开始搬很大的石头,我们女孩子用装米的蛇皮袋在河里打捞起来粗沙子和细沙子,最后盖在石头的上面也就慢慢的成了操场,但这种操场是经不起雨水冲洗的,再后来我们学校的几个老师商量买了几袋水泥和沙子混在一起也就比较坚固了。

在这乡下的学校,每年我们穿的衣服都有来自县城小孩的救济,那时候我们总是一阵疯抢,因为我们还不会顾及到一个词语:“自尊”,也不会害怕别人笑话,原因很简单,大家都是这样,每年都有,年年如此,这也就形成了习惯。

后来再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们倒也真是不该如此,那不劳而获之物竟成了我们毫不顾忌疯抢的对象。

我因上学比较晚,那年正好读初三,每次他们去抢衣服我都躲在教室里不出去。因为我从来也不缺衣服,虽然我和好多的同学都是一个样子,在衣服上有几处小补丁,但都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候的我们对于吃穿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真要论起在学校里的经济状况,我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因为我家就我一个,父母虽然“抛弃”我去了南边打工;金钱上我却是从来都不缺的。在我的印象中,我就不是个缺钱的人。对于农村的娃,如果身上有充足的银子,怎么用钱才是我们该头疼的问题。

下课铃响了,李春玲马上从自己课桌旁飞奔过来,看她那神情显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

“放学回家吗?还是一起出去玩儿,明天可是放假啊,你要不就和我们一起去玩儿吧,反正呢,这么早回家也很无聊的”她俏皮的说。

你们,还有谁?我心里想着,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无聊的人,少言寡语,有时候还不解风情。其实,我倒也很羡慕李春玲那种无所畏惧,不管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性格,而我总是会在聚会的场合冷场,说着与特定的场合不相符合的话。

时间长了,大家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冰美人”,意思是说大家都感觉我冷冰冰的,可能有些自恃清高。我对这冰美人的称号倒是不以为然,有褒有贬,便也不去理会。只是知道这个标签将会伴随着我整个学生时代。

“不去,你们去玩儿吧,我回家了。”我看也没有看她直接说道。

“我们一起去吧,肖雨,我们都去呢,如果玩儿的晚点了,也没事儿的,我送你回家,你不用担心。”一个黑黑的男生跑过来对我说道。他叫章虎,也是我们村的,和李春玲一样,我们都是同班;在学校他的学习还不错,为人特别的仗义,长得高大魁梧,就是有点横向发展,胖胖的,有点虎头虎脑的,因此,我们都戏称他为虎子哥。

虎子哥在我心中就像一个憨厚实诚的大哥哥,她坐在我的前桌,每次没有橡皮和铅笔的时候,我都会用脚踹他,他就回头小声问我这次要什么?说来奇怪,每次这样他倒也不生气。

记得有一次他可能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入神,正发着呆,我发现自己的钢笔墨水用完了,怎么用力甩都不能在作业本上清晰的写出字来,就像往常一样踹了他一脚想拿他黑墨水来用,这次可坏了,他像是丢了灵魂一般,先是一呆,然后哎呀的一声站起来。

前面讲课的可是我们语文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灭绝师太一般的人物。那次他被罚站了整整三节课。至今我都感到有些愧疚之情。

本来我不太想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儿的,可能是从很小的时候自己就独立惯了,那种一群人一起做事情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独处,但当自己独处的时候又特别的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这可能就是人矛盾的地方,就如同很多结过婚的人羡慕单身人的自由,单身的人又羡慕结过婚人有个完整家庭。

反正最后还是他们说服了我,我们相约在黄昏之后,太阳慢慢的沿着山边沉下去,我们去小溪里抓了螃蟹和虾子,听那晚风吹过河面的声音,我们在山涧里欢笑着,这样的光阴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多,虎子哥,李春玲,还有邻居村的两个同学。

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不怎么说话,就是偶尔帮他们提下早就准备好的塑胶桶,那红色的塑胶桶里面装满了我们的战利品,螃蟹,虾子,泥鳅,就连青蛙我们都抓回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也可能只有我们才有这闲情雅致吧。”我在心里自嘲道。

这冬季的黄昏天气慢慢的冷了下来,也变得有些阴沉。大家也都有了寒意,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十分模糊,我们商量之后散了场。回来的路上,天算是彻底的黑了,因为是大好晴天,到了这晚上天空出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像个镰刀一样悬挂在高空中,我想起了爸爸对我说的那句:“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不然那天上的月亮,那个像镰刀一样的发亮的东西会在晚上跳下来割掉你的耳朵,那个英国的画家叫什么高的?对,梵高,听说就是这样被割掉耳朵的;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我承认,我开始想爸爸和妈妈了。但我马上又在心中反驳道:“什么英国的画家,明明是荷兰的后印象派画家,再说他的耳朵才不是月亮割下来的。

月亮是我的朋友,对,他是我的朋友,他给了我光明,我天真的想:如果长大了不可选择的要嫁人,那么我就嫁给月亮吧,它总是在我最孤独的时刻陪伴着我。我是不应许他们侮辱我的朋友的,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我低着头边走边想,似乎忘记了还剩下一起的李春玲和虎子哥。

月亮更亮些了,我们三个人走在这月光下,影子被拉长,李春玲不停的跟虎子说着话,我并没有听完整他们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学校的趣事,谁又给谁递纸条了,谁又和谁看对眼了,这些八卦的问题。读初三的时候,谁对谁传达爱意传递纸条这些话题是很敏感的,也只有李春玲像个大男孩一样口无遮拦的全都一股脑的抖露出来。

“肖雨,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虎子哥侧头瞅瞅我。

“没事儿,我觉得今天太晚了,我们走快一点吧。”

夜里,微风又轻轻的刮了起来,吹散了我和李春玲的头发,我第一次觉得李春玲在夜里是那么的美,在月光淡淡的照耀下,她的脸颊不再那么黑,原来白起来的她也可以这么美的。

那晚,我们各自回了家,虎子哥想要护送我回去,被我直接拒绝了,虽然我胆子小。但那个平时大大咧咧的李春玲在晚上总是个胆小鬼,这点在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可不想那小鬼到学校又跟同学说我们丢下了她,独自回家了。毕竟啊,我比她大一些嘛。

“姐姐,明天周末,我们还是出去玩儿好吗?你我还有虎子哥就我们三人。”李春玲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满怀信心的问道。

“明天再说。”对于李春玲我依旧是斯巴达式回答,简单直接。

我们相互做了别,虎子哥沿小路送李春玲回了家。

我独自走在这乡间的土路上,那不到一米宽的土路此刻就冰冷冷的躺在大地上,我低着头,看着它,它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躺在那,我踩着它,它也不叫痛,我渴望它能叫出声来,我希望花草树木都能叫出声来,他们并不是妖怪,他们也不能吃人,只要陪我说说心里的话就好。

哪怕他们是妖怪也不要紧,他们或许可以变成我父母的模样,来疼爱我,让我环绕着更多的爱。是的,我下一秒钟可能会被这大树幻化成的妖怪吃掉,可那又能怎样。至少此刻我的内心是幸福的。

我可以对全世界说:“肖雨,你是一个幸福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老式liè qiāng 放假的日子总是舒坦的,我可以睡到自然醒,也听不到那该死的闹钟铃铃铃的狂叫着,把我从深梦里拉醒。然后很不情愿的起床,头脑依旧是昏昏沉沉;我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给我一张床,我可以睡到世界末日”。

自从村里面的木头电杆立起来以后,我们基本上每家每户都通上了电。说起这电杆能这么快的竖立起来,前两天我们村里面的王寡妇顿时竖起大拇指:“还得亏有那李光仁呢!哎呀,你们是没有看到啊,他一个人硬是把一百多斤的电杆立起来了呢,真是不得了啊。”

“那你就嫁给他当个二房太太啊,他力气这方面了不得,你嫁过去就知道他那方面是不是也很了不得啊。”村里面的妇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然后又哄笑成一团,身子就如同那拉弯的弓一般前俯后仰,形成曲线。

我并不喜欢她们,因此也并不关心她们谈话的内容与“深意”,当时不喜欢她们也并不是因为她们说了几句粗糙的言语,又或者对着那黄土地随意的大口吐痰,这些在我们当时的村落倒是司空见惯。

我总觉得她们太吵,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般罗嗦而且惹人生厌;而我更多的是喜欢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安静到脑海中能浮现出一些美好的画面与感动,让这个冬季不再这么寒冷与孤独。

我觉得她们讲的有些夸张,也就不再言语。这晚,厚厚的被子裹着我,我把窗户关的好紧,以免又听到风拍打窗户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凄美的梦,我梦到了一片金色的麦田,风浪轻轻的拂过,它们如同那海上的波涛一般起伏着。我遥望麦田的那端发现站着两个人,他们正努力拼命的向我挥手。

“肖雨,肖雨”,声音是那么的美丽动听,我听出来了,那是我的爸爸妈妈,对,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仿佛进入了双重梦幻,然后不顾一切的向他们奔去。

而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影又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我拼命的呼喊着,但是也无济于事;他们消失了,而且无影无踪,我只能一个人站在那片了无边际的麦田里,独自的哭泣。让那满地的金黄包围着我的孤独与无助。

“醒醒,快醒醒。”有人从我家的后墙拍打着我的窗户。我也从这凄美的梦中惊醒过来。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李春玲那小丫头片子,她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算准她又找我出去玩儿,也就穿好衣服起了床。打开大门时,发现虎子哥也来了。他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并没有昨晚脸上那种深沉和沮丧。

果真跟我预测的一样,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然后就是我的拒绝声,加上他们的一阵怂恿与规劝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两张嘴而且还比我能说呢。加上这两天天气很好,正好出去沐浴下阳光的温度。再者,在家也确实无聊,我就直接答应他们了。

我们商量了就去离这里六七公里的深山去玩儿,那里面有很多的奇特的花草树木,特别是春季的时候,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鲜花,以前我们总是喜欢嗅着花朵的芳香在这崎岖的小路上肆意的疯跑,现在大点了,倒也没有这种心境了。

人就是如此,在哪个年龄段就要享受那个年龄段带给你的特殊恩赐,一旦错过或者流失,终究是人生的一种遗憾。

在这廖无人烟的深山中,有时候运气好还能见到很多小动物,像小兔子,野鸡,斑鸠,还有我所喜爱的麻雀,但也有一些冷血和凶悍的动物,比如大蛇,野猪,这些都是我们之前所见到过的。

老人们还说:“那座深山连着原始森林神农架,可能会有野人过来”。我想这世界总不能有野人,要是有,不早就发现了;但对于野人这个事情村子里的老人大多是认同的,所以好多时候,我们的家长并不同意我们进这深山里去玩儿。

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可不怕什么野人的,要真有野人,我倒也想一睹真容呢。

接下来,我们轻装上阵。我,虎子哥,还有李春玲便头也不回往那深山走去。

“你说真的会有野人吗?他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比我们高大几倍?如果我们遇到你打得过他吗?”李春玲睁大眼睛仿佛脑袋里面有十万个为什么一般向虎子哥问道。

“听我奶奶说是有野人的,不过不要紧,有我保护你们,你们就放心吧。”虎子哥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了他的目光。

我故意转移语气鄙夷的说:“虎子,你手上又没有u qi,凭你的赤手空拳,你怎么跟野人斗争,那武松打虎手中还提着根哨棒呢,你不会看那野人就吓尿裤子吧。”

“吓尿裤子,虎子哥肯定会吓尿裤子的。”李春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那笑的姿势倒跟村里的王寡妇有些神似,我不知道是她在模仿王寡妇,还是王寡妇在模仿她。也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氛。

“你们才会吓尿裤子呢,我,我,我肯定会跟他搏斗的。如果真有野人,你们就看着吧。”虎子涨红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激动的有些口吃,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重创。

过了好一会儿,虎子哥才镇定下来,脸上的红晕渐渐的消去,他回过头看着我们说:“好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此时眼神神秘极了,因为在这深山里,就虎子哥一个男孩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他有绝对的信任,他就像我们的大哥哥。

我们便没有再说什么,就一路的跟着他。我们几个就数李春玲最调皮,她没有任何怨言的跟着我们,一会儿跳到那个石头上,一会儿蹦到小溪边看看溪水里面有没有鱼虾,她总是这么快乐。

这个季节最漂亮的就是映山红,群山峻岭之间有了映山红的点缀,大地便增添了不少的生机,这时候我们离家并不是很远,虎子哥带队,我们跟在后面。

我们绕着小路翻到了第一个山顶,那是虎子哥家的后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房子。但俯视他的房子,也就显得不怎么大了,这个高度即使山下有一个人可能也看不见。冬季有些树的叶子已经掉落了,山脉之间形成了起起伏伏的曲线,山头一阵清风吹过,不自觉的黯然神伤。

“我要是从这里推一块大石头下去,会怎么样呢?姐姐,你想象下,那石头穿过他们家后墙,直接进到他家的正厅,而虎子哥奶奶就在正厅吃饭,石头穿墙而入,在离他奶奶不到一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奶奶肯定先是一呆,然后啊的一声扔了手中的饭碗拔腿就跑,你想象下,这是不是很刺激。”李春玲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李春玲,你有点过了,小心虎子哥揍你。”我心里都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次虎子哥可没有去管我们说什么,只是嘴里一直嘀咕着:“在哪呢,我记得明明在这的。”虎子哥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枯叶覆盖的huáng sè大地,不停的找寻着什么,偶尔还摸摸他那圆圆的大脑袋。

我发现了虎子哥这奇怪的动作,就很好奇的问:“虎子哥,你在找什么呢?”

他并没有理会我,可能太专注,也并没有听到,嘴里依然叨咕着:“我记得明明是在这里的。对,肯定是这里。”

他趴在地上,用手抓去覆盖在地上的树叶,这时,我和李春玲都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他。

他在旁边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向着那灰色的土壤不停的挖掘起来,像是在找什么宝贝一般。

我的好奇心更强了,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一会,有个白色的塑料袋,那边角冒出了地面。李春玲也激动坏了,一边问,这是什么?是好吃的吗?一边拿了根小木棍也帮忙挖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很快。我静静在旁边呆着,等待着这东西彻底展现在我的面前,满足我强烈的好奇心。

终于出来了,白色的塑料袋里面包着一根一米左右长的东西,但由于包的太严实,我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虎子哥也迅速的拆开了那白色的塑料袋。

我定睛看去,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每个神经都快爆炸了,这是一根liè qiāng,还是一根老式liè qiāng。那木质的枪把被磨得很光滑,枪杆有些锈迹,但是看上去依然很精致,想来也有些年月了。

生锈可能是长期埋在土壤里的原因,在农村这个叫火冲,但是政府部门早在前年就征缴这玩意儿了,我不知道为何虎子哥还会有这liè qiāng,只是猜测这肯定是他家的,但这要让村长知道肯定要罚款,情节严重有可能要坐牢的。

李春玲先是尖叫了一声;然后马上跳了起来“真是太兴奋了,让我玩玩儿。我还没见过这种枪呢”。

“快点放回去,不管是你家的,还是谁的,请你快点放回去,你以为拿着这东西就能保护我们吗?你这是在犯罪。”我歇斯底里的怒声说道。

“没事儿,肖雨,看,这就是我的u qi,我会保护你们的,今天会,以后也会。”虎子哥意志坚定看着我。

他接着说:“我不怕的,你们不说,村长怎么知道有枪,而且这是我爸那年走的时候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说道这他的眼神有点迷离,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我能理解他的苦楚,五年前,我和虎子哥正好十岁,他的父亲就离开了,至今都没有回来,听说他的妈妈也耐不住寂寞,就此改嫁,跟着县城里的一个单身汉跑了,只剩下年迈的奶奶照顾着他。

虎子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难受的程度,可能是我和小铃铛无法理解的。那段岁月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得要多大的心脏才能承受这些难以承受的情感。

现在既然是他爸爸留给他的,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但李春玲说她自己要拿去把玩儿,我是坚决不应许的。为此还怒斥了她几句,我是怕那枪走火,再伤到我们,便不合算了。

“现在我们就向鸡头山出发,去找寻下那传说中的野人。你们两走在前面,今天,我就是你们卫兵,我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好你们。”虎子憨憨的说道。

此时,风停了,山体之间,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温暖,虎子哥嘴里所说的鸡头山是附近很有名的一座山,因为他远观外形很像是一个大鸡头,所以我们当地的老百姓都叫它鸡头山。

深冬的时候村里有几家,在上面建起那种半球状的石窑洞,然后在这鸡头山上烧炭,记得小时候我跟爸爸也去过那里,晚上因为要着炭火的燃烧情况,就没有回去,还把厚厚的被子搬进了深山里,也没有碰到什么野人,要说野人嘛。我和爸爸那时候,在那些动物野兽眼里才算是真正的野人吧。

李春玲依旧没心没肺的在前面蹦着跳着,好像对于虎子哥手中的老式liè qiāng毫不在意;我跟在她的后面,思绪万千,担心着要让村子里的人发现怎么办。

再我看来,就我一个人会想这些问题。一个单纯的没心没肺,另一个勇敢的无所畏惧,他们根本就不会去理会这些细小的问题。

在后来的岁月我才知道,虎子哥之所以会把他爸送给他的宝贝从后山挖出来。全都是因为我的那句话:“你没有u qi怎么保护我们。”

我们翻过了几座小山,沿途看着风景,不时地还会说笑着,我最喜欢就是鸡头山的小瀑布,那瀑布从鸡头的部位直接落到山的脚下,如果没有风,它将没有任何的阻力的笔直下落,

那山脚下有一个清澈的小水潭,是鸡头上落下的水冲击而成,我不知道这水的源头从何而来,只是感觉这种貌似从天而降的水流,像极了李白所描写的望庐山瀑布。

我又在脑海中想象着三年前所看到的鸡头山瀑布,这时,虎子哥扛着枪就跟在我的身后,他像极了一个卫兵,本来看起来憨憨的他,有了这根老式liè qiāng的衬托,显得格外的高大魁梧,飒爽英姿。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我们不知不觉的已经走进了深山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追寻水源 太阳光照在头顶上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概已是中午时分,阳光还有些刺眼,我把手轻轻拿起来遮在脸上,隔着手指缝偷瞄着它。

那从手指缝流露出的光线却依然温暖着我的心。大自然把一切都创造的很美好,真情愿把心就留在这山水之间,那些见惯了车水马龙的嘈杂,人来人往的繁华的城里孩子恐怕更能有深切的感受。

那时候我们小孩子都特别向往的鸡头山,它自身仿佛有很多的魔力一样,吸引着很多小孩子过来玩儿耍,有的有大人相伴。有的呢,成群,结伴而行。

特别是夏天,当城市和农村的每一个角落都炙热的无处可逃时,这里就是最好的避暑之地,它是天然生成的避暑山庄。

记得有年夏天,我和别的小伙伴一起过来玩儿时,他把一瓶罐装啤酒放在那小瀑布下的水潭里,大概过十几分钟再去拿,啤酒仿佛从冰箱里刚取出来一样,入口特别的凉爽。

当然,那时候即使村里最富裕的人都还没有冰箱。想到这些景象,不免从内心深处惊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们来这个山上探秘,又或者说这鸡头山也许有很多的“宝藏”,他们正想着怎么把它带走,大人或者大孩子,从伐木,砍竹子,开矿,到猎杀动物,肆意破坏。

但他们终究是什么也带不走,那是属于大自然的一切,他是最公正的长者,他能给很多生物一个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也能包揽万物,不管是植物,还是小兔子,不管是青蛙,还是毒蛇,它都能把它们揽入怀抱,用慈爱的世界观去感化它们。

它没有任何的私心;反观人呢,各种私欲与斗争,愤怒,嫉妒,掠夺,霸占。看看新闻报纸,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丑恶的事态。

鸡头山还是我三年前来过的地方,这一别三年,它也始终没有变换太多的模样,只是我们长大了,想法就越来越多了,那种强烈的兴致也随之慢慢的消减了些。

三年在农村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在家务农的青年越来越少,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北上广则成了人们争先恐后的首选之地。家庭的幸福指数越来越小,留守的儿童却越来越多。

“看,好美的大瀑布啊”,李春玲兴奋的叫了出来。我和那背着liè qiāng的虎子哥也定眼看去,这真的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啊,鸡头山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孤傲的大公鸡,巍然的屹立在两个大主峰之间,看上去倒有些二龙戏珠的意境。

头顶上的鸡冠是那很大的巨石组成。这以山为身,以石为头的鸡头山真让人惊叹不已。那从鸡头上流下来的瀑布穿过阳光形成的七彩雾花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留恋忘返。

如果第一次来,绝对以为这是神仙的场所,我总觉得看多了美的东西能让人忘却一些烦恼与忧愁,至少从从心灵上能得到一丝的快感。

来找寻野人,那可能就是虎子哥喜欢干的事儿了。当然,李春玲也是一样。如果说这鸡头山有恐龙,我想她也会想着跟过来一睹真容,因为她那颗强烈的好奇心总像的熊熊火焰一般从来都没有熄灭过。但又有些胆小,唉,她也真是个矛盾体啊。我常在内心暗想。

“我想去找寻瀑布的源头,那长江的源头在唐古拉山的主峰,黄河的发源地是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脉,我也想看看我们村这个小小鸡头山瀑布水流发源地在哪?”我小声的说道。

“那走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虎子哥似乎对我提出来的想法毫不犹豫。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让我看到了执着的火焰。就像在学校一样,我提出的要求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这次倒是李春玲有点退缩了。虎子哥看李春玲呆在那里扭扭捏捏,就发出疑惑:“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要去卡野人吗”?

“听说这鸡头山上有野猪,我最怕野猪了,看到它那颗獠牙我都感到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我们不去了好不好啊。”李春玲战战兢兢的说道。

“说不定呢,还有野人哦,唉,只有我和虎子去看看他们长什么样了,他们肯定很魁梧,比人类要高几倍,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可以当扫把用呢,你就在这等我们吧。”我说着,踏上大步向鸡头山上走去,虎子哥依旧扛着那根老式liè qiāng跟在我的后面。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去看野人长什么样子,到了学校我还要讲给小丽听呢。”我知道李春玲一定会中我的激将法,李春玲这人也是很奇怪,她只是害怕她看到过的可怕东西,却一点也不惧怕她没看到过想想都觉得可怕的东西。

我想她可能根本就不曾去想,谁知道呢。她快步的跟了过来,我不禁为自己的言语感到骄傲;但这种骄傲其实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会烟消云散,甚至会为自己这种愚蠢的做法而感到懊悔。

我走的很快,而且不喜欢回头,从小养成的不好习惯,到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我知道他们两个一定能跟上我的步伐,也就没有太在意。身边的树越来越大,林子也越来越深,阳光在我们身上忽隐忽现。

我已经被这林子给包围了,那长满青苔的大石头里流着山泉,冒着寒气,让人不禁感觉到了有点寒冷,有点阴森恐怖;还好是在白天,我真不知道爸爸那时候晚上一个人,从这里背着烧好的炭往山下走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当时他心里有没有害怕。反正至少我是不敢这样。

别说夜晚了,即使在这白天,我也不敢一个人只身前往这片如同迷雾森林一般的地段。

爸爸是信奉基督教的,也就是耶稣,他能主宰万物,包括与灵魂,贫穷与富贵,当然,还有善人和魔鬼。

他的这种信仰可能是他在害怕的时候有了坚强的心灵依靠,他认为他的祷告上帝能够听到,然后帮他杀死一切可能想要陷害他,或者跟踪他的恶魔,当然,我也希望上帝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他就可以帮我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包括那些爱我的和将来必将对其心怀愧疚的人。

因为按照基督教的逻辑上帝创造了人类,那么他就当行驶保护的责任,但这种前提是你去信奉他。就像我的父母孕育了我,他们也不可推卸的当行驶对我关爱,保护的责任。至少在十五岁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背后没有了任何的声响,包括虎子哥和李春玲走路的步伐声,这时山谷里静的出奇,只听到水滴答滴答的从一个石头上打落在另一个石头上,我想,这不对啊,虎子哥和李春玲明明是在后面的。

我惊得猛然回头,看见后面并没有人,我的心跳加速,感觉到了呼吸有些紧促,我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喊着:“虎子哥,虎子哥。”

山谷中回荡着,“虎子哥,虎子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又喊:“李春玲,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出来。”还是山在跟我对话。我有些着急,往回走了几步,想去找他们。

“嘿,嘿嘿,”虎子哥和李春玲从路边的草丛里跳了出来,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自己被耍了,又惊又怒。

随后我一脚向虎子哥的小腿踹去,他没防备,被我踹个正着。

我白了李春玲一眼。“你们以后要在敢这样。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你们以为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我也学着村里王寡妇的话对他们说道。

他们还真以为这句话我就是原创,见我平时说话也不带脏字,便知道我恼火了,面面相觑,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敢不敢,小生在也不敢了。”虎子哥嘻皮笑脸的说着。

“不敢不敢,小女子也不敢了。”李春玲学着虎子的声调对我说道。

“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李春玲为了逗我笑,又再现了她那魔性般的笑声,每次她那种魔性的笑声一出来我就忍不住想笑,所有的不悦嘛,也都烟消云散了。

毫不夸张的说她那笑声比跟喜剧之王周星驰的配音有得一比。有时候我想她或许生错了地方,如果出生在香港那边,可能又是新一代的喜剧笑星。

时间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中耽误了,看看日头,估计已经下午两点了,我们把带的干粮分了一些食用,喝了一些自己准备的水。

就算是补充下体力,虽然我们并没有消耗什么体力,但总不能挨着饿去找那瀑布的源头,我们先是到达了鸡头山顶峰,然后顺着水流的方向开始搜寻。

山里面长大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体力都是不相上下的,我和李春玲完全都能跟上虎子哥的步伐,这次他在带队。

我们走了一会儿,发现朝着水流的方向已经没有了路,周围的山形一个比一个陡峭。抬头望望那光滑的山壁,虎子哥慢吞吞的说:“我们还是沿着水流的方向走,现在只有走侧面的树林,这么高的山峰,又全是石壁,如果一不小心可能会掉下来。”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对于山里面的一些情况,虎子哥可是比我们更加的内行。

我们进入了左侧的树林,但水流的位置还是可以看到,可能年轻就是这样,一个想法一次好奇心我们就要把它追寻到底,虽然不知道前面会是怎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黑。

但那种强烈的想要征服大自然的总是不自量力的在内心生根发芽。我们又进入了比较茂密的树林,下午是阴天,乌云遮盖着太阳,此时这里面显得格外的阴暗。

李春玲跑过来把我的胳膊抓着,我知道她是害怕了,这次我倒是也没有甩开。因为此时我们是战友了,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在追寻同一件事情。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这里树林本就有些暗,虎子哥那天生浑厚的嗓音低沉的说道。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我确实听到了什么东西的脚步声,而且还若有若无,我们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是野人吧。”李春玲有些恐惧的说道。我总是幻想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空旷场地,我在这头,野人在那头,我们彼此挥手示意。

然后呢,就像英国作家丹尼尔·笛福笔下鲁宾孙和星期五一样,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奇妙的场合下遇到,不免有些失落。我看见虎子哥已经把那liè qiāng装上hu一 yà一,子弹上堂;可能他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接下来我们听到粗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枝桠枝桠作响。那种声音只有在遇到狂风折断树枝,或者人工伐木的时候,才能听得到。

可是,此时也没有风啊,倒也不像是伐木的声响。再看看李春玲,她已经慌乱的跑到虎子哥身边抓着他的臂膀了,可能她感觉只有虎子哥手中的那根liè qiāng才能保护她。此时的虎子哥倒感觉有些不自然了。

“走,虎子哥,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对着他说道,随即我看了一眼李春玲,露出高傲鄙夷的眼神。

可是我的心里也是害怕极了,脑子中幻想的,或者是报纸中记录的毕竟是经过了一番艺术渲染,跟现实有很大的反差。

于是我又想象着那浑身是毛的庞然大物,他一只手把我抓起来,然后张开血淋淋的大口,把我吃掉。我知道,此时我的心里开始畏惧了。

虎子哥抓枪的双手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我不禁有些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虎子哥似乎没有顾及那么多;向着那发出声响的地方一步步的靠近。

我们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时的还会回头张望,总怕那野人会从我们的后面突然袭击。慢慢的,越靠越近了,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我们把腰弯成九十度;因为这样更利于隐藏。

虎子哥在第一个,他忽然的停下脚步,轻轻的趴在地上。我们也学着他的动作做了。

“肖雨,你过来下。”我也不敢声张,就学着课本中军人的模样匍匐前进,这让我想起了烈士邱少云,我们的姿势可能跟他那时候差不多,一动也不动,这样才能让敌人不发现我们。

过了一会儿,我缓慢移动到虎子哥的面前,他说:“你看,那下面空阔的地方是什么?”

此时,那声响已经消失了,我不知道是敌人发现了我们,还是他们已经走远了。

对于未知又有些危险的东西,我们总是喜欢给他们冠名为:敌人。

我顺着虎子哥说的地方望去。前面二十四五米的样子,用竹子,干树枝,小树条还有一些藤子枝叶堆积在一起;竟然搭成了一个窝房。

李春玲趴在虎子哥的身边一动也不敢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平常的动物哪里会自己盖房子,这肯定是大野人给小野人盖得房子。”因为我也没有见过野人,也不知道他身体有多大,要住多大的房子,也就没有反驳李春玲的话。

要知道,很多动物都是可以自己建窝的。但我们现在已经不关心这些小问题了,我们更想知道,那窝里具体是什么生物。

正想着,突然,那窝边发出了声响,一个小家伙探出了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深谷遇险 正当那小家伙从窝边探出头的时候,我们终于发现了它,竟然是一头小野猪崽,黑棕色的毛,圆鼓鼓的小肚子,前腿显得短小有力,张弛有度的在地上扒拉着。

倒显得有几分可爱,我们三个人都看呆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小野猪仔,然后它慢慢的出了窝口,我们惊讶极了,此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紧张气氛了,倒是很认真的观察起它来。

我担心此时的李春玲会激动的大叫起来,吓跑这只小野猪,就轻轻的拍了她一下,然后小声的说:“李春玲,你不要做声,会吓跑它的哦。”

“知道啦,”李春玲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在窝边玩耍的小猪,它一会儿呆在那不动,一会又在地上扒拉着黄土,一会儿呢,打个滚。

咬咬窝边的干树枝,可爱极了。要说它长大了就会变成那么凶悍的猛兽,此刻我从心里是不相信的。

这倒让我想起了三字经开篇 :“人之初,性本善 ”。

我想:“兽之初,也是性本善吧,或许野猪也是这样,都是后天丛林里的弱肉强食所逼的,让他们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长出了可怕的獠牙。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慢慢的变了本质。变了最初的梦想,但人的獠牙大多是隐藏着的,只有在黑暗的夜里我们才会露出来 ,露出我们自己都可怕的模样。

而这些模样是我们自己都不曾想到过的,如贪婪,,占有,她仿佛是人性的另一面,经过岁月的波折,经过苦难的洗涤,然后慢慢的生长出来。

此刻的我肯定是冲昏头脑了,竟然从那趴着的地方站了起来,脑袋里闪现的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一定要抓一只回去养,就放到隔壁陈奶奶家的猪圈里,让它和那家猪崽一起养,或许它能像家猪一样去了獠牙,换了本性,不至于在这风雨中流浪,受伤。

可是我忘了一条很简单的道理,自然界每种生物都有它自己的宿命。常人不可能像野兽一样去活着,野兽便不可能比肩人类的智慧,可15岁的我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我没有去理会李春玲和虎子哥,也没有和他们说话。这种想法就像有某种魔力一样,指引着我,我径直的向着窝边走去,显然,等他们看到时候已经着急了。

他们不知道我这是为哪般?虎子哥健步如飞跟了过来。可能听到了声响,小野猪嗖的一下就钻到了窝里,把自己保护起来,我们也差不多到了窝口。

“我想抓它回去,我想拯救它,你看它在这荒郊野岭生活多可怜。现在的它还是那么的可爱,它是不会伤害我们的。”我那时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我竟然用可爱来形容野猪。

“你想,你想,怎么老是你想,你想你就不顾及自己的安全吗?这里有小猪崽就有大野猪你知道吗?”一向温和的虎子哥几乎吼着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愤怒,我只是从心里怨恨他不理解我。就像我看这些风餐露宿的家伙如何可怜,想拯救它们,它们也不理解我是一个道理。

但是,虎子哥马上转身蹲下,还是去帮我抓小猪崽了。他探头向窝里望去,窝的地方正好从树荫丛中射进来一道光线。

抬头看看天空,黑灰色的云彩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模样,全部朝两边散去,我喜欢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暖暖的,特别是这寒冷的冬季。那光线也照在虎子哥背着的liè qiāng上,油滑的枪把反射着光芒,仿佛在宣告:“看,我才是这森林里的王者。”

“哇,好厉害啊,这里共有三个小猪崽子呢,这下我们发达了,一人一只。”虎子哥惊呼着,用一种喜悦的语气。

然后他毫无畏惧的把手伸了进去,此时的小猪们已经乱成一团了,哼哼的狂叫着,仿佛呼唤着上帝来救它们,然而这并没有用。

虎子哥出手特别的快,一只小野猪崽已然在他手上,阳光下的他笑的很憨,几乎有点傻,他看着我,眼神流露出喜悦。

就在此刻,另外两只稍微大点的飞一般从虎子哥的脚下串过去,他没有防备,两只野猪崽拼了命往山下跑去。虎子哥的神情有点失落。我急忙的说:“没事儿,我们就要一只就好了,我们一起养。”然后他又笑了。

此时,我才忽然的想起李春玲那个丫头,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响。

“李春玲,你人呢?”我向着那山坡原来藏身的地方喊道。

“你们快点过来,我c我c我就不下来了。”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还要看野人,几只小野猪都把你吓成这样。”我用带些鄙视的语气说道。

虎子哥也点点头表示赞成,然后他拍了拍挂在身上的老式liè qiāng,表示李春玲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我就是不下来,你们快点回来,那里太危险了。”在我的内心里,她一直都是那个爱说爱笑好奇心重但又胆小怕事儿的姑娘。

“我们该回去了,水源下星期我们在一起来找吧。”虎子哥提醒道。

“哎呀,本来说的好好的,我们来这鸡头山找瀑布水源的嘛,现在可好,被这事儿给耽误了。”我有些懊恼,但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在悄悄的往西山爬去,山脉和遥远的天际形成一道弧线,带着点迷人的晚霞。

突然,意外发生了,虎子哥手中提的小野猪疯狂的叫起来,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一丝寒风袭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好”虎子哥惊张的吐露出这两个字。他接着说:“可能是大野猪回来了,不然这小家伙怎么会叫个不停。现在我殿后,你们快跑。”

虎子哥迅速把小野猪交到我手上,然后把身后背的liè qiāng卸下来,瞄着野猪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在我们不远处的树林里树枝疯狂的摇晃着,从远到进,速度十分的惊人,如海浪一般袭来。虎子哥拿枪的手不停的抖动着,我的心仿佛跳出了自己的心房,要从口腔内喷出来。

李春玲这边不小心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仿佛瘫了一样;再也站不起来。我手中的黑色小野猪再度疯狂的叫起来,我们后退着,迎接着这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恐惧。

“来了,来了,快跑,”虎子哥一只手提枪一只手去抓坐在地上的李春玲,就在转眼的时间。

我此刻可能已经吓得失去了理智,不知道把手中的小野猪放走还是接着拿着?要知道,大野猪可都是为了它来的啊。那种维护亲人的爱即使在动物身上也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如恶魔一样的兽性动物穿过我们重重的思想阻碍,终于站在我们的面前。风开始变的大了起来,天空变得阴沉,就连它们也不甘寂寞的来烘托着这惊张的气氛。

就在我三十米开外,我看见了一头如同恶魔一样的大野猪,一身散落的棕黑色毛发,大概有两三百斤重,嘴里面咬着一些翠竹,眼睛睁得像铃铛一般,凶狠狠的看着我们。后面跟着的,是刚才逃跑的那两只小野猪,神气的站在大野猪身后。它们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了。这头大野猪很可能就是它们的母亲。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甚至想到了死,想到了今天会命丧它手,我想跟它说:“这位女士,你不要这样子,我是想拯救你的小孩啊,让它脱离苦海,今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再受着严寒与冷落。”可是,这就是动物跟人的差异,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我怀抱中的小野猪又叫了两声,这次可能我想它是在叫救命。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那大野猪笔直的向我冲过来,毛发已经随风拉得很顺滑,这下虎子哥可慌了,瞄准它就要射击,我和李春玲已经被这凶狠的恶魔给吓傻了,手脚心都在冒着冷汗,一动也不敢动了。

目测还有五米,我的腿仿佛不听使唤了,我像一只任它宰割的羔羊一样,站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枪响”虎子哥扣动了扳机,野猪似乎听到过这种声音,还没有冲击到我的身上,就向远处逃去,它似乎对这种枪声特别敏感,也许以前也有老猎人猎杀过它。 随之远处的一根干枝哐铛一声从半空中掉在地上。

“虎子,你什么枪法。”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喊着。

“我c我太惊张了。”虎子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那老式liè qiāng是每开一枪就要重新装hu一 yà一与子弹的,虎子哥已经顾不得跟我们说话,躲在草丛里埋头去装hu一 yà一和弹珠。

与此同时,逃出去的大野猪对我进行了第二次进攻,我先想到的就是丢掉手中的小野猪,可那长毛大野猪已经向我逼近了,对我张开血盆大口狂叫着,怒吼着。

仿佛在说:“你把我小孩放下。不然我肯定要咬死你”。此时的虎子正在装着子弹,根本想不到野猪这么快就来个回马枪。慌乱中,我已经丢掉了手中的野猪崽,但那大野猪丝毫不让步。

大野猪就像疯了一般,我只是感觉到了身子一晃,被它压在了这草丛上面,我感觉整个后背都受了伤,锁骨位置一阵剧痛,它的蹄子踏在我的肚子上。一张恶心的到想吐的大口c还有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獠牙,就这么对着我的脸,马上要向我咬下来。

我感觉已经被它踩得不能呼吸。嘴里拼命的呼救着,却又喊不出声,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来的太快,此刻,我想起了父亲所求的上帝。但上帝真的能跑出来救我吗?dá àn是肯定不会。

听说人在死之前都会回想起最真挚的感情,我仿佛又看到了奶奶对着我微笑,那么和蔼,记得她跟我说好人死之后会变成夜里最亮的星星,依然照耀着人的纯洁心灵,让更多的人向善。

坏人嘛,就要下十八层地狱被施以酷刑。我被那头大野猪踩得快要窒息了,干脆闭上眼睛,想象着我跟奶奶在天上相会时的场景,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没有为恶。

哐当一声,有一些暖和的液体流在了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是血。是我的血吗?我的血管被它咬破了吗还是我已经死了,我害怕极了,在看踩在我身上的大野猪,头部流着鲜血,狂傲的怒吼着,对着阴沉沉的天空,那惨烈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山谷里。

我知道我还没有死,即使快要休克了。它肯定在想:“谁这么大胆,竟然敢碰我,这可是我的地盘。”

我定眼看去,只见李春玲抱着一块很大的石头,石头上沾满了血迹,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会是李春玲,我苦笑着,不可能,我肯定是已经死了,她没有那个胆子去打这么凶狠的野兽,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抱那么大的石头。我很坚决的否定了自己所看到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身子一松,呼吸也顺畅了很多。那野猪向着李春玲狂奔过去,李春玲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我已经明白了,刚才确实是李春玲救了我,她救了我,我都不敢想象,曾今的她是那么的胆小如鼠;她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和力量。

曾今她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站在别人的队伍,如今却又舍命相救。但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想了。

“快跑,小铃铛,快跑啊。”我竟然喊出了小铃铛,以前我可是从来不会这么叫的。我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安慰,想起了以前对她的种种不好态度。

小铃铛听到我的喊声拼命的跑着,她跑的方向沿着悬崖,十分的危险,但是已然是没有了更好的选择,此刻除了逃跑还剩下什么。

但她一个弱小女子怎么能跑的过如此凶悍的野猪呢,这野猪就像发了狂,谁敲打它一下,它定会回头攻击谁。要不然村里的老人怎么会说,这受了伤的野猪比老虎更可怕呢。

“啊一一一,”一声惨叫,我看到小铃铛被那大野猪用嘴拱飞出去四五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不再动弹,我大喊了她几句,她也没有言语。此刻,我好像一个失明的孩子,眼前一片漆黑,天暗淡下来,夜幕即将来临,风无休止的刮着。可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我的眼中只有那头该死的野猪,只有仇恨的怒火。

“我跟你拼了”,虽然浑身带着伤,但我还是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在地上捡了一个尖的石头向它冲去,此刻的我没有任何的恐惧而言”。

“还我的èi èi”,我张牙舞爪的叫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和这野猪搏斗,但在那年我就是做了。

野猪可能没有防备到我这个弱女子会找它拼命,也少了点防备。我双手握着尖石,举过头顶。此刻,我感觉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这双手上,然后拼命的向它头部刺去。我现在知道小铃铛为何有那么大的力量了,这是救人的心与仇恨的心结合所迸发的力量源泉。

那石头深深的刺进了大野猪的头部。鲜血喷到了我的脸上,眼睛里。

我便拔起来,又狠狠的刺进去。“小铃铛,我要为你报仇,我一个十五岁的农村少女在内心里面呐喊着。”

“砰,又一声巨响,这次比前面一次声音更大。”枪声,这是虎子哥的枪声,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hu一 yà一味,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么的迅速而短暂,让我才想起来原来虎子哥还在旁边草丛里安装子弹。这恶魔似的大野猪终于倒下来了,它被虎子哥的liè qiāngliè qiāng打中了头部,重重的倒在我的面前。我马上站起了起来,感觉浑身一阵阵剧痛直击身体里每一根神经。

走到虎子哥身边的时候,我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的哭了起来。

小铃铛,我马上跑过去抱起她一阵摇晃,小铃铛微弱的睁开眼睛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呢,我感觉好冷啊。”

“我也以为你死了呢”。我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以后做最好的姐妹好不好啊,谢谢你刚才为我拼命,我虽然头好疼,但是还是有意识的;我想起身帮你,可是,可是一一”我看小铃铛的语气越来越微弱。

“回去再说,我们回去再说。”我掉着眼泪说道。

夜幕来临了,这个时候我在心里一直祈祷着:“万能的神啊,你是最有伟大的,请您帮助我们可怜的小铃铛,让她以后都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用我的真心去拥护您,敬仰您。”我学着爸爸的祷告词向真主说道。

夜空中,月亮淡淡的,林子里还是漆黑一片,还好星星带点微光,也许是奶奶在天空中在给我们指引方向。

大野猪动也不动的躺在我们的脚边,小猪仔在旁边的草丛中痛苦的悲鸣着,我虽然很恨大野猪,但是我知道我们造孽了。我们打破了这本属于大自然的宁静。

我们三人摸索着往山下走去,虎子哥在前面背着受伤的小铃铛,我则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借着星光,把三个背影留给了鸡头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互诉心声 “醒醒,醒醒,肖雨,你没事儿吧,快醒醒。”我仿佛在梦中听到了有人在叫我,我微弱的睁开眼睛,是虎子哥。

“小铃铛呢?她怎么样了,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我感到了背后一阵刺痛,还是那么的强烈,虎子哥在我的旁边关切的望着我。

我看看旁边,有一个木制的小床,白色的被褥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一点暗黄。躺在床上小铃铛安安静静的,裹着层厚厚的被子,呼吸平稳而富有节奏感。

可能是太累了,她睡的是那么香甜。我看见她左手手背上连接着针管,那吊在半空的大药瓶冒着气泡,随着白色的针管滴答滴答的输送到她的体内。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里是医院,96年我们的村子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医院,只有一家农村的诊所,还是村子里面的人捐钱一起筹办的。

这家私人的诊所就只有两个医生,他们是夫妻,男的以前是县里面的医生,因为家里离县城远,来回奔走还要照顾正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儿,也是多有不便,后来应村长的邀请他回来,他也就回了我们这个小小的村落,当起了主治医师。

房间嘛,也只有三间,两间大的和一间小的。很显然,我们被分到这间是最小的,灯光也特别的暗,不过那时候每家每户基本都一样,15瓦的灯泡是很常见的,更有甚者5瓦也是有的。

因为月底的电费总是让人头疼的。还记得前几年,小铃铛家因为没有交电费,收电费的人硬是拉了他家的总开关,还用老虎钳剪了他家的电线。

好一段时间李光仁伯伯都闷闷不乐,后来,爸爸知道了此事儿,怒骂了那收电费的无情,便替李光仁伯伯交了28元的电费。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但是我依然是记忆犹新。

反正村子里面大小病痛c工伤,包括生小孩都会找他们。

男的总是忙个不停,号脉,打针,接生,诊断;女的就在旁边打下手,端水,烧水,递药瓶,偶尔也会给病人打针,像极了一对医者仁心c悬壶济世的医之侠者,深受村子里人的敬重。

这时,我的脑袋里面有诸多的疑问,我们为何会在这里?我们不应该是在漆黑的鸡头山吗?在淡淡的月光下,虎子哥背着小铃铛,挎着那只老liè qiāng。我跟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走着。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李光仁伯伯走了进来,关切的看着我。屋子很小,虎子哥连忙让开,向后退几步。

“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滚回去?你他妈的一个小兔崽子。”李光仁伯伯眼睛睁得大大的,对虎子哥怒斥道。

“我c我”虎子哥想说什么,却始终也没有说出口。我不知道李光仁伯伯为何会对虎子哥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明天再来看你吧,学校那边我会为你们俩请假的,不用担心。”虎子哥有些无可奈何的对我说道。

“快回去吧,你奶奶可都担心坏了的。”我催促着虎子哥,这次李光仁伯伯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虎子哥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医院。

李光仁伯伯转身又为小铃铛扯了扯滑到胸口的被子。然后温和的对我说:“我就在外面,如果不舒服你就叫我,我马上找老唐过来。那桌子上有白开水,渴了你就喝点。”伯伯口中的老唐就是这里的主治医生。

我应声说道:“好的。”本以为李光仁伯伯会问些关于白天的事情,但他也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里布满了血丝,眼角有点湿润,仿佛在某一个时间段他哭过,而且可以想象特别伤心。

他轻轻的关shàng én,带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我暗自的看着天花板,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又看看躺在身边的小铃铛,耳边回荡着她那句:“我们以后做最好的姐妹好不好。”

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温暖,但从这件事儿上我也得到了一个深深的教训,我们必须尊重自然界发展的规律,不能强行的改变它们发展的意愿,我又想起了我要把小野猪和家猪一起养的事情,不免感觉有些可笑。

“姐姐,我想喝点水。”耳边传来弱弱的说话声。

我开心极了:“你醒了,小铃铛,我马上给你拿。”我带着有些疼痛的身子起来把一杯白开水递给她,她咕噜咕噜的一饮而下。

“渴死我了”,她说道。可能是这药水的作用,她比刚才那时候气色好了很多,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听到你叫我小铃铛真好,姐姐,你肯原谅我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就应该成为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轻轻的说道。

“是的,是的,小铃铛开心起来,脸上挂着了会心的笑容。”

“我爸呢?”她很神秘悄悄的问道。

“在外面吧,他刚才说有事儿就喊他”。

“没c没什么事情!”她的神情又有些害怕。

“你怎么了?对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我们什么时候来的医院?你知道吗?”我疑惑的问她,想知道这事情的经过。

“当时你在后面走着走着就晕过去了,我和虎子哥都害怕极了,心里也没有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看到山下好多的火把,不停的喊着我们几个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是父亲通知了村长,村长组织村里所有的人来搜寻我们了。”小铃铛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后来呢?对了,虎子哥那根liè qiāng呢?村长他们是不是也发现了?”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当时,父亲先找到我们的,看到你晕倒了,后背上血迹斑斑,一把就把你抱了起来。然后眼泪掉了出来,我映像中父亲可从来都没有哭过啊,或许是心疼我们俩了。”我听小铃铛说着,心里感动极了。

但我还是心急的说:“那虎子哥那根liè qiāng呢?”

“父亲当时看到虎子哥背着的liè qiāng时,愤怒极了,一把抓过虎子哥的衣领,把他像提兔子一样悬在半空中,然后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他妈小兔崽子,你想害死你全家是吧?”

“随后把他的liè qiāng抓过来迅速的从鸡头山上扔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扔到哪里了,那么高的山崖,肯定都成碎末了。

他们为此还争吵了好一阵呢。最后嘛,村长找到我们,就一大群人把我们送到了医院。半道上,村长还问父亲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村长问的那声响正是那只liè qiāng。父亲这时却佯装不知道了。”她带着有些恐惧的神情说道。

“那虎子哥肯定伤心死了。”我喃喃自语道,这本就是他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现在就这样被毁掉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的有些愧疚,我欠虎子哥真的太多了。

每次,总是我的一意孤行,最后害得我们都身心受伤。不得不说,我是个有罪的人。

夜慢慢的变得深了,周围也安静下来,刚才还听到李光仁伯伯在外面跟医生聊天,还有病人在喊:“医生,这药液已经打完了。”“好的,就过来了”。

现在反而什么声音都没有。心也变得安静下来,旁边的小铃铛也躺在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却也没有在说什么。空气静的可怕,过了好一阵,还是我先打破这份宁静。

“小铃铛,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喜欢和你在一起玩儿嘛?”我侧着头看着她。

她感到很好奇,兜着嘴说道:“为什么呀。”

“我有时候感到老天爷特别的不公平,你有一个那么爱你的父母,每天总是开开心心,受到委屈时,你可以钻到他们怀抱去向他们倾诉你的苦衷。得到好成绩时,你可以向他们炫耀,他们就会满心的欢喜,或许会给你做好吃的。

或许呢,把你的成绩当成他们的骄傲,在不经意间,在村子里自豪的说出来;而我,即使我kǎ一 shi做了98分,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后来我就干脆无所谓了。

“什么狗屁成绩呀,那都是拿来忽悠自己的,我也就不会去在乎了。”小铃铛仿佛感觉到很惊讶,瞠目结舌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就是嫉妒你,嫉妒李光仁伯伯可以对你那么好,嫉妒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那么多的爱。我每次做梦都会梦到我在那寒冷的北极冰川里面,拼命的想逃却又逃不出不来,那无边无际的寒冷包围着我。最后没有一个人来救我;我一个人弯曲着身子,躺在冰上,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或许是小铃铛感觉有些可怕,或许是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也很诚恳的对我说:“姐姐,你知道那天上学时候我在地上画的是谁吗?”

我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她用一只干树枝在地上画着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知道。”“那就是我们俩,我希望像我画的一样,我们每天都能拉着手,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越过很多的山,一起看夕阳慢慢的落下。”

“你不会那么孤独啊,以后你有什么喜悦可以和我分享啊;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你也可以找我说。我们一起来面对,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嘛。”

说道这她微微的耸了耸肩停顿了一下:“我也有我的烦恼啊,有好多你东西你想买可以自己做主就买了,上次我看到一件很漂亮的裙子我也舍不得向父亲要钱买,因为我知道父亲没有钱,他也不容易啊。”

我心里一颤,看她平时嘻嘻哈哈,原来都有自己的苦衷,也感叹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同时第一次感到了友情的重要;在年轻时有一个这样棒的小伙伴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我把脸颊侧过去,鼻子酸酸的。那晚,我失眠了,小铃铛说完却很快就睡过去了。

看着她那秀丽的长发遮着小小的脸蛋,憨憨睡去的模样;我嘀咕着:“是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清晨,光线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本来今天是星期一要去上学的,但如今这般模样我跟小铃铛肯定是去不了了。

我又想起虎子哥说会给我们请假的,也就安心了些。

有人敲门,我说了句:“进来吧。”是医生,他是个中年男子,样子挺帅气的,表情很严肃,留着一撮胡子,倒跟他的脸型挺匹配。

他问:“睡得还好吗?”

“还好”我回答着。“那丫头真是有个好父亲,在外面守了一夜,这么冷的天啊。”说完,唐医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铃铛,她还没有醒来。

“你是说李光仁伯伯一夜都没有回去吗?”

“是啊,我让他回去,跟他说放心吧,我们夫妻会照顾你们的。可他却说:“不打紧的,孩子们受着伤,我这做父亲的怎么好独自离开呢。他们可都是我心头肉啊。”

“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的父亲在我初中时候,为了g一ng yg我上学去晋西北挖矿,结果ǎ si爆炸了,那次有五个人都被埋在地下呢,其中就有我的父亲。

几天后,我们才得到消息;后来c后来我们过去了一一一

他没有在接着说下去,我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了。“所以你们要更要懂得大人们的不容易啊。”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子说这些,可能是看到伯伯对我们的爱,联想到了自己,有感而发。

“唐医生,她怎么样了。”我指了指安睡中的小铃铛。

“放心吧,她和你一样,都是受到点过度的惊吓,不过她这次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我们还要具体观察几日,你的后背就是蹭破了几块皮,然后身体有些透支。按时擦药就没事儿了,你们都没有伤到筋骨,放心吧。”医生说着,又跑过去给小铃铛换了瓶药水。

以后的两天,有不少的人过来,小铃铛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村子里的人。虎子哥也是每次放学都会守在这里,有时候还会送他奶奶给我们做的好吃的。

他也给我们讲些学校的趣事,剩下的就是给我看西游记的小手册,那上面有彩图,美猴王画的栩栩如生,他还不时的在那扮演着那只桀骜不驯的猴子。

每次总是能把我跟小铃铛逗得哈哈大笑。小铃铛总是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虎子哥,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总能抓住人的心,一种朦胧的却没办法表达的情感。

每当虎子哥表演的时候,我却总是打趣的说:“虎子哥,你不像那猴子,从外形看,倒像二师兄猪悟能。”说完我们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有虎子哥涨红了脸,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脸的委屈。

我们这几天心情都很好,伤也好的很快,五天之后,我们谢过了医生就离开了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一封情书 从那次在医院我和小铃铛互诉心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跟小铃铛的关系都十分的友好,几乎是无话不谈c形影不离。

有时候,遇上下雨打雷这种恶劣的天气,她也会主动的来陪我一起入睡。我们屋子里总是开着一盏暗黄的小灯,然后一起聊些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比如什么村子里将发生什么变革啊。

这个月哪里要修一条水泥路啊;哪里又来了个领导视察;还有鸡头山又有谁上去玩儿了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情。

小铃铛呢,总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心直口快的说出来,我也慢慢的发现,她总能把一些平淡的事情讲的津津有味。

记得有一天晚上她在我家陪我,她笑着跟我说:“那隔壁二班的一个男孩子来给我递纸条,那男孩子长的还算帅气,就是走路屁股左右晃动,像极了一个女模特。”

说着她跳下了床给我表演,也是屁股一扭一扭的,左右晃动着向前走。就像时装秀上面的女人一样,惟妙惟肖的模仿着c还原着当时的场景;然后又是满屋子的笑声。

“那你接了信了没?”我声音中充满了疑问。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情,听到谁给谁递纸条也会忍不住的去问。

读到徐志摩的偶然:“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我凭藉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融c消融c消融,融入她柔波似的心胸。”我的脸颊在那暗黑的夜里泛起了红晕。

当然,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可能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我感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妙。

“怎么可能,那种男孩子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铃铛摇了摇头,然后又耸耸肩表示很不在意。

“那谁是你喜欢的类型呢?虎子哥吗?”我故意调侃的问道。

她没有说话,咬了咬嘴唇,然后把被子一角扯在手上,不停的揪着那边角的位置,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才不是呢。”过了好一会儿小铃铛结结巴巴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我似乎已经明白了。平时嬉嬉闹闹的她也从来没看过会这般表情,如此羞涩c如此的不知所措。

“原来你喜欢虎子哥啊,明天我就要去跟他说。”我大笑着对小铃铛说道。

“不许胡说,我才没有呢。”小铃铛有些紧张的喊了出来。

“你喜欢他啊,你要喜欢他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他。”我学着大话西游里那个罗嗦的唐僧说道。

小铃铛见我越来越来劲,也羞的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的她顺势动起手来,她先是不停的挠我的痒痒,然后我的睡衣被她扒拉的乱七八糟。

我也不示弱,也反攻回去,一阵乱战,她突然停了下来,右手按在我的胸部。“哟,姐姐,你发育了哦。”

她哈哈大笑起来,样子有点猥琐,她为自己言语上的漂亮的反击正感到很满足;谁想我也一把向她的胸部按去。

“哟,èi èi,你也发育了哦。”她羞的不说话。

“不玩儿了,姐姐欺负我。”说着她躺了过去。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已经无力在闹下去。

那一夜,小铃铛睡得很晚,后来夜深了,我们终是安静下来了,她也对我聊了很多,她说虎子哥人很好,她感觉很仰慕他,能给人安全感。

很显然,在一个少女心里也慢慢的萌发了爱意。我也知道,我们正在慢慢长大,在这期间,我们的心理和生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多男孩女孩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和默默中意的异性对象了,学习虽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它终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他们在学校直白一点的就相互递着小纸条,也就是情书。害羞一点的就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羞涩的看上别人一眼;上体育课时,把那更多的眼神投向自己心仪的对象。

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但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单纯的,甚至救过我性命的女孩子我会一直支持她,保护她。

时间飞快的流逝,我们的生物钟依旧有节律性的运转着,生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村子组织修了一条水泥路,路并不是很宽,甚至还有些凹凸不平;但这也算里程碑似的变化,村长带着一帮村干部迎接着来检查水泥公路的上级领导。

村子里的人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也都很满意,露出了甘甜幸福的微笑,阳光下虽然有一丝寒意,但脚踩在那水泥路上感觉很舒服,我们不再害怕下雨天上学会打湿鞋子,也不用害怕在漆黑的夜走路会突然踩进水坑。

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这要得益于小铃铛和虎子哥的陪伴,我感觉到了温暖,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忧伤和孤独,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的愤世嫉俗。

学习嘛,自然也提升了不少,老师看到我的月kǎ一 shi卷打上高分时,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肖雨啊,只要自己肯努力滴,还是很聪明的嘛。”我们老师虽然是个狠角,但是说起话来,总是襄阳本地的方言夹杂着普通话,倒惹得全班同学轰然大笑起来。

除了我的父母没有陪伴在我的身边,其他的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小伙伴相处融洽了c村子里有了改观c我的学习也有了一定的提高;

但是,这种好景并不长,也就正应了人们经常说的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这天,一层微弱的纸窗户终于捅破了,而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

“放学等等我。”坐在前排的虎子哥突然转过头来对我小声的说道。

“你是说我吗?”我有些惊讶,但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回家很长一段路我们都是要同行的。

下课铃叮叮叮的响着,我们的心早就飞到教室之外了,外面下着小雨。

天阴暗着,冬季的雨参杂着轻风显得更加的寒冷,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割着脸。我不是个爱学习的人,早早的就把书包收拾好。

我倒也不讨厌这绵绵的细雨,润物细无声,默默的守护着大自然,那种无私与奉献让我也对它刮目相看;如果我的父母也能像这雨一般该有多好啊;我又开始想他们了。在看看虎子哥,还在忙手忙脚的收拾着老师布置的作业。

我撑着伞,在这小雨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虎子哥在我的后面跟着,因为我怕别的同学笑话,我走的很快,生怕别人看到我和虎子哥一起走,然后在学校里说些闲话,这年代,流言总是在莫名其妙中就散播出去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更怕的是小铃铛的误会。

“你等等我,干嘛要走那么快?”虎子哥几个大步就追上来了。

“没c没有啊,这天太冷了,我想早点回去。”我故意的说。

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气氛中我总是走路特别快,我们走到了通往各自家的分叉口。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你先回去吧,也免得你奶奶在家担心你。”我对虎子哥说道。

他还是继续跟着我,脸红红的,他把手里的雨伞把不停的转动着,那小水珠随着伞的边沿有规律的滑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这个时候我终于感觉到了虎子哥有点不对劲。

虎子哥被我这一问竟然呆在那不说话,膛目结舌的看着我,停顿了好一会儿,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叠的千纸鹤,低下头递到我手上,然后转身风一般消失在下一个转弯处,就如同平时在学校参加百米赛跑一般的速度。

我呆呆的站在这风中,手中的雨伞不小心惊的滑落了,细雨打湿了我的发梢c打湿了书包c也打湿了手中的这封情书。

以前小铃铛跟我说过:“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班里写情书开始流行折千纸鹤了,这帮男孩子可真奇怪,如果是我,我肯定把书信折成月亮,因为月亮代表我的心啊。”

惊慌与矛盾一下子爬上了我的心头,可是,可是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哥哥的啊。他不可以喜欢我的,这样小铃铛该有多伤心啊。

拿着手中的信,我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不该打开看,还是就这么扔了。

也许是好奇心c最后的我还是把它留了下来。我慢慢的弯下腰,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雨伞。思绪万千的朝家里走去,我已经听不见那山涧里吹来的寒风,也不知道身边又走过了哪些人。

矛盾的思想占据着整颗心,我想着怎么回绝虎子哥;或者干脆任由事态的发展,不去理会;再想着小铃铛会不会知道后,恼羞成怒的不再跟我成为最好的姐妹了;这时,刚刚得到的友情是非常害怕失去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小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此刻我的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酸楚,我把那封情书狠狠的纂在自己的手中,生怕被人抢去,看到了我的“犯罪的证据”。

我回到卧室,头脑里面此时一片空白,暗色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还不时的晃动着树的黑影。我转身坐在卧室的小床上,虽然以前班上也有人给我写过情书,但我从来都是拒之门外,一番大道理对着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

再后来也就没人在敢写那些无聊的东西给我了;窗外一阵小风吹过,窗户上笼罩着一层白雾,屋檐下滴落着晶莹的雨珠;我静静的呆在那,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垂头丧气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极了一个傻子。

等我头脑清醒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我缓缓的打开虎子哥给我的这封情书,在纸张中间的位置很显然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那雨水渗透到信纸上,字体有些模糊,他的字体像极了一个标志的女孩子,秀丽而端庄,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他信中写道:“xy,很开心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你,也很xg 老天爷把我们的住所分在了一起;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看朝阳的升起,还有那林间绵绵的细雨;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美丽,像那六月里盛开的鲜红玫瑰;如诗如画c沁人心脾。如果可以,我愿把那最好青春都留给你,也愿意就这样一直陪着你一zh。”

他的这段话写得很文艺,我的脸彻底的通红,而且还有些发烧的感觉,火辣辣的。

短短几句话,却让我坐立不安。那夜我睡得很晚,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跳,这种频率跟平常有很大的差别,可是我明明是不喜欢他的啊,我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直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才从被子里爬出来。

“我想好了,我要直接的拒绝他,小铃铛这么喜欢虎子哥,将来还有可能升华为爱情,也有可能长大了成为夫妻,虽然我对于夫妻这个词语暂时还没有理解能力。但虎子哥毕竟是男孩子,我可以给他解释,他便不会如此的小气,拒我于千里。

想到这些,我的心也就释然了很多,我没有去洗澡,倒头安静的睡了过去,也就自那以后我跟虎子哥之间有了一层浅浅的隔阂,他看到我时依旧是傻傻的笑,但带着一丝喜悦与羞涩。

我呢,只当是这件事儿没有发生一样,尽量的保持着以前的模样,只是上课时候不再找他借东西。

可这件事儿却是真实的存在那里,那封情书是虎子哥亲手递给我的,我把它放到了我的床头柜底层,不在敢跟任何人提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辞旧迎新 1996年的春节即将来临,我们也放了寒假,我接到了父母的diàn huà,这也是他们年前从南方打回家的最后一个diàn huà。

他们先是一如既往的诉说了外面今年的行情如何的不好,然后就告诉我等来年春暖花开就回来看我,一个人在家要坚强,不要顾虑的太多。

妈妈说:“今年就凑合在虎子家过个年,虎子家也只有她和余奶奶,余奶奶又是那么爱你,她疼你可不比虎子少呢。你去了还能热闹点。

你也不必拘谨,等明年回来我们给余奶奶一笔钱作为补偿就好了。

虽然那时候我比同年人心理要成熟了很多,但他们这种行为还是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我开始厌恶他们,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钱就能解决一切,包括那些心灵上无法言语的创伤。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一个15岁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上辈子做了亏欠父母的事情,导致老天要让我这辈子来还债,把上辈子亏欠他们的如数奉还。

这可能就是那个信奉佛教的余奶奶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那时候,我坚信不疑,我确实是被这种因果报应打中了,以至于遍体鳞伤,自己也终究是无能为力。

我的思想开始混乱,我极力的想要探索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最终心底的dá àn还是:他们是不够爱我的。

此时,我的灵魂仿佛被一阵冷风带到了山涧的深处,被吹得七零八落c无处安放。我不知道村里的人会怎么看我。

我也害怕着别人的流言蜚语,至少我是害怕别人眼光的,害怕村里的人犀利的双眸盯在我的身上。

他们或许会说:“看,她的父母都不要她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或许还要更狠一些的粗话:“看,这小孩,父母这么对她,或许就是个小野种。”野种这个词语在村里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并不是件稀奇的事情。

村里的王寡妇都曾说虎子哥是个小野种,结果被虎子哥扇了大嘴巴,那次他们打成一团。

虎子哥还把王寡妇的衣服撕破了,听小铃铛说还是她过去把他们拉开的呢。

人群中有人说:“哎呦,虎子厉害啊,再大点让王寡妇给你当个婆娘怎么样?”

“去你娘的,让你妈给虎子当婆娘吧。”王寡妇依旧拿出那粗话骂道。

寒假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天气也越来越冷,我拿出了那晒好的厚棉被,一个人抱着的时候,偶尔也会陷入沉思发着呆。

我告诫自己:“没有了父母的关心我依然要坚强”。

是啊,没有伞的孩子你只能学着奔跑;学着一切的事儿由自己来打理。学着无所畏惧,学着做本不应该这个年龄做的所有家务。

后来的一天,我还是收到了虎子哥的一封信,那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流畅的笔锋映入我的眼帘。

“xy(肖雨),你好,记得有次你给我说我们只能当朋友c哥们儿以后,我伤心极了,除了上次母亲离开我,再后来就是这次了,那天我在风雨里站了好久,我静静的看着你离开。

我也在那风雨中思索了好久,我想认认真真的告诉你,小雨,我喜欢你,不管以后你身在何方?我都会像现在这么喜欢你。

不管你以后喜欢什么人,或者接受其他人的爱。都没有关系。我依旧会像现在这样,深深的祝福你,祝你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请你保留我喜欢你的权利。”

虽然虎子哥不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但是我还是被这真诚而又动情的文字所打动了。我知道这仅仅是一种同理心。

简单的来说就是可怜了书面上那些文字,那些可以给我心里聊以慰藉的文字。而不是真正的喜欢上这个人。

那时我对于爱情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现在我一点点的明白,它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你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了;反之一样的,当你把这个男孩当成朋友兄长来看的时候,即使你们朝夕相处,也不会擦出爱的火花;很显然,我对虎子哥就是这第二种关系。

从那以后,日子倒是安静了很多,虎子哥和小铃铛也都没来打扰过我,我虽然孤独了很多,但孤独对于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我会把它当成一个很好的灵魂伴侣,有时候又会悄然的失落好久。

这样,对于习惯孤独的我也就不以为然了。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读读徐志摩的小诗,感觉意境很美。这个民国才子喜欢纵情山水之间,把自己的诗与自然相结合,展现出新的美,新的态度。从再别康桥到翡冷翠的一夜;再到偶然。

村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慢慢也开始热闹起来了,有些小孩的家长开始从南方慢慢的返乡了,他们跑到五十里外的乡镇去进年货。

然后坐着一辆很小的班车回来,我们的小村子到镇上就只有这一辆班车,一天就发两次;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来回。总是这样循环往复着。

除了过年吃团年饭的那天他不跑车,其他的时间都是忙忙碌碌的,从不间断。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听说有两个小孩已经送到县城读书,学习也还不错,

还记得有一次我坐他的车,车经过一个上坡的时候,有一颗很大的樱桃树分支垂吊在马路中间,他也迅速的把车停了下来,下去移动那樱桃树枝。

谁知这时候危险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然忘了拉手刹。车子挂在空档上不停的在往后退,窗外的树仿佛也在跟着向后移动。

车上的人都惊慌失措,惊张的尖叫着。车子如果在往后面退就是悬崖了。车内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等司机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正在离悬崖很近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停住了。

当然,这次是我冲过去拉住了手刹;那次,全车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为我鼓掌喝彩,我还因为这件事儿被学校广播通告了光荣事迹。但终究是有惊无险才是最好的。

现在想想,那司机也不会再犯那种低级的错误了吧,后来他还提着礼物到我家拜访过我。

“真的很感谢你救了那一车的人,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以后你只要坐上我开的班车,我是不会收你半毛钱的。”那个大个子司机故意提高音调粗声对我说道。说完,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后来的他每次安安稳稳的带着学生c工人c教师各个阶层的人,在这些家与学校,家与单位来回的行驶着,奔忙着;倒也成了人们心中劳模的代表了。

不管是外出工作归乡的人,还是在家需要远行的人,他都会送到那五十里山路之外的乡镇。

从那打上车去向更远的地方,对于这条路,我则有着太多的记忆,爸爸妈妈回来时候也会坐上这位司机伯伯的车。

或者遇到连阴雨,造成路面损坏;或者大雪封山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从水路回家。从水路走总是会绕一个大圈,走出很多的冤枉路来。

但那里的风景特别的美,两岸的青山峻岭之间夹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湖,碧绿的湖水随着风泛着青波,来往的船只唱着山歌,麻雀在两岸飞着叫着。百鹤也在遇到渔船惊吓的时候努力挥动着翅膀,向着那蔚蓝的天空钻去。

此时的四里八乡可是忙碌极了,不管是坐船还是坐车,都奔着那古城襄阳而去,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从三国的时期,襄阳c荆州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这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地方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它也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将军,变得有些憔悴不安。

襄阳城下有采集年货的,赶着买卖的,吆喝的,还有挑着扁担箩筐刚卖完物品,准备回家的。繁荣中则带有些许的悲凉。

自然,我和虎子哥还有小铃铛一大早也进入了这个庞大的军队,去到城里采购。

每年,小铃铛的家里都要购买足够多的年货。她的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都会从外地赶回来,一大家子一起过年。

“你爸爸有消息了吗?”我对着虎子说道。

我的话音未落,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虎子哥脸一下子由红润变的铁青,呆了半刻。然后又低下头去,不在说什么。空气中陷入了深深的宁静,时空仿佛停滞了一般,我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这次来,我买了很多东西,想到今年父母没有回来,我总是报复性的大开买戒。我买的东西比往年整整多了三倍。自然,也多了三倍的价格。

我不在去珍惜钱,甚至讨厌着这个带有铜臭味的社会。

下午我们从襄阳城往回赶,虎子哥帮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

回来的路上白云正从头顶上方来回的飘荡。车子在山涧安稳的行驶着,看得出来那位曾今去过我家的司机伯伯技术是相当的不错,那方向盘在他的手中灵活的扭动着,像是在跳舞一般,左右划转。

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天渐渐的凉了下来,寒风依旧是像锋利的尖刀刻在我的脸上。疲惫的我那晚美美的睡了一觉。

时间总是一天天这么过去,那年,直到年前我也没有接到父母的diàn huà。

李光仁伯伯听到我父母不回来的消息,还在嘴里振振有词的骂了几句。我也没听清他骂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气愤。反正骂的都是村里面的土话。

最后,我还是在李光仁伯伯和小铃铛的极力劝说下,去了他们的家里。也算是有个地方可以过年了吧,最少不至于受人冷眼相对。

此时,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丧家之犬,到了过年那天中午,村里的鞭炮声炸的震耳欲聋。

大家一副开心快活的样子,小孩子放着烟花炮竹,大人们喜气洋洋的吃团年饭,包饺子,炸油条,炸麻花。各种欢声笑语。

我静静的呆在小铃铛的家里,听她们那些姐姐相互拉着家长里短,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当问到我时,我也就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小铃铛的父母对我则是很好,对我嘘寒问暖,关爱有加。

但我又分明看到他们眼神流露出的悲悯可怜之情,就如同学校别人看我的那种眼神。那种悲悯可怜我的眼神,是我所厌恶的。

我一直在心里对傲强的对自己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吃过午饭后,我就向小铃铛家人一一道别,李光仁伯伯虽然极力的挽留,但我还是坚持回去了。

下午时间,天空莫名其妙的飘起了雪花,雪花一片片的在空中欢快的飞舞着,人们常说:“瑞雪兆丰年。”但此时的我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那天晚饭时间,小铃铛又冒着雪跑来我家叫我过去吃饭。虽然很感激她,但我还是借故推辞了。

回家后,首先就烧一壶开水,然后洗脸洗脚之后就早早的就睡觉了,别人家欢快的吃着晚饭,我已然没了胃口。外面欢声笑语依然在不远的山涧中萦绕着,烟花炮竹声代表着阖家欢乐的喜庆。那时的我眼泪打湿了那绣着蝴蝶样式的枕头。

我极力想让自己睡去,因为睡着了就不痛苦了。我甚至更加的极端,我想永远的睡去,那样我的灵魂或许能升到天上和那可敬的奶奶团聚了。

最后我还是睡着了,我又梦到了我躺在大大的冰块上,在大洋里孤独的漂泊着,任我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搭理我,我绝望的环顾着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洋。

还有眼前这座高高的冰山,冰山的顶峰悬挂着一个巨型的条幅,就像是佛祖贴在五指山上的那条条幅一样;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零下38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追寻古都 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了,我似乎已经忘了时间,忘了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阵阵鞭炮声可劲的放着,把我从那睡梦中拉回现实,我不想开灯,屋子也就这么一直黑暗着,或许在这黑暗中我才能看清楚自己,看清楚这个悲欢离合c阴晴圆缺的世界。

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我可以听到闹钟滴答滴答的无止尽的转圈。

秒针c分针c时针来回的交错,我与家人的离别就像这一幕,到达重叠点的时候总是很快又匆匆的离去,兜兜转转,循环往复。

烟花在黑暗的高空中炸开,流光溢彩c火星希希疏疏的串向四周,旋即又消失了。

鞭炮声震耳欲聋,在山涧中回荡着。1996年的零点钟声终于敲响了,那时在农村都有守岁的习惯,就是通宵达旦的不睡觉,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一阵凉风袭来,我也任由它,不去理会。

接着,村子里几个调皮的小孩开始一起大声的对着山谷学狼的叫声。山谷里回荡着他们清脆而又神似野狼的嚎叫声。每年到了临近零点的时候,那帮小男孩儿都会聚在一起放鞭炮c学狼的叫声:“嗷呜一一嗷呜一一嗷呜一一一。”

声音齐刷刷的,可以渗透到村中的任意角落。要是村里的人哪年没有听到这种叫声,便觉得算不上过年,这种大家都不会在意的细节好像慢慢融入了我们的风俗。

那意气风发正值弱冠之年的大哥哥从大城市回来后,也会嗷上几嗓子,表示他们回来了,也表示着他们的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好像这样叫几声,就可以把新的一年所有的晦气吓跑一般。

掌管时间的天官还是来了,他正在分秒中详细的记载着。鞭炮声从来就没有因为闹钟报时而沉寂下来。依旧在那里肆无忌惮的炸着c响着。

“97年还是到了,我就在这间小屋子里安静的躺在床上迎接它吧。”我喃喃自语道。

时间过去的很快,就在你思绪飘忽的那一会儿,就从身边溜走了。

鞭炮声c烟花声也渐行渐远,从清晰慢慢的变的模糊c最终慢慢的消失在远方。

我此时则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世界,那个可敬又有些可怕的世界,那个喧哗而又有些孤独的世界。

那里有纷飞的白雪覆盖枯木枝头的声音,那里有麻雀c喜鹊c斑鸠c山雀c啄木鸟低声鸣唱的声音,那里还有小男孩拿着鞭炮火柴嬉闹的声音。

当然,隔着几里地,依然闻得到人们熬着腊肉c蒸着米酒的醇香;明明一切都是这么的欣欣向荣;可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c这么多复杂的情感;就像如今的我所面临着的苦恼一般,我一直视为哥哥的虎子,却意外的说他爱上了我;

视为最好姐妹c无话不谈的小铃铛却因为虎子对我的这种感情而对我心存芥蒂。

还有我的爸爸妈妈似乎要抛弃我过他们想要追求的生活。我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般到处乱串,终于还是撞得头破血流,然后安静下来慢慢的含着泪水品味,品味着那酸楚与折磨。

后半夜,我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正月初一,大家应该都忙着拜年吧,每家每户都在前几天把家里的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懒一点的人一年可能就打扫这么一次卫生;这几天里,慢慢的开始有邻居登门了。

我给他们泡着在县城里买的茶叶。茶杯是白瓷的,盖子也是同样的白瓷。村里的老年人常用杯盖拨一拨上面漂浮着的茶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那场雪就下了几天,天空就慢慢的转晴了,远处山上的积雪也慢慢的开始融化,那些四季常青的树终于在山林间漏出了久违的绿叶,剑兰凭借着不服输的那股子倔劲儿也高傲的抬起了头,挺拔着身段,村子里的人总比我想象的要忙碌很多。

初五之后,大多数人都开始自己的工作了。老猎户进山看看自己在大山里部下的陷阱,到底有没有抓到类似野猪c獾子之类的猎物,有的在夜晚的暗灯下跟自己的父母兄弟道别,准备大包小包的行囊,去更大的城市谋发展。

短暂的相聚过后又是迅速的离别c在这年后的几天,这种离别的伤感充斥着整个村庄。于是,村落里便有了老人的叹息声c有妇人的呜咽声,还有青年人慰藉父母小孩的声音。

在黄昏十分,斜阳的余晖照射在村里的水泥路上,父辈们把老式自行车上捆满儿女出行的物品,然后弯着腰推着车,把子女送到客船或者客车的出发处,这段路程足足有十多公里,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这又是段很短的路。

都说世界上最长的路就是回家的路,那当然,世界上最短的路也就是离家的路。

一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元宵节了,我和小铃铛还有虎子哥相约去襄阳城看灯会,那天凌晨五点半的时候,我们向襄阳城进发。

这时候的天灰蒙蒙的,远方有一点点轻微的亮光向着这边缓缓的爬行,我们沿着狭窄的小路边走边聊,天还没有破晓之前。村里的小路隐隐约约,但对于熟知地形的我们来说,这些都不是大的问题。小路两边的树木在暗淡的月光下形成倒影,匍匐在地面上。

清晨的时候,我们到了镇上的发车处,这次司机已经不是原来载我们的那个伯伯了;可能是过年从市里新调配的,他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睛深邃有光,好像能把一切事物都看穿似的,嘴角时而向上挑起,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向我们;一身正派的中山装倒让我觉得跟他这人的性格十分不搭。

我们上了车,大概三十分钟之后,车子开始抖动起来,随着就开始向庭院外驶去。车子的速度由慢变快,在这山中的盘山公路上高傲的行驶着。

车子的高傲源于司机的高傲,那方向盘在手中形式般的左摇右晃,来回翻滚。那刹车油门也在脚下轻一脚重一脚的毫无顾虑的踩踏着。我们的身体也跟着山体的曲折左摇右晃,前倾后仰。

车子在这陡峭的山路上狂奔着,我也确实有些佩服这位柴师傅的车技了。虽说在性格方面对他还是有些反感,但他的专业技能也是好的让人咋舌。每一个坡度c每一个大得转弯c每一次狭窄山路上的错车,都在他手脚大脑的完美配合下,完成的很漂亮,我现在倒是觉得刚出发时的那一幕是他自己在耍威风了。

此时,那蜿蜒的山脉已经都在我们的身后了,回头透着班车后挡风玻璃,看看翻过的一座又一座的山,那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就像是人类史上的一种奇迹。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大爷们讲,这一座座的大山本就是没有公路的,但是到他们这辈,政府为了打通与外界的联系,就组织修公路了;每家要出几个人力,然后男的搬大石头垫路c女的则背水泥和沙子上山,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昼夜。也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手套,流了多少滴汗水与血水。

路终于还是修成了,为此还搭上了几个人的性命。听奶奶跟我说,她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就是在那次修路的时候从山崖上不小心掉下去丧生了。

奶奶含着泪光说:“当时她们连续从山下河畔背了三四天的沙子,那个朋友神经有些疲惫,然后她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蹲着铺石子。

等她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已然摇摇晃晃的,她头脑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随即脚下一滑,就从山顶掉落了下去,此时的奶奶就在那旁边不远处亲眼目睹这一切,却也是无能为力。

等生产队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摔得面目全非了,她那身带着泥土的衣服在光滑的石板上和血水混在一起,在场的很多人都落下了眼泪。

奶奶生前每当跟我说起这件事情也是老泪纵横,情绪不能自控。她叹息着说:“到你们这辈算是有福气了,到你们这辈什么都有,是有福气了”,公路是修好了,但在我的映像中,奶奶在生前却是没有坐过一次qi chē。

这时候,小铃铛突然唱起歌来:“天地悠悠c过客匆匆c潮起又潮落”。我听出来了,这是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随即我又接着唱到:“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我的头还左右的摇晃着,带着点八十年代明星的范儿。

“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一一一一一结果全车的人都跟着我唱了起来。虎子哥和小铃铛也欢快的加入了潇洒走一回的热情高歌行列。

音乐真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啊,它能迅速的把人与人的距离拉的如此的近。车子现在已经到了山底,时间飞一般的流逝着,太阳光从车窗的外面直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迎着它的光线。

我想如果车子外的居民听到山间传来高亢的“潇洒走一回”,肯定以为是天外之音呢,那感觉一定很震撼吧。

车子接着驶过了一个漂亮的小镇,这个小镇是以chu sh一u茶叶为主,漫山的茶树。看起来倒是绿油油的一片,虽然在冬季,不免让人心旷神怡。同属山茶科的茶花树此时除了绿油油的叶子,还有红白黄粉几种颜色的花朵,其中此处的茶花又以红白色居多,那红如火c白似雪的茶花点缀着寒冬原野的孤寂。

我们知道此时离襄阳城已经是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开心极了,在看看小铃铛正在喋喋不休的跟虎子哥聊着天,从小就喜欢黏着虎子哥的小铃铛现在比起小时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村里的人拿她跟虎子哥开玩笑她也是从来都不介意,每次倒是还流露出点开心又有些羞涩的笑容。

现在每当虎子哥把目光移向我的时候,我总是借故,或看路边的风景,或看辽阔的天空,或者直接找个陌生面善的阿姨问她这小镇上的风土人情。每当这时候,虎子哥总是很伤心地低下头去;小铃铛看我的眼神也就更加的复杂了。

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们跟着司机兜兜转转的终于来到了襄阳城的城门脚下,我们没有随车进车站,随即在此处下了车,向襄阳城走去;襄阳城位于汉水中游南岸,三面环水面靠山,楚都襄城文化距今已有2800年之远。c

远远的看去那高大巍峨的城楼就像一下子穿越到了三国时代,那战火纷飞c金戈铁马的时代;随即我如梦初醒,在三国时期我们女性是没有地位的。

被曹操杀死的董贵妃,我思索着她那临近死亡时垂死挣扎的眼神;

为使连环计献身董卓的貂蝉。

姐妹花大小乔算是江东地界的chuán qiěi nu了,大乔所嫁之人是雄略过人c威震江东的孙郎;小乔所嫁之人则是风流倜傥c文武双全c赤壁之战大败曹军的周郎。

这在那个年代堪称旷世奇缘了。可结果令人惋惜,孙郎临死不过二十有六,和大乔也不过两年的夫妻生活。

周郎虽带着妻子小乔经历了赤壁之战,但病卒之年也不过三十有六,江东孙周二郎都可谓是英年早逝c天妒英才。

那时的小乔也不过三十左右,中年丧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算是隔着1787年也能感觉的到。我在抬头看看这城墙,时代更替,在城楼的边角处已然有破裂的痕迹,但它依旧在历史的舞台上展现着它独特的风采。

此时的城外还有小商贩在买卖各种杂货商品c日常用品;大到床柜桌凳,小到针头线脑在这个市场上都有chu sh一u,大量的绫罗绸缎c各式的女装在摊铺前悬挂着,五颜六色c随风飘扬。顾客拥挤着在城前涌动,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城墙上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旗,神圣而又庄严的在风中展现它的英姿,守护着这上千年的文化历史名城。

太阳渐渐的朝西头爬去,我们三人在附近找了个面馆,要了三大碗牛肉面,每次来襄阳的时候都会吃上一碗,那一辣二麻三鲜的独特味道,也让它成为襄阳乃至湖北家喻户晓的面食种类。食用时,在加一碗襄阳黄酒,惬意而舒服。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等待着此行主题的开始,就是在襄阳城下看元宵灯会。当我们三人在回城门口看时,那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在此摆摊的人全部都劝回,红色的地毯,火红的巨大灯笼,鲜红线绳在高空中来回的交错,直挂城门的两端,三面的湖水此时浪潮翻滚,仿佛也在庆祝着这喜庆的日子。

我们三人站在襄阳城下的一角,看着二十几个工作人员忙碌的拉着线绳,铺着地毯,挂着灯笼,一阵湖风掠过,虽然很冷,但是心情还是很激动;我们几乎在那角落一动不动,彼此也不说话,就是傻傻的盯着这即将上演的元宵大戏。

夜幕已经慢慢的逼近,湖水拍打着城墙底角的声音依然清晰,空气中传来工作人员的叫喊声:“在挂高点,太低了;那个灯笼有点歪,你们扶正一点”。我们在这寒流中暗自的欣赏着c陶醉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襄阳灯会 寒流顺着湖面的方向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变的有些昏沉,黄昏过后夜幕即将来临到这个大地上,宣告着一天也即将结束。

马路两边的路灯今晚也开的特别的早,远处有一些小轿车正在赶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或坐车c或步行c或骑车蜂拥而至,我提醒着小铃铛和虎子哥要保护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霓虹灯的光线由暗变强,把偌大的襄阳城照的通亮。湖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了涟漪,此时,我们的心理也泛起了层层的浪花。

在看湖对岸,那高楼大厦的影子倒映在湖心里,随着湖水的波纹扭动着自己的躯体,仿佛那风中飘荡的枝叶,摇曳不定;

回头再看看身后,襄阳城下已是人山人海,人流从城外涌向城内,城内转向城楼。

淡雅的月色c繁荣的星空c路边的霓虹灯c还有这元宵节的万家灯火,把城市装束的如诗如画一般。

这时,只听得城楼上一人拿着扩音器喊了声:“开灯”。

随即,所有红色灯笼c红色吊灯在瞬间全部打开,我们原以为只有襄阳城外才有灯会,当这灯光打开方才知道,它一直绵延到城里c城楼c乃至农户的家里,商贩的店里。

我们瞬间感觉天地一色,大红色则铺天盖地而来;把这城墙边的汉江水染得通红,只见小铃铛欢快的叫了起来,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小孩正奔走相告,大人们都议论纷纷。

两个超大的充气牛从城内推了出来,肚腩上亮着红色的光放在城门口的两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会发光的大牛,把眼睛睁的大大的观赏。这就如同古代县衙前的两个石狮子一般,威严神圣的守护在城门的两边。

我这才想起来今年是牛年。中国人一向很重视十二生肖,所以勤劳的牛先生自然是元宵节不能缺席的贵宾。

这时,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古老的城墙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因襄阳是历史古城,这些灯笼都有些仿古的样式,只有东边的墙上挂着一些民间能工巧匠自制的各色纸灯笼。

虽不及那主流的仿古灯笼好看,但也是各有风格,那自制的纸灯笼上面还写着各自新一年的梦想c愿望,想要达成的目标,祝福语。

我已经看得眼花缭乱,在这种盛大的集会中,既有美景相伴c又有好友相随时真就忘却时间和忧愁。

接着,一艘挂满红灯笼的游船从湖中心开过来,人们马上又把目光投向那艘缓速前进的游船,船底吃水不深,这也就可以知道船上的人或物并不是很多。

随着游船慢慢的靠近;我们也就终于看清晰了。这是一艘元宵舞龙的游船,船上站着八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舞龙服;其中以huáng sè或红色上衣,紫色或白色的裤子为主。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龙的颜色,也联想到了红红火火c紫气东来等吉利的词汇。在中国,遇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总是免不了说几句吉利的话语,来讨喜对方,已获得精神上的愉悦。

船离岸越来越近了,他们却在靠岸十几米处抛锚让船停了下来,船上的八个小伙子站列成两纵队;左边的这一队拿着龙珠c鼓乐伴奏;右边的那一队手持龙头龙身笔直的站立着。

正当我们不知所云的时候,岸上忽然从人群中飘出来一群清脆的女歌声:“正月里是新年那咿呦喂,妹娃我去拜年哪呵喂”。

当我们回头看时,襄阳城头上站着七八个妙龄女子,她们跟仙女一般成一字型拉开。穿着整齐鲜红的离子大衣,打扮的如同新娘子一般端庄漂亮。个头高挑,声音洪亮。

迎着这涛涛的江水她们的音质也毫不逊色,她们像是这汉江边情殊流俗的才女一般,抒发着自己对家乡文化的浓厚深情。

此时,我们才明白过来这是元宵佳节男女对歌的环节,船上左边的这一队此时已经是鼓乐齐鸣,跟着伴奏,和着另外四人慷慨高歌。这时候来自各个地方赏灯的群众,情绪到达了制高点。元宵赏灯的也在此时拉开了序幕。

女:金那银儿锁;男:银那银儿锁。女:洋雀叫哇搔着鹦哥;男:啊搔着鹦哥。女:妹娃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群众:我来推你嘛。

这一唱一和间,把湖北民歌龙船调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在以后的几年里,我也会无意中哼出来这个满带地域特色的曲调。

接着又唱了两首湖北流行广泛的民歌,纤夫的爱和叫一声我的哥,男声粗矿c嘹亮c情感充沛;女声细腻c婉转c清脆悠扬。

朔风凛利,正在襄阳城里来回的奔走;我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夜晚的温度直线的下降,但这种悦耳的声音已经使我们忘却了寒冷,我们站在襄阳城下竭力的呼喊着那忽然就会忘词的民歌。

跟随着曲调,迎合着节拍,唱着c跳着,对着这汉江东逝水,对着这襄阳城楼,肆意妄为,或许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年轻人的本能,这就是空虚的心灵所要填充的药剂。

歌总有尽时,舞总有间歇,一阵闹腾后,歌声舞者都停歇了下来。只见那游船此时拔起了锚具,又缓速的向这边岸上靠过来,游船在靠近城前水泥阶梯的时候,掌舵的师傅把两条锚链连同着锚爪一起拴在河街边的石柱上,这两层高的大游船才算在湖边稳定下来。

我正思索间,舞龙队的八位青年已经上到了岸上。他们的个子都很高,模样也十分的相似,俊俏有精神辨识度低这就是我对于他们的映像,可能是穿着差不多款式的衣服。我倒是觉得他们有些像孪生兄弟一般。

在回头看看城楼上,除了那红色灯笼在楼道里随风飘荡,就剩下了前来参加元宵晚会的人,那八个身材窈窕的ěi nu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离开了,我耳边依旧回荡着她们在城楼上天籁般的声音,美丽的事物总是如同昙花一现。如果在瞬间遗失了,可能就是永恒的逝去。当你某年某月某日在遇到类似场景的时候,就有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可惜境界了。

“他们要开始舞龙了”。虎子哥盯着个子最高的那个舞龙者说道。

果然,只见他手里拿着根huáng sè的木棒,棒子前面连着一颗用huáng sè布料包起来的大龙珠,随着他手臂的高低起伏,那棒子头上的huáng sè龙珠也在空中画着不规则的形体。

与此同时,鼓c锣c钹c唢呐开始齐鸣。襄阳城陷入一阵快活的气氛。黄龙在空中如同真龙腾云驾雾一般,在舞龙者的灵动引导下,穿c腾c越c滚c翻c戏,缠,呈现出不同的动作和套路,充分的展示出龙的精气神韵,一路由襄阳城外向城里舞去。人群也随着舞龙队的步伐向襄阳城里涌去。

这时候我们跟着那人潮涌动的舞龙队向城内移动着,我也瞬间感受出了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魅力所在,传说在汉代就有了形式比较完整的龙舞,其中布龙有动作快c幅度大c舞姿轻盈矫健的特点,还有什么金龙喷水c雪花盖顶c白鹤展翅c双跳龙门的舞龙动作,更是让这种名族文化盛行中外,特别是在这长江沿岸,更是有很多自己的地域文化。

“嗨,你们快看那小孩啊,他怎么会在那啊”

“快下来啊,多危险啊”。人群中突然有人向着我们头顶喊道。

我抬头看了看,惊呆了,是个体格很瘦的男孩子,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借着这鲜红的灯光,把他的脸照的通红,但还是依稀可见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稚气和一丝本不该他这年龄段的邪气;

他穿着一身huáng sè的舞龙服,手里拿着根自制的长笛,正端坐在悬挂城楼两端的红绳子上,这绳子本来就是拿来挂灯笼的。

但他凌空而坐c就像是杂技团的演员拿着平衡杆走钢丝一般。我在心里暗自的感叹着这个男孩的大胆,便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此时,所有在场人的焦点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了,舞龙的c赏灯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奇事儿搅扰的索然无味。

与此同时,就听到高空中传来悠扬的笛声,他灵活的指尖在笛孔上来回跳动着,美妙的音符随之散播在城里城外。

“这是作于1958年的牧笛,他主要抒发的是年轻人对生活c对大自然的热爱”。虎子哥揉了一下眼睛,对我和小铃铛说道。

我突然想起唐代诗人卢肇的那首牧童:“谁人得似牧童心,牛上横眠秋听深。时复往来吹一曲,何愁南北不知音”。 仿佛这个男孩子笛声出来之后,牧童c老黄牛c落日和黄昏都尽收眼底一般,此时的我陶醉并欣赏着这来自自然的声音。

但这种众人赏笛的宁静就在转眼之间被打破,人群中不知道有谁报了警,个人高马大的jg chá出现在人群中,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警服,面部表情严峻,腰间暗灰色的枪套里面装着若隐若现的黑色sh一u qiāng;这具有威慑力的物品直接映入我的眼帘。我开始为这男孩担心了。

果然,其中一个jg chá发话了,他恶狠狠的说:“快点下来,不要等着我们上去抓你”

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开始紧张起来,人群中此时已经炸开了锅,眼巴巴的看着男孩的反应。在那十几米的高空,如果掉下来,地面没有救生工具,肯定会丧命于此。

男孩子看到jg chá后,也感觉自己的做法受到了威胁,但还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停下正在吹奏的牧童曲,把长笛挂在自己的腰间,那长笛此时就像是一柄宝剑一般悬挂在腰间,然后他敏捷的站了起来,顺着挂灯笼的绳子摇摇晃晃的向对面城楼走去,所有的人都惊的瞠目结舌,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快接近城楼的时候,他突然身子一晃,就要向地面坠落,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感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要在我的眼前消失,我害怕极了,紧紧地抓着小铃铛的手,直到把她的手掌手背抓出红印为止。

“快看,肖雨姐姐,那个猴子他没事儿”。小铃铛激动的冲着我喊道。

我在看看那个男孩,他到还真像是只猴子,他的手臂迅速的抓住了那条红绳,那个唯一可以救他性命的救命稻草,我来不及佩服他的灵敏,心情异常的激动。此时,城下的群众响起了一阵掌声。男孩子看看楼下的人,邪恶的笑了笑,然后双臂抓着绳子向对面的楼游荡而去。

但这时,一个好看的红色蝴蝶结飘落在了我的面前,我俯身捡了起来,却看蝴蝶结的中心部位还有颗很小的石子,外表晶莹剔透,异常的漂亮。

我在仰头看看上空。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那个男孩子长笛上的吊坠。小铃铛和虎子哥此时也只顾看那个男孩子,根本没有去关注这件事情,我把这吊坠悄悄的放进口袋,接着目光向楼上看去。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的城楼。

“头,不要让他跑了。”一个年轻的jg chá喊道。

“来抓我啊,有本事儿你们来抓我啊”。男孩在西边城楼上带着挑衅的话语说道。

这时,人群中又在谴责那个男孩顽皮了。他在城楼里转了几个圈,然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留下风一样的背影,除了所有的jg chá追了过去,其他的一切照常进行着。

舞龙队开始活泼的舞起来,音乐伴奏跟着响起,游龙依旧在我们眼前翻滚着,人群都好像已经忘了刚才的那一幕,接着,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在内城的一个地方,我们猜了灯谜c我们虎子哥并没有什么收获;却是小铃铛赢了一个三等奖。

小铃铛告诉我这次她真的很开心,主要原因不是她赢了这个灯谜会三等奖,而是她真的战胜了好多城里的姑娘,她正在为此事儿自豪;我看了一眼小铃铛,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此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人群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他们依旧在这欢快的城市中用一种独有的方式麻醉着自己,愉快的气氛充斥着整个襄阳城。

只有我,时而会去探索一下自己的口袋,想象着那个男孩子被jg chá抓到时的尴尬情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灵魂触点 襄阳城的夜慢慢的深了,原来波涛拍岸的汉江水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偶尔可以看到江水泛起的丝丝涟漪,我想它是在催促着我们这些还在游玩儿的人快些回家吧。回到那可以栖息不在寒冷的温柔港湾。

回到那父母的怀抱,又或者回到那妻子或丈夫的卧室里,然后诉说着这美丽而又文雅的元宵灯会,相互的碰撞着愉悦的思想火花。

寒风从江对岸由东城向着西城刮过来,我身上不禁感到有些凉意,抬头看看今晚的月色,倒也确实有些不近人意,它像是在天际躲迷藏一般,若隐若现,时而钻到云里,时而又悄悄的探出头。

宋代大文豪苏轼在水调歌头中写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样的旷世名句,用到这我相信就再合适不过了。总有些形单影只的人在孤独的襄阳城下,看着灯会,也看着江水被红灯笼的光线染成红色的波纹。

或者在世界的任意一个角落里,静静的蹲在地上,或者躺着床上,或观赏着大山的壮丽c江水的奔腾;但终究是一人一世界,然后在黑暗的夜里俯下身认真的舔着他们带着浓浓血腥味的伤口,一遍又一遍。

那天夜里我们玩到很晚,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各式各样的灯笼都拆掉了,沿江两岸的万家灯火此时也只是稀稀疏疏的几十家还亮着灯光,一亮一暗之间倒把亮着灯光的位置貌似形成了一个心形。

我看了看刚才那猴子悬空而坐的红绳子,工作人员正在城墙两端慢慢的收回。其实初次相见,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就如同小铃铛所说,他的肢体动作像极了猴子,我也就在心里叫他猴子了。

此时,他仿佛还在我眼前一般,他那嘴角上扬不屑一顾的样子还在我脑袋里回荡着。

我不想他进驻我的脑海,即使闪念之间也不行,我拼命的挣扎,想要摆脱c想要不屑一顾。

但他由模糊的形象竟然慢慢变得的清晰,变得真实,我觉得我可能是出现了幻觉,我的脸颊出现了一丝红晕,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想一个这么无聊的人呢,我开始搞不懂自己,我觉得此时的我肯定是疯了。

我的所有有用处的灵魂与思想都被这汉江的水带走了,它们已经不复存在了,然后从身体里蹦出一个不属于我的灵魂,来引导着我的思想;哦,肯定是这样,我在心底认真的告诉自己。

我把头低着,控制自己不去看那红色的绳子c那高大的西城楼;

还有那根可以让我的心境回到大自然深处的长笛;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想这些事情。让其他更加有用的事儿来占据自己头脑的思维空间。

夜开始慢慢的静下来,城区里偶尔有行人经过,霓虹灯把我们三人的脸照的清清楚楚,我们各自回味着自己的事情,我发现此时最尴尬的事儿莫 过于小铃铛用带着热情之火的眼神盯着虎子哥,虎子哥又用他那双有些呆滞的双眼看着我。

于是,在我们之间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小铃铛看我的眼神由喜变为怒,她也松开了拉着我的小手。虎子哥无意看到小铃铛带着怒火的眼神时,马上把目光从我的身上拉回去,拉回那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低着头,盯着地面,什么都不敢去说。此时在我心里写着大大的四个字:“沉默是金”。

事实证明,这里住的地方并不是那么难找,虽然今天来看灯会的人很多,但就穿着打扮上来看,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来自本地,回家对他们来说自然也就很方便了。我也明白为何很多人挤破脑袋都要往城里搬,因为这里交通方便c经济发达,文化繁荣。总能与最好的国家形势相结合,以达到优质的生活水平。

夜里,我又梦见了那男孩坐在红绳子上吹着长笛,那按孔的手指灵动又不失节奏。

凌晨的时候,笛子的声音慢慢的在我脑海中变得浅淡,此时听到的曲目就如同是一首催眠曲一般。我开始昏昏沉沉,最后,伴着小铃铛粗粗的呼吸声,还有可爱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的梦话;我终于还是睡着了一一一

凌晨五点,天还没有彻底亮起了,汉江的水重新穿着那油绿的外衣向着襄阳城咆哮着,千百年来,他们一直为伴,这或许已经是他们互相打招呼的方式了。清晨时分,我们终是赶到了襄阳车站。

气派的车站自然也是我们那小乡镇无可比拟的。我们开始离开襄阳向自己家进发,我靠着车窗边,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汉江水,它们每天都奔流不息的运转着,它们是记录时间的机器,也是见证一代又一代人成长的老者,它喧嚣但不浮夸;深沉但不失情调;我感受着它的ji qg,它的强大。他 正用无私的精神深深的影响着我,冲击着我脆弱的内心世界。

我透过车窗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十几朵白云在自己眼线内缓慢的移动着c变换着。此时,我想起了徐志摩的那首再别康桥:“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手,告别那西天的云彩”。这种意境画面在脑海中就油然而生了。

古代诗人的意境或许我们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与场合就能感同身受,它不需要你刻意的显摆,不需要你刻意的去雕琢,当你身临其境,或风景c或情感,就能融入他的诗意,听到他们内心的呼喊;只不过我和自己偶像徐志摩处的地点与年代时差不相同罢了。

他抒发的是对英国剑桥大学所在地康桥的惜别之情,而我是对这湖北襄阳城的念念不舍。

回去之后我们就要开学了,准备着这最后一个学期的冲刺,初中的这三年时光也就真正的告一段落了,激动和紧张的心情充斥着每一个同学的心里。

关系到升学,最紧张的可能就是小铃铛了,平时,李光仁伯伯对小铃铛要求就十分的严格,在关系到升学kǎ一 shi的问题上,更是下达了直接的命令,县一中是最小的目标,向襄阳或者更高的学府看齐。

但我呢,我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或许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在初中读完就背着厚厚的行囊南下广东找一个工厂做女工,不分昼夜的赚钱,但那好像又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

我也不清楚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是迷茫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让一颗没有着落的心在风中尽情的飞舞着,游荡着。

开学季的时候,好多的同学都背着重重的书包,家长们扛着用油漆刷过的新木箱阔步的向学校走去,那木箱里面不光装着被子c各种生活用品。在我眼里,装的最多的可能就是父母的希望,对于下一代人心里寄托的梦想。

他们翻山越岭,不畏艰辛,背着这笨重甚至有些破旧的木箱。也只为了自己的小孩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不在像他们一样没有文化,只能做苦力劳作

也好让自己小孩将来走出大山,成为他们眼中有用的人。让自己的小孩走出大山,成为凤凰男女已经是几代人的心愿。

在这所学校我除了小铃铛和虎子哥便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这也并不是我不合群,只是我很少跟别人打开自己的心扉,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慢慢的疏远了些。

但一个长时间的寒假过后,在学校也便能跟其他的女生聊一下假期的生活,比如前几天的襄阳之行,我也会轻描淡写的讲给别人。

我讲话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的,本来各种新奇的是事情,各种美丽壮观的风景,各种游玩儿的感受,在我的嘴里说出来便失去了它原有的韵味。我永远学不来那些演讲家可以在舞台上说的眉飞色舞c唾沫横飞。

同班的几个活泼的男孩子则正好跟我相反,他们总是在假期过后把自己遇到的,看到的,听到的讲的有声有色,我也羡慕他们这种一起分享生活的乐趣。

但羡慕归羡慕,我的心灵却逃不出自我封闭的魔印,把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都交由自己封存起来,独自的去消化。

寒假过后第一天报道我们是不需要上课的,交上报名费在把宿舍整理好铺好被子则是两个很重要的环节。

然后老师会给我们发上崭新的带有一股淡淡清香味的书籍。此时,我看着别的同学都有大人的相伴,就连虎子哥也由他奶奶领着一起到学校来,我的心里便莫名伤感起来。眉头紧锁着,一阵阵苦涩便又涌上了我的心头。

“你怎么了,小雨”。我听到一个带点苍苍的声音向我问道。此时的我站在教室的一个角落,老师正在忙着收学费,一群同学和他们的家长围在讲台的周围,我抬头看了看,原来是李光仁伯伯,他带着有些温和的面容,向我笑了笑。

“我没事儿,哦,小铃铛呢”?为了避免尴尬,我马上把话题转开。

“她去宿舍整理自己东西去了,我来这边给她交下学费呢”。我看到他说学费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是很吃力的,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两个字眼上面。随即他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现在的伯伯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在去年的下半年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休养身体。虽然干活时候的气力还是跟以前不相上下,但偶尔几声干咳和那满面憔悴的神情,身体状况便可想而知了。

小铃铛的妈妈又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除了干些家务,到了春季的时候采点春茶卖,其他的也就全靠伯伯一个人了。嫁出去的子女不到过年都难得回来一趟,更别指望他们能帮多大忙了。伯伯经常有句话挂在嘴边:“我这后半辈子都在养儿养女中度过了”。

那时候的农村的医疗还不是很发达,对于意外怀孕几乎是不处理,即使处理了也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只能将就着生下来;一家有多个小孩已经不是个稀罕的事情了。

我仿佛看到了伯伯那张憔悴脸下忧虑的目光,和那不知为何缘故总是饱含热泪的双眼。这可能就是一个老人对于生活的无奈和苦衷吧。

“你要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点的高中,你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这样你才能对的起他们啊”。伯伯咳嗽了两声,然后目光盯着我严肃的说道。我仿佛被这目光震慑住了,莫名其妙的就点了点头。

但更多的则是心疼伯伯那日渐憔悴的身体。就像我小时候他那么心疼我一样。我想象不到在将来岁月里,老天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折磨这个受尽岁月磨难的老人。但我始终相信,上天会善待他这样善良的人。

那天,伯伯替小铃铛交完学费后就先回去了,他告诉我还要去村长家里帮他们干点农活,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教室外面。

这个我一直很尊敬的老人现在好像变了一人,他就如同一夜之间老了七八岁一般,双鬓悄悄的爬上了白发;我不知道小铃铛有没有看出来她父亲的变化,但他那弯腰塌背的样子依旧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一时挥之不去。

或许有一天我老了也会如此的,这时候我想的很多,我甚至想到了人活下去的意义,但我理解不了,我不知道人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可能很多人要用一辈子去经历c挣扎c思考,最后在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会说:“其实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

“是啊,活着其实就是最大的意义”。

如果亚历山大能够多活几年,他可能会与大秦雄师会猎于东方古国;

如果老舍先生能够多活几年,中国可能提前几十年就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历史的步伐也不会因为哪一个人而改变或者停滞不前。

下午,我们把女生宿舍c还有教室认真的打扫了一遍,那布满灰尘的课桌就像被人遗忘的乡间老宅一般,布满灰尘甚至细小的蜘蛛网。在经过我们一起打扫后,这破旧的老宅便重新散发着它的生机与魅力。

我一个人靠着窗户看小河上的风景,河水虽然没有了寒冬时候的雾气缭绕,但那急滩处溅的浪花还是有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冬季仍旧没有过去,新的一年只有更加的迷茫,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依偎在教室里的窗户边。

今年开学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或者是我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去观察新鲜的事物。我也领到了新一年的书籍,各个学科的课本c习题,黄冈教程。

在上学期期末kǎ一 shi中成绩优异的同学还领到了钢笔c墨水之类的文具用品。当然,我并不属于那一类的同学。

那天,我收到了虎子哥的第三封书信,回家后,我把虎子哥的信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看,跟往常一样,无非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决心。

他把自己的情怀和感受一股脑的暴露无遗,那种爱,那种悄无声息,而又立场明确的爱意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仿佛在暗黑的卧室里看见了他,他就站立在我的面前,还是那种憨厚而又傻傻的笑容。

我紧张的不愿去看这眼前的幻影,我从抽屉里拿起了那本我常常翻阅的寓所寓言,我随意的一翻,看到题目是:农夫和他的孩子们。讲的是农夫得了病,请几个医生都治不好,他没有钱留给孩子,但又担心孩子们不勤劳没有饭吃。

农夫这时候想了个办法,他把孩子们叫到他的床前假装着说:“孩子们,我在葡萄园里给你们埋了很多的钱”。

孩子们信以为真,在老农夫死后,马上就拿着犁头去翻葡萄园,他们当然也没有翻到金钱,只是不甘心,以后每天都要来翻一遍。

久而久之,钱虽然没有找到,由于他们经常耕种,园里的葡萄是长的异常的好,他们把葡萄拿去卖了钱,也懂得了父亲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这里的寓意是勤劳是人们的财富。

我则是看到了另一个寓意,美丽善良的谎言是人生的滋养品,信念的原动力。它能点燃希望之火,让你有爱c有感动。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的微笑—我要撒一个善良而又美丽的谎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那个女人 我在上星期把卧室里的灯泡换了个比较亮的,只因我到了晚上就有些害怕,我总是开着灯睡觉。把窗户和门都紧紧的锁着。这种习惯就如同我走路不喜欢回头一样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经过日积月累终是养成了。

我懒散的趴在床上,把虎子哥送给我的信打开,然后拿起一只铅笔,在头上轻轻地点了点;

在信的下面写了这么一句话:“你要是能顺利的考上县一中,或者是襄阳的任何高中,我就可以考虑下”。

写完之后我思绪万千,平生第一次骗人,这种感受就是两个字:“难受”。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正值花季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拿来欺骗,唯独感情不行!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拿价格来衡量,唯独感情和生命不行!

夜间,我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件事儿,在想累了的时候;我就趴在那信上悄悄的睡着了。

睡梦中我仿佛又听到了笛子的声音,还有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像在说着梦话,意识若有若无。

第二天,在课间的时候我把信悄悄的交给了虎子哥,我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我显得胆战心惊。以前别人给我写的信,我从来都没有回过,这其中就包括虎子哥的。这种忐忑而又紧张的心理导致我每一根毛细血管好像都在向外喷张,胸口闷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虎子哥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比如马上回我一封五六百字的长篇大论来表达他的决心和态度。又或者他要当着全班的面向我表白,在所有男生面前炫耀一番。

然而,事情过了就变的很平静,他的唯一变化就是每天总是第一个就来到教室学习,作业和笔记经常是把钢笔写到没了墨水,那种认真的劲头是我所感到羞愧的。

我每天依旧混天度日的过着,偶尔一个人发发呆,偶尔跟小铃铛一起聊聊天,但现在跟她聊天却好像是中间隔了一层什么,或许是对她的愧疚之情吧,又或许是学习跟不上的自卑感。谁知道呢!

这样平凡的日子就这么的过了一个月,虽然我没怎么听老师去讲课,但是该交的作业我还是没有马虎,只是我没有像他们那么的认真努力。

三月中旬,大地开始回暖,万物也开始复苏,虽然还有一点春寒料峭,但湖面的水便没有了寒冬时候的雾气,小草悄悄的从土地里冒出了头,柳条又添上了新芽;阳光时而普照在大地上,山坡上的油菜花也是含苞欲放;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我们的语文老师满面笑容的讲完了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她说:“同学们,现在正是孟春时节,万物复苏,大地春回。这次放假我布置的作业是:让你们的父母带着你们去踏春,然后写一篇和父母在春季游玩儿的散文,要求情感真挚c要把所观所想所感融入你们的文章”。

回家的路上几只野猫嗷嗷直叫,叫的人心发麻。三月里燕子也着华中地区迁徙,一群新燕正从我们的头顶叽叽喳喳的飞过。我有史以来觉得这是种噪音,一种与我心情不相和谐的声音。

“让自己父母带着春游?还要写出情真意切的作文?”这老师也是够混蛋的,她不知道我父母一直都不在我身边吗?我默默的在心里骂着。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就像那老磁带卡碟了一般,有一句没一句的唱着。

上学那天,我们挨个的念着自己的作文,有的读的摇头晃脑c聚精会神,有的同学甚至都闭上了眼睛倾听。他们一个个细说着父母的伟大,赞颂着春的光辉,恨不得把所有可以赞美的字眼,都用到自己的父母和这片生他养他的大地上来。然后带着饱含热情的腔调读给全班的每一个人听。

老师也得意洋洋的听着,听到动情处,就用那白嫩的手去摸一摸自己的鼻子,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一般,情绪抑扬顿挫的就像是在吟唱一首动人的古诗。

“好了,这位同学写的非常的精彩,大家为他有感而发的作文鼓掌”。语文老师话音未落,全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下一位同学,肖雨”,我恍惚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站起来。手中拿着自己作文的原稿。我兢兢战战的念着: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我独自的走在这山间的小路上,今天没有风,也没有太阳。我想起了老师布置的作业,让父母带我们去春游,然后写篇真情实意的文章。”老师认真的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此时,我感觉教室外面好像站着个人,我没有去在意;有时候校长也会来检查下我们上课的情况。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就接着念道:“我们的老师是多么的不通情理啊,她怎么能提出这么荒谬的题目让我们来写呢?老师要让我的父母带着我去春游,可是每年春天我的父母都不在家啊;他们只知道赚钱赚钱赚钱;

家乡的春季是什么样他们完全都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家乡的四季是什么样,我该怎么去描述这段真实的情感,难道要让我骗老师说我们的旅程很愉快?我和父母一起开心的手拉着手去踏春?不,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念完好多同学都把头低着不在做声,老师的脸上最后一抹微笑也渐渐的褪去,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肖雨,你坐下吧”。

此时,学生才把所有集聚在我身上的目光撤去,然后径直的向着教师走廊上望去。

“请问你找谁”?老师快步走上前。我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此时c激动c悲伤c惊讶,愤怒c矛盾,所有的心情都聚集在一起。因为窗外那个妇人正是我的妈妈。

“你好,我找一下肖雨”。那个打扮的一身时髦的女人站在教室门外很有礼貌的对老师说道,同学们把眼神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妈妈。

老师招呼我出去,然后又接着上课,后面没有念到作文的同学则没有接着再念下去。只听得老师讲起了新的课程。

我走出教室,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一件时髦的离子大衣,左肩背着一个粉色的小包,唇间涂抹着淡淡的红色,指甲盖儿上涂上了一层浅绿色的指甲油;以前在家干农活的时候,从来都不曾看到的打扮,如今在她的身上倒显现的淋漓精致。

我反感这种打扮,就像我反感她本人一样。

她向我招手,我不做声,她给我讲现在那边生意淡一点了,正好回来看我,父亲在看店暂时走不开,我充耳不闻,毫不在意。

只是盯着她,好像要把对她的虚伪c丑恶都看穿一样。此时,她的眼睛里面饱含着热泪,我却并不心疼她。她为我整了整衣服上领子,嘱咐我晚上早点回家。我只是礼貌性的答了一句:“好的”。

便转身回到教室,坐在教室的凳子上我已经无心在上课,也听不清老师讲了些什么。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个离开的背影,一时陷入了沉思:“她还是我的原来那个妈妈吗?”我在内心问着自己。

晚上放学之后便是最难熬的时候,突然间要对着一张我不喜欢的面孔,便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做了四菜一汤,在四方桌上整整齐齐的放好,汤放中间,四个炒菜各占一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色形味俱全。灶里的柴火还在燃烧着,烟囱上冒着浓浓的白烟;一大锅开水在锅里冒着热泡,正要沸腾开来。

“你回来了,小雨,快些洗手吃饭吧”。妈妈在灶前探着头向我问道。

我嗯的应允了一声。我们围着方桌坐下,她坐我的对面,我自顾着低头吃饭,不去看她;她给我碗里夹肉,我便三下五除二的伴着白米干饭塞进了嘴里,咀嚼一下,又快速的吞下。

“你是不打算跟我说话是吧?这可是初三最后一个学期了,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也要长大chéng rén了。我便给你说,你要对着你的未来负责。要是能考的上好的高中便好,考不上你便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广东那边打工,洗洗碗筷c刷刷盘子的活你还是可以做的”。她画的妆已经卸掉了,眼角的皱纹开始浓密起来,说话的样子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那你回来就不要走了”!这是我见到她这半天之后说出来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我后天早上又得走了”。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很显然已经没有了胃口。

我原以为她会多逗留几天,但没想到她走的这么急,我气氛极了,一双眼睛忍不住的打转,我不再奢求什么,把饭碗重重的放下。怒目切齿的说了句:“阿姨,我吃好了c去睡觉了,麻烦你收下碗筷”。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大耳光已经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咬牙切齿,横眉冷对。但是终究没有在多说一句话。向着自己的卧室跑去,哐当一声重重的关shàng én。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她正自言自语:“我供你吃c供你喝c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可以不要你这个妈了是不是,这念书年,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念没了,你是把书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这一晚,我和她就这样闹得不得安宁。很晚才各自睡去。

第三天清晨,她果然还是准备动身了,她收拾好了东西,三个大的包裹,一个小的背包。她说要走水路,她告诉我:她闻不得qi chē喷出来的汽油味道,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我跟在后面,帮她背着包,一路上清晨的月光还散落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她后脑勺模模糊糊有几根银白色的头发在晃动;我突然有点心疼她了。

船靠着岸边下了锚,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正往船上走;她把大包小包的行囊都放到了船上。船家也摇响了动力机;她隔着夹板跳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把两张一百元的纸币塞在我的手上。

“小雨,不要怪妈妈,你好好学习。如果你考上好点高中,我就放弃那边的生意了,回来给你做个伴读”。说完她的眼睛湿润了。那银色的耳环随着湖风前后摇晃着。

终于,她还是走了,动力船把两边的波涛拉的很宽;我一个人站在湖边静静地看着船开远也是无能无力。

“小雨,你要坚强点。”耳边不知道谁在说话?我用手背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一头钻进破晓之前的月光中,头也不回的向自己家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闹鬼事件 母亲走了不久,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她那句:“小雨,你要考上好的高中我回来给你做伴读啊”。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种奢求!或者是她又用来忽悠我的小把戏。

那时候,我还是信以为真了,我对自己的学习成绩开始上心了。有时候不懂的习题,我也会主动的去问小铃铛。

“哎呦,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她这时又打趣的开始调侃起我来了。

这段时间,村里也变得比以前安静了许多,青年务工的人员基本上都已经远行了,留下来的无非是老人c妇人c小孩,或者是身有残疾的人。

人们慢慢的脱去那厚厚的棉袄,开始穿些大褂子,中山装c毛线衣之内的衣服。

只是,到了晚上,寒风在山涧里来回奔走的时候,我又把那厚厚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以免被这换季的气候给整感冒。

老黄牛在庄稼地里哞哞的叫着,挂着犁耙,辛勤的耕种着;羊群在山坡上咩咩的唤着晚霞与夕阳,吃饱了,它们就尥蹶子似的在山坡上疯跑着。生活过的最舒服的还是那圈养的肥猪,它们从来都是饭来张口c无所顾忌,主人会给它们端来可口的饭菜,它们只需要在那石槽边静静的等待就好了,只是到了过年的时候,难免给它们来上一刀,这时候就是真正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在学校,小铃铛开启了她的开挂模式,一路从年级第二十几名的成绩,飞奔到年级的第前十名的成绩,学习也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当然,我和虎子哥的成绩也是有所进步的。大家都在为这最后的几个月而拼命的奋斗着,一刻也不敢怠慢。

这时我们的放假时间由原来的每个星期两天,到现在的每个星期一天。我们的课桌上总是码着一层厚厚的书墙,上课只要低着头写作业,整个人就像全都缩进书海里一般,只剩下两条腿在课桌下偶尔晃动两下,依稀可见。

“听说没有啊?山洼里老张家的三只鸡被什么东西咬死了,那现场惨不忍睹啊,满地的鸡毛和骨头啊,估计鸡肉和鸡血都被吃光喝光了,”。回家路上一个妇人谈论着。

“是啊,肯定是那老汉去年没请天师钟馗来他家捉小鬼,才会召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妇人小声的说道。

我走过她们身边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天暗着,远方的最后一道红霞也收了身,小路上经过黑黑的山洞我都健步如飞,总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般,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

到家里,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灯打开,我的神经开始紧张起来;飘忽不定的思想开始找不到方向。那一夜,卧室的灯光又是通宵的亮着。

第二天到学校之后,我一眼就看出虎子魔怔般的表情。

“虎子哥,嗨,你怎么了”?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反应过来

“我c我没怎么啊?”虎子哥开始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这时候小铃铛也凑了过来。她一向不喜欢我跟虎子哥单独的谈话。即使学习到一半也会突然从前排跃过来。

“你怎么了啊?虎子哥,瞧你整的像个乌眼大熊猫似的”。小铃铛关切的问道。

“我估计,村子里面,村子里面是闹鬼了”。虎子哥的脸紧绷着,脸部的肌肉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我大脑翁的一声就想起了昨天那两个妇人的谈话。她们说起了张老汉家的鸡被咬死的事情,我原原本本的给虎子哥说了一遍。

“昨晚,我听到我屋后面有脚步声,黑子旺旺的叫着,我便爬起来想看个究竟。奶奶的耳朵不好使,她又睡得很熟,我就一个人出去了,然后我又听到猪圈里的猪来回的狂奔着,哼哼的叫个不停,我有些恐惧的向猪圈的方向移动,突然一个黑影从猪圈里梭的一下就朝山上奔去,我不敢靠近,也只是看到了一团黑影。”虎子哥详细的说着过程,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了。我的后背感到了一阵凉意。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带着黑子去抓鬼,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狗的眼睛可以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呢”。小铃铛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虎子哥,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所说的黑子原先就是条流浪狗,后来虎子哥的爸爸把它捡回家收留了下来,黑子灵敏凶悍的性格很能讨余奶奶的喜欢,所以虎子家吃剩下的残菜剩羹都是黑子的美食;但这牲口又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到处跑着耍。该回家的时候不回家,但要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它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所以每次都弄得虎子哥和余奶奶苦笑不得。

放学后,我们三人约在一起,向着虎子哥家就去了。

余奶奶正在园子里镐猪草,准备给猪送上丰盛的晚餐。他家的猪每年都是村子里面喂的最肥壮的,这也的亏了余奶奶能干。而到了过年时候,他们却吃的很少,基本上有一大半的猪肉都拿到镇上去卖了。换回来的钱再给虎子哥交上学费hé pg时零碎的开销。

黑子今天也在家,一看虎子哥回来,就伸长舌头撒欢似的狂奔过来,摇着那粗壮的尾巴,讨的主人的欢心;黑子看到我和小铃铛就露出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抢了他的风头一般。

余奶奶看到了我们,高兴的都合不拢嘴。脸上露出可亲的笑容,额头上的皱纹像是麦地里掏的那一道道沟壑,和着她眯着的小眼睛,显现出了岁月的痕迹。她招呼我们进屋里坐下,虎子哥用土壶给我们沏了茶。

他家的陈设很简单,客厅中堂上画着开国十大元帅及其领导人;下面摆着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老爷,还有一尊弥勒佛像c财神c土地爷之类的。

我们经常笑虎子哥说:“你家这是把各路神仙都请了个遍啊”。他总是笑笑:“我一个都不信,我信命”。

晚饭在余奶奶家里简单的吃过,其实,我们都是怀着一种心思:“捉鬼”。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们陪余奶奶聊了很多,我还问起了村子里面有没有鬼神传说的事情。余奶奶目光很深邃,回头看看那摆在神柜上供奉的神灵说了句:“我家穷,有时候神仙们也不想来光顾,就导致小鬼出来作怪”。我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你们先聊着,我先睡去了,我老了,精神不好,得早睡”。余奶奶看我和小铃铛没有走的意思,起身向着那土坯墙的卧室走去。

黑子在虎子哥的脚下显得很温顺,偶尔轻轻地哼唧两声,便又乖巧的趴在他的脚上。

突然,哗啦啦的大雨点打在了屋顶上面,风跟着也吹了起来,遥远的天际线忽隐忽现,在这黑夜里扯出了几道银白的闪电,大地接受了这瞬间的通明,又快速的暗了下去。半掩着的门被风吹开,风直通通的向着我们三人做的客厅灌进来,虎子哥站起来去掩门。

“今晚还是算了吧,这么大的雨,早就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淋跑了,虎子哥,你送我回去,我c我怕”。小铃铛娇气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依旧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响声,雨下的小一点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黑暗的夜空中穿梭着,滋养着这村庄的万物。

我和小铃铛各准备了一件蓑衣,虎子哥打了把破旧的雨伞,准备送我们回家,那八节电池的手电筒,在夜空中射出一道亮光,和着水珠的闪光,小雨珠便显得晶莹剔透。

正当我们出门的时候,黑子又发疯似的狂叫起来,向着那右侧的猪圈狂奔过去,与此同时,那老母猪也狂跑的在猪圈里打着转,露出仿佛被人按在案板上,准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撕心裂肺的哼叫。

黑子在猪圈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不敢在朝前走去,它的叫声也由强到弱。一幅被什么东西征服了的模样,我害怕极了,躲在虎子哥的身后,不敢动弹。小铃铛也浑身哆嗦着。

虎子哥移动着小碎步向那边走去,我们便也跟随了过去,这段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们却蹑手蹑脚的走了好久。虎子哥此时关了手电筒,我知道那是免得被对方发现的意思。风吹得更厉害了,要靠近猪圈的时候,虎子哥猛地打开手电筒,一股强光向着猪圈内照去。

小铃铛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猪圈里面有一个长毛鬼,正半蹲在猪槽边吃着猪食,他看见这边的光线射到他的眼睛里,就疯狂的跳出猪圈向我们扑过来,那恶心的猪屎味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此时我才看出来,他原来是一个人,那浑身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一身的肌肉看的出来很健壮,长长的毛发就像传说中的神农架野人一般。他眼睛里发着怒火,仿佛要把这天空刚下下来的雨水点着一般。

一向英勇的黑子现在被吓破了胆,一声也不敢吭。长毛鬼扑向虎子哥,虎子哥想闪躲,一时已经来不及。虎子哥被他按在地上,然后长毛鬼用他那带着猪食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虎子哥的脖子。虎子哥涨红了脸,双手双腿拼命的挣扎着,也无济于事。

我和小铃铛被吓傻了眼,不知道怎么办好,只会呆呆的站在那里。雨下的更大了,半空几声雷鸣电闪把那长毛鬼愤怒的眼睛照的暴露无遗,他的嘴角还带着雨水冲洗后的血迹。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那长毛鬼的头部被一根木头拐杖狠狠的打击了一下,随着鲜血就从长毛鬼的前额流了下来,我们定睛看去,正是那余奶奶摇摇晃晃的站在风雨之中。

这下可把他惹恼了,他放开虎子哥,回过身又去掐余奶奶的脖子,虎子哥也被刚才那一击掐的换不来气,已经瘫在地。黑子还是不敢上前去,正一步步的向后退。突然,一声雷鸣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天发怒了一般,接着,虎子哥屋后的梧桐树被雷电打中,就像用菜刀切豆腐一般,成为整整齐齐的两半。

长毛鬼好像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松了松双手。

“张苦生,苦生啊,我的儿啊,你就掐死娘吧,你就掐死你娘吧”。余奶奶在这风雨中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黑暗势力 余奶奶的一句话把虎子哥c我和小铃铛三人惊的哑口无言。原来面前这个肮脏不堪的c浑身散发着臭气的长毛鬼就是余奶奶的儿子,虎子哥的父亲。

那人听到余奶奶的一阵哭喊后立马松开了手,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竟然一个踉跄,跪了下来;一阵痛哭后,又没了气力,晕倒在地上。

雨水从虎子哥的额头上滚落,划过了他的眼线,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晕厥后的父亲,六七年的时间,在见到时父亲已经成了这般模样。那种伤痛,那种内心的苦楚我想是无以言表的吧。

听虎子哥说过,他的父亲就叫张苦生,余奶奶生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太胖,头是出来了,身子却卡住了,任医生绞尽脑汁,想完办法还是无能为力,足足折磨了余奶奶三四个小时才算拼尽全力的生了下来,倒是把虎子的爷爷吓了一身冷汗,出了医院,他爷爷就把这个用尽苦力才生出来的小孩取名为苦生,也就是虎子哥的父亲。

虎子哥这时候清醒过来,忙去搀扶余奶奶,我和小铃铛也跟过去帮忙,余奶奶颤抖的双手杵着那条拐杖,老泪纵横的说了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虎子,把你爸拖进屋,给我绑在里屋的铁床上,免得这小王八蛋又犯浑”。余奶奶仿佛拼劲全身的力气说道,手里的拐杖还不断的杵着脚下泥泞的土地。她似要把这怨气全都发泄给这片已经呆了一辈子的土地。

虎子哥这时的脸色变得铁青,呆呆的看着躺在雨水中的父亲,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他俯身去抓父亲的臂膀,那昏睡中的脸庞露了出来,经过雨水冲洗后,他的衣服和脸都白净了些。

里屋的铁架床显得十分的坚固结实,四个铁脚由碗口大小的铁柱组成,铁柱上面有些锈迹斑斑,很显然这铁床的年月有些久远,虎子哥气喘吁吁的把他爸扶上床,他爸除了听得到急促的呼吸声,也却是没了其他的动静。

余奶奶怕他那不知情况的疯病又犯,便把他的儿子五花大绑在那稳固的铁床上,我和小铃铛都在暗自的为虎子哥感到伤心,交头接耳的轻声叹息着,一种同情的心理油然而生,我不去想虎子哥的情书,小铃铛也不再去嫉妒虎子哥对我的那种感情,这个时候我们又拧成一股绳,共同的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晚,我和小铃铛披着蓑衣去村东头请来了唐医生,晚上出诊,已经是他经常的事情,他背着那个被磨得光亮的牛皮匣子跟在我们后面,他平时很少说话,但在村里的名望却是很高,他那种既帮助穷人c又帮助富人,有钱人可以看病;没钱人欠着也可以看病的作风在村里广为流传,甚至外村的人也会来找他看病。

唐医生是被我们请来了,屋里却又开始闹腾起来,铁架床被撞得哐哐的响,那撞击墙壁c地面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虎子哥他爸又醒了;唐医生夺步上前,进了里屋。快速的打开他的医箱。

唐医生先是翻了翻病人的眼睛,那露着血丝的双眼好像得了魔怔一般;随后他在医箱里摸出来一个小皮夹,里面全是明晃晃的银针,他拿出一根最长最大的。然后把张苦生后脑勺散落的头发拨开,一针在后脑勺就扎了下去,随即,手指捻动着几下,又迅速的拔出。

说也神奇,虎子他爸瞬间就不吵不闹了,安静的躺在床上,把眼睛紧闭着,安稳的睡去。余奶奶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让唐医生擦手。

“我儿这是怎么了?”余奶奶忙问道。

“这是脑部受了极大的刺激,需要安静的调养,要是在发现的晚点就要送县城治疗了”。唐医生镇定的说道。

“虎子,明早你早些过我这边来,我给你抓几副药,你用瓷罐熬给你父亲喝”。虎子应声答道。这时,余奶奶把唐医生叫到了外屋,我隐约听到是谈论钱的事情。也没有去在意。

那晚过后,虎子哥有几天没有去学校,我看着前排座位上空荡荡的,一下子心情失落了好多,小铃铛每次放学后都会快步回虎子哥家里,帮着虎子哥忙前忙后;倒像极了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儿,她也从不避讳村子里人的言语。自己想做就大大咧咧的,也不藏着掖着。

暴风雨过后的宁静是十分难得的,天气也变得晴朗起来,山涧中的花开的更鲜艳了,山茶花火红火红的,像是要摆脱这寒冷天气的束缚,迎接着暖春的气候。鱼儿在溪水中欢快的游着,它们是不曾有过烦恼的,更体会不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只是虎子哥还是没有来学校,我倒是有些担心他的学习,担心是必然的,虎子哥的成绩不像小铃铛那么优秀,又遇到这种对于内心冲击特别大的事情,自然是无心在去学习。

人们都在说:“屋漏偏逢连阴雨”。虎子哥家的事情也是一遭没完又来一遭。这次的遭遇便是影响了他一生,完全的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自此,我c小铃铛c虎子哥的经历c性格c生活状况便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虎子哥的爸爸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气色倒也好了很多,原来苍白的脸现在多了一丝血色,长长的头发也剪了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好多;只是还有些疯疯癫癫的,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那粗粗的绳子便也没有撤去,他的肩颈被绳子勒的通红;他倒是能安静的躺着了,不在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疯癫,甚至会低意识的伤人。

这段时间唐医生经常来帮忙c针灸c熬药c开新的药方,余奶奶也感叹村子里有个好医生,那天余奶奶跟我说:“其实虎子上学时候交的学费有部分都还是她向村长借的,这次的医药费自己真的是负担不起,只能先欠着。人家唐医生并没有二话,还是愿意来帮这个忙;我们啊,要懂得感恩啊”。说完余奶奶又一次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的心颤了一下,再一次感到了一个老人的无奈。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李光仁伯伯的身上。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很快的就溜走了,有些事情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但是让人又感到很无奈,没有办法去解决,虎子哥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那种亲情的关爱。

现在在他少年时突然间回来的父亲却已是这般模样,曾经的过去就像过往云烟一般从他的眼前飘过,他感到了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奶奶渐渐的老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亲现今又成了他的累赘。

他有时会跟我们聊一会儿,有时则是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小铃铛总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把她那开始散发出少女韵味的脸蛋对着他,关切心疼的看着他。小铃铛这种强烈的爱意随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没有减少,而且越发的强烈。

“我们真的开始长大了,我们这种铁三角的朋友友谊关系要在此时发生质的变化。或许我要刻意的远离虎子哥了,只因我看到了小铃铛眼中的那种炽热,那种无可阻挡的炽热”。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小铃铛约我去虎子家帮忙余奶奶种花生,正当我们朝着地里走的时候。屋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穿着整齐的中山装,夹着只有在县城才能看到的光亮的公文包。那带头的人我们认识,是我们队的队长,队长平时为人很和气;但总是在他上级领导面前阿谀奉承,大气都不敢出。所以邻居村里的好多特殊福利在我们这个小队却是从来都没有的。

来到家,虎子的奶奶招呼客人们坐下,队长首先招呼一个带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的客人坐下,那人长得肥肥胖胖的,挺着个大肚子,像是孕妇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一颗大脑袋在看不到的脖子上面悬着,后面的两个小伙子剃着贴头的短发,没有坐下来,而是径直的站在那人的身后。

队长也站着介绍说:“这是镇上的领导,今天来主要跟你们算下这两年的hu一 d一ng款”。余奶奶的脸色瞬间都变了样。她端来了茶水,把茶水按照主次顺序挨个的递到他们的手上。

那个领导开门见山的说:“我说老人家,你这都两年没有交hu一 d一ng款了,你们占着那么大片的好土地,都是白给你们的,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款子补上,我们政府部门不容易,我们办事儿也得有经费不是”。说完把一张fā pià一递给余奶奶,然后接着说:“一共是八百块钱”。

余奶奶的脸色变的苍白,一时急迫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感到了愤愤不平,心想:“连这村子里修的水泥公路都是大家一起筹钱修建的,你们既没出钱,又没出力,还好意思在这瞎掰扯”。

“能不能宽限我们段时间,我们现在确实没了办法,您看我们里屋还有一个病人要照料呢,连他的医药费都是先欠着的”。

“这个医药费可以先欠着嘛,这八百块钱可是不行,我们等着回去交差呢,今天您老人家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那肥头大耳的胖子戳了戳自己的眼镜愤怒的说道。

时间像是在此刻凝固了一般,空气变得安静,过来一会儿队长突然说:“领导,您看就宽限他们些日子,让他们一一”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队长的话音未落,就被那人打断。两个小伙子笔直的站在那人的身后,等待着一切的指令。

“老人家,你听我说,你们交不起这hu一 d一ng款,我们回去也交不了差。我看您啊,那猪圈里的老母猪倒是差不多值这个价,我们拉回镇上帮您老换点钱,然后正好补这个窟窿”。

“你们两个去把猪圈把猪拉走吧”,身后那两个小伙接到了命令走出屋向外面走去。余奶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你们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这可是我孙儿的生活费啊”。

“您老说错了,我们这是在帮您呢”。那胖子流露出龇牙咧嘴的笑容。

我和小铃铛把余奶奶搀扶起来,猪圈里的母猪哼哼的叫了起来,三头小猪仔也狂跑着,两个小伙子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去挂老母猪的脖子,那种景象就像是在旧中国时期,ri běn鬼子摸进村子一般模样。他们穿着整齐的鲜艳的服装,在我眼里却比那晚虎子爸的衣服更加的肮脏不堪。

虎子哥回来了,挑着两桶清澈的水,他看到了正有人在他们猪圈里拉那头他家唯一经济支柱的老母猪,一下子愤怒到了极点,他放下两桶水,抄起了扁担。向猪圈跑去。

“你们这些孙子王八蛋,给老子放下,不然爷爷用这扁担一人给你们来一下”。虎子哥愤怒的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李队长,这不是翻了天了吗”?那胖子站在旁边有些害怕。

“虎子,你把扁担给我放下,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好人不和狗斗,好民不和官斗。”余奶奶声音洪亮的说道。此时,猪圈那两个小伙子也开始骂骂咧咧。

虎子哥重重的扔下扁担,一路跑进屋里,趴在爸爸的床沿上哭了起来。我和小铃铛也跟了进去,一阵的心酸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呼吸。

老母猪被铁环套上了鼻子,猪的鼻子上就流下了鲜血,余奶奶此时变得异常的镇定,她不在有一滴的眼泪,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剥削c掠夺。

突然,黑子从草丛中冲了出来,一口狠狠的咬在那胖子的小腿上。那两人看这种情况,放下猪又去追黑子,结果猪又哼哼唧唧的跑路了,他们抓住了黑子,用一根粗粗的棍子抽打它。于是虎子哥又冲出来跟他们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就像是diàn yg桥段,全部都乱了套。余奶奶和李队长也慌忙的去拉架。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虎子哥的脸也被他们用拳头打肿了,那头家里唯一值钱的老母猪也被那伙强盗拉走了。我愤恨着这世道的不公,穷人永远都是被欺负的对象,就像历史总结清朝后期一般,落后就要挨打。

小铃铛替虎子哥敷药,虎子哥没有说任何的话,过来好久,他突然说了句:“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草木皆兵 如果说是在亲情爱情友情上被伤到了极点,那么通常大哭一场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能渐渐的忘却。

但如果是遇到一股黑暗的势力,受尽了压迫c剥削c挨打,甚至被逼的没了活路,这种久怨成恨,那不管是个人还是放大到整个名族,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反抗。那反抗是越王勾践忍辱后的爆发,那反抗是陈胜吴广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至于怎么去反抗这种黑暗的力量,每个人则选择的方法不同;于是,虎子哥就选择了一条最直接的反抗方式,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选择了最简单最粗暴的以暴制暴。

快到清明时节了,上次的一场霹雳大雨过后,天空便放了晴,虽然村子里面都流露出春的气氛,但我们却是无心的观赏,只有让这满地的春色在原上绽放,在那些可以观赏它的人身上绽放,绽放出花的色彩c水的清澈c山的清幽。

虎子哥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上课了,我跟小铃铛都怀着焦灼的心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如果再如此下去,他的学业非荒废了不可,如果他没有顺利的考上比县一中更好的学校,以他家的家庭条件,肯定再也没有办法念书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小铃铛说了一遍,她显得有些慌乱,于是我们又一次的达成共识,那就是劝虎子哥回到学校来,哪怕家里天大的事儿也得搁一搁。

那天,我们找到了虎子哥,他爸爸仍旧卧躺在床上,绳子基本上已经松开了,他很安静的躺着,我问虎子哥他爸爸的情况,他只是点点头说:“好多了”,便不再说话。

余奶奶在菜园里种着花生。锄头轻轻的挖出一个个小坑,布满着皱纹的手在玉米篓里抓着种子,然后撒落在刚挖的小坑里,在用锄头轻轻地盖上一层土,脚步有规律的来回移动着,动作是那么的流畅c和谐,这是一个庄稼人的技术活,我不禁心生赞叹。

我和小铃铛c虎子在客厅坐下,小铃铛目不转睛的盯着虎子哥,期待着他能说点什么,我安静的坐在那,之前所发生的种种都历历在目,我在心里痛恨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也深深的同情着虎子哥的遭遇。

这样尴尬的场面持续了十几分钟左右,还是我先开了口:“虎子哥,你已经小半月没有去学校了,这样你的知识跟进不上,又要面临升学的kǎ一 shi,可怎么办呢”。

“小雨,不用担心了,我这几天就准备去学校上课,父亲也好些了,奶奶在家里也能照顾下他”。虎子哥的眼神变得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不过在去学校上课之前我要先收拾下那个狗官”。他眼神的怒火变得强烈,我知道此时在劝他也是徒劳。

“好,我们支持你,你说吧,怎么做”。小铃铛迫不及待的说着。

虎子哥悄悄的跟我们谈论了好久自己的计划,我感到他的主意有些好笑,虽然很冒险,但怀着为哥们儿报仇的心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两天后,我们把自己准备的工具找了过来,用蛇皮袋装起来,由虎子哥背着。虎子哥告诉我们已经摸熟悉了那里的地形,他说那个胖子现在住在镇子西边的一栋别墅里面,他家是县城的,平时却很少回家,跟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混搭在一起。

虽然那铁闸门很高,但周围的院墙却设计的很低。那里正好是我们的突破口,虎子哥有条不紊的布置着。

我听到虎子哥的描述后,也开始心生胆怯,畏惧的情绪在内心深处打着鼓,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就如同新兵正要上战场一般,表现出蹑手蹑脚的姿态。

“不用怕,我们干他一票,就此收山,也当是给咱们村的穷人出了一口恶气”。虎子哥鼓舞着我们的士气,小铃铛就像是被煽动的一个具有高度革命热情的革命者。她更像是女革命家秋瑾那般的豪气干云,只差高呼:“打倒不法官吏,打倒霸权主义”。

就这样,我们大摇大摆的向着那个胖子的小别墅走去,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我们接近了目标,我有些心生畏惧,小声的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一路仿佛都有人在盯着我们一般”。

“姐姐真是胆小,平时你还说我胆小怕事儿,现在轮到给虎子哥报仇了,你却畏惧了”。小铃铛愤愤不平的说道。把我刚要熄灭的革命热情给重新的点燃了。

他的别墅是单家独户,只有在很远的地方才看得到点点的灯光,别墅楼一共有两层,夜变得寂静起来,只听得到镇子上的车子鸣着嘀,呼啸而过,我们躲在了他家屋后,静静的等待着时机。虎子哥像一个狙击手一样的潜伏在草丛中,眼睛盯着前面别墅楼的方向。此刻,他又像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军人。

风从我们蹲下的地方刮过,这个季节的风已经不像是冬季的那么寒冷刺骨了,清幽的风中带有一丝干燥,正默默地吸食着我们脸颊上的水分。

终于,他家的灯光还是亮了,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在屋里说着话,男人也随声说出些不堪入耳的土话。窗户上,两个人影纠缠在了一起,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过我们等待着这一刻终于还是来到了。虎子哥说了声:“轻声点,计划开始。不要漏了马脚”。

我和小铃铛拿过虎子哥的袋子,在屋后草垛里先等待着,虎子哥则先下去拉他们的电源总开光。

突然,那一屋子的灯光全都熄灭,我知道虎子哥已经得了手,跟小铃铛摸索着朝着房子靠近。屋子里的女人用娇声的语调说道:“哎呦,你刚刚亲到人家,就停电,看来老天都不让你欺负我,讨厌鬼”。我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我们到了前院,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蛇皮袋里拿了出来,扔进院子里。那东西噼里啪啦的砸在院内的地板上。

楼上已经听出了动静。“我下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鳖孙在耍弄我。”我听出来正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的声音,扔的更加的欢了。

“死鬼,等等我,我才不一个人呆在二楼呢,我怕怕”。两个下楼的脚步声仿佛摸索着靠近了。

“快走,小铃铛,在后山虎子哥指定的地方会和,被抓住就死定了”。我轻声的说道。

我们随即便悄悄的离开了这危险的区域,在后山的草垛里蹲着等待着看好戏,一道手电筒的亮光从屋内延伸出来。女人骂骂咧咧的跟在后面,开了大门,出了庭院;女人好像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哎呦一声,随即在地上捡起了我们扔的那吓人的东西,女人拿在手里摸索着,却不知道是何物;等到胖子的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上面的时候。

“啊”的一声长叫,几乎就像那女高音扯开嗓门一般,震得人心发麻。随即那女人一个踉跄,双腿一软,蹲坐在地上,神经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几乎同时,男人也吓得扔掉了手电筒,然后一阵指爹骂娘的声音在这别墅边环绕着。

那东西正是一颗人头骨,也就是骷颅头。除了三四颗骷颅头,还有我和小铃铛在镇上买的fǎng zhēn蛇c蝎c壁虎c蜈蚣c蟾蜍这五毒。散落在整个院子里,别说是在这晚上,就是在白天也会感到瘆人。女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的声音听着好像快要晕厥过去一般。

男人勃然大怒,在庭院里骂开了:“哪个孙子王八蛋干这种损人阴德的事儿,简直就是辱没祖宗,他这祖宗是个聋子c爷爷是个瞎子c爸爸是个疯子,传到这一代你他妈就是个乌龟孙子王八蛋”。

虎子哥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般,眼睛里又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身子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我和小铃铛急忙把虎子哥拉下来。

“虎子,你疯了,要是被发现我们以后不都得受这家伙的欺负了”。我占着仅存的一点理智说道。

“他骂我爸是疯子,我不能忍他,我要找他拼了”。虎子哥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要忍着,想想你的奶奶啊,你还想余奶奶受这狗官的欺负啊”。我劝诫的说道。

夜空中没有一点月光,只有几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线闪动着微弱的光亮,那胖子骂累了就坐在庭院里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又开始骂起了身边的女人:“我说你个骚娘们儿,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这是要去寻死啊,吓得我小心脏差点没掉出来”。女人嗯嗯唧唧的又大哭了起来。

“冯哭了,这件事儿我一定会彻查的,查出来是谁干的,我非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还要喝了他的血,跟他妈我斗”。那胖子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过了一会儿,周围变得安静起来,那电闸被又一次的推了上去,灯光把黑暗的别墅照的重新添上了光亮。女人扭动着硕大的屁股踮着脚在庭院里,扫着刚才吓他们那些玩儿意。一边扫一边抱怨一边谩骂,仿佛在他们的眼里全是别人的错,他们一点错都没有,所有的不对也全都是别人的不对。

一阵阴风扫过山坡,我们把头都低了下来,女人扑向男人的怀里,看着那满地的fǎng zhēn毒物,骷颅头开始瑟瑟发抖。整个人在刚才的环境中还没有完全的挣脱出来。他们看看后山坡上的小草在阴风中晃动着,我们把头扎的更低了。

那女人看着摇曳不定的青草c树藤。“你说会不会真有鬼啊,会不会是我那该死的老公阴魂不散啊”。女人带着哭腔说道。此时,我则深深的怀疑她就是现代版的潘金莲,是她自己连同这个胖子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然后在这建起了别墅。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想。

“说什么屁话,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已经含糊不清,已然不知道怎样通畅的去表达了。

此时,我则很好奇另一件事情,那骷颅头是小铃铛搞到手的,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拿的。“喂,小铃铛,你那四个骷颅头是在什么地方搞到手的?”我带着好奇的心问小铃铛。

“嘿嘿,姐姐,我在学校的实验室拿的,总共五个,我拿了四个,留一个给老师们以后用”。说完她呵呵的轻笑着,随即又捂上嘴,转动着大大的眼睛,仿佛害怕别墅里的男女听到我们声音。

我和虎子哥面面相觑,都学着小铃铛捂着嘴偷笑了起来,我同时也感叹着小铃铛为了虎子哥事情亲力亲为的劲儿。能一个人去实验室偷骷颅头这是要鼓足多大的胆量啊。我开始佩服小铃铛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勇气。

正当我们分享着自己成功果实的时候,一场潜在的危急正从我们身边悄悄的来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大火烧山 人们都说,乐极生悲,我们用恐吓的手段惩治了那胖子官僚;正在我们怡然自得c满心欢喜的享受着胜利成果时,一场悄悄的危急正向着我们一步步的靠近。

我想这时最开心的莫过于虎子哥吧,他那黑暗中的双眼肯定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盯着这个让他内心深恶痛疾的人,盯着这场他一手策划的闹剧。

乌云慢慢的爬走,下弦月映在了头顶上空;草垛里的三个少年正向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般,拔剑四顾c快意恩仇,但我们却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些侠客侠女都拥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能,掌法c拳法c腿法或者是轻功,或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宝。

而我们却不曾有过这些技能,就算是这方案的策划者虎子哥也同样没有。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平平凡凡的农村小孩。

这时,前屋的谩骂声小了很多,这一场闹剧后我们正准备离开,虎子哥也说此地不宜久留。借着点月色的光亮,刚好可以在此时快速的脱身。

突然,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们半蹲的草垛旁出现一头黑乎乎的生物,我们看不清他的身子是什么样子,只看到他那两只带着夜光的眼睛正凶恶的盯着我们。

我们三人都发现了,发现了这个已经可以确定的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在这乡村的的小镇上什么都有可能出现,还记得我们的语文老师说:自己在山里看到过老虎,就是那头上写着王字的凶兽;我和小铃铛身子哆嗦起来,我脸颊上几颗冷汗随即滚落在面前的草叶上,那声音就像是两个绝世高手在一场风雨中的对垒,雨花落在剑刃上,清晰悦耳却又剑拔弩张。

此时,乌云再一次把唯一的一点月光遮住,天变得更加的黑暗了,就如同我在深夜里独自守候的那间卧室小屋一样,心灵始终找不到突破口,让整个的黑暗包围着自己,现在我又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

那黑黑的怪物正在向我们靠近,虎子哥眯着眼向他来的方向瞅着,瞅着那即将迎接的挑战。正在我们判断着该如何抉择时,情急之中的他突然拿起了裤腰口袋的打火机,点燃了来时准备的火把。那火把是我们三人自制的,为这次战斗所研制的逃生工具。这种火把分两个部分,主干就是虎子哥在村边捡的一个废旧铁棒,头上制作更加简单,就是捆上棉花套子再沾上煤油。

这时我看到了虎子哥和小铃铛的脸,在这突然燃起的亮光中他们开始害怕,不光害怕这眼前的怪物,还害怕被那胖子官发现后的严重后果。我们 就如同游荡在山间的孤魂野鬼,见了光亮后就会灰飞烟灭一般,兢兢战战的从躲入的草垛中站起身来。

定睛看去,十几米处,站着一条老猎狗,在火把的照映下他黝黑的毛发散发着亮光,舌头吐露出恶心的粘液,脖子上系着一条银白色的铁链,正张着血盆大口傲视着我们,人们都说:狗眼看人低,此刻我也算是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霎时,老猎狗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你俩快跑,我来垫后”。虎子哥对着我们压低嗓门表情夸张的说道。这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拉着小铃铛拔腿就开始疯跑起来,那头老猎狗依旧汪汪的叫个不停。朝我们逃跑的方向冲了过来。

“这屋后是什么声音,一定是吓唬大爷我的那群乌龟王八蛋。老子今天非捉住他们不可,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我站在后山,清清楚楚听得到那胖子大喊大叫的声音。

虎子哥拿着火把在猎狗面前左右晃动着,那猎狗惧怕火,不敢朝前走,但总是纠缠着,让虎子没有办法脱身。我听到有快速的脚步声传来,一颗无法平静的心现在变得更加的紧张,小铃铛的脸蛋在这火红的烈焰照耀下反而更加的苍白。

“快走,虎子哥,不然今晚的事儿就要暴露了”。我压低声音说道。虎子哥回头示意我们快些逃跑。他在那一瞬间做了一个动作,他把手里唯一带来光明的火把狠狠的扔向那头凶悍的猎狗,我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讯号,那就是此时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我顾不得虎子,拉着小铃铛风一般的向后山的树林里钻去。

在回头看,虎子哥紧紧地跟着我们,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觉得此时还是不安全,万一猎狗或是那胖子追来就无路可退了。虎子哥的步伐很矫健,这时候已经冲到我们前面了。

“跟我来,我早就设定了逃跑路线了”。虎子哥带着我们在黑暗的树林里绕着c穿梭着,在狭窄的小路上狂奔着。谁知道在我们的身后一场大火正在席卷着这风景怡人的大地。而那场大火的元凶就是我们,就是我们三人手工制造的那个简单的火把。

“快看,虎子哥c小雨姐姐,我们刚才离开的地方起火了”。小铃铛紧张的大叫起来,此时虎子哥已经带我们绕道了后山顶,离刚才那地方已经有段距离了,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见火苗一点点在空中升起。干树枝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

“虎子哥,是不是你刚才扔的那个火把”?我激动的向虎子哥看去。

虎子哥就嗯了一声,便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知道这事儿坏了,肯定是刚才那火把在草垛里燃烧起来了,火虽然隔断了猎狗和那胖子追击我们的道路,但也在这山坡上疯狂的蔓延。

一阵干风刮过,火苗在空中摇晃,浓浓的烟雾冉冉升起。狗在疯狂的吠叫着,人在拼命的喊着救火。茅草c干树枝c枯叶c就连同那新鲜的绿叶c柳枝也被烧得噼啪作响,翠竹燃烧的声音就如同过年时候的鞭炮。震得四邻八舍都奔走相告,集结在一起前来救火。

“我们也去救火吧,烧坏人就麻烦了”。可能是出于那一闪而过的善心,我对着虎子哥还有小铃铛说道。

“那种恶人,烧死他活该,我才不会去救呢”。小铃铛跟我持相反的态度。

“是啊,小铃铛说的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黑夜里,我看到了虎子哥那可怕的眼神,那双目漏凶光的眼睛正看着这熊熊的大火,带着自己的屈辱c带着胖子对他那一阵阵的辱骂声,就算那胖子和那妖艳的女人全都葬身火海,他也并不去管他们。

火烧得更加的旺了,正在向山腰蔓延,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火龙在山涧中游荡,人们救火的身影在我眼前开始清晰,水泼到的地方又升起了浓浓的烟雾,在这火光的照射下,烟雾的颜色像极了在空中游荡的红云。

虎子哥不动声色的在这山头的一个角落盯着,小铃铛也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要去救火的意思,他们的心中装着太多的仇恨,他们把自己这段时间所受的一切屈辱c委屈c挫折c打击都一股脑的融入这熊熊的烈火中,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此时就做了这大火的助燃物,让这场大火烧得更旺,更久。

“我们走吧”。虎子哥转身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c可是”一一一我犹豫不决,小铃铛也跟在虎子哥后面。

我依然呆在那,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场突起的大火做点什么,或者说是内心的负罪感指引着我应该去做点什么。我的两边臂膀被虎子哥和小铃铛扣住了。他们就这么活生生的拉着我走,无奈的我也只好随了他们的意思,我痛恨自己一向都是这么的没有主见,随波逐流。

夜慢慢的变得深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大火还在向山顶猛扑,我听得呼喊声阵阵入耳:快些,多拿些盆子c水桶过来,快些c快些”。还是那个胖子官的指挥声。掺杂着女人的尖锐的叫声,和老者们的谩骂声。

记得上一个小时听到那胖子官辱骂我们时,我还感到有些愤愤不平,甚至想上去给他两记耳光;可是现在我完全没有了这种感受,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理亏。这场大火本就是我们引起的灾难。而当时在场的我们却没有去想方设法补救,我在内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仇恨的可怕,它会让人变的丧失真我,丧失本性。

借着遥远天际的星星微光和虎子哥摸索的熟悉路线,我们还是顺利的回家了,只留下了那漫山遍野的大火在小镇上疯狂的燃烧着,那是虎子哥fu ch一u的火焰,他的心里有多少恨,火焰燃烧的速度就会有多快,这正像是一比一的比例调和。

那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我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还有那火焰燃烧树枝发出断裂的声响,我仿佛就在那火海中,而此时的虎子哥和小铃铛却视若无人的转身离去,我也极力的呼喊着,但他们的眼神却留下的是冷漠c无情,我们的关系开始破裂。我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乌黑的头发在我的脸颊上散落着。我拿起了右手不轻不重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轻声的说了句:“不会的,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清晨,一切都开始变得平静,家这边没有人为的破坏,没有那冲天的火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花草树木静静的吸食着大自然带给它们的朝露,天空有些阴沉压抑,远处清幽的粽叶树还在随风摇晃着身子,然后又低垂着头,不在动弹。

我那颗加速跳动的心也还没有平静下来,我开始担心那场大火的情况,但也没有胆子再回去查看,只有暂时的把这件事儿放一放,尽量不要去想。

去学校时,那场大火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了,来自镇上的几个小孩依偎在食堂边的皂角树上,说着昨晚的那场大火。

我停留了下来,挤进了听故事的队伍中,而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我也是这故事的缔造者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同甘共苦 一场大火烧得我的心里杂乱无章,不得安宁。来到学校后,听到来自镇上的同学正在讨论这件事情,便围着听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昨晚那场火烧得有多凶呢,都烧到后山了,后山上住了个没人管的瞎婆婆在树林里捡柴火,差一点就被烧死了。后来政府部门安排了好多消防车过来,车子又到不了山上,消防员就提着大罐灭火器冲上了第一现场,后来嘛,场面才得以控制”。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子表情浮夸的说道。

“是啊,我父母还去帮忙了呢,拿上家里的盆子啊c桶啊,四邻八舍的人全都参加到救火的行列中,不然还不闹出人命啊。到现在还不知道昨晚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儿呢?还好昨天晚上刮得是西北风,要不然镇上那栋漂亮的别墅可就全部烧毁了”。另一个小孩接着说道。

“那伤到人了吗”。我迫不及待要知道dá àn。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就听说镇上的一个官员被烧成了轻伤,各个县镇的领导都十分的重视这件事儿,还携着礼物过去慰问了呢”。这时人群中有人回答着我的提问。都在为镇上的这场大火争论不休。有的是胡编乱造想引起大家对他话题的注意力,有的则是一五一十的诉说了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

他们像是讲故事一样传播着这场来自镇上的熊熊大火,小镇上村子里如果发生什么事儿总是传播的很快,有些闲的没事儿的妇人总会聚集在一起拉拉家常,说说身边所发生的事情,甚至是谁谁谁的风流史,她们从不遮掩c说话直冲冲的,只要是能博得众人的哄然大笑,也不会在乎谁不愉快,或者是谁又阴沉下了脸。

偶尔,她们这一群人也会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导致面红耳赤c恼羞成怒,甚至会大打出手。等到自己不开心了,休息一段时间,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到处跟人拉家常,谈些村里村外的奇闻异事,用来打发时间聊以心灵上的慰藉。正所谓是:道不尽的家长里短,聊不完的风花雪月。

大火烧山的消息在村子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着,这也导致我心乱如麻,毕竟这事情是我们所引起的,这两天,我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这场大火最后所到达的程度,只差到现场去一一排查,也好获得心安。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有了消息,那天,我到学校小卖部去买点吃的。见到了农村邮政送来的第一手报纸,封面大板块的对这件事儿有着详细的描述。我还在这报纸上看到了那个胖子官,上面写着他身先士卒的冲在了救火最前沿。超群的指挥能力,导致民众上下团结一心,最后众志成城c灭火救灾,在历时8个小时后,火灾终得扼制。

最后一行我看了是记录此次小镇火灾零伤亡的状况,但政府将不遗余力的追究火灾的原因。我终于放松了一些,此刻,我最担心的就是人员的伤亡状况。也算是老天待我们不薄。

但命运总是会无休止的折磨着穷人,这次由县里的领导下达命令,开始在我们村里挨个的排查那晚的出行状况,这次他们很认真,把乡镇派出所的职员c非正式职员c民警一起下派,他们一行共14人,穿着整齐的jg chá服,有的拿着我们没有见过的数码相机,有的带着厚厚的黑色笔记本作记载。当然,这次查的主要事项就是关于引起这场火灾的原因。

当查到虎子哥家里时,他的神情变得紧张,说话开始吞吞吐吐;余奶奶活了一辈子,什么世面没见过,她老人家一眼就看出了虎子哥的反常表情,在帮忙虎子哥打完掩护后,余奶奶知道事情不妙,便暗自神伤起来。

离火灾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但这件事儿仍然没有翻篇。派出所依旧是不遗余力的遵从上级的指令,挨家挨户的排查着。我c小铃铛c虎子哥这三个肇事者此刻内心都怀着紧张的心理,不知道这个谎言还能支撑多久。

那天下午,两个非正式警员在虎子哥家中问完话,做完笔记之后,便又向着村子的另外几家走去,也赶巧,他们离去后,天空就开始变得阴沉,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在这浓春的雨季,总是能给农民带来几份喜悦,小白菜在地里舒卷着脆嫩的叶子。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黄豆c四季豆c豇豆c黄瓜c南瓜c丝瓜正仰头渴望着这天降的甘露。

现在终于梦想成真,幸福感充斥着它们的身体,它们就像是打了激素一般,仰头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缓缓的向上爬起,如果这时候用摄影机的放慢镜头来表示它们的生长,肯定有种震撼视网膜的冲击。它们有的挣扎着钻出土壤,有的按照农民布置好的藤架缓速爬行,它们受到了雨水的滋润,格外的开心,快乐。

而此时,虎子哥在家正在遭受着余奶奶最严厉的质问,我赶到虎子哥家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外的大雨中跪了三个小时了,雨水向珍珠一样一颗颗的砸在他的脸上。

我打着一把粉色的雨伞,雨伞的一边已经被风吹得变了形。我想要拉他起来,他的膝盖却僵持在那泥泞中,他依旧是怒目切齿c仿佛那种根深蒂固的仇恨已经跟他的生活融为了一体,让他不能自拔。

“你个小东西,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你就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24号晚上你去哪里了?那场大火是不是你小子的造的孽?”余奶奶杵着木头拐杖站在大门口,看到我来了也漫不关心,只是用眼神死死地盯着虎子哥,那眼睛就像是金钱豹看到猎物一般,散发着恐怖而又深邃的目光。

大颗的雨滴从虎子哥脸颊上滑落,那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轻轻地咳了几声。我站在这风雨中,靠在他身后,把那粉色的小伞遮在虎子哥的头顶上方。

“余奶奶,你先让虎子哥进去休息吧,我求求您了”。我向着余奶奶央求着。

余奶奶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叹气的向着里屋走去,就严厉的扔出来一句话:“事情没交代清楚不准起来”。虎子哥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是余奶奶起早贪黑卖猪采茶的一手把他拉扯大,他也懂得奶奶的艰辛和不容易,基本对余奶奶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不敢违背。

“小雨,你不要求我奶奶,在这跪死我也不向那黑暗势力低头,我才不会怕他们呢”。虎子哥恶狠狠的说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大雨中很快的又过去半个小时;虎子哥的唇色发乌,已经垂下了眼帘。

正在这时候小铃铛也追赶了过来,她来了之后就扑通一声跟着虎子哥跪在了地上,嘴里还大喊着:“余奶奶,你就让虎子哥进去吧,他可是您的亲孙子啊,要是真伤着身体您也心疼不是。我陪着他一起罚跪吧”。

这时,我的眼泪早已经混着雨水模糊了双眼,我扔去了手中的雨伞,也跟虎子哥跪在了一起,三个小村庄的少年就这样一起跪在了大庭院里,雨越下越大,丝毫的不给我们情面,雨水随着长发流到了我的后背,我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冰凉,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暖和,至少此时我们没有其他的任何烦恼,又可以团结一心的来捍卫我们的友谊。

没过多久,余奶奶就赶紧出来把我和小铃铛拉起来,虎子哥也被叫到了主厅,还是一样的味道,还是供奉着各路的神仙,虎子哥在这些神仙像前哆嗦着身子,裤管的雨水向着地面流淌着。

“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今天你当着你张家的祖先说实话,镇上的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家的男儿各个都有担当,就算是你的爸爸苦生,在以前脑子好使的时候那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你就打算做个满嘴跑火车之徒,辱没你的祖宗”?

虎子哥仿佛已经中了余奶奶的激将法。“他欺负我就算了,还敢欺负您,他还骂我爸爸是个疯子;这些事情实在让我忍无可忍,我必须报仇,别说一场大火没烧到他,就算是把他烧成灰,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啪,一记耳光在主厅里回荡着,虎子哥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的手掌印。虎子哥用右手捂着那被扇的脸颊,准备反抗,可是盯了一眼余奶奶又什么都没说。

“你给我好好反省,今晚就跪在这关老爷面前认识自己的错误。”余奶奶对着虎子哥严肃的说道。后来我们在余奶奶的威逼下,还是给她讲述了那晚的事情,讲了我们怎么去恐吓那胖子官,然后又是怎么遇上的老猎狗,最后是怎么把大山引燃的。余奶奶这时交代我们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我们也点头表示赞同。

“虎子给我跪在这里,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起来,你们俩个女娃啊,都回去吧,看你们衣服都淋湿了,赶紧回去换下,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余奶奶温和的对我跟小铃铛说道。

我们正准备离去,侧屋便有了新的动静,侧眼望去,正是虎子他爸爸。他站在了门口,我们吓呆了,因为见识过了他的疯癫,真怕他又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也害怕他突然的袭击,然而他今天变得很安静。

他背依靠在卧室大门,正开心的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东西:“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之人;其实雨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

我听出来了,小铃铛也似乎觉察到了点什么。这是老舍先生“骆驼祥子”里面的话语。这时,我从心里开始怀疑张叔叔是不是真的疯了。这段话他明明念得如此流畅。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遗憾着不能帮到虎子哥,也对无法预知的未来感到害怕。

我替小铃铛打着伞,她突然驻足停了一下,转身对我说道:“小雨姐姐,你说虎子哥他爸是不是真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老牛舐犊 这几天在学校上课也总是心神不定的,人们都说女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第六感,这两天我倒也有了明显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现在连同自己的眼皮也没有任何规律的跳动着,小铃铛在虎子哥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学习成绩也有所下降,看的出来她对虎子哥很上心,但这种认真上心也让我们三个人的友情在未来的某一个日子彻底的崩塌。

村子里,时常有镇上jg chá过来查那场大火的事儿,终于,纸包不住火。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事发后的第六天两个民警找到了我们。

他们先是去了虎子哥的家里,然后又传唤了我跟小铃铛,那叫我们的民警很年轻,看的出来刚刚入行不是很久,他脸上长了一块黑色的胎记,让人有种很强的辨识度,他提高嗓门说:“你们跟我走一趟吧”。我和小铃铛正背着书包在放学回来的小路上尽情的欣赏着这山间的野花,被这突然的叫声给吓呆了。

“肯定是大火的事情,这段时间搅的我没一个晚上能睡好,良心上也在受着强烈的谴责,如果这次问起,我肯定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也好过这样憋在心里难受。我们就像是刚刚杀过人的shā rén犯,丢掉了手里带血的bi sh一u又逃回到村子,在等待着未知的结果,这般的难受”。

“我说你们传唤我和我姐姐总有个理由吧?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名顶替c以假乱真”?站在我身边的小铃铛马上转换了脸色,怒斥道。我没想到她竟然敢和这种穿着jg cházhi fu的人公然对抗,在我的世界里,他们总是会在口袋里揣上冰凉的sh一u kà一,走起路来哐当作响;然后给有罪的人挂上,押进大牢c像是电视剧中演的那样,上法院,宣判罪责。

那民警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那是验证他身份的本子,他递给我们看,然后又快速的收回。“好了,不要多说了,你们也知道是关于这次大火的事情,只是找你们俩个女娃录下口供”。那民警对我们说道。

这的位置离虎子哥家不远,但是这次感觉脚步沉重了许多,不在像以前那样能带着欢快的c轻捷的步伐大步的跑向虎子哥的家里,然后说笑c谈天起穿过那些清幽的岁月。

我和小铃铛跟着这位民警,我粗气都不敢喘,聋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小铃铛则显得理直气壮很多,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仿佛那晚的事情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我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那只猴子,那个一样带着玩世不恭情绪的少年。

我们跟那名年轻民警来到虎子哥的家里,猪圈里两头小猪这两天也长大了不少,菜园里的小菜苗也悄悄的露出了头。

进了正门,我们惊呆了,客厅里有七八个jg chác民警,都在那木质的椅子上围成一个圈,表情严肃的看着刚进门的我和小铃铛,虎子哥在他们对面靠墙站着,腿部的肌肉在门缝中射进来的光线下轻微的颤抖着。

余奶奶苍白着脸不断地给他们拿烟c倒茶,低塌着腰伺候着;虎子哥的爸爸依旧在侧屋的门口蹲坐在地上,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都是些听不清的话语,旁人也只当他是个疯子,便没有过多的理会,而是把目光聚集在虎子哥的身上。

“我说,张虎,3月24号那晚你在哪呢,都和谁在一起”?一个高个子警官表情严肃的对着虎子哥说道。虎子哥不说话,默默的呆滞在那。

“请你回答”,警官接着催促道,旁边一个带着眼镜长相很秀气的jg chá正拿着一只灰色的钢笔准备做笔记,笔尖在白色的格子纸上停留着,等待着犯人交代自己的问题。

“我c我在家里帮奶奶镐猪草,喂那两头小猪”。虎子哥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天下午五六点钟,可是有人看见你们三人过三里庙去,已经向我们检举揭发了”。警官的脸部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是个能洞察一切的名侦探一般。虎子哥的腿抖动的更厉害一些了,我几乎都站不稳,只想站出来把这事情都交代了,或许能坦白从宽。

“警官,我让他们去镇上替我买东西了”。站在后面伺候他们喝茶抽烟的余奶奶含着笑容对他们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在内心深处佩服着余奶奶的处乱不惊。

“买的什么东西”?警官依旧不依不饶的询问着 。

“唉,都是自家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不值一提”。余奶奶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那个做记录的jg chá把这些话都认真的的记录下来。我不敢抬头,依旧聋拉着脑袋,望着这土地板发呆,手拉着上衣的一个边角扯拽着。或许是那警官看出了我的表情反常。

“那女孩,我问你,你们几点去的镇上”?

我没有说话,依然呆呆的站在那,小铃铛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我才恍如从梦境中初醒。傻里傻气的看着警官,“您刚才问我吗”?我反问警官。

“你们几点去镇上的”?警官重复着说了一遍。我在大脑里来回的思考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怕自己说漏了嘴,我把目光移向余奶奶c又看看小铃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十分可怕,我想象着自己被戴上那冰凉sh一u kà一的情景,它限制了我的自由,这么多的人都站在我的身后,我像是一个被押送刑场的死囚犯,等待我的是那一个冰冷的子弹,穿过我的头颅。

我又如梦初醒,这事儿早晚要败露,小铃铛这么爱着虎子哥,我深深的祝福他们。这个罪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哪怕那子弹要穿过我的头颅,夺走我的灵魂,哪怕我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对于我来说也显得无所谓了。

“这火是我放的,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脱口而出。虎子哥和小铃铛都惊呆了。

“不,这把火是我放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抓我吧,我就是这场大火的真凶”。虎子哥几乎吼叫起来。

小铃铛也慌了,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这种做法是蠢的无可救药一般。蠢就蠢吧,我已然是不在乎了。我在内心告诉着自己。

“你们不要激动,一个个来说,这个女孩你先说”。那个警官指了指我,我正准备和盘托出。

“你们这些混蛋,我都说了,这是我做的,我做的。你们让她说什么,你们这些混蛋”,虎子哥一激动,那种虎头虎脑的劲儿又上身了,扬手就要去厮打那个警官。

两个jg chá顺手把虎子哥按在对面的墙上,一个jg chá从裤子口袋掏出了那个银光闪闪的sh一u kà一,给虎子哥挂上。

“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余奶奶也有些激动的说道。

“您老人家知道袭警是什么罪责吗”?那个警官冷酷的说道。余奶奶不在说话,她知道一旦袭警,这可是要去吃牢饭的。

现场乱成一遭,虎子哥的咒骂声c余奶奶抵住警官一句句语言测试,一种种心理上的试探。小铃铛对我放射出的冷漠眼神,对警官的死不承认。

屋外的几声雷鸣让我们在这种嘈乱的声音中都闭上了嘴,一场大雨接憧而至。在农村有个说法,说是干响的雷声就是老天爷在发怒,我们都被这天怒震得不再言语,屋里彻底的安静了,只听得到雨声哗啦啦的落在屋顶上。

“这火是我放的,你们抓我吧,跟孩子们没有关系,你们镇上那个胖子官就是个鳖孙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了,这场大火没有把他烧死算他娘的走运”。苦生叔叔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话。

我们都吓呆了,瞠目结舌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余奶奶的眼睛中充满了欣慰的神情。

接着,余奶奶给小铃铛使了一个眼色,小铃铛心领神会的轻轻点点头。我看虎子哥的爸爸想把罪责都揽去,准备出来澄清,却不料被小铃铛死死的拉住了胳膊,一时不能向前。

接下来,苦生叔叔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把事情的经过,包括那胖子官在猪圈里拉猪的情况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他还说到了自己心中的恨,他恨胖子官打了自己的儿子,所以要报仇。老子维护儿子天经地义,这导致自己有充足的理由纵火烧山,他说自己就是这事情的策划者,作案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接着,他把案发的时间c地点c经过都事无巨细的给警官讲了一遍。好像他亲临现场一般。

我正在纳闷,苦生叔叔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就像这件事儿真的是自己做的一般,在回头想想这事儿除了我们三人,就跟余奶奶完完整整的讲过一遍,我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是余奶奶在操纵着一切,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余奶奶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终于,这场几天断断续续的连阴雨还是没有停下来,虎子哥被那两人松下手,解开手套,他又要冲上去打人家,余奶奶怒喝道:“虎子,你个小畜生还没闹够是吗”?他扑通一声跪在余奶奶面前:“奶奶,这不是爸爸做的,这不是爸爸做的”。哇哇的抱头痛哭起来。

jg chá给苦生叔叔带上手套,两个小伙子押着他,六个jg chá跟在后面。在这崎岖的小路上慢慢的走远。“好好照顾你奶奶,虎子”。这是苦生叔叔被押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时空如同模糊了我们的双眼,又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剪刀在我心里一通乱剪,直到肝肠寸断。余奶奶一下子摊在地上,晕厥了过去。虎子哥冲出去几十米,又被我们的叫声给打住。他急忙跑了回来,抱起骨瘦如柴的奶奶向里屋冲去。

过了好一会儿,奶奶终于睁开了眼睛。带着微颤的语调说道:“这一切都是命啊,这是虎子他爸的要求,他其实头脑还不是很清晰,今天就是这声雷鸣救了你们啊,他为了让自己清醒点,这几天服用了比原来多三四倍的药剂,他一遍遍的背诵着时间c地点c人c发生的事情”。余奶奶老泪纵横的依靠着床边说道。

她接着说:“我不知道这几年他在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凡他身体无恙,一定会回来看虎子和我的,我了解他,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今天的事儿就可以证明一切。虎子,你不要记恨你的父亲,他这几年亏欠你的,就在这一天已经全部偿还给你了”。余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记恨c我不记恨,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奶奶,我要去把爸爸换回来”。虎子哥跪在床边哭泣着,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些话。我的眼泪也刷的一下掉了下来,泪水顺着嘴角划过,是苦涩的,里面的成分有愧疚,也有感动。

余奶奶这次受的打击太大,嘴唇已经有些苍白,过了一会儿就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我把虎子哥扶起来,他有气无力的坐在正厅红木椅子上,小铃铛在一旁安慰他。然后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她觉得我就是这场祸事儿的发起人。

小铃铛留下来照顾奶奶和虎子哥,我知趣的离开,小路下着雨,我在雨中尽情的淋着自己,想把自己的种种愧疚和晦气全部都冲洗一遍。

带着蓑衣的放牛老伯正赶着三头牛从我的面前走过,那小牛在前后疯跑,一会儿快,一会儿又很慢,调皮的穿梭在老公牛和老母牛之间,欢快的享受着他的童年时光。

那老黄牛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小牛,用关爱有加的眼神看着小牛,此时,雨水从我嘴角划过的时候又成了苦涩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最后冲刺 时间到了清明节,村子的老人种植的小麦,在经过一场春雨的洗涤后显得格外富有生命的张力,那嫩嫩的小绿芽从土层中冒出头,仿佛一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她正和阳光躲着迷藏,和山川河流躲着迷藏,也和路上的行人躲着迷藏。

鞭炮声在各家的田地中,原野上络绎不绝,他们要在今天祭奠那死去的祖上,也同时告诫着晚辈不能忘本,今天我们有口饭吃,那全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结果。我们不可以焦躁,不可以浮夸,更不可以欺哄长辈。

中国也自古就有祭祀祖先的传统,清明这天,老者们带着小孩插柳c踏青c扫墓;有钱人家弄上一头烧乳猪,几杯上好的竹叶青孝敬亡灵,然后带着小孩在原上放着风筝;没钱的人家呢,只能清理下坟头的杂草,然后席地而坐,跟祖上说说这一年的光景如何,有什么打算,求祖上的庇护。

村庄的人不在谈论那场燃烧了个小时的大火,也不再议论虎子爸爸是个疯子这些敏感的话题。而是又在谈论村子里的其他事情。这些长嘴的人都是如此,所有的事儿都是一时的新鲜,就像是一阵狂风刮过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然后驻守在山脚一会儿时间,一个拐弯,又飘向了其他的地方。

我和小铃铛的关系则开始慢慢的变质,她埋下头去专心的学习。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少了这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又变得像个孤家寡人一样,我情愿前几天jg chá带走的人是我,这样我还有一点用处,那就是救下可怜的苦生叔叔,成全那些该成全的人,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受着良心的谴责。

从那件事儿后,余奶奶就一病不起,整日卧床,虎子哥只能在床榻前细心的照料着,他是个很有孝心的人,记得以前虎子哥放学回家后,总是会帮着奶奶拾干柴c去小溪里挑水,如果奶奶在干农活或者去后山采茶,他也会把菜做好,他熟知着每一种菜的名称,而且知道如何播种,在什么季节播种。

他还会摊油饼,小时候我们把面粉带到小溪边,然后再带上点油,他就把薄薄的石片在溪水里洗干净,架在生好的火堆上摊着油饼,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的吃着,半生半熟,到了半夜闹肚子,不停起来上厕所,但是心里却很开心。

或许长大了我们就有着说不尽的烦恼。不知道我和小铃铛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但先是虎子哥已经碰到这么多的麻烦,最大的麻烦就是虎子哥的升学问题。

清明放假,老师让我给虎子哥送习题,让他在家里温习功课,这么久没有接触提纲的虎子哥显然对新的知识面已经有些生疏,连最基本的题目也不知怎么解答,我细心的给他讲解了一遍。他依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作业上,我有些生气了。

“虎子,你怎么回事儿,我在给你讲题呢,你这样下去想升县一中都没有一点希望了”。我怒斥道,就像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骂我不争气,没有可以拿到台面上炫耀的资本一样。我不解的看着虎子哥,仿佛他有一大堆的委屈等着向人倾诉,但是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别这么支支吾吾的,你怎么越活越像个女孩子了”。我看出了虎子哥的表情,就脱口而出。刚说完才知道,我真就如同村中那些长舌妇人,说话不过滤大脑的。

果不其然,虎子哥从裤子口袋里轻轻地掏出来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白纸,这白纸折叠了三层,它的边角有些舒卷,仿佛一个人害羞的低下头,聋拉着脑袋,不敢看这纷纷扰扰的世界,然后在自己的那一方乐土上尽情的享受着这种精神上的慰藉。

虎子哥也低着头,仿佛此时我就是余奶奶,他在我面前犯了很大的罪过。正要从我这里得到宽恕一般。他把白纸递给我,我的脸羞红了,怕是他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又写在了纸上。我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这是什么”?

“对不起,小雨,我们要暂时的分开了,我也不打算去学校了,这是你上次给我的回信,我很开心,就这么一直的存放着,它就像我的护身符一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

这些简简单单的几行文字给了我信心,也给了我力量,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变故,突然回来一个疯爸爸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奶奶也病倒了,整个家庭就靠我一个人支撑着,我感到太累了,我不能实现对你的诺言,所以今天把这封信还给你,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他眼角泛着一点泪光,但是又极坚强的忍了回去。

我知道这些话语虎子哥在心里可能已经默念了几十遍,我缓缓的打开书信:“你要是能顺利的考上县一中,或者是襄阳的任何高中,我就可以考虑下”。还是我那句善良的谎言,此时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又羞又恼。

“那你不上学,你能干啥”?我随即问了句最合时宜的话。

“我不知道,我要在家照顾奶奶,等她好点了,我准备去南方打工,听说那边赚钱,有了钱我就可以救爸爸出来了,现在可以用钱hui 的官那么多,我就不信他们都是无缝的蛋”。虎子哥满脸严肃的说道。

我正觉得虎子哥的这种比喻不合适,这么说自己不就是那只讨厌的嗡嗡嗡的苍蝇了吗?

余奶奶杵着拐杖从里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她扬起拐杖就朝虎子哥后背狠狠的打了一下。“我就这把老骨头了,把你拉扯大为了啥,你可知道。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不在受人冷眼,为祖宗添光,你可倒好。中途辍学,你光荣啊。”?余奶奶仿佛在用最后一点气力来厉声的训斥虎子哥。

“奶奶知道你打小就讨喜小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这般的懦弱;怎么能配的上小雨”。余奶奶向来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又到了气头上,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的全部抖露出来,我的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洞钻到地下去。

“你啊,明天就给我滚到学校去,养儿不读书,如同喂个猪啊”。余奶奶教训完毕干咳了几声又一摇一晃的朝里屋去了。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明天学校见”。

第二天,好多人都早早的来到学校,为了最后的大考做功课,做准备,有好多的走读生干脆就住到了学校,晚上挑灯夜战。我暗自的佩服着他们的勇气。小铃铛在最前排安静的坐着,自从虎子哥没有来学校上课后,她便头也不肯回了,只是埋头去学习她每一门课的专业知识,有时她真像是一个书呆子,但有时她的手段言语便又让人不敢小瞧。

“虎子,你来了,好久不见啊,还以为你小子消失了呢”。一个坐在前排的男生说道。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朝着虎子哥会心的笑了笑,虎子哥也礼貌的回了一个大弧度的笑容,我感到有人把冷飕飕的目光朝向我斜视过来。侧眼看去,是小铃铛。我感到有些恐惧,自此,我感到有人在时刻监视着我,只要我和虎子哥说话c对视,这种眼神就会冷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这种眼神已经由平和慢慢变成了震怒。

还好课桌上的书本堆积的很高,让我有一个可以呼吸自由空气不被打扰的空间,现在,老师讲的课已经越来越少了,主要就是我们来复习功课,习题,把今年可能出现的题目全部温故一遍,以达到绝对的水准应对kǎ一 shi。初中还有最后的两个月时间,我们都在激动着;那些恋爱中的小情侣也顾不得在去湖边约会了,专心的学习着,彼此承诺着向更好的学府看齐。

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一切又是那么的糟糕,命运始终不会告诉你下一秒你的命里即将发生什么;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读初三的我们眼里只是一种纯洁的向往,因我们还不懂爱,还不懂该如何去爱;这种爱往往在现实中会绵软无力的低下头去,不能与时间和经历相抗衡。但就是这种爱,包含了我们的青涩的年华,孕育出我们诗与歌的时光。

两个月后,大考来到,我们都怀着紧张的心里进了大型的考场,这次考场设在县城里。我们是坐车去的,新的考场c新的环境,我开始有些不适应,我的小腿也在不听使唤的抖动着。

虎子哥和小铃铛被分到了其他的考场,我们与其他镇上不认识的同学混合着坐。这次没有人把dá àn写在手掌中,大腿上,手臂上,因为监考的老师也换了,要是抓到zu一 bi今年kǎ一 shi以零分计算,也就永远都别想再有高校录取你。

kǎ一 shi中我们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试卷,每个人都绞尽了脑汁,来决定这人生重要的一步,我思索一会儿,然后就在试卷上流利的答了起来。一个学科考完,我们都如释重负,然后在操场上和认识的同学谈论dá àn,有的人抱头痛哭说自己全做的不对,有的人庆幸自己蒙对了,还有部分人就是像小铃铛那样,成竹在胸,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kǎ一 shi历时三天,就像把一根甘蔗在夏日的阳光下爆嗮三天一般,直到榨干所有的汁水,留下了干瘪的躯壳在地上盘散着。我仿佛也是用尽了这辈子的最后的脑力,把自己之前所学过的还有记忆力的知识点在头脑中全部翻一遍。用来解答这变态的习题。

这次总的来说自己还是挺满意的,从进考场自己的状态就很好,然后kǎ一 shi的许多知识点恰巧是我平常都死记硬背下来的习题。

当然,自古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小铃铛和虎子哥陆续的走出考场,两个人都低拉着头,眉头紧锁着,鼻梁上成一个川子。见到我没有说一句话,两个人都叹气c摇头;又叹气,在不住的摇头。

我知道他们可能表示已经把这场决定一生命运的大考给考砸了一一一

此时,喧闹声覆盖了县城里的几栋kǎ一 shi楼,小铃铛和虎子哥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三叉路口 不管是中考c高考总是在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然后得意失意的人就比比皆是,回家的路上,车子在这盘山公路上摇摇晃晃,在这青山峻岭间穿梭而过。

那路边的牵牛花开始顺着青藤蔓延,山中的野桃花也绽开芬芳的花瓣,和着那嫩绿的小叶片在风中摇晃着,花粉引来了蝴蝶c蜜蜂的青睐,同时也把醉人的布谷鸟c麻雀的声音映入我的脑海中,我开始陶醉这山中的风景。

如果现在问我活着的意义,我想我会轻描淡写的回答:活着就是为了看看大自然留给我们的风景吧。

对于我这种面对kǎ一 shi随波逐流c无所畏惧的人,也只是为了妈妈的那句:“回来陪读”,自己也明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谎言,我的心也就释然了, 我想这也是大考需要的心态,以一种轻松的心态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即可,不需要刻意的去患得患失。

车子里面鸦雀无声,空气中沉寂的有些让人害怕,学校雇请的司机感觉沉闷就放起了歌曲,是王靖雯的“仍是旧句子”,虽然我听不懂粤语,但是家里也早就收藏了他们的磁带,张国荣的劲歌金曲,谭咏麟的款款深情,香港四大天王更是风靡全国。

我回头看看坐在后排的虎子哥,还有小铃铛,他们眼神凝视着远方的天空,似乎要逃避些什么,不愿意融入这春的景色,我知道他们还在为kǎ一 shi的事情伤心难过。

其实,kǎ一 shi不理想是可以想象的,小铃铛那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的牵挂着虎子哥,因他的难过而难过。虎子哥这么久都没有复习,这突如其来的kǎ一 shi肯定让他不知所措。

kǎ一 shi的成绩在半个月后学校的公告栏上公布,我们都静静的等待着dá àn,这期间我就在家里写写画画,我拿起削好的铅笔想把小铃铛活泼的样子,和虎子哥憨憨的表情素描在白色的纸上。

等要起笔的时候,却在头脑里莫名的想出了自己的模样,我把画像的环境定格在了晚秋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凉,几片huáng sè的枫叶从头顶上方飘落,静态的停格在纸张上,我背着书包,坐在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了涟漪,我回头张望,却没有任何人;我便又把回头这 孤独的神情定格在纸张上,等到全部完成,感觉画的还不错,至少笔从心生,下笔画出了自己内心的孤独感。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自己孤身一人在一个荒郊野岭,那里廖无人烟,偶尔听得见猫头鹰咕咕咕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我在这遇到了一个老婆婆,这老婆婆牙齿微黄,脸上的皱纹就像那田间锄头掏出的一道道沟壑,她弯塌着腰,目光如炬,手里的红木拐杖就像法杖一般,她紧紧地握着拐杖。

突然,我看见,那拐杖放射出一道金光。她轻轻地扬起拐杖,貌似这拐杖轻轻一指,就能跟诸葛孔明的鹅羽扇相媲美,引出百万雄师。

这时,一阵狂风中夹杂着雾气,老婆婆右边的嘴角扬起一道弧线,露出邪气的笑容,她头上的蓑笠在一阵狂风中吹落,露出一头散落的黑发。我啊的一声坐立起来,从这清晰的梦中惊醒。我吓得魂不守舍,把门和窗户都检查了一遍,头脑里满满的都是刚才的画面,我躺在床上,想尽量的忘却刚才的事情,却怎么也忘不掉,只好随着思维蔓延,在这乳白色的照明灯下,我睁大了眼睛,无法睡去。

早上,对着镜子梳洗时才发现自己那重重的黑眼圈,那张自己几乎都有些不认识的脸在镜子上浮动着,我仿佛感觉背后有人,那邪恶的脸庞和我一起进入镜子里,我急迫的用手捧起一点洗脸水浇在镜片上,镜子中的身影开始变得曲折扭动直至若隐若现。

“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我自言自语着。

可是,到了晚上我依旧是梦到了那个婆婆,她好像比昨天又老了好多。昨天那头乌黑的头发,现在倒是夹杂着几丝白发,她看着我不说话,我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就这样闹腾了几天,我的精神彻底的奔溃了,无精打采的。当有人从门前过的时候总是会说句:“小雨,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我还是带理不理的。有的人生气了,干脆不跟我说话,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没有生病啊,这是怎么了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起,我这不会是中了邪了吧。村里见识广博的老人常说,除了中元节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在夜晚时游荡在人间,平常换季的时候也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作祟。

我倒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设想。还不停地嘲笑自己:“都在抓20世纪尾巴了,现在国家正提倡科学c科技,发展。而我作为新时代的人,却还是信这些乱七八糟的鬼神传说,真是可笑啊,肯定是自己有病了,明天去村子医院看下,凭唐医生的精湛医术,这点病完全都不是事儿”。我不确定带有些惊恐的大声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换好干净得体的衣服就出去了。我径直的向着村子的小医院走去。到了医院后,那小门还没有打开,我只能在这等待着。考完后的我第一次出来走动,早晨乡间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田地里几个阿姨正在摆弄着黄瓜藤,让它们顺着更好的方向生长。

“这么早啊,小雨,你找我吗”?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我扭头看去,正是那唐医生,穿着有些陈旧的白大褂,胸前挂着银色钢笔在晨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几股亮光。那表情依旧很严峻,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是的,我有些不适的症状,却又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想来向你咨询下”。

“那你进来吧”。说着唐医生去开门。接下来就是我详细的叙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除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细节末梢没有讲明,其他的都一股脑的讲述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清幽的小风吹在我的身上;我更加的迷惑了,那唐医生给我号脉c然后又用他那细嫩的手给我翻了翻上眼皮,拿下了胸前的钢笔给我开了一副中药,让晚到的妻子去小药房抓药,并告诉我要按时按量的服用。

走的时候唐医生跟我说:“你这是失眠多梦导致的神经衰弱,那些鬼啊神啊的都不存在的,你多听听那些舒缓的音乐就好了”。

回去我找到了以前家中的老式瓷罐,把它洗干净,在炉子中生上火开始熬药,那腾飞的烟雾在空中一会儿化作马的样子,一会儿又像是,在过一会儿,我惊呆了,这个像是那老婆婆手中的拐杖,然后又瞬间的什么都不是了。

几天药喝完了,在照照镜子,脸色倒是好了一点了,但本来就消瘦的脸颊现在越发的吓人了,皮肉渐渐的瘦下去,额骨和脸骨轻轻地凸起,就像那饱餐不定的行乞之人。

夜晚,我独自的躺在床上。“我这是要死了吗?”我自言自语着。生病中的人心理是特别的脆弱的,关键问题在于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心理更加的焦急,我想跟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打diàn huà,但是思想马上打起了架,拧成一团。最后大脑中得到的dá àn是:“我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都已经到了学校公布成绩的时间,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有些燥热。我还是无精打采的,走在阳光下,我感到整个人越发的没有精神。现在自己真像是一个游荡在人间的鬼魅,而我与鬼魅不同之处在于:我是有躯壳的存在体。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来这所学校,这所给我带来三年时光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学校。在学校的角落里,我遇到了小铃铛,她礼貌似的和我打招呼,我就觉得我们的距离有些疏远了。

然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雨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真像个乌眼猫。”然后咯咯的笑了。

“虎子哥呢”?我问道。

“我也没有看到,这几天都不见他的踪影,我还去他家寻他了呢”。

“结果呢”。

“他不在家,只留下余奶奶在家里躺着,哼哼着”。

“他不来学校看下自己的成绩吗”?

“不会来了,他是不会过来了,上次他还跟我说kǎ一 shi特别的不顺利”。小铃铛摆出一副预先都知道情况的架势。

虎子哥那天果真没有来学校,而我也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找到了我c小铃铛c还有虎子哥的成绩。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成绩竟然也过了县一中的分数线,还超了5分。

小铃铛当然是比我高多了,但她跟襄阳的学校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这也是她那天考场后失意的原因吧。虎子哥和他自己猜想的一样:他落榜了。

回去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得意,感觉精神也好了一点,我感觉风是清新的,云也是可爱的,这满村的春色更是怡人的。总之,虽然没有人来分享这种美好,但它却又真实的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

但我又马上的意识到一点,我和小铃铛去县一中上学了,也就意味着在过完这个暑假后,我们就要跟虎子哥告别了,此时,我们即将走向不同的道路。想到这,不免为虎子伤感起来。

我们成长了,是因我们慢慢的有了思想,有了烦恼,有了很多让自己无法挣脱的命运。我们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形形色色的人群在选择着自己不同于别人的命运。

这些命运有的悲壮c有的急促c有的轰轰烈烈c有的阴险狡诈。而这些虎子哥现在都还不会,他只能选择一条适合他的路,那条充满未知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小镇醉酒 考场的失意让虎子哥彻底的陷入了沉寂中,他除了很细心的照顾奶奶,做家务,其他的事情几乎是充耳不闻。

不在提我给他写的书信那件事儿,也不在提喜欢我那些敏感的字眼,现在带给他最多的就是对未来的思考,对于自卑感的无助。

我的脸颊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却看不出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现在的我开始疑神疑鬼,夜晚把自己反锁在家里,电灯c台灯全部打开,灯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不再像以前那么有勇气去面对着这孤寂的世界。

此刻,我仿佛是只有没有灵魂的人类,在这黑暗的夜里无所顾忌的窥探着自己的内心世界。我想起了唐医生的话,放点舒缓的音乐,放松自己的心情,这种症状马上就会有所好转,于是我打开留声机,放进去一个崭新的磁带,是杨钰莹的茶山情歌,歌曲悠扬婉转,一种春的色彩在眼前浮现,填充着大脑的空白。

可是,这种美妙的声音中我又听到掺杂着那个老婆婆的声音,那声音沧桑中带有一丝的沙哑。我吓得直哆嗦,立马关掉了音乐,把自己整个身子捂进被子里,偶尔的露出眼睛窥探,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白色的墙壁立在四周,我又像是被包围在城门里的叛军,等待着那枪戟穿入我的胸膛。浑身被那套马的缰绳困住不能动弹。

清晨,树上蝉声在吱吱吱的鸣叫着,入夏了,晨阳斜照在我的脸颊,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来看它。看它那诱人的光线。我白天也穿起了那压箱底的红色长裙子,小一点的孩子在村落里疯跑着,玩着沙子,我全当是没看见,恍恍惚惚的,早餐做了一点小米粥,这几天这件事儿闹得也吃不下别的东西,只能喝点白米粥。

那是六月底的一天,虎子哥和小铃铛一起找到了我,我已经是两眼发黑,连续几天的惊吓,我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以前那般健朗,我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接待他们。

“哎呀,小雨,你怎么了”?虎子哥诧异的看着我。

“没事儿”。

“要不要我去请唐大夫过来帮你看看”。虎子哥关切的问道。

小铃铛也随声附和着,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时候小铃铛已经把以前对我的成见也都忘在脑后了,毕竟那种同情怜悯的神情可以透过眼神表露出来。

“我已经吃过唐医生给我开的药了,放心吧,死不了,èi èi,我还要陪你去县一中念书呢,到了那里,我们还要做最好的姐妹”。我挺了挺自己的身体,以便不让自己的坐像那么的难看。

“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再和铃铛èi èi过来看你”,虎子哥的表情好像挺遗憾。

“你们今天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想找你去镇上玩儿,我请你们去镇上最好的餐厅吃饭,请你们喝酒。我去他妈的世道,既然处处跟我作对,活不出个精彩。不如好好活过现在,今晚一醉方休”。虎子哥有点骂天咒地的意思。

他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我的胸坎儿里了,胸坎儿这时莫名其妙的扯着痛,但痛过之后便是畅快淋漓。此刻,虎子哥好像背着一口大刀的侠客,叫上两盘牛肉,在来五斤烧酒,把那口大刀往那檀木方桌上一摆,大口吃肉c大腕儿喝酒。酒从他的嘴角溢出,他也毫不在乎,只顾撕咬着牛肉。

我和小铃铛腰配宝剑,举杯痛饮,一时间小店里满座英雄客。脆弱的我眼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后,精神不免振作了很多,眼睛里终是放出了一丝精气的光芒。

“好,酒不过三杯,谁逃走谁就是那原上的屎蛋儿”。我第一次说话这么坚定,感性的细胞在身体里涌动。

我们去的小镇名叫紫花镇,这个小镇四面环山,一条公路从两山之间穿梭而过,犹如一条长龙横卧在镇上,在前后视线内绵延数千米。我们随车来到镇子上,几家饭店在这黄昏时分都已经开上了明晃晃的灯光,人潮在小镇上涌动着,做工的人下班了总是喜欢找一家老字号的小酒楼喝喝小酒,然后稍有醉意的回到自己的家里。

我们没有去那镇上的大酒楼,这是我跟小铃铛悄悄商量的结果,虎子哥请客,我们不能推却,却也不便铺张浪费。

我们随即找了个小餐馆就坐了下来,小餐馆人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被安排在了里屋的包间里。

小包间装饰的很漂亮,一个精致的木架上竟然斜放着几瓶红葡萄酒,我随手拿起一瓶看了看,上面写着长城干红葡萄酒1988,我在内心深处开始感叹老板的品味。因为那时小镇上喝红酒的还没有兴起,只有在几篇外国小说中才能看到那红葡萄酒和鸡尾酒的声影。

这个紫花镇也就是我们上次无意中烧山的小镇,再一次光临这个小镇心情倍感复杂。

我们尽量不提及苦生叔叔的事情,以免又勾起虎子哥伤心的过往。我们三人在小屋坐下,我拿过一瓶红酒跟他们说:“来,今天我们先喝红的,在干白的。”仿佛我真就成了那武侠剧里面的侠女一般,跟平常的个性截然相反,被压抑的好多天的心情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事情:喝酒。

我们叫来了一大盘花生米,还有几个凉菜,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黑色的大风扇在墙上呼啦啦的摇着头,转着圈。我们欢欣着c鼓舞着c谈说着,已经把一大瓶长城葡萄酒灌入腹中。

“这酒哪有什么好喝的,这么苦,不知道那些外国佬怎么那么喜爱这个,难道那些蓝眼金发的人真跟我们这些黑眼珠黄皮肤的人口味不同,他们的舌头的形状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是卷着长的升不直的”。小铃铛尖声的说道,几杯红酒下肚,脸色已经有些微红。

“余奶奶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小铃铛接着对着虎子哥说道。小铃铛的这句话一出还是把虎子哥愁苦的思绪拉了出来。

“奶奶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上次我跟奶奶去市里的看守所看爸爸,他疯癫的病又犯了,还不停地抓弄着头发,已然想要记起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记不起。看守所的管事儿说,如果这种病情在恶化下去。可能要转交给市精神病医院看管了,那精神病医院是什么地方啊,很多人住进去抬出来的可全都是尸首”。虎子哥说着,眼圈里又出现了一丝怒火。

“我必须有所行动,赶在爸爸被送进那精神病院之前,我曾经甚至想过把那些看守犯人的jg chá都给杀了,直接把爸爸抢出来。”我知道此时的虎子已经被那酒精席卷了大脑,他喝完三杯红酒,又打开了一瓶小烧酒咕咚咕咚喝下两小杯,热汗珠从他的脸颊上冒出来,他拿着手背去擦拭。

“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我问虎子哥。

“能有什么打算,照顾好奶奶,种好家里那一亩二分地,不敢在有什么奢求,我就不相信老天爷会赶尽杀绝。”虎子哥愤愤不平的说道。

“虎子哥,我陪着你,不管再多的苦,总是会过去的”。小铃铛抢过他的话快速的说,刚说完,她的脸刷一下子彻底的红了,端起已经见底的酒杯向自己嘴角轻送过去。

“是的,小铃铛上刀山c下油锅都会随你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可要好好对她哦”。我呵呵的笑了起来,脸骨撑起的骨架在眼角下形成一道凸起的山丘。虎子哥良久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你呢”。

我没有意料虎子哥会反问这句话,一时呆着不知如何回答。然后我随意的一挥手说道:“我啊,也是啊,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儿呢”?小铃铛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拿过虎子哥的烧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

虎子哥把桌上没喝完的半杯白酒一下子就倒进了自己的口中,大声的说道:“爽啊,来啊。对啊,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儿,接下来的路,哥们儿就不陪你们走了,你们多多的珍重。自今天起,你们就是那村中瞩目的高材生,而我,我虎子就是一团垃圾,但是你们什么时间用得到我这团垃圾,我随时都可以豁出命去;你们要是想不起来我这团垃圾,那我虎子也不敢高攀”。一股酒精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发着。

“虎子,你就该被那王寡妇撕烂嘴巴,满嘴跑火车的死人”。我咒骂道。

说着,我举起了酒杯,小铃铛和虎子哥也马上领会似的端起了酒杯,多年在一起相处的默契让我们多了对彼此的了解c包容c甚至爱慕。六十度的烧酒在这种环境下只是用来解气的工具。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所有的不悦都是过往云烟,世界是个屁,社会算个鸟。”虎子哥高昂的说道。

“对,世界是个屁,社会算个鸟”。我们齐声的说道。我们又一次把酒杯高高的举起,在那白炽灯下,杯中的白酒摇摇晃晃,反射出光芒,也反射出几个少年对于这个社会的不满。对于这个时代的咒骂,可那又咋的,至少这就是年轻的气息,青春的印记。

那晚,我和小铃铛吐得稀里哗啦,但是也开心的麻醉了自己,第一次用酒精麻醉了自己,在那灯红酒绿中找寻人生的快感,在那乡村小镇上互诉着衷肠。酒精把面颊催的发烫,把胃刺激的翻江倒海,但它却把几颗少年的心拉的更近,回去的路是艰难的,我们几个都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我们相互搀扶着,此刻在心里也早就没有了男女之间的介怀。

突然,我眼前一亮,接着又狠狠的揉了揉醉意朦胧的双眼,大声的说道:“快看前面那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驱邪之术 我们醉醺醺的行走在大街上,六月的天,镇边树林里的蝉声一片,路灯的灯光把我们的背影照在地面上,拉的很长,东倒西歪的找不到方向。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向前走。

突然,我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我惊呼一声,几乎是被这件奇事儿给吓得不能言语,我好像看到了最近半个月经常梦到的那个婆婆了,那个着装奇特而又奇丑无比的婆婆,她依旧是梦里的模样,只是今天她头上没有戴上那顶蓑笠。

“快看,那个人,好像那个婆婆”。我几乎惊叫起来。

“哪有啊?平时你常说我胆子小,怕事儿,现在倒是你,你是不是喝醉了,是不是啊”?小铃铛含含糊糊的说道,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般,说出来的话语已经有些不太清晰。

我眼睛朝着刚才的方向看去,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我在心里打着鼓,狠狠的把眼睛揉了一下。但是这条街上除了有几个陌生的小孩在打闹着,偶尔一辆黑色的三卡纳奔驰而过,扬起一阵烟土,在没有其他的身着独特服装的人,更别说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丑婆婆。

我再一次被眼前这种虚虚实实的景象给吓呆住了,酒精的作用则是强烈的,惊吓只是暂时的小住,我蹲在那黑漆的小路上又开始吐了起来,小铃铛过来拍拍我的后背。又抚慰的摸摸我的脑袋:“这丫头,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能喝酒别喝嘛,现在搞得这么狼狈”。话音未落,她也哇的一声蹲下来跟着吐。那个孟夏,那天夜里,我们没有形象,只有大醉后刻骨铭心的模样。

回家的路上,我们摇摇晃晃的一路的高歌似乎又把这件事儿忘在了脑后。我大红的裙子在这夜黑的夏风中飞舞着c飘荡着;星星在我们的头顶眨着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在给我们指引方向,小路蜿蜒曲折,但我们早就习惯这种凹凸不平,走上那城里平坦的大路似乎真还有点不习惯。

回去时候,我模糊的听到虎子哥的声音:“我听村子里的章三爷说,小鬼上身就是你这种症状,你明天再去找下章三爷,村子里什么鬼神传说之内的,什么十八罗汉c玉皇大帝c鬼王钟馗之内的,他总是讲的绘声绘色,你这种状况让他给你掐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嗯了一声,就把这件事儿给抛在了脑后,我还笑话虎子哥太迷信。但回头想想自己的这种症状确实又没有办法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况且自己如果不信那些鬼神传说之内的话题,为何自己会在深夜突然害怕,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自己的想法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矛盾起来。

那晚,我让小铃铛留下来陪我,她便很快的就睡去了,听着她呼呼的睡声,其实我倒是有些羡慕她,至少在睡眠的质量上我还是很羡慕的,这段时间已经被搅扰的很疲惫,一颗心总在深夜时分,甚至是白天独处的时候悬着。这唐医生的药物既然治不好,我还是决定试试虎子哥的办法,想着想着我闭上了眼睛,呼噜噜的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我才发现,小铃铛已经掉下了床,安静的躺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卷了一床被子骑在胯下,正呼呼的酣睡着。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还好,我昨晚没有回去,在这陪着你,要让我爸看到我这般模样,非得气疯了不可”。她依旧很调皮的说道。嘴角已经起了一层白皮。梳洗之后,小铃铛坐在中庭里喝了三大杯开水就急冲冲的回去了。

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向着村中的章三爷家走过去,章三爷是个脾气很怪的人,他的生活过的还算富裕,听说有个儿子在县城里当了官,他又种着两亩旱地,还有一亩水地。也就衣食无忧了,这饭也可以吃饱c衣服也可以保暖。怎么办呢?聊点牛马蛇神便是他唯一比较喜欢的爱好了。

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在那课高大的木瓜树下乘凉,手里自己编织的鹅毛小扇正悠悠的煽动着,那悠悠的小风从他的脸颊上拂过,他洋洋自得的吸收着这大地的精华,好像他闻到什么很香的味道般。我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章三爷,你在这乘凉呢”。我在他侧边说道。

“哎呀,这谁个鳖孙蛋蛋,吓我一大跳,谁啊,这是?”

“我啊,三爷,我是小雨”。我甜甜的答道,还刻意的眨巴眨巴眼睛。

“是小雨啊,我当是谁呢,你怎么舍得来看下三爷我了”。他的门牙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两颗,说话的时候向外露着风,我听他说话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一样,我偷偷的乐着。

“小雨啊,我说你乐什么啊”。他不再躺在那张老爷椅上了,而是平起身来看我。

“我没乐什么啊,我这不是看到三爷您开心嘛。”我正花言巧语的想讨章三爷的欢心,那章三爷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在了我的脸上。然后把我从脚底到头顶都认真的打量了一遍,我被他这冷冷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章三爷还是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暗自的在心里赞叹着。

“你看你啊,你这瘦的脸部骨头都有些凸显出来了,额头上有一丝乌黑的瘴气环绕着,久久都不能散去,眼圈肿胀着,眼睛喜好盯着一个地方看,我前段时间在路上遇到你时,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啊?你说你还能不遇到什么麻烦”?章三爷把里里外外详细的说了一遍,似乎兴致越发的浓厚。

“那,三爷,怎么办呢?我也在为了这事儿发愁呢,今天我来找您就是要让您老给我拿个主意”。我诚恳的说道。

“这个也不是不能治,你要我来根治我只能治标而没发治本,也就是如同那医院的护士一般,她也能看看这病人的面色,或者也可以浅显的把把脉,而没有办法去根治病人身上的疾病,这就是道行有高低”。章三爷认真的讲解着,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样吧,我给你说三样。第一,你这身红裙子不要穿了,回去之后把它烧了;第二,你要找到能驱除你身上小鬼的道士或者巫师;这第三嘛,我不便跟你说,一会儿让你三奶奶告诉你”。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这红色裙子烧了简单,这能驱除我身上小鬼的道士或巫师我该怎么去找啊?”我问着章三爷。

“这天机不可泄露,我已经给你说了很多了,你也休想我在多说一个字”。说着他向屋里走去,在正在做饭的三奶奶身边站着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又走出来说:“你进去吧,由你三奶奶给你说那第三样事儿”。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然后向三奶奶问好,她拉着我的手说:“你可要听你三爷的话,他是不会害你的,看你这瘦的,要是那阴曹地府的小鬼来缠你,那可不得了”三奶奶抿了抿嘴说道。我似信非信的站在三奶奶的身边。

“那三爷说的第三件事儿是什么”?我急匆匆的问道。

“这第三件事儿可保你平安,你那三爷看你是女娃,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你啊,这样一一一”。

我听完之后,脸颊绯红,把头低着,不敢看三奶奶的眼睛。三奶奶锅里的玉米粥已经有些烧糊了,她又拿起了那个木柄大铁勺搅了搅锅里的粥。

我红着脸作别了章三爷和三奶奶,他们本意要留过我在这吃饭,但我急着要回去脱了这身晦气的红裙子,也就没有停留。在脆弱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乡村鬼神之说。

回去之后,我就遵照章三爷的意思,把那身红裙子脱了下来,换了身新的衣服。又在自己的庭院里架起了一堆柴火,把这鲜红的红裙子扔进了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那布料的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升腾着。

等到那架起的火焰彻底熄灭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儿也就办完了,最难办的就是第二件和第三件事情。看到那红色的衣服烧成了灰烬,我就感觉那里面藏着的好多小鬼已经被我烧得体无完肤,灰飞烟灭。我开始露出了有点邪性的微笑。

这天夜里,外面很安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那鲜红的衣服被烧毁了之后,我似乎感到自己找到了病症的原因,我已经不在那么害怕。如果现在要把这种病彻底的根治,就需要完成章三爷说的另外两项。

我突然想起了三奶奶说的那句话:“小雨,这第三件事儿很简单,你要用黄纸包上处女的经血,然后在系上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小鬼就不敢靠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拜鬼求神 想到这三奶奶说要用处女的经血我就羞红了脸颊,我没有想到这个可恶的每个月都会光顾的月经还能有驱邪的作用,我愕然了。但随后也觉得既然是爷爷辈留下来的东西,自会有他们的道理,也没有过多的去理会。

那晚,我睡得很早,以前胸坎儿上的那一股子闷气也彻底的没有了,我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我憨憨的昏睡着,也没有做任何的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比起以前自己也轻松了很多,我快速的洗了一把脸,再去镜子旁边看自己的时候,虽然脸骨还是微微的凸起,但是那一圈圈像年轮一般的黑眼圈已经不见了。

此刻,我更加的坚信章三爷的话,坚信他们口中的小鬼,我在自己内心暗暗的说:“我要乘着暑假的时间,把这几件事儿都做了,把自己的病彻底的根除。只有这样,才能以一种全新的生命力出现在那些不认识的同学面前”。

村里面没有道士和巫师这已经是大家都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在村中去浪费自己的时间,我依然把自己的目光锁向那不远的紫花镇上,那个漂亮充满回忆的小山村依旧是我的最佳首选。

这次我并没有叫虎子哥和小铃铛,我知道虎子哥在忙着照顾他的奶奶,出去的话肯定是脱不开身。小铃铛每次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总是会跟着家长们一起去采茶叶,来赚取部分的学费。

我背上了自己喜欢的那个银白色的双肩背包,把自己的必备品放进包里就准备出发了,一双轻巧的灰色跑鞋和一条薄薄的蓝色牛仔裤让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我把头发扎起来,以便自己穿梭山路的时候更加的灵便。因为我听说那些巫师总是喜欢在深山里搭起房子住下来。那里班车是无法到的,只有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

和往常一样,我先坐了班车到了镇上,镇上的人自然要比村里的多很多,但是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在田地里干着庄稼活,主街很短,大概十几分钟就能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过了主街,在过一座桥,在桥的左侧就是一片庄稼地,这里的庄稼地依附在川流小溪边,形成一层层的梯田向上递增。

这小溪的水清亮透彻,游鱼细石依稀可见,农民渴了就喝点溪水解渴。

记得前些年,小镇上还在修着沥青路,班车都还没有通过来,我和爸爸经过这渴了就用那大片的桑树叶叠成一个小小的锥度杯,然后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倒着这清凉的溪水。

一条纯色无污染的溪水不仅哺育了这村镇的人,而且还养活了这农民地里的庄稼,甚至让整个省市都有那白花花的大米。

我自小就听说这镇上的庄稼汉懂的多,路子也比我们村子里的人要广,我把蓝色牛仔裤的裤脚卷了卷,过了那座桥,径直的向着那梯田走去。

早稻绿油油的一片,种的再早一些的水稻此时已经绿中带有一丝的微黄。

我定眼看去,田头,正好有一个庄稼汉坐在那里抽着水烟袋,那咕噜咕噜的声音附有一定的节奏感,一听就知道他抽的很过瘾。那嘴里冒出的烟圈在空中停顿一会儿,然后又随即的化作一团白影,消失在空气中。

他穿着一双军绿的解放鞋沾满了泥巴。脸上却洋溢着庄稼汉本身就应该有的那种淳朴。

“您好,老大爷”。我站在不远处喊了他一声,然后向着他走过去。

“有什么事情吗?丫头”。那大爷停下了正抽着的水烟,向我询问道。

我走到他面前半蹲着说:“大爷,我是渔村的,我想向您咨询个事儿”。

“原来是渔村的女娃啊,我也是渔村搬过来到这紫花镇上的,你说,什么事儿”?大爷听说我是渔村的言语开始变的热情起来。

“您知道这小镇上哪里有比较出名的道士或者巫师吗”?我羞涩的问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哪里还有什么巫师啊。道士倒是有,得上武当山上呢,离这里有着110多公里路”。他很认真的答道。

“那我们镇上有没有呢”?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追问道。

“哦,让我想想,有倒是有一个,不过要走出很多路程呢,我看女娃你这么瘦的个儿,你能受得起”?

“受得起,大爷,麻烦您给我指个道儿,我这就过去找她”。我看看已经顶在头顶上的太阳急切的说道。

“你随着这条河啊走到三股水汇聚的交叉口停下来,在你的右侧有一条小路分支,你顺着这分支翻过两座山就到她家了,具体的位置嘛,我也不知道,这也只是听镇上的人说的。

她是独自一人处在深山里的女巫,听说她有博古通今的才能。周易乾坤c天文地理c牛马蛇神c文王八卦她是无所不精啊。

这个镇上也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容。那种廖无人烟的地方,我们谁也不曾想去,听说里面的蛇都已经成精了,进去之后也都填了这牲口的肚子。女娃娃,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还年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你的父母可怎么活啊”。

“大爷,谢谢您了,您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年轻的心是无所畏惧的,也不会想别人话的准确性,只要有一点希望。总是会一条道走到黑,这几天的精神折磨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我一定要根治这一身的邪气。

我把肩上的书包靠着自己的后背拉了拉,目光坚定的顺着溪水向下走。哗啦啦的溪水匍匐在山涧欢快的流着,我沿着它流走的去向,不断回忆着刚才那个淳厚的老大爷所说的地址,生怕一不小心就给忘记了。

六月的阳光是毒辣的,它毫不吝啬的赋予大地这种炽热,这种滚烫的心脏。满头大汗的我正一个人走在这秀色可餐的深山中,两边的青色越来越浓密,水流偶尔汇集在一处,形成一个绿油油的深潭,然后又随着一股冲击的力量,向着下游奔腾而去。

我看看手上的电子手表,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我加紧了步伐向着那未知的世界走去,一点也不敢停歇。背包里的手电筒在我急速前进中,被碰击的哐当作响。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此时,我已经不顾那身边的风景,就像是军队的急行军c夸父追日般迈着大步向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抬头看看前方时,心里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喜悦的神情在这满脸的热汗中难以掩盖,那就是三股水流的汇集处。

我面对的方向是一股c然后其他的两股水流分别来自我的左右两个方向,潭水深不可测,我走进之后,坐在潭水边小憩。看着那绿的几近于发黑的潭水,便见那潭水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越来越大。

随即又形成一个八卦的形状,等到这形状快要到谭边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奇怪的是从那潭水的中心大概过二十秒左右的时候又开始形成巨大的旋涡,循环往复。这种奇观并不多见,由此,我更加的信任那老者的话语。信任这中原地区的庄稼汉。

我顾不得多休息,吃了一点自己带的干粮,喝了一点溪边的溪水,便又向着那重重叠叠的深山走去,我依旧在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自己此行会遇到什么新的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真真假假 三条支流汇集的潭水形成漩涡的奇观,又形成了八卦的形状,我小憩一会儿,就感到了时间过紧,准备向着那遥远的深山前进,孤身一人我有些紧张,心里一直想着那庄稼老汉说的大蛇吞人的事情。但停顿片刻,我又站起身接着前行。

我耳边总能想起章三爷说的话:“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三件事儿做好,你的病因就可以得到完全的根治”。

这时,我义无反顾的照着庄稼老汉指引的道路去找那小路的分支,我在远处的草丛间看到了那上山的入口,一条笔直通往山上的小路。

但得先过一个独木桥,这独木桥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搭建的,这根独木桥用的是一根很粗壮的黄花梨树,那树的直径足足有五百毫米,长度更是横卧在潭水的两岸。

树尖在河对岸的方向,而树根就在我的脚下,树的中间部位,下底面贴着那有巨大旋涡的潭水,我有些胆怯,要从这个独木桥过到对面去,简直就是要有不怕死的勇气,那是战火纷飞的年代c国家敢死队才有勇气做出的举动。我在岸边上踱步不前,不敢以身犯险。

但这时候我又仿佛听见一个声音讽刺的说道:“连这个都办不到,你还想去找巫师帮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心里的惧怕就变成一种憎恨, 因为这个来自空中的声音就是梦里那个讨厌的婆婆,那个一直搅扰我不得安宁的怪老婆婆c丑老婆婆。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过去,我这就过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向着天空无人的地方喊道,那种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山体间回荡着,在潭水中回荡着,

那绿的有些发黑的水好像生气了,咆哮着,拍打在两岸青山上,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那滩中心的旋涡也越来越大,好像迎接着我的挑战。

此刻,任它潭水怎么呐喊c咆哮,我已经不管不顾了,顺着那根独木桥一股脑的看着前方,风一般的冲过去,可以说,这是我生平最用气力的短跑。如果在学校的运动会上我肯定会破女子短跑的记录。因为惧怕所产生的恐慌,我就像身后被狼追击一般,拼命的疯跑过桥。

当我跑过那根独木桥后,一种奇特的现象几乎吓得我浑身痉挛,呆着c站着c傻着,一时间感觉到了我生存在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世界里,或许我已经随着奶奶去到了她的世界。

我再一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那潭水竟然消失了,跟着它消失的还有那根巨大的黄花梨树独木桥,上游的水流到了 这里突然就钻进了土壤里,不知了去向。没有了左右两条支流。只留下一条平坦的小路,还有庄稼汉所说的没有翻过去的两座高高的山峰。

我吓得不敢在往前面走,眼前的景象已经让我搞不清楚状况,我的脸部每一处的毛细血管都在向外喷张着。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阴阴的冷笑着:“看,怕了吧,怕了就回去吧,你找巫师啊,没用,她也治不了我,我来自地府十五层,连那位居地府第一殿的秦广王蒋都治不了我,你找个人间的巫师又顶个什么用?你打哪儿来就打哪回去,要不然,咳咳,我就缠在你的身体里面,让你永世不得安宁”。还是那个老婆婆颤抖的声音。

“我才不怕你”?我这次没有过多的气愤,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我傲视这种声音的存在,朝着眼前的小路,头也不回的向第一座高峰走去,我穿过了树林c陡坡c山崖,也穿过了一朵朵在空中飘荡着的白云,在丛林中透过枝头缝隙的阳光。小动物们在草丛里躲着身子捉迷藏;粗壮的树木笔直挺拔的长在这深山中,他们正和那白云嬉闹着呢。

接着,天空变得再一次阴沉下来,我想起了那次在渔村鸡头山的时候,天空也是这般景象。这时,空气静谧的可怕,几只蝴蝶从深木丛中飞起来,拼命的向东逃窜,一身金属光泽的咬鹃也紧随其后嘎吱一声,扑通着翅膀,向着西边飞去。

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在看看自己的电子手表,不知道电子手表什么时候也全部都消除了数字,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开始紧张起来。本来就黑黑的树林,被这乌云遮的没有了亮光,昏暗的天空带着一丝邪气。正嘲笑着行走在黑暗里的自己。

突然,在高空中出现了两只巨大放光的眼睛,那眼睛放射出两道红的发紫的光线。正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眼神看着我,那悬浮在半空的躯体还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正一摇一晃的向我靠近。

我才明白,这就是那庄稼老汉所说的成精的巨蛇,这巨蛇在空中竟然说话了:“小娃娃,快些回去吧,否则我吃了你”。

我一个人站在那深山的小路里,不知道如何是好,退回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这几天被折磨的消耗殆尽的身体,如今就连意识都开始变的模糊,前面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时空把我拖拽到另一个新的世界,可是我明明又是到了紫花镇上的,我还得到了那个老庄稼汉的指路。

此时,山谷中刮起了一阵阴风,悲伤到的极点便是麻木c恐惧到的极点要么是神经衰弱,要么是无所畏惧。在这个时候,我更想选择无所畏惧。我盯着那两道红色的光线,大声的嚷道:“来吧,别啰唆,有本事你就把我给吃了”。

情景跟前面我过独木桥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巨大的蛇精竟然从我的眼前瞬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c不可寻觅。一道阳光猛地扑到我的脸上,我瘦小的脸颊颤动着,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再看看那电子手表上面竟然显示了数字:14点55分。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我像是走进了迷雾森林一般不知所错,又像是遇到diàn yg情节中才会有的诡异。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事实的真像”。我对着自己说道,一颗浮动的心又暂时的定了定。停顿片刻,我随着阳光的方向走去,那是翻过另一座山脉的方向。

后面的路还算是平坦,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临近黄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老庄稼汉口中小屋,那小屋是用木头搭制而成。屋子上面铺的是一层厚厚的茅草,顶棚的茅草还编织的有条不紊。那小屋的右边还有一条从更高的山崖上流下来的山泉。泉水形成一条细细的溪流,静静的流淌着。

“历经了这么多事情,我终于还是活着找到巫师了,这下子我要好好的惩戒下那该死的丑婆婆,那个缠着我阴魂不散的小鬼,让它的躯体和灵魂永世不得翻身”。我咒骂着,向着那茅草屋慢慢的靠近。

我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那木质的门上用红色的笔墨画着民间一些有名的巫师,从女巫之首女娲氏,男巫之首伏羲氏,在到后面的一些不认识的上古巫师。他们个个都画的生动c传神,就像是黑白录像里看到的那样,总是带着中chuán qi的色彩。

我盯着c看着,那门突然间打开了,这时,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么有那么害怕的的景象,我发现,在门后开门的竟然是那个庄稼老汉。

“小女娃,你终于找到我了”。然后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原地呆着。这时,那庄稼老汉的脸又变换成小铃铛的模样,不一会儿,小铃铛的脸型开始扭曲,突然间又变成了我梦中的那个老婆婆。庄稼老汉c小铃铛c丑婆婆,我在脑海中反复的念叨着这几个人的名字。

这时,我又看到那老婆婆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面还带着鲜血,她一扭动身子就幻化成那条巨大的蛇精,那舌头在巨大嘴巴中伸缩着。向我撕咬过来。

“啊,不要吃我,我是来找你驱邪的”。我大声的呼救着。

“醒醒,肖雨c醒醒啊,你怎么了”?我的身子被一双手拼命的摇晃着。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梦中幻影 我感到有一双手在用力的晃动着我,我轻轻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我听到了虎子哥的声音。

“你没事儿了吧,小雨,你受苦了。虎子这个鳖孙蛋孙子,竟然敢让你们女娃去喝酒,要是我的娃,我就一扁担把他打死算逑。免得自己跟着小鬼样的出来祸害人”。我听出来这是李光仁伯伯的声音,他正愤怒的盯着虎子哥。

“你们都不要太吵,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侧过头去,看见唐医生也站在了我的卧室里。霎时,我这小屋里挤满了人。

虎子哥低着头站在那,小铃铛惧怕父亲的威严,躲在李光仁伯伯的身后,不敢露头,我想这次肯定是被李光仁伯伯处罚的厉害。还有那处变不惊的唐医生笔直的站立着,冷冷的看着我。

“姐姐,你可把我吓坏了,我看你的手一直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还以为你要出什么事儿了呢”。小铃铛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还不都怪你们,明明知道小雨身上有病,你们还要去喝酒,这不是给她找罪受吗?你们啊,真的还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李光仁伯伯拿出那长辈应有的威严,冷嘲热讽的说道。

“这不管是毛小子,还是待人接物稳稳当当的娃儿,生病了,都需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待我在来给她把把脉,确认下情况”。唐医生冷冷的说道。

众人听罢,也都没了言语,照着医生的意思退出了房间,外面的太阳光线透过窗户照到卧室的地板上。也照在了唐医生那冷峻的面容上。

“为什么要去喝酒,我都给你交代过了,你这种病c病因都还没有查出来。你就去喝酒,这万一你体内最忌讳的就是酒精,那你不就彻底的完了?

再者说,你一个女娃,怎么还去喝白酒呢,这喝醉了难受不难受,还得亏了虎子给我报信,要不然前天你就恐怕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我惊诧的看着唐医生,被自己的梦境和现实迷惑了,我已经分不清楚。我拿起了右手,狠狠的揪了一下自己右边的脸蛋。“哎呦”,我叫了一声。

“放心吧,这可不是梦境,你昏迷的这两天外面的那三位一直守护在这里,他们说你在梦里说着狠话,偶尔还张牙舞爪的,我猜想你这是做了噩梦了”。

唐医生打开药箱,拿出一只袋装的注射器,然后敲开一瓶透明无色的药。给我手臂上打过针之后他温和的说道:“你也不小了,我说的太重,你可能不爱听。但我看你也是个乖巧的娃儿,就奉劝你一句啊:这个,女娃可不能喝醉酒。

女娃喝醉酒,那可是要吃亏的,你也不用现在就去深解我的意思,等你慢慢长大后你就会明白这句话”。说完唐医生就匆匆的离去了。虎子哥到了给余奶奶做饭的时间,同时他也害怕和李光仁伯伯在一起要挨骂,也只能低拉着头慢慢的先回去了。

我的小卧室里面此刻就只有小铃铛和李光仁伯伯两个人。

“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这病怎么连那医术了得的唐医生都治不了呢?我可是亲眼看到这唐医生有那妙手回春之术啊。远着不说,就这丫头的二姑上次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

又是请驱魔的c驱邪的c和尚做法c江湖道士抓鬼,反而这病越发的厉害。最后请了唐医生,人家就用了一根小小的银针插入她的后脑勺,然后用手捻一捻,又快速的拔出,这病就好了,那个神奇的场景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呢,你说你这小女娃你是咋了嘛”?

“伯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安慰李光仁伯伯说道。

我说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脑海中总是清晰的记得我去找了巫师,找了章三爷;我遇到了庄稼汉c遇到了大蛇c还有那巫师的房子。还有那些奇特的事件,这种清晰的场景c人物又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我眨巴眨巴眼睛,一种困意涌上了我的大脑。李光仁伯伯可能觉察到了我轻微的表情变化。带着小铃铛也在简单的寒暄后默默的离开了。

此刻,屋子里又开始变得出奇的寂静,仿佛又到了某年冬季的晚上,外面的天空飘着雪花,那种寂静的雪花纷纷扬扬,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雪中,强烈的找寻着依靠。

想着想着我又闭上了眼睛,还是酷热的夏季,却感到身子非常的寒冷,我蜷缩成一团,把一床早就过季的厚被子卷在自己的身上,热汗珠却一滴一滴的浸入那厚厚的棉被中。

晚上,虎子哥和小铃铛给我送来了可口的饭菜,我却吃不下。仅仅吃了一点就又上吐下泻。

“我会不会就这么死去啊”?我好奇的眼神在虎子哥和小铃铛身上扫荡着。

“姐姐可不许瞎说,我们还要一起去县一中上学呢,你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小铃铛俏皮的对我说道。

“对啊,小雨,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虎子哥也变的焦虑不安起来。

接着,我就把这两天自己梦到的梦境全都跟他们说了出来,他们惊的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只听我在这唠唠叨叨c断断续续的给他们讲着故事,他们则好像是在听一本玄幻小说一般,用一种似乎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瞅着我,盯着我,只看得我头皮发麻。

晚间的夏风总是会送来一阵的清爽,在小铃铛和虎子哥走了之后,我便拿了一把小木凳子,向着庭院里的老槐树下走去。我把屋外的照明灯打开,静静的坐在那颗高大的槐树下乘凉c发呆,那槐花早就在五月底的时候黯然凋落,但茂盛的绿叶却越发的旺盛,迸发出生命力的强劲。

这时,我再也不管那庭院右侧是谁的坟墓,耳朵里传来的又是哪个丑婆婆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大地上静静的欣赏着。欣赏着月光的皎洁,星空的夜语,青蛙和猫头鹰的叫声,还有那门前小溪里潺潺的流水声。

“或许只有真正的失去后才开始慢慢的懂得珍惜,就像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阎罗王虽然没收我,但活着的我才更加的知道生命的重要性,更加知道眼前所有的美好c所有的风景都是值得珍藏c封存的”。我自己自言自语的总结着这几天的心得。

进屋睡觉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当夜的寒气逼近我的时候,我身子一颤,随即进了里屋,倒下就睡着了。

那一晚,我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村里的一群人身披麻布服,头顶白色帽。向着那阴沉的天空撒着纸钱,还有好多青少年c儿童c妇人都在呜咽着,哭泣着。敲锣打鼓的向着后山抬去。

我快步的凑了过去,找到了挤在人群中的小铃铛,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儿?村子里面是谁去世了?她也不言语,把头扭过去,便不再理睬我。

我又问了些熟人,别人也都不屑理我,好像我一下子就成了这村庄里的瘟神,每个人都想着怎么躲避。我感觉自己被这村庄给隔离了,被这生我养我的地方给隔离了。我像是染上严重传染病的病人,被放到了隔离的区域。不能接近任何的人。

我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看看那个手捧逝去者zhà一 piàn的中年人,我吓的呆住了。他正是章三爷的儿子,那个在城里做官的青年人,一个个子高挑,精明干练的县官。

而那zhà一 piàn上有着慈祥面容的老人,正是章三爷的内人。那个和蔼可亲的三奶奶。她的灰色zhà一 piàn正对着我的方向,这一刻,我看到zhà一 piàn上的三奶奶看着我微笑了下,嘴角还稍微抽搐了一下。我吓的一咕噜爬起来,才知道,原来这又是一个梦。

第二天,我在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我渴望这些事情都能弄的清清楚楚,能够真正的真相大白。不管是科学的医术,还是民间的巫术,只要能让自己不再受着这梦境的折磨,我不管哪种方法都得试一试。

我不加思索,径直的向着章三爷家走去,既然他们家在自己梦境中出现两次,就得从他们家先入手。果然,和前两天那梦境中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时间c相同的地点,还是上次的谈话方式,他先是惊讶我的面容,然后告诉我他一再强调的三件事:烧掉红衣服c找到道行深的巫师c处女经血的黄表纸护身符。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还是上次在紫花镇醉酒的那身红色连衣裙。衣服已经有些轻微的臭味。我有些不好意思,用鼻尖轻轻的触在自己的肩头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鼻孔冲进了我的嗅觉神经。那酸酸的味道夹杂着汗味,让我差点当场就呕吐出来。

此刻,我开始有些明白,原来我的梦在预测着什么。那么三奶奶的死呢?我不敢去过多的想象。我把自己梦境中的景象给章三爷说了出来。章三 爷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目光很深邃,他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我。

“老婆子,小雨说梦到你归了西天了”。这个你说是福是祸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三奶奶豁达的说道。

“我看啊,小雨身上这小鬼的道行可不浅,你啊,你还是的小心些”。

“那你就给小雨治治,把她身上的小鬼捉住啊”。三奶奶慈祥的说道。

“这小鬼不行啊,道行太深,得找个能治她的人,这个人啊道行需要更深”。我听着似曾相识的话语。一时陷入了沉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躁动不安 在学校被叫成“冰美人”,现在可能要被叫成“梦美人”了。我暗自的嘲笑着现在的自己。嘲笑着这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

哦,或许还要比梦美人这个名称更糟,我要被村里的人叫成“一头会做梦的猪”,这个名号将在整个渔村乃至紫花镇传开。原因只有一个:我是“一头会做梦的猪”。

而且这种梦还要没完没了的接着做下去,而这种使我精神坍塌的疾病,至今都没有找到具体的病因。红的有些发乌的嘴唇c苍白而缺乏生机的脸蛋c消瘦而日渐凸起的额骨。这些肯定是跟这梦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连那村中人人得以敬仰的唐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不禁暗自感叹这病的奇怪之处:“这不痛不痒c没有旧伤c脉搏平稳,且呼吸正常,怎么就会生出这种病呢”。那次,唐医生回去之前神神叨叨的说出了这句令人费解的话。

我站在章三爷的庭院里,他屁股坐着的摇椅被晃荡的哐当响,他不慌不忙的摇动着那鹅毛扇子,那留在他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随着扇子送去的清风微动着,在他那带着满是皱纹的方字形脸上显示出很享受的意欲。

六月的早上,天气有些干燥,从我记事儿起,村子里都有干早活的习惯。

早上四点钟天空麻麻亮时就下地,大家要赶在那火红的大太阳还没有晒上地头,原上还留着一丝清风的时候,把该做的农活都做了,该拔的青草也都拔了。

章三爷就是典型干早活的农民,他早早的就把那长长的烟袋别在腰间,有时候点上一斗烟。挺直着胸膛,往地里走去,他和李光仁伯伯是我们村公认的干活好手。但他的脾气却很怪,常常喜怒无常c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他正上下打量着我:“唉,我说女娃子,这父母可曾回来过啊”?

“回来过”。

“啥前儿回来过”。

“开学之后妈妈回来过”。

“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章三爷接着问道。

“呆了两天就走了”。我更加的不懂章三爷问这话的深意,腼腆的答道。

“你要多跟父母打打diàn huà,唉,或许一一”。章三爷的话没有接着讲下去,他好像心里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的闭上眼睛,留出一条刀缝似的目光,接着摇晃他手中自己编制的鹅毛扇。

“那我走了,章三爷”。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不然你这个女娃要倒霉运了”?他用极重的鼻音哼了一声。

我知趣的走开了,回过身悄悄的看一眼在厨房里做饭的三奶奶。她看着我莫名的微笑了一下,竟然跟梦境里那遗像框里的表情一模一样。我刚刚松弛下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从章三爷那回来之后,晚上也就不在做噩梦了,心境也踏实了许多。这两天,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水把屋檐后的墙根都淹没了,那沿着墙根长出的青幽幽的小草在雨水中浸泡着,摇摇晃晃,仿佛是一群鱼儿在湖水里欢快的游动着。

放暑假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琐碎而一环接一环的事儿,让我有些恍惚c迷茫c甚至是胆怯,使得一向都拿不定主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像这大千世界里的一丝尘埃,随着风落在雨水中,在随着雨水钻入土壤里。最后彻底的黑暗c彻底的窒息。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陌生人”。思念不光是幸福的,有时候它也是苦涩的,苦涩的让你感觉吃到了黄莲,但又吐不出来,像是黏在了牙齿上,感受着这种刺激神经的滋味。

雨越下越大,像有人从天上拿着木桶向下倒水。我家的砖瓦房挡住了四五年风吹日晒,历经四五个春夏秋冬,有些陈旧,大雨开始随着西南风倒灌。在透着细微光线的地方,雨水钻了进来,随着砖瓦的根部,滴落在屋里,床边的位置c灶前的地方,主厅的茶几上。

雨滴滴答答从屋顶向下落。溅在地上的水花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我顾不得欣赏这景象,把卧室的床上铺上一块干净的白布,然后把脸盆放上去,雨水又滴答滴答的落在脸盆里。

“好险啊,差点今晚就要盖湿哒哒的被子了”。我暗自的嘲笑着,却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又走到屋外的走道里,看着这止不住的风雨,连续的瓢泼大雨闷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预感着在这个古老而又偏僻的渔村即将发生什么事儿。

1997年7月1日,一个重大的新闻席卷中国大地,香港正式回归祖国的怀抱,各大报刊争相报道,广东羊城晚报c四川日报c苹果日报c香港检查日报,都用白底红字映出了“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字样”。中国最高领导人出席中英政权交接仪式。一时间,村子里的老人佝偻的腰好像都挺直了起来,村中的邮递员也不辞劳苦,快马加鞭的送来第一手的报道。

但是,这天在村中也同样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天上午,雨势稍微小了些许,但乌压压的黑云还是笼罩着整个天空,四邻八舍正奔走相告一个可怕的坏消息:章三爷家的婆娘死了。

“死了”!就在这两个字眼映入我的脑海时,我一下子瘫坐在那把椿树制成的椅子上,再也没有站起身的气力。“三奶奶死了”,如果这个情况属实,我前几天晚上那个梦境就成真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自己真是那妖魔上身?还是我具备预知的神奇能力。现在最可怕的是:“我还将自己的梦境跟章三爷坦白的讲过了”。

过了十几分钟,李光仁伯伯气喘吁吁的跑到我家来:“小雨啊,你章家三奶奶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就在刚刚听王寡妇嚷嚷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弱弱的问道。

“这是真的。在这之前你还去找过你章三爷是不?你还给他说了梦到你三奶奶死了是不”?李光仁伯伯紧张的说道。

“是的,您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李光仁伯伯。

“是那章老三告诉我的。他说啊:今天早上天麻麻亮的时候去地里翻红薯秧子,等八点钟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灶台还是凉的,厨房里一点热气都没有,顿时就觉得窝火。

因为以前早上干完农活回来老伴总是会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在他的面前,他扯开嗓子咒骂了几句:个鳖孙养的死婆娘,死到哪旮沓去了,老子都快饿死了”。

“章老三的咒骂声并没有得到什么回音,他走进自己的卧室,那三奶奶正蜷缩成一团,静静的躺在床上,章老三喊了几嗓子,三奶奶也没有应承他。他就感觉不对劲,走进推一推,僵硬的身体已经不在动弹了,他这才意识到这个眼前陪了他一辈子的女人死了。他嗷一声的开始痛哭起来”。

“等到他恢复了自己悲伤c痛苦的心理之后,他想起了前几天你找过他,还跟他说过梦到三奶奶死了的事情,心里从悲痛顿时转为怒火。他认定你就是那女妖附体,还请去了村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前去探讨如何处置你这个女妖附体的娃儿,我也被他请了去啊”。李光仁伯伯详细的描述着。

我越听越怕,越听越邪乎,脆弱的心灵被整日的这么折腾,早就有些不耐烦。

“随便他们怎么处置,我都无所谓。伯伯,你也被他们请了去啊,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啊”。我看着李光仁伯伯挑衅的说道。

“我的好闺女,你看你说的哪旮沓的话,我要是跟他们那些人一样不辨是非,我还站在这跟你嚼这舌根做啥子嘛”。李光仁伯伯有些激昂的说道。

“好闺女”,我的心里一颤,总感觉这三个字有些别扭,但是李光仁伯伯叫小铃铛也称作是闺女,可能是习惯,也就没有在意。

此刻,我脑袋里又浮现出三奶奶给我送新鲜蔬菜的情景,前年有天下午我放学后,她冒着小雨,用竹编的篮子给我提了一篮子蔬菜,等到我家的时候,她那发间的水珠已经顺着那生满赘肉的脖子往下流,她慈祥的笑一笑:“小雨,你也没有种菜,这点蔬菜你拿去吃,不够奶奶在给你拿”。 自那次,每当换季的时候三奶奶总会给我拿些蔬菜过来。

想到这,我的心好像被人拿着锥子给狠狠的戳了一下,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还是先避一避,我给你拿钱,你去襄阳城转一圈嘛,我看你这身子骨啊,一天天这么瘦下来,真叫人看着心疼。村里年轻点的人都出去熬活路糊嘴去了,剩下那些个老顽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是拧成一股绳,到时候就是我也挡不住啊”。说着,李光仁伯伯给我掏出了三张一百的纸币。

我呆了片刻,推开李光仁伯伯手中的百元大钞,从嘴里逐个的蹦出一句话:“我要看着三奶奶去后山入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雨中葬礼 我拒绝了李光仁伯伯的建议,哭着倾诉自己一定要参加三奶奶的葬礼,陪同我去的有李光仁伯伯,当然,还有虎子哥和小铃铛。

伯伯口中所说的老者都是一些旧时代的佼佼者,他们为这渔村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从新中国成立后建房修路,到开垦荒原种植粮食养活一家老小c在到养活整个渔村,他们都功不可没。在这个村子他们也是受人尊敬爱戴的这一类人。

但生落在旧时代的中国,他们身上也有很多陋习,传统思想理念过于严重味信奉鬼神邪说c也是村中好几位老者共同的毛病。

我安静的向着章三爷家走去,远远的看着,那庭院里已经搭起了帐篷,模模糊糊有几个人影在来回的晃动着。

靠近屋子的时候,才发现是三奶奶的女儿和姑爷赶回来了,她女儿张二凤嫁到了紫花镇上,姑爷是个土生土长的镇上人,举手投足中总带着一丝儒雅。张二凤长得结结实实,说起话来也总是很执拗,不留任何情面。

“哎呦,我当是谁呢,几年不瞧见,生落的如此漂亮,原来是肖家的女娃儿啊,你那个梦做的妙啊c做的好啊,直接把我那老妈子给做升了天。你要不要在做个梦,把我也做升天啊”。那张二凤眼神越过伯伯c虎子哥c还有小铃铛,对着我阴阳怪气的说道。

“二凤啊,你啰嗦那么多干啥子?你只管烧一大锅热水替你妈擦拭下身子,你妈自跟了我那年就一直收拾的利利索索的,这死了也要让她干干净净的上路啊”。屋内传出章三爷的声音。

不一会儿,章三爷走出来拉着李光仁伯伯的手:“我说老哥啊,麻烦你跑这一趟了,真是惭愧的很啊。唉,我这里现在倒也没什么可忙活的。”说完章三爷递给伯伯一只白色的卷烟,两人吞云吐雾一阵。

他接着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开着车正在往回赶呢。你老哥要是不介意,我麻烦你一件事儿,你看能否应下啊”。

“你尽管开口,你家的事儿不就是我家的事儿啊,咱们还分个彼此啊”。从李光仁伯伯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以为就是借下家具,凑些碗筷的体力活。

“那好,你把这个肖家的女娃给带回去,她身上的小鬼没有清除,这是个祸根啊。不许她来我家,更不应许她靠近我家那口子,咱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在闹出点事儿,那就别怪我老汉无情了”。说着他一甩衣衫,仰头向里屋走去。

三奶奶的葬礼如期举行,我却被下了逐客令。全村老老少少闹闹腾腾c敲锣打鼓,一时鼓c唢呐c笙c钹的声音,在小村庄的山谷中回荡着,敲敲打打的乐器声和哭丧的声音让人感到喘不过气的悲痛,我脑海中总能浮现出三奶奶的样子,想象着她那生前慈祥的面孔。

两天过后,三奶奶的遗体被装进了一个黑木棺材中,由村里几个中年人抬着c吆喝着,慢慢的向后山走去。山路上,送逝者的人跟成了一条长龙。

村子的后山平常是没有人去的禁地,好多渔村老一辈的人死后都埋在了那里,那里的树特别的高大,土地也很肥沃。

到了黄昏时分,那里就成了一群乌鸦的栖息地,那呀呀的声音摄人心魄,让人听后直起鸡皮疙瘩。到了晚上,猫头鹰在枝头咕咕的叫声,绝不亚于乌鸦那种让人产生不安和不详预感的叫声。

长木横上了抬棺人的肩膀,粗粗的麻绳则栓挂在那黑木棺材上,过山坡的时候有人指挥,有人则吆喝着前进,嗓音好点的就唱起了山歌。以驱除厉鬼挡路,让三奶奶的亡灵得到安息。这已经是村子中的一种风俗。我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想在靠近他们惹恼章三爷。

一路的哀嚎声伴随着七月的小雨,在那泥泞的小路上向着后山挪去,沿路那青草上的雨珠打湿了抬棺人的裤腿,他们也毫不在意,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自己肩上的活。

大家都知道,这是章家的活,可不能怠慢。章家那君娃儿出息了,听说几次得到市里领导的表彰,是村子里年轻有为的代表人物。

绵绵细雨中,我在离后山不远的小山坡上驻足,停了下来,乡镇上,乃至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送三奶奶最后一程,花圈在空旷的坟堆旁摆了一大片,原本落寞孤寂的山野现在又迸发出勃勃的生机。

等到有人大喊:“入土”,那后山上又全是亲友的哭喊声,雨水落在黑色棺木上,静静的洗涤着灵魂,把三奶奶生前的悲伤c抑郁c苦痛c磨难全部都冲刷去,留下的只有开心c快乐,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重新的过起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场葬礼后,村中的人遇到我越发的冷漠,有时候经过家门口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打招呼了,仿佛一夜之间我成了人们的公敌。村里那个东游西逛的长舌王寡妇也落不得半日清闲。当着别人阴阳怪气的说:“这丫头可能是个梦魔转世,专在梦里允人精气”。

她们看我不做声,忍气吞声,感觉不过瘾,向着地上碎一口唾沫就转身离去了。让我彻底愤怒是在三奶奶去世后的第三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刚躺上床,就听到外面有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我正在诧异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火把的亮光把整个屋子照的通红,我愕然的爬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家的女娃娃,你出来吧。今天你三爷要好好治治你这浸入骨髓的病。”我听出来是章三爷,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我打开门,果然,章三爷还动员了渔村很多的老者,那些固执的几乎有些愚笨的老头子。令我吃惊的是他还带来了三四名身穿道袍,手持铃铛c桃木剑的道士。他们嘴里还咕噜着那些听不懂的话语。

我正想把这些老家伙披头咒骂一顿,两个年轻的道士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束缚。

大声的嚷着:“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你们能代表政府吗?我假如犯了什么事儿,那自有jg chá来管,你们这才是真正的犯法”。我带着有些虚弱的身体,有点嘶哑的喉咙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不应许这些不三不四的道士来碰我,更对他们束缚我自由的行为感到愤恨。

“我们一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了,就是年轻的娃儿啊,他们要是被这村中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那可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了”。一个白发的老者站出来说道。这个人就是村东头的那个陈爷爷,平常为人谦和,做事儿一丝不苟,没想到他也参加了他们的行列。

他们不由得我多说,两个年轻的道士按着我的两只胳膊,露出紧张的神情;两个老道士就开始围着我打转转,一边转还一边摇着手中的铃铛,嘴里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念着。桃木剑举过头顶,装腔作势。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却是无可奈何,我彻底的愤怒到了极点,干脆装着鬼魂附体的样子咒骂道:“哈哈,章老三,你婆娘就是我杀的,怎么样啊?我还要杀光你们这些愚昧的人,你c还有你c对,你别看我,还有你”。我眼光一一的扫视着他们,两个小道士很显然没有经验,吓得直哆嗦。

“看看,各位相邻,大家看看,被我说中了吧,她就是那妖孽附体”。章三爷对着打着火把一起赶来的邻居大声的说道,那言语中也带着一丝紧张。

那些老道士看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便更加的卖力了,他们的脸在通红火把照耀下开始变得狰狞,铃铛用力的摇着。

我的气力却越来越虚弱,生病这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的我,被这么一折腾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是那被横腰割断的玉米杆一般,摇摇欲坠。

“你们这些狗日的在做什么”?我迷迷糊糊听到是虎子哥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县府官员 我迷迷糊糊的看到虎子哥冲了过来,我像是一个被扣押的犯人一般,双手被控制在后背,我不是不接受章三爷的“捉妖”的建议,只是不应许他们如此的无理,胡来。渔村的青年外出谋生路的人太多了,这也就导致这帮老年人成了这个村子唯一有话语权的一群人,因为现在这个村庄也就是老人和小孩共同组成的。

“三爷,你快点停下来,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平时大家尊重你,是敬重你的为人,你要是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你跟那些二球货有什么区别”?我耳边听到了虎子哥的咒骂声。

“滚蛋,虎娃子,你懂球个啥子”。章三爷重重的吐出这几个字,又让那道士接着做法,那令人厌恶的铜铃声又在我耳边回荡着,我感觉胸口一阵沉闷,几乎要晕厥过去。

“虎娃子,你要做啥,你放下”。我薄弱的意识突然听到了陈爷爷惊恐的喊声。几个道士也吓得直哆嗦,我眯着眼睛看去,虎子哥手中一把明晃晃的短柄bi sh一u正放在章三爷的脖子上。

“虎娃儿,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不要冲动”。陈爷爷接着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欺负这么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你们要我怎么跟你们好好说”。虎子哥怒吼着,用他那种惯用的乡土音。

“别他妈废话,虎子啊,你今天就是把我脖子给我抹断了,我也要zhi fu这个妖孽,免得他再到村子里面害人,你们继续,我死了工钱一样有人给你结算”。章三爷执拗的说道。这些个道士却是不敢在执行下去。

现场僵在了这里,章三爷高大威猛,虎子哥也不示弱,垫着脚把一把明晃晃的bi sh一u扣在他的脖子上,一条红色的印子也横在章三爷的脖子上;他只要轻轻动弹,那bi sh一u随时都可以取了他的性命。我在内心极力的呼喊着:“虎子哥,你不能这样,这样做不值得,是要蹲监狱的”。可意识薄弱的我却是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火把把整个村子都惊动了,人群都闻讯赶来,场面一下子没发控制,人群越来越多。虎子哥和章三爷就这么僵持着。

“虎娃子,你就是个混账东西,你快把那刀子放下,你要是蹲监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奶奶,他谁来照料”?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他佝偻着腰,对着虎子哥一阵恐吓。

我模模糊糊看到了小铃铛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从那熟悉的声音中,我判断出是李光仁伯伯。

红红的火光把每个人的脸照的一清二楚,他们交头接耳,对我表露出鄙夷的眼神,村中多为一些未长大的小孩,还有一些老年人。小孩把我当成怪物一样看待;老人则是真的以为我妖孽上身,谋害了三奶奶。

这时,紧张的气氛越发的浓烈,三爷的脖子被锋利的bi sh一u割出了一条小伤口,乌黑的鲜血已经顺着刀锋流动。在没有了刚才的喧哗,因为大家都知道虎子就是个执拗的脾气,愤怒起来脑袋是不会拐弯的,如果接着嚷嚷下去,章三爷很有可能就要下到阴曹地府跟三奶奶团聚了。

“住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声音清脆,右手手掌向前轻轻的推出,做出停止的动作。他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衬衣,下身是一条全黑色的西服裤子,一双紫色的皮鞋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紫红色的光亮。他身材高挑,带着自信满满的微笑,嘴角的酒窝时而深陷,时而又消失在脸部的肉层中。

“你来做什么?你这不是添乱吗”?章三爷很不愉快的说道。人群中开始炸开了锅,这个娃儿谁不认识啊,大名鼎鼎的章德军,章三爷的大儿子。是名副其实的政府官员,至于在县里做什么官职,大家都不便打听了,只知道可以经常跟着县长一起参加各种社会hu一 d一ng。

“你叫张虎吧,你先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你跟这个女孩,对,叫小雨,不对,应该是肖雨,反正都一样。你们是朋友是吧?朋友帮朋友确实可以理解的,我也在朋友困难时经常帮我的他们。但是我们的方法要对,要不然这可就是帮了倒忙了你说对吧”?那个叫章德军的男人接着说道,优雅的手势和恰到好处的拿捏证明他是个有文化懂人情事故的青年。

“这样,你先把手中的bi sh一u放下,我们慢慢谈,这事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赞成我父亲做出这种举动,我要是知道啊,我早就拦下这事儿了。”章德军真诚的说道。

“谁知道你们父子不是在演戏呢?你这儿子还不是得听老子的”。虎子哥迟疑的说道。

“你们几个走,别的地方我不管,以后不准在来我们渔村的地界行这种低级的骗术。这事要是让赵县长知道,让你们去吃吃牢饭,你们觉得滋味怎么样啊”?章德军冷冷的对道士说道。

那些个道长,小道士果然被吓怕了,向着章三爷鞠了一躬就仓皇而逃。虎子哥立马放松下来,扔了手中的bi sh一u就像我奔过来,这时候李光仁伯伯还有小铃铛也立马过来扶住我。这场尴尬的事儿才得以结束。

“我就当养了一条吃里扒外的狗了,你记着,你别说你现在只是县长一个小小的跟班,你就是县长c市长c省长,你也是我章三全的儿子,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了?我没忘”。章三爷气愤之下对着儿子大骂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脖子,那鲜红的血在手指间特别的刺眼,他看了一眼,然后 向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穿过人群,径直的走了。

“各位相邻请回吧,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还望各老回去嘴下留情,都是本村的娃儿,要是这事儿闹到jg chá那,在把这个张虎关起来,这多划不来”。人群散去,然后小声说着张德军宽宏大度,颂扬着他的品德。

“谢谢你了,德军叔,三奶奶的死我真的很痛心,但是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委屈的说道,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出来。小铃铛和虎子哥也随声附和这事儿与我无关。李光仁伯伯则在庭院的一个角落猛抽着旱烟,众人的离去使这个小家重新变得安静。

“没事儿,我父亲这人其实还是挺好的,你看要是之前的脾气秉性啊,他非要把虎子揍一顿不可,他们你也知道,过度的迷信鬼神,什么事儿都得依靠这些神灵啊,就像是他们心灵的一种寄托一般。现在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也挺好的,大家都是邻舍,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章德军心平气和的说道,

“好了,你们也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去了县城就找我,我叫章德军,在县长手下打工,我也跟你们许多人的爸爸妈妈一样是个打工仔”。他乐呵呵的走了。走的时候把地上那把bi sh一u也捡走了。

我看着他那精神焕发的背影久久的注视,心里除了感谢还有敬佩之情,他的谈吐得当c遇事冷静平和c正直中带着睿智。还真不愧是渔村的佼佼者。

在小铃铛的搀扶下,我进了里屋的卧室躺下,极度的疲乏使我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我已经无力在去骂虎子哥冲动了,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低着头不敢言语。接着就是李光仁伯伯严厉的咒骂声。

那晚,我睡得很香甜,早上起床,也感到病情有了好转,自己的身体又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了。昨晚的闹腾让我记住了虎子哥的义气,也记住了 那个年轻的章德军叔叔,不光是那淡定自若的言谈,还有那笑起来脸部就有个小酒窝的样子。

七月的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在屋顶晒着,原上的热气浪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在空气中急速的流动,小男孩早就光着屁股泡在了水里。

身体慢慢好起来的我也拿着水桶带着脏乱的衣服下河里去洗。河水清澈见底,白条鱼时而游到我的脚下,嘴巴对着那洗衣粉浸出的粉色气泡一咬,气泡砰的一下就破裂了,消失在河面,随着缓缓的流水消失的无影无踪,小鱼又扭动着尾巴,欢乐的游走了。我的棒槌在脏脏的衣服上狠狠的敲打着,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恢复了以前的气力,那衣服上溅出的水珠在眼前飞奔着,然后又坠落在水里。

拿着一桶衣服向回家的路走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

“你好啊,肖雨”。这温和的声音怎么这么的熟悉,我抬起头,原来是章德军叔叔,他提着一个黑色牛皮的公文包,还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我看他走过来,就把水桶放在地上。

“你好,章叔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问道。

“我准备回县里了,县上现在事儿多,工作太忙,耽误不得,家里的事儿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班了”。他缓缓的说着,然后又说了些对于昨天晚上致歉的话语,就匆匆的离去了。

章三爷没有再来我家闹过事儿,村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是晚上依旧听得到后山猫头鹰咕咕的叫声,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三奶奶的孤魂在哀鸣。通过猫头鹰的嗓子传达出来。但不管它真实的情况如何,我的身体总算是好些了。虎子那种莽撞的行为也在章德军叔叔的宽容中不了了之。

但最邪门的事儿在我看来不是渔村人说我有妖孽俯身,而是我总是在经历着各种的事儿,从来都没有停过。一桩邪事儿之后似乎蕴藏着更大的危险和新的考验。

极端时我会想到死,和三奶奶一样,和自己的奶奶一样,成为北边天最亮的星星,照着大地,看着宇宙两端,不再经受痛苦的折磨。

“你好点了吗”?我转眼看过去,是虎子哥,他的眼睛开始泛出一丝泪光。这时我正独自在庭院里乘凉。我感到了虎子的失落和那种难以言表的苦痛。

“怎么了?虎子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接着问道。

“我感觉我奶奶c我奶奶她也快不行了,我该怎么办?小雨,你说我该怎么办”?虎子哥带着颤抖不知所措的语调说道。

“余奶奶一定会好的,你放心吧,虎子哥”。我安慰着虎子哥,但自己心里早就是心乱如麻,上次去看余奶奶的时候,虎子哥把药喂到她嘴边,喊了她好几声,余奶奶都不知道张口,苍白的脸真就像个死人一般,吓得我跟小铃铛都不敢直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星星还在北边的天空闪动着,放射出照耀大地的光芒,我说了句不知所云的话语:“你c我,所有人终究是要成为那天空上的星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陈年旧案 深夜中,村里除了阶段性的听得到几声狗吠声,就剩下了后山偶尔猫头鹰的咕咕声,我静静的想着虎子哥的话,觉得第二天应该去看下余奶奶,这个从我很小时候宠自己的老太太,如今儿子被关进了监狱,孙子呢,满怀希望的升学kǎ一 shi也成为了泡影。

留下自己一颗受伤的心在病痛的折磨中艰难的延续着生命。余奶奶的命运是坎坷的,正像渔村好多的其他老奶奶,老大爷一样,经历了饥荒c战乱,然后以自己独特而又坚韧的毅力活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爬起来了,这几天自己的精气神也好了很多,那深凹的脸颊也变的饱满起来,黑眼圈消失了,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很多。

梳洗之后我沿着公路向紫花镇出发了,到镇上的早班车是五点钟,正是那些干早活的人早起的时间。沿途的青山在天还没有破晓之前静静的躺在大地上,给这渔村输送着更多的新鲜空气。

这么多的事情,这么久的病伤,已经让自己的精神饱受着折磨,我安静的走在这林间的公路中,没有更多的思想,只是贪婪的享受着大自然带给我的一切,只有现在的这种宁静才能让自己的内心世界平静下来。

那些凡尘琐事儿,那些鬼神邪说,那些爱恨情仇,人世伦理,在此刻就像山涧中的雾霾从眼前飘过,让你不再想去记起。此刻,我尽情的享受着天还没有破晓时的光阴,太阳还没有爬上那座高山,那座高山便还在睡觉,太阳没有越过那条溪流,那条溪流便不会披上光亮的外装。

慢慢的天亮了,雾也退去,太阳悄悄的爬上山坡,我已经坐着车来到了镇上,于是我又陷入了这些凡尘琐事之上。

人本身就是群体动物,在我们生命的长河中离不开别人的参与。这点从上古的类人猿都有显现,一直保留现在的整个世界大环境,也是如此。我感到了莫名的心累,但这种心累我想绝大多数渔村的人都能感受到。

在小镇上我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日头太大,火辣辣的照在人的身上。在渔村的小家里,这种灼热是不常见的,村中绝大多数都是土坯房,用石头堆砌而成。夏季渔村室内的温度则比室外的温度要低的多,那些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总是喜欢在中午的时候回家休息三四个小时,在家抽抽烟,乘乘凉。在这种土房中,就自然而然的减少了中暑的几率。

这镇上的燥热早就让我有些受不了。镇上的水泥钢筋房虽然布局精美,但传热快,特别是在这三十度的高温天气,总是会热的路上行人c田里的庄稼汉c小摊上小贩满头大汗淋漓。

我买了几斤水果,还有一些补身体的营养品,就准备提回去看望余奶奶。虽然渔村感觉很宁静,但是这个小镇却是很热闹,街头到街尾不是很远,但有卖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这些生活用品的,也有卖新款式服装的,还有一些名贵树木疙瘩木的交易场所和野生动物肉的交易市场。

街道上,吆喝声c叫卖声络绎不绝,突然,我听到有个年轻的妇人在远处喊叫抢劫,那叫声就跟过年时候农村杀猪一样凄惨,这种叫声也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我跟着叫声朝着街道的不远处看去。

果然,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脱掉了脚下的高跟鞋,在滚烫的地面上跑着c追着,也有好多的人过去围观,但是没有人跟随女人的脚步追过去。我想他们是惧怕那劫匪手里有bi sh一u,dā一 ju之内的凶器,这些抢劫的劫匪时常都是带着凶器的家伙。如果惹毛了他们,他们会以命相搏。

早在95年的时候,村子里就被那些盗窃的人偷走了很多家畜,小到窝笼里的鸡鸭鹅,鱼塘里的大鱼,大到羊狗牛猪这些大的牲畜。他们无一不染指。偷这招行不通就去抢那些可怜的人,听说他们是来自h城市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在偷窃镇上超市的时候竟然把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给分了尸,这件案子一直到一年后才终得破获,但是主犯依旧逍遥法外。

此时大概是上午10点多的样子,热气在小镇的马路上方升腾着,我的心似乎感到一阵愤愤不平,在看那女人的时候,她因过速的奔跑追击,被脚下没有看到的小石头绊倒了,正坐在地上拼命的哀嚎着,引的围观的人群更多了起来。

逃犯快速的远去,上了一辆原来就停好在马路边的黑色三卡纳,正准备逃离现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爆响,好像是车轮胎爆炸了,一行总共有三个人,他们背着灰色的背包。染着黄红色的头发。

他们的车子停在一个有坡度的地方,好像刹车也失灵了,车子正在往后倒,就像上次去襄阳的时候那个司机伯伯没有拉手刹一样。

车子倒退的方向是一个米高的台阶,台阶下面则是一片水田。种植着青幽幽的水稻。车子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子里的三个人惊叫着,谩骂着,不知所错却好像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的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片刻,哐当一声,车子已经掉在了那片水田里,就像是四脚朝天的乌龟,积起了污浊的水花。车的轮子还在拼命的旋转着,可想而知他们当时掉下去那种害怕与恐惧的心理。那三个人已经不知道了生死。

此刻,我突然看到离车子最近的公路上方站着一个人,他像是一个超级英雄一样,正在看着那稻田里四轮朝天的车子邪恶的笑着。他用大拇指的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那高高的鼻子,我知道那是轻蔑的意思。

那种笑容我是记忆深刻的,正是那个五官端正瘦高的男孩儿,我意外中掺杂着惊喜。他就是猴子,那个在襄阳城里看到过的调皮男孩,那个有时候还会在我梦里吹笛子的男孩。就在我的床头柜里还放着他笛子的吊坠,中间晶莹剔透的石子,沿周都是红色蝴蝶结的吊坠。

这时的我什么都明白了,这些劫匪的车子原来就是猴子做了手脚,才会出现刹车失灵的现象。不一会儿的时间,镇上的几个jg chá来了,我认得他们,正是上次在虎子哥家抓走苦生叔叔的那几个jg chá,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我的心里对张苦生叔叔又产生了深深的愧疚之情。

我看见他们把那三个黄毛红发的少年押上了警车,还好,没有死亡的现象,都受了很重的伤,他们的衣服上c额头c脸部都流着鲜红的血液。那个妇女丢失的东西又得以物归原主。对着镇上那个高个子的jg chá连忙的道谢。然后提着红粉色的裙子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人群中。她背影是欢快的。

等我抬起头把目光移向猴子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在前方那山坡上了。本来自己还想把这蝴蝶结给他的,自从上次在襄阳城楼上见过他,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个胆大的男孩子了。没想到自己会在紫花镇上遇到他。第二次见面,心里除了开心还有一点激动。

回去的路上虽然火辣辣的太阳透过车窗照在人的身上,但是已经感觉不到了,我提着给余奶奶买的水果,脑袋里面却是想着刚才的画面,猴子就像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高手,但又如此的放荡不羁,真像是个能大闹天空的主。

我想象着他的身世:是个没有人管的放牛娃?不是,看他那一身只有城里男孩才会穿的衣服。是个老渔夫的儿子,整日的以打鱼为生?也不是,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熟练渔夫的身影。我猜不透便也不去理会了。

在后来紫花镇上的公告栏看到这样一则新闻:“95年7月19日关于福康超市的shā rén分尸案,在我镇一举告破,一名主犯两名从犯都来自h城市,时隔两年的时间前后五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正所谓是法网恢恢c疏而不漏,我镇六名抓捕jg chá全部记三等功,同时发放集体奖金一万元人民币以示表彰”。

这件事儿之后,没有人还记得那山坡公路上还有个少年在抓捕的过程中帮了大忙,但我却把这件事儿装进了心里,直到下一次在遇上这个调皮捣蛋又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猴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红色苹果 95年的那场分尸案在紫花镇上成功的告破,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乡村城镇,就连市里的有关报刊也把它作为头条刊登到报纸上,一时间在村镇上传的沸沸扬扬,时隔两年的时间,五个凶手尽数落入法网之中,也不免让人大快人心;不过那已经是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那天回去的路上猴子的身影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炽热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我的脸上。眼前秀丽的山川从身旁呼啸而过。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去年元宵灯会时的情景,那时在襄阳城的西楼上,那悠扬的牧童曲清脆悦耳,再一次的在我耳边回荡着。

回到渔村后,村中倒是比起往常平静些许,除了这夏日的蝉声在溪流边树枝上吱吱的叫着,四下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声响。只留下一片阳光后的真实。

我向着虎子哥家走去,时间带给我们太多的回忆,也让我们一天天的长大,老年人也在这无形的岁月中慢慢的变老。

我提着水果c补品c还有一些白糖踏进了虎子哥的家里。里屋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把这药按时的给你奶奶服用,按我包好的一天只能服用两包,不可过量c也不能少。你记得了没有”。

“记得了”。里屋传来虎子哥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沙哑,就像是有一口痰卡在了喉咙里。这个声音已经不像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少年了。

我走进去才知道是唐医生也来了,他今天没有穿工作服,一条刚好盖住膝盖骨的大马裤,一件蓝格子衬衣感觉格外的的休闲。我眼神扫过他,会心的笑了笑。然后马上又把目光移到余奶奶的身上,她躺在病床上,久病成灾。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虎子哥焦急的在旁边伺候着。

“余奶奶,这是我给你买的水果”。我把在紫花镇上买的一大袋子吃的喝的,放在了余奶奶卧室的床头柜上,屋子里很暗,一盏暗黄的小灯在漆黑的卧室里撒发着微弱的光线。鸡笼里的母鸡正在咯咯咯的叫着。床下放着尿盆,空气里撒发的味道就如同那羊圈里刺鼻的气味。

“就数这小雨啊还想的起我这老婆子,如今我这老婆子也不中用了,整日的躺在床上,跟个植物人似的。就是原本没病啊,也躺出病了。小雨啊,你看我这牙齿,哪里还吃得了苹果啊”。

余奶奶说着露出了三颗huáng sè的牙齿。其他的牙齿已经掉落了,这是岁月在余奶奶身上留下的残缺。那满面的皱纹c还有那凸起的脸骨让我看到了一种无奈的沧桑感。

“您老少说话,多休息,我晚些再来看您”。唐医生依旧面容严峻,冷冷的说道。

虎子哥掏了一下左边裤子口袋,面容有些惊慌,然后又伸手掏了下右边的裤子口袋,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50元钱。

“这是这段时间的药费,我知道还差不少,您容我段时间,我一定给你全部都补上”。虎子哥有些尴尬的说道。

“剩下的,你慢慢还,不急,先把你奶奶照顾好了,唉”。虽然显示出同情的神情,但唐医生还是毫不避讳的接过钱,背上药箱转身出去了。虎子哥谢过了唐医生便把目光朝向我。

“谢谢你,小雨,村子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上次我差点就做了傻事儿。还好有你们在,陪着我,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熬过去”。虎子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泪光,脸部的肌肉偶尔的抽搐下。

“虎子啊,你给我跪下”。余奶奶突然说道。那语气变得强硬,变得不像是一个病人的口吻。虎子哥依着床沿,面对这余奶奶跪了下来。

“昨晚我看到你爷爷了,你爷爷说啊让我下去陪他,他说我们这边热,他那边冷。让我过去的时候多穿点衣服。这世上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还有你那半疯半癫的苦生爸爸,你爸爸命苦,如果能在这世上多活上些时日,你虎子就要尽孝心,如果那精神病好不了,活不下去了,你就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好好的安葬了,就葬在我们老张家的祖坟上,等我死后你把我也葬在那里,你听到了没有啊,虎子。”

余奶奶停顿片刻,把她那和蔼可亲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虎子,奶奶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小雨这丫头,如今奶奶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小雨刚好也在这,你就跟奶奶说实话。”

“奶奶,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呢”。虎子哥低下头,我也把头埋得很低,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脸羞的通红。

“奶奶像你们这么大,都出嫁两年了,嫁给你爷爷时候,我才十三岁,如今你们都十六岁了,还小,现在的人啊。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余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在柜子上拿起了一个红色的苹果,便开始削苹果,我低着头,水果刀在苹果上来回的翻滚。我不知所措,一股热气在从外而内,我的脸被憋得通红;就像是武林高手正在运功疗伤一样痛苦。

“余奶奶,你吃水果,我给你削好了”。一个红通通的苹果被我削掉了皮,开始变成乳白色,余奶奶笑嘻嘻的接过水果。但是没有喂到嘴里去吃。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

“小雨啊,莫不是你这丫头看不上我家虎子”。余奶奶表情凝重的盯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dá àn。我还是不做声,此时的我尴尬的就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有瞬间隐身的功能,能让余奶奶那深邃的眼光不那么看着我。

“余奶奶,您吃苹果,这是专门给您买的”。此时的我想借机转移话题。

“好,奶奶明白你的心了,只是我们家这虎子娃啊,从小性格就倔啊,他认定的事儿,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啊,我明白他对你的心意,你们说还小啊什么的。那就慢慢培养嘛,希望奶奶我能看到有那么一天,你们一一一”。她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看到她眼泪掉了下来,那晶莹的泪珠随着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流落下来,在那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余奶奶没有说完的话我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此刻我又想起了小铃铛,想起了那个经常在我面前说喜欢虎子哥的好姐妹。

从那天之后我就不敢在到虎子哥家去,直到两天后,听到渔村有人说:“那老张家的余杏花病危了,这还不知道生的什么病呢,这家子闹得疯的疯,病的病,可是苦了虎子娃儿了”。

又有人说:“,你们没有看到吗?那天中午,我正在地里除草呢,就看到那后山坟堆里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这肯定又是小鬼出来索命啊,要不就是附体到谁的身上,这小鬼要是附到谁的身上啊,白天看着还人五人六的,到了晚上就出来害人啊”。

还有人说:“余杏花把各路神仙都一起拿来供着,就是没有供奉小鬼的王钟馗啊,这小鬼当然放不过她了”。渔村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和观点。

我不关心这些因果关系,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余奶奶病入膏肓了。

我本想叫上小铃铛跟我一起去看望余奶奶,但到了她家才知道,她去县城她二姐家里去玩了。我只能一个人快步的向着余奶奶家走去。

这几天没有下雨,酷热的天气晒得我头皮有些发麻,我想着前两日余奶奶给我说的话,还有她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想到了自己刚从三奶奶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开始害怕了。我再次的加快了步伐,仿佛在害怕时间从我身边不经意就流逝一般。

虎子哥的客厅里已经挤满了人,村里知道消息的老年人都赶来看望余奶奶。其中就有前段时间找来道士做法的章三爷,我进门之后,章三爷就用他那双凸起的眼睛死盯着我,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客厅,向着里屋走去。

余奶奶哼哼唧唧痛苦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接着就看到唐医生在给余奶奶用听诊器听心脏的跳动。这段时间我经常看到的就是唐医生,从他那严肃的表情上就可以想象出事情的严重。虎子哥站在床边,仿佛随时听候着唐医生的差遣。他的额头上冒着汗珠,紧张的站在床边,浑身都在抖动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一手把她抚养chéng rén的女人。

“你奶奶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唐医生突然转身问道。

“没有啊,所有的菜我都是用门前的溪水洗过的,这些水是山涧里流出来的泉水,绝对的干净。还有油啊c盐啊c米啊c面啊之类的,都是我在我们渔村的小卖部买的”。虎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在仔细想想”。老年人已经围在了余奶奶卧室的门口。

“我想不起来了”。虎子哥抓了抓脑袋。

“我给余奶奶削过一个通红的苹果,那是我在镇上买的,余奶奶不好咬,我就给她削成一片一片的给她吃了”。我认真的向着唐医生说道。唐医生刚准备对我说什么。被一个人抢在了前面。

“好啊,虎子娃,上次我说她身上有妖孽小鬼附体,你还不相信我,你还拿刀往我脖子上架。看看c看看,这不又缠到你奶奶身上了,听到没,红色的苹果,问题就出在这红色的苹果,你奶奶要不是吃了她削的苹果会生出这样的怪病来,你们如果不把这个小妖孽赶出村子,这个村子就不得安宁”。章三爷的话开始变得僵硬,难听。接着就连粗话也说了出来。

那些跟着的老年人也开始起哄,虎子哥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就连平时对着我不停摇尾巴的黑子此时也朝着我汪汪的叫起来。我看看唐医生,想让他把话说清楚。

可是唐医生欲言又止,我知道唐医生是不想惹上麻烦,他知道上次虎子哥动刀子的事情。身边这些渔村的老年人,这些一向我都是恭敬有礼对待的一群人此时正拿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此时,我对他们开始变得陌生,他们议论着要怎么把我赶出村子,或者让用什么刑法让小鬼从我的体内逃出去,我开始害怕了。

我在虎子哥,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迟疑。他看看我,又看看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奶奶,一时陷入了迷茫。

“难道你也不相信我”?我几乎是吼着对虎子哥说道。

“我c我”。他没有说出口。

“我明白了,你也以为是我害了余奶奶”。我的身体开始无力。

我走出了大门,背后的谩骂声还是没有停止。说我忘恩负义c说我不近人情c说我恩将仇报。我几乎成了渔村人的公敌。

我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行走在烈日下,让它晒着我软踏踏的身体。我感觉鼻子一酸,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在渔村的水泥公路上,随即又被那热气吸收。

此刻,我也终是感到了委屈,我开始恨唐医生,恨他不给我解释清楚;也恨虎子哥,恨他不相信我。

我走过了一条河流,越过一座小山,走过了一片树林,又沿着河滩向下游走。我也不管去了哪里,就是这样在烈日下不停的走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出湖打鱼 太阳已经向西降落,我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着,我穿着一套白蓝色的学生服在这陡峭的小路上独自一个人走着,想着。衣领已经被汗水浸湿,而我却浑然不知。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大概十公里c当然,也有可能是二十公里。

我也不去管天黑了到哪里露宿;或者就在这荒郊野外,等着那青山上的狼把我叼走,成为它们口中可口的晚餐。

我顺着河滩向下游走,穿过渔村c途径青山,然后来到上次送妈妈离去的那个渡口,这里就是清谷湖,湖水幽蓝中泛着污绿,深不见底。

在这边渡口打鱼的c摆渡的人比前些年少了些。现在大部分都是渔船,客船成了比较稀有的东西了,自从县城到我们渔村通车以后,走水路的人就变少了,生意难做了,自然撑客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看着那平静的湖面,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上次我送她时的情景,那是早春的季节,天还有些干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那天从客船的甲板上跳上岸递给我两百元钱,眼神中带着对于人世的凄楚。然后又匆匆的乘着客船走了。那个背影一直在我脑海中保留着。

清谷湖两面环山,湖水依山而流,顺流汇入南河小三峡,湖水的尽头建有大型的水电站,当地政府也在清谷湖这个地段发展生态保护c包括农业c渔业c畜牧业的发展。两岸的居民跟我们渔村不同,多以打鱼为收入的主要来源,种植和豢养牲畜为辅助收入。他们夜里出湖来打鱼,一大早又划着船赶到集市上去chu sh一u,来换取大米c油盐酱醋,衣料等生活用品。

我顺着那湖边的小路向前方走,这时晚霞照在湖水中,映出丝丝的金光。微风轻悠悠的晃动着湖面,这湖水就像那婴儿的摇篮床一般,左右起伏。泛起涟漪,我的心也跟着晃动。我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看着c想着,躺下看看从空中飞过的鸟儿,我知道他们要归巢了。

“可是,我可以回去吗?他们现在希望我回不去,恨不得我死在外面,我回去还是会带来无穷无尽的谩骂,我已经开始害怕这种骂声”。我告诉自己,今晚我没有家,我是个流浪的人,我是个流浪的女孩,至少在这个地方,可以听听湖水的声音c可以看看美丽的夜空,也可以看到湖面上的渔火在泛着光亮,心灵可以平静下来,就像镜面一样的平静,凡尘的琐事可以暂时的抛到一边了。

“你是谁家的娃娃啊,这太阳都落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我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一只小船正在靠着我的方向驶过来。一个老人在这落日晚霞中撑着小船,他熟练的划着手中的船桨,两臂一张一合c他上身穿的一件蓝色的衬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他继续划着船桨,仿佛有什么使命一般。

“老大爷,你在叫我吗”?

“是啊,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要黑了”。老大爷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你是要出湖打鱼吗”?我看到了船上渔网c鱼笼子,还有鱼叉。

“是啊,我要到沿湖翻过前面两座山去那捕鱼”。老渔夫用手指了指前面的两座挺拔的山峰说道,那山脉在落日黄昏中显现出圆锥的轮廓。

“你能带上我吗”?

“不行的,你个女娃娃也是奇怪,你不回家,却要跟着我这臭老头打鱼,不是给我添乱吗”?老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但是船身已经靠着我这边驶过来。

接着,他抛锚把船稳定,然后踏着矫健的步伐上岸,很显然常年的劳作没有使他身体有什么不适,反而更加的健康,他的面色红润,蓝色衬衣下隐藏的胸肌正在扑哧扑哧的跳动着。

“你要跟着我一起出湖打鱼也不是不可以,那我老头子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啊”。那老头的面容不在是和蔼,而是变的有些滑稽。

我掏出了二十元的人民币递给他,“这样总可以了吧”。老头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在我手中的钱上,却又不说话,显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放心呢,出湖打鱼你说怎样我都听你的,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那好吧,我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你个小女娃可不要给我惹出什么祸事”。老头的面容开始变的严肃。颤抖着双手接过二十元钱。他带满皱纹的脸抽搐了一下。

此时的天空最后一道光线也消失了,大地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渔船在这了无边际的清谷湖上泛着点点的渔火。

我随着老头来到的船上,那是一条乌篷船,船身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篷子里面挂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灯芯外部用玻璃灯罩罩着。湖风轻悠悠的吹过来,油灯忽明忽暗c摇摇晃晃。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你的父母呢”。老头一边摇着船桨一边用他那烟熏嗓音问道。

“死了”。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恼怒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一个孤儿了”?

“是的”。我坚定的说道。泪花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唉,又是一个命苦的女孩子,我家也有一个苦命的小女孩儿啊”。我没有注意到老大爷说的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黑黑的夜空,空中没有月亮c只有那闪闪发亮的星光。我在想:“那一颗最亮的肯定就是我的奶奶,然后那颗小一点的就是三奶奶”。

“在沿着湖面翻过一座山就是我经常打鱼的地方了,希望今晚我可以收获五十斤白条鱼,这样才能一一一”老头没有接着说下去,透着煤油灯的微光,我看到了他的那双泪目的双眼。

“才能怎么样”?我接着问道。

“算我老头子发神经,跟你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娃讲这些干嘛”?老头接着划桨。

他的气力仿佛变得更大,因为我感到了船的速度变的快了些。他手中的船桨在湖水中上下浮动,拍打起片片水花。

终于,他抛锚让船停了下来,他开始摆弄他的渔网,他的手法很熟练,老头把鱼笼子里面放满米粒,然后用一根粗粗的麻绳系在笼子的一端,从渔船上慢慢的拿起鱼笼,然后放入湖水中。

船停的很稳,我问老人要不要帮忙,他说:“我拿了你的钱,你就坐在那玩儿,不需要你帮忙”。

突然,船动了动,我忙问:“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鱼笼子里的鱼是乱窜呢,可能是条大鱼”。老人的脸上显现出得意的表情。

接着他把一个蓄电瓶从船舱里搬了出来,我很好奇他要做什么,他把一个大灯泡顺着两根电线接了起来,灯光亮的刺眼。

“你刚才行船那么黑怎么不用这个”?

“这个是关键的时候才能用的,那条水路我走了一辈子了,闭着眼睛我都知道船什么时候要转弯,哪些地方是浅水区,哪里有一块大石头”。

老人说着就把电灯泡的光对准笼子的位置,湖水深不可测,鱼笼子顺着船垂直下落在水中,用米粒和灯光来吸引鱼群。老人说这一带是鱼儿最多的区域。每天他打的鱼比别人多,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么好的位置。

偶尔也有其他的渔夫经过,不过他们都是大鱼船,船上有专业的探照灯,带着一种凯旋而归洋洋自得的神情与姿态。他们的船经过后,一层层的浪花向着我们拍打过来。他们望向我和老人,老人躺在甲板上,不去顾他人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这黑黑的夜空,哼起不知曲目的打鱼歌。

老人的船停在湖心,两岸的青山此时已经悄悄的睡去,嫩绿的树枝在寂静的夜里快速的生长,它们也好在这炎热的夏日为这锥形的山脉穿上一件绿装。一阵湖风刮过,船开始摇晃c青山上的树开始摇晃c船舱里的煤油灯也开始摇晃。

老人从甲板上下来,用他那粗壮的臂膀去拉那鱼笼子,他吃力的拉着,我也帮着去拉鱼笼,慢慢的鱼笼子浮出了水面。我看见鱼儿在笼子里紧张的蹦跶着,大大小小的白条鱼,还有些淡水虾,等到鱼笼子全部拉到船上的时候,老人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那晚我们一共收获了六十斤的鱼虾,老人很开心,他笑的时候眼角出现了一道道皱纹。他说:“我家就在前面靠近湖边的位置,我家啊,就我跟我的小孙女。这么晚了,你不如去我家,明天在沿山路回去。”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当然,你要是回家,老头我今天开心,也可以先送你回家”。

最后我还是决定跟老人一起去他家借宿。“你先跟我去集市一趟”。老人和气的说道。

“你难道这么晚了还要去卖鱼”?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老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鱼虾放在三个红色的大盆子里,然后转身又去船的另一头划动船桨。船上的鱼腥气在空中弥漫开来,老人坐在船头快速的划动着双桨,仿佛在赶时间一般,微风吹过湖面,湖水泛起了涟漪。我又想起了虎子哥和村中老人对我质疑的眼神,不禁黯然神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清谷湖畔 我跟着老人的船赶往附近的小集市上,但这里离我家渔村已经有很远的路程了,晚上湖风在湖面的刮得更烈了,老人刚好是逆风而行,所以船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哎呀,今晚一切都挺顺的,怎么快到集市了,这风就突然起了呢,还他娘的是逆风,没办法啊,你就来吧,老头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老人干脆把那件蓝色的上衣脱去,然后露出结实的上身,两只粗壮的臂膀一张一合,胸脯的肌肉也跟着抖动着。船的速度才快了些许。

这时打鱼的船都在往回赶,各自为了自己的生活奔忙着,我看到了对面岸上有很多灯光在闪绕着,高低不平的房屋成一个大写的一字。

“前面应该就是小集市了吧,你可以卖鱼了”。我把手指向那个地方向着老大爷询问起来。

“你说的对”。老人边回答我,边去用手擦拭那头上的汗珠,汗珠在他脸上一颗颗滚落,他又哼起了歌曲。

他找到了一家老主顾卖了鱼,就只得了八十元钱,我埋怨老人把鱼卖便宜了。

他却说:“我欠着他的钱,这些钱够了,加上你给我二十元的工钱,也刚好100元了,今天赚了,我还是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呢。但你也别觉得亏,老头我啊,带着你这七八十斤的女娃划了多少路,这是要多出力气的”。老头好像还是在担心我那二十元收多了一样。

我和老人在集市上卖了鱼后,已经深夜了,集市上的人也早就睡去,老人的步伐开始变得急切,他迈着大步伐向着一家药铺走去。我跟在后面,他开始敲门,这是一家集市上还有些像样的药铺,大大铁门和宽广的门厅证明了它在附近药店中的实力。

有人开门了,是个胖胖的妇女。“老李头,你来了?瞧这一身的汗臭味道,就不要进来了,我去给你取药”。这个妇女撇撇嘴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你也是他的主顾,瞧她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真就跟我们村王寡妇没有什么两样”。我开始为老人抱不平。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了”。老人忙打断我的话。

“一共是一百一十五元人民币,药啊,你拿好,以后啊,早点,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我不要睡觉了”。女人包好了药,一共是五大包中药,那半靠在铁闸门上,一双大在黑暗的夜里抖动着,像两座高高的山峰。

“你看,能不能给你一百元,我身上也只有一百元钱啊,多一分我都拿不出来”。老头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不行,上次你还欠我五元没有给我呢,就算我好心帮你这五元,但这次是决不能少给我”。老人的眼神中陷入了绝望,他的泪珠在眼圈里打转。

“这可是给我那孙女救命的药啊,我老头子没什么用,老天爷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啊”。说道这我才反应过来,老人打鱼的时候跟我说的命苦的女孩,就是他的孙女啊。

“你这中药在紫花镇上卖也就十八元一包,阿姨你为何要卖给他二十多呢,我看您生的这么富贵,将来药铺肯定要走宏运的,您何不做次好事儿,一百元卖给老人呢”。我对着那妇人说道。

那妇人的开始表现出犹豫的态度,我接着说:“老大爷,你明天打鱼后把最大的那条鱼给这阿姨送来,你看可好”。

“好好好,一定把最大最好的鱼送过来”。老人连忙的答应着。

“还是这小女娃会办事儿,老李头啊,你这大半辈子可白活了。看在这女娃的份上,就一百元吧,药你拿走吧”。

老人连忙的道谢,我在心中暗骂道:“还不是图老人的那点鱼。不过这老人也是一根筋,只知道卖了鱼能买药,便不知道送了礼可以便宜下来价格”。

沿湖原路的返回是顺风,船顺畅了很多,老人手中的双桨也划得轻松了很多。

“刚才真是感谢你了”老人突然说道。

“她们做生意啊,就是图个吉利,要先说好听的,在说她的东西贵,这样才能让他们松口”。

“没想到你个小女娃懂得还挺多的,这些都是谁交给你的”?

“书本上看到的,对了,您的孙女怎么了”。我问老人。

“医生说是肺里面出了毛病,他妈生下她月子都没做完就跑出去到南方上班了,小孩一个劲的咳嗽,有几次我都以为她要活不下去了,不过还是活到这么大了,她很乖的,她叫喜儿”。

“她妈妈不回来吗”?我问道。

“回来啊,回来也就几天的时间,但一走就是两三年,扔下几百元就匆匆的走了,这几百元有什么用啊,我带着我那可怜的孙女啊,东奔西走的求医问药,已经早就把家里弄得一贫如洗了”。

“看,这就是我家了,跟我一起上去吧,我还要生炉子为我那可爱的孙女熬药呢”。老人一路都是很急切的样子。他把锚拴在岸边的大树上,抱着药急匆匆的往家里跑去。我跟在后面。

此时的湖面又是一片平静,屋里的灯亮了。

“爷爷,爷爷,是你吗”?屋子里传出虚弱而又柔美的叫声。

“是爷爷,爷爷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伙伴呢”。老人欢快的答应着。

他们的房子在清谷湖旁边的一座山坡上,山坡上的树长的很大,在这黑夜中树的倒影映在湖水里,像灯塔一样。

我一进屋就闻到了强烈刺鼻的药味,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她装着一双破旧的拖鞋,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可以确定她的妈妈一定也是一个ěi nu,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èi èi。

“这个姐姐是谁”。她好奇的问老人。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老人笑着对小姑娘说道,然后去生炉子熬药。

“爷爷,我不想吃药了,太苦了,我不想在吃药了”。小姑娘的声音变的有些呜咽。

“不行啊,喜儿听话,把药吃了你的病就好了,那样以后爷爷出湖打鱼啊,就可以带着你了,你不用一个人在家里等爷爷,我们爷孙两再也不分开了”。小女孩欢快的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她的爷爷一起生炉子熬药。

黑黑的夜里,我感到了温暖,这种真实的感受让我的胸腔堵了一下,差点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来。

“姐姐,你怎么了”?喜儿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你的姐姐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儿了”。老人看了我一眼关切的说道。

晚上的夜很寂静,偶尔听得到远处大客船的鸣笛声。喜儿喝过药后我们又做夜宵吃。

那一夜我和喜儿成了要好的朋友。老人在柴房的一间小床上睡下,刚刚躺下呼声就响起来了,我知道老人这是累了,他为了喜儿的病已经拼尽了全力。

我跟喜儿睡在一张床上,她咳嗽的很厉害。我把被子给她盖了盖,她依旧是咳嗽的厉害。

“你从哪里来的啊”?喜儿睁大眼珠问我,把脸对向我。

“渔村”

“那里好玩儿吗”?

“那里是个很美丽的村庄,那里地里有很多的庄稼,绿油油的,山上还有狠多的野果,我们饿了就可以吃野果子。还有一座山峰像极了鸡头,人们啊就叫它鸡头山,山头上还有瀑布流下来,漂亮极了”。

喜儿把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看着我,仿佛这些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村庄”?喜儿接着问道

“是的,我很喜欢那个村庄,但是现在我开始有些不喜欢了”;我斩金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开始不喜欢了”?喜儿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因为那里的人不喜欢我,他们都说我是妖孽的化身,谁只要跟我成为朋友,就开始变得倒霉。你怕不怕。”我向着喜儿问道。

“我不怕,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爷爷说过,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喜儿坚定的说道。

“那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也不喜欢你吗”喜儿眼珠一转不转的看着我问道。

她接着说:“我的妈妈在南方,我想去找他们,但是我害怕,我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我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最主要的是我的身体不好。姐姐你也看到了,我生活不能自理,还需要爷爷的照顾呢。我要是你我早就去南方找自己的父母了”。

喜儿的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无病无灾的,也知道父母是在深圳的具体位置,干嘛不自己只身前往去找他们。我在内心里打着算盘。

我们说着,聊着,开心的笑,苦涩的笑,在喜儿的身上,我看到了坚强,那种面对病魔的折磨却还能满面笑容深深的影响着我,我决定明天启程去深圳,找到自己父母。然后在他们那里把暑假过完,在回来在县城里好好上高中。

我在内心告诉自己:“我要像喜儿这般坚强的活着”。

清晨的朝阳照在清谷湖的河岸上,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喜儿已经起床了,她站在门前的一棵大树旁看远方的湖水,青山。

“我也想我的妈妈了”她看到我走出来,撇撇嘴对我说道。

“洗完脸都来喝鱼汤了”。我听出来是老人的声音。

“想去找他们你就去吧,以后别再说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这样是要遭雷劈的”老人亲切的笑了笑,我知道是老人昨晚在柴房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饭桌上,我咕噜噜的喝完了一大碗鱼汤。喜儿则是只吃了一点点。

老人为我指明了去襄阳的道路,他说:“我先水路划船送你,到了那边的灌口,你在乘qi chē到襄阳城,然后做坐长途qi chē到深圳”。

“我也要去送姐姐”,喜儿变的调皮起来,随即又咳嗽了几声。

“你不能去,你看看你的样子万一犯病怎么办,去,把药喝了”。喜儿感到了委屈,她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你病好了,姐姐带你出去”。

“那拉钩”

我把手指伸过去在她的手上轻轻的勾了一下。

“放心吧,你是我的好朋友了,我对好朋友说话算数”。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船划走的时候,喜儿又变得伤感,她的大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我告诉她以后会经常来看她,她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人送给我一包鱼干,让我带在路上吃,渔船到那边灌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到了灌口,我下岸,向老人告别。看着他那佝偻的背影,我想象着昨晚跟他打鱼时候的情景,今晚他肯定又要出发了,为了喜儿能开心的活下去。

我看看这刺眼的阳光,向着父母工作的地方出发。心里却开始对老人跟喜儿有些恋恋不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旅途奇遇 告别了打鱼的老人和可爱的喜儿我就想着朝深圳罗湖区去看望自己的父母,我不想在回村子里,听他们那些老头在我耳边说个不休,特别是那无理取闹的章三爷,他更是把三奶奶的死记恨在我的身上。

深圳是很多农村人改变命运的天堂,在那里他们可以拿到比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十几倍的报酬。有能力胆子大的青少年甚至在那里发了财,开着小轿车回到村子,在城里买了房。大部分村里的人都投去羡慕的目光。

所以很多还在读初中的农村小伙子想着打工,很多读高中的学生也想着出去挣钱,为家里减轻压力,一时,农村的打工潮正是兴起,深圳,这座不夜城也在改革开放的步伐下被神话升华。这个时代,背上行囊走四方被传唱到歌词里面。

我坐在车窗里想象着见到父母的时候的惊喜和尴尬,却浑然不知渔村的虎子哥和已经回家的小铃铛正在焦急的全县城搜锁我身影。

此刻,他们正兵分两路,虎子哥沿着渔村下青山,到清谷湖这一段水路打听着我的行踪;李光仁伯伯和小铃铛则顺着渔村向紫花镇出发,然后再到县城里打听。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到襄阳城后,就买了一张去深圳的车票,那时候我自己还没有,所以只能坐qi chē出行,我手里提着老人给我的鱼干,然后又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大巴是下午四点出发,前往深圳。我看看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便宽心的在车站里溜达。

车站里有很多人在来来往往,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突然,在我的视线里出现一个人,这人就是那个我见过两次的猴子,他在襄阳车站出现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因为第一次见他就是襄阳城元宵灯会的时候;但是上次他在紫花镇出现,倒让我纳闷了。他一点都没有变,高高的鼻梁,瘦瘦的脸颊,一身名牌的服装和高傲的眼神,倒让人感觉有些高不可攀。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我站在不远处的转角看着他,但是他却没有注意,我从侧面观察他,感觉他像个外国人。对,书本上所描绘的法国帅哥。我看着c想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那一身运动服我认识,是阿迪达斯。对于我们村里的普通小孩根本就穿不起这么贵重衣服。

突然,我看到一个青年人从他的身边走过,拖着四大包东西,很显然东西很重,正在拖着前行,他是要上对面五十多米的绿色小班车上,因为那车子已经发动。

“嗨,小兄弟,搭把手可以吗”那个青年对着猴子说道。

“当然”。他帮着提了两袋,健步如飞,我正在感叹他的气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两袋东西提到那绿色的班车下了。我也跟随着他的步伐像那边移了移。那青年也走了过去,大汗淋漓的,他用手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向着猴子说:“小兄弟,你真是太有力气了,看着你这么瘦,你的力气倒是不小”。

谁知道猴子说了句惊破我耳膜的话:“你好,大哥,五元钱”。我对猴子刚才仅存的好感消耗殆尽。心想:“做这点事儿还找人家要钱,真是太不要脸了,在我们渔村别说这五十米的路程,就是五百米,五公里人家都不一定会收钱”。

那个青年很尴尬,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镇住。然后摇摇头在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从中抽取了五元的纸币,猴子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然后礼貌似的说了声:“谢谢”。

青年上车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回眸看了猴子一眼。我不再理会这唯利是图的男孩,把眼光飘向别的地方。太阳依旧是火辣辣的照在地面上,地面已经有些发烫。车站里车子停的越来越多,车子散发着难闻的汽油味,在这火辣辣的空气中弥漫着,然后消失。接着下一辆qi chē进来依旧带来这种气味。

猴子向着这边的小商店走过来。“你好,一瓶矿泉水”,他向着店员招呼道。

售货员给他拿了一瓶冰冻的矿泉水,他心照不宣的向着店员笑了笑,他递过的五元钱正是从那个青年身上“压榨的”。

我心想:想喝水自己不会掏钱啊,还用这种道德绑架的手段。真就像章三爷经常说的一句话:“什么叫辱没祖宗,这就叫辱没祖宗”。

慢慢的,车站里来自四面八方的旅客,出行者也越来越多了,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男男女女c老老少少各个年龄段的人,成群的相互交流着c攀谈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把眼睛向着车站外望去,我没有在看到猴子的身影。我向人群中看了看,也确实没了他的踪迹。

大概半小时左右,车子来了,焦急的等待使我精神感觉有些疲惫。我有些困乏的打了一个呵欠。手里的鱼干和矿泉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车门打开的时候,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向车上奔去,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看清楚了,就是那猴子。

“他竟然跟我做着同一辆车”?我在心里想着,但是这么多人去深圳,说不定他的父母也在深圳呢,恍惚间,所有的人都从狭窄的车门跻身上去。

等我挤上车的时候,别人都已经坐好了,车上的乘客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说着听不大清楚的话语。只有那猴子旁边有一只空位置,但是被他的黑包占着。

“来,ěi nu,这边坐”?那瘦瘦的猴子说话了。

“你在叫我,你认识我”?我有些羞涩的询问道。

“从我来车站你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本少爷,本少爷就给你占个位置,一二三,这是第三排,又是靠窗户。算是对的起你了吧,和ěi nu同行,我的心情非常的开心”。猴子带着轻挑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做声,就侧着身子到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这种双排座的椅子很紧促,我们的身子偶尔的触碰,我马上就把身子挪一挪,尽量的保持着距离。

车子开动的时候,我想着过两天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听说湖南的路段还是土路,车子颠簸的厉害,我就有些害怕,因为自己坐qi chē是有些晕车的,自己生平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家门。我拿出一张纸巾,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晕车啊”?猴子突然说道。

“有一点,只要不是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我基本上都没事儿”。我对着猴子说道。

车子开始离开我还算熟悉的襄阳,向着随州c武汉c湖南的方向开去。我依靠着窗户坐下,窗户大开着,风刮得有些烈,乌云爬上了天空,看样子黄昏之前有一场暴雨正要落下。猴子伸出他那长长的右臂把窗户关了一些,留出一个大概八厘米的缝隙通风。

然后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的皮子很好看,红色的底,上面白色的条纹显现着蝴蝶c小鸟c蜻蜓,还有些花花草草的图样。

我斜眼看了一下:霍乱时的爱情。我没想到这么调皮的男孩会读这类的书籍。但他看书的时候又是那么专注,让人不忍心去打扰。车子摇摇晃晃的离开襄阳,向着我们心中盼望的方向行驶着。

我盯了下书面上的一行字:“暴雨像突然开始那样又突然停息了,太阳立即在万里无云的晴空烈火一般照耀这大地,但是大风是如此猛烈,以至于把一些树枝连根拔起”。这段描写太有魅力了,使我情不自禁的盯在他的书上。

“你也喜欢这本书吗”?猴子突然间问我了。

“我以前在县城一个伯伯家读过一点,不过那只是一点,没有深读。那时候还小,根本就看不懂”。我尴尬的说道。

“现在你也不一定看的懂,一般国外的书籍都有很多种翻译,翻译成通俗易懂的中文,有时候又会曲解了作家的意思。跟着作者的思路来翻译,读起来又会很拗口,使理解能力低的人读不懂,这就是语言的差异所产生的文化隔阂了”。猴子认真的讲解着自己的观点。

“那里读的是前者的翻译还是后者”?我好奇的问道。

“前者,我当然喜欢通俗易懂的中国文字,就比方说,现在谁还喜欢旧时代的之乎者也啊”。在交谈中我知道他懂得很多,或者说旁边坐着的这个猴子喜欢文科,喜欢看书,或者喜欢语言文字方面的探索。

这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夜幕比往常来的早一些,我把车窗关起来,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把车窗关了起来。雨水随着暴风飘落在车窗上,我用手指划拉着窗户,顺着水滴流落的方向一直往下。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又把手指划向另一个水滴。循环往复,慢慢的睡着了。

昨晚在清谷湖的时候,老人睡柴房,我和喜儿睡一个床铺,我们聊了很多。我没有睡好觉,现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乏已经让我不堪重负,我终于靠着窗户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前面的司机喊着:“武汉站已经到了,在这下车的赶紧,要是没有到站的人可以下车上厕所”。

我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发现我的头躺在猴子的肩膀上。他捧着手里那本霍乱是的爱情正看着我痴痴的笑着。我连忙把身子移回去,低着头,羞的不敢说话。

他合上书籍,揉了揉眼睛,把书放在那黑色的背包里,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跟我说:“下去上厕所了,下一站就要到湖南停了,时间可长呢”?

暴雨依旧没有要停息的意思,猴子的脸上显现出愁容,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难题,从我们各自上完厕所回来他就已经这样了。沿途都是比较无聊的。

车子进入高速之后顺畅了很多,原来坑坑洼洼的道路现在开始变得平坦起来。外面的夜空变得漆黑,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掺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回荡着。我望着车窗里的影子。不禁发现猴子正在妙趣横生的盯着我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错误落线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我进入了梦乡,猴子也呼呼的睡下了,车上嘈杂的声音开始变的平静下来。

前面的雨刷在车窗玻璃上来回的摆动着,车前方的大灯就像魔兽的两只眼睛,放着强有力的亮光,照亮了前方黑暗的道路,偶尔几辆车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然后又各自进入他们的目的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车子颠簸了一下,我的身子一侧,脑袋撞上了车窗上的玻璃。

“你没事儿吧”?猴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的”。我摸了摸有些痛的脑袋答道。

“你揉一揉会好的快点”。

“恩”,我轻轻的答了一声,然后就去按抚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接着就是那个矮胖司机的咒骂声:“他妈的,又是修路,大爷的,挖这么大一个坑,不知道写个牌子标识下”。

大部分的人都下了车,有的跟着司机的话骂下去,说当地的农民真不是个东西。几个青年人跟着司机想办法,我顺着车窗看了下,车的前轮几乎被架空。

有的说要拿木棍来翘,有的说要把这个坑先垫起来,有的说干脆来推一下。司机摸了摸脑袋,摇摇头。表示这些方法都不行。

猴子依旧把眼睛闭着,车子上除了几个惊慌的女人外,男人基本都下去帮忙想办法了。我推了推猴子,意思是让他也下去帮忙想办法。

“你想让我下去帮忙啊,我帮忙不是白帮的,我要收费用的。只要是动脑筋出气力的活我都要收费用,这是我的原则”。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是自私,你就这么缺钱吗”?我与他争论道。

雨下的小一点了,我焦急的看着他们在这漆黑的夜里不知所措。遥远的夜空除了黑色,看不到一点的光亮,司机的头发被浸湿。

“好吧,看在ěi nu的面子上,我就下去帮忙。不过啊,我只动脑力,不动手。”他又轻挑了下那浓浓的眉毛说道。

我在心里暗笑猴子吹牛,心想这世界怎么还有这么自恋的人。

他下车去了,细雨蒙蒙,在看不见的夜空中飘落着,此时,qi chē正好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这里前不着村c后不着店的。就算是经常走的司机也一时没有了主意。

他们几个年龄大点的男人点了几根烟抽了起来。吐出的烟丝在车灯的照耀下就像晨雾一般飘向空中。他们的嘴里开始抱怨出门没有看黄历,真他妈的倒霉。

猴子一会儿上车看看,一会下车来抬头看看天空。突然,他把司机叫到了旁边。

“好,就按你说的办,刚才没想起来我的车上有绳子。小兄弟,还是你脑袋瓜子转的快。”司机很客气的递给猴子一支烟,猴子没有接,只是笑笑。叮嘱着司机的计划快点实施。

计划由司机指挥实施,猴子则一个人跑到车上避雨去了。司机在车上找了两根又粗又大的绳子。然后由几个青年把两根绳子的一端拴在车头的挂环上,然后另一端绕过头顶一颗粗壮的古树。

他们在绳子的另一头喊一二三,然后一起发力,用的是机械上齿轮吊重的原理,司机还准备上车去发动车子倒车,车已经被后面的六个青年合力的拉起来。

看到这里,我已经知道这是猴子的主意,我开始在心里对他刮目相看了。

猴子在车上又贪婪的睡去。不在理会外面人的动静,有人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两块厚实的木板,司机把木板铺在前面的沟壑上。然后调整木板的位置,最后再由司机驾驶着车过去。在此期间,车上就只有司机和猴子两个人,猴子正呼呼的睡着大觉。不去理会身边发生的事情。

有人埋怨猴子没有帮忙,还睡得那么怡然自得。但只有司机和我心里明白,我们能这么快的通过,都是猴子的功劳。

我们上了车之后,司机开的慢了些,可能车子已经到达了湖南的地界。听妈妈说过这里有很多的土路,是由家乡湖北到深圳最难走的道路。当地的经济状况也是比较贫困,这个路段一直没有人修理。没想到在最近动了工程。

我开始有些头晕了,靠着车窗上,不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猴子可能是看出了我的不适。赶忙的在前面司机座位旁边给我拿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刚拿过来,我哇的一声就吐在红色的塑料袋里面了,这一晚,我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车越开越往山区,我浅浅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糊。深圳不应该是大城市吗?怎么越开越往山区了。我越看越不对劲。用矿泉水漱了漱口,然后扶着座位走向司机。

“师傅,到深圳还要多久”。我摇晃着身子说道。

“你说哪里?深圳?”那个矮胖的司机哐当一声踩住了刹车。

他把一个用毛笔写的牌子从车前挡风玻璃的左下角拿给我看。“襄阳一张家界”,我当时就蒙圈了,呆在那里哑口无言,但头还是感觉眩晕,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车子已经开进了张家界的地段。

“你是来旅游的吗”?我问在旁边的猴子。

“是的,我来看看这边的风景,反正正值暑假的,在家里呆着太无聊。你是不是坐错车了”。猴子的表情有些着急。

“是的。我不知道这是旅游专线的车。我在襄阳就已经上错车了。我真是太笨了”。我抱着头开始埋怨自己,但是头部的眩晕和对于汽油味的讨厌又让我陷入晕车的状态中。

“你也不要太担心,既然来了就去玩儿下。管他呢”。猴子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安慰我。我又抱着头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车子依旧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驶着,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情。我开始担心自己腰包里面的两百元钱还够不够到深圳的路费。同时也担心着怎么去深圳的问题。

车子兜兜转转在土路上行驶着,我的心情糟透了,我开始怨恨自己的疏忽大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干脆在这种复杂而又眩晕的环境中睡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时,司机叫醒了我,他跟我说:“我说,漂亮的女娃,我这是旅游车,你既然做错车了,我也不让你补车票了。

你就跟我们一起去玩儿两天,但是吃喝得你自己掏钱。等回来的时候我多走点路把你送到附近的车站。你在乘车去深圳。毕竟你的方向没有走错嘛”。这个头上有些谢顶的司机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像是父亲给女儿说话一样温和。

车上的人也开始劝我,他们说:“女娃娃,这么好的事儿,你还要考虑啊,你还不谢谢人家司机”。我还是面露苦涩。

旁边的猴子半张着眼睛说道:“缺钱我这先拿给你”。我没想到连人家五块钱都赚的人此时竟会有这么大方。

后来我跟他们一起到了湖南张家界,在书本上已经领略了它的鬼斧神工,此时,这些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它的真实,我们坐着旅游车一直到山的脚下。 一座座独立的山峰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从侧面看就像是镇压孙悟空的那个五指山。

我心想:“刚好我身边也有一只调皮捣蛋的猴子”。想到这我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下了车,小孩围着我奔跑着,老年人也主动跟我聊天,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他们一行一共两天的时间,都是乘着小孩暑假出来观光旅游的。有小孩在身边,空气中总是会听到一些欢声笑语。

第一天晚上,我们借宿在山脚下一个老人的家里。我们只给了他们十元钱,他们都是当地质朴的农民,跟渔村的人一样,不过他们多以种植水稻,还有药材为主。天麻c金银花还有其他的药材产量在全中国都是遥遥领先的。

那一晚,猴子又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那只长笛,我和他依靠在农家的门槛上,他又吹奏起一首不知名的流行歌曲。曲调没有了之前的悠扬,倒是变得欢快了很多。

那一晚,我们都很晚才在两户挨着的农户家各自的睡去,第二天,我们又在张家界玩儿了一天,这次是近观c细观。我们边走边聊,除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边走边拉家常。因为都是从襄阳过来的,所以说话大概都能听得懂。

等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们还在山顶饶有兴致的看着落日,山顶的风很大,把我的头发吹得飘飘扬扬。路上猴子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把眼睛到处看,到处瞅,好像要把这边边角角都记到自己脑海中一般。

在张家界的山上看落日黄昏是美的,那像鸡蛋饼一样的圆盘从对面的山顶摇摇下坠,从我们的眼前消失。然后山的颜色开始暗淡。

这时,我们才想起来,天快黑了,不能再留恋这风景迷人的地方了。就像一部引人入胜的好戏一般。等到剧情结束了,人也要散去了。

下山的时候,我们竭力的小心着脚下,然后,回头望望,还是感觉虽然人终将是要离开这,但那种愉悦的心情却保留在山里,等有一天,自己不高兴了,在来把这种愉悦的心情取出来,自己也就变得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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