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天劫传》 正文 第一章 赌注是位仙女 海边渔村,一大群朴素的渔民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刀疤脸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拉着整整三大车海货扬长而去。 “站住!” 凌子谦刚从外面回到渔村,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一声大喝,顿时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这怒喝如惊雷一般,吓得渔民们脚下一软。 是谁敢在这节骨眼上出风头? 眼前这几个家伙都是刀头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他们三番五次来搜刮渔民们的血汗。带头刀疤脸武力尤其强悍,渔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人群中一个老渔夫把声音压得极低,咬着牙骂道:“鳖孙!我们几乎把所有家当都给了这些强盗,才勉强换来一个无人伤亡的万幸,你把他们叫回来干嘛!你又能拿他们怎样!” 终于被送走的“阎王”听到声响,带着怒意缓缓回过头,不屑的眼神扫过众渔民。吓得他们纷纷低下头去,刚刚快要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刀疤脸看到,人群中的一个青年鹤立鸡群,唯有他抬着头,眼神中带着红怒,铿锵踏步走向前来。 凌子谦沉声道:“刀疤脸,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渔村答应供奉你们,换来保护而不受其它强盗掠夺,而你们近来半月来了七次,是要逼死我们吗?虽说你武力高强,但我们若群起攻之拼起命来,你敢说保得住你的狗头?” 刀疤脸轻蔑地笑了笑:“就你们?一群羔羊也会反抗?难得终于有了个敢出头的,还说要一起来拼命,好!第一个已经有了,我倒要问问,第二个呢,谁敢做第二个!”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凌子谦一人孤独地挺立着。 “哈哈哈。” 强盗们放肆地讥笑起来,凌子谦顿时感到脸上有些火辣。 他回身看向渔民们,无论是村里一喝酒就发疯的酒鬼李叔,还是与他同龄的那几个爱惹是生非的青年,此时都低眉顺目,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看他,真如待宰的羔羊般。 笑够了之后,刀疤脸突然阴沉起来:“看来,好久没有杀鸡给猴看,又有人蠢蠢欲动有想法了不是?去,先把这小子绑起来,剁掉手臂大腿,流干了血再扔到海里祭海!” 两个大汉狞笑着,摩拳擦掌向凌子谦走来。 一个老渔夫扑通一声朝着他们跪下了,这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头是凌子谦的爷爷,他一见自己的孙子要遭难,一下子吓得身子酥软:“各位爷!使不得呀,这小子他不知天高地厚,各位爷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啊。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他吧实在要解恨就把我这老骨头拿去!”他不住地趴在地上磕头,带着哭腔磕得梆梆响。 “阿爷!” 他顿时心头一酸,阿爷一把年纪,在渔村里是数一数二说得上话的人物,如今竟然跪在强盗面前,如此毫无尊严地下跪磕头。 凌子谦想把阿爷拉起来,却始终扶不起他瘫软的身子:“阿爷!你求他们又有什么用,今天必须做一个了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话间,两个大汉已经到了凌子谦跟前,伸手就要把他抓住。 而凌子谦顺势身子一低,灵活地从两人之间的缝隙之中滚了过去。 两个大汉一惊,没想到这小子身手居然如此迅速,一眨眼便从他们手下逃脱了。 而他居然并没有趁机逃离,而是袖口一翻,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冲着刀疤脸而去! 刀疤脸摇了摇头,悠闲地从身边满是海货的大车中挑了一挑,几只小虾米便被他捏在手中。他运起功力聚于指尖,只觉得手上瞬间无比灼热,然后将这股力量倾注于一只虾米之中,猛然激射而出。 那只虾米呼啸着瞬发即至,击打在凌子谦的胸膛上,竟瞬间均匀地炸裂开来,变成一个圆形的着力点。 一击之下,凌子谦感觉像一颗巨石击在他胸口,磅礴的力道让他体内翻江倒海,倒飞而出丈把距离。他躺在地上,刀子也掉在一边,只觉得体内已经寸寸碎裂了般,口中一股灼热涌来,张嘴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刀疤脸只用一只虾米,便夺去了凌子谦大半条命。 他说:“原来只是个普通人,一点道行都没有,就敢来鸡蛋碰石头?我倒是佩服你的勇气!” 两名大汉也不去捉他了,只是拉着哭天喊地的老渔夫,不让他接近凌子谦,饶有兴致地看着戏。 凌子谦忍着胸前的剧痛,捡起地上的刀子,双手撑在地上,又吐出一口鲜血,这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刀疤脸走去。 “咻!” “嘭!” 一只虾米射来,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凌子谦如一片落叶般向后飞去,在地上滑出长长的血痕,再一动不动了。 刀疤脸玩弄着手中几个还在跳动的鲜活虾米,深感无趣,只用了两只,就取了一条人命。 这个不要命的年轻人虽说不是体型纤弱之人,可毕竟是个没有“开化”的普通人,不开化就不能学习道法,也就无法成为强者。 纵然普通人身体有多强盛,毕竟只是血肉之躯,一块肉再硬,能硬到哪里去?可一旦开化之后,就完全不同了,气息神韵与自然相通,举手投足之间运用的都是天地万物之力。二者天壤之别,毫无可比性。 “两只。看见没有,我只用两只虾米,便可杀一人,都学着点!”刀疤脸得意地向手下炫耀,几个大汉纷纷附和称赞,甚至鼓起掌来。 只是他目光一瞥,不由得嘴角一抽,脸上一阵红热,感觉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只见凌子谦蠕动着,紧紧捏着刀子,向刀疤脸缓缓爬去! 他顿时心中大惊:这人居然还没有死!我这两次攻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内劲十足,威力无比,已经耗尽了体内的功力,打死与我对等的高手都不成问题,而这小子居然生生扛了下来,虽说奄奄一息,就算是爬动也还要拿着刀shā rén。此等坚毅,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刀疤脸吹牛不成丢了人,震惊之余羞怒交加:“娘的,一个未开化的普通人,居然能硬抗下我两次攻击,你这身硬骨头也算是惊为天人了!”便捏了一只虾米在手中,狞笑着看向缓缓爬来的凌子谦,看来是执意要取他性命。 他猛一抬手,用尽剩余功力射出虾米,打向凌子谦。 “咻!” “嘭!” 刀疤脸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只见虾米并没有打在凌子谦身上,而是击飞了横飞而来的一块铁砧。 “谁人出手!”刀疤脸扫视众人,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这么个小渔村,居然英才辈出,刚才的硬骨头惊为天人,现在又冒出来个好手。他看得出这貌似随意的一挡,却是需要恰到好处的力道,和分毫不差的精准。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女子来,脸上长了一大片漆黑色的胎记,分外丑陋。 “就是你吗。”刀疤脸摇头笑着,“原来是个小丑娘,怎么,你想跟叔叔我练上两招?”他心中暗叹这小丑娘的天分,日后若得造化,必是一代女中豪杰,只是当下却还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刀疤脸,难道你想用武力欺负一个小女娃吗。我不跟你打,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我若是赢了你就放过他。” 刀疤脸会意一笑:“哦,原来是这小子的相好?只是这也太丑了点。那若是我赢了呢?” 女子颤抖地道:“那就把我自己送给你。” 渔民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呼,纷纷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强盗们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顿时笑开了花,刀疤脸道:“小丑娘,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满脸的乌黑胎记比我脸上的刀疤还要丑,我要你做什么,当仆人都嫌扎眼!” 说着便蓄起力来,看来女子的赌注引不起刀疤脸丝毫兴趣,抬手便要发射,凌子谦再次命悬一线,“你小子的相好这么丑,我看你也没什么活头,你还是” 只是刀疤脸话没说完,竟像是被噎住了般说不出话来,脸上满是震惊与诧异,几个强盗如出一辙地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只见那小丑娘用一块湿布在脸上擦了三下,那胎记便荡然无存,像是接开了脸上的黑色面纱,露出来的是一张惊艳动人的清丽脸庞。 她眉清目秀,白皙无暇,朴素的麻布衣装仍掩饰不了她自然天成的华丽气质。 刀疤脸张着嘴巴,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你你叫什么名字?” “苏意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惊天之路,始于错误 原来,苏意雯生于渔村之家,却天生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孔,便只好每次在强盗们来的时候,便在脸上摸上些墨鱼汁,变得其丑无比,才躲过了强盗们的眼睛。否则以强盗们的秉性,苏意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当下她用湿布轻轻一擦,突兀的美丽便如仙子乍临。 刀疤脸呆愣地盯着苏意雯看了一会儿,直看得苏意雯勾下了头,才回过神来:“苏意雯好你们一群没良心的狗东西,村里藏着这么个天仙般的姑娘,原来每次我来的时候就在脸上抹些乌黑的东西冒充丑女?他娘的” “你敢不敢赌?”苏意雯打断他的话,厉声道。 刀疤脸淫邪地笑了,兴奋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娘子,说吧,赌什么!” 凌子谦发出微弱的声音:“雯雯不要,不要跟他赌” 苏意雯揪心地看了凌子谦一眼:“你认为他死定了,那我就跟你赌他能不能活下来。十天之后,你们再来,若是他还活着,你便不能再伤他性命,若是他死了我便由你们处置!”说着她秀美微蹙,脸上尽是哀伤。 刀疤脸眼睛滴溜一转:“不行,你这赌局没意思,我不答应。” 苏意雯一惊,不解地问:“为什么?” “按照你的意思,他要是活了,你俩这对小鸳鸯便又幸福地凑在了一起;他要是死了,你便了无牵挂跟了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所以说你这赌局横竖你都吃不了亏,不行!” “那你想怎么赌?” 刀疤脸狰狞地笑了:“他若活了下来,你便要做我的娘子,他若死了就算了。这样一来,无论他死活,你们这对鸳鸯便都只能剩一只。这样才有意思!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为爱死去活来的样子,哈哈哈!” 几个手下听得刀疤脸的阴谋诡计,不由得都兴奋地大叫起来,纷纷称赞老大的英明。 苏意雯气得呼吸都在颤抖,没想到这刀疤脸的内心如此黑暗残忍,听了他的话,不禁感到心寒得像掉入了冰窟窿。 刀疤脸走上前一把将地上的凌子谦拎起来,拿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答应,他方有一丝生的希望,要是害怕了不敢答应,那我现在便了结了他!” 凌子谦嘴中的血还没流尽,只听他虚弱但坚韧十足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下这样卑鄙的圈套!雯雯,不要不要信他的鬼话” “找死!”刀疤脸见凌子谦要坏他的事,上来就是一记重拳打在他肚子上,而他硬是忍着剧痛,没发出一丝不堪的声音来。他的硬气反而激起了刀疤脸的怒火,扬起手便要继续打。 “我答应!我答应!别打了!”她的心仿佛比凌子谦的更疼。 “那好,不打了,要是打死了这小子,我的小娘子不就没了?”刀疤脸又眯着眼睛看向苏意雯,“但你可不要动歪脑筋,想搞什么逃跑的计划,十天之后,我若在这渔村寻不着你,这渔村包括周围三个村子的人,都要因你偿命!” 苏意雯脑中嗡地一下,心中所做的最坏打算,也是最后一条路,居然一眼就被刀疤脸看透了底:“好。我不逃跑。” 刀疤脸这才带着人扬长而去,临走眼神还意犹未尽地在苏意雯身上流连。 一个手下在刀疤脸耳边悄悄地说:“老大,直接把那小娘子抢过来不就得了,还跟他们打什么赌,这可不像是您的作风啊。” 刀疤脸轻轻一笑:“你还是太年轻,这小娘子自打露出脸蛋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老子的人了。那小子的死活,有关系吗?你猜我为何答应这赌注?” “因为因为” “猪脑袋。”刀疤脸一巴掌打在手下头上,“我们最近大肆搜刮他们,不就是为了老子的婚礼?可那个黄脸婆跟刚才的小娘子一比,简直让老子一点胃口都没有,要不是他爹势力大我会娶她?与她悔婚容易,关键是她的老子不好惹,否则老子刚才就直接把小娘子抢回家了。这几天我得抽出空来好好处理一下。十天之后,就迎取苏意雯小娘子!哈哈哈!” 待强盗们走远之后,众人早已将凌子谦扶起来。 李叔的儿子李东瞥了一眼凌子谦,道:“就我们这几个同龄,随便找一个让你一只手你都打不过,今天居然异想天开袭击刀疤脸,简直自不量力。”其它几个青年纷纷附和。 凌子谦头也不抬,道:“你们这么厉害,刚才怎么没一个人站出来?” 轻轻的一句话针扎一般刺耳,他们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苏意雯看着凌子谦浑身是血,揪心无比,十分关怀地问:“子谦,你怎么样了。” “没事,感谢你。”凌子谦的语气中充满了陌生感,冷冷地看了苏意雯一眼,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没想到,我堂堂男儿,面对压迫与耻辱毫无还手之力,还要让一个女子舍身保护。” 苏意雯明白他心中的委屈,也不怪他:“子谦,可这不能怪你啊,你天生就明显是个武学奇才,速度力量甚至可与已开化的人相比。”她看了凌子谦的阿爷老渔夫一眼,“你只是没有开化的机会而已啊” 为凌子谦疗伤把脉的李叔查看完他的状况,竟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简直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极限,他刚刚承受的这三次攻击开山裂石都没有问题,居然只给他造成不重的内伤,休养一段时间便无恙了。你这副身体,简直相当于铜墙铁壁!若是得以开化,必是惊艳卓绝之辈啊!”说着他也望向老渔夫,“可惜了,可惜了” 老渔夫不去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凌子谦身上的伤痕:“谦儿,这群天杀的强盗,仗着些本事净会欺压我们普通人。你疼不疼啊” “我这般落魄,还不都是因为你。”凌子谦的语调低沉,像是冒着万年冰霜中的寒气,他冰冷地眼神几乎让老渔夫无地自容。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却不让任何人搀扶:“雯雯,你还是快逃吧,我没能力保护你。” “是啊,你快走吧。”渔民们纷纷劝她。 “不行,我若是走了,可定会连累大家。十天之后,若还没有办法,大不了我以死保身!” 气氛变得沉重无比,再没一个人说话。 凌子谦缓缓转身,颤巍巍地向室内走去,老渔夫慌忙上来搀扶,却被他一把甩开:“那在下,也只觴g 烂涣恕!?br /> 他的无奈与决绝之中,透露着绝望,和一种客套的距离感,好像苏意雯的以死相救,并没有换来他真诚的谢意。 他与苏意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会想,只知道在一起时彼此都很快乐。后来当两人渐渐长大,青年们纷纷开化,成为小有武功的强者,苏意雯天赋异禀,甚至成了周围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而凌子谦却因为老渔夫,甚至没有开化的机会,他所认识的青年中,甚至包括刚刚开化的岁小女娃娃,都能轻易将他打败。 他能明显感觉得到,苏意雯对他的情感绝对不止于友谊,可每当他感受到那种暧昧,都会让他敏感的自尊心隐隐作痛: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可怜吗,自己如此卑微,哪里配的上面前这位美丽而优秀的女子! 他想起白天面对强者时的无力,和那种只能被人保护的弱小感,便忍不住低声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顿时血肉模糊。他在心中咆哮着: 从今往后,决不允许任何人凌驾于我之上! 十天之期,纵然是我人生的绝笔,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巨人倒塌,亦引得地动山摇! 当天晚上,老渔夫回到家中,见凌子谦一人桌上摆着菜,自饮自酌。 老渔夫大惊失色:“你大伤未愈,你怎么能饮酒呢?” 凌子谦嘭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我要学‘自然决’,我要开化!” “不行!”老渔夫又一次断然拒绝了他,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 凌子谦很小的时候,无意间从家中翻出一本古朴的破书,面上赫然写着“自然决”三个大字,看起来深奥大气,绝非凡品。 他顿时断定,这定是什么绝世武功的秘籍!莫非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阿爷,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厌倦了冠绝天下的至尊地位,隐姓埋名的隐世高手? 阿爷若能传他神功,他便能打遍天下,功成名就 他浮想联翩,无比激动,越想越夸张 阿爷知道后,却是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还警告他以后绝不可再碰。 随着他渐渐长大,他才知道那本自然决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的确珍贵无比,只有先修炼它才能开化,之后才能学习道法,踏上强者之路。 但它并不稀有,市场上只卖两文钱一本。 而老渔夫不但自己不肯教他,还立下严令,也不准村中其它任何人对他讲起书中的内容,老渔夫为了不让他偷学,甚至不让他学习识字。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不肯让我开化,成为一名武者?” 老渔夫似乎不愿提起,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悲伤:“成为一名武者又如何?打遍天下又如何?有些存在,纵然你手眼通天,也难以抗争;有些事情,即使你霸绝天下,也无力改变。” 凌子谦有些激动:“你究竟在怕什么?你说的那人和事又是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打不过就不打,改变不了就不改变,这很重要吗?” “不!”老船夫双眼通红,几乎嘶吼道,“我所说的人和事你早晚都会面对,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那便不要开始!我是为你好!我真的是为你好!” “那你告诉我,你所说的人和事到底是什么!” 老渔夫痛苦地抱住头,一回忆那些事,脑袋便如同要炸裂般,喃喃道:“是什么!是什么!我好像什么都记得,却又什么都忘了,我只知道不让你走上武者之路绝对是对的” 凌子谦颓唐地笑了,道:“每次你都这么说,你所坚信的,难道是一段亦梦亦真的记忆吗?”他又倒了一杯酒,推到老渔夫面前,“那就不说了,今夜你我爷孙二人一醉方休,不过这配酒仙您可不能吃。” 老渔夫听到“配酒仙”三个字,当即脑中嗡的一下,他看看盘中只剩下半盘的鱼肉,的确是那配酒仙鱼,又看看凌子谦嘴角的鱼油,顿时感到眼前一黑:“你吃了半盘配酒仙,又饮了这么多酒?” 配酒仙听起名字来像是什么配酒的好菜,实则不然,这种鱼单吃时倒没什么,可一旦与酒搭配在一起,立刻就变成了剧毒无比的毒药,而且无药可救,一个时辰内必定浑身溃烂而亡。 老渔夫一下瘫坐在凳子上:“你谦儿,你怎么这么傻!” “我从小父母双亡,只剩下阿爷你与我相依为命,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您的话我自然不能不听。今天,我只好把这条命还给您!”凌子谦说着便鼻头一酸,眼泪一股脑流了下来。 老渔夫也已经老泪纵横:“你这小子,就忍心让我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真是个绝情的人物啊!” 两人拥在一起,都嚎啕大哭。 “阿爷,这杯,我敬您养育之恩!” “阿爷,这杯,我敬您劳累之苦!” “这杯,我自罚不孝之罪!” “这杯,我祈愿来世再报!” 快到一个时辰时,两人都已经喝得七荤八素。老船夫似乎也忘了二人的爷孙之别,紧紧拉着孙子的手,谈天侃地,一会哭一会笑,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阿爷,我凌子谦大限将至,却还有一憾事,恐怕死不瞑目!” “憾事?兄弟,你说吧!”老渔夫醉醺醺地拍着胸口,“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必定帮你完成!” “我凌子谦窝囊半生,在同龄之中受尽蔑视,最终抱憾而终,全是因为它。如今我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还请阿爷满足我生前大愿,告诉我这自然决,究竟讲的是什么内容!” “哈哈哈哈!你居然跟我那不懂事的孙子一样,整日惦记着这自然决,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凌子谦一听大喜过望,饶了这么大一圈,终于把阿爷给搞定了。 其实他并没有吃那半盘配酒仙,而是喂了村头的土狗,他只是在嘴唇上抹了一圈明晃晃的鱼油而已。 凌子谦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没能让阿爷松嘴,今天打了一张无比逼真的感情牌才得以成功。 他汹涌的眼泪不是真情所化,而是演技所变啊! 他一高兴,竟忘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变得生龙活虎,火速将那本书掏了出来,嬉笑着递给老渔夫。 老渔夫一把接过,翻开第一页,第一段话赫然映入眼帘: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欲入道法,必通经脉,必先指掌,后至躯体,终至头颅 自然决流传自遥远的上古时代,其中的心诀能让人开启道法之路的大门,的确称得上旷世神作,乃是天下千般武学道法之宗!究竟是何神人所著,早已无法考究。 它旨在调息人体经脉,使得原本静默的经脉活络起来,首先活络到能使手指与天地自然相通,在意识的操纵下,手指可以变得温婉如玉,宛如流体,此为“幻化”。当手指幻化成功,道法之路即开启。 所谓“开化”,便指的是能够将手指幻化。 一个人的道法越是高深,身体能够幻化的部分也就越多。但无论道行再高深,心脏却是永远不会幻化的,心脏为整个人体的中心,是人体其它部位紧紧依附的地方,所以心脏永远都只能是固体,不能幻化,否则将迷失心智,走火入魔。 大陆上长久以来都流传着一句话;幻心者出天下屠! 传说上古有神人道法通天,一次意外居然将心脏幻化,成为天下大祸,生灵涂炭,终有正派义士召集天下人之力,才将其灭杀。 老渔夫翻开看了一眼,却又合上了,摇头晃脑道:“老了老了,这些字我早已不认识,但年轻时也习得过,释义我早已牢记于心,便将这释义讲与你听吧。这第一句是总纲,你大概领悟即可。而第二句是重中之重。”他指着书上的那句“欲入道法,必通经脉,必先指掌,后至躯体,终至头颅”,顿了一顿说,“它的意思是:想要学习道法,必须先打通身体上的经脉,一定要从心脏开始,然后到身体躯干,再到手掌指头” 老渔夫讲得陶醉,凌子谦听得用心,然而只要他能够认得字,他就能发现老渔夫所讲解的与书中所写——完全相反! 但他不认字,也不得而知。 老渔夫是因为醉酒而记错了,还是另有隐情? 莫非他是故意为之? 真相,总让人不寒而栗。 惊天之路,由一个错误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敢杀我的,来! 凌子谦将老渔夫的讲解铭记于心,接下来的的八天,他把自己关在屋中,没日没夜的专注于修炼。几天下来,他的身体上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也没有哪个地方幻化,只是感觉一呼一吸举手投足之间,不再如之前那样单调,而是仿佛自己整个身体都融入了一种神秘的节奏中,甚至有一种天地江河都可为己用的微妙感觉。 虽未能开化,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蓬勃地野蛮生长! 他并没有敢在阿爷酒醒之后提起此事,当时是醉酒状态下阿爷才将释义讲给他听,并不能确定阿爷是否真的允许他修炼。 刀疤脸毕竟是一名高手,功力胜他千百倍,想在十天之内超越他显然是异想天开。纵然他不停一刻的修炼,别说十天,就是练上一年,也不可能弥补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他不要命地奔跑着,当后路已断,前路黑暗无边,无论怎样都是徒劳。他只是不敢停下而已,一旦停下,无尽的绝望便会将他彻底淹没。 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虽说刀疤脸功力高强,在室外时渔村的人联合起来可能都难敌他一人,但若是把他引进室内,中了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与暗器,当他受限之时,躲在屋中的埋伏再一拥而上,便有可能将他擒杀。 正当他在屋中思索时,忽然一声刺耳的巨响打破了宁静。 凌子谦正眼一看,墙上的窗户已经碎裂,断成几段掉在地上,带起的灰尘还在空中徘徊没有落地。 紧接着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笑声,便听到李东尖锐刺耳的声音:“凌子谦,缩头乌龟!你躲在龟壳里干嘛呢,十天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你真的就这样让雯雯半生尽毁?我要是你啊,肯定也就这样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呢!” 凌子谦怒眉微蹙,从船上一跃而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个满脸胡渣的青年出现在门口,几天的闭门修炼让他与世隔绝了几天,再见蓝天白云,只感天地清明,以前面对苍穹的渺小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豪气干云的躁动,仿佛柔柔一握,世界尽在股掌之中。 李东等几个青年也来到了他门前,见到他毛发旺盛的模样,不由得纷纷大笑起来。这时凌子谦看见,苏意雯的父母竟也跟在他们后面,苏父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苏母目光闪烁着不敢看他。 “你你搞成这个样子,不会是想吓死刀疤脸吧。哈哈哈!” “怎么,你以为蓄个胡子就能冒充大汉了?废物就是废物,你根本不值得意雯为你牺牲!” 李东更是指着凌子谦的鼻子,突然怒道:“你到底想好对策没有,你真的打算就让雯雯替你受难?反正你也是个没人稀罕的废柴,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若要在你和雯雯之中二选一,受难的那个,只能是你!” 凌子谦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死了,刀疤脸就能放过雯雯?” 李东先是一愣:“那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有你去死,雯雯才有一线希望!后事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要是敢不答应,便是缩头乌龟c贪生怕死之辈!” “缩头乌龟!贪生怕死!” “缩头乌龟!贪生怕死!” “缩头乌龟!贪生怕死!” 苏父喊得青筋暴起,几个青年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生生击打在凌子谦的心坎上。 千夫所指,众叛亲离,凌子谦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能沦落到这一步。 这,就是羸弱的代价吗? “好!”凌子谦一声怒啸,响彻云霄,“我就站在这儿,够胆的,来杀我!” 李东看到凌子谦决绝地样子,竟真的愿意让人动手杀他?以他弱不禁风的样子,绝对抵挡不了任何一人的全力攻击。 李东一直认为,凌子谦之所以能抗下刀疤脸的三次攻击,并不是了他的身体有多强悍。一是因为刀疤脸没有使出全力,二则是因为并没有打在要害部位。李东自信,收拾凌子谦跟杀掉一只绵羊没什么区别,只要自己全力击在咽喉这样的致命部位,只需一拳便能了结了凌子谦的性命! 另一个青年抱着胳膊,斜眼望着凌子谦:“凌子谦虽说体格不弱,但只是个未开化的普通人,而李东却是一枚奇才,七岁便悟透自然决,得以开化,至少强于凌子谦十倍有余。他们几乎毫无可比性,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李东跃跃欲试,却有些犹豫了,虽说凌子谦该死,但毕竟shā rén不是小事。他望向苏父苏母的方向,只见他们并不敢与他眼神交流,似乎在刻意躲闪,但手上却做着煽风点火的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便举起拳头向着凌子谦冲去,蕴含着磅礴力道的拳风正冲着凌子谦的咽喉。 李东动手了!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倒并不是为凌子谦的安慰担忧,而是他们已经断定,下一秒凌子谦的咽喉必定炸裂得血肉模糊,随即一命呜呼。 想到马上要出现的血腥场面,胆小的苏母紧紧抓着苏父的胳膊,指尖都快深深嵌入了苏父的肉中,吓得几乎闭上了眼。 没有一个人阻止。 昔日同乡,竟到了生死厮杀的地步,他们的心坚硬如铁,只想取凌子谦的性命。 他心冷到了极点,面对凶煞冲来的李东,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东心中一声冷笑,看来这小子真的被我们说动,已经打算等死了。 一时间李东拳风更盛,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终于,他动了一下! 他只是将手掌一抬,柔柔竖在胸前,挡住了李东这全力一击。 “咚!” 这一拳仿佛击打在一面铜墙上,还伴随着骨骼寸寸碎裂的脆响,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苏母一声尖叫,闭上了眼。 “多年来,你不念同乡之情,欺我侮我,而今甚至要取我性命。方才你全力一击向我袭来,而我并未反击,只是站着没动而已。所以,你的手不是我废的,而是你自己的力道打废的!” 说罢他抓住李东稀碎的手掌,奋力一扭一推,那李东便在空中旋转着倒飞而出。那李东只觉得自己像一片被狂风玩弄的叶子,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当苏母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凌子谦依旧如山岳般站在那里,反倒是李东抱着血肉模糊的手在地上挣扎,嘶吼。 众人惊诧无比,一时间惊呼声四起。 “怎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李东竟然被一个未开化的普通人给打败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李东蜷缩在地上,几乎是在哭嚎,“不可能!你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定力,这绝不单纯是人类自身的力量,而是借用了天地之力!你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自然决!” “就算修炼了也不可能提升这么快吧!一击之下就大败李东!这怎么可能!” 众人看向凌子谦的目光中顿时多了一丝敬畏,见他阴冷的目光射来,青年们甚至忍不住向后退了两退。 “我没有修炼自然决。你们决不可在我阿爷面前胡言乱语,他老人家精神状态不稳定,若是听得流言,定会精神错乱。你们就算不看我的情面,也要看在他老人家往日里对你们的恩情吧。”凌子谦扫视众人,众人都慌忙点头,连刚才一副高傲模样的苏父也疲软下来,再没了往日里长辈的格调。 他又转过头,低眼冷冷看着地上的李东:“尤其是你,你若胆敢信口开河,我必将你另一只手也废掉!” 李东疼得大汗淋漓,嘴唇发白,却还是点了点头。 凌子谦暗自摇头,心想这几个青年看起来凶猛招摇,内讧时热血澎湃,一旦真的遇到点什么事却又都蔫了下来,布置陷阱擒杀刀疤脸的计划还需要他们的帮衬,可他们靠不靠得住真是让人担心。 “伯父伯母,你二人快回家去吧,我要带着他们准备些事情,明天好对付刀疤脸。放心,我有把握,保证意雯不会受到伤害。”凌子谦冷淡的声调传入二人耳中,听得他二人心脏通通直跳,随即如获大赦般转身便溜回了家。 “你们两个,将李东送回去治疗。剩下的,跟我来。” 他们纷纷动身,跟着凌子谦向屋内走去。 这时,老渔夫跟苏意雯急匆匆地赶来。 老渔夫手中抄着一根木棍,破口大骂:“无法无天了!你们几个小年轻,屁事不懂,根本就不清楚情况就来闹事,还口口声声要杀掉谦儿!我看你们谁敢!谦儿,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闹着玩的而已,李东受了些伤,快让他回去治疗吧。” 老渔夫看看完好无损的凌子谦,又看看手掌惨不忍睹的李东,有些愣住了:“他他受伤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狠狠打在李东的脸上。 “你”李东不可思议地捂着脸,瞪着苏意雯,“你你打我做什么?他根本没事,受伤的是我啊!而且,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谁要你为了我?你没伤到子谦还好,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苏意雯面对李东的凌厉冰冷,一转身面对凌子谦就烟消云散,眼中净是柔情,“子谦,你真的没事吗?” 凌子谦怕迟则生变,再纠缠一会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让阿爷察觉到他练了自然决,便说:“没事,真的没事,李东他自己一拳打在石头上,才伤了自己。快让他回去养伤吧,我们去商量些事情,意雯你也来” 李东看着她拉着凌子谦的胳膊,一副柔情脉脉的样子,顿时觉得心如刀绞,比手上的伤痛更甚百倍。他深深爱慕着苏意雯,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的心似乎封闭起来了,唯一的出口竟留给了凌子谦这个废人。他不明白,凌子谦十足无用,况且似乎时常不知好歹,对她的心意无动于衷。她为什么偏偏对这家伙情有独钟? 手掌碎裂都没让他如此痛苦,而眼前这温情无比,却又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一幕,扎的他心口生疼,一时间声泪俱下。 他狠狠咬紧牙关吱吱作响,抬起头颅,悲愤交加的眼神中满是血红。 凌子谦只想让他赶紧消失在眼前,于是左手扶着老渔夫,右手拉着苏意雯,带着众人向室内走去。 “凌子谦他偷学了自然决!”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嘶吼的咆哮,顿时让凌子谦心里咯噔一下。 他愤怒的回过头,却看见李东满是泪痕的脸上,满是狞笑。他顿时怒火冲天,三两步踏上前去,扬手便要打李东。 “阿爷,阿爷你怎么了!”身后苏意雯失声惊呼,他慌忙回头一看,只见阿爷魔怔了似的,双手狠狠拽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将整个头皮撕裂下来。 “阿爷!”凌子谦大惊失色,慌忙上去扶住了他,看来事已至此,这个慌是圆不下去了,“没有,我没有偷学啊!哪天晚上,你亲口传授于我,你忘了?” 老渔夫双眼空洞,喃喃道:“原来,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我真的把自然决传授给了你,我是我亲手毁了你,啊!”说罢,老渔夫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昏死过去。 凌子谦愤怒地瞪向李东,却发现他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异变突现,进退两难 当夜,乌云来袭,空中仿佛藏匿着一条雷雨巨龙,随时蓄势待发。 盘踞在天空中黑雾风云涌动,将月亮遮得时隐时现。 凌子谦与苏意雯忙活了大半天,直到晚上才将老渔夫安顿好,躺在床上休息。他直到阿爷这是老毛病,并非医药可治,只能让他好生修养,自行恢复。 “谢谢你。”凌子谦看着苏意雯,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苏意雯低下头,轻声道:“说什么谢。” 两人在门前找了个地方,并排坐了下来,抬头望着天空出神。 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话,似乎不愿打破这怡人的宁静。 凌子谦说:“本来,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对付刀疤脸的陷阱,却因为阿爷突发生病耽搁了,看来只有今晚加班。” “嗯,我陪你。” “雯雯,你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 凌子谦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似乎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忧虑。 时间若只停留在现在,月当空,人相照,没有明天的搏杀,没有该死的赌注,那会有多好。 “你看天上的月亮,像不像我笑起来时的眼睛。”她做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给凌子谦看。 此时乌云刚好将月亮的大部分遮去,弯月当空。 凌子谦看了看她,打趣道:“我看啊,更像是你笑起来时的犬牙呢。” “讨厌!你骂人,那叫虎牙好不好!”苏意雯柔柔打了他一下,还故意露出两颗小巧洁白的虎牙。 这时,一道闪电在远方的海面上骤然出现,顿时将昏暗的天空闪亮了一瞬,紧接着是响彻天地的一声炸雷,风云突变。 两人被这突然而来的惊雷吓了一跳。 “啊啊啊!”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歇斯底里地一阵咆哮。 两人向后望去。是老船夫!从破茅屋的窗户看进去,只见昏暗中,老船夫在床上半坐起身子,怒目圆睁的眼睛微微泛着青光,透过窗户狠狠盯着天上那弯残月。 “弯月残月天劫死亡降临”老船夫口齿不清地不知念叨着什么,浑身颤抖,双目紧紧盯着月亮。 “阿爷!你怎么了阿爷!”二人急忙来到老船夫旁边,以前老船夫生病都是萎靡不振,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凌子谦顿时没了办法。 “等我不要答应我来救你们!”忽然间老船夫的动作变得极其灵敏快速,他居然猛地一跳,就从窗户飞跃了出去,只发生在一个眨眼间! “阿爷!” 二人又急忙冲了出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陡然间风雨交加,而且残月当空,与雷雨共存于天! 此等异象,实属罕见! “哈哈哈!你休要猖狂等着我来收你!”老船夫站在雨中,批头散发,张牙舞爪地对着西北方的天空咆哮着,那是月亮的方向。 说完,老船夫一个冲刺,眨眼间就冲出去几百尺的距离,倏忽间就彻底没了踪影,凌子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幕,刚才还病怏怏的一个老人,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他连鞋都没有穿! 雨如瓢泼,一个老人衣服鞋子都没有,又发疯般这样跑出去,怎能教人不担心。 凌子谦急忙向老船夫追去,跑出去几步,又急忙转身对着苏意雯大声喊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一人独自面对刀疤脸的,明天日出之前,我一定回来!” 大雨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几乎要将他的声音埋没。 “好!我等你回来!”苏意雯大声回应,她站在原地,湿漉的脸庞上满是焦急。 她望着他的背影,风雨迷离中渐渐隐没,不见。 凌子谦向老渔夫的方向追去,由于大雨磅礴,平坦的路上几乎很难留下踪迹,就在他以为要跟丢了的时候,那痕迹延伸到了一片房子之中。 只见那片房中,一个巨大的孔洞贯穿而过,生生将这片房屋串联在了一起。 场面一片混乱,房中哭嚎声c惊叫声c房屋倒塌声,声声交错。 这片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被破坏成这个样子? 凌子谦躲在孔洞边的墙上,只听屋内传来一阵惊慌的大叫:“大哥!大事不好了!马老大他老人家,死了!” “死了?你是说,马老大死了?”那人的语气在惊讶之中,分明透露着巨大的惊喜。 凌子谦顿时一个激灵,听这声音,这不正是刀疤脸吗? 刀疤脸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死的?还有,我这房子,好端端地怎么破了个洞?” “谁也不清楚啊,听他们说,刚才好像有一头奇速无比的强大野兽,奔袭而来,穿过您的房子,愣是生生打穿了直直的一条通道出来!刚好穿过了马老大所在的卧室,他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弱,又被那怪物猛地一撞,愣是把头给撞掉了!” 凌子谦不禁嘀咕,他们口中所说的“奇速无比的强大野兽”,莫非,说的是阿爷?这怎么可能,应该不是,他只是一个弱不禁风,走路一摇三晃的老头啊。 “什么!你是说,老子这一整片房子,全都破了洞?”刀疤脸直嘬牙花子,心疼他的房子。 “是啊。您看,马老大的后事,该怎么处理?” 刀疤脸大手一挥,冷笑一声道:“处理个屁,赶紧给我扔了,别沾了这老头子的晦气。” 这时,一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般冲了进来,抱着刀疤脸的大腿哭喊道:“夫君,我父亲怎会身首异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看起来年约二十七八,虽然称不上闭月羞花,却也五官端正,绝非刀疤脸口中的“黄脸婆”模样,只是跟苏意雯一相比,的确要差上许多。 刀疤脸一脚扬起,愣是把她踢开丈把远距离,又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裤子:“谁是你夫君!马小七,你爹一死,我还娶你这黄脸婆作甚?明日的婚礼照常进行,不过新娘不是你了,你带着你那没了头的爹,从哪里来,就回哪去吧!” “你你说什么”马小七甚至忘了哭泣,不可思议地看着刀疤脸。 刀疤脸不再去理会她,兴高采烈地拉着管家的手:“你快速速准备三大箱彩礼,再给老子准备一身好行头。” 管家不解:“您您准备彩礼做什么?” “猪脑袋!”刀疤脸笑着拍在管家头上,“当然是迎娶我的苏意雯小娘子啊,哈哈哈!”他搓着手,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苏小娘子细皮嫩肉,生得楚楚动人,老子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我今天带着两手准备,先上彩礼,不行的话,就亮刀子!” 他带着管家快步扬长而去,任凭接连遭受巨大打击,被巨大刺激折磨到精神恍惚的马小七哀嚎连连。她世界中的天塌地陷来得如此突兀,一时间她赖以生存的两个男人都离她而去,如何不让她崩溃? 同样陷入巨大震惊的,还有墙外的凌子谦。 马老大的意外死亡,提前了刀疤脸的强盗计划,竟当晚就要冒着大雨去抢苏意雯,也就是说他要么继续向前追寻阿爷,要么向后赶回去营救雯雯,但他根本不是刀疤脸的对手,计划中的陷阱也并没能布置,如何救得了苏意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惊险暴露 凌子谦在暴雨中淋漓,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急得原地打转,紧握着的拳头几乎要捏碎自己的手指,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他狠狠抹了抹脸,擦不尽倾盆而下的雨水,也抹不去心乱如麻的混乱。 突然他灵光一闪,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滴溜一转若有所思,然后兴奋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有了!” 他扶着那孔洞上松垮的砖头,小心地低身钻了进去,只见房中只剩下一个伏在地上的女子,丢了魂般喃喃自语,怔怔出神,那正是马小七。 墙上的洞中钻进一个陌生人来,那马小七竟毫无反应,甚至凌子谦已经蹲在她面前,她都没动一下眼珠子看来人一眼。 “喂!醒醒!”凌子谦趴在她耳旁大吼,可马小七如同聋了瞎了般,全然把他当了空气。 凌子谦心急如焚,哪有时间安慰一个失落的shǎ一 fu?见状眉头一皱,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她猛地一抽,茫然道:“夫君!夫君!你回来了?” 看来成效不明显,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又补了两个。 “啪!” “啪!” 这几下别说马小七脸上通红通红的,就凌子谦的手都觉得有些麻了。 “你为什么要打我?”马小七这才捂着脸,十分委屈地哭了起来。 凌子谦笑着揉揉她的脸,算是些许安慰:“对不住了,我看你伤心过度,一时半会儿难以自拔,这才拉了你一把。先不用谢我,你要是再在这儿哭哭啼啼,你的夫君可就真的不要你,要娶别的女人了!” 马小七愣了一下,像是终于记起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突然之间就要无情的抛弃我,我根本没有任何留住他的办法啊。我爹他也”说着便泪如泉涌,哭得更伤心了。 “我倒有一计可行,只是需要你的帮助。”他凑上前去,对马小七耳语几句。 她听后目瞪口呆,嘴唇微颤:“不不行,我不敢。” 见她竟不愿意,凌子谦便继续劝说,说她的那部分如何如何简单,这个计划又是如何如何周全。可任凭他如何口沫横飞,那马小七定就不敢答应,只是趴在地上不住地摇头。 凌子谦焦躁无比,刀疤脸急不可耐,恐怕不一会儿就要带着家伙去渔村,强抢苏意雯了,而他的计划却被这么个吓破了胆的女人死死挡住,再耽搁下去,一旦刀疤脸出了这大门,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他把心一横,猛地跳起来,龇牙咧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着马小七的鼻子骂道:“你个不长脑袋的女人,没了那两个男人,你便连条狗都不如!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对那万恶的刀疤脸抱有幻想,等他回来,把你赶出门流落街头都算是好的,要是他看你这副模样一个不高兴,把你甩给他那群禽兽手下们,他们定把你当做牲口般打你骂你,见你如此娇嫩美丽,轮你千遍万遍!眼下,是你唯一的翻身机会,你居然说你不敢?” “我”马小七似乎动摇了。 “黄脸婆!”门外传来一声怒骂,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子谦顿时脑袋一懵,是刀疤脸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我在这儿,岂不是大有危险?他看向墙洞的方向,当下觉得短短两丈的距离是如此遥远,现在想要从那冲出去已经太晚了,刀疤脸几乎已经到了门口! 情急之下,他垫着脚顺势闪进了门后。他刚刚闪进去,下一瞬间就看见一只脚踏了进来,凌子谦顿时心跳如雷,此时他的位置十分危险,马小七就在他的眼前,而刀疤脸更是就站在门口,与他紧紧隔着半扇开着的门! 马小七,你可别转手就将我卖了啊! “不是说让你滚了吗?你还窝在这地上干嘛,演苦情戏?老子没时间陪你玩,待会儿新娘来了,怎么向她解释你是个什么东西?”说着刀疤脸便弯下腰,不耐烦地扯着马小七的头发,“滚滚滚,快滚!” 此时刀疤脸的整个前半身都暴露在凌子谦眼前,只要刀疤脸稍稍一转头,便能发现藏在身后的他,他吓得屏住呼吸,奋力提着身子向后面缩去。 凌子谦急的如油锅上的蚂蚁,他们若是再这么拉扯下去,毕竟离得如此之近,恐怕再折腾几下,他就要暴露了! 万分火急之间,没想到马小七竟奋力一推,一把将刀疤脸推开了去,然后自己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既然你如此绝情,我便再没真心的理由。刀疤脸,你记住了,是你亲手将我的真情摧毁,我马小七,今后再与你无半点情分!” 刀疤脸顿时愣住了,没想到一向怯懦软弱的马小七竟会如此硬气,居然有几分侠女情分,他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好!马家的千金,果然不是不识时务之辈。你回去后,还请你向你们马家的人转告,马家老当家的本来参加女儿婚礼,却意外遭遇不测,虽死于我家,但绝非我刀疤脸所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强大野兽造成的意外,马老大带来的两位手下皆可作证,我的房子被毁的一片破烂,也是受害者啊!” “好!我收拾之后,自当离开,就不麻烦当家的招待了。”马小七把身子一转,不再对着他,显然是赶他走的意思。 “如此甚好。”刀疤脸竟一改嘴脸,对着马小七抱起拳来,“马xiǎ一 jiě,后会有期!” 待刀疤脸走远后,凌子谦才从门后走了出来,伸长了脖子确认刀疤脸已经走远。再回头,却发现刚才节气十足的女侠马小七,早已黯然泪流满面:“以前我对他百依百顺,他就从不把我当人看,我对他冷目相对,他竟第一次对我有了几分客气。天杀的男人们,果然都是贱骨头!” 凌子谦撇了撇嘴,默默承受了无端的挨骂:“谢谢你刚才推那一把,否则我恐怕已经暴露了。你看他刚才那副嘴脸,要不是你突然变得自强起来,估计还要被他欺侮。关于我说的计划,你考虑好了吗?” 马小七一言不发,只轻轻看了他一眼,转身找了把刀子藏在袖子中,便拭去眼角的泪水,领路走在前面出了门。凌子谦迅速弯腰跟了上去,冒充家中的仆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刀疤脸,跪下! 只听有人吆喝。 “管家,礼金备够了,就是礼物还差些,带些什么好呢?” “我随你去挑,不过那库房也被撞烂了,一片狼藉,怕是不好翻呐。” 凌子谦听到这话放下心来,看来刀疤脸还没有准备好,自己也要抓紧时间了。 马小七带着他七拐八拐,顺着墙边穿过到处都是破砖烂瓦的院子,到了一个倒塌的房屋前,那房屋只剩下一半还在挺立着。 看到马小七,两个中年人连忙围了上来,他们便是马老大身边的人,悲痛道:“xiǎ一 jiě,老爷他” “别担心,老爷没事,他没死。”两人相视一望,又惊又喜,刚想开口便被马小七打断,她冷冷的说,“你们两个在这附近守着,万不可让人靠近一步,你们也不许回头看!” “是!” 凌子谦和马小七钻进了那只剩一半的破房子,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躺在地上,仔细一瞧,他的头部竟然是与身体断开的,只是被人收拾后摆放在一起。他浑身血迹斑斑,圆睁的双眼似乎凝固了死前最后一刻的惊诧,看上去模样十分可怖。 马小七将袖中的刀子抽出来,递给凌子谦。凌子谦望了一眼马老大的惨死之相,抱拳躬身道:“得罪了!那刀疤脸胡作非为,如今您一死他便无法无天,晚辈要借您脸皮一用,冒犯金体,还请原谅!” 现如今与刀疤脸硬拼是绝不可能的,马老大的两个手下虽说也本领高强,却不可能在别人的大本营以二敌众。唯一能制住刀疤脸的只有马老大,如今却只剩了一副破烂的皮囊。 所以,凌子谦只好借脸皮冒充了! 他抱起马老大的头颅,只感到手上沉甸甸,湿漉漉的满手是血,那恐怖的血红圆眼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气,狠狠瞪着他。这不禁让他倒吸凉气,于是不敢再看。把心一横,就全当做平时剖鱼去鳞的活来干了!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刀,一点点插入他脸皮下,轻轻切割,将皮缓缓揭下。 他心想着:没想到第一次与这位刀疤脸都惧怕的马老大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他深知所剩时间不多,便忍不住加快速度,可这又是个精细活儿,哪有那么容易?手一抖,刀便在马老大脸皮上划了一道子。凌子谦一紧张,越发着急,速度却更慢了,当下满头大汗,直往下滴落。 “我来吧。”马小七的声音像个死人般,毫无生气。 凌子谦一愣,这才想起来他在这儿剥人家的脸皮,而人家的女儿就在一边看着。这对于马小七来说,已经足够残忍,而她居然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恐怕不太好吧。” “男人的手糙,干不了这样的精细活儿,我平时裁剪刺绣,剥个rén pi应该不难。”她语气中的冰冷让人心寒,“剥个rén pi”说起来不带一丝情感,像是杀个鸡宰个鱼那么轻松,这可是她爹的脸皮! 凌子谦还有些犹豫,马小七却已经蹲下来,将刀子接了过去。上来就一阵划动,切割,动作轻松精巧,果然速度比凌子谦快上许多。 他没了事干,便偷偷瞧向马小七的脸庞,只见她面无表情,当真是像在抱着一条大鱼剖皮去鳞。只是忽然间,眼泪便如流水般冲了出来,却丝毫不改她脸上的坚毅卓绝。 “爹,女儿不孝,没能给您养老。以前一直在您的保护之下,才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坏人有多坏。如今剥下您的脸皮,是最后一次借用您的权势。从今往后,我马小七定当独立重生!” 大门前,刀疤脸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干手下,抬着三大箱彩礼,冒着大雨准备出发。 “走!接新娘子咯!”刀疤脸一声高喝,大笑着拍了拍肚皮,就要踏过门槛出门去。 “刀疤脸!你接哪个新娘子去?”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彻大院,传入刀疤脸的耳朵。 他转过身,只见马小七搀着一个人站在堂前屋檐下。看那人血迹斑斑的服装,分明是马老大的,再一看他的脸,不由得头皮一麻,世界上竟有如此恐怖的面相! 那人的脸上血肉糊涂,鼓一块瘪一块,还有一道笔直的划痕,两只眼睛更是深深凹陷着,像是化作了两团脓血。 他再仔细一瞧,这不正是马老大吗?虽说已经快认不出来人形了,但从他高高扎起的花白辫子,和一身破烂的服装看来,这正是马老大无疑。 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马老大已经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了吗,怎么又像个怪物似的站在这里? 刀疤脸慌忙走上前来:“丈丈人。您” “我不是已经没了脑袋了吗?是吧。不知道哪来的怪物,力道竟如此雄浑,一下就撞断了我的脖颈,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我马老大在这东部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断了个头而已,就能要了我的命?我轻轻一唤,我的身体便自行爬了过来,乖乖与我的头续接上了。” 刀疤脸瞪圆了眼睛:“丈人您功高盖世,这方圆自然是无人不知,只是您的头都断了还能续接上,此等逆天的神功,小婿我还是第一次听您提起啊。而且,您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刀疤脸狐疑地看向马老大。 “哼!你倒敢来问我?我断了头又接了上去,喉咙却只剩下了一半,嗓音才成了这般模样。我问你,伤我的究竟是何物,是不是你趁我熟睡暗下shā sh一u!” 刀疤脸一惊,慌忙点头哈腰道:“岳父大人,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小婿我待您如同亲父,怎会对您下手?那横冲直撞的怪物我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你看,我的房子都被它毁了个精光啊!” 假扮马老大的凌子谦装模作样,强忍着这头皮套中强烈的腥臭热气,听到“如同亲父”这四个字,心想:好儿子!待会儿便让你知道亲爹的厉害!当下忍不住咧嘴笑了一笑,他笑倒没什么,只是扯动了包裹在头上的整个头皮,看起来当真如阎罗恶鬼一般。 “那就暂且信你。不过,我方才听到你说要去迎娶新娘,你的新娘就站在这儿,你要迎谁去?” 刀疤脸顿时心跳如雷,就怕马老大问起这个,自己没法解释,可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他眼睛一转,“爹爹,我的确是去送彩礼,迎新娘,却当然不是我的新娘,是我手下的,他他的新娘是海边渔村的一个姑娘,想借我个喜,跟我一同把婚事办了。” “这样啊。那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彩礼送过去吧,只是你要留在这儿,我有话与你说。” 刀疤脸连忙冲着手下一摆手,几个人抬着三大箱彩礼,冒着大雨出了门。 凌子谦心中暗喜,刀疤脸搜刮了这么多财务,这三箱彩礼必定都是些值钱玩意儿。让那几个手下送到渔村,他们必然不敢不听,这下算是让雯雯发了笔小财了! “刀疤脸!”凌子谦一声大喝,吓得他一个哆嗦,看马老大那张五官错乱的脸,越发的扭曲狰狞,“跪下!” 刀疤脸不解:“为何让我跪下?” “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吗,我女儿对你深情似海,你却三心二意,我要你现在就与她成亲,你二人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 “丈人,我哪有三心二意,就这么成亲,这恐怕是着急草率了点吧。” “你胆敢不听话了吗?跪下!”马老大的脸皮抽动连连,形如鬼魅。 刀疤脸想了想,马老大对他大有不满,还是先安抚好这位丈人才是要紧事,只好跪下,马小七上前与他并排而跪,却不看他一眼。昔日嚣张跋扈的强盗,如今乖乖地跪在自己脚下,凌子谦别提心中有多得意了,恨不得坐下品壶茶,慢慢享受这样的快感。 他已经做好打算,只要刀疤脸向他一叩头,他便抽出袖中的刀子,一把插在他背上,给他来个透心凉。 只是要让他们叩头跪拜长辈,总得说点些什么台词吧,他想了一想,便仓促开口:“刀疤脸,马小七,你二人情投意合,现如今父母在上,你二人三叩首,便结为夫妻。现在向我跪拜吧。” 一叩首,两人磕头叩拜。 二叩首,两人再叩,凌子谦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上,正欲抽出。 这时,刀疤脸却迅速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凌子谦。他心里咯噔一下,把手放在那没敢挪动,假装底气十足地道:“刀刀疤脸!你怎么突然不拜了!” “岳父,小婿不是不拜,只是有话要说。这平时您叫我刀疤脸没什么,全当是您老人家调侃晚辈了,可这好歹算是场婚礼,您却连我的大名都不叫,恐怕,不合适吧?”刀疤脸跪在地上,直视长着一张鬼脸的马老大。 凌子谦顿时被推到了悬崖边上,刀疤脸大名叫什么,我他妈哪里知道。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问,怕是对我已经起了疑心!不好! “你” 凌子谦还没想好措辞,刀疤脸却就腾地站了起来,笑着说:“刚才的不算,还请岳父大人再来一遍,这次请念我的大名。咦,丈人,您的脸上这个长道子是怎么回事,我看怎么像是被利器划的呢?说着,他竟伸手去摸马老大的脸。 “放肆!”凌子谦猛地向后跳去,这么一震,扣在凌子谦脸上的头皮竟错了位,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一下子成了睁眼瞎,忙一边将头皮扶正,摸索着向身后的屋中跑去。 “我就知道有猫腻。”刀疤脸也纵身跳了进去。 他跟进客厅中,却见客厅中到处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蜡烛,灯火通明。他看见凌子谦闪进了内房,于是也跟上,掀开帘子一进去,却发现里面一片黑暗,内房门窗紧闭,竟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这瞬时的光亮变化让他的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什么都看不见,像是进入了一口黑窖。 其实黑暗中,他的面前站三个人。 “啊啊啊!” 顿时一阵惨叫从屋内传出,外面的人也分不清这是谁的声音,只觉得听起来就很疼。 原来,凌子谦早已将马老大的两个手下安排在这内房中,故意弄成这样的黑暗房间,就是要将刀疤脸引进来,让他暂时失明,而事先藏进去的两个人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至少能够勉强看见东西。 再等刀疤脸能够隐约看清东西时,他已经被两个人拿刀扎成了筛子。这时凌子谦视力也恢复了过来,也冲着刀疤脸一阵拳打脚踢,没两下刀疤脸就奄奄一息了。 “是是你!”这时凌子谦已经摘下了头套,刀疤脸认出了他。 “是你小爷我!你个王八蛋。”凌子谦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刀疤脸身上,却像是打在一块死肉身上,已经没什么剧烈反应了,“你这副模样,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天天想着苏意雯?雯雯是”他顿时卡住了嘴,无意识地就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宣示主权,大叫一句“她是老子的!”。 可他突然犹豫了,自己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你”刀疤脸心中无限的愤恨,却随着生命的消逝渐渐无力。 马小七拉开帘子闯了进来,顿了许久才看到地上的刀疤脸。她竟缓缓俯下身,将刀疤脸揽在怀中,凝视许久,而刀疤脸不知还有没有意识,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 这并不温馨的一幕,竟看起来有几分深情。 凌子谦心中犯嘀咕,心想这女人不会后悔了吧,她现在要是突然反悔,觉得我谋杀了他的丈夫要让我偿命,那可就真糟糕了。 “那个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等等。”马小七冷若冰霜,“请你把头套戴上。” “做什么?” “麻烦你帮个忙。” 凌子谦不明所以,还是忍耐着腥臭将头皮戴上了。 马小七费力地将刀疤脸翻过身来,让他趴在地上,而这时的刀疤脸早已断了气。她一手提溜着刀疤脸的头,与刀疤脸一起冲着马老大模样的凌子谦,清脆地磕了三个响头。 凌子谦看得呆了,这这就是她执着的爱情? “小女子无以为报,今后我这条命,便是恩人您的,谢您赐我重生之恩!”说着便又朝着凌子谦叩起头来,他连忙将其拉起。 之后趁着刀疤脸的手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四人便由“马老大”领着头,大摇大摆地出了门去,群龙无首,没一个人敢阻拦。 分别之后,马小七回了马家,而凌子谦继续踏上了寻爷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恶魔的觉醒 凌子谦一路向西北方向追去,但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老船夫。一直追到一个丛林边,其中杂草树木丛生,那里面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痕迹,草木枝条等东西被扯得七零八落,定是什么非常强横地从其中穿过,而且是笔直的一条直线。 他一咬牙,弯腰钻进了黑暗潮湿的丛林中,摸索着顺着痕迹前进。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一亮,雨终于停了。 林子谦还是没能够走出这片林子,他又饿又累,浑身湿透,恐怕早已不是雨水而是汗水。痕迹路线上几根百尺高的大树,断倒在旁边,有几棵甚至被带出去几十丈远。 他在上面发现了一些破烂的布条,这是老船夫走失时穿的麻布睡衣!这让他坚定了找下去的决心。 晚上,他爬上高树休息,以避免野兽攻击。次日醒来时,他的虽然精神恢复饱满了,但身体却依旧疲乏,浑身酸痛。于是他在树上打起坐来,运功走气,疏经通脉。半个时辰过后,酸痛渐渐褪去,身体的机能达到了巅峰。 就在他想停止打坐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忽然间,一股能量充斥了他的身体,在体内到处冲撞,更可怕的是,这股能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快,飞速的运转让他浑身炸裂的痛! 这是即将开化的征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啊!”他痛苦地嘶吼,浑身散发出蒸腾的雾气,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股能量,它在体内仿佛搅烂了一切,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他惊恐不已,这样下去,他岂不是会像个大西瓜一样炸个漫天殷红稀巴烂? 但是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状态就这样持续了下去,他感到如同在滚滚油锅中被煎炸了一个时辰,他也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炸开,暴烈的能量慢慢归于平静,但他能感觉到这股能量丝毫没有变小,也没有减速,只是不再是到处冲撞,而是按照既定的轨迹平稳地运行着。全身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感觉此时的自己轻飘飘的,酥酥麻麻,越来越舒服。 而后,忽然巨大的能量旋转着,向中间聚拢而去,他感到心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股能量被瞬间塞了进去,却并没有疼痛感。 此时他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身体比以前强横了许多,充满了力量,而且源源不断! 他站起身来,从七丈高的树上直接蹦了下去,身子直挺挺的落地,随着一声铿锵的巨响,周围的树木都随之震颤。 “我居然成功开化了!一般来说这至少修炼三年,而我居然只用了十天,简直是个奇迹!”凌子谦春风得意,虽然这个幻化的时间不太对,但是过程却是跟老船夫说的完全吻合。 凌子谦有意运起功力,看向自己的手指——但它们却毫无变化。 “奇怪,这什么情况!”凌子谦疑惑不解,然而却感到胸部一阵发热,他慌忙扯开衣衫看去。 那一瞬间,他脑中嗡得一下一片空白,随后头皮阵阵发麻! 他的心脏,居然幻化了! 此时他胸部心脏的位置正流着荧光,温婉如玉。 “幻心者出天下屠!” 凌子谦清楚地记得这句话,这句话一语双关——幻心者出世必将屠戮天下,也是说幻心者是天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为什么我的心脏会幻化?我会成为天下公敌?我会让世界生灵涂炭? 凌子谦愣在原地,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最终他望向四周,下定决心此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还好只要他不有意显现幻化,就没有人能发现,一切等找到了阿爷,也许就有了dá àn。 第四天,正当他又饥又渴时,看到前方有一棵结着红艳果子的树,口中立刻就冒出酸水来。 他顿时被喜悦冲昏了头:“长这么好看,一定能吃!”说着他伸手摘了一个,先是闻了闻,有一种新鲜的香气,他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甜!” 凌子谦不一会儿往肚子里塞了两三个,正准备再摘,只听忽然背后的树林中一阵枝叶摩擦的声音,他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地朝他奔袭而来,黑影越来越近,终于能够看清楚,那是一只巨大如牛的老虎! 他脚下一软,下意识掉头就跑,却突然想起什么,邪笑着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似箭般看向巨虎。 是的,他凌子谦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压的弱者!哪怕敌人是一只巨虎,也有一战之力! 凌子谦如磐石般站在那里,直面着一只狂暴地巨虎奔来。那巨虎犹如一座奔腾的石山,二者的身形不成比例,一个充满了爆炸性的狂野肌肉,而一个却只有文弱纤细的四肢,只是他脸上激动中带着几分紧张的坏笑,看起来分外张狂! “吼!!!” 黑色巨虎顺发即至,转眼间已经如惊涛骇浪般汹涌地冲到凌子谦面前。那巨大的身躯一个高高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他,顿时遮住了天上的太阳,让凌子谦整个人处于阴影之下。 终于他眼神一紧,瞅准了时机! 他扭动全身,猛地发力,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忽如其来,磅礴的力道瞬间充盈在他的拳头之上。这种强大力量的支配感,是动用了天地之力的感觉! 他瞅准了巨虎的下巴,紧闭着双眼狰狞着打出一个凶狠地上勾拳,将所有的力道向着巨虎倾泻而去。 “嘭!” 他感觉自己像是打中了一座大山,那坚硬而沉重的触感让他惊叹巨虎的强大,这只巨虎在整个自然界怕都是山岳般的存在。 但是,这座山岳却被凌子谦一拳打飞了,在空中翻转着shēn y地像一只橘猫,如一摊烂肉般轰然掉落在地上。 他还没有学得任何道法,便也无从使用,仅仅是凭借着入门级的拳脚之力,与天地大道间形成一种微妙的互动,一拳之威便恐怖如斯。有朝一日若能习得强大的道法,其功力必能强于现在千倍万倍,岂不是恐怖得难以想象? 可一般来说,仅仅只是经历了开化的蜕变而已,人的功力会有所提升,但绝不会向凌子谦这样一步惊天,刚刚开化就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莫非,是因为他心脏幻化了的缘故?恶魔之所以为恶魔,定是因为它的强大,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这惊人的变强速度,便是凌子谦恶魔之路的一个佐证吗? 他顿时惊喜地呼叫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看摸摸自己的手脚,难以相信这真的是自己的实力。他趾高气扬地来打巨虎面前,看着它庞大的身躯在地上颤抖着,下颚处已经血肉模糊,下巴被打了个稀碎,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哀嚎中流露着与人无异的可怜模样。 凌子谦可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怜悯,只知道挨了这么多天饿,终于能吃上肉了!只是看这巨虎雄健的模样,肉质肯定不如平时吃的金枪鱼鲜嫩,定是像麻藤般难嚼。 他在巨虎身边转了两圈,最终还是蹲在了它的脖子旁,准备从这里下手:“小猫啊小猫,我看你如此痛苦,实在是于心不忍,便行个善积个德,尽快送你下了黄泉,早点了却这锥心之痛。只是作为报酬,你这一身再也用不着的皮肉,得放到我的肚子里,留个纪念。” 说着他扒开巨虎脖颈下的皮毛,露出一片软肉,便要动手。 只是这巨虎突然间一声哀嚎,竟如人语般悲伤不已。凌子谦抬头看向它的眼睛,只见它歪着头,本来黯淡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明亮。 凌子谦顺着它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丛林中,一个黑影蹿动着奔来! 竟然还有一只!那,我便只好再次杀生了! 面对又一只黑色巨虎,尽管这一只甚至比倒下的那个更为庞大,看一眼都让人心生寒意,但凌子谦这次再也毫无畏惧可言。 他轻蔑地一笑,便对着来者的方向,缓缓站起身来。 只是,忽然他竟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像是喝了三大坛屠苏酒般,浑身绵软无力,肌肉仿佛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可自己分明一滴酒都没沾啊! 他惊恐地望向那棵挂满红果子的果树,心中一沉。 糟了!定是之前吃的那颗果子有问题。他早该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一颗结满成熟果子的果树? 如果有,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果子,有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发生了什么 凌子谦懊恼不已,却是连跺脚的力气都没了。他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躺在了旁边的巨虎身上,感到巨虎身上的长毛如钢针一般扎得他皮肤生疼,却再没有一点挪动身子的力气。 那第二只奔袭而来的巨虎到了近前,也有些迷惑地慢下了脚步,原本已经做好了恶斗准备的它,看着凌子谦耍赖般躺在了地上,也感到有些懵懂了。 巨虎低下头闻了闻凌子谦,似乎感觉味道还不错,便张开大口仰天长嚎了一声,腥臭的流涎一股股掉在他的脸上,但惊恐已经让他忘记了恶心。 凌子谦完全绝望了。 面对这么一只巨兽,自己却站都站不起来。看这巨虎慵懒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没把它再当做一个活物,而是一摊摆在嘴边的死肉。 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当真是憋屈无比,他一想到自己刚刚强大了一点,便要死在一只野兽的嘴下,最终化作荒山野岭中的一团粪便,就愤恨无比。 这就是传说中“恶魔”的下场吗,谁又会知道他死得如此窝囊? 凌子谦咬牙切齿,却无力抵抗,便学着巨虎的原始模样,冲着它咧开大嘴也狰狞地嚎叫一声。 “啊啊啊!” 但他嚎着嚎着,突然胃中一阵气体翻涌,冲了出来。 “嗝嗝嗝!” 这一声饱嗝打出来,甚至比他的临死一嚎更加响亮。 老虎突然懵了,呆逼地看着凌子谦,它要是个人,估计现在已经在地上打着滚笑疯了。 妈的!老子还能死得再窝囊一点吗? 他带着无尽的屈辱,意识渐渐迷离,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睁开双眼,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照得他眼睛疼。 他腾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却发现周围只有地上那只已经死透的巨虎:“我我居然没事?” 他的身体现在还有些酥麻感,只是已经影响不大。他上下摸摸遍自己全身,脸蛋依旧圆润,屁股依旧挺拔,一块肉都没少。 他一愣,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腋下,又想起之前巨虎低头闻他的那一幕,对着四周怒骂道:“娘的,嫌弃谁啊!在林子里蹿了这么久,谁能不臭啊,居然嫌弃老子问起来味道不好?给我出来,大花猫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人呢?” 贫嘴归贫嘴,凌子谦心中还是暗自窃喜自己劫后余生,当然绝不可能是身上的臭味儿熏跑了它,那么问题就来了。 难道是自己的那个嗝太辣耳朵,把大猫恶心跑了?也不可能吧。 在刚才自己昏迷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巨虎放弃了躺在嘴边的一块肉? 莫非,是突然变强的阿爷在关键时刻赶到了身边,以雷霆手段打跑了大猫?他扫视周围,却并没有发现阿爷的影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也不再浪费脑子,因为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架起了烤架,生了火,虎肉的香气四溢开来。 他欢快地扯下一大块熟肉来,正准备开吃,却突然听到身后的丛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警惕地向后望去,忙半蹲在地上,随时准备出击。 只见丛林的草木一阵晃动,一个尖尖的嘴巴露了出来,然后“嗖”的一声,跳出来一只huáng sè的小动物。 它像是一只松鼠,但却没有大尾巴,而且耳朵不是尖的而是圆形,眼睛大大的,显然是一只猫鼬。 凌子谦顿时送了一口气,原来是虎肉的香味引来一只小动物。 “臭猴子,过来吃!”没见过猫鼬也没见过猴子的凌子谦,一上来就认定那是一只猴子。 那小猫鼬倒不认生,一下子就蹿了过来,接过凌子谦递给它的一块肉,那块肉几乎比它还要大,却被它紧紧抱在怀里,吧唧吧唧高频地嚼动起来。 一番饱食之后,凌子谦只觉得再也吃不下一口了,却也只吃掉了半条虎腿,这才再拿了一大块打了包,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小猫鼬并不放任凌子谦离去,从背后三两步窜上了他的肩膀。 “呵!你还要跟着我吗?你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了我手中的肉了?”凌子谦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凌子谦完全成了一个野人,衣服破烂不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肩膀上还站着一只赖着不走的猫鼬。 第八天,林子谦终于走出了丛林,前面是望不到边的一片田地。只见不远处一个中年农夫弯着腰,专心地舞动着锄头。 凌子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去,有气无力地说:“这位伯伯,你好。” 农夫听见声响一抬头,只见一个直立的黑色物体站在面前,吓得立刻往后撤去,将锄头举在胸前,如临大敌,东张西望,颤微微地说:“刚才可是你这个东西在说话?” “大叔您别害怕,我不是个东西是个人啊。”嗯?凌子谦意识到有些不对,“我是个人啊,只是刚在后面的那片林子中钻了几天,所以才这个样子。” “啊,又是一个从大森林中跑出来的野人,哦不,跑出来的人。”农夫慢慢放下了戒备,慢慢凑上前来打量这个浑身乌黑,只露出一口白牙的家伙。 “您说什么?之前也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凌子谦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是吧,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个人。当时我正在锄地,他速度奇快,浑身乌黑,比你还黑,大笑着就从我身边跑过去了,好像是个是个花白胡子头发的老头。” 比我还黑凌子谦心中盘算着,在林子中冲撞了那么远,不是黑的才怪了,果然是阿爷! 凌子谦向农夫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农夫听完后非常感动,洗漱干净换上衣服后,凌子谦和小猫鼬饱食了一顿。 临走前,农夫夫妇还给了他盘缠,凌子谦万分感谢之后又向西北而去。 一路上,凌子谦总能收集到关于老船夫的信息,也难怪,一个跟野人一样的存在一路狂奔,任谁都会留下很深的印象。 人们听到凌子谦寻找阿爷的经历,再加上他的添油加醋,很多人感动得甚至当场飙泪,到哪都有人好生接待他,让他连吃带拿地离开。 有一次一个老财主甚至在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找到阿爷之后一定回来,老财主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然后让他继承家业。凌子谦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有缘再会,然后美滋滋地带着小猫鼬上路了。 有一次,凌子谦终于吃了个亏。 当时他在路上遇到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婆娘,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浓烈的胭脂香水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怪味,香味即使再重都没能盖住。 凌子谦当时第一个想法是——路费有着落了。 于是他满脸笑容迎了上去:“这位姐姐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胖婆娘停下脚步,见到如此青春洋溢的后生,又听凌子谦居然叫她姐姐,将脸上的横肉堆成笑容道:“你说吧,我看能不能帮你什么。” 凌子谦做出一个悲痛的表情,抬头望着天空道:“那是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只见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中我的老阿爷的头顶,然而他并没有受伤,而是获得了天赐神力! 他变得力大无穷,奇速无比!这是一道天赐神雷!但是却让他失去了神智,他认为已故多年的奶奶并没有去世,而是在月亮上等着他带她回家,因为月亮见证过他们的爱情,于是狂奔向月亮的方向,追寻他逝去的爱情与青春” 胖婆娘皱着眉头:“等等,你是说一个月前有个老头狂奔而过?” “对对对,您见过那个老人是吗?”凌子谦激动地说道。 胖婆娘顿时炸了,撸起袖子一步步向凌子谦逼来,大声咆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当时老娘正在如厕,忽然间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冲了过来,将老娘连着茅屋带人撞进了茅坑里,老娘差点淹死在里面。你闻闻你闻闻,身上这味儿到现在都没下去,还怎么都遮不住!”说着她扯起自己的衣服朝凌子谦鼻子上捂去。 凌子谦慌忙闪开,感觉事情不妙,拔腿就跑,只听胖婆娘一边追一边喊:“他是你阿爷,我不管,你陪我茅厕,还有我身上原有的体香!你站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大xiǎo jiě的骗局 凌子谦一听,跑的更快了,不一会就将胖婆娘甩了个没影。他如释重负地坐地上歇了一会儿,就像刚从狼窝里爬回来,庆幸啊! 自从这次后,凌子谦也不敢一上来就直接说他那套cui lèi故事了,原来老船夫这一路撞过来,撞坏的东西可不在少数,更是意外地伤了十几人的性命。 每到这样的人家,凌子谦总要为逝者上香祈福,想减轻阿爷的罪过,毕竟他老人家迷失了心智,只是也不敢提起他便是shā rén者的孙子。 令他感到无比惊奇的是,阿爷这一路横冲直撞,竟没拐一点弯,无论前方是房屋人群,还是名山大川,他都一概撞烂然后冲过去,此等气势,谁人能敌! 前有奇人狂奔不止,后有孝孙万里寻亲,很快这两人的故事传遍了大陆。 只是他原以为当晚便能找到爷爷,如今竟不知不觉已经追了数月,这寻爷之路,竟看不到头了。 要知道,凌子谦出发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第二天一定会回去,不让苏意雯独自面对刀疤脸。虽说刀疤脸已经被他杀死,苏意雯也不再有什么危险,但他终究算是违背了第二天一定回去的约定。 不知道,那晚苏意雯等了他多久。 凌子谦想,她一定会理解的,对吗?毕竟阿爷没有找到,但这条线索却始终没有断,我便不能轻易放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说现在寻到阿爷的希望越发的渺茫了,但我凌子谦却绝不能做不孝之孙。 好在,这一路来听到的,都是阿爷生龙活虎一路搞破坏的消息,凌子谦心里又有些放心了,至少阿爷没什么大碍。 可是,他突然的力气和速度是哪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爷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位狂人? 就这样,凌子谦一路顺着阿爷留下的痕迹寻去,不觉间一年已过,来到了大陆的北部。 北部有一强大的门派,名为无羡,已有几千年的历史。长久以来,无羡都在它的势力范围内除暴安良,维护正义,其周边越来越稳定,渐渐地形成了一座繁华的城市。 一路上,凌子谦遇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开始出现了客栈和酒家,他已然进入了一座他从未到过的城市——无羡城。 凌子谦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行着,不时地询问着有关于阿爷的消息,奇怪的是,他连着问了三天,也没能问到一点有关阿爷的线索。 怎么会这样?阿爷的路径明明是经过这个城市,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就消失了? 凌子谦坐在街边的大石头上思考着,肩膀上人立着一只瞪着大眼睛东张西望的小动物,正是不离不弃的小猫鼬。旁边就是卖着热包子的老板大声叫卖着:“包子嘞,热腾腾的包子嘞!”然而他俩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饱饭了。 一阵马车的哒哒声越来越近,只见两匹高头骏马拉着一顶轿子,那轿子如粉雕玉琢般精致,一位衣着朴素干净的车夫赶着马,四角是四条粉色的流苏挂着翠绿的吊坠,两边的窗户用蓝色的绸缎遮挡着。 当驶过凌子谦旁边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窗帘,一个姑娘向外张望着,无意间轻轻瞥了一眼叫花子般的凌子谦,眼神又往别处飘去。 而凌子谦此时正沉浸在思考之中,他在想,怎样能既不践踏心灵,又不伤害身体地吃到旁边的热包子呢,根本没有注意到马车的路过。 忽然小猫鼬跳了下去,凌子谦抬起头看着小猫鼬跑开,别看它小,动作可是相当迅捷,一眨眼就就追上了马车,三两步窜上车子,从车子的另一面窗户溜了进去,此时车里的姑娘依然拨着窗帘张望着,毫不知情。 凌子谦一看小猫鼬上了别人的马车,顿时着急了,这货要叛变了?随即起身大步向马车追去,一边追一边喊道:“臭猴子!臭猴子!你上哪去!臭猴子!” 凌子谦在后面追着喊着,车里的姑娘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他。 “臭猴子,你快下来啊!马车停下!” 姑娘看着后面的叫花子一边叫一边追了好远,忽然她瞪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停车!”姑娘大叫了一声。 马车停下了,一个身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姑娘,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她面容清丽,又没有一丁点的淡妆浓抹,完全是一种清纯朴素的美。 此时的她双手叉腰,生气让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说:“你什么意思,叫谁臭猴子呢!” 跟两匹骏马赛跑的凌子谦累的跟狗一样,饥饿又完全耗尽了力气,步履蹒跚,终于移动到这姑娘的面前,双手支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叫你你你” 在凌子谦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只粉拳忽然打过来,正中凌子谦太阳穴,拳风中隐约间还着电光。 “你停车啊。” 凌子谦的话还在嘴中咕哝着,就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醒的时候,凌子谦发现自己正躺在暖暖的床上。 迷离中他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请xiǎ一 jiě放心,此人只不过是长期饥饿之后,又过度劳累才如此虚弱,醒来好好休养一番即无大碍。” “那也不至于我轻轻一碰就倒下了吧。” “额,这个嘛,xiǎ一 jiě您的拳头可不是一般的拳头,您忘了上一次您跟一群家仆玩游戏的时候,小李的肋骨是怎么断的?” “我我那也是无心之失嘛。程管家你快拿点灵丹妙药什么的让他快点醒过来啊,否则让父亲知道我失手打昏一个叫花子,他又要责怪我了。对了,你千万别告诉他啊。” 凌子谦微微睁开眼睛,听到有脚步声,又立马闭上了眼。 “唉唉,黄豆,这是给你主人醒来补身体的鸡腿,你别偷吃啊!” 凌子谦一听到鸡腿二字,肚子顿时激动起来,也顾不上耍心眼了,闭着眼假装痛苦,有气无力地道:“鸡腿鸡腿在哪。” “哎呀,你醒了,快起来吧,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补补身体。”而后,凌子谦感到脸上轻轻拂过一只玉手,还有发丝轻触,带着一阵清雅的芳香,隐约间能听到柔软的呼吸声。 嗯!这是要干嘛,这位xiǎ一 jiě要对自己做什么?难道 凌子谦忍不住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以非常近的距离看着自己,小脸尖尖的,脸上还有毛毛,是臭猴子!正在人的操控下用肚皮摩挲着他的脸! 凌子谦吓得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只见她露出一口银牙,没心没肺地大笑,小猫鼬也在她怀里轻快地咯咯叫着。周围并不是凌子谦想象中的高档卧室,他睡的是一张破旧的床,周围堆满了木柴。 “无缘无故辱骂本姑娘,还想吃鸡腿,没把你拿去喂鸡就不错了。” 凌子谦微微一笑,毫不废话:“去放好热水,再找来一套合身的干净衣服,等我洗漱完要看到一桌丰盛的饭菜。麻烦快一点。” 她一听此话顿时来了脾气:“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这儿是我的地盘,你哪来的硬气,敢命令我?” 凌子谦捋了捋已经糊在一起的油腻头发:“命令你倒是不敢,只是,我不想打扰令尊。” “你!”姑娘气的紧握秀拳,瞪着得意洋洋的凌子谦,原来他是听到了之前的对话,才找准了把柄以告诉她的父亲作为要挟,她咬着银牙,“去按他说的准备!” 姑娘又怕生出什么变故,于是一直等着他们回来,旁边的餐桌上摆满佳肴。而她早等得不耐烦,饭菜都快凉了,她没想到一个叫花子洗澡还洗这么久,一定是太脏了! 半个时辰后,一位白净挺拔,风度翩翩的青年在仆人的引进下走入餐厅,带着优雅的笑。 姑娘顿时糊涂了,这是哪家的公子?可再一看,这人脸上灿烂的贱笑,不分明是刚才的叫花子吗! 凌子谦毫不客气的坐下,狼吞虎咽的模样瞬间清空了刚才的风度。 “这才是一个叫花该有的模样。”姑娘看着他的吃相忍俊不禁。 “在下凌子谦,敢问姑娘芳名。”凌子谦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 “文秋沫。” “好名字,就是不太符合人物性格,你这暴脾气,没一丝名字里的文艺气息。” 文秋沫立马撅起嘴来,在她发火之前,凌子谦连忙道:“来把臭猴子放在桌上跟我一起吃啊。” “哈哈,原来你叫的臭猴子是它呀,你真笨,人家是猫鼬好不好,怎么就让你认成了猴子。”文秋沫笑着坐到桌前,把小猫鼬放了上去。 “啊,我也没在意它到底是啥,就随便叫了呗。”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黄豆,还给它洗了澡,香香的,现在的它多可爱啊。” “黄豆,嘿,挺好。” 黄豆抱着一只鸡腿咯咯地叫着,仿佛有所回应。 酒足饭饱之后,凌子谦不再停留,决定离开继续寻找阿爷。文秋沫抱着黄豆,与凌子谦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院落,终于来到了大院门口。 “那后会有期了。”凌子谦抱拳。 “你我不打不相识,也算交了个朋友,这一百两银子你收下吧,就当是我的补偿了。”文秋沫说着让仆人拿出一个包裹。 凌子谦实在是没想到这位蛮横的xiǎ一 jiě居然这么大方,笑盈盈地接过包裹,沉甸甸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多谢多谢了。那臭猴子,我们走吧。”凌子谦笑着唤道。 文秋沫怀中的臭猴子刚要向凌子谦跳去,却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凌子谦脸色一变:“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让它跟着你受罪,倒不如跟着我享福。它现在不是你的臭猴子了,而是我的黄豆。况且你钱都收下了,还想反悔吗!” “你父亲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凌子谦抬高嗓门正言道。 “哼,少拿父亲来压我。我根本没有打伤你,是你想讹人来着,一百两银子换个小动物还亏待了你吗?我不管,黄豆我要定了!” 凌子谦愤怒地单手将包裹高高抛起,甩开包裹,银子散落一地,顿时地面铺满闪亮银光。 “我早已不将他当做动物,而是我的伙伴,我的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半口!我凌子谦虽然穷,但绝不会用兄弟情义换来苟且之财! 今日你若敢动它,恕我拼死不能答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将计就计 “臭猴子,来!”凌子谦向前跑出两步,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臭猴子果然奋力挣扎想要跟去,最终文秋沫还是没能抱住皮毛光滑小家伙,让它挣脱了向凌子谦跑去。 文秋沫眼睛一横,高喝道:“来人,把黄豆抢回来!但小心点别伤到了它!” 几个仆人和六个府门守卫立刻将凌子谦和黄豆包围了起来,慢慢向着中间靠拢。 这时已经有众人围观而来,而且越聚越多。 凌子谦眼见几个彪形大汉包围而来,那几个门卫还故意发起功力,双掌都泛起淡淡荧光,几个门卫居然是可以幻化全掌的高手! 能开化者已经很稀少,而可以达到幻化手掌的人更是难得一遇,已经算得上是高手,这文家居然随便拉出来几个看门的,就都是幻掌强者。 其中一个门卫道:“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吗,你们围着他别动,看我一人就能将他拿下。我今天刚从幻指变强为幻掌的实力,刚好来试试手!” 其余人冷笑一声,果然没有再动,只是站成一圈将凌子谦紧紧围住。 那人伸伸懒腰,hu一 d一nghu一 d一ng关节,一副要教凌子谦做人的傲慢模样。 “你们干嘛呢?”文秋沫看得不耐烦了,“快将他制住啊,把我的黄豆抢回来!” “是!”那仆人忽然就朝着凌子谦冲来,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招式技法可言,但他知道,来者这一冲撞必定蕴含着蛮横的力量。 凌子谦扬起嘴角一笑,待他冲到面前之时,突然按着他的头就从地上跳了起来,那仆人从他的胯下横冲直撞而过,将另一个仆人撞了个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嗷嗷叫疼。 “哈哈,这位兄弟,你的准备hu一 d一ng搞了这么久,又势不可挡地冲了过来,难道就是为了钻我的裆吗?”凌子谦在重围之中笑开了花,跺着脚捂着肚子笑。 “你”那人气得七窍生烟,全力一击不但击了个空,还受此耻辱,“小子!道行不行,就会使些雕虫小技来逞强,待会儿我众人将你擒住,必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兄弟们,一起上!” 仆人们吃了亏,一气之下也不想搞什么单打独斗的事情了,一股脑全冲了上来。 只是,那又能怎样呢? 凌子谦仿佛处于暴风眼之中,一群人将他围在其中,一齐攻击他。 他一脚接着又一脚连连飞起,凡是近他身子三尺以内的,全都被他一脚踹得倒飞了出去。 文秋沫心中一惊,顿时秀眉微蹙撅起嘴来,没想到看着这小子文文弱弱,竟至少也是个幻掌高手,独占几十人都游刃有余。我不管我不管,黄豆这么可爱,我一定要把它抢回来! 于是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少,他仿佛马上就要剿灭暴风,从其中脱困而出了。 文秋沫命令一个仆人道:“回去请长老出来,我文家不能在一个小子手里吃了亏!” 他应战之余听到文秋沫的命令,又看到更多穿着文家紫色zhi fu的人从府内涌来,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打下去,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人家人多势众,他无论如何都是翻不起浪花的。 若是等到文家真正的高手来了,恐怕他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情急之中,凌子谦忽然灵机一动,心中冒出一个鬼点子来:“且慢!文秋沫,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终于知道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要投降了吗?”文秋沫嘴角一挑,摆摆手示意仆人不用去请人了,“想耍什么花样,本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吗!不用理他,把黄豆抱回来!” 没想到文秋沫竟如此机灵,根本不上他的钩。 见势凌子谦忽然转向人群,愁眉苦脸地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以一个悲痛无比的音调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啊,你们快看看文家xiǎ一 jiě,她身为名门贵族,却如此欺压一个平头老百姓,她” 凌子谦竟打出了这么一张道德牌,要知道文家在无羡城的立根之本,便是除暴安良,保定安康的行事方法。 他这么一呼嚎,一下子就将矛盾上升了一个层面。 文秋沫顿时投了降,无奈地举手止住了凌子谦:“好好好!你要说什么,我听!” “你过来,很重要,是关于黄豆的,我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凌子谦对着文秋沫勾勾手,故作神秘。 文秋沫气呼呼,不耐烦地走了过去,凌子谦不顾她的嫌弃,凑到她耳边说道:“你就别装了,我懂的,你明知道黄豆不会离开我,还非要留下它,这样不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我了吗?醉翁之意不在酒,留下我,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听到此话,文秋沫原本白净的小脸瞬间红透了,大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有那样想!是你自己想的美!” 凌子谦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声音小点,你要是想让仆人还有群众们知道,你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方法留住心上人,待会儿啊,我帮你好好喊喊。” “你!” 文秋沫愣在原地,攥起的拳头电光闪现,她瞪着大眼睛红着脸不断地深呼吸,喘大气,头上仿佛冒着烟。 凌子谦笑了,那笑容在文秋沫看来,简直贱到了极致。 他得意地清了清嗓子:“那好!从此黄豆是属于文xiǎ一 jiě的宠物!我呢,由于比较熟悉黄豆的习性,也留下来作为专职技术人员饲养黄豆!”凌子谦突然自作主张对众人宣布。 说罢,凌子谦一把将黄豆塞到还在冒烟的文秋沫怀里,自顾地将散在地上的白银装进包裹,拎着包裹蹦跳着进了大门。 巨大的门匾上写着鎏金大字——无羡文府。 当时凌子谦被众高手围困,他知道意气用事并不能使此事善终。 于是转念一想,他一路追寻到此地,忽然间就在这里断了线索,正是无计可施之时,倒不如顺势留在文府,继续在此寻找有关阿爷的线索,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无羡为文家老祖一手创建,其教派本营落脚在无羡城北部的极北山,那是一个人迹较少的灵秀之山,无羡文府建在无羡城中心,可以说无羡城的存在就是因为文家的强盛,由此可见文家在无羡城的地位。 文府不可谓不大,占地二千亩有余,府内院落重重,花园遍布,有新招的仆人甚至三年都没能完全熟悉府内路线。 程老管家将凌子谦引到两个仆rén iàn前:“今后你们三个就住一个屋,胖三瘦六,你们俩负责教会他仆人的礼仪准则,听到了吗?” “是。”胖三瘦六二人齐声道。 凌子谦笑着望向两人,还真是人如其名,一个胖乎乎犹如肉球,另一个却骨瘦如柴,他拱手道:“请二位多多担待。” 二人以憨笑回应。 “来,这是你的衣服,穿上它,你就是我文家的仆人了,试试看合不合身子。”说吧程管家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套衣服,递向凌子谦。 管家高高挑起的眉宇间,仿佛刻着一句话:成为我文家的仆人,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凌子谦定睛一看,是一套颜色暗淡,没有任何花纹的紫色zhi fu,跟胖三瘦六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凌子谦轻轻把头一转,微笑道:“程管家,恐怕我并没有福分,穿这套漂亮的衣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得寸进尺 “哦?你什么意思?”程老管家收回伸出的手,皱眉道。 “在下虽答应留在文府,但却没答应要做文家的下人。我是专门饲养黄豆的,伺候的是黄豆,而非文家贵人,故不算是文家仆人,又有什么理由穿这zhi fu呢。”凌子谦侃侃而谈,众仆人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胖三瘦六二人,不敢相信这个新室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论,乍一听好像还有那么些道理。 程老管家可不是好忽悠的,听闻此话,脾气正要发作,文秋沫匆匆进来了,除凌子谦之外,众人纷纷行礼。 “黄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本姑娘好吃好喝给你,你还非要跟着这个”文秋沫气呼呼地道。 原来刚才黄豆一转眼就跑开追凌子谦去了,此刻正站在他肩膀上睁着大眼睛,卖萌似的看着凌子谦,仿佛在怪他刚才丢弃自己。 文秋沫不禁吃了醋,这个小动物实在是迷住了她,才导致她蛮横发作,犯下无理的行为。 程管家将凌子谦的无理诡辩说给文秋沫,请她定夺。 “我想,臭猴子也不会愿意,他的兄弟在这里是个下人身份,说不定会因此坚决要离开呢。”凌子谦逗着臭猴子,不经意地说。 文秋沫听完也是睁大了眼睛,喘起了粗气,听他的话中分明带着以黄豆为威胁的意思,只好一摆手:“不穿就不穿吧。” “且慢,文xiǎ一 jiě,在下还有一个请求。本人呢,平日里习惯了独身居住,所以呢,请给我一间单独的雅阁,以便额更好的饲养黄豆。” “你得寸进尺!”程管家终于忍不住怒了,两撮花白胡子不停抖动。 文秋沫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但一看到他和黄豆亲密的模样,压下怒火:“行,就给你一间单独的雅阁!”文秋沫咬着银牙。 “谢文xiǎ一 jiě。” 在胖三瘦六的带领下,凌子谦穿过迷宫般的重重院落,终于来到角落里一个矮小破旧的小屋面前。 凌子谦一看,这不是之前我昏迷时住的柴房吗!这就是我的雅阁? 算了,那也总比七八个人挤在一起的大宿舍好,这好歹也是个单间呢。 当天晚上,凌子谦就住在了他的雅阁里,文秋沫始终是没能留下黄豆,又让它跑了回来,跟凌子谦挤在一个被窝。 第二天,文秋沫一大早就来到柴房前,咣咣砸门,好像要把柴房拆掉似的:“让黄豆快起来,我今天去无羡练功,要带着黄豆!” 凌子谦睡眼惺忪,黄豆在他怀里还打着呼噜,他一听无羡二字,顿时来了精神,那可是名动天下的强大门派啊,今日可趁此机会去领略一番。 凌子谦开了个门缝,把黄豆塞了出去,又赶紧关上,隔着门道:“给你,我还要睡觉呢,快走吧。” 文秋沫看到黄豆发困的可爱模样,顿时开心起来:“哈哈哈,好可爱的黄豆啊,我今天带过去让同门们看一看,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她拿出一包牛肉干:“小黄豆,今天你跟姐姐出去好不好,中午还会回来的,别理那个家伙了,我这有好吃的呦。” 黄豆闻到美食的味道,也迷了心神,怔怔地趴在文秋沫怀里走了。 凌子谦躲在门后,捂着嘴偷笑。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个清亮的嗓音传来:“黄豆!你个小没良心的!” 只见黄豆向着柴房跑来,嘴里还叼着一包牛肉,气喘吁吁的文秋沫追在后面。 这时凌子谦已经穿好衣服梳好头,开门走出了柴房,弯下腰顺势接起奔跑而来的黄豆。 他蹙着眉摇头,十分不情愿地说:“文xiǎ一 jiě,看来黄豆不愿意跟你走啊,算了,我就牺牲睡觉的时间,陪你一起去无羡看看吧。” 文秋沫喘着粗气:“哼,你以为我稀罕跟你一起。先说好,你不能多说话,跟在我后面就行,听见没有!”说着文秋沫把黄豆从凌子谦肩膀上夺下来,抱在怀里。 “走着!” 他抱着黄豆走在凌子谦前面,出了大门,径直向北方走去,速度慢慢快起来。看起来她只往前走了一小步,却足足有一丈远。 她从容地迈着小步却速度奇快,身后飘起长长的蓝色衣带,风姿绰约,移步生莲,竟有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文秋沫在前面头也不回,戏谑道:“哼,我从未见过爬的这么慢的人!” 凌子谦顿时来了气,全力奔跑向前追去。可文秋沫似乎有意戏弄他,每当他快追上的时候,文秋沫就悠悠迈着小碎步又将距离拉开。 几次博弈下来,凌子谦气喘吁吁,只好承认,他的流星大步的确赶不上人家的小碎步。 一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来到了教派所在地——极北山山顶。 二人在一颗可以称之为山的巨石旁停下,前方高大的房屋若隐若现。文秋沫依然是从容的模样,而后面的凌子谦耷拉着身子,大口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极北山大概高九千尺,在这地势平缓的平原地带一枝独秀,没有再有比它高的。它的独特之处在于,极北山就像是一座山从正中间被一刀劈开,它的北面如斧劈刀削般笔直整齐,下面有一道河流半绕而过。 登顶临崖,可观天下自然真容。 “这两个地方,离这么远,还要爬这么高的山,难道你们天天都要跑几个来回?”凌子谦无力道。 “什么这么远,要不是照顾你,我一刻钟就上来了。” “天哪,你们这是什么神功,让我学学呗。” “哼哼,这可是我们文家最高绝学,你想都不用想!走吧,跟我进去。” 凌子谦起身,才注意到山岳般巨大的石头一面平坦整齐,上面还刻着字,龙飞凤舞,一上一下:无羡。 凌子谦看呆了,这石头凭空出现在山顶,又被刻上大字,人力物力定消耗巨大,文家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文秋沫看他对着巨石发呆,带着骄傲的神情道:“这巨石啊,是我们文家老祖从山下单手搬来,一掌劈开,又徒手用指头刻上字,前后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凌子谦张大了嘴:“你还真是敢吹啊!” “吹你个头,我们文家的实力深不可测,以后有你惊讶的,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快走。” 二人顺着巨石旁的土路向前走去,高大的房屋建筑显现在眼前。并不是凌子谦想象中人间仙境,升腾着云雾的模样,而且没有文府那样华贵的装潢,非常朴素。 大大小小有个练武场,整齐地以半圆形对称排列在山顶,每个练武场包含一间屋子,用于室内hu一 d一ng。 半圆的圆心处是一栋高大的房屋,背临悬崖,古香古色,散发着岁月的气息,看上去却依然坚不可摧,这就是无羡的中心——文武殿。 文秋沫欢喜地跑向正中间最大的一个练武场,这里聚集的都是文家的内部子弟,而旁边较小的一个则是无羡最优秀的外家子弟。 文秋沫肩膀上的可爱小生物迅速吸引了许多目光,四五个外家子弟主动跑过来,跟文秋沫打招呼,而后逗起她肩膀上的黄豆,气氛无比轻松。 而那些文家的子弟仿佛跟文秋沫完全不熟般,只是冷冷地投来目光。 一个小师妹问道:“咦,远处站着的那位是谁啊?” “呃,他他是专门给我养宠物的仆人,新来的。” 小师妹饶有兴致地看着凌子谦:“真的吗?他看起来可并不像是个下人呢。” 这时,文武殿中走出一行人,一个矮胖男子在前面走着,众人紧随其后,经过之处人皆俯首行礼,顿时成了整个门派的中心,吸引了所有的眼球,这便是上位者的威风。 凌子谦远远一看那人,立刻便感到有些眼熟,随即在脑中搜索一番。 他突然瞳孔一缩,顿时心如鹿撞,连忙勾下头,躲在了人群后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一拳成名 全场只有文秋沫蹦蹦跳跳走上前去:“爹,您这是要去哪啊。” 文青仲并没有停下脚步:“这孩子,是不是又偷懒了。你肩膀上这是什么东西,跟个大老鼠似的。” “我哪有,这是只猫鼬,我叫它黄豆,你看它多可爱啊。” “行了,我还有事情,你勤加练功,别偷懒啊。” “爹您慢走!” 文青仲带着一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凌子谦的存在。 凌子谦回忆起多年前,当他还是岁时的那件事。 与爷爷在海上捕鱼时,凌子谦看到一个美妇站在海岛边上,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扔进了海中。 他当时还小,见那个东西闪着光,便认定了那是个值钱的玩意儿。于是他冒着险,与雯雯一起偷偷回到了海岛,潜入水中将那物件捡了回来,原来只是一块普通的粉色石头。 可没想到却不巧碰上了一场恶斗,原来那美妇把那闪光的物件扔掉,又撒了她已故丈夫的骨灰,正是要与文青仲同归于尽,然而却并不是文青仲的对手,不久就败下阵来。 美妇要杀文青仲,听他们争吵大概是他杀了她夫君云云。然而凌子谦和雯雯在一旁刚好听到了这些不该听的,他便坚决要杀掉两个孩子,美妇以死相逼,才令他没有对两个幼童下手。 文青仲携着美妇破空而去,而二人正以为已经安全了,要划船回家时,远方却激射而来一道能量,将小船击毁,原来文青仲阴奉阳违,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没了船,两人过不了几天便会被困死在海岛上。 不过好在小岛上有一汪淡水湖,湖里还有鱼,但他们却没有任何捕鱼的工具。 无奈之下凌子谦只好出卖“色相”,年幼无知的他脱光了衣服,像一块浮木般一动不动趴在水面上,利用他天生自带的“鱼饵”,钓上来一条又一条鱼来,与雯雯靠着这熬了半个月,才等来救援。 也许正是这次绝境求生的奇遇,才在苏意雯的心中种下了爱情的种子,直到长大以后,无论凌子谦有多么羸弱不堪,苏意雯始终都对他有一种深深的依赖感。 后来,凌子谦每每想起当年无知的“壮举”,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后怕不已——那些个鱼,幸亏没有尖牙利齿的! 如今凌子谦已经长大chéng rén,相信文青仲也绝不再认得出,这是当年他执意要杀死的一个娃娃。 而他捡回来的那个闪光的粉色石头,现在还挂在他的脖子上。 凌子谦就此在文府安定下来,白天每天他都跟文秋沫等文家子弟到极北山上去,跟那里的徒弟一起习武c打坐,还跟着他们一起学认字。 他没有忘记来到这里的目的,一到晚上就出门暗地打听老船夫的消息,但他没有声张,更没有想从文家内部得到什么消息,他隐约觉得,阿爷突然失踪在这里,一定跟文家有某种关系。 第二日,凌子谦天没亮就起了床,向极北山出发。一个时辰后,他耗尽全身力气终于来到极北山山顶。 天色依旧昏暗者,但天空的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好像马上就要有什么明亮的东西破空而出一样。偌大的山顶上没有见到一个弟子,经过一整夜的寂静,仿佛让文武殿和练武场中的房屋更坚韧高大了。 凌子谦举目四望,看见远处的树林中,好像有一个淡淡发着光的物体。他好奇地走上前去,知道靠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一位老者在打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你是第一个来的,勤者可嘉。”凌子谦还未走到跟前,老者就察觉到了,依旧闭着眼睛道。 凌子谦拱手道:“老人家您好,只是我并非无羡的子弟,而是文秋沫xiǎ一 jiě家的人。来此是想能够沾沾众多无羡子弟的光,一起练功学字罢了。没曾想来的太早了,打扰了老人家练功。” “呵呵,我知道你不是,昨天你来过这里,我记得。”老者睁开双眼,慈祥的笑了。 他笑的时候像极了阿爷的样子! 凌子谦竟看的呆了,好像突然间日思夜想的阿爷来到了眼前,楞了好一会儿才道:请问您如何称呼?” “弟子们都叫我先生或者齐老。”文齐是文青仲的叔叔,文家老一辈的高手,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深不可测,平日里闲来无事,就揽了个教学的活儿,带一部分外家弟子。 “凌子谦见过齐老。”凌子谦抱拳道。 “呵呵,好孩子,你来是想学到些什么呢?”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不管学什么,只要有进步就都是好的吧。” 齐老听着这话,感觉颇有意思:“嗯,好!你可认得字?会得道法?” 凌子谦思考了一下:“不认得字。未习过道法。” “那好,我就来先教你识字。” 说着齐老走向一个练武场的屋内,凌子谦紧随其后。 齐老拿出一本薄薄的书,上面有很明显被许多人翻阅过的痕迹,道:“这本《自然决》不是珍惜之物,但却是天下道法之根本,唯有修习它才可打开道法之门。我现在就拿它教你认字。” 凌子谦心中一惊,或许可以从齐老这里知道点什么:“请先生赐教。” 齐老指着书上的字道:“你随我念: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欲入道法,必通经脉,必先指掌,后至躯体,终至头颅” 凌子谦听完,眼睛慢慢瞪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巨大的震惊几乎将他击溃! 什么?跟阿爷跟我讲过的完全不一样! 老船夫当时并未将原句讲给他听,而是直接讲的释义。 他说这第二句的意思是:想要学习道法,必须先打通身体上的经脉,一定要从心脏开始,然后到身体躯干,再到手掌指头 但现在凌子谦按照自己的理解发现,字面上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甚至完全相悖! 莫非这就是导致我心脏幻化的原因?是阿爷记错了这口决的意思?阿爷在一个雷雨之夜发疯出走,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齐老看凌子谦楞在原地没反应,头上渗出汗珠来,疑惑道:“怎么了,感觉难以理解?它的意思是这样的” 果然,跟凌子谦理解的一样! 他陷入了混乱的思考中,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将他笼罩在其中。 接下来凌子谦一直都恍恍惚惚的,却又不敢告诉齐老他心中的波澜。 过了一会儿弟子们都起床了,陆续来到练武场。 “熟悉这些文字了吗?”文老慈祥道。 “熟熟悉了。”凌子谦依旧恍恍惚惚。 “那好,你拿着它自己多加练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接下来的一天,凌子谦心事重重,跟着大家又是打拳,又是练剑,可是打拳动作生疏滑稽,练剑还没拿稳,不小心让把甩飞了出去,差点砸到文老。 他的笨拙让大家一片哄笑,有个头发极长的男孩笑的尤为夸张,一口白牙展露无遗,扯着嗓子笑。但是凌子谦此时心乱如麻,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张顺发,你的嘴不怕撑坏了吗,现在都能塞下个大碗了,要知道你初学的时候还不如他呢。”文老打趣道。 大家瞬时将注意力转到了张顺发的身上,他立刻收敛住了夸张的笑容,现在该大家笑他了。 “好了,走,去那边的树林。”文老将大家带到树林中,击打树干练习拳头的硬度是他们每天的基本练习。 此时每个弟子都找到一棵树,准备开始了,只有凌子谦不知所措。 “哦,忘了你了。你要找一棵树,练习击打它锻炼你的拳头。”文老来到凌子谦面前,温和的说。 “喂,来这儿,我这旁边还有一棵。”张顺发见状,朝着凌子谦喊道。 凌子谦走到那棵树面前,没有转头淡淡地说:“谢了。” “没事,照顾新手应该的嘛。”张顺发转过头,不怀好意地笑了。 原来,张顺发和其他弟子找的树都是平日常用的,树干都被打得平平整整,而张顺发旁边这棵树是一棵腰粗的杨树,没有用过的痕迹,树干满是突起,看起来还很坚硬。 张顺发把他叫到这里来,就是想看到等会练习的时候,凌子谦轻轻挥着小秀拳还哼哼唧唧直喊疼的样子。 “奋力击打一千下,开始。” 大家纷纷开始击打树干,有的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十分卖力。张顺发也是哼哈地喊着口号,不过眼神却瞟向凌子谦。 只见他看着树干,还在原地发着呆。 张顺发一声吆喝:“嘿,干嘛呢你,偷懒呢?打啊!” 凌子谦的心思全然不在什么击打树干上,也没有听清楚文老刚才说的要求,此时受到张顺发的提醒,他才抬起头来。 心脏的事一直以来都让他恐惧而无助,今天突然他找到了心脏幻化的原因,却对却依旧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与迷惑中。 此时的他心乱如麻,他咬着牙,带着心中无名的怒火,猛然掼起拳头砸向杨树。 “嗬!” “嘭!” 只听随着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响遍树林,杨树树干被凌子谦一拳捶烂,只剩一些树皮还连在一起,凌子谦面前树根生长地方连根带土翻涌出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这里,发出惊讶的感叹声,齐老也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一拳? 一拳就将这么粗的杨树拦腰打断?这人真的只是个普通弟子吗? 凌子谦也懵了,心中的怒气和疑惑暂时都消散了。 张顺发被这一声怒吼,一拳打烂杨树的景象震呆了,这有点太夸张了吧! 眼见树干截断的杨树支撑不住,缓缓倒下,直挺挺的砸向张顺发的方向。而这货被震惊得还在原地愣神,直到听到大家紧张的尖叫,他才意识到有危险! 他回过神一看,百尺高的杨树以无法阻挡的雷霆之势向他倒过来,他瞬间浑身神经紧绷,掉头赶紧开跑。 可是这个笨蛋! 他跑的很快,如果他向旁边闪去,马上就能脱离危险,但他跑的方向却直直的正是杨树倒下的方向,他跑开很远依旧在巨大危险的笼罩之下! 这些弟子都是新徒,道行不深,皆是脆弱的凡胎,如今若是让百尺高人腰粗细的杨树砸下,必定酿成大祸!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杨树离张顺发的头颅已经不足一尺! 张顺发却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跑着还回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死神狰狞的獠牙! 他吓得顿时跌坐在地上,本能地伸出手护在自己面前,脸上弥漫着死亡的恐惧! 众人一片尖叫!胆小的已经吓得闭上了双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菜里下了药 “叮!” 一声清脆的巨响响彻极北山。 恍惚间,众人恐惧的看去,想象的惨烈一幕并没有发生,只见张顺发呆呆的坐在地上,面门几乎已经挨到了树干。 一位白衣老者好似凭空出现在张顺发旁边,面不改色,单手擎住杨树,双脚深深陷入地下,枯瘦的手臂仿佛坚硬如钢铁! 是齐老!众人鼓掌欢呼起来。 咦,齐老怎么也学年轻人耍帅了? 半天,这个单手擎天的姿势还保持着不动。 “臭小子,你怎么还不快起开,想让我举一辈子啊。”齐老抖着白眉喝道。 原来他已经彻底吓懵了,张顺发依旧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的看着树干,屁股下湿了一大片,直到众人涌上去才把他拉出来。 许多人在心惊之余,更是带着几分陌生地深色看向凌子谦,外家子弟中,还隐藏着这么一个青年天才,殊不知,他其实连外家子弟都算不上。 他怔怔地离开了树林,面对众人或敬佩c或惊讶的目光,他一律无心在意,还沉浸在自己幻心成魔的担忧之中。 齐老望着他孤零零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此子在不会任何道法的情况下,就能有如此神力,倘若再学会我派至高绝学,岂不天下无敌?唉,只可惜他并非我文家子弟,这一辈子,都绝没有这个可能了。 有这样天纵之才的好苗子,而自己却不能倾力培养,这便是家族史传承的弊端与悲哀啊,齐老一声忧叹,缓缓摇头而去。 晚上,他回到柴房。尝试着按照自然决正确的释义运转静脉,却只感受到阵阵撕裂的痛,这绝不是正常的现象! 不行,不能再按照正确的释义尝试了,否则没有人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阿爷,你究竟在哪?我有好多疑问想问你,自然决,我的心脏,还有我那惊人的力量,都是怎么回事? 他怅然趴在床边,望着窗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算真的有一天,我变成了强大到全天下都无力抵挡的恶魔,一定不做什么荼毒天下的恶事! 只是他想了想,却又暗暗叹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既然被称为“恶魔”,又怎么可能是可以自我控制的呢? 窗外,n pán般的巨大圆月如水,圣洁而美丽。 每当夜晚降临,无边的黑色幕布便将大地与苍穹彻底遮蔽。 这不得不引人遐想,是谁人将整个世界都装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若真的是这样,那为何还有一轮明月透着光亮呢? 难道,是来自幕后者的窥视之眼? 渐渐的,黄豆不再粘着凌子谦,白天可以只跟着文秋沫,只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一定会溜到柴房去。 一月以来,二人见面都是谁也不待见谁。 文秋沫在房中与黄豆嬉戏,怎么都玩不够这个可爱的东西,只是她一想到在黄豆的心里,似乎还是凌子谦那家伙要重要一些,便心中不快。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小春,你去药房给我拿点药来,还有,把胖三叫来,我有事情要他做。” “拿什么药?” 她对着小春一阵耳语,小春是她的贴身丫鬟,听了文秋沫的话,捂着嘴惊讶道:“xiǎ一 jiě,那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要它做什么?” 文秋沫坏笑起来:“当然是用来招待一位重要客人啦!” 下午,胖三来到柴房找凌子谦,见他正在柴房中拿着木柴练习剑法,便隔着窗户道:“谦哥,秋沫xiǎ一 jiě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今晚别在大堂吃了,她给你摆了一桌宴席,为上次无理抢黄豆的事情给你赔礼。” 凌子谦停了下来:“哦?我知道了,一定去。” “那行,我这就回话去了。” 凌子谦扔掉木柴,拍拍衣服浓浓头发,竟自顾地鼓起掌来:“看来这场鸿门宴,要有精彩的事情要发生了。” 到了晚饭时间,凌子谦来到约定的地方,果然见到文秋沫和黄豆在那等着。 黄豆一见到凌子谦,立刻欢喜地跳上了他的肩膀。 凌子谦礼仪十足地抱起拳头:“实在抱歉,让文xiǎ一 jiě久等了。” 文秋沫微微躬身,柔柔浅笑:“哪里的话,今天我是来赔礼的,岂有后来的道理。”文秋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十分恬静淑惠。 他心里有些嘀咕,文秋沫突然如此淑女实在是反常,明明是个刁蛮小公主,却硬是装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淑女模样,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那次我不该抢夺黄豆的,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文秋沫轻轻地说着,低眉顺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凌子谦大手一挥:“嗨,没什么,不打不相识嘛。” 文家的财力可见一斑,大圆桌上满满得摆着色香俱全的大菜,都是他没见过的。 桌子上摆着两个打磨精致的银器酒杯,文秋沫将酒水满上,一边倒酒一边道:“来,我敬你一杯。” 她先后将两杯倒满,便将靠近凌子谦的那杯向着他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在凌子谦眼里,却是让他心中冷笑连连:你这杯子上,怕是抹了药吧! 于是他未拿离他近的那一杯,而是直接绕了过去,伸长了手臂,趁文秋沫还未将手中的酒瓶放下,迅速伸手将另一杯酒端了起来,还装作一副不经意地自然样子,眼睛余光中偷偷看向她的脸色。 文秋沫好像并未发现这一细节,依旧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浅笑。 她端起剩下的那个,稍稍抬高酒杯示意之后,左手半遮着,将酒水一饮而尽。 凌子谦看在眼里,看来这酒并没有问题,于是也仰脖喝下。 “吃菜吃菜,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文秋沫热情地招呼。 “好好。” 嘴上答应着,他却并不动筷子。 “呀,鞋带开了,我先系一下。”他便拿着筷子弯下身,背对着文秋沫,装作在系鞋带。 而实际上他一手捏着那双筷子,一手握着裤脚,狠狠地迅速擦拭着,直把那双玉筷子擦得光可鉴人,才停下手。 凌子谦这才坐直了身子,可以放心用筷子了,就算上面抹了pi shuāng鹤顶红,也都沾在他的裤腿上。 但他先不动筷子,而是暗暗观察文秋沫吃什么菜,他才敢动筷子吃。 于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全桌的菜她都吃过遍了,唯有那道鸡肉做的菜,她没有动过。 “这道菜不错,你多吃些。”凌子谦夹起一块鸡肉,放在文秋沫的碗里。 “谢谢。你果然有眼光,这是用普华乌骨鸡做的,绝对的上品呢。来,你也尝尝。”文秋沫竟笑着一伸手,给凌子谦也夹了一块鸡肉。 凌子谦客气的端碗接了过来,心中却是犯了难,本来想以此测试一下这菜到底有没有问题,却被她反手也丢过来一块。 吃还是不吃,这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看到趴在桌子上,高频磨动小嘴的黄豆,顿时有了办法,他顺势就将碗里的鸡肉夹给了它:“来兄弟,前段时间你跟着我在深山老林中穿行,靠着吃野果野菜才活下来,多吃点这个,这可是好东西。” 黄豆毫不客气地就接了过去,吧唧吧唧啃了起来。 凌子谦摸了摸黄豆的头,嘴上忍不住笑,兄弟啊,要是这菜里真有什么毒,也只好先让小兄弟你替我扛着了。 然后他便偷偷注意着文秋沫,看她碗里的那块肉怎么解决,她要是也给了黄豆,那便太明显了,说明这道菜肯定有问题。 只见她缓缓将碗里那块肉夹到嘴边,刚微微张开小口,筷子却一滑,菜掉在了地上。 “呀,这筷子可真滑。” “是有些滑。”凌子谦应和道,心中却是暗笑,没错了,她在那道菜里下了药! 但我就是不碰那道菜,你又能拿我怎样?跟我斗,恐怕你还是嫩了点啊! 凌子谦完全放下了戒备,大吃大喝起来,文秋沫喝了两杯,脸色有些潮红,就不喝了,凌子谦没有勉强,一个人自倒自饮起来。 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烈酒下肚,醉意上头,烦心事烟消云散,凌子谦只觉得看世界一片光明,连文秋沫这个想下药害人的小魔女,看起来都是那么清纯可爱。 凌子谦口中冒着酒气,说:“我发现你们文家子弟内部好像很不团结啊,你那些同辈的宗亲,似乎对你还有些敌意?” “唉,还不是怪文家的制度。家主之位由长子继承,但有例外,就是当其他的兄弟太优秀的时候,我爹是老二,但他的能力远超老大与其他兄弟,所以才当上了家主。因此文家的子弟们都将彼此视为对手,我作为家主的独女,便成了他们最大的目标。” 文秋沫情绪有些低落,用双手撑着脸,“可是我从没想过要跟他们竞争什么啊。” 凌子谦摇摇头:“豪门悲哀啊。来不管了,走一个!”说着凌子谦又给文秋沫添了一杯,这次她没有推辞,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你是哪里人啊?”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别提多好玩了,海里还有各种好吃的,什么海龟鲨鱼大鲸鱼啊,恐怕这里的人见都没见过吧。”喝醉时人是没有意识的,此时凌子谦只剩下最基本的本能——吹牛皮。 “真的?你是海边长大的,好羡慕你,我早就听说过大海的美丽,一直都很向往,可惜到现在都没有去过。”文秋沫顿时来了兴趣。 凌子谦趁着酒意兜不住嘴了,眉飞色舞:“海上有趣的事情可多了,有时大风能在水面上卷起一道水柱,直通到天上,山一样大的大鱼能从那上天去” 文秋沫正饶有兴致地听着,突然,凌子谦五官痛苦地纠结起来,身子一扭,从座位摔在了地上。 “有毒!”凌子谦顿时清醒了一点,忍着肚子的剧痛道,“没想到我左防右防,还是没能防住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神秘黑衣人 “哈,就你还想跟本姑娘斗,自不量力。”文秋沫一改之前温婉贤淑的模样,恢复了以往的俏皮。 凌子谦蜷缩在地上,艰难地说:“那道乌骨鸡有问题,可是我根本没吃啊!” “你猜得不对哦。” “不是那道菜?可其它的菜你也吃了啊。”凌子谦看着依旧只顾着吃的黄豆,“黄豆吃了,也没事啊。” “哈哈,这就是本姑娘冰雪聪明的体现了。让你惹到本xiǎ一 jiě,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凌子谦杀猪似的鬼叫:“谋杀啊!谋杀啦!枉我一世英明,最后竟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她顿时撅起嘴,踢了凌子谦一脚:“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姑娘只是放了一点泻药而已,看你那要死要活的样子!” “不可能,那我的肚子怎么会这么痛!啊呦,这肯定是要死了啊。”凌子谦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你傻吗?吃了泻药肚子会不痛?”文秋沫邪恶地笑道。 凌子谦慌忙想从地上爬起来,但酒劲正浓,让他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他艰难地拱起身子刚要站起来,忽然他的腿被紧紧钳住了。 凌子谦转头一看,文秋沫带着小恶魔般的笑望着他,手里正抓着凌子谦的右腿。 虽说凌子谦已经蛮力惊人,可毕竟只是蛮力,而文秋沫有文家神功在身,那神功正是以力量与速度见长。 此时凌子谦醉了酒正值疲软,当日一拳成名的威风不再,在文秋沫电光萦萦的掌下,像小鸡仔一样被死死抓着,毫无挣扎之力。 “你你要干嘛!放开我啊,难道你要欣赏我拉裤子吗?”凌子谦百般痛苦地望向文秋沫。 “你不是聪明吗,那你说说我刚才是怎么下的药。答不上来,哈哈,你就别想走。”文秋沫上辈子一定是恶魔转世,她现在的俏皮模样,却让凌子谦感到不寒而栗。 酒精让凌子谦的大脑如浆糊一般,现在别说答题了,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你在酒杯上抹了毒!” “我并不知道你会拿我这边那一杯啊。” “你们文家的秘诀!” “不是!” 凌子谦绞尽脑汁得不到dá àn,便急昏了头:“你在我凳子上抹了毒!” 文秋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傻了吧。” 凌子谦似乎也意识到有点离谱了,不再乱猜,而是开始无谓地挣扎,扭动一番后发现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意识迷离中,凌子谦绝望地吼叫道:“啊!快放我出去!你这个小妖女,长得这么清纯可爱又好看,没想到居然如此歹毒,真是白瞎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真是” 忽然,凌子谦的腿被松开了,他立即像脱了缰的野马,四肢并用着就踉踉跄跄跑了出去,奔向此时心中的天堂。 “唉,人傻,好在眼没瞎,看在这个份上饶了你吧。”文秋沫十分得意地拍拍手,带着黄豆离开了。 好一顿折腾,半个时辰后凌子谦才出来,酒劲未过,迷迷糊糊地在一个路过的老仆带领下才回到柴房,憨憨睡去。 第二天醒来,过量饮酒让凌子谦的脑袋依然阵阵炸裂的疼痛。 他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禁感觉自己有些丢人,当时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还说了那些胡话,最后也没能猜出文秋沫下药的手法,都怪酒喝多了不清醒,好在没有提及自己心脏的大秘密!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起身穿好衣服,梳着头发,望向酣睡中的黄豆,这货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突然一个灵光闪现:我知道了! 文秋沫喝了两杯酒,今天便睡了懒觉,起时太阳都高高挂起了。一看黄豆已经来了,在她的房间里上蹿下跳,原来是凌子谦把黄豆送过来的,小春把它抱了进来。 “凌子谦今天怎么样?”文秋沫问丫头。 “挺正常的呀,送来黄豆他就去极北山了。” “吃了我下的那么多泻药,居然这么快就缓过劲来了,这家伙倒是比谁都勤学。” “对了,他还让我给xiǎ一 jiě一个纸条。” 文秋沫将纸条接过来,打开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不是那一道菜有问题,而是每一道都有!你我对面而坐,那一大桌子菜,你都只在朝我的这一面里拌了药,你只夹你那面的,所以你夹给自己和黄豆吃的都没有问题! 现在该我还礼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注意,我会让你感受到同样甚至更加痛苦的经历。 顺便提醒一句,别防了,你防不住的。” 文秋沫将纸条揉作一团,笑道:“哼,挺聪明的嘛。小春,你告诉他们,今后我单独吃的饭菜一定不能有外人插手,而且要严防凌子谦那家伙靠近厨房!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接下来的一天里,文秋沫神经兮兮的,每顿饭菜都要小春亲自在旁边监督着做,不给任何居心不良者有可乘之机。 第二天,文秋沫依旧带着黄豆来极北山练功。一见面,大家又围了过来,纷纷挑逗这个可爱的小东西。 远处,凌子谦早早就来到了练功场,他看到文秋沫站在那里,抱着黄豆,同门们围着她,一派轻松祥和的场景,他的嘴角咧出一丝笑意。 忽然间,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大家分散开来,顿时躁动。 原来是一个男孩想要抱抱黄豆,文秋沫就把黄豆递给了他,没想到男孩抱到怀里不一会儿,只听一声闷响,污秽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跟男孩撞了个满怀——黄豆拉肚子了! 男孩激动的扔开黄豆,不知所措地看着身上的污秽物,众人赶紧纷纷撤开,一阵难闻的气体弥散开来。 黄豆在地上撒了个欢,幸灾乐祸似的跑开了。 “这这实在是抱歉,陆师弟你快去洗洗吧。黄豆怎么会突然拉肚子!”文秋沫语无伦次,她带来的宠物把脏东西弄了别人一身,顿时让她颜面全无。 忽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看向周围好像在寻找什么,大叫道:“啊啊!可恶的凌子谦!” 凌子谦可以保证文秋沫找不到他,听到远处的动静,他打着坐都乐开了花。 是的,他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不是要在文秋沫饭里下药,而是给黄豆喂泻药 当天晚上文秋沫就杀气腾腾地找到了凌子谦,一阵狂追猛打,幸亏机灵的凌子谦拿着黄豆当挡箭牌,才保全了性命。 凌子谦和文秋沫二人就这样斗智斗勇,但二人的关系不但没有越来越差,一来二去反而越来越熟悉,偶尔一起去极北山练功,不再针锋相对,可每次依旧还是文秋沫超在前面,凌子谦在后面气喘吁吁奋力追赶。 一日晚饭过后,夜色悄然降临。 趁着天色没有完全暗下来,他再次悄悄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机的向人打听是否在一年多以前在这里见到一个呼啸而过的老头。 凌子谦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大多人干脆不理;有的人对此事毫无所知但却很好奇,缠着问凌子谦背后的故事;有的人一副警惕模样,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打量这个问题奇怪的人。 今晚他又问了很多人,毫无所获,正是饥肠辘辘时,他路过一个卖牛肉面的小店,于是走进去,叫了一碗面。 等面的时候,凌子谦注意到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人,头戴一顶黑色大帽,身穿黑斗篷,一盘花生米独自酌饮。 凌子谦走向前去,拱手道:“这位大侠,在下可否向你打听个事情。” “不敢当。”黑衣人一摆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多谢。” 凌子谦坐下后,上来就直奔主题:“一年多之前,你可否见到过一个老人快速从此地经过,白胡子白头发,呃,可能看起来只是一团黑色。” 黑衣人的帽子完全遮住了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缓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抬头的瞬间,凌子谦模糊的看到他的脸,皮肤有些黑。 “没穿上衣?” “呃,应该是的。” “有些疯癫?” “对!” “你怎么知道此事的。”黑衣人语气中带着疑惑。 凌子谦大喜,道:“您您知道些什么?” “此事本不可让他人知晓,但你我有缘,你又如此急切,我便说来与你听听吧。只是这酒,唉,喝得不尽兴。”黑衣人夹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 凌子谦会意,叫道:“老板,一壶好酒,二斤熟牛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更神秘的黑衣人 “好嘞!” “那我今天陪大侠好好喝一场,您顺便给我讲讲您知道的。”凌子谦满脸堆着笑。 “他身体蛮好的,就是偶尔会发病,一发病就疯疯癫癫的。” “他现在在哪?”凌子谦急切的问道。 这时熟牛肉和好酒上桌了,凌子谦赶紧打开酒坛满上两个酒杯。 “在我家呗,我跟我爹还没有家,都住在一起。” “等等,什么?你你爹?” 黑衣人此时把帽子拿下来了,露出一张黝黑憨厚的脸庞,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道:“是啊,俺爹老了,不知道得了个什么病,平时还好,一发病就光着膀子到处乱跑,每次我们都赶紧把他抓回去,让外人知道多招笑话啊。”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再没有得到有关阿爷的任何消息,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希望出现了,然而 凌子谦胸中的怒气瞬间暴涨,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右手紧紧捏住桌腿,他感到汹涌的能量马上就要从他身体中爆开而来,能将整个小店夷为平地。 第一次,他想shā rén! “哎,小兄弟你也吃啊,你想听我爹的事情我就跟你讲讲,但你别跟别人再说了啊。来来,先碰一个。” 凌子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此人粗眉厚嘴,面相憨厚,绝非奸诈之人,应该也并不是有意骗自己的。 突然间,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很累很累,累的想哭,想肆无忌惮地哭一场。 他无力的抬起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桌腿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指印,凹陷至深。 后来,两人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场,欢声笑语,不断加菜,没有聊黑衣人他爹,聊好酒,聊女人,什么有意思聊什么,一直热闹到深夜。 凌子谦付过账后,二人都醉醺醺地分道扬镳了。 天空中还是那轮巨大的月亮,凌子谦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其实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文府的方向,他也不在意是不是。 往前走,是他的本能。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四周野草丛生,前面是一潭湖水,不大,月色下波光粼粼。 隐约中,凌子谦看见前面的湖边好像站着一个人,黑帽子黑斗篷,这不是刚才一起喝酒的兄弟吗? “哎?咱俩怎么又见面了?原来走咱们是一个方向啊,哈哈。”凌子谦醉醺醺地走上前去。 “哎,我说,要不咱俩再回去接着喝?”凌子谦一只手攀上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没有说话,伸出左手抓住凌子谦衣领。 “啪!” “啪!” “啪!” 三声响亮的耳光声清脆无比,黑衣人一上来就是狠狠的三个大耳刮子。 “记住,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明晚寅时,在这等我!” 凌子谦直接蒙圈了,而后逐渐清醒过来。 周围空旷旷的,黑衣人已经毫无踪影。 刚才怎么回事?凌子谦捂着脸,火辣辣的疼,谁谁打我?刚才这旁边有人吗? 迷糊中,他东张西望着一路小跑跑回了文府。 第二天晌午他才醒过来,头痛,脸也痛,他刚才好像梦见有人打了他几个耳光,又像是真的,凌子谦拿起镜子一看,脸上血红的指印层层叠加,鲜艳无比。 他跺着脚怒骂:“不是梦,是真的!哪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莫名其妙!” 凌子谦隐约记得那个人说让他寅时原地等他,那西郊小圆湖!上来先把我痛打一顿,又约我第二次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凌子谦实在是想不通,那人功力高强,要想加害于他简直易如反掌,如此看来不像是要害他,他决定去赴约——不说别的,至少这耳光不能白挨! 第二天凌晨寅时,正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凌子谦准时来到了西郊小圆湖,袖中藏着一把锋利的bi sh一u。 周围荒无人烟,空旷无比,小圆湖安静的像一面镜子,风吹得凌子谦有些冷。 “还不错,知道早来。”忽然一个阴森沙哑的声音在凌子谦耳边响起。 凌子谦立刻警惕地向后退去,手伸进袖子,随时准备拔出bi sh一u,道:“昨天就是你打的我?” “把你的破刀扔了吧。”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凌子谦身边,他黑袍蔽体,头戴黑帽,将脸部遮挡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体形都看不出来,狠狠道,“昨天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节课!随时保持清醒,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凌子谦一眼就被人看穿,心中不爽:“你好大口气,到底是什么人,不敢现出真身却要来教训我,何来资格!” 突然黑衣人出手,他刹那间就移动到凌子谦面前,伸出手狠狠地在凌子谦脑门上钉了一下,而后又瞬间回到原来的位置,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空中只留下几个虚影。 “啊!”这一下钉得实在是内劲十足,疼的凌子谦蹲在地上捂头大叫。他只见一个影子闪过来,就好像是那人原地未动,将手臂变长十尺打了他一下,随着一声清响脑门炸裂的疼。 “为徒不尊师,该打!哦,忘了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师父。”黑衣人阴森的语气似乎不可抗拒。 “什么?都哪跟哪啊,我为什么要做你徒弟?你凭什么要当我师父?你到底谁啊?” “为了传授给你无羡文家最高绝学——风雷决!” 是文家的人! 凌子谦愣了,脸色凝重下来:“风雷决是文家不外传的至高机密,你为什么要传给我?而且这事如果让人知道,你我都承担不起。” “好事找上你头来,你废话倒不少。不准再多问,这个理由牵扯的事情太过重大,你还没资格知道,而你现在只是一个下人,一无所有的下人,还想找你阿爷,你可知道这背后有多深的水!你拿什么去趟!” 凌子谦惊道:“你你知道我阿爷,此事果然跟文家有关!” “其他的,无可奉告!我只能这样帮你,剩下的路,再黑你都要自己摸索!” 阴风咧咧,黑衣人沉稳地像一口大钟站在那里。 凌子谦沉默许久,陷入沉思。 而后,他向黑衣人走去,缓缓在他身前跪地伏下,沉声道:“弟子凌子谦,叩拜尊师!” 黑衣人放声大笑,嗓音干哑恐怖:“好!平身!” 他起身,抬起头望着黑衣人,发现黑衣人不禁衣帽紧蔽,里面甚至还有一团黑雾遮挡,完全看不到一丝体征。 黑衣人的语气尖刻恐怖,仿佛想要深深烙在他的心里:“记住!在你强大到可以抗争整个世界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显出风雷决功法特征!你若被发现身怀文家禁忌武学,必定会为文家灭杀,到时也是你我师徒之情,一刀两断之时!” “是!”凌子谦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这风雷决是传自远古的秘术,其天工之神威让人猜测也许并不是人力所创,已无法考究。它并非直接杀伐之术,但它的强大在于强化修炼者本身,身体是施展一切道法的基础,是天下强化自身之类武学的至高存在!习得后,可汲风之力,行云踏雾,奇速无比,可御雷之力,拳如雷动,神力惊天!最关键的是这两种力量可以附着在道法上,也就意味着,无论你施展什么道法,风雷决可以让它的威力与速度成倍地增长,能增长多少,就看你修习它到何种境界了。” 凌子谦心中一阵震动,被这风雷决的天工之巧所撼动,原以为它也就是能让人跑得快,力气大,没曾想还有让道法的威力倍增的功效。如此一来,两个同等道行的人施展同等道法,拥有风雷决者威力倍增,岂不完胜?这世间能毁天灭地的道法也不是没有,若是再附加上风雷决,岂不是更加难以想象? 说完后黑衣人顿了一下,似乎是让凌子谦有时间发愣,而后他凄厉扎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将凌子谦从中拉了回来:“下面是风雷决心法,记住了!” “是!”凌子谦慌忙回应,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快就传授给我这远古秘术的心法了,这么着急? “风雷决!汲风之速,我如疾风!动雷之力,我如雷动!” 此后每日寅时凌子谦都会准时来到小圆湖练功,而神秘人则隔三差五来指导凌子谦一次,有时连着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但凌子谦从未偷懒。 风雷决神威惊天,可其修炼的难度也难于登天,凌子谦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刚刚使出一点风雷之力,还没能领悟到它的要义。 除此之外,黑衣人还教给他普通的道法,攻防杀伐,凌子谦学的极快,可唯独这最关键的风雷决进展缓慢。 黑衣人也从不着急,在他看来,学得慢并非是凌子谦的错,此子天资不错,普通道法一教就会,又极为勤奋好学,这风雷决晦涩难懂,如此进度,跟大部分文家子弟想必,已经算是极快了。 风雷决果然名不虚传,运转起来,凌子谦只觉得自己如风似影,拳如雷霆,拳脚之间是速度与力量的极致华丽,仿佛充满了崩坏天地的强大力量,胸腔之间尽是霸气豪情! 只是他不禁经常胡乱猜想,这裹着黑袍子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呢?他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只有到了能在世界之巅争霸的那一天,他才有机会救出爷爷,才有能力承载那未知的一切。 那一天,不会太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打脸啪啪啪 清晨,凌子谦跑步向极北山前进。 此时文秋沫从后面跟了上来,看似闲庭信步,一步却能跨出近三丈,肩膀上站着黄豆。 文秋沫减速保持跟凌子谦平行,调侃道:“子谦啊,你真是太慢了,比我早出发半个时辰才到这里。” 凌子谦心想,臭丫头,这风雷决我也会,要真使出来,你这练了许多年的半吊子,说不定还赶不上我。 “我慢?要比比吗,为了公平竞争,你要让我一只脚!” 文秋沫撅着嘴:“你可真好意思说出口,赛跑我让你一只脚还怎么比,让我蹦着前进啊。” “文姑娘天资卓绝,习得神功在身,我一个普通人,你让我一只脚,很过分吗?” “这话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那我试试看。”说着文秋沫翘起一只纤细的小腿,只用一只脚蹦跳着前进着,长发衣裙随着她一颤一颤地抖动,律动感十足,活像一只活泼蹦跳的蓝色小百灵,速度却依然超过全力奔跑的凌子谦几分。 “你赢了你赢了!小僵尸!哈哈哈。”凌子谦打趣道。 “好啊,原来你就是想戏弄我,皮痒痒了是不是你。” “救命啊” 嬉闹着二人来到了极北山,文秋沫去了正中间的内家子弟场地,而凌子谦来到齐老的练武场。然而今天的课业并不是在练功场练习,而是由齐老等几位老师带领大家向深山进发,锻炼野外生存以及长途跋涉的能力。 “子谦兄!”听到有人叫他,凌子谦转过头,只见张顺发带着满面春光的笑走了过来,微微躬身道,“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你,以后还望谦哥多担待。” 凌子谦连忙将他扶起:“哪里的话,很高兴交个朋友。” 二人聊着跟随着大队出发了。 闲聊之中凌子谦渐渐得知,这个张顺发倒是个特殊的人,他虽然的确是无羡的子弟,但修习了自然决并没能幻化手指,本身并没有修习道法的基础,却对于诗词歌赋,天文地理等学问颇有天赋。 只是当今世界崇尚武力,人们从来不曾看重过知识学问,更是歧视文人,他为此始终郁郁不得志。不过像他这样不能修习道法的子弟在无羡不在少数,许多人来这儿只是因为仰慕无羡,想来体验罢了,这样的经历完全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只要给够了天价学费,估计猪狗都能来这儿混个日子。 两个时辰之后,绕过一个转角。世外桃源般的情景呈现在众rén iàn前——一条高达百丈的瀑布倾泻而下,倒入一个清可见底的小湖,湖边铺着细沙,周围是洁净的石面平地,空旷有余。 “停!大家就在这里歇息了!” “哇哦!好!”众人兴奋地欢呼,纷纷开始到处观察这个可爱的地方,有人在水旁嬉戏,将水拨弄道对方身上。 由于长途跋涉正是疲惫时,大家不一会儿就都老实的坐在地上歇息,聊天。文秋沫和几个外家女弟子聊得欢天喜地,还不时地相互轻轻推搡,逗逗黄豆,好不热闹。凌子谦和张顺发坐在不远处,也谈古论今,胡吹海侃。 这时,不和谐的一幕出现了。 凌子谦注意到,一个方头阔脸,体形高大的家伙来到了文秋沫一伙女弟子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弟。 记得文秋沫跟他说过,这个人就是无羡城中第一富商的儿子江海,长久以来已近乎骚扰的方式想讨得文秋沫欢心,令文秋沫厌恶不已。 她将此事告诉父亲,没想到父亲不但不帮她,还让她多为家族考虑,叮嘱她千万别把关系弄得太僵硬,毕竟江海他爹也是无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家来往不少,关系极为重要。 只见江海一出现,几个女孩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江海堆着笑脸看向文秋沫,三个小弟却朝着剩下的几个姑娘吹胡子瞪眼,很快她们识相地走开了,文秋沫也起身要离开,却被两个小弟看似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秋沫,我看你挺无聊的,我来陪你聊聊天吧。”江海笑道。 “呵,你怕是说反了吧,我本来是有得聊的,现在才是没了。”文秋沫看着走开的几个姑娘。 “哈哈,秋沫èi èi说话很是有趣呢,上次你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那条金晶项链,这次我弄到了一副价值连城的耳环,你肯定会喜欢的。”说着他伸手向兜里掏去。 “别别,不用看了,我不会收下你任何礼物。” “哎,话别说这么早,这次的可不是一般东西哦,你肯定会喜欢的。” “你别拿了,我不看!”文秋沫厌恶地摆着手。 正值文秋沫无力甩掉这狗皮膏药之时,救星出现了。 “各位同门!各位同门!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全场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嗓,嘹亮而富有磁性,只见中间站着一个人,正是凌子谦。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去了,包括江海还有他的小弟们,文秋沫趁机溜开,走到了凌子谦旁边,很多人也走上前去,看他要玩什么游戏。江海见状,也带着小弟跟上。 “大家奔波了这么久,也都累了,现在我来给大家演示一个紧张刺激又有趣的游戏,大家稍后可以找人玩,活跃下气氛,好不好!” “好!” 看着文秋沫走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江海,凌子谦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不一会儿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凌子谦道:“首先呢,我要先找一个同门一起来。”凌子谦巡视一周,看向江海:“这位帅哥,我见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就是你了好吗?” 众人看向江海,江海得意地望了一眼文秋沫,昂头挺胸欣喜地走上前去:“怎么玩,你说吧。” “这个游戏呢,规则是这样的,现在我把右手放在你的脸上,你用手去打我的手,好,你现在来打我的手。” 江海不明不白地,顺着凌子谦的意思,便打向凌子谦的右手。 “啪!”好清脆的一声,凌子谦成功缩回手,让江海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江海当时就懵圈了。 众人偷笑,文秋沫捂着嘴,笑弯了眼睛。 “好,大家看到没有,他没有打到我的手,所以他输了,现在他还有机会,继续来打我的手。”凌子谦又将手放在江海的脸上,“来,继续,再给你次机会,一定要打到我啊。” 江海一想自己输了,还打到了自己,顿时有些怒气,再来! 就在江海即将打到他的手时,他闪电般抽出了手。 “啪!” 又是清脆的一声,江海又打到了自己脸上,众人一阵哄笑。 江海傻眼了,火气冲了头,一把抓住凌子谦:“再来!”心中非常不服气:我就不信了,我这次拼力使出最快的速度,一定要打到你的手,我看你还能跑的了! 众人开始起哄了,场面热闹非凡。 凌子谦笑着将手放在江海脸上,江海屏住气,全神贯注准备全力一击,大家也安静下来,专心看这场好戏。 江海凝结全身力气,抡起手掌,迅速向凌子谦的手拍去。 “啪!” 这一声跟前两声比格外的清脆,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而后大笑开来。 江海的脸整个红透了,不知到底是打的还是气的,或者是羞的?可他的速度哪里赶得上凌子谦?他不知道凌子谦刚刚习得神功风雷决,在不露痕迹的前提下,微微运用上一点功力,便能把他玩死。 若是再给江海一万次机会,他能把自己的脸打成猪头,都碰不到凌子谦一根毛。 “你”江海恼羞成怒,指着凌子谦的鼻子正要发作,凌子谦一个熊抱抱了上去,紧紧搂着江海对众人道:“好,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了!各位游戏归游戏,可千万不能动了真气啊,一定要找关系铁的人玩,比如像我跟海哥这样的才可以,否则玩出事情来不要找我啊,你说是吧海哥,好了好了,大家快找人试一下吧!” 众人纷纷嬉笑拉扯着找人要玩这个游戏,却没有人真的尝试。 凌子谦堆着笑脸,对江海又搂又抱,顿时让江海的火气不知从何发起了,不知该发火还是该陪笑。 “齐老,上次那套剑法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解一下。”凌子谦顺势向路过的齐老走去,留下江海在原地喘着粗气,生的气仿佛把他的头又涨大了些。 “老大” “滚!”江海的气正无处撒,结结实实地给了小弟一个耳光。 一块大石头上,文秋沫坐在凌子谦旁边。 “子谦,谢谢你。” “怎么谢,你不是要以身相许吧。”凌子谦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liu áng,没个正经。”文秋沫有些不好意思,笑骂道。 “你是来找我玩游戏的吧。”凌子谦说着伸出手放在了文秋沫的脸上,嬉笑道,“来,打我的手!” 凌子谦的手瞬间酥化了,她的脸温婉如玉,如水般柔嫩光滑,细腻的触感中仿佛带着芬芳的温热。 他就这样笑着伸着手,等着文秋沫来打,或者是笑着推开他。 但是她没有。 两人的目光触碰在了一起,只见她的眼睛,晶莹清澈。 一眨眼后凌子谦尴尬地收起了手,脸上挂着牵强的笑,而文秋沫白净的脸庞上也多了一丝绯红,眼神飘忽看向别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狼来了 过了一会儿,张顺发跑了过来,兴奋道:“谦哥,你看这瀑布水势如此浩大,上面一定有一大湖,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好啊,反正也没事,一起去吧,文xiǎ一 jiě?”凌子谦嬉笑着问文秋沫。 “xiǎ一 jiě你个头,叫得真恶心!说得跟不认识一样。” 凌子谦爽朗地笑了:“哈哈哈,走!” 于是三人带着黄豆朝着瀑布上游寻去,爬上了瀑布下落的地方,却发现只是一条小河流过来,弯弯曲曲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周围树木丛生。 “看来不在这里,应该还在前面了。”凌子谦俯视下面的人们,没有人看见他们。 “那再往前走走看?”三人商量后又往前走去。 三人向前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周围的景色几乎没有发生变化,小河还是那条小河,周围仿佛都是同样的树木。 他们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准备转身返回。 忽然,旁边树林中一阵异动,一张尖嘴从中探出,竟是一头灰狼!它身形巨大,四肢着地足有半人高,双目阴冷地向三人靠近。 凌子谦警惕地挡在最前面,三人不由慢慢后退,黄豆急促地咕咕叫着。 忽然灰狼陡然加速,朝最前面的凌子谦扑过来,他仓促间挥拳打向灰狼,却感觉像是打中了长着长毛的石头,没能给它造成一点伤害,凌子谦借力躲闪开来。 一次不成功,灰狼咧开血盆大口,仿佛又凶狠了几分,竟朝着剩余的二人扑咬而去,目标是文秋沫! 文秋沫此时已经吓傻了,尖叫着向后退去,却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灰狼眨眼间一个冲刺已经冲到了文秋沫面前不足一尺,惊恐的张顺发本能地向旁边退避。 她有危险,情急之下,他便顾不得隐藏什么了。 风雷决!汲风之速,我如疾风!动雷之力,我如雷动! 凌子谦瞬间释放出风雷决之神力,先是疾风附身,一个踏步刹那间就闪现到灰狼前面,而后他的双手雷光涌动,铿然掰住灰狼血盆大口的上下颚,以硬抗硬! 凌子谦以雷霆之势顶住了灰狼的进攻,灰狼口中的利齿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将凌子谦双手刺破,顿时血流如注,血腥的味道让灰狼更加狂野了! 这是蛮力之间的博弈! 双方不分上下,就这样僵持着,文秋沫尝试着站起身来帮凌子谦,而张顺发依然眼神空洞地呆愣在原地,灰狼口中呜呜作响,凌子谦浑身血管暴起,都是拼命的力气! 忽然灰狼口中发出嘹亮的一声嚎叫,此时凌子谦与灰狼地血盆大口近在咫尺,这一声在凌子谦听来阴森恐怖到极致,没想到这一下子再次将他的潜力激发了出来,忽然觉得体内涌现出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啊!!!” 随着一声怒吼,凌子谦猛然加力,雷电之力暴涨,咔嚓一声,灰狼被他从口部生生撕裂开来,顿时血雨喷洒,手中撕扯下来的灰狼肢体带着长长的皮肉,鲜血淋漓。 此时的文秋沫终于勉强站起身,脸色苍白,嘴唇打着颤,黄豆睁着大眼睛惊恐地躲在文秋沫后面,张顺发还是那副失魂的模样。 忽闻狼嚎群起,远处丛林中草声簌簌,一头又一头巨大的灰狼冒出来,个个都有凌子谦肩膀高,原来刚才那只只是一只幼狼,数十只庞然巨兽呼啸着奔袭而来! 刚才幼狼那声狼嚎,是在呼叫援兵! 这下凌子谦也呆了,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照着失魂的张顺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慌道:“你俩马上走!保护好秋沫!我来拖住它们!” 张顺发缓过神来,颤抖着二话不说拉着文秋沫向后走,文秋沫甩开张顺发:“你一个人不行,我会神功风雷决” “滚!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你们快去找救兵,我就还有活的希望!”凌子谦张牙舞爪地朝着二人咆哮着。 “滚啊!” 文秋沫从未见过凌子谦如此吓人的样子,没有再说话,在张顺发的拉扯下怔怔向后跑去。 其实凌子谦知道,这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狼,在极北山这样的灵秀山域,果然连动物都不同凡响。 刚才那只幼狼都硬如钢铁,难以对付,更别说这么大一群成年狼了。 面对如此庞大强壮的狼群,他不可能有丝毫生的希望,但眼下,不牺牲他,三个人都走不了,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来吧!” 凌子谦狂野地面向狼群伸展四肢,顿时周身狂风猎猎,雷电大作,气势宏如降世的雷神,任凭群狼涌动扑来,岿然不动! 一时间群狼都被凌子谦吸引住了,它们要先解决掉这个扎眼的家伙! 一只黑色的巨狼飞跃而起,它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在凌子谦的上方,以压倒性的力量扑过来,凌子谦见势直接向前移动,避开狼爪的锋芒,瞬移到巨狼下方,挥起重拳闪着雷电正中巨狼腹部,巨狼被巨大的力量弹开十尺远,却好像没有受到伤害,咆哮着又冲过来! 凌子谦心中彻底寒了,全力一击却只是将它弹开,甚至不能伤到它,看来自己的风雷决功夫还是不到家。 眨眼间,四只巨狼同时向他扑来,凌子谦只好抡起拳头一阵乱挥,没有准度,力量却是有的,瓦解了几只巨狼的进攻,但这根本不是办法,被打中的巨狼没做任何停留,再次气势汹汹的扑过来!况且围攻他的巨狼越来越多,已经快要包围了他! 慌忙应战间,凌子谦余光中却看见,有两只白色的巨狼从他旁边飞驰而过,竟是朝着他的身后追去。 他们俩人有危险! 凌子谦瞬间加身风速,不顾一切地从狼群包围中冲出来,一眨眼就追上了两匹白狼,一手紧紧抓住一只白狼的腿,拦住了两只白狼,但他自己也被拖在了地上,后面汹涌的狼群呼啸着追上来了! 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凌子谦一声咆哮从地上跃起,两脚狠狠插在地面上,左右手依旧紧紧抓着那两只狼。 重达百斤的两只巨狼被他抡了起来,就像舞着两把白色的重锤! 他抡着巨狼,当作u qi,横劈竖砍,轰天锤地。 每一个动作都压榨着他最后的体力,然而大部分动作都没有打中任何目标,但凌子谦嚣张的气焰的确起到了效果,狼群一时间动作慢了下来,没有狼再敢向前冲。 半盏茶的时间里,凌子谦以狂妄的姿态榨干了体内最后一点体力,再也挥不动了,手中的两只巨狼也跟他一样奄奄一息。 凌子谦回头望去,那二人依然不见了踪影。 安全了,你没事就好,值了!可是,我的阿爷还没有找到,没能让您安度晚年,孙子不孝,只有来世再报了,唉 舞动巨狼的英雄轰然倒下,他疲惫地甚至睁不开眼睛,绝望让他只想沉沉睡去,意识渐渐昏迷,群狼蜂拥而上。 忽然,一个小皮球一样的东西以肉眼不可见得速度,穿梭在群狼之间,留下道道残影,一时间哀嚎四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世界不分恶魔仙佛 “他醒了他醒了!”不知是谁惊呼道。 凌子谦艰难地睁开双眼,浑身酸胀刺痛,仿佛已经寸寸炸裂开来。 这,好熟悉的场景! 他躺在柴房的床上,床边站着众人,齐老c张顺发c胖三瘦六c程老管家c黄豆c文秋沫等人都在。 众人慌忙端茶递水,又拿出许多吃的,程管家温和地询问他身体状况的感觉。 原来他已经昏迷两天了。 当时在二人的带领下,众人举剑持枪赶到地赶到了事发地。 只见凌子谦躺在狼尸中,已经看不出人形,身上满满都是鲜血碎肉。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狼的惨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眼瞎嘴烂的都算是好的,有些直接被开膛破肚,肠子被拽出去好远。 文秋沫哭的梨花带雨,扑上去抹开凌子谦脸上的污秽物,捧着他的脸开始嚎啕大哭,可能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了他,凌子谦居然痛苦地轻轻扭动了一下。 她顿时尖叫起来:“他还活着!快来人” 文秋沫坐在床边对他笑着,眼中饱含着晶莹的泪,凌子谦第一次见到如此甜美的她。 “哇,那些狼死的好惨!谦哥,你牛!” “对啊,谦哥,大英雄,谢谢你救了我们!” 凌子谦笑而不语,其实他对于后来的情况并不了解,不过他的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眉目。 一阵欢喜过后,众人决定不再打扰,留下凌子谦让他好好歇息。 “秋沫,顺发,你们留下,我有话要说。”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你们没有时间作出反应。”凌子谦以微弱的气息说道。 “你是说风雷决?”张顺发试探道。 “当时我也注意到了,那风和那雷光,分明是风雷决的威力,你怎么”文秋沫轻声道。 三人一阵沉默。 “我的师父,不知道他是文家的哪位高手。他不肯告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毫无条件的要做我师父,还承担着巨大的风险执意要将风雷决传授给我。” “可你知道吗,如果这被我爹他们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文秋沫急促道。 又是一阵沉默。 “当然我是不会告诉我爹的,毕竟你救过我的命。”文秋沫低头轻声道。 见文秋沫表了态,张顺发慌忙说:“谦哥,这事打死我我都不会往外说一个字,今后你就是我大哥,兄弟我永远站在大哥这边!” 凌子谦叹了一口气:“嗯,谢谢你们,我相信你们,今后必定报答此份恩情。” 等这二人也走了,柴房里只剩下凌子谦,还有黄豆,正偷吃着给凌子谦准备的食物。 凌子谦对着空气,突然开口:“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黄豆突然停止了高速咀嚼的小嘴,转过头望着凌子谦。 半晌。 “唉,还是瞒不住啊。” 黄豆居然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一直装成个简单的宠物?” “开口就意味着不能再单纯,意味着责任,这世界,有谁真的愿意站起来撑起天空,而不是坐下乘凉呢。” 黄豆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三岁小孩儿般清澈,说出的话却老气横秋。 “你是什么灵物吗?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凌子谦饶有兴趣地看着黄豆。 “这个说来话长了。话说我来自一个神奇的海岛,二十年前我刚出生就有人将我从那带了出来,于是我来到了人类社会,跟带我来的人在人类岛屿上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才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后来我偷偷溜了出来,到了大陆,几年后遇到了你,当时我在那整片树林当够了霸主,看你这家伙傻兮兮的,就凭着一股憨劲找那个老头,感觉你这傻帽有点意思,于是跟你一起走了出来。你可知道那片丛林有多危险,要不是我一路震慑的豺狼虎豹都不敢靠近,哼哼,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凌子谦回想当初,经黄豆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那你这一身神力是哪来的?” “天生的。” 凌子谦着急想挽回颜面:“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你不简单了,我昏迷时袭击我的那只老虎是你打跑的吧?” “没错,还有呢。” “爬上文秋沫的马车也是你是故意的吧。” “是这样,还有呢?” “呃,我想想” “看来你始终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黄豆说。 “哦?什么事?” “你只知道我帮你赶走了那只老虎,你可知道那两只老虎都是我派去袭击你的?” “什么!” “谁让你当时偷吃我珍藏的红果子来着!” 凌子谦一阵无语:“你” “其实我跟着你还有一个原因。” “哦?什么?” 黄豆严肃地望着凌子谦:“你脖子上的粉色挂坠,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它绝不是普通物件,莫名地吸引了我。” 凌子谦拿起自己脖子上的那挂坠,它安静地躺在手心,晶莹的粉色中透露着平凡。 三日之后,凌子谦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虽然身上依旧酸痛无比,但他坚持在第当晚寅时来到了西郊小圆湖畔。 不久,黑衣人如风而至,瞬息出现在凌子谦背后。 凌子谦转身,深深低下头:“师父!徒儿有要事禀告。” “说。”黑衣人的声音干哑无比。 “第一件,徒儿前日在生死攸关之时,无奈使出了风雷决,被家主之女文秋沫和无羡子弟张顺发看到了,但他二人已经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没想到黑衣人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平声道:“这样啊,活人的嘴巴不能相信,时间一长,此事必露!去,杀了他们俩个!” “师父!我”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坚毅地说,“我做不到!” 黑衣人一声哀叹,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风雷决的要义我已授完,能达到什么高度就看你自己了,就按当初拜师时我们约定的来吧!” “师父!” 他黑袍一摆:“不是还有第二件事吗,说吧!” 凌子谦沉默,而后张口道:“师父,我是个幻心者!” 幻心者出天下屠! 凌子谦深知说出此事的风险,但他已经渐渐信任了黑衣人,久经思考后,凌子谦才决定将此秘密告诉师父。 凌子谦一直虔诚的低着头,只能看到黑衣人的鞋子。 此时凌子谦紧张不已,师父会怎样?愠怒于凌子谦对他隐藏秘密,大发雷霆,或者是将他抓起来,接受天下人的审判?甚至是,立即将他诛杀于此? 想象中,一把锋利的寒刀已经无声地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凌子谦紧张地绷着心口,半晌之后,黑衣人终于带着一丝惆怅悠悠道:“哈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黑衣人衣帽紧蔽,看不清他的表情。 “子谦,你可知道残月天劫的传说吗?”黑衣人突然转换了话题,这是黑衣人第一次如此亲近地称呼他,不禁让他心中闪过一丝暖意。 凌子谦想了想,道:“不知道,还请师父告知。” 阿爷发疯走失的那晚,天上的月亮由于乌云遮挡了一半正是残月!阿爷突然间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其中就提到了残月,莫非,便是这个残月传说? “传说当某一天月亮残缺之时,看起来就像被乌云遮挡住,好似若隐若现,随时都会熄灭的残烛,但实际上那是因为巨大的月亮真的已经支离破碎!那时,天空将崩塌,大地将沉陷,海洋将干涸,天地巨变!” “而它,也许就要来了。” “我知道你关于自己的幻心有许多疑惑,但我不能帮你解答,我只能告诉你,只管走上强者之路,这个世界不分恶魔与仙佛!” “静谧祥和的背后总有你无法想象的阴谋!” “善恶对错,皆是世俗的枷锁,你只管做你自己!” “这个世界没有神仙,只有手眼通天,堪比仙神的人类!” “今日,你我师徒之情,断于此地!” 沙哑的声音宛转悠扬,半晌不绝于耳,凌子谦抬头,已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凌子谦对着天空喊道:“谨遵师父教导。倘若有天徒弟有资格得知师父真身,必报师恩!” 没有回音,小圆湖畔再次归于平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老子来解民怨! 后天就是无羡一年一度的弟子考核了,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展示一番。 届时平日里忙的神龙不见首尾的家主文青仲,以及许多足不出户的老家伙都会出现在看台的位置。 所有的子弟都将展现出过去一年里自己取得的进步,对于内家子弟来说,这就是他们一步步靠近家主之位的舞台,对于外家子弟来说,这更是能决定他们是否能在无羡派或者无羡城中获得一个好职位。 而有三个人很明显不在有追求者之列,文秋沫虽为现任家主之女,却对家主之位毫无兴趣,平日里文青仲恨铁不成钢,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凌子谦只是获得了齐老的允许可以跟大家一起练功,他一没教过学费,二没有经过无羡正规的背景审核程序,根本算不得无羡子弟,也就不能参加考核;张顺发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就不学无术,对此更是满不在意。 三人一拍即合,时常聚在一起,在众人忙碌的这个月里,他们三人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什么!黄豆会说话!”文秋沫不可置信地捏着黄豆肉呼呼的脸。 “啊,别捏我的苹果肌!”黄豆叫唤着。 “原来那群狼是黄豆你打败的啊,我还以为是子谦呢。”文秋沫说。 “怎么,黄豆和我是过命的兄弟,黄豆就是我实力的一部分,它打的不就是我打的?”凌子谦反击道。 “不过谦哥,当时你在不知有黄豆的情况下以一人之力独占狼群,单是这勇气就让小弟五体投地,当时我们直接都懵了,没能帮上一点忙,而你的大义凛然实在让小弟汗颜,要不是你,恐怕唉,大恩不言谢!日后定以身报恩!”张顺发抱拳真挚地道,文秋沫在旁边一言未发,只是默默地看着凌子谦,眼中满是柔情。 凌子谦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不用谢”?不合适,说“小菜一碟”?又有点奇怪了。 凌子谦决定抛开客套说实话:“其实当时我可能是脑子抽风了,后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逞那个能,早知道那么危险我就不上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呢,多亏有黄豆啊!” 二人瞬间石化了,连黄豆都一脸蒙圈,这跟它所知道的人之常理好像有点对不上号啊。 气氛有一丝尴尬。 文秋沫突然想起来什么,嗔怒道:“好啊黄豆,也就是说你那时候是故意拉在陆师弟身上,让我难堪的是不是?” “你就知足吧,我是忍着才没拉到你身上,我都不知道凌子谦这混小子居然给我下了药!”黄豆站在凌子谦肩膀上,奶声奶气地说。 “那你就不知道自己跳到地上去解决?” “我想跳来着!谁知你那个陆师弟一点不懂温柔,用力的捂着我不让我走!所以我干脆就赏给他了。” “哈哈哈!”三人一阵欢笑。 “黄豆啊黄豆,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说着文秋沫伸出手揉捏黄豆肉嘟嘟的小脸。 “住手!本豆今年都快二十岁了,大家是同龄人好不好,以后不准摸我!” “小鱼干要不要!” 黄豆一下子激动了:“在哪!” “脸伸过来让我捏一下就给你。” “那那你说话要算数!” “哈哈哈。”几人哄笑一团。 弟子考核的规则很简单,即随机分二人对打,层层淘汰,最后能冲进十六强的将会受到嘉奖。无羡总共一千多子弟,用这个方式三天之内就能决出最后的胜者。 第一天海选式的大比拼,让极北山热闹非凡。几十场比试同时进行着,场前或多或少站着观战的同门,时而惊呼时而喝彩。每场只有一位老师级别的人作为裁判主持公正,不见文家核心人物的踪影,他们只有到最后一天重头戏的时候才会出现。 赛场后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正在低头交谈什么,那中年人正是文家四兄弟的老大文青伯。 “正天,这不过是场派内比试,我要求你必须用基础功力打败对手,道法能不用就不用,尤其是你的底牌,万万不可使出,留着这一手。”文青伯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眼神深邃,“日后方有用!” 青年俯首称是:“父亲,这一帮功力低劣之人,没有一个配做我的对手,我本就没打算使出全力,更别说我隐藏多年的底牌了,请父亲放心。” “那就好。”文青伯说着慢步离开,青年也跟着去了。 比试开始了,东面的一场的观众最多,原来比试者中的一个正是家主的大哥文青伯的长子文正天。 只见他身着紫袍,面容硬朗成熟,手持一柄银色长枪,带着轻蔑的姿态左手背后,只用一只手与对手比试,行动如流水般缓慢细腻。而对方只是个功力一般的外家子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但文正天如此轻蔑的姿态显然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出手挥刀无不奋力劈砍,与文正天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照面那人就败下阵来,众人喝彩,文正天淡然地做了一个承让的姿势,对方草草回礼,羞怒离场。 此时三人都在这个看台下,凌子谦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个文正天看起来是很厉害的,而且好像深藏不漏,分明是没有使出几分功力啊。” 张顺发清了清嗓子:“这个文正天是无羡子弟中的佼佼者之一,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又是文家的大人物文青仲的儿子,自小给他的什么都是最好的,怎能是小人物。” 文秋沫听完,带着戏笑看着他:“你来无羡的时日也并不长久,怎么看起来好像知道不少信息呢?” 张顺发得意的仰起脸来:“那是,我张顺发可是个文人,处处留心皆学问,广罗信息是我的天赋技能。”他突然面带一丝惆怅,“可惜当今世道,有学问的书生身处下三等,竟与盗贼歌妓并称,家里非要我来这儿学什么道法,否则我风花雪月,吟诗作赋的日子,岂不快哉!” 凌子谦赶紧伸出手要去捂住他的嘴:“停!”他回望四周,“你能不能少说你爱搞什么学问之类的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张顺发缓缓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他:“你们这些无知的人啊。总有一天,我会摇身一变,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文秋沫连忙转移话题:“快说说你搜集来的信息吧,我都不知道多少。” “其实我也就是正天晚上不睡觉,跟一帮同样无聊的同门聊到半夜,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的。有人说这比赛啊,看似高手林立,精彩绝伦,但这些比赛又不是生死大战,有些人很在意,可还有些人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实际上真正的高手都不曾显露,有绝招也不会使出来的。” 凌子谦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呢?” 张顺发挠挠头,露出坏笑:“我猜啊,这样显得比较神秘,比较容易吸引女孩的注意!” “切!”二人同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文秋沫不知是真的实力超群还是运气好,遇到她的对手纷纷败下阵来,让她挤进了十六强。 而张顺发则在第一天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用他的话说,这个世界不仅需要强者来引领,也需要弱者来垫底,否则哪来的强者。 第三天的极北山多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看台,弟子们平时见不着面的文家四兄弟等核心人物一齐到场,有专人引进进入看台入座,众人鼓掌欢迎,热闹隆重。 “哈哈,分配结果出来了,我没有遇到那几个变态。”文秋沫跑过来兴冲冲地说。 “我看还是赶紧让你遇到的好,否则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凌子谦打击她。 “你还敢笑我,当初是谁被我轻轻一拳就打晕,后来还整日被我追杀的。”文秋沫扬着头得意道。 “今非昔比了,现在你该不是谦哥的对手了吧。”张顺发插嘴道。 “那又怎样,我现在打你你敢还手吗,那天狼群来的时候你对我很是凶呢!”说着文秋沫忽然伸出小手狠狠地掐凌子谦的胳膊。 “啊!”凌子谦一声凄厉的狼嚎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 凌子谦没有夸张,这一掐绝对值这个音量! 之前打打闹闹,文秋沫都只是做个样子,但这次不知为何,她下了狠手。 “你你干嘛?”凌子谦不可置信地看着文秋沫,手臂上被掐的地方成了深紫色,几乎渗出血来。 “下次不准那样了。”文秋沫一脸严肃。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不就是骂你几句吗,行,待会儿比试输了别哭。”凌子谦捂着胳膊嗔怒道。 文秋沫瞪着凌子谦不说话,心想:傻瓜一个!我指的不是这个! 可爱的黄豆看不懂了,道:“你真不还手啊?这都不敢还击啊,当时一个rén iàn对一群巨狼你都没怕,一个小女孩就把你收拾住了?” 三人被黄豆一脸迷惑的滑稽表情逗乐了。 凌子谦笑道:“你懂个屁,我是怕打了她,哭起来我哄不住!” 文秋沫追着凌子谦又是一套粉拳。 比试开始了,对手也是位女弟子,是文青叔的长女文咏,比文秋沫小两岁。两人皆拿细剑,文秋沫很吃力地与对手过招,一番纠结的缠斗后,文咏倒在地上,文秋沫险胜。 文秋沫连忙上前想将文咏搀扶起来,没想到文咏恶狠狠地推开文秋沫:“怎么,你觉得这样我就从地上爬不起来了吗?” “我”文秋沫顿时语塞。 “假惺惺!”文咏白了她一眼,自己从地上跳起来下了场。 “不知好歹!”张顺发不忿道。 凌子谦看在眼里,一语未发。 文正天的对手也是无羡子弟中的翘楚,然而一番激烈的争斗后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主席台上,文家顶梁柱四兄弟并排而坐,时而谈论两句,专业的笑容里看不出一点其它的情绪成分。 “他爹不中用,今天正天总算给我这老脸贴了金。”文青伯洪亮的笑道。 “看着吧,精彩的还在后面呢!”瘦高的文青叔神秘的道,无非也就是想趁机给他儿子打个铺垫。 家主文青仲倒是有些沉默,他早就能预测到今天的结局,最终的光辉肯定不会是他那不争气的女儿,能撑到八强就算是不错了。毕竟除了他亲四兄弟的,还有众多堂兄弟膝下的子女,也都是栋梁之才,况且他人都是多子多女,而他丧妻后未再续弦,只有一个独女。 八强比试分配出来了,这次文秋沫不再xg ,她匹配到的正是文青叔的儿子文琦,此子年龄不大,却早在七岁就悟得了风雷决的奥义,现如今成长成一位实力不俗的小将,还自创出剑式叠影剑法,与文正天可有一比。 场上文琦正与文秋沫对峙着,只见文琦手持细剑,身着米色长袍,长发披肩,身材纤细,面相阴柔白净,若是不仔细观察,甚至很容易将他当做女儿身。 文秋沫实力显然不及对方,主要都是在躲避,而风雷决也并不能帮她挽回战局,毕竟文琦也会,而且领悟地比她更好。 文琦只用着简单的招式,并未使出他招牌的叠影剑。然而他招招下的都是狠手,并未念及姐弟之情,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文琦刁钻凌厉地刺向她的头部,文秋沫大惊,慌忙之间迅速侧过脸,而后一柄寒剑带着杀气腾腾的锋芒贴着她的脸庞穿过,削落一缕发丝。 还未等文秋沫站稳,文琦又迅速刺向她左臂,她来不及躲闪,细剑直穿血肉,同时闪出左掌,以雷霆之力劈向文秋沫右肩。 文秋沫一声shēn y,连连退步数十尺后倒在场外,左肩血流如注,染红了衣衫,四五个负责疗伤的专人赶紧上前,文琦漠然转身,好像事情根本与他无关。 众人没有喝彩,反而一片嘘声,探讨声不断,分明是不满他对一个女子下手如此重。 一向稳重的文青仲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心疼不已,盯着场上脸色阴沉道:“老三,文琦下手不知轻重,何况秋沫是他的姐姐啊,该管教管教了!” 文青叔不知是赔笑还是得意,悠悠笑着道:“二哥不至于如此激动,比试难免有伤痛的嘛,不过这小子是有点重了,也该给姐姐点面子,回去我好好说说他!” 下面的江海急了:“干!这个娘炮还真打啊,不知道怜香惜玉吗?我要上去弄死他!”说着就要往台上冲去,被小弟们拉住了。 “大哥咱不吃这个亏啊!你忘了咱连第一轮都没过,怎么打得过他?” 江海转身一巴掌拍在小弟头上,恶狠狠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决定先把你弄死!”江海追得小弟抱头鼠窜。 “大哥我们去看看她的伤势吧!”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弟道。 “对啊,走!” 凌子谦始终摸着胡子作思考状,一言未发。 “谦哥,我们不赶紧过去看看?” 凌子谦看了一眼文秋沫的方向:“不急,我又不是郎中,去了也帮不上忙。”然后他转过头对着肩膀上的黄豆低语几句,不知在吩咐什么,又对着张顺发说:“你去文秋沫那看着,别让江海乱来,老子要上去解解民怨!” 说着凌子谦放下黄豆,大步向台上走去,张顺发在后面高声道:“谦哥你好歹拿个刀剑啥的!” 凌子谦头也不回,大手一挥:“不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大出风头 文琦在跟考官确定了成绩后正欲离场,凌子谦一步跨上七尺高的擂台,高声道:“阁下留步!”凌子谦中气十足的高亢嗓音传遍了全场,顿时一片安静,文琦停步转过冷艳的脸庞看着他,“在下为家主门下专门聘请的技术人员,见阁下功法卓绝,特此上来领略一番,请赐教!”凌子谦抱拳。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众人知道这是有人要出风头了,纷纷激动地高呼起来。 “收拾这个不知怜香惜玉的东西!” “这不是那个独战群狼的英雄吗?” “是啊,一拳打断杨树的也是他!” “干死这人妖!” 众人情绪被调动了起来,都觉得这个热闹有意思! 文琦冷笑了一声:“一个无名小卒,也想挑战我?恕不奉陪,我不想浪费!” “小心后面!”文琦的台词没有说完,就被凌子谦急促地打断。 文琦警惕地转过头,刹那间一只锋利地爪子划过文琦的脸,然后他看见一个huáng sè的小东西从他脸旁掠过,瞬间冲入人群不见。 文琦上针扎般的疼,一摸,有血! 只见文琦脸上出现长长的三条血印,在白净的脸上分外明显。 “我的脸!啊啊啊!”文琦怒极,发出尖锐到破音的叫声,正欲追去。 “文兄!”凌子谦突然意识到这个叫法可能不太文雅,顿了一下才忍住笑,“刚才那个是我养的宠物,没想到它会突然上来伤了文兄,实在是在下的过失,在下愿作赔偿。” “你你定是故意的!拿命来!”怒气上头的文琦二话不说,瞬时身上风雷环绕,一上来就是杀招。 凌子谦手无村铁,又丝毫不能显露风雷决功法,便只好采用特殊战术。 只见他不攻也不守,跟上前去紧紧地贴着文琦,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不给文琦任何拉开距离的机会,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出剑攻击。 其实他使用了风字决来加速,否则他不可能贴上上速度奇快的文琦,但大家都默认擂台上的风是由文琦而来,观众看来凌子谦是紧紧抱着文琦,才能贴得这么紧,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凌子谦的异样。 文琦见这赖皮似的打法,有力却使不出来,一时间更加愤怒了,一声娇喝,道:“叠影剑!” 随即文琦以剑舞起唯美而妖异的动作,越来越快,剑上的力量正在迅速叠加。 这叠影剑共舞九段,不可停顿,一套连贯的动作以极快地舞动下来,完成华丽的蓄力一击,在空中形成的残影重重叠起,故称叠影剑。 凌子谦嘴角浮起一丝邪笑,等的就是你这一招! 当文琦的叠影剑舞到第八段,霸天一击即将出剑,文琦的嘴角已经浮现出胜利者骄傲。 这时突然凌子谦松开了手,邪笑着看向文琦,眼神飘向他的左后方。 文琦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容貌,刚才脸上受的那一下伤让他痛心至深! 文琦注意到凌子谦微妙的表情,刚吃过亏的的他对此反应奇快,那个huáng sè宠物又在后面准备偷袭我的脸了! 故技重施!你以为我会吃第二次亏吗?来了就别想走,我先把你这畜生碎尸万段! 第九段划过,原本银白的剑身上泛起氤氲的血色雾气。 “杀!” 文琦凌空转身,横扫出剑,剑气将周围的空气都震荡开来,凌厉无比。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打到! 这! 文琦疑惑地迅速转过头,却只见一只巨大的拳头,而后是鼻骨断裂的声音。 文琦整个人倒飞出几十尺远,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此人居然不费一招一式,手无寸铁地就将文琦打倒了! 这正是凌子谦预谋好的分心之计。 众人一阵狂欢。 “打的好!” “好棒!” 这次文琦的老爹文青叔坐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这是哪来的野小子,敢伤我儿,将他拿下!”说着撸起袖子就要亲自冲过去。 “坐下!”文青仲目视前方没有看他们,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拦下文青叔和他的几个手下,“比试有输有赢,你冲上去算什么?丢人吗?让人笑话文家管事的是不讲理的混鬼?” “可是”文青叔欲言又止,终是带着一肚子怒气恨恨坐了下来。 文青仲远远地看着这个出尽风头的小子,眼神意味深长。 当时凌子谦收拾完文琦就急忙下了台,去查看文秋沫的伤势。 “你拉着老子干嘛,想找死啊!”只见人高马大的江海拎着张顺发的衣领,恶狠狠地道。 “秋沫正在包扎,你凑过来干嘛,只会打扰到她疗伤。”张顺发弱了形势不弱气势,被江海拎在手里依然红着脸扯着嗓子,据理力争,身后是正在包扎的文秋沫和医护人员。 “住手!”凌子谦喝道。 江海一看刚才大出风头的凌子谦走了过来,顿时没了嚣张气焰,放下手中的张顺发,想起上次凌子谦戏弄他的事,心里憋着火,却不敢发作。 凌子谦带着慰问的意思看向张顺发,他揉揉肩膀对凌子谦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事。 他径直来到文秋沫旁边,只见她泪眼婆娑,脸色发白,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就是受点皮肉伤,不过伤口较深,失血有点多,修养几天就好了。” 文秋沫见凌子谦来了,不但没有停止流泪,好像反而更难受了,啜泣声变成了连贯的呜咽声,似乎憋在心里的委屈找到了发泄口。 凌子谦顿时迷糊了,来看你你还不高兴,怎么还哭的更伤心起来了?真是搞不懂啊。 “你你别哭啊,人家都说了你这伤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而且你刚才都看到了吧,我把那变态打趴下了,这恶气我替你出了。” “呜啊啊啊~”文秋沫无辜的看着他,终于如绝了堤般,不顾形象地张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来安慰她的吗?怎么还惹上事了?怎么好像是我欺负了她?凌子谦慌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忽然凌子谦灵光一闪,凑到文秋沫耳边神秘地说道:“我我给你看个笑话,你别哭了快看我。” 凌子谦故意拉下一张马脸,转身站起,面向还没走的江海:“你在这吵什么呢?” 江海脸上马上堆起笑来:“秋沫èi èi受了伤,我这不是来看看秋沫èi èi的伤势嘛,难道我关心秋沫èi èi也有错?” “好一口一个秋沫èi èi,那我问你个问题——你说秋沫èi èi和美男子文琦,谁更美一点呢?” 文秋沫听到这个问题,眼里噙着泪水,泪汪汪地瞪着大眼睛看了过来。 “这个当然是秋沫èi èi了。” 凌子谦猛然伸手指着江海的鼻子:“哈!大家都听到了!好啊你个江海!你可知道文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做女子,你不但把他当做女子,你还拿他跟女人比美,而且你不但拿他跟女人比美,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比过人家!文琦这个变态不杀了你才怪!” 江海一听慌了神,挠挠头赶忙改口道:“那是文琦更美一些!” 瞬间众人狂笑不止,一边笑一边看着江海,眼神中还都带着异样的光芒,文秋沫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凌子谦前仰后合大笑道:“原来江海你还有这特殊爱好啊,江海的小弟们晚上睡觉要小心了。” 小弟们面面相觑地看向江海。 众人的反应让江海脸红到不知所措,不一会儿就溜掉了。 一番闹腾之后,文秋沫终于不哭了,伤口也处理完毕。 “哼,你终于又找到个出风头的理由。”文秋沫仰面望天,傲娇地说道。 “我是为了平民愤,你不知道,我做的是多少人想做不敢做的事。”凌子谦也学着文秋沫的样子,扬起脸说道。 “那你就把他的脸弄坏啊,这下手真的有点过分了吧。”文秋沫弱弱地说。 凌子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揪着黄豆的耳朵就把它拎了起来,嗔怒道:“你这坏东西,我说让你挠他,我也没说让你挠他脸啊,下手还那么重。” 黄豆在凌子谦手中四肢狂抓,不甘地道:“这能怪我吗,你们人类身上露出来的只有脸是没毛的,好抓啊!” “那我来抓抓你没毛的地方!”说着凌子谦伸手向黄豆肚皮挠去。 “不要啊,我怕痒!”凌子谦不顾它的求饶。 “无敌金身!”黄豆小喝一声,竟然瞬间坚硬无比。 原本柔软温热的黄豆现在摸起来就像一块石头,惊得凌子谦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什么道法?”文秋沫和张顺发二人也惊讶无比。 “呃,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就会,这算是道法吗?”黄豆放下金身的状态,瞪着无知的大眼睛说道。 “你那金身很结实吗?” 黄豆得意道:“当然了!” “有多结实?” “比你见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结实!” 凌子谦嘴角泛起一丝坏笑:“哦?是吗?正好我手里却一把趁手的u qi,看来看去都没什么入眼的,既然你这么结实,何不” 黄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没门!” “一次一袋小鱼干!” “其实也可以试试看” 三人对剩下的决赛没有任何兴趣,于是立即开始了实验。 黄豆化作四尺长,缩起爪子伸着头,开启了金身状态,完全就是一根huáng sè的棍棒。凌子谦捏着它的小尾巴,刚好当作棍柄。 “你行不行啊?”凌子谦拿着黄豆站在一口大缸面前,有些担忧了。 “你太小瞧我了!来吧!” 凌子谦挥着黄豆,“砰”的一声,大缸碎裂了。 “你怎么样?”文秋沫赶忙问黄豆。 “毫发无损,找个硬点的!” 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一棵人腿粗的杨树前,凌子谦拎着黄豆一棒子挥上去。 “砰”一声。 “你使点劲啊,树皮都没掉!” “砰”,树皮被打烂,树上出现一条痕迹。 “加油,我没那么脆!” “砰”,树干深深地凹了进去。 “再来,我连毛都没掉一根!” 凌子谦听闻此话咬咬牙,不再保留,全力挥向杨树。 “砰”,杨树生生被击断,横飞出去几丈远。 “黄豆你怎么样?”文秋沫急忙跑来看看黄豆,果然依旧毫发无损。 “这还远没到我的极限呢!” 黄豆骄傲的神情让凌子谦完全放下心来。 “那再来!”凌子谦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期待,抓起黄豆助跑之后一个高高跃起,风雷决雷霆之力加身,凌子谦的双手与黄豆同时雷电涌动,凌空劈向齐人高的一块巨石,巨石轰然炸裂。 “哈哈,我说过了没有比我更结实的东西!” 这一人一宠物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放肆状态,仿佛将积压许久的能量发挥了出来,凌子谦拎着黄豆奋力劈砍,所到之处,巨石炸裂,大树倒塌,很快方圆十丈一片狼藉,能毁的都被他用黄豆砸烂了。 剩下两人吓得早已远远躲开,凌子谦振臂高呼:“哈哈,我终于有趁手的u qi了!” 一番狂躁之后,凌子谦把黄豆抱在怀里,准备夸耀它一番,没想到黄豆突然捂起了肚子,痛苦地翻腾着。 凌子谦吓坏了,一定是刚才头脑发热一通乱打,伤到了黄豆。 文秋沫焦急的道:“黄豆你肚子痛吗?”她转头打了凌子谦一下,“让你刚才没轻重,这伤了黄豆怎么办。”说着文秋沫的泪就要掉下来。 “不是,打了半天我好饿呀,刚才我算了一下,一次一包,一共六十七包,家里有这么多现货吗?”黄豆睁着大眼睛看着凌子谦。 “你个臭东西!”文秋沫揪着耳朵就把黄豆拎了起来一通胖揍,反正它这么结实又打不坏。 文琦的缺赛导致他们不得不改变了比赛机制,最终文正天夺得桂冠。 站在领奖台上,夺冠的文正天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悦,凌子谦的出现让他觉得,这冠军的头衔可能并不真正属于自己。 他的眼神飘忽扫过攒动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猎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清场 一日黄昏,北方天空忽现七彩祥云,瑞气氤氲,流转不断,犹如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在其中翻滚。 文青仲深邃地望向北方,喃喃道:“此番天地异象,必有奇珍异宝出世。老三老四,你们带上足够的人手,立刻出发,不管是什么,一定要给我拿回来。” “家主放心,我们无羡地处大陆最北,其它任何势力都不可能先于我们有所动作,这次我们志在必得!” 北方天空中的异象久久未散,如同昭揭天下,大陆各方势力纷纷迅速出动,一场八方夺宝的好戏即将在这里上演。 三人一宠齐望向北方天空,张顺发道:“有天珍地宝要出世了!家主一定会派遣人马去夺宝的,我们也跟着去吧,正好见见世面,历练历练!” “好主意,正好试试我的新u qi!”凌子谦坏笑着看向黄豆,吓得黄豆一缩脑袋。 这时雄大的文武殿大门开了,文家老三老四带着一对人马匆匆走出。 文秋沫蹦跳着上前道:“三叔四叔,你们这是要去北边吗,带上我们吧,也能给你们帮把手。” 老三望向他们三人,目光停留在凌子谦身上,道:“带上你们?此行危险,带上你们若是有个死伤什么的,我可付不起这责任。”老三又看向文秋沫,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说是吧,我的大侄女?” 说完老三转头离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 “哼,也就没指望上你们能带上我们。”文秋沫不忿地道。 “你这三叔,恐怕让我跟我都不敢跟呢。”凌子谦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那我们就自己去,岂不更自在?” “好!”三人一拍即合。 三人留下一张字条,说是在无羡呆久了有些无聊,想一起出去见见世面。简单带了一些银两食物,三人偷偷出发了。 他们并不着急,反正他们相比其它势力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路都是山水之地,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七天之后,三人不知已经走了多远。 “我能感受到,它的气息越来越近了,而且,它让我感到很熟悉。”黄豆身世迷离,却有许多神奇的能力,它天生就对这些天珍地宝之类的灵物有敏锐的感应,这些天来一直是黄豆在指引着方向。 “但愿是这样,再往前走可就危险了。”张顺发说。 “什么危险?” “你们可知道‘星陨之地’?”张顺发故作神秘道。 文秋沫连忙道:“啊,这个我听说过,就在大陆的极北方。”而凌子谦从未听说过,一脸疑惑。 张顺发清了清嗓子:“星陨之地是大陆上著名的奇幻之地之一,位处大陆极北。那是一片不毛之地,相传,那里是天空中所有的流星落下的地方,美丽却充满了杀机。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文秋沫好奇道。 张顺发一脸得意:“你忘了?虽然本人修为不精,但对此类奇闻异事却颇感兴趣,齐老都说我是个读书的料啊。” 三人到了一个村落,村子不大,都是些茅屋,人倒是不少,而且各种奇装异服的人都有,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人,有得脸上涂的跟画一样,身上坠着长长的腿骨,不知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一打听,果然都是来寻宝的人。 各方人马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都使出了什么奇能异术,都纷纷得知这个神秘的珍宝就在附近,因此都不再前进,在此村落驻扎下来。 凌子谦忽然眼睛一亮,连忙拉起两人在附近的茅屋后,两人不知所以,凌子谦没说话,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一会儿,两个人说着话过来了。 “三哥,前两天我们分别搜索了东边和西边,都没有收获,其它人应该也没什么消息吧。” “哼,我们都没找到,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最迟明天,我们继续向北搜索,就算是在星陨之地最深处,我们也要进去一探究竟!” 二人说这话走过去了,没有发现躲在茅屋后面的他们。 “是我三叔他们!还好没有发现我们,要是他们告诉我爹我跑到这来,肯定又要责骂我了。”文秋沫庆幸地拍拍胸脯。 凌子谦明智地躲开了他们,文家内部斗争暗流汹涌,在此地遇上他们,尤其是那个老三,别说凌子谦,连文秋沫都有可能不安全。 “黄豆,你能保证你的感觉准确吗?”凌子谦严肃地问道。 “这是我黄豆天生的本领,绝对错不了!” “那现在我们该去哪个方向?” “十包小鱼干!” “成交!” “北方偏东一点。” 张顺发此事也严肃起来:“可据我所知,这种天珍在成熟出世之时,必定会有不小的动静,到时候定会引起他人注意,再加上你那三叔四叔也会去北方,无论遇上哪一伙都不是好事情。” 凌子谦心中又打起了歪主意,坏笑道:“也就是说,要想个办法清清场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浑身污秽,衣着破烂,还蒙着脸的家伙一前一后追逐着向村落而来,前者手中拎着一个麻布包。 只听后面那人歇斯底里大叫道:“三毛你个王八蛋,你别想独吞它,什么兄弟之情,今天到此为止!你拿命来!” 村中文老三老四等众人一听此话,纷纷竖起耳朵,向他们看去。 前者拎着布包的人立马停下脚步,转头压着嗓子急促道:“二哥你你嚷嚷什么!我们是兄弟,我怎会那么自私!别嚷嚷了!” 后者转头看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了嘴,二人假装淡然,转身欲离去。 “站住!” 此时,一个浑身肥肉的黑胖子拦在了他们面前,身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骨头,左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巴掌大的头颅,把耳朵拉的老长。 “包里装的什么?”黑胖沉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点粮食,我二人都是农民。” “对对,是粮食。”二人堆着笑战栗道。 “是吗,农民还有蒙着面的?防晒吗?”黑胖一个示意,几个人高马大的手下围了过来。 “二哥!跑!”拎包人一声恐惧的大吼,掉头就跑。 刚跑出没几步,只见一个风影穿梭而来,瞬间移动到拎包rén iàn前,一手轻轻捏住包裹,一脚带着雷霆之力飞起,正中他的心窝,只见那人倒飞出去足足有数十丈远,那风影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手中拿着包裹。 整个过程前后不到眨眼的时间,原来那风影正是文家老三文青叔。 文青叔一下镇住了所有人。 原来的拎包人远远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二哥丝毫没有去看看他伤势的意思,跟众人一样,眼神中带着狂热看着文青叔,或者说是他手中的包裹。 有人悄悄地握紧了u qi,画面仿佛是定格的,空气中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味。 文青叔站在众人的焦点,扫视众人,眼神中带着凌厉和警惕,他深知这人群之中绝对有实力不亚于他的存在,不能硬拼,如果这真的是要找的天珍,只能快速遁走。 文青叔不动脚步,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对峙着。 他缓缓打开包裹,众人看在眼中,所有人燥热的心都略过一丝紧张,这就是那神秘的天珍了吗? 包裹刚开到一半,一股奇异的味道弥散开来,酸酸的,说不出来的罕有,绝不是凡物!包裹开了个缝,只见一颗拳头大圆润的珠子透着晶莹,上面还附着着金黄的液体。 文青叔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意识到在这验货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异香弥漫,珠圆玉润,是它!没错了! 文青叔合起包裹,风雷之力加身,突然转身向南方破空而去。 “追!” “站住!” 众人纷纷高声呼喊,各显神通追去,有骑飞马的,有御飞剑的,还有驾着大鸟的,有个人四肢着地飞奔而去,许多人速度毫不亚于文青叔,果真是高手云集。 不一会儿,村子里寻宝的人都追文青叔去了,村头洗菜的大妈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神奇的人神奇地离去。 刚才挨了一脚飞出去几十丈的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摘下iàn ju,原来是凌子谦所扮,“二哥”和文秋沫连忙走过来,这“二哥”正是张顺发。 文秋沫皱着眉道:“你没事吧!” 凌子谦揉揉肚子:“我及时用功力护住了自己,没什么事,但从这一脚我看出来个事情。” “什么事情?” 他轻轻shēn y了一声:“你三叔不是个好人啊!” 文秋沫噗嗤笑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找了个奇怪的果实,再弄上黄豆的尿,我三叔现在正把它当成宝贝呢!” “哈哈,我就说吧,我黄豆的尿可不是凡物,单闻个味就能唬住他们!”黄豆得意道。 凌子谦坏笑:“秋沫啊,你最好祈祷你三叔别半路上偷吃那宝贝!” “哈哈哈。”三人一阵狂笑,得意于他们的杰作。 他们不知道的是,身后茅屋里,两个黑影藏身其中,一动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有人失踪了 很快他们在黄豆这个指南针的引领下,继续向北方出发了。 越往北走,能明显地感觉到,地面上的植被越来越稀疏,大概是越来越靠近星陨之地的缘故。 然而当他们继续往前走时,却发现稀疏的植被又渐渐茂盛起来,三人发现,更奇怪的是,植被不仅仅是茂盛,而是整个形体异样的巨大。 又往北走了两天,黄豆悠哉站在凌子谦肩膀上:“我能但觉到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加油啊同志们,天珍马上就要出现了!” 而凌子谦他们就没这么轻松了,两天的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让他们疲惫不堪,尤其是体质较差的张顺发,几乎是拖着自己在前进。 “黄豆你到底准不准啊,可别忽悠我们。”张顺发有气无力道。 凌子谦说:“黄豆,你这货要是信口开河忽悠我们,到时候别说小鱼干,我把你做成小肉干!” 黄豆吓得赶紧跳到文秋沫肩膀上:“我说你们有点耐心行不行,都说了马上就快出现了。” “这话你都说了两天了!”文秋沫也怀疑地道。 “等等,我看这周围的情况怎么有点不对呢?”张顺发突然停下脚步警惕道。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方,面前的一根狗尾巴草,足有半人高,枝叶粗壮的像一棵小树;旁边的杨树三人难以合抱,高耸得看不到树梢;野外常见的太阳花在这里放大了好几倍,每朵居然都有人脸般大小。 周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全是这样巨大的植物。 张顺发哆哆嗦嗦地说:“谦哥,还要往前走吗,这地方的植物大的如此诡异,一定是有什么未知的神秘力量。” 凌子谦不以为然,摸着下巴笑道:“我在想,这的植物这么大,待会儿会不会,突然跳出来一只跟人一样大的蟋蟀!”奇怪的是,一路上他们没见到一只虫子,也没听到一声虫鸣鸟叫。 文秋沫和张顺发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被吓了一跳。 凌子谦见状慌忙补充道:“嗨,再大不也还是虫子!有什么可怕的。宝物马上就要出现了,我们不能放弃在最后一步啊,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说着凌子谦突然敛住了笑容,他突然想到什么,这想法让自己也有点害怕了,这周围的植物全都长得大到不可思议,但也许问题不在植物本身,而是——他们自身越变越小了呢! 凌子谦突然严肃的脸庞让文秋沫有些害怕了,她凑过来拉住凌子谦的衣服轻声道:“你怎么了?” 凌子谦此时有些后悔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但此时的他们已经跳入这个泥潭了,他没敢将心中的可怕猜想告诉他们。 凌子谦看着黄豆正言道:“黄豆,你能不能估计一下到底还有多远?” “做不到,我只能感觉到它越来越近了。” 凌子谦稍作思考,对二人道:“这样下去的确可能有危险,天黑之前没结果的话,我们立刻返回。其实我自己无所谓,但我不能不顾你们二人的安危,尤其是秋沫,的确不该带一个女孩子来冒这个险。”凌子谦微微皱起了眉头。 文秋沫听完一掐腰,不高兴道:“呵,你的意思是嫌我拖后腿了吗。那我自己去找天珍,你别跟来。”说着文秋沫向前走去。 “秋沫,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凌子谦在这种时候总是显得口才不足,嘴笨无比。 三人又继续前行,而周围的景象也不断地刷新他们的世界观极限。 周期的植物越来越大了,他们在三叶草的叶子下穿行,巨大的蒲公英几乎高耸入云,头上面悬挂着大如战鼓的苍耳,生怕被砸到头上,三人慌忙抱头快速蹿过来,眼前却惊现巨大的红色果实,是山莓!本应只有拇指盖大小的山莓大如战鼓,滴溜溜长好几串儿。 黄豆的眼睛瞪得眼球都要蹦出来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拦都拦不住,趴上去就啃,没错!就是这个酸酸甜甜的味道! 三人也想吃,但又怕这大到吓人的山莓有问题,站在一边眼巴巴流口水。 黄豆见状道:“我黄豆在山里混了十几年,东西能不能吃还鉴别不出来吗?尽管吃!吃坏了我包赔!” 经不住黄豆和山莓的y一u hu一,一番犹豫后终是没忍住来自肚皮的呼唤,几个人围着一颗山莓,吃得肚皮翻滚,才吃掉一小半。 “我不走了,我要住这儿!”小黄豆躺在地上肚皮朝天喃喃道。 几人吃完顺势坐在原地休息,吃得太饱,都走不动了。 凌子谦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些异样,巨大宽长的绿叶根根竖起,似乎有组织地整整齐齐长在一起,严严实实地长成一面绿墙。 这引起了凌子谦的兴趣,他起身走到绿墙面前,使劲推却推不动,似乎这绿叶墙不止一层。凌子谦拿来张顺发随身携带的细剑,一阵横劈竖砍,终于是将这绿墙给破了一个缝,同时突然间紫色的光线从其中流露出来。 “你们快来看!”凌子谦忍不住激动地叫道。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了。几人闻讯而来,惊讶不已,而后几人合力将绿墙弄出一个大洞,更强烈的紫色光线从中流出。 三人伸着头从洞口向内看去,只见一片紫色的烟雾,什么也看不清。 “进去看看?”凌子谦话音刚落,黄豆一下子就窜进去,而后就呆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黄豆!黄豆!”黄豆怔怔地背对着他们,不作声,挥挥爪子,好像示意让他们进去。 三人先后钻进去,而后一齐呆呆伫立在原地,虽然今天经历的惊讶已经够多了,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只见同样巨大宽长的绿叶叠成墙,围成了一个直径十丈的宽敞场地,绿叶在顶端汇聚,形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完全是一座天然的房子。 地面平滑得像镜子,光可鉴人,只有正中心的地方,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拔地而起,枝繁叶茂,与人齐高,头顶一朵花骨朵,流光溢彩,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转,不停变换,刚才是紫色,现在又变成了huáng sè,填满了整个密闭的空间。 最引人注目的是,随着中间花骨朵七色流转的变化,四周的墙上的图像竟然随之变动,形成一幅顺时针在墙面上移动的动态画面,大概是一个男子,拿出一个礼物,想要送给面前的女子,谁知女子并不领情,一把将礼物打翻在地上。 中间的花骨朵七色循环变换,光芒映射整个空间,墙面上的动画也不断循环放映。 “这是什么情况?画怎么还能动呢?”文秋沫不解地说出了三人共同的疑问。 “这会动的画面莫非在讲述一个故事?这又是谁的故事呢?”凌子谦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画面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文秋沫首先跑到了中间那神秘植物的跟前,他们也跟了过去。 三人围着它仔细打量,尤其是那花骨朵,紧紧包裹着其中神秘的东西,缓缓摇曳,犹如活物。 张顺发看着看着突然惊叫一声惊恐地向后退去:“谦哥!你你看!这东西它怎么越看越像个人呢!” 凌子谦站到张顺发的方向上看向这植物,只见它腰部的叶子片片下垂,犹如衣裙,左右各伸出两根诡异弯曲的光杆树枝,像是手臂,尤其是顶端,枝叶仿佛有意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头颅,上面顶着个皇冠般的花骨朵,脸上叶子形成的五官分明,眼角弯弯,仿佛还在微笑! 他不禁一阵头皮发麻,这真的像是一个妖娆的女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 他不知是安慰他人还是安慰自己:“那看来这传说中的天珍,就是它头顶上花苞里的东西了,既然是天珍,那人家长得有灵气点,也没什么说的,我们就在这等着它。” 文秋沫不安地看了看周围,说:“在这等?我怎么觉得这里面不安全呢,我们还是出去吧。” “这不是挺好的?色彩斑斓,多梦幻的地方啊,我觉得外面那些诡异的植物不见得比里面安全。” 张顺发摸摸头笑道:“我同意谦哥的看法,再说这里还这么干净。” 她撅了撅嘴:“那好吧,少数服从多数喽。” 黄豆不乐意了,掐腰道:“你们就从不问问我吗?” “你?好啊,那你来仔细分析一下哪里比较安全。”凌子谦笑道。 “呃这个,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挺有道理的。” 于是三人来到墙根,靠着墙坐下了。 凌子谦又继续盯着前面上流转的画面看了起来,心里不断地冒出疑惑,这两个人是谁呢?男人手中拿的礼物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神奇地出现在这里呢? 想着想着,凌子谦闭上了眼睛,三个人和黄豆都犯了困,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凌子谦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觉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眼前还是那循环的动画和流转的七色,中间的花骨朵依旧没有开,旁边的黄豆还有张顺发睡得很香。 可是,秋沫呢!她怎么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天珍降世 凌子谦叫醒黄豆和张顺发,不安地问道:“秋沫呢?” 张顺发揉揉眼睛:“我不知道啊,刚才睡着了。” 凌子谦慌忙起身,扫视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见到文秋沫的影子。 “走,跟我出去找找!”凌子谦这么慌张是有道理的,文秋沫平时看似蛮横霸道,可终归只是个文弱的女孩,一路上她都紧紧跟在凌子谦身后,不敢随意远离。就连方便都要让黄豆保驾护航。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她绝对不会不声不响地就一个人跑开。 二人迅速从进来的洞口翻了出去,巡视周围,高喊文秋沫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忽然凌子谦锐利的眼神捕捉到了一个闪烁的影子,躲到了一课巨大的车前草后面。 凌子谦高声道:“是谁躲在那!出来!” 无人应声。 “黄豆!”凌子谦大喊一声,黄豆立刻领会,一个疾跳蹦了过来,将自己拉长,使出金身,凌子谦凌空接住,刚好握住黄豆的尾巴。 凌子谦箭步冲上前去,一个横扫将那巨大的车前草打飞,其身后的人也终于现出形来。 “是你们两个!” 面前站的正是文正天和文琦二人,文琦脸上三条疤痕还没有消去,鼻梁上依稀可见受伤的痕迹。 凌子谦不由分说怒道:“秋沫呢,她在哪!” 文正天轻轻地笑了,悠然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们为什么跟着你们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我这个秋沫èi èi在你心中的地位可不低啊。” 他咬牙切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如果今天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别想活着回去!” 文正天看了文琦一眼,不解地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也是偷偷溜出来的,只是一路跟着你们,想等你们得到天珍后再出手,捡个便宜,没想到还被发现了。什么三长两短,秋沫怎么了?” “你休要装蒜,你们文家子弟都将彼此视作对手甚至是仇敌,秋沫失踪了,你敢说与你二人无关?”凌子谦又急又恼。 “你们进去后,秋沫从没有从那个洞里出来过等等”文正天忽然眼神一转,凌厉地看向文琦道:“文琦,刚才我打盹的时候,你真的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动吗?” 文琦诧异的看着文正天,用柔细的嗓音颤抖道:“是真的啊,我一直在这。” 文正天突然激动地拎起文琦的衣领,恶狠狠道:“那你抖什么!我知道上次比试他们毁你容貌的事,让你对他们起了杀心,我说了我一定会把凌子谦弄死,但是也跟你说过别动秋沫èi èi!” 其实文正天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文秋沫的死活,他发怒只是怀疑文琦没有听他的话。 “我我真的没有动她啊。”文琦纤细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你把她放了,我好好陪你们玩!”凌子谦怒道。 文正天一把推开文琦,任他跌坐在地上,转头对凌子谦笑道:“先不管秋沫了,既然过早地见了面,那就开打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文正天好像忍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喜上眉梢,看上去莫名的恐怖。 “等等!”凌子谦看清了眼前的形式,早有耳闻这文正天是个武痴,今日一见果然是这样,而他就算勉强能跟文正天打个平手,限于不能使用风雷决,肯定会处于下风,思虑后他道:“打就打,但要先把秋沫找到再说!” 文正天看了一眼文琦,笑道:“这有什么着急的?如果真是文琦把她藏了起来,我让他交出来就是了,就算秋沫èi èi不幸已经遭受了他的毒手,我定带他回去让他偿命!不让秋沫èi èi白死就是了。来吧!” 凌子谦惊讶于文正天的无情,话锋一转:“你说的倒轻巧!然而你这样与我对打根本不公平!” 文正天收起要大战的架势,疑惑道:“哦?何来不公平?” “我心系秋沫的安全,根本无心与你对打!你若非要这样趁人之危,那你干脆来取我性命吧,我凌子谦连眼都不眨一下!”说罢凌子谦扔下u qi,闭眼仰脖,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 文正天见状思考了起来,旁边的文琦却红了眼睛,趁机抓起剑就冲向凌子谦,尖叫道:“那我就杀了你!” 文正天一脚踹向文琦的屁股,使他一下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你是找死!无耻之徒。”文正天一把将文琦从地上拎起来,问道:“你到底把秋沫藏哪了!” “我我真的没见到她啊,刚才我就一直守在这没动,再说我怎么敢不听天哥的吩咐呢!”一脸灰的文琦苦着脸,委屈道。 文正天抬起头对凌子谦道:“文琦这小子从来不敢对我撒谎的,莫非,真的不是他干的?” 凌子谦踱步思考:“如果是真是这样的话,刚才他说过没见任何人从洞口出来,也就是说,秋沫还在里面!” 双发暂时停了战,一齐跑向洞口,陆续钻了进去,第一次见到内部景象的文正天和文琦毫无意外地被震撼住了。 凌子谦此时心中焦虑无比,他感到文秋沫现在可能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中,可是,里面还是之前的样子,一览无遗,她能藏在哪呢? “秋沫!秋沫!你在哪?” 回声震荡,却没有人答应。 凌子谦注意到组成墙壁的叶子,宽大无比,每张后面都能容下一个人,难道 “顺发,黄豆,还有你俩!快来翻这些大叶子,也许她就在里面!” 张顺发和黄豆闻声迅速行动起来,而那二人跟没听到一样,看完了墙面上循环的动画,又注意到了中间那棵妖娆诡异的绿树,二人凑了上去,仔细打量。 “哈哈,这花苞里该就是那天珍了吧,七色流转,真漂亮,是我的了!”文正天说着看了凌子谦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而他跟没听到一样,匆忙地掀开绿墙上一叶又一叶的叶子。 “呀,这棵小树长得还真像人啊,你瞧这五官鼻子,还有裙子呢,哈哈!”文琦说着,还伸出手去拨弄它的叶子。 忽然,这棵奇异的小树居然动了!那极像手臂的树枝迅速伸展过来,环绕到二人的脖子上。 二人惊恐地一声大叫向后退去,扯开缠绕在他们脖子上的树枝。 凌子谦听到叫声,警惕地冲了过来。 只见那头顶天珍的妖异小树浑身颤动,极似人脸的那五官好像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树枝,向二人身上缠绕而去,诡异无比。 文正天见状二话不说,迅速拔剑出鞘,凶狠地向这妖树砍去。 凌子谦一时竟呆了,他看着这棵会动的树,那好似扭曲痛苦的五官 “等一下!” 凌子谦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冲到小树的前面,挡下了这一剑。 利剑直插凌子谦腹部,贯穿而出,凌子谦如山岳般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凭鲜血直流,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傻眼了,连那妖树也静止下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妖树蛊惑了他让他迷失了心智? “谦哥!” “你这是干什么?”文正天不解道,“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就永远无法打败你了!” 众人一片不解与惊慌,就在这时,突变又起! 原本流转着七色的花苞不再温和,刹那间释放出无比耀眼的白光,所有人一时间都无法将眼睛睁开,炽光久久不散。 白芒,混乱,喊叫,一时间所有人都迷失在炽烈的光芒之中。 只有腹部还插着剑的凌子谦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想起张顺发说过的话,发生了如此剧烈的突变,也就意味着天珍出世了! 他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到生命正在渐渐流逝,他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将剑从腹中拔了出来,而后摸索着摸到小树的头上,果然,花苞已经开了,一颗圆润的珠子悬浮在那个位置。 这颗珠子就是那传说中的天珍无疑,虽然就握在自己的手中,但自己现在连它是什么样子都无法得知,更不知道这珠子有什么奇异的功效。 能让人飞天遁地?战力翻倍?或者是减肥美容?甚至这天珍可能是个只能拿来害人的宝贝。 但是现在的他只有一个选择,无论这所谓的天珍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有将它吞下去,尚有一线生机,否则他的腹部已经被长剑贯穿,只有死路一条。 凌子谦几乎已经没有了抬手的力气,他艰难地将珠子放入口中,瞬间甘香溢口,一下子就融化了,不对!珠子只融化了一半,还有一部分坚硬的东西,像是石头 意识渐渐模糊,凌子谦陷入了昏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追杀 这不知是他第几次昏迷后又醒来了,以往都是感觉昏昏沉沉的,这次不一样,凌子谦醒来时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迅速将口中的东西藏进袖子,吓了众人一跳,他精力充沛,像是积攒了许久的能量无处挥发。 他们出来了,此时所有人都在在绿叶房子的外面。 “谦哥你醒了!” “子谦,你终于醒了!你的伤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文秋沫拉着凌子谦欣喜道。 “秋沫!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啊!我都担心死了!你跑哪去了!”凌子谦激动地紧紧抱住文秋沫,激动不已。 文秋沫轻轻挣脱了凌子谦的怀抱,有些害羞道:“你还问我,你刚才不是替我挡了一剑吗?” “刚才那棵会动的树真的是你啊?”凌子谦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棵树,正天哥和文琦就站在我面前,我特别害怕,就想拉住他们,想让他们帮帮我,没想到正天哥一下就把剑拔出来了。”文秋沫斜着眼睛瞪文正天。 文正天摊开手:“秋沫,那可不能怪我,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吓人,一棵树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能不慌吗,再说你当时完全就是一棵树,没有一点人的特征,我怎么可能认出你来呢?” “你胡说,子谦都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子谦,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文秋沫温柔地看向凌子谦。 “感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冲过去,根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思维过程。有时候,脑海中会从天而降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它看起来没有任何可信的因果逻辑,但我知道,它代表的是上天的指引。” 当凌子谦望着文秋沫双眼的时候,时间好像静止了,她美丽的眼睛中似乎涌动着一汪清泉,那一定是甘甜的。就在刚才,文秋沫的心突然“咚”的剧烈跳动了一下,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心动,不只是个名词。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荷尔蒙的酸臭气息,两个年轻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文正天鼓不禁起了掌,气氛被打破:“这位兄弟说得感人。”文琦呆呆的在一边看着,眼眶中含泪欲滴。 “可你为什么会变成一棵树呢?”文正天疑惑道。 “这个” 张顺发正色道:“根据我的猜想,此等天珍可能已经孕育了成千上万年,有着神秘的力量,甚至已经有了灵智,它将秋沫变成那棵树,也许就是让我们因为人的离奇失踪而害怕,离开这个地方,这样它就可以保证天珍安全地出世。” 张顺发激动地猛一拍脑瓜:“我知道墙面上会动的画是怎么回事了!” “哦?”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张顺发清了清嗓子:“道理是这样的。绿墙上的画原本是不会动的,它们按照顺序紧凑地排列着,每幅画颜色都取自七色中的一种,绿墙中间的天珍发出七色光芒流转变化,照射在墙上,然而红色只能反射红色,huáng sè只能反射huáng sè,以此类推,所当天珍发出huáng sè光时,只有huáng sè的画能被人看见,其他颜色的画都是黑的,七色流转变化,我们能看到的画也随之变换,看起来就像画在动一样!” 众人恍然大悟,凌子谦睁大了眼睛,拍起掌来:“是这样!顺发你真是个天才啊!”他又皱起眉头,手扶下巴,“不过,那些画是哪来的呢?有人画上去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 “这个嘛”这下也难住了张顺发,他和凌子谦两人一起望向绿叶房子的方向,专注地出着神。 突兀间,凌子谦看到一柄泛着银光的利剑出现在眼皮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正天哥!”文秋沫失声叫道。 是文正天! 文正天一改刚才的和气脸色,拿剑胁持着凌子谦厉声道:“不跟你废话,天珍在哪!” “什么?天珍出世了吗?在哪呢?” “少给我装蒜!我刚才一剑刺穿了你肚子,现在你还活蹦乱跳的,而且连伤口都没了,是不是天珍的奇效!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把它给吞了!”说着架在凌子谦脖子上的剑又多了几分力道,刀锋嵌入皮肤,渗出血来。 凌子谦心中打起算盘来,他之前毫不避讳,扬言要取我性命,绝不是戏言,此行碰上文正天二人,怕是不能善终了。我吃了天珍,口中还含着石头般未融化的另一半,它就这样修复了我的致命伤,连痕迹都抹去了,而且此时的我体内充满了力量,还是爆炸性的那种,这定是天珍中蕴含的开天神力,现在的我,就算不用风雷决,也不怕你文正天了。 凌子谦抬起左手,一把捏住架在脖子上的刀锋,低沉着声音,冷酷坚毅地说:“对,我吃了,牛肉味的。” 而后他瞬间发力,不顾左手的剧痛和鲜血,推开了文正天的剑,身子一低,钻了出来。 文正天怒极:“你我钻了几天的树林,就为了这个天珍,居然被你夺了去,如今趁着药效还没过,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效果应该也不差!”文正天亮出他的银枪,冲杀过来。 “黄豆!”黄豆瞬间变成一根长棍出现在他凌子谦手上。 文正天上来就挥着长枪自上而下蓄力一击,自信满满的凌子谦毫不退让,双手擎起黄豆,硬生生接下这一记重击。 一击之下,凌子谦刚建立起来的信心被瞬间摧毁,这一击的确是接下了,不知道黄豆怎么样,反正他从上到下所有承力的骨骼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缩成一整块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原来这众人打破头争抢的所谓天珍不过能救人一命而已,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的天大造化,自己还是原来的那点水平,并没有想象中的天赐神力啊!而且,这个文正天居然比想象的还要强大! “撤!”凌子谦转身拉起二人就开始跑,黄豆也迅速钻进了凌子谦胸前的衣领里。 “站住!文琦,跟我追!” 慌乱中,凌子谦三人根本不知道跑的是哪个方向,只是没命的向前奔去。好在这片奇异的丛林中,各种植物奇大无比,地面上根本无路可走,几人你追我赶,全都是穿梭在茂密的草林中,风雷决的奇速威力在这里几乎无法施展,凌子谦靠着自身体力的强横拉着两人飞速穿行,两伙人之间的距离既拉不开又缩不短。 文正天看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于是使出了离间计。 他在后面边追边呼喊:“秋沫,你是我们文家的人,跟着他跑什么,你快停下,我不会伤害你的。还有那个张师弟,你跑什么?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若肯帮我把凌子谦抓住,回去重重有赏!” 三人都沉默了,凌子谦看向自己拉着的两人,两人也正看向他,他黯然道:“他说的对,他要杀的是我,我修为不敌只有亡命逃跑,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停下吧,生死有命,不要连累了你们!”他一下松开了两只拉着他们的手。 可就在凌子谦松手的同时,凌子谦感到手上传来力道,二人都又紧紧地拉住了他。 文秋沫拉着凌子谦的手暗中使劲,掐着凌子谦嗔怒道:“你都不拿我们当朋友吗?生死关头抛下朋友,我文秋沫做不到!” “谦哥,我早说过的,我张顺发跟定你了,不论是什么时候!岂是小人的两句话就能动摇的!” 这话让凌子谦心中有一阵暖流流过,一扫浑身的疲乏,他没有说话,只是暗中加快了速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可摘星辰 周围的植物越来越小,逐渐回到了正常的水平,看来他们已经出了那片奇异的林子了。经过一个时辰的奔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今天的夜晚,乌云将天空遮挡得一丝星光都没有。回头看去,追击的两个人好像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不是甩掉了。 三人依然不停向前跑着,速度已经完全放慢了下来。 文秋沫不停回头张望:“这么久没听见动静,他们应该被我门甩掉了吧。” 张顺风的背包里其实有照明的工具,但他们不敢用,漆黑之中点着灯前进,等于是给追击的两个人指明了方向。 黄豆打个哈欠,奶声奶气地说:“就是嘛,我都不知道你跑什么,你打不过不是还有我吗,怕什么?” 张顺发伸手弹了一下黄豆的小脑壳:“你?上次你打狼的确出了个风头,可后来实际情况说明,你只在面对动物的时候还有点实力,你忘了上次你硬要跟那个陆师弟比试,结果两下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了?文正天不知要比陆师弟强多少倍,你要是那么能耐,刚才怎么不直接跟他干啊?” 黄豆顿时没了底气:“我还不是考虑到你们。” 张顺发不再搭理黄豆:“谦哥,我们打算怎么办,这样一直跑也不是办法啊。” “他认为我体内的药效还没过,越耗下去,我就越安全,如果实在躲不开了,老子就拼死至少拉个垫背的。”凌子谦轻轻拍了两人肩膀,“刚才谢谢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服个软,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俩。” “我并不这么认为。”昏暗之中看不清张顺发的脸庞,他接着说:“如此荒郊野岭,你要是折在他手里,我作为知情知肯定也活不了,秋沫虽说是他的èi èi,但你们文家自己彼此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听说文家老四文青季那个天才的小儿子,前年死的莫名其妙,背后就有你们自家人搞得鬼。” 文秋沫低头沉默,每次提及他们文家内部的矛盾争斗,这个思想单纯的女孩只能流露出悲伤与无奈。 虽然看不清,凌子谦还是感觉到了文秋沫的心思,他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他抬头看天,突然眼睛一亮。 “秋沫c顺发,你们快看,天上有一颗星星露出来了!” 几人停下脚步,同时仰头看天,果然,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头顶上的一颗星星闪着光,其它地方黑如浓墨,更是映衬了这唯一的一颗星星,让它显得格外明亮。 “博学的顺发,快看看这颗是什么星星,能不能根据它判断下我们现在该往哪走。” 张顺发疑惑地盯着这颗星星看了半天:“这星星是够亮的,可我不记得这是哪一颗了,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法参照啊。” 广袤的苍穹总是能让人回忆起往事,也许每个曾经出现过的画面,都会在天空留下痕迹。此情此景让疲惫不堪的凌子谦又想起那个夜晚,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阿爷不见了,家乡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他乡,同样遥远的还有那曾经欢快的童年c清新的海滩c还有那个一起从小孩长成大人的玩伴。 三人一宠都被这颗星星勾去了魂,在这迷茫漆黑的夜里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文秋沫呆呆地抬头望着那颗星星,星光映射在她明亮的眼睛中,似乎她的眼睛里也藏着一片星空。她怔怔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星星,又大又亮的。” 凌子谦看了看发呆的文秋沫,又望向天空自顾自地道:“喜欢啊,那我去摘下来送给你。” 文秋沫愣了一下,一下忍不住笑了:“嗬,你这呆瓜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哄骗女孩子的话了。” 她的反应让凌子谦有些意外,看来这花言巧语并不是万能的,跟张顺发从书上看来的故事中的情节不一样啊,怎么还让她看出来这是在哄骗小姑娘的本质了呢,凌子谦赶紧转移话锋:“平时怎么注意不到这么美的星星呢。” 张顺发感慨道:“唉,平时谁有这闲工夫看星星啊,比星星吸引眼球的东西多了,也就我们现在这个情况,除了这星星基本没什么能看清的了,再加上我们逃了这么久,这会儿看啥都好看。” 文秋沫说:“有道理!哎,经你这么一说,我甚至觉得它更大更亮了。” 凌子谦笑了笑,得意道:“是吧,我这么觉得。” 几个人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黄豆打破了沉默:“等等,这好像不是好像啊。”黄豆挠了挠小脑袋,“它好像真的变大了!” 张顺发笑道:“怎么可能?变大什么的都是心理作用,小黄豆你是饿昏头了吧!” 凌子谦看着天空犯起了嘀咕,刚才好像隐约记得这星星只有米粒大小,一闪一闪的,这会儿怎么变黄豆大小了。 “我的天!这货不是星星!是是陨石啊!”凌子谦激动地大叫起来,头顶上的那颗星星很明显地正在变大,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它要掉到我们头上了!” 此时的“星星”已经有碗口大小,它之所以看起来越变越大,其实是因为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就在三人的正头顶上空! 张顺发不由地冒出一阵冷汗,惊异道:“什么!也就是说我们不知觉间已经进了星陨之地了!”他借着微亮的星光打量四周,土地上光秃秃的没有植物,尽是碎石块,“真是慌不择路啊,都没注意到这荒凉的地面,我还以为是戈壁上的石头块,没想道全是陨石!” 头顶上的那颗所谓的星星足有一栋房子大小,拖曳着悠长的尾巴,火势汹涌地朝地面扑来,刚好对准了几人所在的地方。 此时陨石已经离地面不足千丈,轰炸瞬息可至。 “费什么话,快先躲开再说!”凌子谦呼喊着,三人迅速向前跑去,一边紧张地抬头看天。 “不对!向后向后!”张顺发大声叫道,其余二人听闻此话,一经思量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又没命地掉头往回跑。 “不对!还是往前!”时刻关注着天空的凌子谦大叫道,二人一阵犹豫也跟着他又掉过头。 “不对!往左!往左!” “快向后跑!” “不对啊!怎么往哪跑都是往陨石下面跑呢!” 三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通乱跑,反倒是原地打了个转,混乱之中谁都拿不定注意,无论往哪跑都像是跑向陨石的正下方,这陨石好像锁定了他们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别慌!”凌子谦猛地拉住慌乱如无头苍蝇的两人,抬头看天,那炙热的火球清晰得能看到它翻滚的火舌,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周围,凌子谦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右前方百丈外有座山,但又不像山,它光秃秃的拔地而起,更像是一颗巨大的石头。 “没别的办法了,躲到那颗石头后面去!”凌子谦指着那石山咆哮道。其实他很担心,这颗石头虽说巨大,但能不能挡住这陨石的冲击波还是一个问题,但眼下那石头后面是唯一的藏身之所了。 生死时速的竞赛,凌子谦和文秋沫榨干体内所有的能量,施展出风雷决的疾风之速,拉着张顺发,揣着黄豆,没命的向那石山后面跑去。 陨石离地面越来越近了! 好在他们三人的速度并不慢,百丈的距离几个眨眼间就跑了过去,躲在了石山后面,石山正东面的地方。 三人送了一口气,正欲往地上瘫坐下去。 陨石此时已经显现出它的真实体积,足有极北山的文武殿那座阁楼大小,在空中俨然一个庞然大物,此时地面因为它的存在如同白昼,凌子谦似乎已经感受到来自它的炙热。 凌子谦抬头看去,刚刚放松的心又立刻紧绷了起来:“不对啊!谁能告诉我,到底躲在哪面才能挡住陨石砸地的冲击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绝境 是啊!躲在哪面才能挡住陨石砸地的冲击波?哪面才算是背面,能挡住陨石砸在地上的冲击波呢! 三人飞速绕着石山跑了一圈,又回到了东面,依旧不能确定陨石会落在哪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顺发颤抖着道:“完了,彻底完了,谦哥,这陨石,好像刚好砸到这石山上,我们躲在哪面都没用!” 头顶上的庞然大物呼啸而来,整片大地都在颤抖,陨石马上就要撞击地面了!而且就落在他们头上! 张顺发着了魔般失神的抬头看着天,双面空洞。文秋沫紧紧拉着凌子谦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一向淡定的黄豆也真的害怕了,躲在凌子谦胸前的领口里,哆哆嗦嗦地看着天上恐怖的火球。 凌子谦也彻底绝望了,现如今哪怕是有个地洞钻进去都难逃一劫。 几天来的疲惫突然一齐向他涌来,凌子谦甚至有些站不住了,斜斜地靠在身后的石山上,他想:我不能倒下,秋沫还靠着我呢,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是我先来顶着! 陨石呼啸的破空声拉着长调而来!死神来宣告了! 凌子谦心如死灰,面无表情,此时的他感觉身后靠着的石头都是软绵绵的,靠着舒服极了:“是我连累了你们,只有来世再报了。秋沫,我我有句话一直想说,我早就想告诉你啊!” 凌子谦忽然向身后的石头中凹陷进去,原来刚才的感觉不是假象,他靠着的石头是真的变软了!软成液体一样的存在,但却以固态依旧挺立在那里。 凌子谦突然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文秋沫还靠在他的怀里,手足无措之间慌乱地拉住了张顺发,就这样三个人和黄豆一齐陷进了身后的石头中。 三人掉入石头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陨石不偏不倚地正中石山,此时石山的顶部忽然自发地出现一个光盾,迎面抵挡住这足有毁天灭地之势的陨石。 只见一团铺天盖地的庞大火球在头顶砰然炸裂,绚烂地发散向天际,开出一朵巨大的火花,同时一阵难以形容的巨大轰隆声炸响开来,地表一阵剧烈的晃动,整体凹了下去,温度陡然升高如烈日的仲夏。 撞击过后,外面久久不能不平静,碎裂的小石块不时地从天上掉下来,发出砰砰的声音。 漆黑中,凌子谦最先从震撼中缓过劲来:“秋沫?顺发?黄豆?你们在哪?你们还好吗?” 接下来短暂的沉默,对凌子谦来说是几个世纪的漫长。 “在在呢。” “没事。” “我也没事。” 凌子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顺发,快把包里的蜡烛点燃。” 石山对他们来说是流体,他们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外界,身体可以自由地移动,但是一举一动之间都承受着不小的阻力,唯有凌子谦,他在石山中hu一 d一ng如鱼得水,丝毫感受不到阻力的存在。 伸手不见五指,石山里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张顺发手脚笨拙地取下背上的背包,从中取出蜡烛和火折子,点燃,黑暗一下子被驱散。 几个人赶紧朝光亮爬来,而后激动地抱作一团,黄豆夹在中间,被挤得眉歪眼斜仍浑然不觉,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们忘掉了一切,文秋沫嚎啕大哭,呜咽间却还在笑。 一番激动过后,几个人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 张顺发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会陷进这块石头?” 凌子谦说:“这不是块普通的石头,我们触发了某个条件才意外地进入到了这里,躲过一劫。” “什么条件啊?”文秋沫问道。 “条件?什么条件呢?”凌子谦轻轻敲着自己的头部,突然灵机一动,从袖中掏出天珍里的那块石头,“莫非是它?” 凌子谦之前吃了天珍,融化后口中剩下这块石头一样的东西,他一直没有看到这石头的模样,一眼看去不由得一惊:绿色的,晶莹剔透。 它像极了自己脖子上的那个挂坠! 张顺发伸过头来:“这石头是什么?” “这是那会儿我吃下天珍时,剩下来的一半。” 张顺发大喜,搓搓手伸过来拿了过去:“我以为你整个把天珍吞下去了呢,没想到你还留了一半。” 张顺发正拿着它好奇时,黄豆迅捷地一把抢了过去,仔细端详。 “抢什么,快拿来我看看。”张顺发伸手拽住黄豆想要拿回来。 见状凌子谦出手打住了他,有些尴尬道:“顺发,这就是块石头,不是天珍,天珍已经被我吃了。当时我受了致命伤,要是不抢下那天珍吃掉,必定是死路一条,吃之前我也不知道天珍到底会有什么作用,只是抱着它能救我性命的希望。” 文秋沫疑惑道:“难道仅仅就是疗伤吗,就没什么天赐神力之类的功效?” “我也以为会有,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以为吃了天珍就能和文正天抗衡,没想到差点一棍子被他打进地里去。” 张顺发撇撇嘴:“唉,我还以为这天珍有多神奇,原来就是疗个伤啊,就这么个玩意儿让这么多人争破头来抢,实在是不划算。” “不,不一定。”这时一直沉默地在一边研究那块石头的黄豆发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挤破头争抢的所谓天珍,不过是个普通的植物果实罢了,它所具有的疗伤能力并非本身所有,而是来自于这块石头的滋养,真正珍贵的,是这块石头!” 黄豆蹿跳到凌子谦面前,从他的脖子上拽出挂坠,他们两个光泽质地完全相同,只是颜色形状略微有出入,黄豆一番对比尝试,而后咔嚓一声,两石头通过一个断层面完美对接,闪出一阵光华后竟嵌合在一起,再也拔不开了。 这两块石头同根同源,原本是一个物件! “我早说过你脖子上的挂坠不是普通东西。”黄豆用神秘的语气说。 凌子谦拿着那块合体的石头,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股庞大的信息一瞬间挤进了凌子谦的脑袋,他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子谦?子谦!你怎么了?” 凌子谦缓过神来,看见文秋沫正用力地摇着他的胳膊。 “刚才过了多久?”凌子谦晃晃脑袋,好像睡了许久刚醒来。 “多久?不就一会吗,你突然跟没了魂一样,两眼呆滞着不动了,然后我就叫你啊。” “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过了很久,那些信息你们看了吗?” 文秋沫和张顺发疑惑地对视一眼:“什么信息?” 看来只有凌子谦接收到了,那股信息不由分说地强行进入了他的脑海,先是一个故事片段。 在一个梦幻的场景中,一个女子始终只有一个背面,旁边有一颗巨大如山的石头,灼热的岩浆还未干透,一位男子面容硬朗英俊,眉宇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度,他神采飞扬的说:“素夕,刚才飞过的那颗流星,你喜欢,我就给你摘来了!” 他指指旁边的那颗大石头,“为了增加它的价值,我把星陨道的功法放了进去,只有用特殊的信物才能打开。这块陨石现在俨然是无价之宝了,哈哈,素夕,我知道你见过的宝石不少,可是这么大的一颗宝石,你还是头一次见吧!送给你!素夕,别再沉浸在回忆里了!” 画面到此就结束了,女子始终不为所动,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作,如一尊冰冷的岩石般背对着这个世界。 凌子谦将这些画面讲给他们听。 张顺发思考着:“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我们在绿叶房子的墙面上看到的那两个人呢?” 文秋沫打量四周:“这块石头莫非就是那画面中的天外陨石?” 凌子谦仿佛看到了其中隐匿的线索,这两个画面中的两个人应该是一致的,男子口中的所谓信物应该也就是这绿色石头,可这它又是什么东西呢?竟有孕育天珍地宝的能力?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背后是怎样的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刚才说,这石头里有什么道法的秘诀?”张顺发突然想起了这点。 凌子谦挠挠头:“是啊,叫什么星陨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浪漫一夜 张顺发激动地叫出声来:“道法!听起来很厉害啊!快施展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凌子谦一脸无奈,他现在自己都没搞清楚这星陨道是什么东西,那些信息强横地钻进凌子谦脑袋,他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更被说施展出来了。 文秋沫和张顺发感到一阵扫兴。 外面的混乱还没有结束,碎石块和炭黑色的大块烟灰不断地从天上落下。 经过刚才的剧烈撞击,正中巨石的陨石直接爆炸开来,但巨石倒是毫发无损,只是所在的位置被宏大的力量砸出一个浑圆的陨石坑来,直径宽达三百丈,深十丈,巨石正好处于这天坑的底部,看起来就像天上掉下来的就是这巨石。 三人决定天亮之前就一直呆在这石头里,至少现在来说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星陨之地果然名不虚传,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掉下来个流星,刚好砸到自己头上,绚烂地结束一生。 不久,张顺发和黄豆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凌子谦不知为没有一点困意,只见文秋沫一个人坐在旁边,望着天空出神。 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散去了,漫天的星辉和巨大的轮月重现天空。 凌子谦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你不困吗,怎么不去睡觉?” 文秋沫轻柔地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天空:“不困,你看这儿的星空多美啊,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凌子谦也盯着天上看:“是吗,有真么美吗?美到熬夜通宵地看啊,明天再看不还是一样的。” “不,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天如果不看,就算明天的星空再美,也挽不回今天的损失。” 短暂的沉默。 “其实我能认出那棵树是你,是有原因的。”凌子谦低头说道。 她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凌子谦:“快说来听听。” “那棵树张牙舞爪的,像极了你发脾气时追着我打的样子,所以我就认出你来咯。” 文秋沫笑着的脸一愣,伸出手就去掐凌子谦的胳膊:“你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住住手!你上次掐我的乌青还没下去呢。”凌子谦赶紧挥手躲闪。 突然想起了什么,文秋沫带着坏笑道:“对了,那会儿在石头外面我们都以为死定了的时候,你好像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糟糕!凌子谦正担心文秋沫问起来这事,自己到底要怎么回答,一直祈祷那个混乱的时候她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看着文秋沫不怀好意又仿佛带着希冀的笑,凌子谦有点慌了,这感觉就像之前文秋沫失踪时,他惴惴不安的心情:“这个我想说你看,我说要把那颗星星摘下来送你,它就下来了吧,我凌子谦说道做到。”凌子谦说着说着语气有些不足了。 文秋沫眼神中似乎略过一丝失望,怔了怔:“可不是吗,还差点把我砸死,真是感谢你哦!” 凌子谦干笑了两声,心中暗骂自己怂包,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好的机会,我却讲了个笑话,真是个笑话! 两人看着天空沉默了一会儿,文秋沫轻声叹息道:“星陨之地,听起来这么美丽的地方,我还以为整日都会下着流星雨呢,没想到就掉下来这么一颗,还砸在头上。” 这句话又把凌子谦吹牛的潜力激发了出来,他故作神秘的双手乱划,结出几个胡乱捏造的手印,向天空一杵:“流星雨,出现吧!” 这个行为很幼稚,一到十岁的小朋友都爱这么干,没事就对着天空哼哼哈哈一通乱喊,好似能召唤出神龙。 但凌子谦喊完后,空中竟然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与他的手交互在一起,紧接着,一大片流星拖曳着光华,源源不断从无垠的虚空中落下落下,绚烂了整个天际。 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好像不是巧合,莫非是无意间发挥出了星陨道的力量,这就是那星陨道?能掌控流星雨? “啊!流星雨居然真的出现了!你快看!”文秋沫激动地站起身来,拉着凌子谦的胳膊又蹦又跳。 他一下子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他知道不能再错过机会了,他突然拉住文秋沫的手,却卡了壳,话卡在嘴里半天没出声。 文秋沫也意识道气氛的变化,她分明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中带着一丝紧张,却是温热的,她缓缓回过头,只见凌子谦的目光闪烁不已。 半天,凌子谦吱吱呜呜地开了声:“秋沫,以后所有的流星,都让我来陪你许愿,好吗?”凌子谦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文秋沫不说话,脸色木然地盯着他看,凌子谦见状,心中越发地不安了,只是拉住文秋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文秋沫的木然地脸像花苞绽放一般,笑意渐显,终于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呆瓜,这都是谁教你的。”她认真地看着凌子谦的眼睛,“那好,我现在就许下第一个愿望——我希望,你刚才的话,要说到做到!” 凌子谦呆了一下,猛然将文秋沫揽入怀中,二人久久相拥,笑中洋溢着幸福。 星光闪耀,皎月正圆,天外的流星洒满整个天际,唯有启明星下的一片区域空了出来,那是一颗线条温婉的心形图案。 “快起来,有人来了!”黄豆慌张不安地将几个人叫醒,三人一阵迷糊,揉着惺忪的眼睛。 凌子谦和文秋沫慢慢睁开眼,只见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在了一起,就这样以一个暧昧的姿态一直到天亮,二人一个激灵慌忙撤开,凌子谦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心里却甜甜的,想起昨天晚上的对话以及这一夜的如梦温香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洋溢着幸福的笑来,文秋沫转过身去,脸上泛起一阵绯红。 黄豆一个肉拳朝着凌子谦脸上呼过来,才将他打醒:“一觉醒来还在笑,梦见小鱼干了吗!敌人都杀过来了!” 凌子谦恍然回到现实,他们现在还呆着陨石坑底的大石头里面,顺着黄豆所指的方向,只见两个人从陨石坑的坑边沿着坡面而下,向这里走来。 他二人应该不知道这石头里有三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人还能藏在石头里,大概只是见到这宏大的陨石坑正中心有一巨石,将它当做了天上落下的陨石吧。 黄豆摩拳擦掌:“待会儿他二人过来之后,肯定会靠近这石头,到时我黄豆突然从石头中伸出魔爪,立即取他二人性命!” 凌子谦可没有这么乐观,跟文正天正面交过锋的他深知他的实力,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成功,简直是辱没了无羡的名声,黄豆短小的四肢的确有几分神力,但头脑简单,它眼中的世界往往都是单纯美好的。 他又转念一想,严肃起来,沉声道:“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很幼稚。”他顿了一下,“不过可以试一下。” 二人脸上一阵黑线,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文正天和文琦踏过凹凸不平的向下斜坡,踩着遍布满地的碎石块,终于走到了坑底,来到大石头面前,文正天仰望这大石头的高大:“这石头分明是一座山啊,怪不得能砸出这么大的坑。”随即绕着石山打量起来,一边抚摸着它。 石头内的三人默不作声,紧绷着神经看着石头外的二人,黄豆跃跃欲试,随时准备瞅准时机掐死他们。 “太恐怖了,幸亏陨石落地的时候,我们离这里远,当时那一声巨响可是把我吓坏了呢。” 跟在文正天后面的文琦拍拍胸脯,似乎心有余悸。 文正天嫌弃地皱了皱眉,没有回头搭理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他们三个怎么样了,但绝对还在这星陨之地内部,不会被这天外陨石直接砸上西天了吧。”说着他斜起嘴角露出阴狠的脸色,“秋沫èi èi,这是你自找的!” 文琦忽然灵机一动:“天哥,这次我们虽然没能获得那天珍,可这陨石自九天之外而来,绝非凡物,或许是什么天外玄铁之类的宝物呢。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它都没碎掉,更说明它材料绝非一般。不如我们将它带回去,也算是有所收获啊。” 文正天忽然侧着脸贴在了石山上,似乎要听听它是不是有心跳。 黄豆双眼圆整,绝好的机会来了,就是现在!它赶紧伸出爪子,阴狠地向外面文正天的脖子抓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飞射的粘稠液体 可惜它在石头内行动受到了不小的阻力,黄豆原本快如闪电的爪子此时如跳舞的慢动作一般,三人见状不禁紧绷着心替它着急。只见黄豆的小爪子慢悠悠地刚要探出石头,文正天忽然把脸从石头上拿了下来! 三人的小心脏就快跳出来了,关键时刻的失败让他们懊恼不已,却又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大眼瞪小眼,在心中将黄豆和文正天一起骂上了千万遍。 这时文正天敲了敲巨石,笑着对文琦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是这巨石的体型绝非是你我二人能撼动的啊。从九天而下却丝毫不损,我倒要试试你的硬度,非要砸下来几块带回去不可!” 凌子谦心中一咯噔,完了,要出事情!他要是在这石头上铛铛作响拍个不行,石头里面的我们耳朵还不得炸掉! 说着文正天的双手雷电涌动,电弧如银蛇般发散向四周,噼啪作响,周围的空间都被这强大的力量挤压变形了。 凌子谦看在眼中不禁感到震撼,本以为自己的风雷决已经修炼的有些门道了,没想到在文正天面前竟是大巫见小巫,自己的双手聚力只能泛起雷光,看起来酷炫几乎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小虚荣心,没想到这家伙的双手竟能汇聚如此浩瀚的雷电之力,比自己的不知要强悍多少倍! “咚!”文正天无比迅猛地一掌拍向石山,仿佛击中了一面遮天蔽日的大鼓,顿时沉闷的巨响在陨石坑中回荡开来,地表的碎石都随之震动,而石山承受如此一击,却没曾掉下半颗石子,只有一些灰尘氤氲升起,文琦埋头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而石头里的他们如同身处炼狱! 之前陨石砸在大石头上时,它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光盾,这样卸下了大部分力量,才保全了里面的几个人,否则当时单是碰撞造成的声波就足以夺去他们的性命了。 可此时大石头似乎没有了保护他们的耐心,任凭文正天雄浑的掌力劈在上面却没有反应。 他们身处翁中,别说是蓄力一击,就是在外面的石头外壳上轻轻一敲,封闭的环境将声波的力量扩大几十倍,都能震耳欲聋。 文正天的力量雄厚的一掌,如同来自死神的怒号,只一下,他们的意识瞬间一片空白,耳朵中除了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到,纷纷瘫软在地上,这是能毁灭灵魂的重击! 凌子谦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只见其他二人倒在地上捂着耳朵shēn y,黄豆反应最大,痛苦的趴在地上翻滚,,它似乎在吼叫着,但凌子谦听不到,只见它疯了般的张大着嘴巴。 石头外,文正天蓄起力量,双手雷光大作,似乎比之前更加强盛。 “不!”凌子谦拼死起身想去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咚!” 意识骤停,耳中长鸣。对于石内的人来说,这又是毁天灭地的一击! 同时,几个人的眼耳口鼻中流出鲜血,黄豆甚至已经没有了翻滚嚎叫的力气,一动不动地瘫软在地上。 不能愣住!不能发呆!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刻,凌子谦在心中嘶吼着让自己的意识赶快苏醒过来,他紧咬舌尖,一口鲜血迸出,来自舌尖的剧痛快速让他从意识迷离中缓过来。 此时凌子谦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任凭自己如何拼命发出动弹的指令都没用,瘫痪了般软在地上。 他微微睁开血色模糊的眼睛,外面的文正天,又准备蓄力一击! 若让他打上第三下,同伴们性命难保! 秋沫!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她的背影,那纤柔修长的人儿身着蓝色衣裙,面向流星滑落的夜空,她的美让整片星空都为她作了点缀,与此时凌乱如地狱般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你可以让我血肉身躯碎尸万段,但不能动她恬静梦华一丝波澜! 啊!!! 凌子谦的灵魂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发自内心的一股电流击穿凌子谦身体,他终于又能动了!他无比艰难地抬起半个身子,脑壳仿佛要炸裂般,血液顺着七窍直淌而下。 文正天那双电弧缠绕的手已经举了起来! 不说此时的凌子谦移动缓慢,就算此时能冲出去,也怕是来不及阻止文正天这一击,之前的两次几乎让他们灵魂飞散。 没有人经得住第三次了! 眼见他的手就要落下! 凌子谦蓄起全身力气,聚集在嘴角,“呸!” 他动用浑身功力,几乎用尽凌乱身体内所有的力量,向石头外的文正天吐了一口混杂着血液的口水。 文正天正欲发出这雷霆的第三击,突然石头内激射而出一股液体,文正天并不知这是什么,谨慎地他迅速撤回掌上的功力,急速后退三步,并同时划过掌刀接住了它。 “这是?”文正天看着面前古井无波的巨石,又看看手上这带着红色的神秘液体,“巨石也会吐血吗,看来真是灵物啊。” 文琦见状放开捂着耳朵的手,凑过头来仔细打量,还伸出鼻子嗅了嗅:“灵石之血,肯定是大补之物啊!”文琦说着看向文正天的脸色,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文正天一眼都不看文琦,双眼直勾勾盯着巨石,右手一抹,将液体涂在文琦脸上,顺便擦了个干净。 “吐血?你错了,我吐的是口水,要吐血的,是你。” 阴沉的声音从石头内部传来,一个男子从中慢步走出,他七窍淌血,布满灰尘的面庞阴冷无比,再加上脸上长长划过的血迹,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步履铿锵,似乎每一步都带着沉重地杀伐之意。 他仔细检查过了同伴的伤势,发现呼吸心跳都没有问题,只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声波刺激才昏死过去。 以为那是什么灵石之血的文琦,正伸着舌头舔着文正天涂在他脸上的液体,尝试性的尝了尝它的味道。 听完凌子谦说的那句话,文琦在原地愣了半天,而后胃中剧烈翻涌,蹲在地上干呕起来,拼命地吐着口水,还一边疯狂地拿衣服擦脸。 “你知道我们都在里面,对不对?”凌子谦凌厉的双眼因为血液鲜红无比,异常恐怖。 文正天神态自若,得意道:“百丈之外我就听到了来自这石头里的叽叽喳喳,好像是你和你那宠物的声音,但又不敢相信你们真的在里面,没想到你还真有这等旁门左道,竟能躲进这石头里。而且,你居然活着出来了。”文正天看向凌子谦的微笑如此阴冷。 “你连自己的èi èi都不顾吗!”凌子谦紧握双拳,低沉的声音在颤抖。 文正天突然瞪大了眼睛,带着笑意道:“非也非也!我怎么会伤害秋沫呢,她可是我的èi èi啊,我只知道你和那宠物在里面,但我并不知道她在不在啊。对了,她人呢?”文正天说着还望向四周,寻找着什么,一脸无辜与无知,演得一场好戏。 “你分明知道我们肯定都在一起,却还下的去毒手,看来所谓亲情,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干巴的词语罢了。”凌子谦紧闭双眼,他不能理解文正天的所作所为,更为此怒冲斗牛。 突然文正天脸色一变,不再笑脸盈盈,阴狠无比地看着凌子谦,仿佛是能吃人的野兽:“好了!我不想跟一个要死的人废话!你夺我天珍,我说过要吃你肉喝你血,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文正天擎起银枪,顿时疾风四起,衣袍猎猎作响,文琦见势赶紧躲避开来,撤出很远,然后接着蹲地上干呕。 文正天凶狠的双眼溢出幽光,手中的银枪青光大盛,他猛然挥动银枪:“离龙炎息!” 随着一阵破空声划过,隐约中银枪上涌现出一头凶恶的离龙,咧开尖牙林立的巨口吐息,一道强盛的青色光团带着雷霆之力向凌子谦呼啸而来。 果然,文正天不再是一刀一枪的对付凌子谦,一上来就是势不可挡的杀招道法,看来此时他的杀气已经到了一定地步了。 眼见龙息带着强烈的扑面而来,此时的凌子谦手无寸铁,他的宝贝u qi黄豆此时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大石头里,而这蕴含着巨大危险的龙息更是风驰电掣,瞬间就冲到凌子谦面前来。 他没有与之硬撼,悄悄运起疾风之速,迅速向一旁躲闪,龙息距他腰部只有一寸穿梭而去,隐约从中还能听到低沉的厉吼。 虽说惊险地躲过这一击,可凌子谦不可思议地看到,腰部的衣服已经变得焦糊,传来阵阵灼热。只是靠近它就有这样的灼伤,这龙息的危险可见一斑。 凌子谦惊讶之余心中想着:我已经叫了救兵,他们马上就就要来了!不过话说这救兵也太慢了,可别来了只有给我收尸的份! 一击未果,文正天大喝一声凌空而起,大开大合挥舞起青光大盛的银枪,银枪的破空声如虎啸龙吟般声势慑人,每一次划过一个弧面都,有一只离龙喷出炙热的龙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在空中打出一道由龙息组成的墙面,带着腾腾杀机扑向凌子谦。 面对绵绵不绝激射而来的危险龙息,凌子谦几乎没有缝隙可以躲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隐藏多年的底牌 这可如何是好!迫在眉睫之时,凌子谦看到满地的陨石碎块,突然想到了对策,他想到了他没完全弄懂的那神秘道法星陨道,虽说还没能完全掌握,但不得不尝试尝试了! 凌子谦伸展双臂,试着用生疏的星陨道法控制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块,果然,他马上就感受到了那种与地上陨石之间无以名状的联系,那是一种无形的控制力,身后所有的陨石块都在颤颤发抖,似乎蠢蠢欲动。 “射!”凌子谦一声怒吼,双臂猛然向前划去,他单腿屈膝,身体与地面形成一个斜角,无形之中双臂却有着饱满的受力感,似乎牵动了身后重逾千斤的庞然大物。 而后,他身后地面上碎石块突然地向着文正天激射而去,源源不断,密密麻麻的陨石块黑压压的一片,破空声高昂尖锐,如同庞大种群的过境蝗虫。 “砰!砰!砰!” 陨石群与龙息激烈地轰然碰撞在一起,震耳欲聋,双方都没能再前进一步,虽说文正天的离龙炎息在威力上绝对超过这些陨石块,但凌子谦的陨石炮弹胜在数量,虽说陨石块的威力并不惊人,但漫天石块铺天盖地地飞来,在声势上就已经赢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在碰撞的位置上灿烂的火花与激烈的碰撞声源源不断,文正天不断挥舞着银枪喷出龙息,凌子谦的星陨道法几乎吸干了身后所有的陨石,巨大的陨石坑干净了一半。 文正天看在眼,心中惊讶不已,一个流浪而来的小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异术! 这离龙炎息威力强横,但同时消耗体力也十分恐怖,文正天年纪轻轻,能够使出此种上古道法已经属惊艳,但绝对无法长时间施展。 不一会儿他就没了后劲,龙息的速度和威力都慢了下来,但凌子谦的碎石块还在源源不断地飞来。 其实此时的凌子谦心中也在咒骂,虽说这陨石雨的威力超过了他的预想,可眼前的情况是自己学艺不精,无法控制到更远距离的陨石块,这周围能够控制的陨石几乎都用完,星陨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满地的陨石,可自己只能望洋兴叹。 没了它们,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凌子谦心中焦急无比,这该死的救兵,怎么这么慢! 此时的双方都已经快油尽灯枯,但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都倔强着想赢得这场硬碰硬的持久战。 但最终文正天一下也挥不动了,漫天的陨石块扑向他,将他淹没在石堆下,但此时的凌子谦也筋疲力竭,陨石块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速度和杀伤力。 他见文正天终于败下阵来,自己也立马瘫坐在地上歇气,文琦大喊大叫地慌忙冲向石堆,想把文正天扒拉出来。 “天哥!你在哪!”文琦一边扒着石堆,一边愤恨地看向凌子谦,眼神中分明带着怒气,更多的是怀疑,分明是在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击败了天哥! 忽然,石堆中一阵涌动,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要钻出来般,突然间爆开了,石块纷飞向四面八方,一个浑身长满触手的巨大怪物从中钻出,靠着几根粗壮触手的支撑站了起来。 怪物似乎有着无数数十丈长的触手,在空中蜿蜒扭曲着张牙舞爪,那团巨大触手怪物的中间似乎包着一个人,那那正是文正天! 凌子谦定睛一看才清楚过来,原来,所有长蛇般的触手都来自他的头部,也就是说,那些可变粗变细的触手都是他的头发! 文琦和凌子谦一时间都呆住了,这这真的是文正天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有着天赋妖力的异能者? 凌子谦想起齐老曾经跟他说过异能者的存在,极少数的人一生下来就有着奇异的能力,这种人如凤毛麟角,极为难得,有人说他们是神灵的后裔,也有人说他们是妖魔的幼体。 他们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千奇百怪,传说在太古时代,身形弱小的人类之所以能战胜所有强大的野兽军团,成为世界主宰,就是因为一个异能者的出现,而他的异能就是赋予生命高级的智慧。 慌忙之中,凌子谦故技重施,迅速发动星陨道法,召唤周围地面上所剩不多的陨石块,带着呼啸声向着这怪物冲射去。 文正天轻蔑的笑了,只见他手脚动都没动一下,任凭铺天盖地的石块飞到他跟前,那些触手灵活无比,像是有灵性般,稳稳当当地一颗接着一颗接着了石块。 凌子谦傻眼了,停下了自己无谓的攻击,这些触手如此灵活柔软,居然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还给你!”文正天一声令下,刚才飞过的所有石块又原封不动地砸向凌子谦,而且速度更快,带着磅礴的力道。 还好凌子谦是能够控制这些石块的,它们纷纷从凌子谦身边耳旁擦肩而过,他身处枪林弹雨中岿然不动。 文正天渐渐露出了脸,他看起来狼狈不堪,面容阴冷如冰,双眼血红,身处一团庞大触手簇拥的他看起来妖异无比,他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没想到,我隐藏了二十几年的异能,今日竟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激怒之下使了出来,所以抱歉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他话语中的强大自信仿佛是在面对蝼蚁。 文琦听闻此话,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二话不说,一瞬间使出风雷之力,破空而去就想逃跑。 文正天余光中看到文琦的行为,冷笑了一声,甚至没有正眼看向他的方向,两根由他头发幻化而成的纤细触手延伸而出,瞬发而至,眨眼就追上了惊恐到极点的文琦。 那触手坚韧无比,文琦慌忙用利剑看在上面,却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牵扯着文琦倒飞了回来,他被控制在文正天身前,任凭他如何凄厉地挣扎惨叫都无济于事。 文琦发自内心的恐惧尖叫惹烦了文正天,忽然无数粗壮而强大的触手向他包围涌去,很快就将他彻底淹没,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 “聒噪!”文正天暗暗一用力,包裹着文琦的无数触手突然翻涌挤压起来,其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而后忽的分散开来,收缩了回去,而其中早已不见了文琦的影子,只有一片腥浓的血雾。 凌子谦一方面惊讶于文正天异能的强大与怪异,一方面又感叹他的阴狠,本家的兄弟,说杀一眨眼就连渣都没了。 文正天这雷霆的shā rén手段,分明有些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他现在俨然已经把凌子谦,当做刀俎之下难逃一死的鱼肉了。 文正天支配着粗壮的触手走动,缓缓来到凌子谦面前,居高临下诡异地看着凌子谦微笑。 凌子谦知道文正天心中所想,他越想吓到我,我就越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于是凌子谦看着这可怖的庞然大物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曾后退一步,甚至昂首挺胸大义凛然。 几根触手缓缓伸了过来,上面还带粘带着文琦的粘稠血肉,控制着他的四肢将他拎了起来,升高数十丈到与文正天等高的位置。 “哈哈哈哈!”文正天突然笑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凌子谦从容的抽出手,拨弄掉衣服上附着的糜烂血肉:“怎么,终于擒住了我,你很高兴吗?” 文正天听完一下怒气冲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他似乎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变出刚才那副爽朗地模样,“不是高兴,而是嘲笑某些人,紧张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却还装作一副自然从容的样子,真是可笑。” 凌子谦依旧淡然:“非也非也,我颤栗是真的,那是来自无知的恐惧,我从容更是真的,因为心中坚定的信仰告诉我,没什么可怕的。” “哼,嘴皮功夫倒是一流,不过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所谓的信仰如何来救你,怎么,你是信天王还是信海神?” 凌子谦微微一笑:“我信月老。” “哈哈哈哈。” 两人都大笑起来,完全没有生死厮杀的紧张感,倒像两个老友在聊天。 忽然文正天竖起耳朵:“什么声音!”只听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音量渐渐在变大,听起来就像是遮天蔽日的一大片马蜂朝这里飞来。 面对未知的东西,文正天警惕起来,回望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控制着凌子谦的触手猛然加力:“什么东西,是你搞得鬼?” 凌子谦缓缓伸展开双臂,仰起脸庞,闭上了眼睛,一丝神秘的笑浮现在他的嘴角:“救我的月老来了,那么,接好你的绣球吧。” 文正天不明所以,听起来越来越近的轰鸣声,让他心中极为不安,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天——极速下落的火球遮天蔽日,已经到了头顶! 原来这些陨石就是凌子谦所谓的“救兵”,他在发现文正天时就已经暗暗召唤它们了,也许是自己功力太差,“救兵”居然如此姗姗来迟,而且并不像凌子谦想象中的巨大,不过它们来的很是时候! 面对铺天盖地的火球,文正天一下慌了神,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这些火球最大的大如脸盆,砸到身上恐怕性命难保了。 无措之时文正天慌忙伸出触手去挡住它们,虽说这些触手坚韧无比,可一遇火也随之燃烧起来,大大小小足以致命的陨石带着火砸下来,很快文正天带着他的触手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凄厉的尖叫声仿佛撕裂了肺腑。 凌子谦依旧伸展着双臂,从容地抬头欣赏这天火蔓延的天空,如身处花海,波澜不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低调的少爷 没多久文正天就回到了原型,浑身焦糊,尤其是头部已经完全光秃,几乎看不出人形,凌子谦见他还有微弱的气息,想了想就这样让他死了总是不太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破败的身体拖进大石头,保住了最后一口气。 凌子谦将文正天扔在一边,赶紧去查看同伴们的身体状况,都还稳定,凌子谦放下心来。 陨石火雨下了整整一个时辰。 凌子谦旁边的几个人一直昏迷着,知道第二天才陆续苏醒过来,而伤势较重的文正天依旧在沉睡之中。 “秋沫,你终于醒了。”凌子谦高兴地将文秋沫扶起来。 文秋沫昏迷了这么久,醒来之后一时间意识依旧模糊:“发生了什么?这是哪儿?头好痛,耳朵也痛。” 凌子谦哑然失笑:“你不会连我也不记得了吧,我是你老公啊,咱俩正准备洞房呢。” 她娇羞地勉强笑了:“liu áng,没个正经。” 张顺发和黄豆醒的早一些,醒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反应,过一会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我怎么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黄豆在空中嗅来嗅去。 “的确是有烤肉,而且那块大烤肉差点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凌子谦说着指向角落里昏迷的文正天。 众人一齐看去,张顺发问道:“那那是个人,谁啊?” “文正天。” 所有人都惊讶了,文秋沫连忙爬了起来,凑到文正天跟前去,看着眼前焦黑没有人样的凄惨样子,文秋沫想伸手碰碰他却又无从下手,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哗哗流淌,不知所措。 “谦哥,你居然把他打败了?还死得这么惨!”张顺发不可思议地看着文正天。 “他还没有死,留着一口气呢。” 文秋沫哭得正伤心,断断续续地道:“这这样了还能活吗?” “你放心,这家伙不得不说身子真棒,那样都没死,简直不是人,现在他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回升,你就放心吧。”凌子谦拉过文秋沫,“别哭了,这家伙差点杀了我们所有人,你还可怜他。” “可可他是我哥啊。”凌子谦轻轻擦掉文秋沫脸上的泪。 凌子谦把他们昏迷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他们听,文秋沫听到文琦死了之后,哭得更厉害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顺发睁大了眼睛,后怕不已:“他居然是个异能者!而且居然这么狠,弟弟说杀就杀了,如果你没有打败他的话,别说我们,秋沫是不是也难逃” 听完,文秋沫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声音又提高了几调。 凌子谦责备地瞪了张顺发一眼,而后无可奈何地也蹲在她旁边,就像狡猾的狐狸面对缩进壳的乌龟,无从下口了。 休息够后,几个人决定立即返回,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是关于文正天的处置问题,三人产生了分歧。 文秋沫想将他带出去,至少带到一个有人的地方,有人照顾他直到他醒来,文秋沫说这话的时候,张顺发眼神飘忽向别处,却在凌子谦身后偷偷戳了他两下。 文秋沫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和利害关系,所以她没有吵闹,只是睁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凌子谦,仿佛一个不字就会让她泪如泉涌一样。 “好了,那就带他回到那个小村落那吧。”凌子谦答应了文秋沫,心里却并不轻松,他感到这可能是一个麻烦。 就算文秋沫不求情,凌子谦自己也会看在她的份上饶他一命,可他们已经知道了文正天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生死大仇已经结下,如今却不得不放虎归山,实属无奈之举。 文秋沫眼中泪光闪闪,她是个聪明人,并没有为此有多高兴:“我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凌子谦释然笑了:“怎么是你让我为难了呢,既然他是你哥,那也就是我哥啊。”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文秋沫的脸。 文秋沫不好意思地笑了,低下头用手拨弄自己的一缕头发。 张顺发看在眼里,看着两人微妙又暧昧的表情,愣了一下后终于反应过来,惊奇地笑道:“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吗?” “终于?”凌子谦疑惑道。 “哈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俩啊,早就该捅破这层纸了。” 文秋沫羞红了脸,凌子谦爽朗地笑了,紧紧拉住了文秋沫的纤纤玉手。 而后一行人原路返回,两个男子轮流背着黑炭般不省人事的文正天,终于到了之前众人聚集的小村落。 他们付给了一户人家足够的银子,山沟里的老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喜笑颜开地答应了收留文正天并照顾他,而后几人就离开向南而去了。 只是让三人疑惑的是,他们再也没能到那片植物巨大的奇异之林,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奔波了这么久,三人都只想赶紧回到无羡城,那个温暖安全又舒适的地方,再也不想在这丛林中钻来钻去,于是他们没有走走停停,而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走出了山林。 三人来到了回无羡城必经的一个小镇,石子铺成的小路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踏实,只是肚子有些受不住了,吃完了包里的干粮,钱也都花光了,可从这里赶到文府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走着走着,张顺发盯着远方一个较大的院落挪不开眼睛,走在前面的凌子谦回头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于是停下脚步,直到出神的张顺发直直的撞上了他。 凌子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顺发你看什么呢,那几个院子?” “没什么没什么。”张顺发慌忙收回目光,摆摆手向前走去。 “让我猜猜,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从无羡城北方的一个小镇而来,莫非就是这里?那个院落,不会就是你家吧。” 张顺发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凌子谦一下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子谦看着张顺发的反应,知道自己十有是猜中了:“还真是你家,你小子,来的时候压根没提这事儿,现在第二次路过家门你都不进去看看啊。那儿真是你家啊?” 张顺发似乎有些不愿承认:“是是的。” 文秋沫一下来了兴致:“真的啊,那我们进去拜访下张家的伯父伯母啊,而且我的肚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揉揉饥肠辘辘的肚子。 “那走吧!”凌子谦不由分说地搂着张顺发的肩膀,向他家走去,还一边数落张顺发,“你小子,还不乐意说,是不是抠门怕我们吃你家东西啊,幸亏我眼神好。” “那就顺便到我家歇一歇吧。”张顺发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勉强的堆出笑容来,眼神闪烁地看向前方那个他的家,似乎不愿正视。 张顺发走上前去,轻轻叩了三下门,大门厚重无比,虽说不比文家的大门大,但也至少是个有钱的人家,只是丝毫没有文家的那种富贵人家的气质。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仆费力地将大门拉开,一见来客,惊讶之余又喜上眉梢:“大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转过头高声道,“快去通报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文秋沫和凌子谦瞪大眼睛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平日里不声不响,还隐藏着这么个大少爷的身份。 “骆驼阿爷,我回来看您了。” “哎呦,不敢不敢啊大少爷,您回来就好。”老仆的高兴得每个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这几位是大少爷带来的客人吧,快快请进请进。”一番客套之后老仆将几人引进了门。 一进门凌子谦就发现,这户人家的家底远比他想象得雄厚,只是不懂得文雅的装饰,从外看来有些粗鄙罢了。 府内四周院落重重,房屋高大崭新,一进门首先是一个宽敞的祠堂,堂内供奉着传说中创世神女像,由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奇怪的是它是背对堂前,仅能看到她清高孤傲的背影。 有真人大小,绝对的价值连城,由此足以见得家主在这方面下的手笔,堂前香炉里香灰铺着厚厚的一层,高香冉冉,刚刚拜上没多久。 一行人一进门,张顺发就径直来到神女像面前,虔诚地跪下,叩拜。 凌子谦站在一旁仔细打量这神像,却并没有叩拜的意思。他知道这尊神女的来历,之所以神像背对众生,是因为女神的美貌超越整个人世间,人类已经没有资格目睹神女的真容,也有说法认为神女心纳天地,背对世间是因为要思虑这世间的疾苦,专心为人类谋福,所以民间所有的神女像都只有一个神秘的背面。 不过仅一个背面就已经美得让人心醉了,她体形曼妙,衣袂飘飘,让人难以想象她到底有多惊艳。传说中的她是一个神武盖世的女武神,是大陆民间一致公认的创世神女,天地世间的一切都由她一手创造,世间光明c温暖c食物都是她的恩泽,除了海边的渔民信奉海灵之外,她几乎受到所有人的祭拜。 张顺发叩拜的动作细节繁缛无比,三次叩头都有着不同的动作手势,看起来就像是舞蹈般优柔。 他叩完三次,缓缓从垫子上起身,这时爽朗如干雷的笑声飘入几人的耳朵,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大笑着从最大的府宅中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位妇人和几个仆人。 张顺发慌忙迎上去,抱拳俯下身子,沉声道:“爹娘,您的儿子回来看二位了。” 凌子谦和文秋沫也跟上前去,迎着笑脸道:“伯父伯母好。” 他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为何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张顺发一进了这门,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本分老实,完全不是平日里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悲苦身世 “哈哈,好儿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两位少爷和xiǎ一 jiě可是你的同门吗?”他拍拍张顺发的头,一边笑着打量旁边的两人。张顺发的母亲亲昵地拉着他的手,小声在一边嘘寒问暖,张顺发温顺地像个小孩子。 “正是如此,伯父,我三人有外出的任务,路过此处,顺发甚是想念二老,我二人便陪着他拜访下张府,也来给伯父伯母请个安。”凌子谦说着话一边打量着他,他人高马大,脸上横肉盘踞,左边还有一道可怖的疤痕从鬓角到嘴角,脖子上挂着粗重的金链,手指上套着粗大的玉扳指,衣着却是些粗皮麻布,像个发了横财的强盗。 他听完又咧开大嘴,抖着满脸横肉大笑起来:“好,欢迎!你们一路走来一定饿了吧,老骆驼,快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来。” “好嘞。”刚才给几人开门的老仆应声而去,他那佝偻弯曲的脊背正如其名。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凌子谦和文秋沫微笑着对望了一眼,努力压制才没有表现出心中的激动。 中年人领着一行人进了厅堂,凌子谦注意到,从始至终,张顺发的母亲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她的眼里似乎只有这个宝贝儿子,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溺爱。 饭桌上边吃边聊,凌子谦才了解到一些张家的信息,张顺发的父亲大名为张二牛,母亲为张杨氏。张二牛是张家镖行的头号人物,雄厚的家底是他几十年的积累。 张二牛抬头望着儿子说:“顺发啊,你在名震天下的无羡修炼,一年来都学得怎么样啊。” 自打一进门就彻底变样的张顺发似乎反映迟钝,支吾着不说话,也没有看抬头看父亲的眼神,坐在他旁边的张杨氏紧紧拉着他的手,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凌子谦似乎从中看出些许端倪,插话道:“伯父,我平日里跟顺发一起练功修习,我们的师父齐老经常夸他有天赋呢。” “是吗,那就好。”张二牛缓缓瞄了一眼张顺发,自顾地灌下一大口酒。 在这气氛尴尬的饭桌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黄豆和文秋沫饿坏了肚子只顾着吃,张二牛似乎话中有话,张顺发变得跟小姑娘一样文静,而张杨氏好像抱着宝贝,生怕掉地上碎了。 凌子谦意识到这平静的表象后,有着复杂的存在。 一顿饱餐之后,天色已经晚了,在老骆驼的带领下,文秋沫入住一间客房,在长久的奔波之后疲惫不堪,早早睡下了。 而凌子谦放着客房不住,精力旺盛的他闲来无聊混进了张府男仆人的公寝,大家一时间对这个新鲜的人颇感兴趣,火热地聊到半夜,他也听到了许多张家的故事。 张二牛早年间凭借着出色的武力让一帮兄弟信服,组织起来一个镖行,在刀口之上摸爬滚打,终于也聚集了不少的资产,成为当地有名的富贵人家。 张二牛脾气暴躁怪异,蛮力强大,人称“疯牛”,再有钱都难以改掉身上的那股匪气。 近年来退居二线,不再亲自执行镖行任务,专心培养接班人。 按说这接班人当然得是自己的后代,可天不遂人愿,张二牛的一个正室四个偏房加起来,一连生了九个都是女子,怎能做得了镖行的行当呢,直到他的第三个妾生下了张顺发,张二牛心中悬了几年的大石头才放下来。 他一高兴,就把那个三妾也就是张顺发的母亲张杨氏扶成了正室,把最早跟他一起吃野菜度日的原配拉了下去。 结果第二天,原配就自缢在柴房中了。 从此之后张家内部就再也没太平过,几个只有女儿的偏房各怀鬼胎,而且谁都不服这个半路上位的正室,勾心斗角。 张家只有张顺发这一个男娃,上面足足有九个姐姐,他自然就成了张家镖行的接班人,可气人的是,张顺发这小子打小就对舞刀弄枪的毫无兴趣,倒是对舞文弄墨颇有天赋。 这可气坏了脾气暴躁的张二牛,经常搜查他的房间,一发现书籍纸笔就把他往死里打,还经常逼着他往死里训练体能。 不过还好有老骆驼帮他,他所有的宝贝都藏在老骆驼的床底下,读书写字,吟诗作画,高压之下张顺发都还坚持着他的爱好。 他晚上经常偷偷溜到老骆驼的房间折腾半宿,困了就跟老骆驼挤在一张床上。 两年多前的一天,张二牛的镖行在一次任务中遭遇劫匪,最终不敌,货物丢了,还死了几个兄弟,镖行的声誉和钱财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回到家后,在饭桌上张二牛喝着闷酒,惆怅地向老婆孩子说起这件事,没想到张顺发嘴里包着饭,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 话没说完张顺发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父亲最烦的就是他这些拐着弯的学问话。 张二牛停下碗筷瞪着他,像头发怒的公牛:“你娘的又在说什么屁话?老子让你练功你不好好练,一天到晚就想着拿个破笔写写画画,搞什么文化学问,那是最下贱的东西!那能干什么!能卖钱还是能打架?” 张顺发知道父亲的脾气,吓得低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握着筷子的手不住地颤抖,刚好敲在盘子上不住地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张二牛突然火冒三丈,一把掀翻了摆满饭菜的大圆桌,指着趴在地上的张顺发咆哮道:“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个胆小的样子,狗东西,老子块头这么大,却生出来你这么瘦弱的野猴子,真他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种!” 从小来自父亲的恐惧已经渗透到他心灵里,此时的他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声不吭却泪流满面。 “你抖啥,哭啥?你再抖一下试试!”张二牛的声音震得整个房子都在动。 突然,张二牛双手握住圆桌粗如臂膀的桌腿,只一下,咔嚓一声就把桌腿掰了下来,拿在手里气势汹汹地走向张顺发,张杨氏见状连忙上去阻拦,没想到张二牛一下就把她推开几丈远,她实打实地跌在摔破的陶瓷盘碗上,多处鲜血直流,依然哭天喊地地又冲上去想阻止张二牛,却被仆人们死死拉住了。 他们知道,夫人冲过去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多一人挨打而已。 凄厉的哭喊声和劈打声此起彼伏,而他哭的越厉害张二牛的棍子就越狠,不一会儿,鲜血淋漓的张顺风昏死过去,再也哭不出声来,张二牛将手中断成几节的桌腿仍在地上,啐了一口:“废物杂种!”随即扬长而去,他走后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抬去疗伤,张顺发的娘哭得伤心欲绝。 张顺发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勉强能走动,休养了整整一年才完全恢复。 当时正赶上无羡招收新人的季节,张杨氏便有了想法,决定要将儿子送进去,就算不为学有所成,也为避一避几乎与他水火不容的父亲。 可是张顺发在五岁时就被父亲逼着就修习了自然决,到现在都没能将手指幻化,断然是不能修习道法的普通人一个,这样的子弟无羡倒也不是不收,只是学费高出天价,几乎是普通弟子的十倍。 张杨氏一番思量,决定就算花大价钱也要将儿子送进去,就当是花钱保命了。 张二牛听完夫人的想法,冷哼一声,说反正也是废物一个,爱去哪就去吧,于是就张顺发成了无羡子弟的一员。 第二天,张顺发早早地就起床了,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在他们的卧室门外一直等到听见里面有起床的动静才敲门进去。 正在整理衣着的父亲无动于衷于儿子的热忱,母亲却感动不已,喜笑颜开地拉住儿子的手,一个劲地夸儿子长大了懂事,还知道给父母请安。 有意无意间还不时地飘向张二牛,似乎是有意说给他听的。张二牛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张顺发几眼。 张杨氏小声地跟他嘀咕:“你别看他还是那一脸凶相,其实他心里可高兴着呢,儿子真孝顺。”说着她带着宠溺的笑抚摸着张顺发的头,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之后一家人加上两个客人一起吃了早餐,还是那种毫不轻松的气氛,大家匆匆吃完都想赶紧离去。 三个人商量好了,吃过饭就回无羡去,正当凌子谦正准备开口时,却被张二牛抢了先:“你们都没什么事情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后园转转,家里好久没来过你们这样的年轻客人了,我这个老家伙很喜欢你们年轻人啊。” 凌子谦和张顺发两rén iàn面相觑,犹豫后还是应声答应了下来,文秋沫笑道:“伯父说的哪里话,您看起来年龄可不大,正值壮年呢。” 张二牛的笑声声如洪钟:“哈哈哈,你这个小女娃,嘴可是跟长相一样甜。” 饭后一行人踱步来到后园,张顺发的娘还是紧紧的拉着他,一刻不舍得撒手。 后园的面积不小,四周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此时正鸟语花香开的灿烂,正中是一块空地,旁边摆设着几样兵器。 张二牛先是领着众人转了一周,将他所有的花卉植物都看了一遍,张二牛为他所拥有的这些植物骄傲无比,将它们作为珍宝收藏。 原来这些都并非是观赏性的植物,都是些从深山大林中移植而来的珍贵草药,有的一棵就能值上万两银子,他只要没事就会来这里一棵棵地仔细观赏他的宝贝们。 张二牛伸了伸懒腰,巨大的腰身看起来健硕无比,他看向张顺发三人:“好了,刚吃过饭,正好疏散疏散筋骨,你们都是名门子弟,想必都会些功夫,谁来陪我练上两手?”说着他走向旁边的u qi架,拎起一口大刀在手中掂量。 张二牛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张杨氏不安地看向张二牛,眼中似乎写着一丝哀求。 张顺发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眼神还停留在刚才看过的植物上。 凌子谦突然明白过来,张二牛说是想陪他们出来转转,其实就是想看看他这儿子到底有什么长进。 场面一度冷场,半天没有人说话,凌子谦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心中一声叹息,踏步上前抱拳道:“既然伯父有此雅兴,晚辈就陪您练上两剑吧。” “好!哈哈哈!”张二牛笑声如雷,从中能听出一丝兴奋。 凌子谦选了一柄细剑,在手中一番打量,虽是凡品,但工艺倒是极为精湛,算得上是一柄好剑。 “那晚辈就冒犯了!”凌子谦一声招呼过后,随即主动攻向张二牛,张二牛见招拆招,攻守之中都充满了蛮横的力道。 张二牛一身蛮力绝非摆设,但还是无法与凌子谦这样有道行的人相提并论,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没有任何可比性。 要说张二牛身为镖行首领,实力自然超群,可与他打交道的那些劫匪也都是些普通人,若是遇上个会道法的,就算他再有一身蛮力也绝对经受不住对方一击之力,但这世间修道之人本就是凤毛麟角,若真有那本领,又怎会去做什么强盗呢? 攻守进退之间凌子谦并未使用一点道法,但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化解张二牛的蛮力,但凌子谦刻意不显山露水,每个动作都显得非常吃力的样子,最终一个疏忽,凌子谦的胸口挨了张二牛重重的一拳,他向后练练急退十几步才勉强没有倒下。 “伯父一身好武力,晚辈领教了。” 张二牛点点头上下打量凌子谦:“你这实力可远不如我想象的好啊。” 凌子谦不好意思的笑了:“让伯父见笑了,我们三人在无羡修习也不过一年,实力自然无法跟伯父相比,再等我们年,到时候定叫您满意。” “嗯。”张二牛咂咂嘴,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顺发,来,让爹看看你都有什么长进。” 凌子谦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听了有关张顺发的往事,他终于明白了张顺发进门之后的变化。 他之所以跟张顺发商量着吃过饭就走,就是担心这个嗜武如命的父亲非要来试试张顺发的水平,可张顺发一没天赋二不刻苦,又对道法什么的不感兴趣。 这一年来毫无长进,倒是作出过几首华丽的诗词,还费尽周折动用无羡的资源,开创性地画出一幅大陆地图来,为此颇受齐老赞赏。 张顺发很明显立刻紧张起来,跟张杨氏紧握在一起的手不安地搓动着,而张杨氏似乎更为紧张,眉头紧皱,一脸哀求,嘴唇微张着却始终不敢发出声来。 看张顺发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张二牛有些急了:“发什么呆?没听到我说的话?”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张顺发,他抬起头,看向张杨氏,又看向凌子谦,不安眼神中似乎是在求助,依然没有动身。 “顺发,没事的。”凌子谦小声的鼓励他,并轻轻地将他向前拉去,张杨氏的手这才不舍的跟儿子分开。 凌子谦知道按照张二牛的脾气,张顺发要是再站在原地不动,他恐怕又要发脾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惊变突来 张顺发蹑步走向u qi架,那排u qi架长三丈,左端摆放单耳青龙戟,右端供着双耳方天戟,二者皆长九尺,高耸威武,中间是刀枪棍棒等常规u qi。 张顺发看着它们似乎不知如何挑选,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又都不拿起,动作缓慢呆滞,凌子谦看着都着急。 张二牛的脸早就皱成了包子,怒目圆睁压着怒气道:“磨蹭什么呢?等你挑好兵器,敌人早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喂狗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震得张顺发一激灵,居然一下抱住了u qi架上那柄最大最长的方天戟,纯黑精钢打造的它比张顺发都要高上两个头。 张顺发双手紧戟杆,左摇右晃吃力地将它从中抽了出来,“吭”沉闷的一声顺势杵在地上,才险些没有连着人一起歪倒,终于稳住重心让他舒了一口气。 他地看向众人,眼神充满了冰冷坚毅。 这时远处几个仆人见了这滑稽的一幕,不禁偷笑起来,这方天画戟摆在这里唯一的作用是摆设,是一种武力的象征,平日里没有谁会真正拿它来习武,虽说它的外形霸气威武,可真正施展起来倒不如长枪短剑好使。 这张顺发人不如戟高,握都握不住,还没开打就出了丑,不知为何却偏偏选中了它来作u qi,由此可见他对舞刀弄枪知之甚少。 张二牛似乎让他给气的想笑,脸上的表情纠结得精彩;“怎么,拿这么大一杆兵器,你是想吓死你爹吗?” 这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文秋沫,和随行的仆人都毫无掩饰地大笑起来,只有张杨氏和凌子谦的脸色越发地阴沉,替张顺发感到担心。 “好小子,这至少说明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别让老子失望,走!”说着张二牛挥着大刀冲向张顺发,刀刃直指咽喉。 张二牛身材雄壮速度却不慢,冲杀起来带着不可阻挡的霸气,他挥刀平指前方,几步就杀到了张顺发面前,而张顺发毫无反应。 眼看着寒刀利刃离自己越来越近看,他目无表情,看起来他根本一点都不慌张。 原来是这样,张顺发肯定有着神秘的底牌,瞬移躲开或者点指挡刀? 想留到最后再给父亲露一手,好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这倒是个扭转形象的好办法。 张顺发隐藏得够深的,他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凌子谦心中这样想着。 然而什么都没有,张二牛单手握着刀由高速瞬间急停,刀刃刚好刺破张顺发的皮肤,鲜血立刻就顺着刀流下来。 他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双手扶着方天戟,面无表情,流血的同时脚下也渐渐湿了一大片。 原来他并没有什么底牌,看起来胸有成竹,只是因为吓傻了。 张杨氏差点叫出声来,她无比紧张地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却不敢上前去,双手紧紧捂住嘴。 “你们快看,他居然尿裤子了!”仆人中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是一阵骚动和哄笑,围观的仆人渐渐多了起来。 “混账东西,废物到哪都是废物!就算给你送到神女门下,你也是个废物!”张二牛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开来,尤其是张顺发尿湿了裤子让他觉得在人前丢尽了脸面,他对着张顺发一边骂一边愤怒的挥着刀,似乎哪一下控制不住就能直接将他砍为两半。 “王八蛋,你胆子就这么小吗?跟你爹比武都能吓得尿裤子?” 凌子谦见状连忙插话:“伯父,您的气势威武的确是挺吓人的,再说我们都还是新生,那该死的老师们就知道收钱,的确是没教什么东西,跟您比武实在是不够资格啊。” 文秋沫瞪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张二牛猛然回头瞪着凌子谦,脸上横肉颤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小子的实力不知强我多少倍,刚才是故意隐藏了实力!还有,老子教训儿子,轮不上你插手!”接着他又回头接着骂张顺发,火气似乎更大了,“他娘的,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比武比武你连动都不动一下,你他娘的连拿起u qi打老子一下都不敢吗?啊?” 张顺发木讷的愣在原地,双手紧紧扶着高大的方天戟,像是抱着救命的稻草。 他淡然地看着怒火冲天的张二牛,似乎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那种毫无生机表情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勇气。 张顺发此时心中重复着一句话: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我也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面对自己的怒火,他居然如此一幅不在意的样子,这让张二牛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张二牛单手握刀向后蓄力,大刀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弧线,呼啸地冲向张顺发的头,这样一刀,恐怕会整齐地砍下张顺发半个头颅! 众人一阵惊呼!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杨氏一下瘫坐在地上,嘴中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泪流满面。只有凌子谦看到了一个细节,所以他忍着没有动。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张顺发没有被砍掉半个头,只是他的左脸一下变得血红。 原来张二牛是用刀的侧面砍向张顺发,众人依旧后怕不已,谁知道是不是在刀砍向他的时候,张二牛才轻轻转了个角度呢? “我如此羞辱你!你都不还手!啊?” 木然的张顺发没有反应,只是刀将他的脸打偏了一个角度,他就不再看着张二牛,眼神飘忽在前方。 “啪!” 又是一声清脆,“孬种!孬种!孬种!”张二牛歇斯底里地咆哮。 凌子谦和文秋沫想上去劝一劝,却被坐在地上的张杨氏拉住了,她终于第一次开了口,哽咽着说:“谁都别去,你不知道他的脾气,这只会让他火气更大,憋着的火气还会撒在顺发身上,最后遭殃的还是顺发。” 张二牛冲冲地从u qi架中抽出一柄细剑,扯住张顺发一只手把剑柄塞了进去,用剑尖抵在自己肚子上,浑然不顾锋利的剑尖已经刺出血染红了衣衫。 “剑在你手里,就顶在我肚皮上,你刺我!刺我!”张顺发的死寂几乎逼疯了张二牛。 他扶着细剑顶在自己腹部,一手捏着刀,而张顺发似乎没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手松垮垮地拿着细剑,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方天戟。 那戟,立得笔直。 “啪!” “你敢不敢刺!” “啪!啪!” “刺我啊!废物!混账!王八蛋!刺我!” “啪!” 张顺发的脸渐渐不chéng rén形了,一边惨白如纸,一边血肉模糊。 他的灵魂似乎陷入了漩涡,疼痛越来越淡了,听不见父亲的咆哮,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百丈之外,越来越渺小模糊。 肺如灌雪,艳阳如冰,而手中紧握的铁杆却仿佛是温暖的。 凌子谦和文秋沫挣脱张杨氏的拉扯,想冲上前去,却被她嚎啕大哭着抱住大腿。 凌子谦心中不禁感慨,她到底在张家经历过什么?到了这样的地步,都不敢上前阻拦,也不敢让别人去。 正当张杨氏拉扯的时候,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众人眼皮下面一闪而过,从人群中冲到了张二牛的背后,而后传来让人发自内心恐惧的穿刺声和骨裂声。 只见张二牛还站在原地不动,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一把沾着泥土的十字镐的深深插在他的脊背上,握着它的是张家的老仆老骆驼。 突变发生在一瞬间,紧接着是众人巨大的混乱和尖叫声,张二牛缓缓轰然倒塌,凝固的眼神中还是血红的愤怒。 凌子谦来不及思考,老骆驼猛然转过身,脸上五官变得扭曲骇人,嵌在张二牛背上的十字镐拔不出来,他佝偻驼背的他四肢着地,忽地冲向凌子谦旁边的文秋沫。 文秋沫一声尖叫慌忙躲向凌子谦背后,凌子谦见他来势汹汹,容不得多想,操起黄豆一记重棒正中他面门,将老骆驼打飞。 骨质酥软的老人经不起这样重的一击,头颅断开身体飞出去十几丈远,跌落在花丛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迷案 这位不可一世的一把手,就这样突然意外地死了。 树倒猢狲散,在张二牛死的那一瞬间,庞大张家也许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偌大的灵堂前空荡荡的,只有张顺发和两个未出嫁的姐姐在前披麻戴孝,再别无他人。几房小妾迫不及待地要求分家,想拿到财产走人,正围着张杨氏吵得不可开交。 一天的忙碌,直到夜幕降临,凌子谦和文秋沫帮完了所有的忙,又一再的安慰嚎哭不断的张顺发节哀,才终于闲了下来。 “秋沫,我还是想不明白,老骆驼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戳死伯父?根据我的调查,老骆驼是跟随伯父多年的兄弟,二人多次出生入死,是真正的生死之交,老后不再闯荡就来到张家当了个主管,老骆驼没有任何杀他的理由啊。 “你都是听那些男仆说的吧,他们能有什么灵通的消息,我告诉你我在她们丫头那听来的。顺发的母亲是妾,张二牛老来得子,顺发出生的时候老骆驼就几乎已经是一个老头了,老骆驼从小看着顺发长大,真是把顺发当儿子养的,顺发从小就骑在他的驼背上玩,一直骑到他老人家再也驮不动,可以说张二牛没给他的父爱老骆驼都给了。要说这老骆驼年轻时也是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老来不管谁只要敢笑他的驼背,他扬手就打,唯独对顺发例外,不但让他从小骑到大,连老骆驼这外号都是他给起的,老骆驼居然也就接受了,换别人没人敢,之前都是尊称他青爷的!” “你是说老骆驼不忍看顺发挨打,因为心疼顺发,才痛下shā sh一u?” 文秋沫查看四周,凑近凌子谦神秘地道:“就是这样,而且这背后还有隐情呢。” “哦?” “你可知道,张杨氏是张二牛的第三房小妾,而她正是老骆驼介绍给张二牛的,说是自己的一个远房表侄女,她嫁过来的时候,是老骆驼去接来的,路上走了三个月呢。”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凌子谦怪异的看向文秋沫。 “而且张二牛的几房小妾加上正室,除了张杨氏生的全都是女儿,居然足足有九个,大家都说啊,张二牛根本就生不了儿子,顺发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凌子谦立刻睁大眼睛,打住文秋沫,又回身望了望依旧在灵前嚎哭的张顺发,压着嗓子道:“顺发父亲刚刚去世,尸骨未寒,你们就在这扯八卦?” 文秋沫撇撇嘴:“又不是我猜的,张家的丫头们都这么说。” 凌子谦托着下巴,疑惑道:“我不明白的是,就算那些能解释通他杀死伯父,那他又为什么当时又疯了似得冲向你呢?” “这个嘛”文秋沫嘴角慢慢扬起一丝笑。 “你要是想说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就给我闭嘴。”他低声道。 文秋沫脸色一变,上来就揪住凌子谦的耳朵:“怎么,你凭什么让我闭嘴?” “因为因为那是废话啊。”凌子谦火速服软求饶,她才得意地缓缓松开了手。 “可能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此时蹲在旁边的黄豆悠悠开了口,两人看向它,只见平时永远活泼可爱的黄豆丢了魂一样颓废。 “你不会是吓傻了吧,唉,也怪我当时太冲动了,没想到一失手就”凌子谦心中愧疚,不过好在没有人追究他的失误,反而都当他是恩人,因为谁也不知道疯了的老骆驼还会不会伤人。 可这毕竟是凌子谦第一次了结了一个人的生命,还是这么直接而暴力的手段,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悸。 文秋沫捧起凌子谦失落的脸,柔声安慰道:“他杀了张伯伯,是罪有应得,而且他还要继续行凶,是你阻止了他啊,我的大英雄。”文秋沫甜甜地笑了,凌子谦也看着他,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黄豆扯开嗓门把他们拉出了浪漫场景,“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可能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好吧,来听听你的高见。” “当时我正站在秋沫的肩膀上,我看着那人,并不是普通人那样直着身子,他弯着腰驼着背,像极了我们猫鼬种族行动时的样子,尤其是他转身冲向我们的时候,我看呆了,当时他眼睛圆睁着,我知道在你们看来他那个样子很恐怖,但在我们猫鼬看来是慈祥的,好像我们猫鼬族的老阿爷,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来找我的啊。” 黄豆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凌子谦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啊!你跟老骆驼也许真的有某种血缘关系,他来正是想唤醒你前世的记忆让你恢复chéng rén!” 黄豆呆呆思索一番,严肃道:“你说的很有可能。” 两人一阵无语,不禁为黄豆的智商担忧。 “他让我想起我想象了无数次的父老乡亲们,想起了我风雨飘渺的身世,你们都有爹有娘,而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家人,我才是最可怜的孩子啊。”说着黄豆嚎啕大哭起来,伤心得真挚无比,甚至带动了凌子谦的思绪,让他想起了英年早逝的父母和失踪的阿爷,他也有些动容。 而不巧的是,文秋沫也不是个幸福的孩子,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是父亲将她一手带大,每当她见到别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都会伤感,而位高权重的父亲每日又都忙于公务。 他刚进入一种忧郁的状态,就被文秋沫那音量慢慢增大的哭声拉了出来,让她抢先哭出了声。 他忍住被勾起的悲伤,拉住黄豆和文秋沫的手:“别哭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多好,大家不是有彼此吗,我们互相就是亲人啊,黄豆,虽然你智商不高,但我在心里拿你当兄弟!” 他又看向文秋沫:“秋沫,我向你承诺,今后你为我留下的所有泪水,都只会是因为感动!” 文秋沫眼中泪光莹莹,重重地点头:“嗯!” “兄弟是肯定的,但为什么还要强调虽然智商不高”黄豆呆萌无辜地说。 三个家伙忍不住都笑了。 “走吧,累了一天,能帮的忙我们都帮完了,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凌子谦看看那几个依旧围着张杨氏争吵的妖艳女人,不禁摇了摇头。 这一夜的守灵,两个姐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张顺发守在灵前未曾挪动一步。 他直挺挺地跪在那里,面向父亲的遗体,流着眼泪张着嘴巴整整哭号了一天,声音悲痛而真切,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然而没有人能看到的是,双眼肿胀的他眼泪不住地滑下,蜿蜒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脚踏云端,迷雾自散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一个披麻戴孝的丫鬟敲开凌子谦的房门,递给他一封书信,还有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银两和食物,说是大少爷张顺发给他的,信中内容如下: 子谦c秋沫,我三人偷出师门在外游荡已久,不该再让师长们担忧了。感谢你们帮了一天的忙,剩下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就好了,待我处理好家中事端,再回极北山与们二人聚首。 ——顺发 凌子谦看后来到文秋沫的房前敲门,还在睡梦中的她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许久才开门。 文秋沫睡眼惺忪,裹着一身白纱睡衣,头发披在肩头,还有些迷糊:“怎么这么早就来敲门啊。” “我的xiǎ一 jiě姐,现在整个张家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中啊,你还好意思睡。” 文秋沫眨眨眼,似乎想起来什么:“对了,顺发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看吧。”说着凌子谦把信递给文秋沫。 这两句话简单明了,她两眼就看完了,疑惑道:“顺发还真是个文人,话说的这么含蓄,可他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呢?” “也许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吧,他说的对,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给他添乱,还是趁早回去吧。” “好,你等我一小会儿,等我收拾完东西我们就走。” 文秋沫说话“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就这样把凌子谦晾在了外面。 凌子谦本来还等着她邀请自己进去坐坐,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他想再次敲门,又想想张家现在的气氛,终于作了罢。 半个时辰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凌子谦坐在地上靠着门,没精打采地拉长了腔调道:“秋沫,你就带了那么点东西,这么长时间到底在收拾些什么?” “我在人家这里住了一晚,总要收拾干净再走吧,而且我还要梳个妆,整理整理衣服啊。你急什么,也去收拾你的东西啊。” 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出门就带了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就扔在你门口。”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光鲜靓丽的文秋沫从中跳出,将颓唐的凌子谦拎了起来,笑容满面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模样,但她的笑容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凌子谦迅速转身望向四周,以为她看到了什么东西,他警惕地问道:“怎么了?” 文秋沫双手合十,不知在对谁说话:“对不起,我忘了现在的情况了,我不能这么高兴。” 凌子谦一阵无语,缓缓道:“你这人啊,心不坏,就是太傻,所以才看起来没心没肺。” 她撅着嘴挽住凌子谦的胳膊:“我们这就走吗,不去跟张伯夫和顺发道个别?” “不必了,顺发给我们这封信,很明显不希望我们再打扰他,我们直接走吧。” 张家府宅规模不小,灵堂在最里面的房间里,二人绕过重重院落出了大门。渐行渐远后凌子谦转身回望张府,偌大的一片院落看不出任何异样,正如来时的宁静。 一天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无羡城。 凌子谦先回到了齐老那里报到,说明了张顺发的情况,他并没有责怪凌子谦,也没有对此行的经历多问什么,还说多出去闯荡也是好的,只是似怒非怒地说让他下次一定要征得长辈同意再走。 文秋沫这边就没那么简单了,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门,父亲文青仲正在屋内处理文案,还没有注意到她,她轻轻唤了一声:“爹!” 文青仲忽的抬起头,脸上先是一闪而过惊喜的表情,而后五官一皱,气冲冲地扔下笔站起身,抬着手就走了过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机灵的文秋沫摸透了文青仲的脾气,见状她一路小跑扑进了文青仲怀里,嗲着声音道:“爹,我好想你!” 这一声绵音瞬间融化了文青仲手掌上的力道,用力拍下去,到了女儿头上却成了轻抚,他的语气中还是充满了气急败坏:“你这不省心的丫头,这十一天你都跑到哪去了!” “啊?才十一天啊。” “什么,你居然说‘才’?” “这十一天来我都急坏了,我看我早晚得被你给气死!” “我都不小了,您也不用像护小孩子那样护着我了,您看,我这不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吗。”说着文秋沫原地转了个圈,裙摆开出一朵蓝花来。 文青仲脸色缓和了许多,却依旧没有消气,文秋沫能理解父亲,抱着他的胳膊道:“好了,我答应你下次再也不偷偷溜出去玩了。” 文青仲的语气这才平缓下来:“跟我说说,你们这一路都干嘛去了。” 她一五一十将整个经历都告诉了父亲,当然她略去了她跟凌子谦的那些甜蜜桥段。 文青仲听后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你是说,你们这一路上遭遇到最大的威胁就是文正天?这个小子,居然是个隐藏多年的异能者,而且为了继续隐藏着个秘密不惜杀了文琦?看来他和他那个爹很有想法啊,不简单啊不简单。” 他冷笑了一声,“你刚才说你们用猫鼬的尿做的假天珍被老三抢到了手?” “怎么,他们没带回来交给您吗?”他没有接话,顿了一下后,文秋沫突然笑开了花,“也就是说,三叔和四叔把那个假天珍给偷着吃了?哈哈,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文青仲脸色阴沉,脸上带着冷笑:“秋沫,你们这一趟冒险,算是彻底炸出了我们无羡文家内部深藏的阴暗面啊。” “是啊,爹您要小心了,我早就隐约觉得我那几个叔叔伯伯,没哪个是好人。” 文青仲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这些,他踱了两步道:“这个凌子谦倒是个人才,居然有那样的奇遇,还打败了文正天,要知道文正天可是有可能成为未来家主的天才。” 文秋沫立马来了精神:“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一路上都是他保护着我们,这个家伙可厉害了” 话说到一半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要露馅了,文青仲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盯着她看,她的目光根本不敢与之交接:“您看着我干嘛,我只是说实话嘛。”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紧张什么。”文青仲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那个小伙子寄人篱下,没家庭没背景,不过就是我们文家的一个下人,而我文青仲的女儿是全无羡城当之无愧的璀璨明珠,我再怎么误会,也不会误会到他的头上啊。” 文秋沫忽的拨开了父亲的手,本来她羞涩于此,并不想这么早将此事告诉父亲,但现在她不得不表明态度:“我认为您说的没有任何道理,您不用误会,我就是喜欢他!您说的是您的标准,要嫁您去嫁!”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留下文青仲一脸惊愕,而后又释然发笑。 “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周,一周以来,凌子谦终于得以充足的时间来巩固自己的“星陨道”,可是这里没有陨石,无法供凌子谦驱使,但并不影响从星空中召唤的能力,可他发现普通的石头也并不是丝毫不受控制,只是力道微弱,并没有实际的战斗力。 凌子谦正刻苦地修炼着,希望能够加强这种控制力,若有一天举手投足间能让高山大岳呼啸沉浮,岂不壮哉! 他记得齐老跟他说过,常者的幻化是从手指开始,最终发展到全身,但心脏是人身之根本,永远都不会变,前辈们将此用一个词解释为“初心不改”。 而幻心者而刚好相反,这样的人往往有天纵之才,首先幻化的是心脏,随着道行的提升幻化从心脏不断蔓延,当身体的幻化程度到达一个临界点时,终将迷失自我,忘却本心,一夜成魔! 他将自己闭在门内,敞开衣衫,故意运气功力莹莹发光,只见幻化不知不觉一年以来在心脏周围扩了一圈,边缘地方分叉密布,犹如光亮的血管经脉。 凌子谦不禁惆怅,按照这样发展下去,自己有一天突然之间就变成毫无人性的恶魔?可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单纯善良啊! 他又想起那一夜,黑衣人与他断绝师徒关系时所说的话:“只管走上强者之路,这个世界不分恶魔与仙佛!”他是什么意思,鼓励我成为恶魔? 还是说,不一定会成为恶魔,到时候会有所转机? 莫不是黑衣人有什么阴谋,让自己变成了恶魔好为他所用吧!不过凌子谦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虽说黑衣人从未摘下面纱,可他总能从黑衣人恐怖沙哑的嗓音中感到温暖。 他执着地相信,也许黑衣人教他道法的目的并不单纯,但绝不会坑害自己。 黑衣人暗示过他,他的阿爷走失这件事背后有很深的水,一年以来他询问了无羡城中无数的人,也偷偷查遍了文府和极北山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阿爷的踪迹,他渐渐有些绝望了,无论他在哪到底经历了什么,都很难确定一个孤寡老人还能不能撑到现在。 但黑衣人的话又让他感到一丝希望,听起来阿爷并不是个普通的人,唯有自己变成强者,才有跟这些事件背后的人谈判的资本。 所以他决定不再到处走访寻找阿爷,做那些无用之功,现在唯一的方向就是不断让自己变强! 脚踏云端,迷雾自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恋爱的酸臭味 夜幕降临了。 今晚的夜空纯净得只剩下两样东西,一分浪漫,三分凄婉。 月凉如水,星火莹莹。 “秋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呢?” “跟我走!” “嗯!” 他们两人加上形影不离的黄豆,一路小跑来到了文府最大的主殿墙根,三丈高的高墙,两人先后都三两步轻松蹿了上去,没有了周围房屋的遮挡,屋顶的星空,仿佛近在咫尺。 “怎么样,好地方吧。” 文秋沫笑道:“我还以为你说的哪呢,这个地方啊,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每当我心里难受的时候,就一个人来到这儿,曾经我以为这儿就是世界上最靠近月亮的地方。” “那以后再心里难受就不用来这儿了,来找我就好啦。” 文秋沫不满地嗔怒道:“你怎么能让我心里难受呢!” “我” “那时候我娘刚去世,我就整日的胡思乱想,渐渐明白,人群中一个人的孤独,才是真孤独。” 凌子谦眼见她触景生情有些伤感,他缓缓拉住她的双手,又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傻瓜,那是因为以前你的小脑瓜里没别的,净是胡思乱想,以后就好了,你脑子里全是我,只能想我咯。” 她银铃般地笑了。 凌子谦搂着文秋沫,却看见她的背后,黄豆悠哉悠哉地躺着双手作枕,正惬意地赏着月,忘了还有这个小灯泡在! 他对着黄豆挤眉弄眼,表情极其夸张扭曲,这才终于引起了黄豆的注意,他歪嘴又斜眼,示意黄豆离开,直到把自己整张脸都弄酸了,黄豆才终于理解了凌子谦的意思。 黄豆起来拍拍屁股,嘟哝道:“人类交配真麻烦!” 然后扭着屁股走了。 凌子谦惊得直瞪眼,没想到它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文秋沫听闻扭头看去,不解道:“它刚才说什么?” “呃,它好像说的是‘肚子饿了怎么办’。” “这样啊。” 两人席地而坐,仰面望月,各有思绪,文秋沫斜躺在他的怀里,二人许久没有话语,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呃故事,我想想 有一天,一只家猪碰到了一只野猪, 野猪:我比你强壮! 家猪:我比你白。 野猪:我比你自由! 家猪:我比你白。 野猪: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家猪:你比我黑。 野猪卒。” “哈哈,好冷啊。” “那我抱紧点。” “我说的是你的笑话!” “那我再讲一个。说啊,有一个人去茅坑,茅坑总共有四个位置,一号坑太脏,二号坑太破摇摇欲坠,四号坑序号不吉利,一番犹豫后最终他选择了小树林,这时已经快憋不住了他赶紧脱下裤子,没想到却只放了一个很响的屁,他提起裤子庆幸地说:‘还好没去二号,要不恐怕就像三号那样被我一屁炸塌了。’ “哈哈哈哈。”文秋沫捂着嘴笑的接不上气,“你你这笑话都是从哪听的啊,真低俗。” “还不都是那些同门们讲的,他们的料可多着呢。” “你讲的这些都是段子,有没有故事啊,怎么说呢就是我想听的那种。” 凌子谦会心一笑,喃喃道:“你想听的那种。”思考了一会儿,凌子谦开口了, “生命里总会有一个人, 会让你懂得什么是天意。 世间道路千万, 它却只帮我选了一个方向, 在某天遇见你。 生命是一道长河, 而你是我绕不开的那片海。 若不是我追着翩舞的落叶穿过凉秋, 若不是我听过月光莹撒落地的轻吟, 若不是七岁那年, 我学着星星, 眨了三次眼睛,而不是两次。 命运的轨迹轻柔得抵不住一个喷嚏。 原来,我走过的每一步, 都值得屏住呼吸。 那时的你c我, 是后来的你和我, 直到现在的我们。 后来我才知道, 在我戴月表白的时候, 你的心里也藏着同样的话语。 愿用我余生, 陪你走完这个浪漫的故事。 愿我们的爱情, 无需怀念。” 余音落地,空气中静得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推动着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看见文秋沫闭上双眼,精致的小脸似乎有些紧张,急促的呼吸传来阵阵柔香,终于,两个年轻人相拥而吻,在如水的月光里,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过后,是香绵的温柔与细腻,一重,盖过一重 这忘情的一幕不知持续了多久,才停下来,文秋沫依人地靠在他胸膛上,互相拥抱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似乎没有人愿意打破这静谧的温柔。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文秋沫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无辜道:“可你还是没有给我讲故事啊。” “哈哈哈哈。”这时黄豆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要断气的笑声,原来它一直用两个爪子挂在墙沿上偷看。 这时抽出爪子想去捂嘴,一下就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的它打着滚还在大笑。 二人一阵尴尬,先后跳了下来,凌子谦追着黄豆跑嘴里喊着要打死它,黄豆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 一阵嬉闹过后,凌子谦将文秋沫送至她的房间,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黄豆还是跟着凌子谦回到了住的地方。 黄豆一躺下就睡着了,而凌子谦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想着:张顺发这小子诗写得真好! 本来这诗是用来表白的,没曾想到了关键时刻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拿出来也同样让她感动啊! 唉,不知道这小子家里事处理的怎样了,头七已过也该回来了,明天叫上秋沫,一起去他家接他 凌子谦渐渐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前所未有的香甜,不知不觉中他咧开嘴笑了一夜,口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凌子谦被人以揉脸的暴力方式叫醒,脾气刚要发作,费力睁开眼睛一看,今天的她一身淡粉色长裙,正笑盈盈地伸手蹂躏凌子谦的脸,正是文秋沫站在床边,他的火气一时间尽数融化了。 凌子谦慌忙扯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一大早的我还没穿衣服啊。” “该去练功了,我来叫你起床啊,本想敲门来着,可门根本就没锁。” 他听完转头瞪着酣睡的黄豆,狠狠弹了一下它撅着的肉屁股:“这家伙,就为了少走几步路,之前一直半夜起床对着窗户往外尿尿,现在终于知道出去解决了,却不知道关门,你是有多懒!” 黄豆不为所动,翻个身肚皮朝天又打起呼来。 她不满地撇撇嘴:“怎么,一睁眼就让你见到本仙女,你还不觉得幸福吗?” “听起来是挺幸福的,可我怕你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凌子谦挠挠头,装得一脸害怕。 她睁大了双眼,嗔怒道:“哈!你想到哪里去了,还出格的事情,我能做什么!” 凌子谦忽然作出一张坏笑脸:“要不你今晚睡觉别关门,我也让你幸福幸福,你就知道咯。” “你想的美!” “回避回避,我要穿衣服了。” “一个男人怕什么,又不是全光的。”她嘴上这么说着,却缓缓准备向后转去。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凌子谦忽然一把将身上遮挡的被子全部扯开。 “啊!你个liu áng!”她慌忙加速转过身去,一声惊叫。 “哈哈哈,骗你的,转过来吧,我穿了衣服的。” “不转!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她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静静地面向白墙站在那,过了一会儿,却发现后面渐渐没了声响,她有些着急了:“好了吗?怎么这么慢。”依然没人回应,空气中只有黄豆睡觉的呼呼声,“喂,你干什么去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回过头想看看情况。 她回头的一瞬间,就被凌子谦忽然抱住,然后转身倒在软软的被子上,将她压在身下:“哈!就知道你会偷看,被我抓到了吧!” 原来凌子谦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然后静静站在她身后,用默不作声来勾引她的好奇心。 “你啊!我冤枉!” 被凌子谦钳制住的她渐渐安静下来,四目相对,这羞涩的情形她微微有些脸红,凌子谦深情的双眸正在缓缓靠近,一幕经典的浪漫即将重演。 “等等!”她忽然叫停,警惕地竖起耳朵,“怎么有吱吱的声音,有老鼠?” “不可能,我这儿没老鼠。” 两人暂停下来,空气中却也没了吱吱的声音,而后两人眼神中又只剩彼此,缓缓靠近。 “好像真有!”关键时刻,她忽然扭过头看向四周,“声音又出现了!”。 这一次,凌子谦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奇怪声音。 两次被打断,凌子谦疑惑地起身,将她也顺带拉了起来,二人竖起耳朵查看周围,声音却又消失了。 正当二人疑惑之时,看见被子下的一个隆起缓缓移动,黄豆气喘吁吁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它带着哭腔道:“我还以为天塌了呢,想憋死我啊!咦,你怎么在这儿。” 文秋沫噗嗤一声笑了,走上前去将黄豆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头安抚着:“抱歉抱歉,把你给忘了,待会儿我给你拿小鱼干吃啊。”她忍不住一直笑,转身看向凌子谦,“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极北山。” 只见,面前的凌子谦缓慢抬头,眼神坚毅卓绝,浑身散发出一种霸临天下的气势,仿佛化身将要独战千军万马的热血狂人,他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我凌子谦,要让全世界知道,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话没说完他就敛起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揽在怀中,忽然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二人忘情地热吻着。 被夹在中间的小可怜,发不出一声连贯的惨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他居然死了! 一阵浪漫之后,二人带着黄豆终于出发了,凌子谦不再是当初那个爬上山累死累活的菜鸟,只用纯粹的体力速度就能跟上施展风雷决的文秋沫,当然文秋沫并没有拼尽全力,二人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刚到那块刻着“无羡”二字的巨石旁,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将要下山去,凌子谦有些疑惑,此人应该不是无羡的人,也不是文府的仆人,他的平淡表情下总让人感觉掩盖的是阴狠,而且让凌子谦感觉有些熟悉,应该是见过的人。 与那人擦肩而过时,凌子谦一直盯着他看,只为一个眼神的回复,可那人有意无意中目不斜视,直看前方淡然地从他们身边路过,把他们二人当做了空气般。 “秋沫,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凌子谦说着疑惑地回身观望那人,还是想不出什么,那人很快消失在转角。 “你们人类不都长一个样子吗,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一只鼻子一张嘴,就是气味的差别大。”蹲在凌子谦肩膀上的黄豆开口了。 “是吗,那我是什么味道?”文秋沫饶有兴致地问。 “秋沫当然永远都是香香的啦。”黄豆跳到她的肩膀上,抱着她的脖子卖萌。 “我呢?”凌子谦也问。 “你啊,有小鱼干的时候是香的。” “那没有的时候呢?”凌子谦一愣,“唉,你什么意思?” 文秋沫开心地笑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臭男人吗。”说完她和黄豆笑开了花。 黄豆突然严肃道:“不过我好像在他身上闻到了闻过的味道,而且不止一个。” “是谁的。”凌子谦忙问。 “分辨不清,太模糊了。” 住在山顶的子弟们已经汇聚了不少,二人道别后向着各自的练武场走去。 凌子谦发现齐老并没有到,他不禁有些奇怪,往日里的他永远都是早早地在那个固定的位置打坐,除了雨天,无论凌子谦来得再早,都不会早过齐老,他甚至怀疑齐老从不躺床上睡觉,整夜都在那里打坐。 他拉住一个同门问道:“齐老呢,还没来吗?” “来了,不过不知道有什么事又走了,去了文武殿。” 凌子谦望向那座古朴雄伟的建筑,心想:刚才忘了跟秋沫说了,不知道她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顺发,我先去找她商量,稍后等齐老出来,跟他请示一声我们就出发。 他迈步向文秋沫的方向走去,远远地见她和三两个闺蜜聊天,不知黄豆做了什么动作让他们笑作一团。 凌子谦也笑了,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在笑,最自然的开心就会浮上自己的脸庞,仿佛两个人的神经是连在一起的。 “你就是凌子谦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将凌子谦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只见两个他不认识的中年rén iàn色阴沉地看着他,身后跟着他的一个同门,似乎不敢与他目光交接,取得二人同意后就转身离开了。 “是我,有什么事?” “家主找你,请吧。”说着两人从中分开,让出一条路来,然后紧紧盯着他。 凌子谦的心中一时间闪过许多东西,看这架势绝非好事,应该是自己身怀风雷决绝技的事情被发现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时饶过文正天一命时他就担心,自己在与他交战时使出了全身解数,实力强大的文正天几度差点夺他性命,没办法再藏着掖着打,只好放弃掩盖风雷决的痕迹。 文正天当时虽然没有看出端倪的反应,可难保他回去之后琢磨出来点什么。 但没有办法,在道义上自己实在不想下这个shā sh一u。 如此看来,文正天已经回来了,并且向文家报告了自己很有可能身怀禁技的事情。 现在的文武殿,恐怕是个狼窝。 逃跑?以自己现在对风雷决的掌握,他绝对有自信眨眼间逃离极北山,从此海阔天空,任他无羡手眼通天也无处可寻。 不过事态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他们只是怀疑而已,否则就不会只派了两个小卒来“请”他过去,而是直接让文老大那样的盖世高手将他抓住,自己插翅也难逃。 如果自己坚持不承认,他们也许就没有办法,而且到时候不肯露面的黑衣人一定会帮自己一把。 关键是,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有生之年还能再见秋沫吗? “快走,发什么愣?”干冷的声音将凌子谦拉出了思绪,只见二人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凌子谦扭头望向她的方向,只见欢快的场景中她是最艳丽的那朵花儿,凌子谦突然笑了,大步向前朝着文武殿走去。 文武殿的巨门开着,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雄狮。 凌子谦从容地走进文武殿,那两个人紧紧跟在身后。 如此高大的楼阁居然只有一层,一进门首先是一面高达五丈的屏风,屏风的两侧是通向左右的过道,通往多个单独的厅室,屏风后面是文物殿的百言厅,几乎占据了整个文武殿的三分之一。 绕过屏风后,巨大的百言厅展现在凌子谦面前,厅中或站或坐不下百人却依然显得空旷。 最里面的背面女神像高达八丈,这个美丽的背影被放大后变得摄人心魂,神像下方是一个独特的宽大宝座,家主文青仲正襟危坐在上面,厅中两侧各摆放着稀疏的两排座位,约二三十个,齐老和文家其余三兄弟位列其中。 众人齐刷刷看向凌子谦,眼神各异,议论声四起,一眼扫过,他知道那位黑衣人就在这百人之中,如今没有任何掩饰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反而认不出了。 他踏步走到正中间停了下来。 “在下凌子谦,不知家主何事。”凌子谦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打住了全场的嘈杂声。 坐在一旁的老大文青伯一直像丢了魂似的,家主还没开口,突然他暴怒而起,咆哮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儿正天!” 那声音响彻大厅,震耳欲聋,但真正让凌子谦震惊的是它的内容,他惊讶道:“文正天他死了?”他几乎呆住,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不不可能,他伤势虽重,可当时他的身体已经稳定下来,不可能死!” “他的尸体就在那。”家主开口了,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墙边。 凌子谦望去,只见那里躺着一个人,身上还带着焦糊的黑色杂物,似乎就是文正天。 他心中一动,既然文正天死了,那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身怀风雷决的事,今日找我过来只是因为文正天的死,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你怎么可能是我儿的对手!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伎俩偷袭他!是不是这样,说!你说啊!”丧子的悲痛几乎让文青伯失去了理智。 “我的确跟他大战了一场,他输了,但并没有死!我把他寄托在村民的家里养伤,以他当时的恢复速度要不了几天就能好起来,怎么可能会死!” “果然是你,后来他重伤不治”文青仲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那还说什么,你拿命来!”说着他欲冲向凌子谦,却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 家主淡然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几人将他搀扶着向外走去,他几乎软成一滩泥,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凌子谦,嘴里咬牙切齿不知在咕哝着什么,口水顺着下巴流在地上。 丧子之痛几乎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狂人完全击垮了。 “我儿文琦呢?”老三文青叔阴沉着脸开口。 “他他惹怒了文正天,死在了文正天手里。”凌子谦依旧无法从文正天死亡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文青叔颤抖着嗓音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验证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浑身发抖着沉浸在深深的哀痛中,勉强支撑住自己才没像文老大一样崩溃掉。 短暂的沉默之后,家主文青仲似乎已经下了定论,他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你只是我文家的一个仆人,为何会出现在极北山。” “拜师学道。” “可我手上的子弟名册中并没有凌子谦这么个人。” 这时齐老突然站了出来:“他是我以个人名义收的弟子。”他从未如此严肃过。 “那好。”家主的语气始终不带一丝感彩,“这没什么问题,可有人向文家举报,说你偷学我文家至高绝学风雷决,可有此事?” 凌子谦猛然抬头,心中大震:“我没有偷学!”他义正言辞地回应。 看到他如此硬气,众人纷纷议论开来。 怎么会这样! 文正天已经死了,又是谁偷偷向文家报的信,知情者只有三人——黑衣人c张顺发c文秋沫。 顺发和秋沫两个知情者不可能会出卖自己,况且顺发还在家中处理丧事,而秋沫一直跟自己呆在一起,他们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黑衣人是始作俑者,应该不可能举报自己 他心乱如麻,脑中高速运动想找出dá àn。 对了!定是那次在台上教训文琦,自己一时冲动才让人看出了破绽。 当时他暗中使出风雷决疾风之速紧贴文琦,以为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大家肯定都会将他们周身的风力归结到文琦身上,看来还是有眼尖的高人,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但是,为什么那人偏偏在今天,这个他麻烦缠身的点上揭发他呢?看来这文家内部斗争的乱流之中,是有人想致他于死地。 宝座上的家主邪魅一笑,拖着腔调道:“好。身怀风雷决的人幻化身体时,无论能不能幻化双腿与躯干,左大腿内侧的血海穴,和背部的灵台穴都会出现一条细小的金丝,有没有此事,一看便知。”他的语气突然增加了一丝威严,“烈德,去扒光他的衣服,帮他发功幻化身体!” 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必死杀局 为什么黑衣人没告诉我风雷决还有这个标志? 在众rén iàn前被扒光,实为奇耻大辱,我决不妥协!最关键的是心脏幻化是我最大的秘密,若因此被公开,我岂不是会遭到天下人诛杀? 一个瘦骨嶙峋的高个子应了一声,从人群中走向凌子谦,他看起来几乎没有肉,像是一副行走的骨架,却身长七尺高出常人一个头,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此人是跟了家主二十余年的奴仆,没有人知道家主是如何降服他的,他实力强横,据说仅次于文家四兄弟等几个盖世强雄,而且完全听命于主人,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从地位上讲,文青仲就是他的天,整条命都是文青仲的,因此文青仲把风雷决也教给了他,全然把他当做了文家的人。 烈德一言不发,伸出手就要抓住凌子谦的手臂,凌子谦怎会任人摆布,一抬手猛然推开他,回应烈德的无礼。 没想到这个烈德也是个恶劣脾气的人,见凌子谦不配合,他直眉一蹙,紧握铁拳眨眼间汇聚雷电之力,带着霹雳炸响的恐怖声音砸向凌子谦。 事已如此,无需再掩饰! 凌子谦毫不示弱,正对锋芒,他在瞬间做出反应,也挥出雷霆之拳硬碰烈德的拳头,光芒大盛的雷电竟然明显超过烈德。 “咚!”犹如巨石击中一口大钟,百言厅中炸响滚滚,一股强大的气浪自二人雷拳碰撞处回荡开来,整个大厅都随之而动了,几个修为短浅的文家后生差点被掀翻在地上。 气浪缓缓平息,只见凌子谦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反倒是狂妄的烈德连退几步。 烈德从没想过会在一个小子的手上吃下风,他带着愤怒又不可置信的眼神咆哮着再次冲来。 “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家主风轻云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暴怒的烈德立刻平静了下来,他对着家主俯首抱拳,又瞪了一眼凌子谦,退了下去。 所有人心中都暗自吃惊,烈德的强横实力众所周知,又是修习风雷决已有十几年的高手,居然敌不过一个后生,而且这个后生修习风雷决顶多只有两年光景啊,竟然已将风雷决练至如此高深的层次,简直惊为天人。 这次众人看清了凌子谦手上的雷电,几个情绪激动的人大叫道: “果然有此事,他居然真的偷学到了我们文家的秘诀!” “这下不用跟他废话了,直接杀掉吧。” “你这个偷东西的贼!” 凌子谦单指直冲天穹,厉声道:“事实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好了!是,我的确身怀风雷决,但我不是偷学的!是文家的某位不愿露面的高人自愿将此技传授与我,我跟着师父修习道法,没有偷你们一丝一毫!”他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厅。 “谎言!你一个外来的小子,谁又凭什么会将我们文家的至宝传给你!”不知谁说了一句,引得众人附和。 凌子谦无言以对,这个问题同样让他迷惑,他扫视众人,不知哪一个是他托以莫大信任的黑衣人。 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人望向齐老,若凌子谦所说如实,那么齐老自认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凌子谦也曾这么想过,但最终没有深究,既然黑衣人不愿让他知道,自己也不好一直坚持寻找真相。 虽然很多人心里怀疑齐老,但齐老的辈分让人不敢开口,齐老发现了许多人看向他,也明白那些眼神中的含义。 他骤然起身,拎起刻着苍龙的手杖横扫过所有人:“我的确是因为欣赏才收了凌子谦这个徒弟,但还没有糊涂到将文家至宝风雷决外传的地步!如果凌子谦真的偷学了,我一定饶不了他,但如果真是哪个猴崽子将至宝外传,被我找出来,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齐老一番话镇住了所有人,没人敢再乱看。 凌子谦从未见过齐老如此失态,修长的白胡子气的微微颤抖。 似乎听够了热闹,家主才悠悠开口:“我不过是要帮你检查身体罢了,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呢,其实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身怀风雷决身体上并不会有什么金线啊。” “你”凌子谦怒气冲头,原来文青仲是在诈他,用扒光衣服这样屈辱的事情让他不打自招,他顿时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可撒,只能怪自己没能沉住气。 他忽然指着文青仲的鼻子,“你这卑鄙的老狐狸好!你们想知道的都已经清楚了,我没有半句谎言,信不信是你们的事!现在我倒有一事问你们文家!我本生长在大陆东部沿海,祖父某天忽然疯魔,我才一路追寻到这里,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你们文家抓了去!有没有此事!” 相对于气血沸腾的凌子谦,文青仲平静的可怕:“我文家做过什么事情,你有资格责问吗?” “你”凌子谦早知就算真的是文家抓走了阿爷,以他现在的身份去要人,文家根本就不会搭理他,还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所以才一直韬光养晦。 如今顺势将此事说出,文青仲的傲慢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个老狐狸甚至不屑于否认凌子谦的问责。 这可让原本就气得不轻的凌子谦冲昏了头脑,他瞬间发力,一个飞跃扑向文青仲。 没想到文青仲反应速度惊人,他只是抬起手,向前一伸做了一个捏的动作,一个巨大的光体手掌卡住凌子谦的脖子,就将凌子谦紧紧地钳制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反应过来时发出一阵惊呼,文青仲面色不改:“狂妄!” 凌子谦立马就后悔了,冲动害死人啊!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跟文青仲之间的差距,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一个照面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世间顶级强者的威压与恐惧,这光掌虽是虚体,却硬如钢铁! “竟敢袭击家主,jiān zhi自不量力!” “杀了他!杀了他!” 文青仲单手轻轻一挥,将凌子谦扔在地上,宛如一个无力的玩物。 文老四站起身开口道:“家主,莫听他瞎编乱造,这小子偷学是铁定的事实了,又杀了我们的贤侄正天,按照规矩,直接拖出去开膛挖心示众吧!” 众人群情激奋: “好!” “早就该这么办!” “杀了他!杀了他!” 高位之上文青仲大手一挥:“准!” “且慢!”在凌子谦被判定生死的关键时刻,齐老抬起手大喝一声,打住了众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走到百言厅中央,郑重的向晚他几辈的家主俯首抱拳道:“家主,就算凌子谦的狡辩是假,可他两度舍命救下文家后生文秋沫,为我文家保住了未来能顶天立地的强者,可谓有大恩于文家,如果我们今天就这样将他开了膛挖了心,岂不在世rén iàn前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我无羡贵为天下名门正派,受不得这样的大损!请家主三思。” 文青仲连忙从宝座上站起来:“齐老快请起身。他牵扯到偷学至宝这样的严重事件,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况且他对我文家天才文正天的死有直接关系,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他挪动矮胖的身子,踱步思考:“可您所说,的确很有道理啊。不然这样,我们拿出那个折衷办法,让他‘生死由天’!诸位能否接受!” “好!” “给他一个机会!” 听闻此话,众人的狂热的脸上忽然都露出阴鸷的坏笑,相视一望,心照不宣地等着看一场好戏。 齐老心中怅然,看来在不触及众人底线的情况下,只能为凌子谦求情到这个地步了。 文青仲以宣判的口气说道:“我们将用文家秘药将罪人的全身经脉封死,勉强能动,但不能施展任何道法,三天之内无解,再用玄铁铁链捆上二十七匝,然后你从九千尺高的极北山顶抛下,若你能摔断铁链且留下一丝性命,然后战胜浅流中密布的凶恶鳄鱼爬上河岸,方能活命。自抛下山崖后你是死是活,从此无羡不再过问,你便‘生死由天’!。” 全身酥软的凌子谦心中一凉,这不是必死无疑吗? 这方法不知是文家哪一代的狠人所创,专门用来处理不好杀又留不得的罪人,以此给人一个机会,免得天下人说他们绝情无意。 但所谓“生死由天”的本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先是用秘药封印罪人全身经脉,哪怕他的道行可与天齐,没有道法的庇护,他就与砍柴为生的樵夫无异,人终究是凡胎的人,一丈高度就可能把人摔死,更别说九千尺高的悬崖。 摔下去定是一滩肉泥,玄铁铁链倒不一定会断,还要让这滩肉泥面对蛰伏在浅河中的鳄鱼,一顿美食能对它们有什么威胁? 外界人只知道无羡有这么一个惩戒罪人的妙招,从悬崖跳下去,强者生,弱者死,不夺人生死而由天定,不愧为天下名门的胸怀气魄。 而对于知情者来说这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因为有史以来被“生死由天”的近百人中,没有一个留下全尸的。 曾经有一位功高盖世的退位家主,由于权利斗争的失败就被处以这样的惩罚,曾经叱咤风云的他像一片落叶般掉了下去,断崖笔直如削,站在悬崖边可以隐约看到他溅起的水花,但听不到任何声响。 第二天无羡派人将他“接”了回来,只剩下新鲜的半颗骷髅头,和一条完整的铁链,风光大葬葬入历代家主群墓。 凌子谦在家主的一击之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浑身绵软,只能任人摆布。 狂热的人群掰开他的嘴,塞下几颗封印经脉的秘药,用玄铁铁链捆了他整整二十七匝,又将他推搡至文武殿旁的悬崖边,时刻准备将他推下去。 他被推到崖边,几乎悬空了半只脚,只要一个不稳就会栽倒下去。他努力维持着平衡,身后的脚下铺着皑皑白云。 无人注意的人群后方,齐老在一个人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那人点头而去。 眼尖的文老四看在眼里,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跟在那人后面奔下山去。 天色阴暗,乌云低沉。 练武场上已经空无一人,所有子弟都被遣散。凌子谦极目远望,不见心中挚爱的身影。死亡也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再也无法触及的遗憾。 他悄然叹息,如果我下一刻会死,多希望眸中映着你的柔情,再闭上眼睛。 此时的凌子谦身处绝境,死亡的恐惧来势汹汹,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眼前狂热的人群高呼着,带着残忍的笑,活像一匹匹红了眼的恶狼盯着待宰的羔羊。 当这一切强烈的刺激如潮水将他包围,他反而没心思害怕了,心中积压的张狂被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他的狂妄与骄傲于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断崖之巅绽放! 他狂笑,仰面冲天:“天命如此,我自巍然!” “文青仲!无论是死是活,我都会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回来,我要削平你这山头!还要抢走你的宝贝女儿做老婆!哈哈哈哈!” 余音未落,他带着狰狞的笑仰头直直地向后倒去,跌落山崖。 他居然自己跳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惊世兰花指 众人惊讶,虽说今天他是必死无疑,可没见过死之前还不瑟瑟发抖求饶的,众人还等着看他痛哭流涕认错叫爷的表演呢,居然撂下几句狠话就自己跳了下去,这不是急于求死吗。 一向淡定的文青仲听到凌子谦的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心中暗骂。 他对什么都能淡然处之,可唯独这个宝贝女儿是他的软肋。他知道这样残忍的一幕肯定不能让女儿看到,于是派人将她锁在屋中。 都还是小孩子,秋沫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能忘了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此时的她大概已经预料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哭天喊地拼命毁了屋内的一切,却砸不开这扇加了道法禁锢的木门,门前两个侍卫像铁人一样,任她疯魔,不为所动。 众人纷纷挤到悬崖边,探头观望。 不巧!今日的高天之上阴云密布,而极北山的山腰上也缠满了云雾,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云,根本看不到山下的情况,众人不禁感到有些扫兴。 “好了,从此我无羡不再过问此人生死!都散了吧!”文青仲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大摇大摆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文老四和他的几个手下还在那里。 文老四摸着下巴还在向下观望:“这小子居然这么早就自己跳了下去。我怕那两个饭桶现在还没跑到山脚呢,他要是已经被水冲走了怎么办。这小子太过蹊跷,我真怕会出什么意外,一定要确定他真的摔死了,若这小子命比天大真活了下来,无法向大哥交代啊。”他叹了一口气,“你看大哥那个可怜的样子,正天死的委屈啊” “以他们的速度,那小子跳的时候他们应该刚好到了山脚。要不我现在从这飞下去,看看他有没有死透?”一个手下试探性问道。 文老四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是找死还想连累我!极北山断崖这一块严禁御风飞行你不知道吗,让人看到非把你捆着从这儿扔下去。况且听说很久之前文家的老祖宗们就在这设了禁制,就是你想飞都飞不起来,所以每次‘生死由天’都在这儿进行,你要是想死尽可试试!” “是是是,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走,先回文武殿。” 两个时辰后,文老四派下去的两个人才上来复命,说没找到凌子谦的残骸。 在一个独间内,文老四拍案而起:“你们两个废物,还真是高估了你们,人都跳下去了你们还没到山脚!” 其中一人委屈道:“四爷您让我们跟着齐老派出去的那个人,我们不敢太快,跟的近怕被发现啊,再说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快就下去了,以往不都是能逗上半个时辰才推下去吗” 这话说得好像也在理,文老四气消了一些:“齐老的人干嘛去了?” “他到了山脚就在那等人掉下来,不过他也不知道人早就跳了,现在还在那傻等呢。” “还有什么情况没有。” “今天断崖下的河涨水了,水流不小,水一涨就见不到几只鳄鱼,那小子在我们赶到之前就跳了下来,无论死活,估计都被冲跑了。” 文老四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那你还在这跟老子废话!快多带几个人,给我顺流而下去找,要是找不到尸体和铁链,就别回来!” “是!” 其实,当时凌子谦跳下去的时候,山脚处那三个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躁动到极点,他的心静止了。 当再没有任何力量支撑身体,当人敢于背向死神而不去看他,自由坠落的感觉是梦幻的。 身体每个部分的受力前所未有的均匀而舒服,那是来自大地母亲的原始召唤,不过从尘土而来,再化作尘土,纵然走过人间万象,却从未离开过她的怀抱。 凌子谦想,升仙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只不过人家往上我往下罢了。 可就在他沉浸奇妙体验的时候,铁索骤然收紧,几乎勒爆他的胸腔,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几个剧烈的摆荡才勉强稳定下来。 这突然而来的强大力道将他的身体与意识搅了个天翻地覆,而后肋部传来的阵阵剧痛渐渐充斥他的大脑。 这就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了吗?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呢? 完了,肋骨肯定是断了这位母亲力气真够大的,一个熊抱差点把我勒死 他艰难正开眼睛看清了他现在的处境——周围云雾缭绕,上下左右各个方向没一个能看到什么物体,背后一面峭壁,原来自己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扭过身,看到后上方的峭壁中嵌着一个石刻雕像,那雕像古朴苍劲,刻的是一个魁梧的老人盘腿打坐,仅是如此就能感受到他逼人的威势,定是昔日的一代枭雄,被人刻成雕像挂在这半山腰。 只是他双手捏出的兰花指分外抢眼,与他威武的形象格格不入,铁索刚好挂在他的小拇指上。 凌子谦忍着肋部的剧痛仍惊讶不已,一根小拇指粗的石头就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定是世间罕见的绝世奇材,值不少钱吧!搞到手岂不是能大赚一笔?哈哈发财了!可是是谁干嘛把这么一尊宝贝放在这儿? 一番思索之后,凌子谦才回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看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挂在这里,等三天之后药效解除,自己就又能活蹦乱跳走天下了。 “哎呦”凌子谦终于忍不住轻声shēn y起来,他只求体内没有致命内伤,否则在经脉恢复之前几乎没有自愈能力,自己还是要死在这里。 “感谢宝贝儿救命之恩,我要能活下来,一定给你找个好买家。”他看着石雕,想想能活命的未来还有大把的钱财,疼痛似乎轻了不少。 凌子谦就这样挂在那里,艰难地度过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上午,周围的云雾依旧没有散开。他除了忍受疼痛实在闲的无聊,于是就盯着那石雕仔细打量。 可这时那石雕居然动了动嘴,忽然发出低沉干哑又缓慢的声音:“不是我要救你,是天要救你,我只是坐在这里而已。” 第一个字就让凌子谦头皮发麻,因为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却又的确是人话,他不由得惊叫:“这石雕会说话!”他想到之前的无礼话语,连忙挽救道:“晚辈见过石妖前辈,石雕是石雕!您别听错了” 那石雕似乎笑了,脸皮被拉动,上面的土块裂开掉了下去,眼睛却依旧紧闭,他缓缓道:“我与你一般,是人,哦不,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许我已经是石头了。” 凌子谦立刻有了大致的猜想,这大概是个隐世高人,在这里可能已经很多年,他小心地问道:“您昨天怎么不开口呢?” “我昨天想说话,但今天才找到嘴在哪。” 凌子谦心中一阵无语,见这前辈有意交流,他接着问道:“您是谁?” “我是谁?这是一个好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山上的人称我老祖,他们好像比我更了解我。” 果然不出他所料,隐居在这极北山断崖的老人,自然最有可能就是文家的老祖了。 “您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二十年了吧。” “那前辈为何在这里隐遁?” “为脱苦海。” “如何脱得?” “斩情愫,断外源,无欲无求,方脱苦海。” “那前辈应该已经达到此境界了吧。” “非也,一呼一吸,一言一行,皆为驱使。我开口与你讲话,便是说话的在作祟,它扰我真性,破我意境。” “您的目标这么严苛?那样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把自己与世间一切一起毁灭,便是死亡。死是空白,是原点,只有在生的基础上,一切才有意义。因为,只有生者才知道苦海的存在。” 凌子谦心中感慨,你的境界可真高,不过我庆幸自己是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傻帽。 他眼睛滴溜一转,又打起了坏主意:“前辈,您的思想境界着实让晚辈佩服,简直是仙风道骨的典范啊!您看,您既然都追求无欲无求了,能不能无私的传授晚辈一两个道法什么的呢?” 凌子谦的厚颜无耻让人无奈,那前辈呵呵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道法?这对我来说是个古老的词了,什么是道?什么是法?我就是道,我就是法。许久不说话,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实在罪孽。” 然后这位前辈就再也没开过口,无论凌子谦如何大呼小叫他都不再回应,再次成为一尊石雕。 凌子谦心中不爽,心想这怪老头够抠门的,问他要点东西吓得话都不说了,还敢说自己无欲无求。 不过凌子谦没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把老前辈搞烦了,掏出小拇指抠抠鼻屎,就能让他丢了小命。 就这样凌子谦挂在半山腰上,不断地重复醒来睡去,周围的云雾始终不散。 三天药效期马上就要过了,他感觉身体中的经脉运行已有复苏之势,他不敢再打扰老前辈,百无聊赖之中又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他没有梦到秋沫,也没有梦到阿爷,而是梦到了事发那天早上上山时遇到的那个中年人,梦中的那个人这次没有直接与他擦肩而过,而是斜着眼给了自己一个微笑,那恐怖的面庞吓得他直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凌子谦从昏睡中惊醒,他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凌子谦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许多事实细节在心中一一串联,最后得到一个让他心理崩溃的真相!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他猜测的一切,但却几乎无法跟自己反驳。 他憋足劲头,随着一声怒吼猛然崩开四肢,铁链碎成十几节坠落下去。 浓重的白气中一阵翻涌,一个青年拨云见日从中飞出,阳光化不开他脸上阴鸷的冰层。 他回头凝望身后,那云雾缭绕的山峰一如回忆中美好。 他指着那山绝然道:“属于我的,我一定会抢回来!今日我在此立下誓言,待我归来之日,必定让你为我瑟瑟发抖!秋沫,等我踏云归来!” 而后他决然转头,向着北方破空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身后有个鬼 他一再重复自己的推测,想从中找出破绽,然而一个个冰冷而坚硬的事实连接起来,让他毫无反驳之力。 那个阴冷的中年人正是张家的人,那天晚上围着他聊了一夜的仆人中就有他! 黄豆说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而且不止一个,其中一定有同行者张顺发的,还有就是文正天,因为他刚刚才将文正天的尸体背上山去! 怪不得文家的人坚信那些信息都是真的,是因为举报者正是无羡子弟,凌子谦的挚友张顺发。 文正天不会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也就是说,是后来张顺发回到那个村落,给了躺在床上养伤的文正天致命一击,将他的尸体作为凌子谦的罪证背上无羡,说凌子谦杀了文正天,还偷学了风雷决,都是自己亲眼所见。 因为他的举报过于重大,他不能轻易走掉,所以下山的只有帮他背尸体的中年人。 而凌子谦在百言厅中遭到众人发难的时候,估计张顺发就呆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也许当他跳下山崖的时候,张顺发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他挣扎,露着狰狞的笑。 可是,为什么? 这三个大字充斥着凌子谦的心,在其中冲撞回荡,几乎让他心痛欲裂。 张顺发与他从认识到深交虽说时日不久,但两人几次共度生死,他早已将张顺发当做了一辈子的兄弟,可以看出张顺发也有着同样的真诚。 他实在想不到张顺发有什么动机,就这样将兄弟情谊灭杀! 不久他就来到了张家所在地,张府门庭半掩,像是藏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一脚踢上去,一面厚重的大门轰然倒塌,顿时门庭大开。 “张顺发!”他咆哮着破门而入,像是敲响了一口巨钟。 张家早已破败不堪,似乎空无一人,几只来啄食地上洒落食物的乌鸦惊飞而走,满地的白纸偶尔随风晃动,破烂的xiāng zi倒在地上撒落女人的衣服。 很难想象这几天来张家发生了怎样的混乱,让一个庞大富贵的大户落魄至此。 他绕过背面女神像,终于远远地在被设为灵堂的大厅中见到一人。 灵堂已空,不见棺材,可他依旧披麻戴孝跪在堂前,面前是一面牌位。 那人正是张顺发,姿势位置都没变,还是几天前凌子谦最后看到的模样。 凌子谦心中不禁一软,尽管此时的他在盛怒之中,眼前的悲凉还是触动了他,尤其是张顺发跪在那里的身影,似乎他从来没有移动过。 凌子谦多希望他转过身来告诉自己,他真的在这里没有动过。 他站在门外,远远望着张顺发。 “你居然没死。”张顺发忽然开口,他丝毫不动,依旧跪在那里。 一句话验证了凌子谦心中猜测的一切,也让他的心彻底凉透。 “为什么!你想要我死,我来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凌子谦终于红了眼睛。 “一个强者不能有真正的朋友,否则便无法孤独,也不再是强者。我念在旧情没有亲手杀你,已经是莫大的宽恕了。”张顺发一改往日性情,说出来的话竟像是一个妄想征服天下的疯子。 这真的是他吗?凌子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伯父的死让你打击很大,可你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突然变成?”张顺发冷笑一声,“你错了,这就是我真实的面目——黑暗c邪恶c阴冷c坏。从没有人真正认识我。表面上我看起来活泼又单纯,那其实是我的表演,表演着一个我最羡慕的角色。多少次,我心中已经咆哮得声嘶力竭,却还要笑得淡然。还有一点你也错了,他死了,其实我发自内心的高兴。” 凌子谦呆住了,怒气也消了大半,他不知道张顺发为何如此评价自己,眼前的张顺发越发陌生。 许久,他开口沉声问道:“伯父的死跟你有关?” 这简单的一句话像是突然引来惊雷,张顺发暴跳而起,转身嘶吼道:“父亲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啊!” 只见他的眼皮肿得几乎能遮住眼球,双眼通红,胡渣满面,呲牙咧嘴的一幅恐怖模样。 嘶吼之后泄了气般,蹲下抱着头,猛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他突如其来的的疯魔吓住了凌子谦。凌子谦不敢再问,他忙走上前去想安抚张顺发,嘴里连连低声道:“我没说是你” 还没等凌子谦踏过门槛,张顺发忽然又激动地起身,指着凌子谦,此时的他扭曲着五官已经泣不成声,却还在嘶吼:“你别过来!我讨厌你们这些武人,天天练什么道法,使得人命轻贱,这世界需要那么多练武的匹夫吗?你们都该死!才能还世界一个清静!一直以来,我被迫压抑天性,隐藏真我,我从来都不想与你们为伍,可是父亲的命令我不得不从!现在他终于死了,没有人能再左右我,我要将天下所有的武人都杀得干干净净,让世上再无道法二字!我不能改变自己,只能改变世界!” “好好好。”凌子谦连声迎合,心中暗自认定张顺发现在已经有些神智恍惚了。 “你觉得我疯了,对吧。”张顺发布满泪痕的脸突然笑了,看起来更邪气恐怖。 凌子谦默不作声,只是盯着他,眼神复杂。 他缓缓转过身去,面向牌位再次重重跪下,他沉稳的声音像是来自恶魔:“你救过我,所以这次我饶你一命,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下次见面,你我就是生死之敌,记得称呼你的对手为“黯心”,张顺发早就跟着他父亲一起死了!” 他何来如此强大的信心,能主宰凌子谦的生死? 还有那些听起来像是胡话的狂妄之语,凌子谦并不在意。 真正让他感到无比悲痛的是,无论怎样,张顺发单方面的已经彻底跟他断绝了关系,没有任何余地。 凌子谦站在门口,那扇门他最终没能进去,正如张顺发的心门。 他转身,踉踉跄跄,黯然离去。 离开张府,凌子谦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不知道无羡找不到他的尸体会不会罢休,现在唯一的方向就是远走他乡,待他日卷土重来。 不能去东边,无羡的人知道自己来自那里,也许会追到那里,一番思虑后,他决定去大陆的西边。 一路上,他不停的回忆张顺发所说的那些话。 他不禁有些同情张顺发,从小到大,父亲的权威已经渗入他的骨髓,使他不得不与这个世界妥协。让他去无羡修习道法,可以想象他每天都忍受着多少反感,才让他渐渐滋生出对所有武人的杀意。 然而压抑不代表没有,一只恶灵在他内心深处渐渐发芽,直到父亲的死亡给它揭开了封印,他才爆发成了一个疯子。 可让凌子谦不解的是,张顺发的语气不可一世,可他完全清楚自己的实力低微,那自信又从何而来呢? 天色已晚,由于体力不支无法长时间施展风力飞空,凌子谦在一片稀疏的树林中徒步穿行。 林中树木没有一棵是直的,长得歪歪扭扭,再配上几支树枝,看起来张牙舞爪,让人不禁幻想它也许在黑暗中正狞笑着张开血盆大口。 凌子谦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怪树竟像是包围了他,树枝幽幽晃动,也许,是风吹过? 他猛然转身,只见黑暗中的不近不远处,一个柱状体树立在那里,隐约能看见它的头部,好像还有眼睛在望向这边。 那东西一动不动,凌子谦盯着它看了好久,感觉又像是个树桩。 奇怪,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树桩啊。 凌子谦转过身,嘲笑自己庸人自扰,但还是脚下生风加快了速度,想快找到一个可休息的地方。 快速走了挺远的距离,周围的树木还是妖魔状的怪异模样,让凌子谦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他忍不住又回头向后看去,这一下让凌子谦瞬间头皮发麻,只见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黑暗中的不近不远处,一个柱状立在那,这次它隐约的两个眼睛似乎更清楚了,圆的瘆人。 凌子谦赶紧转过身,拍拍自己的脸,暗自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树桩,然后迅速借风之力飞天而起,前进了千丈的距离后,实在没了力气才落下地来,但还是没能飞出这片树林。 他迅速转过身查看身后,还好,没见那个奇怪的东西。 他放心地回过身正欲舒一口气,只见幽绿的一颗头没有身子,尖牙狞笑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突兀的眼睛睁得浑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天下最大的笑话 离开张府,凌子谦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不知道无羡找不到他的尸体会不会罢休,现在唯一的方向就是远走他乡,待他日卷土重来。 不能去东边,无羡的人知道自己来自那里,也许会追到那里,一番思虑后,他决定去大陆的西边。 一路上,他不停的回忆张顺发所说的那些话。 他不禁有些同情张顺发,从小到大,父亲的权威已经渗入他的骨髓,使他不得不与这个世界妥协。让他去无羡修习道法,可以想象他每天都忍受着多少反感,才让他渐渐滋生出对所有武人的杀意。 然而压抑不代表没有,一只恶灵在他内心深处渐渐发芽,直到父亲的死亡给它揭开了封印,他才爆发成了一个疯子。 可让凌子谦不解的是,张顺发的语气不可一世,可他完全清楚自己的实力低微,那自信又从何而来呢? 天色已晚,由于体力不支无法长时间施展风力飞空,凌子谦在一片稀疏的树林中徒步穿行。 林中树木没有一棵是直的,长得歪歪扭扭,再配上几支树枝,看起来张牙舞爪,让人不禁幻想它也许在黑暗中正狞笑着张开血盆大口。 凌子谦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怪树竟像是包围了他,树枝幽幽晃动,也许,是风吹过? 他猛然转身,只见黑暗中的不近不远处,一个柱状体树立在那里,隐约能看见它的头部,好像还有眼睛在望向这边。 那东西一动不动,凌子谦盯着它看了好久,感觉又像是个树桩。 奇怪,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有树桩啊。 凌子谦转过身,嘲笑自己庸人自扰,但还是脚下生风加快了速度,想快找到一个可休息的地方。 快速走了挺远的距离,周围的树木还是妖魔状的怪异模样,让凌子谦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他忍不住又回头向后看去,这一下让凌子谦瞬间头皮发麻,只见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黑暗中的不近不远处,一个柱状立在那,这次它隐约的两个眼睛似乎更清楚了,圆的瘆人。 凌子谦赶紧转过身,拍拍自己的脸,暗自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树桩,然后迅速借风之力飞天而起,前进了千丈的距离后,实在没了力气才落下地来,但还是没能飞出这片树林。 他迅速转过身查看身后,还好,没见那个奇怪的东西。 他放心地回过身正欲舒一口气,只见幽绿的一颗头没有身子,尖牙狞笑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突兀的眼睛睁得浑圆! 凌子谦似乎被吓傻了,呆愣着一动不动,那张绿脸就这样与他对视着。 当这一幕正要冷场的时候,凌子谦突然大叫一声:“阿爷!”然后向着那颗绿头扑过去,绿头一愣神慌忙后撤,让他扑了个空。 绿头莫名其妙,只见眼前这货两眼冒着光,又向他扑过来,绿头竟有些慌了,掉头远遁想跑。 凌子谦连忙用尽最后一丝体力汲风飞起,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喊着“阿爷,阿爷!”。 一个人追着一颗泛着绿光的头颅划过半边天。 绿头见甩不掉后面这个奇怪的家伙,便只好落地停下,还原成一个幽光组成的绿人,那胡子头发和强壮的身板,还有那凌子谦熟悉的小眼睛,这不正是凌子谦朝思暮想的阿爷老船夫吗? 绿人掐着腰,气呼呼地指着凌子谦说:“我老鬼在这一带不知吓过多少人,还是头一次被人给吓跑!你这小鬼,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凭什么追着我跑?难道你吓人的功夫比我还高?还有,你嘴里一直喊着‘耶耶耶’是什么意思!中奖了了吗?” 凌子谦上气不接下气地靠近绿人,没错!这绝对就是阿爷,只不过颜色不对而已,他来不及说话上来就是一个深情满满的拥抱,却抱住了空气。 他愣住了,突然明白眼前的阿爷只是一个虚幻的光体,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绿人道:“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老鬼意味深长的笑了:“我,我是鬼啊!”他突然拉高了腔调,呲牙咧嘴的作出鬼脸想吓唬凌子谦。 “看来真不是,我阿爷就算变成鬼也不可能这么白痴。”凌子谦失落地咕哝了一句,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鬼一脸石化,他引以为傲的吓人功夫居然被一个小子无视了,这让他愤怒不已:“喂!你小子不尊重老人,我如此卖力吓人你就这反应?” 凌子谦遗憾地盯着老鬼,那眼神望眼欲穿,看得老鬼瘆的慌:“可你真的很像我阿爷,简直一模一样。” “阿爷是什么东西?” “祖父啊,你没听过这个词?” “哦,这样啊,我那个年代还真没有这个词。等等,你是说,你祖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老鬼突然很激动。 “是啊。”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突然发疯走失了,我一直在找他。” 老鬼沉默了,凌子谦打量着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阿爷啊。” “不是,但也可以说是。” “什么?” 老鬼的脸色突然正经起来:“正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魂体。人有三魂,天魂c地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当年,我们的本体早受到致命的打击,命魂湮灭,地魂受损,唯一完好的是我天魂。人死后三魂本应各有归宿,我们却因为本体的过于强大而留了下来,徘徊在天地之间。地魂一直与我失联,也不知道他受损到什么地步,没想到他居然借了肉身还取了媳妇,娶了媳妇还生了儿子,生了儿子还生了孙子,生了孙子还跑到了我面前吓到我这老鬼!不得不说这世间奇妙啊” “你说什么你说我阿爷不是人?”凌子谦完全不信,甚至怀疑老鬼是在骂人,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像真的,简直比我凌子谦还能胡说八道。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还有如果真如你所说我阿爷是借人肉身,怎么还会跟你长得一样呢?” “投胎?哈哈,你这小鬼,我告诉你,人只有一辈子,没有什么轮回转世,就算有,也跟你扯不上任何一丁点的关联,又有什么意义?借人肉身就是找个刚死不久的尸体住进去,温养几年后就能慢慢变成原来的模样。借人肉身我也可以,但我不想那么干,还要吃饭拉屎,就这样飘飘荡荡岂不潇洒。” 凌子谦还是不信:“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本体姓甚名谁?” “凌天逸。” 凌子谦沉默了,看来老鬼所说不假,居然说对了阿爷的名字。 他捋一捋老鬼说的话,又看看面前这个跟阿爷长得一模一样的绿人,终于承认老鬼并非胡说八道。 但他又由疑惑转变为震惊,自己熟悉的阿爷原来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背景故事。 “我没说错吧,我老鬼骗你一个娃娃作甚。唉,多少年没人敢跟我说上几句话了。哦对了,你祖父是怎么走失的?” “一个雨夜,好像是看到了天上乌云挡住了月亮,然后就发了狂,暴走从此失去踪影。” “唉,看来他受损不轻啊,一个残月就能刺激得他失去理智。” 他不禁好奇,问道:“残月传说是真的?” 老不耐烦的摆摆手,似乎不愿多讲:“不知道。” 他心存疑惑,但没继续问下去,转而又问:“那你们存在多久了?” “不知道,反正是你难以想象的。” 凌子谦赶紧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可知道有关幻心者的事情吗?” 老鬼邪魅地看着凌子谦,幽幽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个幻心者吧。”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霹得凌子谦瞬间炸起浑身汗毛,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眼就被人看穿,怎能叫他不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老鬼别的没啥本事,这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是能看破虚空。” 他的秘密一被看破,看来是瞒不住老鬼了,这时老鬼是敌是友就成了首要问题,他试探着说:“好吧,我的确是个幻心者,是会成为涂炭生灵的恶魔的存在,看在你也不是什么善类的份上,以后愿不愿来我手下做个小鬼?” 老鬼哈哈大笑,停不下来,仿佛听了个笑话,他断断续续地道:“这这个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老鬼笑得越厉害凌子谦越心急,他急切地问:“你倒是说啊,怎么是笑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第一千万个被吓尿的人 “当今世界,恐怕只有我和地魂知道真正的自然决,世间流传的自然决都是错的!幻心,是修炼了正确的自然决才有的变化世人却认定了幻心者最后都会成为恶魔哈哈哈哈” 凌子谦心中大震,他想起当时老船夫教给他自然决的时候,完全不是按照那本书上来的,而是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复述给凌子谦,精神受损的阿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复述与书上完全不同,这样歪打正着才让凌子谦学到了真正的自然决 而那些涂炭生灵的幻心者,个个都是靠自己的悟性琢磨出真相的旷世奇才! 也就是说,幻心者不一定会迷失心智成为恶魔,那些关于幻心者的恶魔传说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只不过因为幻心者的过于强大让世人惶恐罢了。 “可为什么错的自然决会流传下来呢?还有,是谁将它弄错的!” 老鬼眨眨眼睛,又抠抠手指:“呃,这个嘛,历史上的一段时间,人们重文轻武,道法修炼几乎失传,后来道法重新大盛的时候由于再也找不到一本完整的自然决,只能由几个稍微懂得一点的江湖骗子复述,它的流传才出了差错。” 凌子谦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他犀利地问:“没有了吗,这也太笼统了,以你的见闻会不知道更多的事情?” 老鬼眼神闪烁,似乎有意隐瞒什么,顿时来了脾气:“我说你小子,大半夜的跟一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鬼聊这么久不害怕,还敢逼问我。我这次吓人真是太失败了”老鬼一脸郁闷,“行了,我跟你说的够多了,既然你跟我是这样的关系,那我就放过你,如果今后你找到了地魂,记得带他来这里找我。现在我要继续去吓人了,离我吓尿一千万个人的目标就差最后一个咯”老鬼转身欲离去。 凌子谦惊讶,这老鬼是有多无聊,他又忽然有些不舍:“等等,老鬼阿爷,呆在这儿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世界的完整的面貌?” “呵,你小子,不但吓了我老鬼,还想把我拐跑?还有你记住,我不是你祖父!” “不是,你听我说啊,当今世界人们已经不怕鬼了,你看我不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凌子谦心中发虚,其实要不是因为老鬼长得跟阿爷一样,他早就吓尿了。 老鬼咬着手指思索,似乎有些动摇了,见状他连忙继续y一u hu一:“再说了,老吓人有什么意思,这世上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你呆在这小破地方可什么都玩不到。” 老鬼成功的被凌子谦吸引住了:“好!我可以与你同行,但你要做好身边跟个老鬼的准备,你确定你不害怕?” “您这么风流倜傥,活脱一个帅死鬼!不怕!” “好小子!跟我走,你要是敢陪我在坟地里睡上一夜,我就信你!” “行!” 就这样,在一片包头林立的坟地中,伴着时不时冒出来的幽幽磷火,凌子谦度过了难熬的一夜,还有个真正的老鬼笑嘻嘻地蹲在他旁边。 不知什么时候凌子谦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当他再次从梦中忽然惊醒时,天色正是黎明前的漆黑,这一夜竟如此漫长。 老鬼居然不见了。 他有些着急,老鬼不在他身边反而让他不安,他回望四周又大声呼唤,一撮幽蓝冥火闪了一下又熄灭,似乎是回应,大大小小的坟头格外安静。 他的神经紧张起来,忽然便意有些急,于是左顾右盼地来到一棵大树前小解。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公子,你为何半夜在这儿给树浇水呢?” 凌子谦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身后,笑望着他。 小解时竟然有个女子冒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因为羞涩第一时间就猛然将裤子提上,然后才慌慌张张与她拉开距离,裤子已湿了一片。 “是谁!” 那女子发出甜美的笑声,捂着嘴笑弯了腰,再抬头却变成了一个花白胡子头发的老头,笑声粗犷豪爽,正是老鬼。他越笑越夸张,竟在地上打起滚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哈哈,你终于还是被我吓尿了裤子吧,我就说没人能比我老鬼吓人功夫高!” 刚才凌子谦只想着遮羞,竟然没注意到那女子身上泛着淡淡绿光。 他低头看看裤子,懊恼不已:“你这老鬼,甚是不正经!我阿爷那么正气的一个人,真不知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兄弟’。” “哈哈,太好了!我终于完成了吓尿一千万个人的目标。”说完他忽然愣住了,不再狂笑,缓缓坐起身来,怅然若失,“可是,我明天做什么呢?”,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颓废的老头。 “无论我做什么,都挡不住明天的到来,也挽不回那天的远走。啊!”他忽然抱住头痛哭,“那天你们为什么要答应” 凌子谦本来正在气头上,却突然被老鬼的行为镇住了,原来老鬼的精神也并不稳定,他只是人的三魂之一而已。 凌子谦记得阿爷发疯走失的时候,也说过“答应”“你们”之类的话,但此时他不敢多问,连忙上前安抚:“老鬼老鬼,别伤心了,你可以定一个更大的目标啊,比如比如把他们吓出屎来!一千万个!”凌子谦心中暗叹,才跟这老鬼呆了一个晚上,自己就变得跟他一个德行了。 老鬼依旧抹着并不存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行啊!你说的那个目标我已经完成过三遍了,不好玩了!” 他心中震撼无比,这老鬼简直无聊得空前绝后惊天动地。 他灵机一动,蹲在老鬼耳边说:“老鬼,有一个我猜你肯定没玩过。”老鬼不理他,继续哭的心伤。 “你试过冒充神灵吗,让他们膜拜你,供奉你,世人都以你为尊,我们收上一千万个信徒!” 这一招还真管用,老鬼停止恸哭,眨眨眼睛道:“这个还真没有,听起来挺有意思啊!”老鬼居然这么快就又咧着嘴笑起来。 经过一番折腾,天已经亮了大半。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啊!”老鬼腾地从地上跳起来,升到半空中,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出什么发,我总得先找个裤子换了吧。” “这倒是,你这家伙多大人了居然还尿裤子。”老鬼一脸嫌弃地捏住鼻子,“咦,这味儿,招蜂引蝶还兜苍蝇。” 老鬼好像全然不记得这都是拜他所赐,凌子谦气不打一出来,却还是忍住了:“你知道哪能找到衣服吗?” “简单啊,这一片多着呢,昨天还来了个新人,穿的还是花裙子,我去给你找来”老鬼见凌子谦一脸阴沉地看着他,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小子了,跟我走,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奇怪的村子,应该能给你找件衣服凑合。” “奇怪,这世界上还能有东西让你这老鬼感到奇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凌子谦跟着老鬼,向西飞行了几千丈,一个石村出现在他们面前,石村不大,村子中央是一颗方圆五丈的黑色巨石,有十户人家左右。 他们的石屋没有一个是像样的,都是些残垣破壁,有得甚至垮掉整整一面墙,屋顶的茅草稀稀疏疏,甚至破出大洞,根本无法遮风挡雨,要不是几个人在其中进进出出,凌子谦很难相信这里面有人居住。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村子了,他们自称白石村,不过你看村中那颗巨石,明明是漆黑色,他们却自称白石村,我干脆就叫它白痴村了。” “还真是这样。白石村白痴村哈哈。” “其他人见了我都怕的要命,可这个村子里的人从来都不怕我,还以为我是仙童,看来我老鬼颇有仙风道骨,还很年轻啊,哈哈哈。”老鬼得意洋洋。 “真的假的,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讽刺你?” “怎么会,他们虽然白痴,心可都是很好的!”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远远看见老鬼就招手,她蓬头垢面却满面春风:“仙童!你好久没来我们白石村了,旁边这位是你带来的贵客?欢迎二位!” 凌子谦不可思议地与老鬼对视,一边向老妇回礼,而后老妇引着他们进了一个最破的屋子,那个整整垮掉一整面墙的石屋就是她的家。 虽然整整一面墙都垮掉了透着风,一进门还是能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地上的一面木板上铺着泛黑的被子,旁边几个圆木,角落里一个大破xiāng zi,几个破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用品。屋里除了她还有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孩,正坐在一个近乎腐朽的破圆木上,那大概是个凳子,他透过完全倒塌的那面空墙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凌子谦见这户人家如此破败,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开口借衣服。 “李老太,你家有没有合身的裤子给这小子换一个啊。”老鬼直言不讳。 李老太连忙招呼客人坐下,又打量了一眼凌子谦,笑着道:“有有!我家的好衣服啊,多的都穿不完了,正好拿给你穿!”说着李老太风风火火地在角落里的破xiāng zi里翻起来。 这时坐在一边的小孩笑出了声,却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对话,因为他还是呆呆地透过那面破墙望向外面。 凌子谦好奇地走到他旁边,问道:“小弟弟,你看什么呢,这么有趣?” 那小朋友机灵的回过头,不出所料的满脸黑灰,眼睛却滴流有神:“我没看什么,只是觉得很享受,我现在不用出门,就能晒着太阳,吹着风,多么舒服!要是这面墙没倒,我可就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了,这墙倒得好啊!你可别小看了堆砖,它们曾经会唱歌呢。” 凌子谦默不作声,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玲珑玉 这时李老太终于找到了衣服,她笑嘻嘻地拿着一块较大的黑麻布走过来,上面还破着几个大洞:“小伙子,你可真是有福气了,这条裤子的面料可是上好的麻布,而且这几个洞是正好是最自然地点缀,穿着谁都说好看!来,快换上。” 凌子谦懵圈了,他严重怀疑这一老一少都在逗他开心,随即笑着向老太表达谢意后拒绝,对老鬼使了个眼色逃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两个人什么情况,说他们傻,可是又不像啊。” 老鬼得意道:“领略到了吧,走,我再带你转转。” 于是他们又走进了一家,同样的破败不堪,却难以掩饰一家四口的幸福感。 两个大人加两个孩子蹲在地上,中间摆着一个木凳,上面是他们的午餐,看起来他们吃的很香。 “呦,狗子,你们家吃什么好吃的呢?” 凌子谦向那凳子上望去,只见几只鲜活的癞蛤蟆趴在那翘着头。 那叫狗子的中年男子闻声一回头,起身激动道:“仙童!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来来来,正赶上我们吃着美味佳肴,你跟这小兄弟快也来尝尝!”说完男子咧开嘴真诚地笑了,鲜血糊满了他的牙齿,嘴角还挂着一块癞蛤蟆皮。 凌子谦这时才看清楚,原来他们几个正一人抱着一只活蛤蟆啃得香甜,往嘴里吸溜着液体。 他一阵反胃,捂着嘴强忍恶心跑了出来。 “这群人不是白痴,他们是疯子啊!” 老鬼轻轻摇头:“在疯子眼里你才是疯子。” 接下来他看到了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残疾的老头向一个小光头炫耀他的断腿,说正是因此他才有了村里独一无二的标签,小光头羡慕不已,说这么帅气的断腿,自己要是也有一个就好了 年方二十的姑娘小花从不喝水补水只靠野果,更从来不让一滴水沾她的身体,因为她觉得她是水做的,一碰水就会把她融化掉;而她的姐姐大花刚好相反,虽然也觉得自己是水做的,她却整日泡在池子里,因为她觉得长时间呆在岸上就会蒸发 然而尽管这些人如此疯魔,脸上却每时每刻都挂着同一个表情——微笑,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到了正午时分,所有的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盛大的仪式。 慢慢地他们聚集在村子中央的黑色巨石周围,围成一圈,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俯首叩拜,然后一同上前亲吻巨石,完成之后他们就变得更加兴奋。 随着道行的提升,凌子谦的观察力越发的敏锐犀利,已经能觉察到常人所观察不到的东西。 他隐约看到,一丝丝黑气从黑色巨石上氤氲而起,缓缓顺着那些村民的七窍钻了进去,而后那人就会舒服地浑身颤抖,极为满足的带着笑容离开。 凌子谦说:“你看见那些黑气没有?” “看到了,我早就知道这石头不是普通东西。” 他看着这些村民朝拜之后一一离去,巨石周围再无一人。 他凛然站在黑色巨石面前,高声道:“定是这你诡异的黑石让他们迷失了心智,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石妖!你现身迎战吧!” 半晌,没有回音,黑石纹丝不动,场面一度尴尬。 凌子谦气不过,这石妖居然无视他的宣战。 他发动功力,决定先试探试探这石妖的道行。 他举掌为刀,奋力在空中划过,一道金鞭附带着雷霆之力抽向黑石。 “我劝你别”老鬼有些想阻止凌子谦,却看他已经发起了攻击,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然而没想到,仅是凌子谦的一击之力,眼前庞大的小山就四分五裂,而后轰然倒塌。 原来并没有什么石妖。 其中一个明显与黑石不同的小石块飞了出来,很明显是这黑石的核心,凌子谦飞身而起一把将它抓在手里。 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它,只听一个人凄厉的惨叫在身后响起,凌子谦慌忙冲过去查看,老鬼也跟了过去。 他闻声寻进一个小屋中,只见之前跟残疾老头聊天的小光头坐在地上,惨叫连连,手中抱着血淋淋的半条断腿,小光头痛哭流涕:“为什么!我为什么会锯下自己的脚!啊!” 凌子谦震惊无比,原来自己击碎黑石之前,小光头居然就坐在这儿锯自己的腿,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 直到黑石破碎,小光头才从迷幻中清醒过来。他慌忙从小光头身上扯下布条,先给他止了血。 还没等忙完,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又响起,老鬼侧耳一听:“是李老太的声音!” 他慌忙又冲到李老太的家里,只见她将面前盛水的破碗砸成了碎末,又用十指狠狠在自己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这个丑老太婆是谁!这不是我!不是我!” 凌子谦赶忙将她的手拉住,旁边那个小孩子也跑过,来抱着李老太嚎哭起来:“姐姐!姐姐!三年前爹娘被倒塌的墙压在下面,为什么我们不救他们出来!” 他听得心惊肉跳,看起来苍老无比的李老太居然是个花季的姑娘,而小孩说石堆曾经会唱歌,那必定是他爹娘在生命尽头绝望的呼救,他非但充耳不闻,反倒乐呵呵地享受那优美的“歌声” 此时更多的尖叫此起彼伏,有绝望,有痛苦,有迷茫像根根铁钉插进人脑海。 寒月洒下遍地冰冷,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随即破空而去,连忙逃出石村。 凌子谦颓唐地坐在地上,冷汗连连。 原来那黑色巨石的诡异力量,就在于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可以无视一切的负面信息,让人偏执地活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打破虚幻之后,村民们的惨状不禁让他怀疑,自己真的是帮了他们吗? 此时老鬼慢悠悠跟了过来。 “你本想阻止我毁了那黑石的” “是,可我知道你肯定听不进去我的道理。” 凌子谦把头埋进双腿:“我觉得我应该帮帮他们,他们全都被蛊惑了!” “可你现在也后悔了,不是吗?”老鬼意味深长地说,“知道真相往往是痛苦的,而愚昧会很快乐。上天赋予了人最高智慧,却也让人因此不如吃屎的狗活得开心。” 凌子谦猛然起身,又向那石村走去。 “你做什么?” “我我去帮他们。” 老鬼一声冷笑:“还想帮人?忘了刚才的教训了?” “可是” “这世界上的苦难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你又不是神仙,管的着那么多?我再奉劝你一句,现实只能自己慢慢接受,谁也帮不了。你要是不听我的劝告就去吧,但我要继续前进了,你好自为之。”说完老鬼头也不回地悠悠飞走了。 凌子谦一番徘徊,一咬牙加速向老鬼追去。 老鬼看着发蔫的凌子谦,不禁有些好笑:“行了,你好心办好事将他们从虚假的幻觉中拉了出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对了,那时黑石里崩出来个东西被你抓住了,那是什么?” 经老鬼这么一说,凌子谦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个东西,摊开手一看,是个冒着黑气的白色石块儿。 凌子谦一愣,将自己的挂坠拿了出来,一拼接,居然完美得嵌合,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了。那白色石块上的和黑气也不再冒出,光泽内敛,与一块普通的石头无异,分明是失去了那种奇异的魅惑效力。 这变化正与天珍中的那块一样,合在一起后便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封印了那种神秘的力量,否则这黑石如此诡异,他还真不该带在身上。 凌子谦心中嘀咕,居然又得到了一块,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黄豆说这东西绝不是凡物,可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鬼看着这合体的三块儿石头眼睛瞪得浑圆:“这是你这些石头都是怎么得到的?”听完凌子谦给他将的石头来历,老鬼不禁激动起来,“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玲珑玉啊!” “什么?玲珑玉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传说中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有人若能将它拼凑完整,那么就能” “就能怎样?”凌子谦有些激动了。 “就能得到一颗完整的玲珑玉。” “” 老鬼两手一摊:“你瞪我干什么,那些个传说都是古人瞎编的,不过关于这玲珑玉,瞎编的我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它不是普通东西,你好好收着就是了,将来当个传jiā bǎ一什么的。” 他翻起了白眼:“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我最近怎么老遇到这种不靠谱的老头儿,那天极北山半山腰遇到一个,跟你一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我刚开口想从他那捞点东西,他就吓得话都不说了。” 老鬼眼睛一亮,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你是说,无羡派的那个极北山山腰?” “是啊,怎么,你认识那老头?” 老鬼浑浊眼睛中蒙起一层怅惘,望向远方的天空出神:“呵呵,老家伙,别来无恙吧。” “啊?你还真认识那古怪老头?” 老鬼意味深长地看向凌子谦:“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啊,你能从他手中活下来,堪比从地狱走了十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简直是在送命 他不以为意:“不至于吧,那人就是古怪点,在那都快呆成一尊石雕了,他为什么会杀我。” “这世间有四人,或者说四位人中龙凤的存在,北部无羡祖师,西部五元狂人,中部影天始祖,东部东海真灵,手眼通天,堪比仙神,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凡是感知到幻心者的存在,必杀之,尤其是那个无羡祖师,更是冷血到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你,居然从他那活着离开,你小子,莫不是什么关系户?”老鬼戏谑地看向凌子谦。 他心中大震,后怕不已,他可不仅仅是打无羡祖师旁路过,而是挂在他手指上整整三天! 这期间,只要那本领通天的老头动一动信念,检查下手里的这小子是不是幻心者,凌子谦就会连渣滓都不剩下。 可偏偏,他没有,三天的相处他都没动这个心思。 这身心几乎都已经石化的老人,对外界早已彻底失去了兴趣,没有心力再对外做出那一丝丝主动的反应,即使是挂在他手指边的一个闹腾小子。 “哼,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维护天下太平?我倒是不信,哎,你说,那连你都不清楚的所谓残月传说,会不会也跟这几个人有关?”凌子谦很清楚这个传说与阿爷有莫大的干系,但老鬼似乎有所隐瞒,不愿提起,于是他只好拐弯抹角地想从老鬼口中抠出来点东西。 没想到,看似没皮没脸的老鬼,竟被他这套话的一问竟激怒了,老鬼突然暴跳如雷,像在生气,又像是在发疯:“不知道!不知道!都说了不知道还问,再问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好好好。我不问了就是。” 凌子谦若无其事地走开,心中却是一沉,老鬼这疯癫的反应与阿爷如出一辙,阿爷就是被乌云遮挡成残月刺激得发疯,才向着残月的方向狂奔而去,从此失去踪影。 到底是什么事物,让这两个活了无数年月的灵魂难以释怀,依旧不愿,或者说是不敢提起? 经过三个月的长途跋涉,凌子谦跟老鬼终于来到了大陆的西部——一片什么都缺的贫瘠土地。 传说这里曾经也是个环绕着青山绿水的富饶之地,在远古时代,一个掌握着五元力的通天强者在此长大,他便是当今四大通天存在之一的五元狂人。 后来他在这里与敌人进行了一场大战,最后的紧要关头他撼动天地的磅礴一击瞬间摧毁了敌人,却也几乎抽干了这片天地间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山河湮灭,生灵覆迹,其中也包括他所有的父老乡亲,他伤心欲绝,远走他乡,从此再不回故土。 长久以来这片土地都只有一样东西——死亡,因此被称为死亡之角。 渐渐的这片土地上有了人烟,并慢慢成为了这里的原著居民,可依然改变不了这片土地充满死亡的悲凉气息,由于地处偏荒,周围又没有无羡那样的名门大派维持基本的治安,才让这片土地成了马匪的天堂,过往商人的“鬼门关”。 虽说此地地广人稀,要是能联合起来,实力恐怕不输任何一方霸主。自五元狂人在此横空出世后,那空前绝后的一战也彻底改变了这片土地,进而导致了人身上发生的变化。 有一部分人,一出生就掌握着五种元素之力的一种,这样的孩子出生后,并不沿袭父亲的姓氏,而是根据自身的元素之力,取“金木水火土”之一作为姓氏。 此外,也许是土地的贫瘠影响,在外面百年难遇的异能者,在这里出现就稀疏平常了许多,这也是他们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资本之一。 有些又黑又瘦,弱不禁风貌似平常的原著居民,却是同时拥有元素之力和异能的超级强人,此等狂人一出,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眼前的这片土地满眼望去尽是深黄之色,一片平坦,黄沙漫漫。天上的艳阳毫无遮拦,阳光却不刺眼,却好像离地特别远一般,似乎也正证实了远古的那场大战,将整片地面都削去了几分。 这片悲凉荒芜的土地上,充满了危险与机遇。 “我说,我们就在这儿招收我的信徒?这儿总共才有几个人啊。”老鬼不满。 “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小地方才适合起步。”凌子谦随便敷衍了他两句,没想到当时哄哄他的两句话,居然被老鬼抓住念念不忘。 但这两句也正是他对自己所说,他对老鬼承诺的所谓“招收信徒”,并非信口开河,他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暂时逃难,另一方面,他不会也不可能这么躲一辈子,秋沫还等着他回去娶她呢。 现在的情况,先不说娶她,凌子谦甚至不能出现在文家rén iàn前。 这西部就将是我发家之地!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熙熙攘攘的大批人马压来,马蹄声震得那极北山左摇右摆,人多! 一律纯金装备连马蹄子都是金的,金光耀耀把他们全闪成眯缝小眼睛,有钱! 到时候,面对这样一位金龟婿,你舍得说一个不字?你倒是敢说一个不字! 我先救出阿爷,如果你不愿把女儿嫁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抢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幻想或者说是理想,现实还是很严峻的,别说镶着金蹄子的马了,现在连个马屁都闻不着。 “终于见到活人了!”老鬼的呼喊声把他从想象中拉了出来,只见前方广阔的大漠中,孤零零地立着几座矮房子,许多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的样子。 老鬼化作常人老者的模样,与凌子谦一起一路小跑来到了房子面前。 走进了一看,房子破烂,那些人的穿着也都陈旧,此时却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气息,再一看,门里门ài guà着红联红布红灯笼,原来是有喜事要办。 此等热闹,哪有不凑得道理? 再加上这个时辰,正是到了喜宴的时间,这一路奔波,老鬼倒无所谓,凌子谦却是许久没吃上一口饭菜了,虽说他已经不再需要靠食物ti g一ng能量,可还是忍不住嘴馋,毫不犹豫地就带着老鬼混了进去。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找了个桌子就入了座。许多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定是在想,这货哪来的,怎么从没见过。 但凌子谦一律回敬风度翩翩的微笑,心中却在暗骂:你看,你看什么,看你阿爷帅不帅?就算没一个人认识我又怎样,这是喜宴,你还能把我赶走? 不巧的是,偏偏就有那么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善茬,交头接耳一番交流后,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就走了过来。凌子谦与老鬼对视一眼,假装淡定地继续坐在那里。 “二位大侠,您二位可能坐错了席位,敢为阁下是哪边的客人,我还好为你们安排。”来人领头的肥头大耳,说话带着笑,还算客气。 凌子谦把假装漫不经心的眼神收了回来,先是一个停顿:“哪边的客人?实话告诉你,我哪边的都不是!”凌子谦说完就与老鬼一同哈哈大笑起来,他认定了眼前这几个人是多管闲事,反倒故作派头地生起气来,他皱着眉头拍着桌子,“这是喜宴,就算我不是男女方哪一边的,既然来了就是一种祝福,而你居然还要来盘问我,年轻人懂不懂规矩!我就坐这儿了,不用你安排!” 领头的脸色缓缓敛起笑容,变得越发冰冷:“可你有没有搞清楚,你们混进了个什么样的喜宴。” 这时气氛忽然严肃起来,领头身后的几个人有的从腰间拔出软鞭,有的撸起裤腿,从腿上抽出短剑,露出冰山一角的恶龙纹身来。这时凌子谦才注意到,这些个人拉下刀疤脸来,用青面獠牙,满脸横肉来形容毫不为过。 凌子谦扫视四周,心里咯噔一下,进了个匪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婚礼上的火拼 领头胖子一挥手:“收起来,大哥说了,今天不能见血。”然后他又指着凌子谦的鼻子,“行,有种今天你就坐这儿。” “慢走,不送。” 几人恶狠狠地瞪着眼走开了。 老鬼看着凌子谦开怀大笑:“哈哈,看来我是跟不上时代了,你到人家家里蹭吃蹭喝,还敢这么硬气。结果又发现是进了个贼窝,今天这顿饭,我怕你是吃得到嘴里,咽不到肚里——脑袋要掉这儿咯。” “嗬,我还能怕一帮蟊贼?” “可这帮蟊贼不是其它地方的,是死亡之角的!你要知道,能在这儿当蟊贼的,可都不简单啊。”老鬼坐在凳子上手舞足蹈,“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不久,宴席渐渐坐满了人,可唯独不见有人去凌子谦那桌,他心中纳闷儿,想想也许是怕生才没人和他们坐一起,这么怕生,好意思当马匪? 上菜了,桌子上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老鬼对食物不感兴趣,于是便宜了凌子谦,一个人大快朵颐一整桌子的菜。 “新郎新娘来咯!” 这一声嘹亮传遍四座,接着响起来充满异域气息的音乐,众人纷纷放下筷子,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油水,站起来鼓掌喝彩,好不热闹。 在众人营造的热烈气氛中,一对新人终于缓缓登场,只见一个雄壮的中年男子挽着一个红裙女子漫步走出。 那男子俊朗的面庞上尽是绅士的笑容,轻浅的皱纹中藏着几分儒雅,这就是那位大哥?可完全不像马匪凶神恶煞的形象,不过他身上特有的那身戎马打扮,还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与他相比,更令人称奇的是那挽着的那位女子,一出场便能引得众人难以把眼神从她身上挪动。 她黑发飘然,划过曼妙的身姿,那精致的面孔勾人心魄,与凌子谦之前见过的青涩女孩不同,眼前的这个女子如一朵开得热烈而彻底的红花,时时散发着迷人的成熟香气。 那一袭红裙妖娆得耀眼,正如她魅惑十足的笑靥,在人群之中狠狠绽放。 一片热闹之中,两位新人径直来到了凌子谦所坐的桌前。 那大哥新郎远远就注意到不对,一直走到跟前,才皱眉问道:“这二位是怎么坐在这张桌子上?”新郎不清楚情况,暂时忍着没有翻脸。 这时之前领头的那个胖子凑了过去,在大哥旁耳语几句,他听后眉头皱得几乎拧出水来:“狗胆包天!别人见了我金冲荣,都跟见了阎王似的躲,今天居然来了一个老头一个小子在我大喜之日捣乱?我”金冲荣越说越激动,就要动起手来。 凌子谦这时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他坐的这桌始终没人来,原来这张桌子位属正前,在宴席中是个龙头的位置,是专门为新郎新娘和他们的直属双亲准备的,可这些马匪都是亡命之徒,哪里来的双亲?所以才空到了现在。 他灵机一动,最后往嘴里塞进一块牛肉,站起身堆着笑道:“这位新郎大哥,这绝对是有误会在里面。在下凌子谦,我二人早就听闻您二位大喜将至,但您手下的这些兄弟,战场冲杀都是好手,可没一个是能主持婚礼的料,我却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再者说,诸位拼搏在外,想必家中老人也不便出席,可婚礼没老人的见证怎么行?我便带了位老人,也算是完善了礼数。” “嗯,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金冲荣低下头,作深沉状,“可是,这并掩盖不了你们混吃的目的,而且就算你说的句句有理,也不能动动嘴皮子就从我手中夺回两条命,否则,我这大哥,还怎么做?”刚才还是热闹的喜庆气息,现在已然完全变了模样,隐约中刀剑出鞘的寒啸声四面皆起。 音乐声戛然而止,凌子谦与金冲荣目光凌厉地交锋,两人都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荣哥,大喜的日子,你答应过我不能动粗呢。”一个能让所有男人动容的女声如梦似幻,悠悠直入人的心神,一句话就点破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红裙女笑着说:“这位小兄弟说的的确很对,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不管怎样,他们的到来也是一种祝福,你说呢,荣哥?” “好好,火玫,大喜之日,都听你的!”面对这个叫火玫的女子,金冲荣好似毫无招架之力。 凌子谦趁机转身带起气氛来:“继续!继续!音乐起!今天是荣哥和火玫姑娘的大喜之日,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带着我们满满的衷心祝福,喝他个不醉不归!” 于是现场又热闹起来,照着之前的轨迹继续进行着。 他摆平了麻烦,心思立刻又回到了这一桌酒菜上,他刚坐下拿起筷子,一条玉臂却挽上了他的脖子,火玫的嘴几乎都快碰到了他的脸庞,她轻柔道:“既然你是客人,又是主持,那我和新郎中间的这位子,就留给你坐吧。” 他一头雾水,往后撤了撤身子:“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坐在一对新人中间,算什么?” 火玫挽着他的胳膊突然一使力气,几乎将凌子谦拉入她的香怀中,艳红香衣下的雪白隐隐若现:“怎么,这么好的位置都不愿意,莫非,你还想坐在姐姐的腿上不成?”她笑得充满y一u hu一。 这香艳的场景顿时让他血脉喷张,惊讶不已,她这是什么意思?这女子竟如此奔放,当着新郎的面调戏少男? 单纯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忐忑地半推半就坐在了新郎新娘中间,有些不知所措,老鬼坐在一边满脸坏笑地盯着他看。 身后,金冲荣的嘴角抖了一抖,忙堆着笑掩盖了过去,但手中的酒杯,已经快承受不住他压抑的愤怒,裂纹寸寸炸裂开来。 凌子谦坐在那里浑身难受,感觉左边坐着一头狼,右边坐着一条狐狸。 “来,荣哥,我给你斟酒。子谦小兄弟,你也喝啊。”火玫招呼得殷勤。 “好好好,火玫你别光顾着喝酒,吃些菜,还有这位小兄弟。”金冲荣也极尽待客之道。 这时,凌子谦注意到,金冲荣的右手居然只有两根手指,而左手更为惊人,居然光秃秃只有手掌,五指全断。断面圆滑整齐,定是后天被截断,而不是先天残疾。这金冲荣身份如此尊贵,有谁竟能断他手指? 在这奇怪的桌局上,新郎新娘二人推杯换盏,中间却隔着个外人。 凌子谦坐在中间,一会儿酒一会儿菜,被灌得七荤八素。 他意识到这其中并不简单,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尽量少喝,保持清醒状态。 果不其然,醉醺醺的金冲荣端起酒碗,与凌子谦碰杯,二人正仰脖牛饮之时,一只手挟着银针呼啸着扎向凌子谦。 是火玫!她果然有阴谋。 好在其实他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反应奇速,危险一靠近,他立刻就撤开身子向后退去,避开了这根银针的攻击。 电光火石之间,银针错过了目标之后,那只手却并没有停下,竟是向着金冲荣攻去。 她的目标本就不是凌子谦,而是金冲荣! 此时,几乎快不省人事的金冲荣竟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忽的甩出酒碗,将银针打掉在地上,猛地抓住那只杀气十足的纤纤玉手。 四方暴起,宴席上一半是金冲荣的手下,另一半则是火玫的手下,前一秒还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因为一根银针,下一秒就刀剑相对了。 只见那银针掉在地上,竟扭动起来,化作一条几寸长的细白虫子。这虫子自有灵性,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就会随着经脉迅速钻入大脑,然后便可听命施法者,操纵他人心神。 他看在眼里,怒目圆睁:“银虫针!此等操控他人心智的妖物,火玫,你为何要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火玫一击不成,恼羞成怒:“好你个金冲荣,说什么对我真心实意,为何还故意装醉?全是虚情假意。” “火玫,你忽然说被我的真情所打动,答应嫁给我,却连与我坐一起都不愿意,中间还要安插个外人,生怕我占你便宜,我能不起疑心?” 凌子谦恍然大悟,火玫原来是把自己当了挡箭牌。 “当然是借你的命一用!既然我偷袭不成,那只能请你自己将这银虫针放进脑袋里了。”她灼热的目光扫过众人,“凡是喝了这酒的,都给我好好听话,否则,就让南明离火在你们体内显化原形,烧你们个干干净净!” 凌子谦惊掉了下巴,想到刚才自己喝了那么多,竟然都是南明离火化成的,那可是号称可烧尽世间万物的恐怖东西。 这时众人的表情一半和凌子谦相同,另一半则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样。 金冲荣面不改色,冷冷道:“火玫,我对你是真情实意绝对不假,但我金冲荣也不傻,你反常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起疑心,你以为我没留后手?今天所有人吃得饭菜都是我用控金之术,拿些刀片铁钉变的,逼急了我也一施法让它们显化原形,大不了我陪兄弟们一起鱼死网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小心! 这下,两拨人的表情完美的对换了过来,局面陷入了尴尬。 凌子谦的脸上当下就丰富了,没想到蹭个吃喝,竟然同时钻进了两拨人的圈套。老鬼在一旁幸灾乐祸,看着这场大戏笑得合不拢嘴。 “我倒是想弄清楚,你为何要向我借命?就算你要借,也不用大费周章使出这样的手段,我金冲荣十指十命,现已经用去了八条,一根抵了自己的穿心之伤,五根都救了兄弟,还有两根给我养了十年的老狗续命,你若想借,我岂会不给!” 原来,这金冲荣就是那天生掌握五行之一金元素之力,又同时天生异能的天之骄子,他那十指竟蕴起死回生的神力,一根相当于一条命。 火玫似乎有苦难言:“不!你不会愿意借的,我不是只借一条,而是你所有的命!” 金冲荣直直地凝视着他,缓缓高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火玫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咚”地猛跳了一下,她怔怔地望向金冲荣,看到了一张让她动容的认真脸庞,不过随即她眼中的柔弱便一闪而过,恢复了以往的成熟坚毅:“那你就把这银虫针吞了!” 他一摆手:“不行,我可以把我剩下的命都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嘛,否则谁知道你会搞出什么傻事?” “我为什么告诉你?” “那就一条都不借!” “那我就只好强取了!” “你试试,你手下的命都不要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场面越发的混乱,两位主角越来越激动,看起来马上就要失控了。 “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一声嘹亮的呼号响彻全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凌子谦无奈中有些许愤怒:“我只是蹭个吃喝而已啊,你们要死,能不能别都把我拉上?” 没人搭理他,所有人立刻把他无视掉,迅速回到了之前的紧张状态中,两位老大在上面吵,各自手下在下面吵作一团。 “来啊!大不了一起死!” “死就死,为大哥而死,不枉此生!” 一个意外的火星就可能让全场爆炸,玉石俱焚,而凌子谦就是被炸了再炸死的最惨的一个。 他不敢再等了,很快他就找准了这场对局的关键点——火玫。 金冲荣对火玫情有独钟,若是一下将她控制住,不但火玫无法再威胁喝过酒的人,金冲荣也不敢轻举妄动。 凌子谦身怀天下至速风雷绝技,自信突然出手绝对可以瞬间拿下她,双方叫嚣正酣之时,他轻轻一动,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虚影,就出现在火玫面前。 一出手,居然看见她的脖子上火光一闪,手上传来剧烈的灼痛,就把他的手烧了回去。 这就是那火族的天生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凌子谦心中一横,再次出手,这次忍着剧痛也要拿下她,大不了脱一层皮就是了。 可这次,先机不再,火玫已经有了防备,她将头一侧,竟躲开了,凌子谦心中诧异,这奇女子一如外表般妖异,居然有如此身手。 他见再击不中,也不纠缠,果断使出风字决移形换位,出现在火玫身后,举起掌刀在颈部一砍,火玫就软绵绵倒在了他怀中。 “火玫!你小子,下手怎么这么重?若是伤了她筋骨,我要你命!”金冲荣暴跳而起却又无可奈何,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过来时,凌子谦的右手已经捏在了火玫的脖子上。 “你倒废话不多,是个明白人,我还以为你会说‘啊!你干什么!’之类的废话,看来你满心只有怜香惜玉啊,别乱动,否则”凌子谦示意火玫在他手上:“你懂得。” 金冲荣抬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聪明,拿下她就同时解除了两方威胁。看得出你倒是有些旁门左道在身,但这里可不是你长大的那片平凡土地,你若伤她一毫,我以人头保证你无法活着离开。” 金冲荣冰冷得好似要凝固,他俊朗的面孔此时更如斧劈刀削般慑人。 “咳咳。”此时倒在凌子谦怀中的火玫清醒过来,干咳几声,随后嘴中竟突然血流如注。 “火玫!”金冲荣目呲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凌子谦,将她抱在怀中查看她的伤势,一边狠狠骂道:“狗东西,你下了什么毒手,快说出救治的方法,我饶你不死!” 金冲荣的手下迅速将他围了起来,刀剑晃晃。 他挠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摊开手无奈地说:“我没使出多大力气啊,我莫非我又变强了?” 凌子谦感到不可思议,他真的只是轻轻一砍,顶多让人暂时昏迷,看火玫的身手也不像个弱女子,怎会如此不堪一击,流出如此多的血来,定是伤的不轻,莫非是有什么旧疾复发了? 凌子谦心中疑虑,又见金冲荣如丧考妣的激动模样,便由他把火玫接了过去,他的心上人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怀里,他可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瞧瞧火玫重伤不治的模样,狐疑道:“喂,你不会是装的吧,想讹人啊!” 这时火玫咳得厉害,血也越流越多。 凌子谦话音未落,她一低头,吐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什么内脏。 “这这是什么?脏都吐出来了,小子,我要将你千刀万剐!”金冲荣慌了神,也越发得凶狠。 看到这样的一幕,凌子谦顿时也不禁动摇了,难道自己刚才真的下手太重了?这血淋淋的内脏都吐出来了,总不是装得吧。本来就想劫持住她,没想到一下玩出了人命,这怕是闹大了可我哪他妈有这么厉害,轻轻一掌能把人的内脏都给拍了出来? 火玫虚弱无比,眼神如弱柳扶风,悠悠飘向凌子谦。 金冲荣会意,怒火中烧地束目瞪向凌子谦:“我再说一遍,有没有救治的方法,快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我我真得不知道啊,我真没有下死手”凌子谦此时的心思都在这个女子的死活上,也完全不在意金冲荣恐吓他的凶狠模样。 “你罢罢罢!”他十分心疼地看了一眼火玫,又抬起自己只剩两根手指的手放在眼前,“那我便只好再断一根手指了,我金二指要变成金一指了。放心火玫,没事的,我这就救你!” 火玫泪眼婆娑,不知是疼得,还是被金冲荣感动得,手缓缓在自己腰间摸索着什么。 说罢,金冲荣决绝地张开嘴,把一根手指往口中放去。 这时,凌子谦分明看到,就在金冲荣张着嘴即将含住自己手指时,火玫后忽然间一扫萎靡,凌厉地抬起手,击向金冲荣面部。 “小心!”他无意识地叫出声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金冲荣急忙低头看向火玫,却正好迎上那只手,一条银白色的针状小虫从火玫手中激射而出,冲进金冲荣正张开的口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qíng sè的凝视 金冲荣随即瘫倒在地上,紧捂住口鼻,痛苦地在地上低吼翻滚,火玫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 “大哥!大哥!” 他的手下们见金冲荣受到袭击,纷纷躁动起来,却受到火玫一帮的压制,没敢轻举妄动。 凌子谦看了个明白,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轻轻摇头:“你这女人,倒真是毒蛇的身段,蝎子的心肠,也算是表里如一了。这位金大哥看得出是对你用情颇深,你就忍心两次三番利用他对你的真心伤害他?” 火玫沉默不语,似乎没听见般,依旧表情冰冷。 “哦对了,我想知道,你倒是如何吐出血来的,怎么还带着块内脏?这位大哥还以为是我下的毒手,差点没撕了我。”凌子谦也没指望火玫有所回应,于是自己蹲在那片血泊旁,用木棍将那块血肉挑了起来,定睛一看,凌子谦瞬时感到不寒而栗,这女人比他想象得还要狠。 那分明是半块舌头。 凌子谦赶紧扔在了地上,这毒蛇为了吐出血来,她不是咬破舌头,而是整整咬下一块来,几乎占了舌头的四分之一!怪不得她冷若冰霜不说话,恐怕是暂时说不出话了。 在地上抽搐的金冲荣渐渐安静下来,却看起来有些痴呆。 “金冲荣,站起来!”火玫尝试着发出命令。 果然有效,他矫健地从地上跳起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痴痴地站在火玫面前看着她,像一个巨大而鲜活的木偶。 火玫犹如女皇般:“金冲荣,解除众人体中你下的金属毒物。” 他立刻伸出二指放在嘴边,低声念了什么密语,然后冲天一指,一道银光震荡开来。 凌子谦与火玫这边的众人一样,当那道银光扩散,划过自己身体时,胃中竟像是有了什么东西活过来般,直窜上喉头,纷纷低头呕吐,都是之前吃的那些饭菜。 可等众人抬起身再低头一看,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呕吐物,竟都是些明晃晃的刀片c断剑c铁钉铺了一地。 这场面想想都让人后怕,这些个玩意儿要是在体内显出形来,任你是世间极速还是力可擎天,都挡不住这些已经深入脏腑的死神。 “走。”火玫转身就要带着手下离去。 “哎!等等!”凌子谦伸手拦住了去路:“火玫姐姐,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她果然口齿不清,看着凌子谦,一脸有何贵干的距离感。 “解毒啊!” “我的人不用解,他们可以免疫。” “那其他人呢?” “已经解了。” “那就好那就好。”凌子谦如释重负:“原来跟金族的那个不一样啊,我以为也要念个咒语,发个金光什么的,谁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火玫微微一笑:“没感觉就对了,你的没解。” 凌子谦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 火玫瞬间提高了音调:“刚才关键时刻,你提醒金冲荣小心,差点坏我计划。你我是敌是友,难道还不清楚吗?三天之后,你就等着被烧成灰吧。” 凌子谦之前就认识了她的蛇蝎心肠,现在更是心寒,不得不严肃起来,他忽的抓住火玫的手臂:“哦?你倒是试试,不给我解开,你和这群蟊贼出得了大门?告诉你,我可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辣手摧花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说罢他故意眯起眼睛,作出个暧昧的淫荡鬼脸。 她狐媚地一笑,浑身竟裹起一层如烟如雾的紫火,烫的凌子谦顿时撒了手,她悠悠地像一团紫云在空中飘来飘去:“知道你以速度见长,你倒是来抓我啊,敢吗?”她轻扬玉臂,紫火中的她笑得高贵典雅,还动作妖娆地曼舞起来,活脱像个专门诱骗男人后吸其阳气的妖精。 凌子谦这下算是遇到了对手,他想装出一副恶毒的模样吓唬人,没想到这火玫可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唬起人来甚至比他还要在行。 他见计不成,转念一想:“哈,你的确是个烫手山芋,不过没关系,我不抓你就是了,就跟着你,你吃饭睡觉什么的,我都跟在你旁边,看你忍得了几时。对了,不知道你撒不撒尿,拉不拉屎呢?”凌子谦故意说些下流粗俗的话,想扰她的心神。 没想到火玫面不改色,完全不在意:“小弟弟,你以为我甩不掉你?” “弟弟?以你的面相,我尊称你一声‘阿姨’,合乎礼仪吧。” “你”她终于被击中了要害,再难强忍淡定了:“不用我亲自出手,我的手下就能收了你,西部第一枭首金冲荣,杀了他!” 金冲荣狂猛出击,凌子谦毫不退让,以硬碰硬,先要谈谈对方的实力水准。 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冲荣身怀金元素之力,身体拳脚都刚硬无比,金冲荣打在他身上,他身子疼,他打在金冲荣身上,他手疼 于是凌子谦扬长避短,已速度优势避开攻击,又巧妙地击在金冲荣弱处,渐渐占了上风。 火玫秀眉微蹙,高喝一声:“控金术!” 金冲荣目前的自我意识不强,竟不知道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在听到火玫的命令后,才换了攻击方式。 金冲荣悬立空中,周身银色罡风渐烈:“化金!”他两手同时向前扇出,剧烈的暴风蕴含着强大的魔力扑向凌子谦,凌子谦迅速向后撤去,那银风追不上他,却吹中了那帮手下,只见无论他们正是个什么姿态,一旦被吹中,衣物立刻就变成了明晃晃的金属,将他们禁锢在其中动弹不得。 火玫在一旁轻轻摇头,心想他既然已控,也就不存在会对他的属下手下留情,可是原来他的化金术是能连人一块儿化了的,现在却只能化衣服,看来控之人的实力是无法完全发挥的。 几次罡风划过,地面上金冲荣和火玫的手下都被定在了衣服里,凌子谦却还在左右逃窜,而金冲荣的扇风却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广,眼看就要避之不及了。 他灵机一动,趁自己的衣服不注意,一个加速从其中光溜溜脱离出来,衣服随即就化成了一件华丽的铠甲。 趁着这个缝隙的机会,他陡然冲到金冲荣面前,瞬间发出雷霆一击,将金冲荣击倒落地。 他身上没穿一件衣服,却丝毫没感到一点尴尬,以一个男性的雄傲姿态直挺挺立在那里,心想,老子是男的,怕什么,看就看吧,反正我又不会吃亏! 他原以为火玫会娇羞地背过去不敢回头看,可是他错了。 火玫的神秘眼神似笑非笑,竟直勾勾地看着他,充满了妖媚的柔情。 一个饶有兴致的淡定眼神,一个无衣蔽体的原始模样,就这样僵持着 可不到几个眨眼的功夫,凌子谦就败下阵来,刚才雄风猎猎的男人荡然无存,他变成了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来自一位成熟ěi nu的凝视竟让他感到发毛,顿时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他泛起红晕的脸上写着两个字——娇羞。 凌子谦赶紧找了个地上的人躲在后面:“喂!你怎么比我还不知羞耻啊你!哪有你这样盯着男人身体看的,想让我以身相许啊你!” 他的动作看得火玫想笑,挑逗道:“挺拔俊俏,身段倒是不错。” “谢谢夸奖,可能不能先让我找个衣服穿?” “你去啊。” “你可别趁机溜了。” “怎么会?我要是溜了,我这些动弹不得的手下怎么办,岂不会都被杀了被你拉去当垫背的?” 凌子谦看了看地上那些眼巴巴望着火玫的人,心想她应该不是置兄弟生死不顾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人追随她。 他装出一个shā rén无数的恶魔面相,狠狠瞪着火玫:“我不想再shā rén。” 这杀气十足的话让气氛有些凝固,火玫没有回应他,好像是被吓到了般。 于是他转过身,捂着屁股一溜烟蹿进屋里,翻箱倒柜找衣服。 “可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凌子谦正撅着屁股找时,外面悠悠传来这么一句话,他心中大骂不好,抓了一块破布遮身,急忙跑出来一看,那些手下都还在,火玫和金冲荣却已然没了踪影。 凌子谦怒上心头,这次是真的动了火气,被人抓住了弱点并利用,而自己却无可奈何:“当真以为我是个仁慈的老好人吗,如果这是我的弱点,那我只好,杀给你看。” 凌子谦一声怒号:“星陨道,陨天!” 九天之外巨石涌动,朝着地面奔袭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