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战》 正文 楔子 “撤!”

“快撤!”

“有埋伏,这是陷阱,我命令你们撤退!”

“队长”

“轰—!”

爆炸并不剧烈,响声也并不响亮,但是,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高频颤栗,几条细小的血蛇从双眼c双耳c鼻孔,以及嘴巴中钻出。

“居然是高频声波弹,可真够瞧得起我的!”

这是他最后的意识。两眼模糊,无边黑暗袭来,周围所有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彻底地昏迷过去。

雪白的天厅,雪白的地面,四周是洁白的墙壁,雪白的灯光直照在雪白的床上,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穿着一身洁白的病服。

“这是陷阱,我命令你们撤退!”

病人高声怒吼,挣扎着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茫然环顾四周,然后低下头打量了下自己,除了头有点昏,一切都很正常。病人很快恢复平静,慢慢地躺下,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

隔壁的房间内,各种仪器琳琅满目,十多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来回川梭,影墙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病房内病人一举一动言一行。

“真是令人感动!”三星上将沃特曼将军站在大屏幕跟前,嘴上说着感动,语气却非常干瘪,丝毫没有被感动的意思。“昏迷中依旧惦记自己队员!”

“或许,这正是暴雷战连攻无不克c战无不胜的原因吧。”拉菲尔博士身穿白大褂站在沃特曼将军身边,眼睛炽热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病人,语气充满崇拜。“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山鹰,并且亲自给他做了手术!“

“攻无不克c战无不胜已经成为过去,我已经打败他了,并且俘虏了他。”沃特曼将军骄傲的说。

能够打败佣兵中的王者,俘虏传说中的山鹰,无论是谁,都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值得大肆特写特说。可是,沃特曼将军却不能对外宣扬,甚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只好在内心深处满足下自己的虚荣。

“不不不”拉斐尔博士丝毫不给沃特曼将军面子,忙不迭声的反驳他。“他只是败给了阴谋,而不是你,而且,为了俘虏他,你牺牲了98名海军陆战队战士,比冈雷斯战争中牺牲的美军还多,并且消耗了一枚价值3000万美金的高频音波弹。”

“能够抓住他,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沃特曼丝毫没感到痛惜,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反驳拉菲尔的博士。

拉菲尔听到沃特曼将军的话,无奈地耸了耸双肩不再言语。

“看样子他已经料到什么了,我们过去。”

沃特曼凝视着大屏幕上的病人足足有五分钟,也无奈地耸了耸双肩,拿起跟前的文件夹走向隔壁的房间。

雪白的房门被打开,沃特曼将军和拉斐尔博士一前一后走到病床跟前,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哦——,我亲爱的朋友,非常高兴看见你这么快就苏醒过来,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而且,气色也不错。”

“是你,沃特曼!”病人从床上缓缓起身,双手抱膝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瞟到拉菲尔身上。

“hi——”,拉菲尔从沃特曼身后探出头向病人打着招呼,接着自我介绍,“我是乔森·拉菲尔博士,你可以叫我乔拉,我的朋友都这样称呼我,我很荣幸。”

“不错,我是沃特曼将军”,沃特曼不满地看了拉菲尔一眼,扭头望着病人,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不过,这对我不公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沃特曼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伸长脖子期待着病人的回答。

“山子。”病人毫不犹豫回答。

“很好!这下我的档案更加充实”沃特曼将军满意地缩回身子。“也是非常友好的开始,我期待这种友好的氛围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沃特曼打开手中的文件夹,里面只夹了薄薄的一张纸,有关病人的记载还不到半张纸。

“姓名:山子,国籍:——”

读到这里,沃特曼停顿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一下,拿起笔在空白处填写下“中国”,然后在后面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用括号圈起来。

对于山子的国籍,沃特曼根据山子的名字推断出来的,由此看来,他应该是一个中国通。

沃特曼再次暗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经过拉菲尔再三确定,还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再次征询他的看法,拉菲尔迎着他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是不相信拉菲尔的诊断,沃特曼是不相信数字与现实的巨大反差,虽然他再三勉强自己接受这个数字。如果诊断正确,山子从4岁就成为暴雷战连的队长,还不算以前的佣兵经历。想到这里,沃特曼头大了三倍

“年龄:根据骨龄测试结果,确定为18岁。”沃特曼艰难地吐出“18”这个数据,并且加重了语气。

“18!”

山子怪异的望着拉菲尔,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露出神秘的笑意。

“血型:rx阴性,曾患有亚马逊心脏淤化症”

“等等!”山子突然急切打断沃特曼,“曾经是什么意思?”

“曾经的意思就是你的亚马逊心脏淤化症被治疗好了。”拉菲尔从沃特曼身后走到一边,“不过,不要急着感谢我,你首先要感谢那枚价值3000万美金的高频声波弹。”

“什么?”山子愕然。

不是幸福来的太快,而是事情的反转太让他感到意外,没想到困扰他十多年的必死绝症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治愈了,山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多彩起来。

“高频声波弹爆炸后产生的1g赫兹的波动穿过你的心脏,把附着在血管壁和心肌上的淤化物全部震碎剥落,我只不过把这些淤化物清除掉罢了。”

“谢谢你!”山子真诚地向拉菲尔道谢。“暴雷战连今生不再接受对你刺杀的雇佣,同时,你在危险的时候,可以向暴雷战连求救一次,当然,如果我不死的话。”

“谢谢!”拉菲尔也显得非常真诚,很快,脸上又露出白痴般的崇拜。“您能告诉我是如何活下来的吗?还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您可要知道,那可是连金属都可以震成虚无的频率。”

“好了,这不是学术交流会!”沃特曼恼怒地打断拉菲尔,再继续下去,两人就成为好朋友了。

“你会活下去的,而且,还会活得好好的,当然,有一个小小的前提。”

即便如此,拉菲尔还是说完这句话,透露给山子一个明确的信息。

沃特曼无奈的看着拉菲尔,原本准备充足的谈判失去最大的底牌。

“好了沃特曼将军,你我都是军人,就不要那些无谓的开场白,我相信,有关我和暴雷战连的信息早已塞满你的硬盘,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

“不愧是狙神!你的性格像一样直爽,你的作风如同暴雷一样雷厉风行,我喜欢和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交谈,因为它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我可以把你的赞美认为是奉承,所以,就不用向你感谢了。”

“不,是我的肺腑之言。”

看情景,一点都不像生死相对的仇敌,不过也对,在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战略。

沃特曼闪到一边, 示意拉菲尔可以开始了。

“哦,山鹰先生,在没开始之前,我想请你先看一段shi p,它会让我解释起来更加直接简单。”

“你可以叫我山子,我的朋友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哦!”从口袋刚掏出的手停在空中,拉菲尔愣了一下,随即按下的开关。“我的荣幸,山子先生。”

雪白的墙壁变得粗糙,出现一个方形的类似屏幕的区域,一头强壮的大象出现在上面,同时,屏幕上浮现解说词。

“非洲森林象,高45米,长6米,体重8000千克。”

大象被昏到,拉菲尔博士朝大象体内注射未名液体,屏幕顿时分为大小两个窗口,上方大的窗口出现注射物抵达大象体内的运行情况,小窗口则是计时器。

五分钟后,大屏幕shi p变成大象心脏的实时jiān k一ng图,心室的某一点经过连续放大,出现一个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黑点,黑点又不知被放大多少倍,清晰的呈现在小窗口上。

“被注射大象体内的物质是新型的高频声波弹,只有2纳米大小,现在,它已经牢牢的吸附在左心室的肌壁上。”

主画面一转,来到外景,大象被装载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小屏幕一直显示心脏跳动的实时画面。

“现在,大象被空运到距离基地500公里的地方,现在,所有的实验人员正在等待着乔森·拉菲尔博士,见证奇迹的一刻。拉菲尔博士,您准备好了吗?”

主窗口再次分为大小相同的两个窗口,左边窗口依旧显示出大象,右边一片雪花,很快浮现拉菲尔在病房的情景,只能看到他本人。

拉菲尔举起手中的,朝山子晃动了一下,山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目不转睛望着画面,沃特曼基本被无视了。

轻轻按下一个绿色的按钮,拉菲尔紧张地看着画面,延迟不过一秒钟,小窗口微微振动了一下,只见大象硕大的心脏瞬间消失,与此同时,大象立刻倒地而亡。

三个窗口消失,变成一个大窗口,播放着高频声波弹爆炸后大象心脏湮灭的慢镜头。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小小前提,是吗,拉菲尔博士?”

山子显非常平静,平静得令沃特曼和拉菲尔感到非常意外。外间,监视器上,山子的血压和心跳始终都非常稳定,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波动。

“是的,我深深地感到遗憾,山子先生。”

“说出你的目的吧,沃特曼将军。”

“山鹰先生,你的直白让我感到惊讶,不过,我非常赞赏你的勇气。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保护一个人。”

屏幕一转,出现一个和山子相同特征的面孔。

“时间?地点?”

“现在!中国!”

山子登上一架飞机,很快消失在蓝天白云,目视着山子离开,拉菲尔问沃特曼:“你不怀疑他?”

“你是对你技术的不自信!”沃特曼笑了,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我为什么怀疑他?除非他想和那头非洲像同样的下场。”

“给我无期限的24小时盯着他,如有意外,立刻汇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山子回来了 秋雨连绵。

每一棵树都喝足了雨水,每一棵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吸足了雨水,变得沉甸甸的垂了下来,晶莹的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就像一颗颗眼泪。

山子站在一棵粗壮的松树底下,轻轻摩娑着粗糙的树干,茫然环顾,房子不见了,曾经坚实的训练场地变得疏松,长满茂盛的野草,触目尽是苍凉,已经找不到记忆中的情景。

抬头望着天空,铅云压顶,山子的心情布满阴霾,如同天上的乌云,一时间,幼年的回忆伴随着山风徐徐袭来。

寒风呼啸,天寒地冻。

天,还没有亮,山下的村子还沉浸在熟睡中,或许,像山子一般大的孩童正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发出梦呓般的呢喃。

五岁的山子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凛冽的北风,延着一条崎岖的山路,艰难地朝山顶不停的奔跑,额头汗水涔涔,热气刚从头顶升起,立刻被寒风吹散,小脸红扑扑的。

他不能停下来,只有拼命的不停奔跑,才能维持体内的热量,否则,一旦停下来,很快就会被冰棍。

松树下,暴雷披着褪色的军大衣,如同一根笔直的标杆楔在地上一样,空荡的右袖管和左裤腿在寒风中来回摆动,右眼蒙着黑色的眼罩,用唯一的眼睛远眺着山路。

山子瘦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暴雷心里暗暗松了下来,注视着山子跌跌撞撞跑到山顶,扶着身旁的松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爷爷,我实在跑不动了!”山子带着哭腔央求暴雷。

听着稚嫩的声音,暴雷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可是,却不得不装出严厉冷酷的样子呵斥山子:“士兵,你还有力气说话,就有力气跑下去,我命令你,继续跑下去,直到跑到没有力气为止。”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山子懂事时就被暴雷灌输到脑海里,并得到不折不扣地执行。

当山子再次爬到山顶,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彻底地昏迷过去。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

“头正c颈直c挺胸c拔背c收腰c敛臀,要做到肘与肩平,膝与胯齐。”

当第一缕阳光射进来,山子已经站在松树底下,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开始站桩——扎马步。马步是练习武术最基本的桩步,有“入门先站三年桩”c“要学打先扎马”的说法。

在这里,马步却被暴雷当作自然门的入门功法,既锻炼山子的体格,同时,又锤炼山子的精神,塑造山子的人格。

直到体力和精神都耗尽昏迷过去,山子才结束马步训练。

夏雨滂沱,天地间连在一起。

松树下,山子双臂伸直,双手各攥着长枪的把端,锋利的枪尖正对着一顶松叶,雨水从头发源源不断的向下躺着,粘连在睫毛上形成水珠,水珠越聚越大,最后,从睫毛滴落,瞬间,又有新的水珠生成。

山子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枪尖,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枪上,感受雨水冲刷枪身c风卷过枪身c气流掠过枪尖的变化,忘记了天地万物,眼中只有这两杆长枪,又仿佛这片天地融入这两杆枪中。

春暖花开,万绿尽新。

松树下,放着农村人晒粮食用的圆底箩筐,不过,里面放的不是粮食,而是一块块拳头大的石头。在暴雷的监督下,山子摇摇晃晃在箩筐边缘上走着

“啪!”

一脚没踩稳,摇晃着身子从上面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山子吃力的爬起来,挣扎着站起身继续走箩筐

“啪!”

一次次摔下来,又一次次挣扎着爬上去继续,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终于能在上面走稳了,暴雷减少箩筐里面的石块,山子再一次次被摔下

周而复始。

四季循环,风雨无阻,在暴雷的指导下,山子冬练三九c夏练三伏,进行着系统的训练。

山下村子里有许多小孩跟着暴雷习武,少的时候一二十个人,多得时候百八十个人,山子习武天赋是最差的,然而,即便所有人的毅力加在一起也没有他的毅力强。

期间,暴雷收下习武天赋最好庆闻旸为徒弟,当作衣钵传人倾心传授他。

然而,很多人都承受不了暴雷近似苛刻的训练方式,也忍受不住练武时单调无聊的寂寞,纷纷离开,即便是庆闻旸,也不过坚持了五年,最终与暴雷反目为仇分道扬镳。

只有山子坚持下来。

暴雷痛定思痛,决定不再招收,全心全意抚育山子一人,针对山子的条件,把自然门的修炼功法,拆解成一个个动作c姿势,采用极限训练方法训练山子。

蹲桩c走圈c端枪c滴水c靠背c挤身,训练项目越来越多,训练场地一天天扩大。白天习武,晚上学习,学文化知识,学认穴针灸,学医学知识,在学习中,山子也一天天长大。

“爷爷”

一阵风过,树冠上的水珠如雨而落,惊醒陷入回忆中的山子,想到往昔,双眼泛红,双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头。

“爷爷,孙儿知道您还有未了的心愿,蒙冤至今,孙儿在此发誓,虽千刀加身,万雷轰顶,也要为您讨还公道。”

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山子沿着被杂草淹没的小径朝山下走去。

泪,是流给亲人;血,是流给仇人。泪,流完了,应该流血了。

一个简易的木桥横跨在虎跳峡上面,摇摇欲坠,这是唯一一条进入下面村子的路。山子站在桥中间远眺,任凭强劲的山风迎面吹拂,远处的十丈河如同黄蟒游动,河面漂浮着一艘艘吸沙船,就像一片片腐烂的树叶。

十四年前,埋葬完暴雷的那天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山子毁掉唯一进入大山的索链桥,从此,断绝村民进入大山的通道,也断绝某些人的财路。

“终究没能阻止!”望着山上泥石流不断流入十丈河,山子感到非常痛惜。“十丈河就要变成十尺河了!”

有几个头戴斗笠c身披蓑衣的老人从山子身后经过,好奇地望着他在雨中发呆,以为山子想不开要自杀,其中一个人停下来劝他。

“后生,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坷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想不开。”

山子缓缓侧过身子望着那个中年人,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提起脚下的帆布包准备离开。

“后生,你要到那里。”

“山下十丈村,谢谢您了,阿叔。”

“十丈村谁家?”

“历元昌阿伯家!”

“后生,你等等!”中年人急忙喊住山子,“历大哥一家到城里丫头家去了,家中没人。”

“请问您是——?”山子亭下身子望着跑过来的热心中年人问。

“我是他邻居”,中年人一边摘下斗笠一边回答。

“您是——”,山子望着中年人露出真面容,一下子惊呆了,不敢确定眼前人,小心地问,“您是元彪叔?”

“是啊,我是历元彪,十里八乡的乡亲都知道我”。

历元彪甩着斗笠上的水珠随口回答,甩了两下,突然停住,猛地抬起头仔细观察山子,那眉那目那脸庞,稀疏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哈——哈——”,山子畅快的笑出声来,一把抱住历元彪魁梧的身材。“彪叔,认不出来了吧,我是山子啊!”

历元彪觉得双肩被铁链箍住一样,任凭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双膀子一晃,没有五百斤也有三四百斤的力气,那个年轻人却纹丝不动。

“山子?哪个山子?”历元彪停止无谓的挣扎,任凭山子熊抱着他。

“当然是山上的山子啊!”山子松开双臂,指着前面的大山。

“什么?你是暴雷伯家的山子?”历元彪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围着山子转着圈上下打量他,再一次确认。“就是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面打猎那个臭山子?”

“是啊!”山子心情变得好些,微笑着回答,“那次您还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还是我把您拽上来的。”

掉进陷阱这件事,除了历元彪,只有山子一个人知道,历元彪这才相信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山子。

“好啊,是你个臭小子!”历元彪抬起手给山子一个刮脑勺,“快说,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

刮完才想到山子不再是滴着鼻涕的小屁孩,长成大人了,再这样刮,有些不合适了。历元彪望着自己长满老茧的大手,尴尬的笑了。

“彪叔,您这刮人后脑勺的习惯还每改吗?山胖哥没少挨吧?”山子望着历元彪发囧的样子替他解围,同时,岔开他的问题。

“虽然娶媳妇也成娃他爹,看他不顺眼这样刮他。”

“那不就结了吗!山胖哥现在干什么?找媳妇是不是莲花村的彩莲姐?”

“臭小子,这茬你还没忘啊?不错,正是你采莲姐,这丫头贤惠孝顺,比你山胖哥强多了。”

“”

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盖房,谁家生娃,山子提着包和历元彪一边拉家常一边朝村子走去,很快,就来到历元彪家所在的巷子。

“噫?元昌大哥一家怎么回来了?”

巷头,在历元昌家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历元昌一家正从上面下来。

“大——哥——,山子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夜谈 “失踪12年的山子回来了!”

在历元彪这个大嗓门的吆喝下,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十丈村,三姑六婆都涌到历元昌家看望山子,山子一遍又一遍的迎接她们,一边又一遍重复回答她们的疑问,直到天黑了下来,不大的小院才趋于安静。

期间,山子没有时间和历元昌一家享受久别重逢的喜悦,尤其是和他一起吃同一个人奶长大的历玫。山子隐约感到有一层愁云笼罩在院子的上空,好几次发现历玫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抹泪。

晚上,接风宴开始,历元昌和老伴亲自下厨给山子做了几个他爱吃的家乡菜,历元彪一家子也过来陪着,酒桌上,两家子轮流审问山子这十二年来的经历,都被他早已准备好的托词应付过去。

“山子,你这12年的经历实在是太精彩了,没有白活,你山胖哥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市里,更不要说出国。”

“就你这熊样,还想出国?让人给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彩莲娇瞋瞪了山胖一眼。

“山子,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山子望着柳翠花,鬓角已经变得花白,额头出现三道深深的皱纹,眼角布满了鱼尾纹,嘴角也出现细密的褶皱。

“伯母,其实,在我的心里,您就是我的亲娘。”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硝烟的铁血男儿,此刻,乖巧的就像一个孺子,轻轻地靠近柳翠花。“十多年来,山子没能在您和大伯身前尽孝,现在,大哥当兵还没复员,姐又结婚,二老身前需要有人照顾,山子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事奉二老。”

“我苦命的儿子!”

柳翠花一把把山子抱在怀里,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角喜悦的泪水,历玫在旁边也默默地陪着流泪,历元昌c历元彪喝着酒,满脸欣慰。

饭后,在历元彪一家人的见证下,山子恭恭敬敬跪在历元昌夫妇跟前磕头,认她们为父母,喊出憋了十多年的“阿爸阿妈”,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

雨停了,风住了,一道弯月钻出云层,村口,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山子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昏黄地灯光透过窗户,映出历元昌抽烟的身影,西屋,历玫没出嫁前的卧室,传出历玫压抑地呜咽。

山子走到西屋,轻轻敲着门,“姐,是我,我有话和你说。”

“不能明天吗?”

“不然的话,我睡不着。”

“还和小时候一样固执!”

房门打开,历玫眼睛肿得像个桃子,眼睛通红,看样子哭了有一段时间了。灯光下,乌黑柔顺地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露出雪白地肌肤。

望着历玫精致美丽的脸庞,山子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一张同样绝美的容颜,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目光变得清澈透明。

“姐,你还像小时候一样相信我吗?”

山子和历玫同一天出生,都是吃柳翠花奶长大,姐弟感情自小就非常好,让亲哥哥历天宁都妒忌,有点好吃的,历玫都会给山子留着,山子,也常常保护着历玫。

“我相信你!”历玫痛苦地闭上眼睛,两颗泪珠粘在长长地睫毛上,晶莹欲滴。“那件事,我一直很内疚。”

“姐,那件事并不怪你”,山子知道历玫指的哪件事,“只恨那时候我小,没有能力保护爷爷。”

历玫望着山子,轻轻地笑了,顿时,整个房间变亮了,仿佛鲜花绽放一般,她没听出“恨”与“怪”之间的区别。

“我的弟弟也长成大男孩了,告诉姐姐,有没有女朋友?”

“姐,我来不是为了这个。”看到历玫心情好转,山子还是提起让历玫哭泣的事情。“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我未见面的姐夫?”

“山子,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果然,历玫的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娇弱得让人又怜又爱。

“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替你扛过去。”

历玫的心剧烈颤动了一下,出神地看着山子双眼,依旧像小时候一样坚毅,流露出不屈与倔强,顿时,无数个片段在脑海里瞬间闪过,历玫眉头舒展开,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好,你要像小时候一样保护姐姐,不然的话,姐姐可要刮鼻子了。不过,听到这件事,可不准哭鼻子啊!”

“你见过我哭鼻子吗?”

“也是,以前爷爷无论怎样体罚你,从来没见过你哭过。”历玫莫名对山子充满信心,“150万元,你能扛下来吗?”

“什么?150万元?”山子惊奇地问,语气充满不屑,好像听到150元一样。“就因为这个,弄得爸妈开心不起来,弄得自己像只大脸猫,真是该打屁股,你这就告诉爸妈,我会解决这件事情,让他们二老不要担心。”

“好,我这就告诉爸妈去。”

“真是关心则乱!”

山子站在院子里,一阵夜风吹来,立刻意识到不妥,如果那样做的话,会给以后的行动留下破绽,也会给这个家庭带来隐患,无论是谁,山子都不想让他们卷入这个漩涡。

院子的灯又亮了,历元昌夫妇披着外衣来到院子,山子立刻迎上去搀扶着柳翠花坐下,一家人围着方桌坐在一起。

“山子,刚才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阿爸,我还能骗你吗?”

“就是,山子喝我奶长大的,你见他什么时候做过不牢固的事了!”柳翠花立刻护犊子,“可是,山儿,那可是150万,不要难为自己。”

“阿妈,似乎吃奶和做事并不搭边吧?别忘了,我也是吃您奶长大的。”

“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做过让我省心的事了?”

历元昌见媳妇还要往下说,立刻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下她的脚,柳翠花立刻明白,而山子愉悦地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幸福。

“阿爸阿妈,这件事您二老就宽心,不过,咱家到底发生什么事?”

“丫头,这件事还是你告诉你弟弟吧。”

“前两天,法院把我工资冻结了,让我偿还你姐夫担保的150万贷款,你说,我上哪儿去找150万啊。为此,连累爸妈担心。”

“150万?”

对于山子来说,150万连零头都算不上,可是,对家庭年收入只有五万元的历玫来说,不吃不喝不用要还30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姐,这里面详细情况你说给我听听。”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布悔也只是一个劲的后悔,也不和说。”

“你和姐夫联系下,明天我去找他了解详细情况”。山子轻轻拍着历玫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那行,我这就和你姐夫联系。”

历玫返回卧室和窦辉联系去了。压在历元昌夫妇心头上的巨石被搬掉了,老两口变得轻松起来,尤其是柳翠花,拉着山子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历元昌则回味过来,盯着山子的脸看了足足一分多钟。

“能如此轻松接过150万元,山子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有贵人相助!”历元昌心中暗忖。

“贵人?”历元昌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拍着大腿叫起来,“你看我这脑子,被你姐事情忙糊涂了,差点忘了一件事,老婆子,快,上里屋把那个名片拿出来。”

“哪个名片?”

“就是四年前留给山子的那个名片。”

“哦——,我想起来了!”柳翠花松开山子的手拍着自己脑门,“你看我,高兴的糊涂了,我这去给拿。”

“阿爸,谁留给名片?”

四年前,山子率领暴雷战连正在叙利亚作战,而且,自十四年前离开,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更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到国内。

“一个有钱的男人,说是阿叔的儿子——”

历元昌从口袋里掏出一棵烟递给山子,山子摆了摆手,从桌子上拿起火机替他点上,历元昌深深地吸了一口,顺便理清了下思路。

“四年前,一个从云省来的中年人,叫东方剑,自称是阿叔的儿子,寻找阿叔十年才找到这里,要把阿叔的骨殖移回去和他母亲合葬,可是,除了你,没有人知道阿叔的葬地,于是,那个东方剑留下sh一u ji号,等你回来和他联系。”

意外之事!山子从来没听爷爷说过他有儿子,不过,倒常见他拿着一绺黑色的长发默默地回忆,那绺长发,山子至今还珍藏着。

“找到了!”

柳翠花打断山子地思索,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古朴地墨绿色盒子递给历元昌,脸色显得有些沉重。历元昌看到盒子愣了一下,小心接过盒子慢慢地打开。

里面铺着一块四四方方的huáng sè绸缎,上面躺着一枚乳白色的玉佩,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乳白色的光晕,玉佩下面压着一张pu kè牌大小的塑封名片。

“这就是那个东方剑留给你的名片”,历元昌把名片递给山子,然后慢慢地拿起玉佩轻轻摩娑着,“这块玉佩,是阿叔放在这儿的,让我们等你到了18岁交给你,这可能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

玉佩如同一道霹雳击落在山子的头上,差点让他心神失守,转瞬间恢复淡定,接过盒子放到桌子上。

“山子,我和你姐夫联系完了,他答应明天见你,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历玫面带笑容走过来,看到阿爸阿妈脸色非常严肃,奇怪的说,“不至于这么严肃吧?不就是去见布悔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信任即是毒药 临江市。

长途车站广场。

夜幕刚刚降临,广场四角的路灯亮了起来。

大排档和烧烤沿着广场四周一字摆开,炉火熊熊燃烧,炒勺上下颠飞,头戴白帽的x jiāng人嘴里响着奇特而又有节奏的声音,不停卖力的吆喝:“嘟嘟嘟,正宗x jiāng羊肉串,不x jiāng不要钱。”

x jiāng不x jiāng没关系,只要好吃就行!

广场上人声鼎沸,所有的桌子座无虚席,这边桌子还没撤下,那边早有人站在旁边等着,只要桌子一空下来,立马就会有人补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山子在生意最好的x jiāng烧烤摊c环境最热闹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在等待布悔到来空隙,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制定初步行动计划,前提是不能把自己最亲近的人牵扯进来。

历元昌一家是他最亲近的人,历玫是他最爱c愿用生命保护的人,山子不要她流泪,为了她,别说150万,就是他全部的财富也毫不吝惜。他改变主意不替她偿还150万元债务,是因为更好的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

东方剑的出现,催生了他的行动计划,具体情况等见完布悔再说,不过,山子相信,他会有和东方剑合作的基础,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我可以坐到这儿吗?”

一个声音在山子耳边响起,山子笑了,这个声音曾在给布悔的diàn huà里出现过,只要山子听过的声音,就永远忘不了,即便过了在长时间,也绝不会混淆。

“请坐!”山子挥手示意布悔在对面坐下,然后冲着远处说道,“老板,3号桌上菜,啤酒一筐。”

山子声音不大,就像和对面的布悔交谈一样,然而,却穿过嘈杂的声浪清晰的传到烧烤摊老板的耳朵里。

布悔坐在山子对面,快速打量他一眼,非常普通的一个人,和他交往分手后,你可能想不起他具体长什么样,混入滚滚人流,你甚至找不出来他,就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解决掉150万元的债务。

不过,布悔并没轻视山子,他深知“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地球人都知道,马云其貌不扬,却拥有别人无法想象的财富。

“谢谢!我不喝啤酒。”

“不用作自我介绍了,你一定从我姐姐那里听说过我”,山子笑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白酒推给布悔。“你白我啤,当然,也知道我找你的目的。”

“平易近人,极具亲和力,雷厉风行”,瞬间,布悔给面前从未见过面的小舅子描出画像。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真实的一切!”

“一切?”布悔苦笑了一下,“一切都是陷阱!”

“看得出,你并不是愚蠢的人”,烧烤上来了,不多,却非常实惠。“如果没有圈套,你又怎会背上150万的债务?”

“一针见血!”布悔打开酒瓶给自己倒满,端起酒杯冲着山子一扬,深深地喝了一口,立刻紧紧抿上嘴巴,仔细品味着。“好酒!”

“我再听。”

“应该是五年前,我和玫玫结婚不久,她二姨家表弟找到我,向我借了三万元,从那个时候,恶梦就开始了!”

“是钟波还是钟叶?”

“你认识?哦,你们是亲戚,是老大钟波!”

是亲戚,但不是山子亲戚,山子只所以认识,是因为这弟俩和历天宁一块曾在暴雷那里习过武,听说过,不熟悉。

“十天后,他把钱还给我了,并且非要请客感谢我,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喝两杯,但从来不多喝。”

“开始给你下套了!”山子立刻意识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很原始c很简单的套!”布悔狠狠嚼着羊肉,好像在嚼着钟波的肉一样,含混不清地恨恨说,“可我偏偏非往自己脖子上套。”

“由于住的近,又是亲戚,时常没事坐在一起喝一气,一来二往,便熟悉了。”

“你知道他干什么吗?”

“知道,他是老板,卖净水器,我到过他的店,规模还不小。”布悔端起酒杯凑近嘴边停住,目光充满悔恨,“我被他光鲜的表面蒙骗了。过了不久,到年底,他再次找到我,说是资金周转困难,向我借十万元”

说道这里,布悔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扬脖,喝干杯中酒,然后来回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山子理解布悔此刻的心情,他不也是受到最好兄弟的蒙骗而坠入陷阱,害得整个暴雷战连分崩离析。

“年关,每个做生意的人都要清资要账,对他的话,我并没有怀疑,把家里积攒的10万元积蓄全部借给了他,而且,还没让他写欠条。”

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杯酒下肚,布悔感到微微醉意,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直压抑在肚子里的苦水。山子凝视着布悔,虽然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而且愁眉不展,但是,没有一丝颓废的样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恰好遮住已经暴露的头皮。

“先是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再获取你的好感,最后向你展示他的能力,一步一步迷惑你,然后一点一点收缩,直到死死套住你,到最后,任凭摆布。”

“不错!”布悔给自己倒满酒,神情好转一些。“一个月后,我母亲因心脏病住院,急需要钱做心脏搭桥手术,于是,我找到他让他还钱,可是,他却告诉我,钱全部投到货上去了,资金没有回笼,无法还我钱。”

“做手术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做手术的钱依旧没有着落,我又不敢告诉玫玫,万般无奈之下,按照他的安排,从个人那里借了十万元,我做的担保。”

“那个人是谁?”

“陆珂,事后我才知道,这个人是放高利贷的di piliu áng。”

“哎——”,山子叹了一声,“操蛋的担保!”

“欠款到期后,陆珂拿到欠条找我还钱,我哪里有钱还他,于是他就让他手下的小弟经常打diàn huà骚扰我,恐吓我,甚至派人跟踪玫玫!”

“该死!”听到这里,山子眉头猛地上扬,一道杀机从眼中一闪而过。

“钱确实是我使的,找我要钱也是应该。”布悔自嘲得笑了,“我真是天真,居然还会这样想。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壮士扼腕,也就没有后面150万的事情发生。”

“我唯恐陆珂伤害玫玫,更害怕玫玫知道这件事,找到他商量,最后,他告诉我,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什么方法?”

“贷款,向银行贷款。”布悔脸上露出害怕c无奈和痛苦,“他告诉我,他和几个人打算开实业有限公司,用他的店和四个人担保从银行贷款150万,贷出来后,就偿还陆珂的10万元。”

“那个时候,我依旧相信他”,布悔的表情变成悲哀和绝望,似乎没有回忆过去的勇气,“经过一番调查,发现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于是答应下来。”

“结果,款贷出来的,钟波不但没有还陆珂钱,人也消失不见了,是吗?”

山子怜悯地看着布悔,想到一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布悔并没有让人感到可恨,相反,感到可爱c憨直,甚至愚蠢。

“是,我以为是亲戚,他不可能这样欺骗我。”

布悔痛苦地揪着头发,把脸深深地埋在两只胳膊中间,两个肩膀不停耸动着,传出低低的哽咽声,抽泣了一会,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震聋发聩的嘶哑:“信任即是毒药啊!”

“信任即是毒药!”

山子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看见布悔慢慢地抬起头,眼里充满愤怒c疯狂c戒备c怀疑。

“兄弟,谢谢你能听我叨唠,更谢谢你能过来帮我,姐夫敬你一个!”

布悔端起酒杯,空中,一白一褐色两种颜色的玻璃杯碰在一起,荡起一层酒花,布悔一饮而尽,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很快,脸颊染上两朵红云。

“难道仅是信任吗?”山子端着玻璃杯,望着里面褐色的酒液,想到布悔想不到的地方。“无论是金钱数额,还是时机把握,都非常准确,如果说没有人泄露,钟波是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过钟波你有多少钱吗?”

布悔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你想想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无论是金钱上c爱情上,还是仕途上。”

山子并不是阴谋控,而是他经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c尔虞我诈的阴谋,见对人性地认识,远远超出常人,也见过太多的政客,上至国家元首,下至走夫贩卒,政治上地阴谋,更是惊险刺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揭开盖子。

“政治,是流着肮脏血液的东西!”

“这是一个针对布悔的阴谋,目的是什么?”布悔的资料浮现在山子脑海里。

布悔,男,29岁,鲁省人,和历玫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随历玫来到临江市,公务员,社会关系仅限于历玫一家,没有不良嗜好,为人热情豪爽。

布悔在脑海里把他交识的人一一过滤了一遍,突然,浮现一个人来,仔细想了半天,还是把他排除掉了。

“没有!”布悔缓缓摇着头,“或者说想不起得罪过谁?”

“但是,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他是谁?”

“不可能是他!”布悔立刻辩驳,“他是我和玫玫最好的朋友,不会害我的。”

“信任即是毒药!”山子冷冷地提醒布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无力抗争 听到山子的提醒,如同当头棒喝,窦辉立刻变得理智起来,想到来此目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地啜饮着,慢慢地平静心情。

“他叫朱宏宽,是一名记者,供职于临江报业集团”

窦辉地语气非常平淡,就好像在读一个陌生人的简历一样,说道这里,就被山子打断:“有目标就行,是或不是,我会去证明。后来呢?”

“后来——?”窦辉放下酒杯,眼角变红了,人却变得平静多了。“就在他从银行贷出款后的第二个月,陆珂把我起诉了,让我偿还欠款,连本带息11万”

窦辉的眼睛彻底红了,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腮边的肌肉哆嗦着,语气依旧非常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

“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玫玫哭喊着要和我离婚,那时,如果我和玫玫离婚了,至少她解脱了。我的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脏病复发。”

泪水终于从窦辉眼眶流出,无声的沿着脸颊流到嘴角,流到嘴里,泪,苦涩悲伤。

“为了保住我们的婚姻,为了给玫玫和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安静的生活,在安葬母亲的第二天,我变卖了老宅,从姐姐c亲戚那里借钱,凑足了十万元还给了陆珂,算是了了第一份债务。”

虽然窦辉三言两语解释完,山子却能体会到期间的艰辛c痛苦和无助,在这方面,窦辉还算有担当c有魄力的男人。

“三年前,银行贷款到期,除了我,借款人和其他担保人都找不到了,法院判决让我偿还全部欠款,并且强制执行,查封了我的工资账户,每月只留给我600元的最低生活费,连孩子的奶粉钱都不够。”

“往事不堪回首!唉——”窦辉长叹一声,“那段日子,每一天都像在火上煎烤一样。通过多方寻找打听得知,他伙同那几个担保人,通过银行内部的人骗贷,在平分了150万后,都消失不见了。”

“他的店面在贷款前抵押给放贷公司,在两年前就和媳妇离婚,并把所有名下的财产转移到他媳妇名下。而那几个担保人,都是混社会的liu áng无赖,根本找不到人。这时,我才明白,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自己上当受骗了。”

“于是,我到公安局报案,公安局答复,只有我拿着法院开具的150万元偿还履行书他们才能受理,我到法院申请中止执行,法院答复,只有公安局出具的立案书,民事诉讼才能转为刑事诉讼,才能中止执行。我来回在两个部门奔波——”。

窦辉艰难地摇着头,“太难了,都说这是规定!”

“操蛋的规定!”

十四年前,暴雷为了给山子上户口,在公证处c民政局c派出所之间被来回踢皮球,半年的时间,山子带着暴雷整整跑了69次,直到暴雷被害死也没办成。

三个部门的答复都一样——“这是规定。”

“如果不是上当受骗,如果有一个可以让我说理的地方,哪怕干一辈都会用工资偿还,可是,没有。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我却无力挣扎,就像被蜘蛛网网住的飞蛾一样,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是,就是死也要扑扇两下翅膀吧!”窦辉眼中充满蔑视。“一个月后,我从单位ci zhi,失去了工作,没有了收入,我没有偿还能力,爱咋咋得,随他折腾去吧。”

并不是谁都有魄力扔掉公务员饭碗,山子终于明白窦辉刚才说的“壮士扼腕”的含义,这算是窦辉无力的抗争。

“再后来,你都知道了。就在两天前,法院下达执行裁定书,冻结了玫玫的工资,让玫玫偿还这笔账务,理由是强制执行夫妻共同财产。”

“玫玫和我都不服裁定,向法院递交了冻结异议申请书,依据是最高法院[2015] 民一他字第9号规定,‘夫妻一方对外担保之债不应当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c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c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的规定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

“可是,审判法官答复,该条款只具有指导性,并不具备强制性,法官在审判过程中,可以根据事实作出判决。”

“事实是什么?事实是玫玫没在担保合同上签字!”窦辉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引起周围人注意。“律师告诉我,关键是在法院有人!”

“操蛋的法官!”

山子终于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对山子来说,14岁前在山上习武,年小不懂事,14年前,在国外一直战斗,不熟悉国内情况,现在,对现实有了一定的认识。

“再次感谢你听我唠叨!”窦辉举起酒杯,望着喧嚣的广场,看着路上车来车往,眼中再次充满对生活的热忱。“你无需替我偿还150万元债务,只需保护好玫玫就可以了。谢谢!”

“感谢你的招待!”窦辉饮尽杯子中的酒,放下酒杯站起身转身就走。

看着窦辉骄傲c倔强的背影,山子的声音清晰传到窦辉耳内:“我并没打算替你偿还150万元债务,也不会替你偿还这笔债务,我只是给你ti g一ng一个挣150万的机会,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保护我姐姐!”

最后一句话击中窦辉内心最柔软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历玫凄哀绝美的脸庞,想到这么多年的拼搏奋斗,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蝴蝶虽然柔弱,一样能引起蝴蝶效应。”窦辉想到这里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吐尽这口闷气。“违法的事情我不做。”

“我是让你做违法的人吗?”山子笑了,指着桌子上几乎没动的烧烤,“我可没那么大的肚子吃了这么多菜!”

窦辉挠着后脑勺憨直地笑了,觉得这个小舅子很风趣,和风趣地人聊天,一定不会沉闷,窦辉转身回到桌前,紧挨着山子坐下。

“兄弟,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从来没听玫玫提起过你?我倒是见过大舅哥。”

“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呆在国外,所以,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那一定过得很苦吧?”

何止是苦?几乎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线上。山子给窦辉倒满酒,没有回答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是和他聊开了家常,很快,两人越聊越投机,感情无形中慢慢增加。

窦辉和历玫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在他姐姐家寄养。经过此番变故,他和历玫没有钱也不可能买到房子,暂时租了一个只有20平米的地方安身,平时,窦辉在网上揽些零活,算是自由职业者。

窦辉语气中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充满火热的ji qg,对未来充满信心。

“这几年过去了,你难道没听说到这几个人的消息?”谈话中,山子突然冒出一句。

“听说他们都回来了,在一家什么夜总会上班,具体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窦辉摇晃着脑袋,眼睛有些迷离了。“不过,听说夜总会背后老板叫庆闻旸。”

“庆闻旸?!”

山子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没继续问下去,用他的话来说,有一个目标就够了。

“平时喝半斤就烂醉如泥了,怎么今天越喝越清醒?”窦辉摇晃着酒杯,脸红得像猴屁股。“兄弟,姐夫多嘴问一下,回到国内有什么打算?”

“打算?”

山子沉吟了,按照前期行动方案,首先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最好的掩护方式就是开一家信息咨询公司,组建自己的班底。

对于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山子非常清楚,运筹帷幄c排兵布阵c知人善用是他的长处,人际交流c后勤管理则是他的短板。不过,有了暴雷战连惨败和窦辉遭人陷害,深深警惕着他——信任即是毒药。

没有人会百分之百的忠诚,那是没有足够让他背叛的筹码,人,只有忠诚于利益,金钱,则是利益最直接的体现,人,只信任金钱。

出现历玫这档子事,山子决定留给她们夫妇一个合法c干净的企业,前提,是解决掉150万的麻烦事。

窦辉也在观察着山子,却怎么也看不透,同样,“信任即是毒药”潜移默化深入他的观念,深入他的灵魂,暗自对山子心生戒备。

这一切,山子都看在眼里,“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是应该的,“磨难,会使弱者沉沦,却使强者更加成熟。”山子期待窦辉早日真正成熟。

“我想开一家信息咨询公司,我想聘你作为我的第一个员工,负责公司筹备组建工作,你看怎么样?”

“薪金怎么定?”

“姐夫,不带这样的吧?”山子故作夸张的张大嘴巴,“我公司还没开张运行,你就和我谈薪金,一h,我的上帝!让我想想!”

心里,却乐开了花,正愁着找个理由把三万元理所当然送给窦辉,既让他接受,又不伤他自尊。

“唉——”山子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年头,送钱也得讲技巧,比打一场战役还难。”

山子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到桌子上推到窦辉跟前,”我也不知道给你定多少薪金,不过,我可以先预付三万元,作为你前期筹备公司的薪水,同时,给你第一份福利,你租房的租金时报时销。明天,你租一个宽敞的房子,把爸妈c姐还有小外甥接回来,一家人该团聚了!“

望着面前的银行卡,窦辉愣了一下,一把抓住银行卡紧紧攥在手里,发觉山子是真心实意帮助他,他应该真心实意替他打理公司筹建的事情,不仅仅如此。

“什么时间开始?”

“不忙,我还有几件事要处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落户 山子首先要做的事,也是做所有事情的基础,就是必须有一个身份,一个合法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开始行动。

“一个狙击高手,首先是一个隐藏的高手”,暴雷曾经这样传授山子,“狙击分三个境界,隐藏也分三个境界。”

“一粒沙子要隐藏,就是混入一堆沙子当中。”

现在,山子要做的,就是成为沙子,然后混入一堆沙子中。

久阴初晴。

前几天,冷得让人提前穿上厚厚的秋衣,现在,热得让人恨不得拔下皮来,仿佛又回到酷热的夏天,满大街是白花花的大腿。

临江市公安局政务大厅,出入境管理窗口。

人满为患。

山子来的很早,有人比他来的还早,山子看着手里的号码——68,苦笑了一下,到底是泱泱大国,环顾一周,等候区已经坐满了人,都低着头看sh一u ji,只好走到一个角落站着等待。

一样的布局,一样的格调,好像,又回到十四年前。那个时候,山子同样站在公安局政务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流着长长的鼻涕看着爷爷一条腿站着,激动地和一个女民警据理力争,周围的人望着他,眼里充满鄙夷和厌恶,山子害怕地朝角落缩了缩身子。

爷爷拖着残缺的身体疲倦的来到他身边,眼中充满了愤怒c无奈c憋屈,拍了拍他的肩膀,祖孙俩在别人异样目光注视下,落寞地走出政务大厅。

“我们必须执行规定!”

爷爷就像一名英勇的战士,顽强地一次又一次向获取合法身份发起进攻,手里的材料一次比一次厚,而他,一次又一次躲在同一个角落,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的目光。

十四年了,又回到了原点,这次,是他一个人来,以美籍华人的身份而来,爷爷永远不会再来了。想到这里,山子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物是人非事事非。

百无聊赖,山子环视着忙碌的大厅,听着嘈杂的声音,开始默默地训练自己精神。到了“不侵”境界,身体的修为已经达到瓶颈,想要突破,必须精神力再一次突破。

自他被诊断出患有“亚马逊心淤症”,暴雷给他一本残破的《道决》,上面只记载了名为“自然心决”的养生功法,分为“入定”c“辟谷”c“胎息”c“不侵”c“脱胎”c“换骨”c“元婴”c“出窍”c“合一”等九层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小成”c“大成”c“巅峰”c“圆满”四个层次。可惜,《道决》只有前四层境界的心决,没有后面的心法。

日练不辍,经过十年的苦修,山子才达到“不侵”境界的“小成”层次——寒暑不侵,想要达到大成,甚至突破“不侵”境界,山子隐约感到,必须突破精神力的束缚。

对于精神力的修炼,山子并没有类似《道决》的心法,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摸索,他发现,精神力和和人的六识相辅相成,六识越灵敏,精神力越强大,精神力越强大,六识越灵敏。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强化六识,从来推动精神力增长。

山子的精神力就像精密的仪器,大脑,就像最先进的电脑,捕捉c甄别和分析周围的信息,不仅包含每个人的性别c年龄c相貌c穿着c动作c声音c所处位置等信息,很快,得出结果,整个出入境工作区域共有147人,各种声音共223道。

顿时,山子脑海里浮现出出入境工作区的立体图,可惜,是静态的,他的精神力远远还达不到实时动态。山子笑了,一共147人,目前已有62人bàn li完业务,5人正在bàn li手续当中,全部都是bàn li出境手续。

“嗯——!”山子猛地醒悟过来,“下一个就临到我了。”

“请68号到3号窗口bàn li业务。”

甜美的声音恰时响起,脑海中的立体图哗然破碎,轻微昏眩感立刻袭来,山子急忙凝思聚神,从角落走出来,挤过人群径直走向3号窗口,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妈的,这么热的天穿得西装革履,也不怕热死!”

山子循声望去,立刻在等待区找到声音的主人,一个长得猪一样的中年男人,冲着他笑了笑,甭说这么低的气温,就是在撒哈拉大沙漠,山子不还是穿着厚厚的军服照旧作战?

“神经病!”

猪一样的中年男人被身边小鸟一样的女人拽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拿着苹果sh一u ji继续低头玩着。

来到3号窗口坐下,山子打量了工作人员一眼,从包里护照等有效证件坐下,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工作牌。

“来自哪里?”晏菲接过山子递过来的护照等资料,一边操作电脑审核着一边例行询问。

“美国,加利福尼亚。”山子居然感到淡淡的紧张。

“目的?”两人一问一答。

“探亲!”

“姓名?”晏菲习惯性的望了一眼护照上的zhà一 piàn和姓名。

“山”

山子立刻意识到不对,脑海里飞快闪过暴雷弥留前的一幕。

“跪下!”

或许,是回光返照,暴雷状态很好,躺在病床上,病房内只剩下山子跪在窗前,历元昌c历天宁和历玫都被请到病房外。

“我,暴雷,忝为自然门第九代掌门,今传位于自然门弟子山子。小山,爷爷未能给你安上户口,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你一个身份。你可以取万物为姓,名字列入自然门掌门序列。”

山子年少,天生似乎有些愚钝,根本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按照暴雷的要求跪在窗前,看见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爷爷的脸上,爷爷的脸白的就像墙壁,无数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浮动。

福至心灵,山子脱口而出,“爷爷,要不我叫宇尘吧?”

暴雷望着山子跪在跟前,流着鼻涕,心中一阵酸楚,死后,不知道这傻小子怎么活下去?强忍着内心的悲伤,暴雷拿过《自然门谱》,颤巍巍打开,“第一代掌门:徐青山;第二代掌门:杜心无;,第九代掌门:暴雷。”

自然门的名字都有上一代掌门填写,暴雷拿起笔,颤抖着左手一笔一划写下:“自然门第十代掌门:宇尘”。

“向列位祖师爷叩头。”

山子恭恭敬敬在床前磕了三个响头,暴雷留下一道遗命后离开人世,享年五十七岁。

“宇尘!”在晏菲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山子显得有些不自然,揉捏着鼻头朝晏菲多解释了一句。“在国外,她们都叫我汤姆尘。”(以下章节,主人公名字改为宇尘)

晏菲没有继续问下去,低下头快速地给宇尘bàn li着《外国人居留证》,几分钟后,宇尘走出政务大厅,站在台阶上望着陌生的临江市,长长地吐尽肺腑中的浊气。

他和爷爷为之奔波了将近一年的户口问题,短短的几分钟就办结了,可是,宇尘却为之拼搏了十四年,到现在,心脏上还有一个随时要了他的姓名的炸弹。

“终于有国内的合法身份!”

稍稍有点遗憾,就是国籍没有改过来,不过,在最终事情没有终了之前,宇尘并没有打算改。

接下来,宇尘利用取得的外国人居留证bàn li了银行卡csh一u ji卡,并新买了一部sh一u ji,拨通那个他早已熟记的sh一u ji号码。

云省,昆滇市,大理实业集团。

一间只有二十七平米的总裁办公室,装饰地非常简单,没有张贴名人字画,也没悬挂大型zhà一 piàn,更没有摆放商人常用来镇邪的物件,只在办公桌后面雪白的墙壁上,斜挂着一把战刀,不大的办公桌上放着女儿的zhà一 piàn,一抬头就可以看见。

自从母亲去世后,遵照母亲遗命,东方剑踏上寻父之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经营公司,并且,经常抽掉公司的资金,用作寻父的经费,经过十年,企业处于破产边缘。

自从四年前找到父亲的下落,没想到去世了,除了父亲收养的那个孩子外,没有人知道父亲下葬在哪里。

无奈之下,东方剑把全部心血放在公司经营上面,经过四年发展,大理实业集团成为昆滇市有名的企业。

“四年了,整整一千四百九十一天。”

东方剑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望着远处一幢幢高楼大厦,浓眉拧成一个“川”字,手里把玩着sh一u ji,期待有一天这个sh一u ji能够响起。

为了确保第一时间接到梦寐以求的来电,东方剑更换了联系方式,保留这个号码单独联系,可是,这个号码沉寂了一千四百九十一天。

蓦地,响亮的冲锋号响起,东方剑转身走到办公桌前,sh一u ji躺在文件上面,屏幕根本没亮,不是这部sh一u ji。

“难道是——?”

东方剑心脏猛地收缩,浓烈的紧张如同强烈的电流流遍全身,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哆哆嗦嗦打开sh一u ji,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东方剑接通diàn huà,心跳得更加厉害,强烈的盼望中夹有一丝不安,一丝害怕,忐忑地问,“我是东方剑,请问您是——?”

到了这里,东方剑几乎失去继续问下去的勇气,只有极力控制那颗即将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您好,我爷爷叫暴雷!”diàn huà那段,传来陌生年轻的声音。

“是他!”

东方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已经有十四年没有流泪的眼睛流出两颗滚烫的泪水,在他刚毅的脸庞无声的流淌。

“山子,告诉我地址,我立刻飞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遗命 昆滇市机场,一架飞往临江市的飞机呼啸腾空而起,穿破层层云雾,消失在广袤的天空中。

临江市飞机场。

历元昌,宇尘站在机场外静静地等待着,本来,布悔也打算跟来的,被历元昌阻止了,一方面,一家人刚团聚,另一方面,让他呆在家里张罗酒菜。

一阵轰鸣,昆滇市飞往临江的飞机降落在机场,东方剑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急匆匆下了飞机,在拥挤的人流中挤来挤去,恨不得一步走到历元昌身边,同时,对父亲收养的孩子充满期待。

走出机场大厅,东方剑站在大厅门口,望着涌动的人群,下面全是黑压压的脑袋。

“东方老弟!”

历元昌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挥舞着胳膊大喊,可是,声音立刻被喧嚣的声浪吞没。

“阿爸,还是让我来吧!”宇尘拍了拍历元昌肩膀,用同历元昌说话的声音朝东方剑方向说出。

“十一点钟方向!”

蓦地,一个声音在东方剑耳边响起,东方剑依照声音指引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双有黑又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就像寒冷冬夜上空最璀璨的星星一样夺目,接着,看见眼睛的主人站在人群中,虽然长相普通,身上却散发出出尘脱俗的气质,让你忘记其他人存在。

接着,又看到年轻人身边的历元昌,东方剑畅快地笑了,像顽童一样蹦跳着下了台阶,挤到历元昌身边,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又见面了,历老哥!”

“轻点!轻点!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撑你折腾。”似乎历元昌不习惯这种热情的理解,挣脱东方剑的拥抱,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你就是山子!”

松开双臂,东方剑望着宇尘,只见他站在那里微笑看着他,静若处子,凝若山岳,慢慢地伸出右手。

“我是山子,欢迎您!”

宇尘伸出右手迎了上去,两只大手紧紧攥在一起,他立刻感到右手如同铁圈紧紧箍住一样,并且不断朝里收缩。

东方剑握着宇尘右手,先是感觉干净c温暖c柔软,当他用力的时候,好像握着一团棉花,毫无着力之处,继续加大力气,又变成了一块精钢,咯得五指发痛。

无奈之下,东方剑只好松手,这时,仿佛攥着一团强力胶,怎么也松不开手掌,宇尘的手掌时而如冰般冰冷,时而如火般热烫,只好强忍着手指传来的种种不适。

“山子是个苦孩子,刚出生就被遗弃,是阿叔把他救活,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还教他习文练武。”

历元昌拿着行李包在旁边絮絮叨叨,根本没发觉两人正在暗中较劲,转身头前带路,朝一辆出租车走去。

东方剑痛苦难当,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试探宇尘,这下倒好,骑虎难下,却又不甘心向一个小辈求饶,就在为难的时候,觉得手一松,所有的不适消失,宇尘的手滑了出去。

“出租车准备好了,您请!”

宇尘微微侧身让开,请东方剑先行。东方剑亲切地拍了拍宇尘地肩膀,满意地点着头,“好功夫,练多少年了?”

“自记事就在爷爷地培养下习武,一直到现在。”

“不错!很不错!”东方剑越看宇尘越觉得顺眼,“我托各大,你不妨喊我叔,一口一个您,你叫着别扭,我听着也不舒服,怎么样?”

“按理应该这样,不过,在没确认您与爷爷的关系之前,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你——?”

东方剑不由得气结,浓眉微微上翘,露出满脸愠色,转念一想,宇尘这样做也没错,也就释然了。当然,这一切转变都是建立在刚才较量的基础上,他失败了。

强者,只有向比他更强的强者低头。

“你要如何确认?”

“dna!”

东方剑一听明白了,立刻着急问:“可是,已经过去十四年了,怎么验证dna?”

“这是我的事,您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好吧。”东方剑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下来。

宇尘与东方剑之间的这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接风,历元昌一家给东方剑举行了一个简单而又隆重的宴请。席间,望着历元昌c柳翠花c历玫c布悔,以及她们的儿子冬宝,宇尘感受家的温馨,整个身心被浓浓的亲情包围着,彻底地放松下来。

接风宴结束后,东方剑回到预定地宾馆休息,宇尘坐车返回十丈村,回来后,带回一根暴雷的头发,陪同东方剑来到市人民医院做了dna亲子验证。

接下来,宇尘和布悔着手成立暴雷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历元昌陪着东方剑回到苍翠山,考察暴雷生活过的地方,打算开发苍翠山。

十天后,dna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望着鉴定报告书,东方剑泪流满面,终于找到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望着痛哭流涕的东方剑,宇尘茫然了,他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想到爷爷不幸的一生,或许,他的父母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吧?

宇尘冰封的心悄然开始解冻。

确认了东方剑的身份,宇尘解除了对东方剑身份的怀疑,无形中,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层,约定三天后,一同来到苍翠山苍青坪。

苍翠山,苍青坪,宇尘生活十四年的地方。

那棵松树更加苍劲,墨绿色的松叶犹如钢针,东方剑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乌黑浓密的头发从额际朝脑后整齐梳着,流露出成功中年人的儒雅之气。

宇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流着寸板短发,站在东方剑旁边,全身流露出精悍之劲,如果戴上墨镜,十足东方剑的保镖。

历元昌上身穿着白色粗布外衣,敞着怀,下身穿着洒腿灯笼裤,满脸沧桑。

阳光穿过层层枝叶,在湿润的草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清风徐来,清新的氧气沁入心脾,东方剑贪婪地深呼吸着。

“天然氧吧,已经不常见了。”东方剑感到心旷神怡,心中悲意消散了不少。“山子,你说吧,什么事?”

“这座山,是爷爷用命保护下来的”,宇尘望着远处的苍翠峰,峰头含黛,云雾缭绕。“爷爷也因此死得不明不白,把两位长辈邀请到这里,就是想弄清爷爷的死因,替爷爷报仇。”

气氛,陡然变得伤悲起来,每个人都陷入对往事的沉思中。

“还是我先说吧。”东方剑用沉痛的声音说,“母亲是十四年前10月29日下午3点58分去世的”

听到这个时间,宇尘和历元昌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除了流露出震惊还是震惊,根本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爷爷是十四年前10月29日下午3点59分去世。”

东方剑双手掩面,难以自抑内心的悲伤,“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母亲去世前,留下遗命,让我无论如何找到父亲,生前不能同眠,但求死后同穴永远相伴。”

“唉——”,历元昌长长悲叹一声,“问时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爷爷常常一个人望着大山发呆,手里拿着一绺长发喃喃自语,直到死,都不能忘怀,现在想起来,那头发应该是奶奶送给爷爷的。”

“好了,都不要说那些悲伤的事情。”历元昌劝解东方剑和宇尘,“阿叔和阿婶的爱情,胜过世间无数,作为晚辈,我们应该自豪。”

“经过长达十年的寻找,我终于知道父亲的来历。”东方剑抹掉眼角的泪水,脸上露出微笑,以极其自豪口吻说,“父亲原是对越自卫还击战铁血团侦察连连长,在战场上具有死神之称。根据相关史料记载,父亲在一次战役中被俘牺牲——”

宇尘和历元昌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我找遍云省所有陵园,都没有父亲的墓碑,关于父亲的下落,众说纷纭。”

“我遍访父亲的战友,个个讳莫如深,似乎不愿提起当年的事情,后来,父亲的一位战友暗中找过我,让我回父亲原籍找找看。四年前,我来到这里,终于找到父亲的下落,却没想到,天人永隔。”

“叔,不要难过了”,宇尘轻轻挽住东方剑的胳膊,“整个过程透着蹊跷,难道您没发现吗?”

“不错,整个事件,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操纵者,我以为找到父亲,就会弄明白一切,谁知道。”

“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宇尘安慰东方剑,“我怀疑爷爷死得不明不白,因为,他在临终前,也给我留下一道遗命——”

“什么遗命?”东方剑和历元昌异口同声问。

“收回庆文旸赖以作恶的武功。”宇尘脸色异常凝重,“爷爷告诉我,他养了一只白眼狼。”

“庆文旸?”历元昌抚摸着额下的胡茬,点着头说,“我认识他,是山下山北头老庆家三小子,是阿叔收的唯一弟子,那时候,你还小,刚满月,正躺在你妈怀里吃奶。”

历元昌口中的“你妈”,指的是他老伴柳翠花,年轻时的柳翠花,那可是周围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历元昌猛得拍着自己脑门懊悔起来,“你看我这脑子,赶得上猪脑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说客 “那是山子住院的第二天,阿叔返回村里开始筹借山子看病的钱”,历元昌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在阿叔勉强凑足三万元钱准备返回医院的时候,接到派出所diàn huà,通知他在村里等着,调查落实他收养山子的事情。

历元昌望着远方,思绪越过空间,越过空间,回到十四年前

山子的病情重要,可这件事也重要,接到历元昌的通知,暴雷带着准备好的必须物品,早早来到十丈村村支部等着。

短短三天的时间,暴雷满头的头发都白了,嘴上也起满了水泡,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脸上的皱纹更密更深了。

“叔——,”历元昌小心看着暴雷的脸色,“昨天丫头回来了,说山子已经醒了,您就别担心了。”

“我不是担心山子”

坐久了,暴雷觉得腰酸疼的厉害,从凳子上站起来,蹦到窗前焦急地望着远处。事情太顺利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

目光从进村的唯一入口移到远处的苍翠山,暴雷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事出反常必为妖,”暴雷慢慢地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有些低落。“坚持了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也挨了不少骂吧?”

暴雷是十丈村村支部书记,历元昌是村主任,两人多次拒绝黑心商人开发苍翠山,要不是暴雷威望高,两人早就被挪地方了,背后挨骂那是少不了的。

“叔,您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历元昌扔掉手里的烟头,“虽然我也不理解,但是相信您老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

“无论以后什么样,希望你能坚持住,不要让那些人毁了苍翠山。”

“这?”历元昌愣了,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感觉暴雷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不会吧?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利益!”一辆警车出现在村口,暴雷蹦回去坐在凳子上,郑重地对历元昌说,“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

“,好吧!”历元昌犹豫了一下,随后狠狠地点的点头答应下来。

警车驶进村支部大院,历元昌早已迎出门外,望着从警车上下来的人突然愣了,居然是郑老三家的大儿子郑西安,

十丈村村以“历”c“郑”c“王”为三大姓,其中“历”姓比例占到百分之五十,“郑”c“王”两姓合占40。郑家老三郑爱民和历元昌争了十多年的村主任,终究人少始终没争过历元昌。

最后,无奈放弃,改为支持儿子郑西安上位。于是,先是送儿子参军,在部队入党后退伍,然后安排到派出所当联防队员,期间,花了不少钱。

郑西安脑子灵,手腕活,没用半年的功夫,就当上联防队队长,手下管着五六名联防队员。

随着十丈河沿岸开发,郑西安很快发现一条发财来路,在从十丈河中游到山城这段五六十公里的沿途上,纠集当地附近的di piliu áng开了十几家路边饭店,然后从临边的省招来xiǎ一 jiě,引诱过往的司机吃饭。

而他,则抓嫖。如果被抓的嫖客是偶尔经过这里的司机,就朝死里整,一次就能弄个万儿八千,否则,就收个千了八百放了,美名其曰“养鱼”。

一年下来,也能给派出所创收个十万,所以,所长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郑西安折腾。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郑西安的丑行传到十丈村,被庄邻所不齿,更是让暴雷c历元昌寒心。

“哼!”

历元昌冷冷地看了郑西安一眼,招呼也不打,转身朝屋里走去。

“果然不受这个老家伙待见!”

郑西安抽冷子朝村支部办公室瞄了瞄,隐隐约约看见暴雷坐在方凳上,吓得脖子一缩,急忙收回目光,恨不得拉开车门扭头就走。

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让郑西安害怕,那就是暴雷了。郑西安是最早一批跟暴雷习武的人,多年的积威,让他看见暴雷如同老鼠看见猫一样。

“只要你办成这件事,到年底我就给你转成正式干警。”

想到此人的承诺,或许,像他承诺的人办不到,但是,这个人背后的人一定能办到。郑西安从车上扯下黑皮公文包,对驾驶员交代了两句,鼓起勇气走到屋内。

“爷爷——,大伯——”

郑西安急忙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颗烟恭恭敬敬递给暴雷,暴雷抬手挡住,仅剩的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屋内气氛骤然下降。

望着暴雷的黑脸,这颗烟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停在空中一阵子,历元昌坐在一旁喝着水,根本不给打圆场。

“嘿嘿嘿”

郑西安尴尬地陪着笑,慢腾腾地缩回手,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放到暴雷身边的办公桌上。

“爷爷,听说小山兄弟住院了,这一万块钱您老先用着,不够我还有。”

暴雷黑着脸望着桌子上的一万元钱,厚厚的红色百元大钞怎么看着怎么扎眼,似乎还有血腥味。

“你的钱太脏”

“怎么可能,这一万元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郑西安顿时涨红了脸急切辩解,话刚说了一半脸色寒了下来,意识到暴雷在寒碜他,赌气似得一把抓过桌子上的钱,重新塞回公文包,然后再赌气似得坐到旁边的方凳上,自己给自己点上烟,一句话也不说了,闷头抽烟。

很快,不大的办公室弥漫着烟雾。

“说吧,说出你的来意吧!”

暴雷确信郑西安不是为了山子的户口来的,很有可能是被人支使他来的,最早出现在戏台上的,都不过是跑龙套的小角色,大人物都隐藏在后面。

“爷爷,”郑西安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了碾,脖子一梗,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这次来还是为了苍翠山开发的事。”

“嗯?”历元昌愣了,不悦地瞪着郑西安,“不是为了小山子的事?”

“大伯,也是为了小山子的事”

郑西安抬起头看了眼历元昌,闪烁着目光偷看了一眼暴雷,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过谁也听不清,看神色好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似的。

“爷爷,实话给您说吧——”郑西安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升高。“山子户口迟迟没能解决,就是有人在卡您,迫使您答应他们的条件。”

“呼呼呼”

狭小的空间,只有一台摇头风扇在转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郑西安低头抽着烟,历元昌惊呆地望着暴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猜测到是一回事,得知事实是另一回事,暴雷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深意地看了郑西安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郑西安是以“调查落实山子情况”为借口来的,无论是谁指使他,都是政务大厅的负责人授意的,借郑西安之口把以往遮遮掩掩的小动作挑明了。

这就说明了授意人时机把握的非常准,知道山子的病情,正是用钱的时候,借此收买他。同时,也说明授意人已经失去耐心,向他施压,迫使他cangcuipg答应。

想明白这两点,暴雷睁开眼睛逼视着郑西安问:“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不给山子落户口,是吗?”

郑西安急忙低下头躲避暴雷的目光,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不过,想到背后人的承诺,还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回答:“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

“另一个条件就是钱,是吗?”

暴雷的目光就像钢针,扎得郑西安的脸好痛,郑西安觉得脸火辣辣,不停地掏出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是,只要您老答应了,他们就给您十万元,一来”

“哼哼哼”,暴雷冷笑了,毫不客气地打断郑西安的话,“他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爷爷,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替山子兄弟想想吧?”

貌似暴雷没有怪罪他当说客的意思,郑西安胆子壮了,苦口婆心做暴雷的思想工作。

“山子兄弟大了,已经拖不起,以后上学c找工作c结婚生子等等,哪一样不需要户口啊?”

“叔,郑小子说得在理啊,”历元昌坐在一旁心思被说动了,也跟着劝暴雷。“不然的话会耽误孩子一生的。”

虽然说山子不是他的亲孙子,可是,暴雷一把屎一把尿把山子从襁褓拉扯到这么大,而且传授给他许多功夫,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血缘。

所以,山子成为暴雷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在当下,没有户口,简直是寸步难行。想到了以后种种,让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进退两难。

其实,山子落户并没有那么麻烦,而是有撮人把公权力用在攫取个人利益上,认为设置障碍。想到这里,暴雷不由得气愤填膺,无形中全身上下流露出浓浓的煞气。

“啊——!”

一直小心提防暴雷发怒的郑西安首先觉察到不对劲,立刻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勃然从暴雷身上迸发出来,心脏骤然急缩,濒临死亡的感受瞬间遍袭全身,颤栗着身子无法动弹。

“叔!”

历元昌当过兵,见识远不是郑西安这种小角色能体会的,立刻就辨识出,只有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军人才会有这种煞气。看样子,有关暴雷的传闻,可能是真的。

“老了!老了!真得老了!”

想到正在医院躺着的山子,暴雷心软了,身上浓浓的煞气倏然消失,望着仍然颤栗发抖的郑西安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爷——爷——,您是我亲爷爷!”

郑西安害怕得不停在心里喊着,颤栗慢慢地停了下来,过了好大一会才稳过神来。

“啊——,爷爷,您吓着我了,刚才您说什么?”

“如果我要不答应呢?”

“断人财路,无异于shā rén父母。”郑西安依旧惊慌失措,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立刻脱口而出。“您挡住了他们的财路,当然要把您做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不改初衷 蓦地,郑西安惊恐地睁大眼睛,害怕地捂上嘴,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又怎么能塞回去?

“你是说他们要向我动手?”

“爷——爷——”,郑西安哭丧着脸,不停地点着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这只是我的猜测,您老可不能说出去啊!不然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暴雷这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重。低头望着自己空荡的衣袖和裤腿,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或许,他从来没想道,会有一天被几个小蟊贼威胁。

“叔——”,看着暴雷久久不语,历元昌担忧地望着他,“要不我们答应他们,这事忍忍就过去了。”

“忍?”,暴雷苦笑了一下,“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忍了,就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谁都承担不起。”

“郑西安灰溜溜走了”,历元昌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神情有些低落。

“所以,你怀疑父亲是被人杀害,因为父亲挡了他的财路?”东方剑终于明白了。“那后来呢?”

“后来?”历元昌笑了,笑得非常苦涩。“后来,我和阿叔沿着村后的山道返回苍翠山”

石阶小径淹没在浓密的树林中,阳光穿过缝隙投下一个个光点,让幽暗的丛林变得绚烂多彩。

不同于往日,这次,暴雷在历元昌的搀扶下走的非常慢,用仅剩下的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抬起头望着繁枝茂叶,凝视许久,再次慢慢超前走去。

“这棵树已经长了五十年了。”

“”

“我小的时候,这棵树就有我腰粗了,现在搂都搂不过来了。”

“”

“你啊,不如你二兄弟调皮,这小家伙整天爬上蹿下,简直就是个皮猴子,不过,倒是练了一身爬树的好本领。”

“”

很多时候,都是暴雷再说,历元昌再听,随着暴雷的讲述,历元昌脑海里浮现出相应的情景,陪着他慢慢地走着,平常半个小时的山路,整整走了两个小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树都长成了参天大树。”石阶小径尽头,暴雷转身望着,好像在回味曾经走过的路。

“是啊,我们都老了。”

历元昌站在旁边,望着弯弯曲曲的小径消失在丛林深处,耳边传来群鸟婉转的鸣啼,就像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盛会。

“可是,砍倒它们,只不过几天的时间,种树难,毁树易啊!十年树木,百年数人,何止是十年?”

此刻,在暴雷的眼里,这些生长了数十年的树木在现代化的机器轰鸣声中瞬间大片大片的倒下。

“叔——,”望着暴雷痛心疾首的样子,历元昌觉得他今天有些激动。“您老没事吧?”

“走吧!”

暴雷惋惜地摇了摇头,为这些树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担忧,也为山子未知的前途感到痛心。

“轰隆隆”

站在山顶,湍急的涧水不停地撞击着两边峭壁,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以万马奔腾之势冲到山下。

历元昌感到脚下的地面不停的微微颤抖,放眼望去,雷鸣涧宛如一条匹练缠在苍翠山腰间,涧上,横跨一条钢索桥,每一条索链都有碗口粗,铺着厚实的方形木板,形成通往苍翠山的唯一通道。

历元昌搀扶着暴雷小心翼翼地走在钢索桥上,另一只手扶着拦索,钢索桥不停来回朝两边摇晃,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渊,两腿不受控制不停发抖。

“呵呵,这点山子比你强多了。”暴雷轻轻拍着历元旦手背安慰他,“他走在上面,平稳着呐。”

“老了,手脚没有年轻人麻利了”。历元昌自嘲地为自己辩解,嘴里说着老了,语气里却充满不服老的意味。“除了山子,我没见村子里其他娃有谁敢走雷鸣桥我家的娃也不行。”

言外之意,也就山子能略胜他一筹。

“如果要是抽掉铺板呢”

暴雷调侃历元昌。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老人,居然会像孩子一样争强好胜。

“抽掉铺板我就不行了,”历元昌随口回答。“只剩下光溜溜的索链,一不小心就会掉入雷鸣涧,这不单是考量一个人胆量的问题,也是考量一个人技能的问题”

说到这里,历元昌愣了一下,好像这才醒悟过来,“叔,您的意思”

“不错!”暴雷肯定了历元昌的猜测。“三年前,就是山子换得铺板。”

三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用了近十年的铺板,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那时,历元昌到外地开会,山下,村民眼巴巴等着暴雷表决开发苍翠山一事,久等不见暴雷出现。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表决强行推动,就在最后紧要关头,暴雷出现了,逆转了表决结果。

事后,村民才知道钢索桥的铺板没了,山子就背着暴雷踩着光滑索链走过来。知道这些后,后来重新铺板的时候,也就让山子在前面放板,别人跟在后面铆实。

“真是傻大胆!”

听到暴雷的提醒,历元昌这才想起这件事,依旧和当初同样的感慨。不过,具体情况他就不知道了。

说着话,心中的恐惧慢慢地消失,不知不觉,历元昌搀扶着暴雷走完二十米长的雷鸣桥,穿过松林,来到苍翠山的顶峰,一处半人工的山坪——苍翠坪。

苍翠坪上,暴雷和历元昌站在悬崖边放目远眺,一览无余,江河密布交织如带,平阔的江面,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可是,暴雷心神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望着山脚下的清水河,眉毛皱得越来越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清水河已经名不副实了,除了苍翠山脚下的那段水流还清澈外,剩下十分之九的河段已经浑浊不堪,上面漂浮着数十艘采砂船,就像片片腐烂的树叶。

远处山上浓密的绿色已经消失,变成一座座濯濯童山,山上时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接着,腾起一团团白眼,爆炸声过后,山石纷纷从山体脱落坠入清水河,激起一层层水花。

“山子五六岁大的时候,常常到河里游泳”,暴雷的声音充满悲天悯人的意味。“那时候,河水清澈透凉,小鱼小虾清晰可见,围着人的膝裆游来游去。若是渴了,捧起来就能喝,那感觉,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棍一样。”

“是啊,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常常来到河边洗衣服。捋起袖子,挽起裤腿,站在河水里,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歌声就像当时的河水一样清澈甘甜,像山里的黄鹂一样婉转。”

“可是,现在呢?”暴雷声音充满愤怒,“鱼虾没了,洗衣服的小媳妇大姑娘也没了,游泳的小伙子也没了,这是为什么?”

燥热的山风吹来,历元昌额头冒出了汗,听着暴雷愤怒的质问,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好像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一样。

“是因为树没了!是因为山没了!”暴雷声音在风中咆哮着,就像江面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是因为那些所谓的狗屁开发!”

“人定胜天!哼哼?”暴雷冷笑了,声音陡然低垂,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告诫暴雷。“天即自然,人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必须对自然心怀敬畏。人法地c地法天c天法道c道法自然,人只有遵循道,才能达到天人合一。”

“这样做,会遭天谴的。”暴雷的声音充满痛惜。“为一己私利,视而不见,一味忍让退缩,会被子孙后代唾骂的!”

历元昌望着暴雷泛红的唯一眼睛,听着他近乎苛刻的自责,回想着一路上的见闻,他终于明白了暴雷带他上山的良苦用心。

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坚定自己的选择,另一方面,用眼前的事实告诫自己,绝不能答应那些人的狗屁开发。

历元昌顿时觉得肩上多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可是,心底升起力不从心的感觉。

“叔,我已经明白了您的意思。”历元昌搀扶着暴雷,循着山峡往两侧望去,山坡全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可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为什么?”暴雷声音沙哑了,无喜无悲。

“年底,村支两委就要换届选举了。”历元昌笑了,笑得非常苦涩。“已经有人开始公开贿选了,明码标价一票一百元。而且,许多村民看着周围其他村子的村民盖起来三层小洋楼,早就红眼了,对叔您和我,早就不满了。所以,已经有很多村民已经动心了。”

“你说的可是郑西安?”

“不,不是他。”历元昌摇着头,嘴角的苦涩笑容更深了。“是历无惧。”

“是他!”暴雷惊呆了。“怎么可能?他没有竞选资格啊!”

“可他是liu áng啊!”历元昌说了一句冷笑话,可是,这个笑话并不好笑,相反,很沉重。

论起辈分,历无惧还得喊历元昌叫叔,打小就偷鸡摸狗拔蒜苗,不学好,大了欺男霸女,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di piliu áng,后来,纠集附近几个村子的di piliu áng到临江市混社会。

“不知什么时候,他小子居然也入党了。而且,已经把党关系转移到我们村子里了。”

“”

这是暴雷近期听到的第二个不好的消息。他用左手攥着空荡荡的右袖,望着空荡荡的左裤腿,慢慢地抬起头望着远处,他沉默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纷繁出现在暴雷脑海里,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面对这只黑手,曾经铮铮铁骨的硬汉也心升深深的无力感。

“叔—”

历元昌看到暴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担忧地轻喊了一声。事到如今,已经失去坚持的意义。

山风飒飒,衣袖飘飘,此刻,暴雷站在悬崖边上,面对着广阔的天地,仿佛乘风归去,暴雷的心情慢慢的变得轻松起来,而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忘初心,不改初衷。”

“真是个可爱的老头!”

望着暴雷庄严的表情,历元昌感到的并不是敬重,而是滑稽,滑稽得可笑,随后,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悲哀。有时候,坚持意味着争斗,暴雷常年生活在山上,根本不知道他争斗的人是谁?势力有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合作 “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忘初心,不改初衷”

东方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原本记忆中的父亲灰白单薄,逐渐变得多彩c丰满c高大起来,对暴雷的恨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自豪,是骄傲。

“哈哈哈”东方剑笑了,含着眼泪笑了,面向暴雷曾经居住的方向大笑着。“爸,如果有酒,自当敬您,我——,以您为荣!”

“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忘初心,不改初衷。”

宇尘不断地在心里默念着,眼睛红了,却没有泪。暴雷一直以军人的标准教育他,以军人的胸怀熏陶着他,以军人的情操感染着他,更是以身作则竖起了军人的标杆指引着他。

历元昌想起当初的自己,为当初的想法感到惭愧,现在,望着事业有成的东方剑,神秘而又卓尔不凡的宇尘,如果暴雷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后来呢?哦,我知道了!”东方剑望着郁郁葱葱的苍翠山,明白后来发生的事情。

“后来——?”

暴雷死后,到了年底改选,历元昌落选,历无惧成为村支部书记,手下的di piliu áng摇身一变成为村支两委成员,把持整个十丈村。在庆文旸的授意下,开发苍翠山。

但是,唯一进入苍翠山的通道铁索桥被宇尘彻底破坏,望着两壁高耸的虎跳峡和深不见底的雷鸣涧,专家经过预算,前期投资远远超出受益,受财力限制,庆文旸只好取消开发苍翠山的计划。

“不过,传闻庆文旸再次准备开发苍翠山。”

“做梦!”东方剑眼中射出两道愤怒的目光,“我父亲保卫苍翠山的心愿,就由我来继承。”

“还有我!”宇尘异常平静,“爷爷栖身的地方,岂能容这些di piliu áng玷污。”

“阿爸,你知道郑西安和历无惧的下落吗?”

“出来混,总要还的”,历元昌知道宇尘的意思。“郑西安十年前案发,牵扯到一桩人命官司,被判了无期;历无惧,当上村支书后半年,被人砍死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东方剑很恨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把杀害我爸的凶手绳之以法,替他报仇。”

宇尘想从这两人身上寻找线索的打算落空了。

“这也是我邀请您来这里的目的,商讨如何替爷爷报仇”,宇尘好像再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看样子你早有腹案。”

“是的。”宇尘回答非常干脆,“需要和您商讨具体细节。”

“说说你的大体思路。”东方剑像一个严肃的考官。

“一明一暗,互为犄角,你明我暗,相互支持,互不干涉,统一行动。”宇尘不卑不亢回答,言外之意就是平等合作。“我负责情报收集分析,您负责正面工作。”

“我台前,你幕后?”

“您怕了?”

“怕?笑话!”东方剑满脸不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到这里,基本上没有历元昌什么事情,历元昌在宇尘的眼色指使下走到一边,他知道,宇尘这么做是为了他好,确切地说,是为了保护他。

知道的越少,危险也就越小。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了!”

历元昌在老房子位置默默地抽着烟,望着东方剑和宇尘两个人在激烈商谈着,心中升起力不从心的感觉。

“前期计划,我打算成立暴雷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组建起情报系统。当然,公司是以您的名义开的。不过,对于成立和管理公司,我不在行,希望您能帮帮我。”

听到宇尘以父亲的名字命名公司,东方剑只知道他深深地怀念着自己父亲,却不知道宇尘准备再次筹建暴雷战连。

“我还以为你小子事事都行,原来也有你不在行的地方。”

“知道自己的不足,这正是我的优点之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东方剑变得轻松起来,不遗余力打击着宇尘。“公司成立和管理的事情,我会从云省抽人过来帮你。”

“行!”宇尘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你打算什么时间动手,从哪方面入手?”东方剑问。

“回到临江市就动手,从150万的债务入手。”

宇尘笑了,却没有一丝笑意。望着宇尘的笑脸,东方剑骤然感到周围气温降了下来,周围环境立刻黯淡下来。

“小子,我的忠告一:要按照国内的规则行事,否则,不但会牵连到你身边的亲人,你也将会永无宁日。”

“武力,永远都是较量最后的手段,您的忠告,我会认真听取的。”

宇尘牢记东方剑的忠告,心中又多了一条行事准则。

“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派两个人给你?”东方剑关心的问。

宇尘又笑了,这次是真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东方剑的好意,此刻,他想起了暴雷战连信息指挥中心,想起了库欣科娃,有她在,宇尘如鱼得水。

东方剑望着宇尘的眼睛,清澈透明,没有任何杂质,给人一种强烈的信心。

“我立刻飞往云省,安排部署下集团工作,三天后,我会返回临江市筹建暴雷置业股份有限公司,期间,我会拿出初步方案。”

无论庆文旸是不是杀害暴雷的凶手,宇尘都要执行暴雷的遗命,不过,听了历元昌的讲述,他立刻意识到,庆文旸身后还有人,主使庆文旸的人,即有可能是杀害暴雷的主谋。

以宇尘的本领,神不知鬼不觉杀死庆文旸,只是时间问题,那样做,也太便宜他了,宇尘要做的,就是连他身后的人,无论牵扯到多少人,无论牵扯到多大势力,彻底干净的连根拔除。

关于暴雷尸骨移葬,在宇尘的坚持下,等完成报仇后再商讨这个问题,东方剑也没再坚持,就创办公司交代了些细节,并提议在一个交通便利c地势优越的地方寻找办公地点。

东方剑返回云省,历元昌回到家中,宇尘并没回到县城从交警那边寻找线索。十四年过去了,估计肇事档案已经被销毁,当初承办此案的交警也不会在那个岗位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农村有一句俗语叫“贼不打三年自招”,围绕庆文旸展开调查,或许会找到这个贼。

布悔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非常清楚办事程序和规则,宇尘就把公司前期所需手续bàn li交给他,自己开始熟悉整个临江市。

临江市,位于嘉渝江西岸,背靠苍翠山脉,东西狭窄,南北狭长,面积一万七千多平方公里,以商业发达著称,下辖五区九县,宇尘曾经生活的东阳县,就是临江市九县之一。

宇尘要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掌握临江市五区的每一个大街小巷,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便驾驶车辆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大体上了解,但是,对于宇尘,他确信自己只需三个月的时间,到年底历天宁回家探亲时就能完成这项宏伟项目。

“天时不如地利”,又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略,知彼,不但要知道对手所有信息,也要知道对手所处位置的地形信息。长年的作战生涯,养成宇尘良好的作战素养,对地形非常看重。

在暴雷战连,有完善c高效的信息处理系统,有卫星雷达导航,宇尘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方圆百里的地形,可是,现在一无所有,对临江市更是一无所知,只能靠宇尘自己。

以临江市委市政府大厦为,宇尘开始用步丈量临江市的每一个大街小巷。宇尘看似漫无目的悠闲地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实则他的双眼c耳朵c鼻子c身子都在收集周围的信息,源源不断反馈给大脑,形成三维立体图。随着不断前行,脑海中的三维图不断朝四面八方扩展延伸,精神力不断消耗着。

精神力疲乏了,宇尘就会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凳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内力在体内不断循环着,补充消耗的精神力,然后在继续前行。

到吃饭时间,宇尘随便在路边小吃摊上找个座位,以第三者的视角,望着忙碌穿梭的身影,听着南腔北调各种方言,享受着平静祥和的氛围。

吃过饭后,宇尘继续行走,就这样,精神力不断消耗补充循环着,到了傍晚,揉捏着疼痛欲裂c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到宾馆,稍微休息后打开电脑,绘制临江市立体地形图。

以前,这些工作都有专门的信息员处理,现在,只能靠宇尘一个人来完成,但是,资料比从她们那里得到的更深刻c更齐全c更方便。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绘制完地形图,宇尘整理消化完所有信息,坐在桌前望着黝黑的笔记本电脑,随手敲了几下键盘,打开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文件。

屏幕经过万花筒般的变换,一个文档从屏幕中央层叠式展开,到完全占据整个屏幕,一篇带有zhà一 piàn的完整文档展现在宇尘眼前。

zhà一 piàn中的肖像和宇尘有六七分相似,相片下面有简短的相应介绍,宇尘望着zhà一 piàn痴痴地发呆,对这个人的了解,远远多于上面的文字。

爷爷去世后,年仅十四岁的宇尘来到县城,每天都来到交警队,询问案件进展情况。无依无靠的他,困了,随便找个地方一躺,饿了,就翻垃圾桶,找些腐烂的食物充饥。

三个月过去了,案件毫无进展,宇尘已经变成了一个叫花子,连交警队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那天,雪,下的非常大,非常的大,宇尘穿着单薄的衣服抱膝蹲在交警队门卫外,浑身不断哆嗦着,下额抵在膝盖上,望着灰蒙蒙的天,望着扯天盖地的灰蒙蒙的雪,鼻涕早已冻成冰棒,眼睛充满茫然和无助。

一辆警车经过大门,出了大门后缓缓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披着警用大衣的中年男人,问了他几句话,就上了警车跟这个男人走了。

因为,这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句让他无法抗拒的条件,“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事成后,我会解决你爷爷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装卸枪训练 不只是条件,更是一场交易。

天是灰的,雪是灰的,眼前中年男人穿的衣服是灰的,交警队传达室涂的墙也是灰的,宇尘的眼睛是黑的,可是,没感到所处的世界是灰的。

他上了警车,跟着中年jg chá走了,来到一个旅馆,洗了一个热水澡,吃了一顿热乎饭,睡了一个完整温暖的睡。第二天,理了理发,在中年人的告诫下,宇尘清理干净鼻涕,来到一个大院子。

大院子站满了和他一样穿着草绿色衣服,带着草绿色帽子的年轻人,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乘坐一辆草绿色的卡车离开县城,又坐了七天七夜的火车来到常年有风的地方,在那里轻松呆了三个月,又赶了十天十夜的路,钻进一个常年不见阳光的山洞。

宇尘终于成为一名军人,完成暴雷最初的心愿,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感叹造化弄人。

经过严格的手续盘查,宇尘四名新兵在哨兵的带领下不断朝山洞深处走去,洞顶镶嵌着带有网罩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之间间隔1米

当走过三百个间隔,哨兵停了下来,一道沉重的铁门无声朝一边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个人侧着身子过去空隙。宇尘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新奇感。

踏过铁门,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宇尘成为军械库管理员,第一次接触到电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枪支,经过简短的一周培训,他牢牢记住这里的制度和纪律,学会军械管理,学会电脑基本操作。

整个军械库分四层三十六区,呈楔形,底层面积最小,单独为一区,存放淘汰下来的军械枪支以及报废的弹药,宇尘负责底层的入库c分类c出库c注销等管理。

军械库实行轮流值班制,工作一天休息一天,营房就在山洞外。没有得到上层管理员允许,下层人员私自或强行闯入,会被当场击毙,对于这一条规定,宇尘觉得有些不近人情,想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便释怀了。

老班长隋朝,只不过比宇尘早入伍两年,却比宇尘整整大了六岁,为人随和仗义。他很快发现,宇尘虽然有些痴呆,做事却有一股韧劲,从不偷奸耍滑,很快就胜任底层管理员的工作。

“小尘,记住,我们的工作就要腿勤c手勤c眼勤,只要三年内不出现差错,退伍前,基本上能拿个三等功回去,回到地方后,也好找工作。”

“对了,小尘,你怎么这么小就当兵了?”隋朝带着宇尘在一区一边巡视一边闲聊,“对了,你们农村为了早当兵c早结婚,往往都会把年龄改大,看样子,你家境不一般啊。”

“听你口气,好像你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宇尘鄙夷看了比他高出一头的隋朝,毫不客气挖苦他。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那里叫城乡结合部,城乡结合部知道不?就是靠近城市的农村,等我退伍回家,就有可能划为开发区了。”

宇尘望着整齐摆放的各类枪械,两眼放光,心里头如同有二十五只老鼠窜来窜去,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好好看一看,根本没有心思听隋朝胡侃。

“到底是农村出来的小屁孩,没见过大世面,看到这些破铜烂铁就激动成那个熊样,没出息!记住,出去后别说是我隋朝的兵,丢面子知道不?”

宇尘依旧两眼放光不停看来看去,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往事

还没有liè qiāng高的时候,宇尘就在暴雷的近似苛刻的要求下,从最基础开始练习目力c腕力和臂力,打下坚实的射击基础。

暴雨里,宇尘趴在泥水中,全神贯注注视着悬挂在松树枝上的一枚铜钱,铜钱在暴风雨中上下左右摆动不定,宇尘捕捉不断捕捉铜钱的运行轨迹,寻找最佳射击点。

“合格的狙击手,要熟知各种枪械以及它的性能,就像熟知自己的身体一样,它是你手足的延伸,是你目光的极限,只懂得一种枪支一种型号的狙击手,不是合格的狙击手。”

“记住,是你控制枪,不是枪控制你。这句话,要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里。”

宇尘只见过一种枪,就是暴雷护林用的liè qiāng,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枪,哪怕是报废的枪。想到爷爷的教诲,宇尘眼睛火热起来,两朵火苗在眼睛里不断熊熊燃烧。

“报告班长,我正式向您申请保养这些枪支。”

“保养什么保养,都是破铜烂铁,没有保养价值了!”隋朝大手朝后一白随口答复。

“报告班长,我正式向您申请保养这些枪支。”宇尘大声报告,眼睛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隋朝转身盯着宇尘眼睛,四目相对僵持着,宇尘眼里没有丝毫妥协,目光愈加坚定。

“好吧,我批准了”。

最后,隋朝无奈之下只好妥协,认为宇尘不过一时兴起,用不了几天新鲜头过去了,就会放弃这个念头。想到这里,隋朝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接下下了一道故意为难宇尘的命令:“每一支枪都要保养,直到你完成所有枪支。”

“是!”宇尘向隋朝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你啊你——‘隋朝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宇尘宇尘,干张了半天嘴,没说出一句话,气得一甩手转身离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任性!”

宇尘开始保养这些废弃的枪械,把枪支完全拆卸成部件,仔细擦拭着每一个部件,然后在组装成一支枪支,然后,在拆解另一支,不知疲倦地干下去,忘记了轮修。

隋朝几次过来,看见宇尘全力投入的状态,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好在一层工作简单,只要没有报废入库c注销出库的枪支,基本上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枯燥无聊。

“他顶多坚持一个星期”

“他最多坚持半个月”

“他坚持不了一个月”

“他”

最后,宇尘让他失望了,隋朝放弃了,干脆不再管宇尘,只要每天固定把饭带到jiān k一ng室里就可以了。宇尘累了,就盘膝休息会,饿了,就到jiān k一ng室随便扒两口,到最后,干脆吃睡都在库房里。

宇尘疯狂拆卸着每一支枪械,熟悉着每一类c每一款枪械,拆装的速度越来越快,对枪的认识越来越深,任何一款枪,打眼一过,所有参数立刻从脑海闪过。

“啪!”

最后一支枪装完,宇尘晃晃悠悠站起来,顿时,眼前直冒金花,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呼吸有些困难。宇尘慢慢稳住身子,同时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让内力在体内循环一大周天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所有不适全部消失。

“第三万六千四百五十一支枪保养完毕。”

宇尘望着偌大的库房,原本破旧的枪支变得一尘不染,发出幽蓝的光泽,心中充满浓浓的满足感。抬起双手摊开手掌,五指关节处和手心,磨出厚厚的老茧。

“不过,值了!”

宇尘用力攥紧双手握成拳头在空中兴奋的挥着,慢慢地朝库房外走去,这才发觉,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丝毫不着力。

“这该死的疾病。”宇尘低低地骂了一句。

“列兵,你已经在库房里整整呆了九个月,你知不知道,再有二十天就过春节了,我还要急着赶火车,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火车站要赶三天的路程,今天,是最后一天,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就赶不上火车了。”

jiān k一ng室内,隋朝百无聊赖坐着,纠结着该不该打断宇尘,让他回来安排值班,突然,监视器上出现宇尘的身影,望着去像个野人。

“我的亲哥,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隋朝猛地站起身,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我可以安心回家探亲了。”

门,从外面被推开,宇尘走了进来,隋朝紧张地盯着他的脸,除了有些苍白外,没有其他大碍,随即送了一口气问,“都保养完了?”

“都保养完了!”宇尘也随口回答,好像在说意见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一共三万六千四百五十一支。”

“什么?”

隋朝身子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心中涌起滔天,敬佩地望着宇尘,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不能怀疑宇尘,因为,宇尘回答的数字和电脑上的记载完全一致。

他从来没有告诉宇尘,宇尘也不可能接触到。

“你没黑没白,累死累活的这样做,到底为什么?”隋朝不解地问。

“把你的枪给我,我给你变得戏法。”

宇尘没有回答隋朝的问题,任何语言都不如行动更形象,更具有说服力。

隋朝从枪套掏出sh一u qiāng递给宇尘,疑惑地望着他。

sh一u qiāng在他手和宇尘手之间传递着,在他手里的时候,是一把完整的枪,到了宇尘手里,瞬间变成了一堆部件。

“这”

隋朝用力眨着眼睛,他确信,宇尘的手根本没动,但是,无法解释眼见看到的一幕,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宇尘仅用一支手就把sh一u qiāng拆卸成一堆部件,动作快得他根本看不清。

“你是如何做到的?”

sh一u qiāng部件躺在宇尘手里,慢慢地还给隋朝,隋朝接过来,又变成了一把完整的sh一u qiāng。

“如果你拆装了三万六千四百五十一支枪,你或许也能做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入库出库 或许,有人能完成三万六千四百五十一支枪的保养,但是,没有人能耐得住寂寞和孤独,把一件简单寻常的工作做到极致。

把一件简单寻常的工作做到极致,就能化腐朽为神奇。隋朝自认为做不到,哪怕花费上三年五载。

隋朝回家探亲去了,交代宇尘几句就放心地走了,宇尘做事认真c专注,有恒心,有毅力,远远超出他的年龄,隋朝怎么会放心不下呢?

“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站在一层军械库,宇尘抬起头望着上层,那里,应该有他需求的东西,不过,想到那条制度,宇尘打消了念头。

进入管理系统,宇尘拥有的权限只能读取底层军械库的数据,宇尘认真浏览着页面,把上面枪支类型c型号c数量以及存放位置和他掌握的数据进甄别。

“叮叮叮”

旁边的diàn huà响了,宇尘随手拿起diàn huà:“您好,一层军械库。”

“岗哨值班室,有一辆号码为xxxxxx的军用卡车五分钟后将到达你处,望认真接洽。”

“是!”

宇尘退出系统,在五分钟后准时打开进入军械库的大门,一辆深绿色的军用卡车满载着淘汰下来的军械缓缓驶进来,从车上跳下来一名穿常服的军人,夹着公文包径直走到jiān k一ng室。

“这是我的证件”

jiān k一ng室内,军人把证件朝宇尘一亮后收回,突然,望着空空的右手,军人愣住了,不知道证件怎么到了宇尘手里。

“方大军”

宇尘小声嘀咕着,认真查看证件,上下仔细打量着军人,最后紧盯着他的脸,和证件上的zhà一 piàn对比着,发现无误后,把证件交还给方大军。

“登记!”

宇尘把军械库出入登记表推给方大军,一丝不苟履行军械库出入管理制度,严格执行入库程序。方大军再次愣了,往常,都是值班人员代写,这次,望着宇尘认真c严肃又有些稚气的脸,想到刚才那一幕,方大军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宇尘,歪着头填写完登记表后,用力甩给宇尘。

“嘿嘿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方大军冷眼望着宇尘,准备看他笑话。方大军,据说八岁进入少林寺习武,入伍前在已经在少林寺苦修十年,一身内外功夫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别看一本小小的登记薄,在他内力贯掷下,不亚于五十斤的石块,距离又近,速度又快,看他怎么接?看他怎么跺?

宇尘看都不看他一眼,漫不经心接过登记簿放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说,“相关文件?”

“这这这”,方大军瞪大眼睛望着宇尘,感到不可思意,“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吧,接得也太轻松了吧。”

不错,是接,用大拇指和食指接住,就像接一根草棒那样轻松。方大军低下头诧异地翻来覆去看着双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用上力。

“小样!”宇尘望着方大军不自信的样子,心中嘀咕着。“我八岁就提着两个重五十斤水桶走筐,十岁端枪,现在双手可以端执长六尺c下悬八斤重的竹竿,就你那点力道,我五岁时就不玩了!”

太打击人了!如果方大军知道宇尘这样想,是不是能被气得吐血。

“你的文件。”宇尘提高声音又一次提醒方大军。

“哦”,方大军下意识的答应着,手忙脚乱从公文包翻找着,一边找一边问,“隋朝呢?我和他是战友,同一批入伍的。”

“回家探亲。”

宇尘并因为方大军认识隋朝就改变程序顺序,而是等待他拿出文件。方大军在公文包里挨着找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一个文件递给宇尘。宇尘认真验证着文件,发现无误后才打开军械库的门,放卡车进来。

接下来,在宇尘的监督下,卡车开进军械库,在一个空库房停下来,从上面跳下来四个新兵,从车上搬下一箱箱枪械,在宇尘检验下一一送入库房。

“我看着这些枪都有六七成新,还能继续用,为什么要淘汰下来?还有那些子弹,难道也不能用了?”

“如果一般人问,譬如说隋朝,我不会告诉他”,方大军好奇看着宇尘。“小兄弟,你多大了?”

“这和年龄有关系吗?”宇尘愕然望着他。“你可以问老班长。”

“这些都是通过军区首长批准的,我不过执行命令罢了!”

“切!”

宇尘撇了撇嘴,没有多想,只想着一件事,有了这些六七成新的枪和子弹,就可以继续训练射击了。

“如果能有狙击步枪就更好了!”

所有枪支弹药全部入库后,宇尘履行完最后的入库手续,缓缓关闭上大门,把所有材料准备好放到档案盒里,等隋朝回来录入系统。

日子,又归于平淡,宇尘花费了三天时间,把刚入库的枪支全部卸装了一遍,下一阶段的训练设想变得完整起来。

“据营房人所说,很长时间没见到宇尘回营房,这小子不会又进行魔鬼训练了吧?”

隋朝探亲回来,手里提着家乡特产,三步并作两步走,兴冲冲赶回军械库,来到jiān k一ng室,果然没发现宇尘。

“这小子!”隋朝摇了摇头,把礼物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如果被上级知道,一定会被以擅离职守的行为进行追责,还好,没有什么事情。”

一般,领导不会到这里来,就算军需官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一次两次,岗哨没事也不会望这里打diàn huà,基本上不会被发现。

“不过,我还得严肃批评他,不能心存侥幸,否则的话,他的三等功就可泡汤了。”

隋朝就像大哥哥关心弟弟一样关心宇尘,也想大哥哥一样帮助宇尘,虽然两人交流很少,但是,呆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打屁,处得非常融洽。

“如果他真的一直都在训练,凭他恐怖的毅力和韧性,不知道他射击水平提高到什么程度?”隋朝走在宽敞的库房里,一边走一边想,“凭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本领,进入山鹰战队不成问题。”

走到尽头一间库房停下,只见宽阔的库房里,十几个xiāng zi一字排开摞在一起有半人高,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枪械弹匣。宇尘用黑布蒙在双眼,正在卸装枪支,组装完毕后,不停的压弹c退弹,上匣c退匣。

“这又练啥功夫?”

看了半天,隋朝一头雾水,掏出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句话,然后贴在库房的门上转身离开。

“小鬼头里的世界我看不懂,随他折腾吧。等他看到纸条,会回到jiān k一ng室的。”

宇尘并不是那种一直顾着训练忘记职守的士兵,在训练期间,已经形成非常有规律的生物钟,到一定的时间,宇尘会结束训练值班。

当他结束训练后,看到贴在库房门上的留言,笑了笑随手揭下,朝jiān k一ng室走去。到了jiān k一ng室,宇尘向隋朝报告了前段时间方大军枪械入库的事情,隋朝检查了宇尘执行的所有程序,没有任何差错。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旁边给你从家乡带来的特色小吃,赶紧滚回营房休息去吧。”

“那好,我先回去”,宇尘不是矫情的人,提着这些礼物转身离开。“下半夜我来替你。”

“滚,老子没那么娇贵!”隋朝瞬间明白宇尘的意思。“不就赶了几天的路吗?不过,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说吧。”

隋朝歪头犹豫了一下,决定明天再告诉宇尘山鹰特战队选拔的事情。

生活没有“如果”,今天,或许充满痛苦和无奈,明天,永远都充满希望和ji qg。隋朝对宇尘患有“亚马逊心淤症”不能参加山鹰特战队选拔感到遗憾,宇尘依旧每天都进行他看不懂的训练,隋朝则承担起值班的任务。

宇尘独特的人格赢得赢得隋朝的支持,隋朝的兄长般的关爱赢得宇尘的尊敬。宇尘就在这山洞里日夜进行着训练,享受着孤独的宁静,享受着寂寞的空灵,射击训练每一天都在进步。

偶尔,会有淘汰掉的u qi被注销出库,也会有淘汰掉的u qi入库登记,宇尘会帮着审验,就在这一年里,居然频频入库c出库达六次之多,几乎隔一个月就会一批六七成新c甚至成新的军械入库c间隔一个月后,又把上一次的u qi注销出库。

宇尘把这一发现告诉隋朝,隋朝脸上露出痛苦c无奈的神色,“小尘,他们的入库c出库手续齐全吧?程序符合规定吧?”

“他们手续齐全,程序符合规定!”

“我们没有理由不执行上级命令吧?”

“我们没有理由不执行上级命令!”

“那我们履行我们的职责了吗?”

“我们履行我们的职责了!”

“那我们就尽到我们责任了!”隋朝拍着宇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哥还有一个月就要退伍了,你会接替我的位置,当你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只要尽到我们士兵的责任就够了 ,其他的事情,就不在我们职责范围。”

“这是上一任老班长告诉我的,每一位在任的班长都会在退伍的时候这样告诫,希望你也能这样。”

宇尘只有十六岁,反应有些迟钝,在别人眼里,比痴呆强不到哪里,所以,对人情世故几乎一窍不通。但是,并布意味着他就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只不过把聪明劲用到训练上去了。

一通百通,宇尘并不是不懂变通的人,很快明白里面的蹊跷,点着头答应隋朝的告诫,心中却打算,等隋朝退伍后,他再着手调查。

“军人的责任是保家卫国”,自小就被暴雷灌输到脑海里,现在,流淌在血液里,刻在骨子里,成为宇尘的本能。

日子,在宇尘更加努力的训练下悄悄溜走,隋朝退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遭袭 大雪封山,十几年没下过雪的大山,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三天。

这一天,终于来临。

隋朝拿了一个三等功退伍了,宇尘接替他的位置成为班长。由于大雪封山,被分到这里的新兵无法报道,隋朝也无法出去,只有等大雪解除才能走。

在管理系统,宇尘有了更多的权限,浏览了近三年来所有入库c出库记录,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真正报废的三万六千四百五十一支枪械并没注销,注销出库的枪械都是六成新以上可以继续使用的枪械。

宇尘认真统计了一下,看到结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通过这种方式流出的枪械和弹药,足够装备三个团,这才仅是三年来的数据,五年?十年呢?

宇尘不敢想象了!

“原来,有人通过这种一进一出的方式在贩卖军火”。

宇尘明白了,难怪历任班长都会如此告诫下一任班长,原来,这是一个马蜂窝,谁捅蜇谁,说不定,还会死人,死更多的人。

宇尘呆坐在jiān k一ng室,思绪如同翻开的沸水在脑海中翻滚,回忆起一年来发生的事情,隐约感到里面的水很浊c幕很黑,说不定,想到这里,宇尘不寒而栗,似乎,周围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包括隋朝。

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完全封闭的环境,没邮局,没sh一u ji,diàn huà也只能内部联系,如果想和外界联系,必须申请,再说,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势必会惊动某些人。

殷红的鲜血在宇尘眼前弥漫开来,仿佛,很多无辜的人倒在血泊中,一个接着一个,展开异常屠杀。

“不!”宇尘在心中呐喊,“在这问题上不能纠结,不能犹豫,必须向上汇报。”

宇尘望着管理系统最下方的电子邮件地址,这是唯一不惊动别人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炽白的荧光下,宇尘笨拙地敲击着键盘,一个个字符出现在屏幕上,当他熟练盲打的时候,一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举报信完成,最后,署上自己的名字,当然,不是他的名字,是被顶替者的名字,通过电子邮件发了出去。

可是,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接下来日子里,宇尘几乎每隔一天发送一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二十天后,大雪解封,新兵报道,隋朝也要跟着军车离开。宇尘安排完前来报道的新兵,向营地请假,要送送隋朝,营地爽快的批准了。

一辆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停颠簸,宇尘和隋朝躺在车厢内聊着天,隋朝憧憬着退伍后的幸福生活,不断向宇尘诉说着以后的生活打算,并邀请宇尘退伍后到他那里做客。

茂密的丛林中,一个全身ěi zhuāng的身影趴在灌木从中,伸出一支ěi zhuāng过的枪管瞄准军用卡车,通过热成像瞄准镜,时刻观察车厢里面的情况。

瞄准镜只能观察到车厢里坐着几个人,无法看到哪一个是射杀目标,万一失误惊动目标,造成目标逃脱,他将会收到严厉处罚。

他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既然无法确认目标,那就一弹双狙杀。

“小尘,等你退伍后,说不定你老哥我已经成为餐饮公司的ce0,”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zhà一 piàn递给宇尘,“你嫂子就是这家公司的总裁了。”

“ce0是什么?总裁又是什么?”

宇尘接过zhà一 piàn端详着,是隋朝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年轻女人看上去非常明朗。

“ce一你都不知道?真丢你老哥我的脸,ce一就是丈夫,总裁就是妻子,懂了不?”

宇尘把相片递给隋朝,似懂非懂点着头。隋朝接过zhà一 piàn,突然愣了一下,在zhà一 piàn和宇尘之间来回定了好几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尘,我说咱哥俩就是有缘分,你看,长的都这么像!”

“是吗?”

宇尘好奇凑近脑袋看着相片,果然,相片上的隋朝和宇尘有六七分相像。瞄准镜中,两个脑袋凑到一起,狙击手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无声出膛,穿透虚空,弹头周围空间泛起阵阵涟漪,直奔目标而去。

蓦地,宇尘全身汗毛倒竖,毛细孔紧缩,肌肉立刻紧张起来,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袭来。来不及多解释,宇尘下意识扑倒隋朝,同时,双脚用力一瞪车厢,抱着隋朝翻滚到一边。

“噗!”

高速旋转的子弹穿透帆布,从另一边帆布穿出,留下两个边缘焦黑的弹孔,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驾驶员丝毫没有觉察到,继续朝前驾驶着车辆。

“敌袭!有狙击手!”

隋朝趴在宇尘耳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宇尘没有说话,说实话,他和隋朝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同时,身上没带有任何枪支弹药,也就无从反击。

更要命的,宇尘感到这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就好像坐在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上一样。

“跳车!”

没有任何犹豫,宇尘在隋朝耳边大吼一声,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带着他撞破帆布车厢跳出,空中,一枚子弹擦着腰间飞过,射在坚硬的地面上,雪土四溅。

落地的瞬间,一枚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车厢上爆炸,顿时,军用卡车燃烧起来,变成一个“火车”撞向路边一棵大树上爆炸。

炮弹不要钱似的落在宇尘周围,掀起一阵阵土浪,在爆炸声中,宇尘和隋朝分开,宇尘灵敏地在爆炸间隙躲来躲去,六识展开到最大程度,随着直觉躲避。

狙击手望着漫天的土雾和硝烟,通过瞄准镜发现目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从腹下如同一条血蛇钻出,眼看活不成了。

“目标已被清除!撤!”狙击手下达撤退命令后隐身撤退。

宇尘匍匐在一个弹坑里,耳边的爆炸声停了,强烈的危机感也消失了 ,跃出弹坑四下寻找,只见周围残枝断树,正在燃烧,弹坑累累,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

不远处,隋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腹下流出一摊血,看样子活不了了。

“老班长!老班长”

宇尘身形一闪,掠到隋朝身边,轻轻地抱起他,发现一片弹片深深插入他的腹部,几乎把他截成两段。宇尘紧紧地把隋朝搂在怀里,在他耳边不停焦急地呼喊着,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淌着,滴落在隋朝苍白蜡黄的脸上。

“小尘,不哭”

隋朝睁开无神的眼睛,想抬起手擦去宇尘脸上的泪水,却又无力的垂下,宇尘一把抓住他冰冷的双手捧在脸上,任凭泪水无声的流淌。

“不要回去,这是谋”

隋朝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再也闭合不上,双眼茫然望着宇尘,彻底失去光点,冰冷的双手无力的缓缓垂下。宇尘紧紧抓住缓缓下滑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只剩下怀里逐渐变冷的身躯。

宇尘抱着隋朝变冷变硬的身体坐在弹坑边,风吹干了泪水,却吹不冷火热的心,愤怒如同烈火焚烧着他,全身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

宇尘感觉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望着电脑屏幕上的zhà一 piàn,这么多年过去了,隋朝的音容笑貌依旧浮现在脑海里。

“哥——,我回来了,我会把你带回故乡,会像你一样侍奉双亲,直到她们颐养天年。”

宇尘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紫红色的帷幔,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夜风吹拂在脸上,炽热的胸膛逐渐冷却下来,无论是亲情c恩情c友情,都需要他一一报答。

此刻,宇尘感到分身乏术,只能把它们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慢慢逐一报答。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让敌人流泪流血。不过,想到东方剑的忠告和自己及布悔的遭遇,宇尘感到束手束脚。

“呼”,长长呼尽肺中浊气,“强者制定规则,弱者服从规则,那就按照国内的准则行事。”

宇尘没自大到能和一个国家抗衡,尤其是中国这条东方巨龙,让他心怀敬畏。

那么,国内规则是什么宇尘一无所知。

“叮叮叮”。

桌子上的sh一u ji响了,宇尘走到桌前拿起sh一u ji,看到来电显示,接通diàn huà,“叔,您回来了”

“刚下飞机,你小子定一个二十人的房间,有一个神秘的人要见你。”

接着,diàn huà那端传来sh一u ji挂断的忙音。

“果然是大老板派头,不容人反对。”

宇尘利用客房diàn huà拨通前台fu u,“你好,我是906房客人,帮我预计一个二十人房间的酒店。”

“请问您对酒店有什么要求?”

“环境优雅,具有云省特色。”

“请您稍等。”

“神秘的人是谁?”

宇尘放下diàn huà重新走到窗台,在等待前台fu udiàn huà的同时,不断思索这个问题,回想和东方剑相处的这段时间,没听他谈到什么特殊人物?直到diàn huà响起,也没想到这个神秘的人物是谁?

“您好,我是前台fu u,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帮您预定好酒店,天上天大酒店888房间。”

“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风起天上天 天上天大酒店。

夜景繁华,车如流水,灯光如织。

宇尘穿着裁减合体的西装站在天上天大酒店门廊前,等待东方剑一行人的到来,从他身旁经过的人,尤其是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无不侧目看着他。

棱角硬朗的脸庞,笔直挺拔的身姿,全身上下透露着阳刚之气,让见惯油头粉面英俊小生的女人心生异样,无不暗暗称赞“好帅!”

“天上天大酒店”取意于“此味应是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一字之别,天壤差别。能出入天上天大酒店的男人,非显即贵,能够进出天天上大酒店的女人,非美即俊。

和那些进进出出c腆着将军肚的男人比起来,宇尘如同沙滩上的明珠。气质使然,并不是宇尘故意如此,即便别人在怎么装也装不出那份自然。

五辆挂着云省车牌的黑色别克君威从滚滚车流中分离出来,缓缓驶进天上天大酒店门前一字排开停下,气势的场面立刻震撼住酒店的门童,急忙迎上来替客人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客人从车上下来,有男有女,男士穿着统一款式的西装,女士穿着统一款式的女士正装,雁形站立等待头车上的人下来。

东方剑和一个全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女孩从头车上下来,女孩立刻挽上他的胳膊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门廊。

宇尘望着东方剑他们,立刻发现有两个人和其他人不同,这两个人紧贴在东方剑身后,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其他人,应该是东方剑带来的班底。

“叔,一路辛苦!”

宇尘急忙迎上去。跟在东方剑身后的人立刻看着宇尘,仔细观察着他,看看被她们总裁称赞不止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样。

人与人交往,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通常所说的缘分,都是在第一眼相遇的时候就定下来了。尤其是几个听说要到宇尘公司帮忙的人,更是仔细盯着他。

“若柔,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哥哥,他叫山子。”东方剑一把拽过身边的女儿推到宇尘跟前,“小山,这就是我向你所说的神秘人,我漂亮的女儿水若柔。”

“你就是爷爷收养的山子哥哥?”

声音宛如澄澈的泉水淙淙,又如乳莺出谷。一个清纯如水c轻柔如水的女孩亭亭玉立站在宇尘面前,几乎和他齐肩。一头乌黑秀发梳成马尾翘在脑后,露出明亮丰润的前额,完美的卵形脸庞弧线c精致无暇的五官宛如精雕细琢,晶莹如玉。

宇尘目光移到水若柔的脸上,眼睛微不可见急剧眨了一下,眼中飞快闪过一道落寞忧郁的目光,“和她太像了!”

看到这一幕,让观察宇尘的这些人感到莫名的悸动,瞬间被他的目光所感染。

“看来,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故事一定很凄美。”

“你叫山子,是因为你是山的孩子吗?”水若柔好奇地盯着宇尘棱角分明的脸庞,好像山石雕刻一般硬朗,绝美的脸庞露出开心的笑容。“你是山,我是水,山水相逢,我们果然有兄妹缘分。”

“是因为爷爷叫我山子。”宇尘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也喜欢上这个从天而降的èi èi。

“那么,第一次见面,哥哥总得送èi èi一见见面礼吧。”水若柔朝宇尘伸开白嫩的右手,一副讨要见面礼的样子,调皮的看着他。

“小柔,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礼物的?”

送礼,并不是越贵越好,而是得体。如果第一次见面,你送女孩珠宝钻石,虽然贵重,但是不得体。东方剑急忙替宇尘解围,而周围的其他人则看着宇尘,看他怎么解开眼前的囧题。

“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才要礼物,是吧,哥哥。”水若柔红润的嘴唇紧紧咬在一起,似乎要把“哥哥”咬破一样。

“我没想到叔带来的神秘人是这么一位漂亮精怪的èi èi,否则的话,我就把礼物带过来了。”

宇尘立即想到柳翠花那夜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当作礼物送给这个可爱的èi èi再合适不过了。

“真的?”水若柔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犹若琉璃,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眨着。

“真的!”宇尘非常肯定的回答。

“谢谢哥哥!”水若柔一把挎着宇尘的胳膊,另一只手挎着东方剑的胳膊。“那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你不欺负别人就算烧高香了。”东方剑宠溺地拍着女儿的手背,偷眼看了下宇尘,心满意足地笑了。

宇尘抽了抽胳膊没有抽动,反而被水若柔死死抱住,也就大大方方任凭她抱着,笑着和东方剑身后的众人打着招呼:“大家一路辛苦了,里面请。”

在前台fu u员的引领下,东方剑c宇尘和水若柔一行鱼贯进入大厅,坐着电梯来到顶层888房间,也叫天上人间。

进入房间,所有人被里面豪华气派的装饰震撼,中间巨大的红色旋转餐桌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着暗红色的光泽,坐下二十个人绰绰有余。

经过一番洗漱,洗去一路疲乏,众人按照次序坐了下来,东方剑坐在上首,左边是宇尘,右边是水若柔。

“这个酒店是我托前台代订的,没想到这个豪华”宇尘这才抽出胳膊,笑着向众人解释。“当然,菜也是我替诸位点过了,是你们云省的菜系。”

正在说着,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房间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脑瓜锃亮,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粗俗男子,几乎把门堵上。

“豹哥——”,大堂经理从粗俗男人身后挤进来,陪着笑脸,“888房间客人已经坐下了,下面999房间已经给您腾出来了,您看”

“既然你认得豹哥我,就知道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豹哥一点都不像豹子,倒像一个全身发出臊味的黑熊,看着坐在上首的东方剑,“我希望朋友能把888房间让给我。”

豹哥用商量的口吻和东方剑说话,却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相反,用势不断威迫东方剑,除了被水若柔的美貌惊艳了,宇尘则被当作东方剑的子嗣忽略过去了。

大堂经理立刻跑到东方剑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耳语:“豹哥是三爷手下的八大金刚,要不,您委屈点”

“你老板呢?”

东方剑立刻打断大堂经理的耳语,不怒自威,露出丝毫不逊豹哥的气势。

本想点明豹哥的身份提醒客人,没想到东方剑根本不买他的帐,大堂经理尴尬地站起身,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礼,东方剑的要求合理,无奈走到一边掏出对讲机向老板汇报这边发生的事情。

宇尘坐在旁边,冷眼观察着“豹哥”,已经是秋天了,却穿着一件短袖衬衫绷在身上,露出一块块高高耸起的腱子肉,从手臂到肩膀,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一道异色从眼中一闪而过,宇尘听到豹哥身后传来两道绵长c均匀的呼吸,从呼吸上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内家高手。

想到这里,宇尘精神力绕到豹哥身后,感受到两股淡淡的杀气。杀气时续时断,时隐时现,看样子,此人内家涵养功夫应该没练到家。

丝毫没有惊动豹哥身后的两个人,宇尘收回精神力看向桌边其他人,除了水若柔绝美的脸庞浮现出愠色外,其他人望着东方剑,一付云淡风轻的姿态。

坐在东方剑对面的两个保镖沉稳地坐在座位上,茶杯和筷子放到最合适的位置,只要东方剑一声令下,离开展开雷霆攻击。

“豹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么不到我那里喝功夫茶,刚到的正宗西湖龙井。”

白胖白胖的天上天老板满头大汗跑过来,豹哥朝里面走了走,让出门来,身后的人全部进入,有男有女,男的流里流气,女的妖里妖气,和宇尘c水若柔一比,如同烂泥之于明玉,败柳之于幽谷芝兰。

有人走到旁边的真皮沙发毫不客气的坐下,放肆打量着酒桌上的女人,小声的品头论足,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在水若柔如凝脂般的玉脸上,露出淫邪的目光。

宇尘迎着这些人的目光,眼中的冷色越来越盛,这些染着黄毛,扎着耳环,穿着鼻环,纹龙刺凤痞子liu áng,梗着头对视着宇尘,嘴里冷笑不止。

宇尘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残酷的冷笑,有机会,会毫不客气教育他们一顿。而宇尘的表现,落在这些liu áng的眼里,却被看成了护花使者的护花之意。

宇尘冰冷的目光从那些人脸上离开,不留痕迹扫过那两个人,他们端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问口,口扪心,好像两只大马猴在念经。

“欢迎两位大佬光临本店对我们的支持,鄙人姓潘,朋友们都称呼我潘胖子”。

潘胖子是绰号,本姓大名叫潘一天,虽然不能和庆文旸这样的人相比,但是,在临江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番说辞,当然是说给东方剑听的。

“潘老板,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我恭喜你发财,但是,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吧,否则,生意也就没法子做了。”

潘胖子听出来了,东方剑是外地人,谁轻谁重,心中立刻有了计较。得罪东方剑,顶多不挣这份钱,得罪了三爷的八大金刚,可就没饭吃了。

“是是是!”潘胖子走到东方剑身边连连点头,“一看您也是老板,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退一步海阔天空,请您降贵移尊到999房间,今晚无论您消费多少,我给您免单,算我交您这个朋友。”

“做生意当然讲究和气生财,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潘老板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勉强,那好,山水有相逢,改日我们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酒兴创业始 潘胖子十四岁从跑堂开始干起,到四十岁成为天上天大酒店的老板,眼力已经超出常人太多,望着房间内对立双方,立刻分辨出优劣。

东方剑这行人如同纪律严明c整体划一的正规军,豹哥这些人就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土匪。抛开此刻情景,和什么样的人做生意,不做什么样人的生意,潘胖子心知肚明。

看见东方剑站起身离开座位朝外走去,其他人也立刻站起身紧随其后,潘胖子立刻给大堂经理递了个颜色,让他接待豹哥,自己则追到门外,在楼梯口拦着东方剑极力向他赔不是。

做生意,全靠朋友捧场,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做生意撵走客人,此事要被传出去,天上天的生意就不用做了,至少做不成外地人的生意,尤其他看出,东方剑绝非一般的老板,少了他这样的冤家,绝对少了一堵又高又厚的拦路墙。

“潘老板,三爷是谁?八大金刚又有哪些?”宇尘站在旁边问。

“你不知道三爷是谁?”潘胖子努力睁大眼睛,依旧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听你口音,也是外地人,不知道也难怪。”

听到宇尘问话,东方剑停了下来。看到此情景,潘胖子立刻对宇尘大为改观,一边瞅着东方剑一边陪着小心压低声音回答宇尘的问题。

“三爷叫庆文旸,他手下有龙c虎c豹c熊c狼c鹰c蟒c蛇八大金刚。”

“哦,那在临江市一定很有名了?”

宇尘瞅了东方剑一眼,微微朝他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东方剑唱完黑脸,该宇尘唱白脸了,而其他人则被蒙在鼓里。

潘胖子的脸一下子红了,长叹了一口气,“唉——,何止是有名,我看你们也是做生意的,这样给你说吧,如果想在临江呆下去,就不要得罪三爷。”

“叔,既然潘老板如此有诚意,天也晚了,弟兄们赶了一天的路也乏了,不如就在这里吧,听说这里的云菜很有名,是吧,潘老板?”

“你看着办吧!”。

东方剑和宇尘一唱一和,顺坡下驴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东方剑虽然不知道宇尘留下来的用意,但隐约猜到宇尘留下来是因为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庆文旸。

“对对对!我们这里的滇菜很有特色!”不明其理的潘胖子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好,就捡你们店里最拿手的滇菜上,刚才你说了,免单的。”

“好!”

潘胖子肉疼得腮帮子在直哆嗦,还是亲自送东方剑走向999房间。

999房间也不小,只不过没有888房间装饰得豪华大气,勉强可以坐下二十个人。唐胖子招呼着东方剑等人坐下后,吩咐fu u员好好招待后,急急火火上厨房弄菜。

“大哥,要不我带阿彪他们下去吃吧?”见到房间有些拥挤,坐在东方剑对面保镖模样的人站起来说,他身边的四个人也随着站起来。

“来,山子,我给你介绍下,”东方剑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他和旁边四个人,一一向宇尘介绍。“他,大理实业集团行政部部长马永昌,他身边的是副部长董骠,行政部办公室主任蔡一鸣c葛毅c左非。”

宇尘在东方剑的指引下,以晚辈的身份一一见过他们,同时,心中暗暗吃惊,看样子,东方剑带来的全部是核心人物,马永昌和董骠应该是他的保镖。

这一点,宇尘猜错了,马永昌和董骠是水若柔的保镖,东方剑身边没有保镖,也不需要保镖。

马永昌自东方剑创业开始就一同打拼,在以后东方剑寻父十年期间,马永昌独自挑起公司大梁,为东方剑ti g一ng足够的经费支持。公司发展壮大后,东方剑欲委任他集团副总裁之职,但是,被他婉拒了。

“让我管理二三十人的公司我还能胜任,让我管理数千人的集团,我就不行了。”

于是,东方剑成立了集团行政部,由马永昌担任部长,对整个集团行政运行进行监督管理。后来,成为水若柔的武术教师,再后来,肩负起保护水若柔的职责。

可以说,马永昌对东方剑忠心耿耿,东方剑视他如自己亲兄弟,共同打拼出大理实业集团今天的局面。

即便如此,东方剑也没告诉马永昌他和宇尘替暴雷fu ch一u的计划。

东方剑夫人水晴儿是大理白族人,夫妻感情非常深,在水晴儿怀孕期间,遭生意场上仇家报复,受伤后生下水若柔后,再也无法生育。

这次,东方剑回到云省,除了替父报仇的事情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水晴儿,水晴儿听说后立马要跟他来临江市,在东方剑再三劝说下,答应到年底带宇尘回来见她,水晴儿才勉强不再跟来。

这些事情,马永昌非常清楚,也曾私下受水晴儿委托,所以,自从下车开始,就一直暗暗观察宇尘。可是,以他的阅历,到现在还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从宇尘言行上可以看出他稳重c识体。

“下面的酒菜比这里的好吃?”东方剑故意板着脸,不悦地看着马永昌。“还是听说免单打算痛宰潘老板?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家人吃饭分开吃的。”

“不是,”马永昌当然听出这是玩笑话,还是急忙分辩,“我不是见这里有些挤吗?”

“挤挤才热闹嘛,坐下!坐下!”

“二叔,你还是坐下吧,不然的话”,说到这里,水若柔拖着长腔调皮地看着马永昌,晶莹如玉的娇靥露出坏坏的笑容。

“好吧,二叔投降!”

宇尘含笑望着眼前的一切,看得出,东方剑对他是仁,水若柔对他是敬,其他人对他则是畏,宇尘从东方剑身上学到如何用人的知识。

房门推开,fu u员进来穿花般上酒上菜,一道道丰盛又具有滇菜特色的菜肴端上桌,除了马永昌喝白开水,水若柔c董骠其他四位驾驶员喝饮料外,无论是男士还是女士,都倒满了酒,等待东方剑提酒。

东方剑笑着端起酒杯,缓缓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宇尘的身上,“大家都看到了,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父亲在家乡收养的孩子,以后,也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东方剑又看着水若柔,眼里露出满足c欣喜的目光,“有妻若晴儿,有弟如永昌,有女柔若水,有子似山强,有同仁如诸位,我东方剑此生足矣。在此,我敬诸位,请——”

一句话,说得满桌人无不动容,纷纷端起酒杯开怀畅饮,一时间,酒桌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山子,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

放下手中的筷子,东方剑站起来,宇尘也连忙站起来,其他人也要跟着站起来,东方剑连忙压手示意她们都坐着,从右手边开始介绍。

“这位是财务部部长凌萱,她身边的是助理朱倩。”

“这位是人力资源部部长赵凯,他身边的是助理薛菲菲。”

“这位是建设部部长王守诺,他身边的是助理陶庆明。”

“这位是信息资源部部长姜源,他身边的是助理丁一。”

“这位是市场xiā一 sh一u部经理吴敏娜。”

“最后两位,是g一ng guān部经理李建梅,助理杨玉侠。”

宇尘走到她们身边,一一和她们握手,一圈下来后,记住每个人的职位和名字。

“现在,大家都认识了,我敬第二个酒”,东方剑再次端起酒杯,“临江市是我父亲的家乡,也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支持家乡建设,拓展大理实业集团发展空间,将成为今段乃至以后发展方向,大理实业集团在临江的发展壮大,全仰仗在座各位同仁。请——”

这些信息,在来临江前夕,东方剑就已经告诉她们,每个人都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再次听到东方剑这样说,心里都有些兴奋。喝下酒后,都小声议论着。

“好了,大家也就被议论了,有关《大理实业集团在临江计划书》明天发往各位邮箱,对有关细节进行商讨,今天喝酒为主。”东方剑第三次举起酒杯。“酒席上常说,三杯水酒敬亲人,在做的各位,都是我东方剑的亲人,是大理实业集团的亲人。亲人需要帮助,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你们说,是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

“爸,是谁需要帮助?”水若柔水灵灵的眼睛咕噜噜朝四周转着,寻找被帮忙的人,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宇尘的身上。“爸,不会是哥哥吧?这不简单吗,把他直接扔给二叔。”

“哈哈哈,不错,是你哥哥,”东方剑畅快的大笑着,“不过,你哥哥可没看上爸爸这一亩三分地。”

“叔,您老可不能这么说,”宇尘轻轻揉捏着鼻头,望着水若柔冲着他举起的秀气拳头,无奈地耸了耸肩向她解释。“我是因为不懂生意才找叔帮忙的。”

“不错,我们帮助的人就是山子,”东方剑变得郑重起来,“也许,你们会纳闷,我为什么让你们把助理也带来,就是帮助山子,不过,你们只能帮助他三个月。”

“爸,三个月太短了,应该半年,不,一年!”

看见水若柔和东方剑讨价还价,众人莞尔一笑,其他助理重新审视宇尘,彼此惊异地看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生意。

“具体干什么,明天就揭晓了。”东方剑看透她们心理,“你们今晚就是吃好c喝好c睡好,但身体可不能发福,来——,我敬你们。”

三杯酒喝完,杯中酒干了,宇尘挨着给满上酒,在酒精的作用下,酒桌上的气氛更加活跃,如果不是等着宇尘提酒,早有人找上他拼酒了。

依照临江市酒桌上的规矩,宇尘老老实实提了三个酒,两杯酒下肚,除了东方剑c宇尘外,都有分酒意,趁乱中宇尘尿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偷听 繁星点点,江风习习。

天上天大酒店的每一个包间都有人进进出出,走廊里,三两个喝多酒的人靠着墙壁把臂交谈的现象也不少见,有的包间传出兴奋的吼叫,也有人走到楼道的窗前抽着烟,居高临下望着江面上的夜景。

宇尘悠闲地走在楼道里,发现多起喝醉酒的人走错了房间,在酒精的麻醉下,大脑失去灵魂,人的性情更趋向于本能。

来到通往顶层的楼梯,宇尘发现一个黄毛瘫坐在楼梯入口,头枕在楼梯上昏昏欲睡,顺手把他搀扶起来,黄毛就像被抽去脊梁骨的癞皮狗趴在宇尘肩膀上。

宇尘搀着黄毛就像托着一条死狗一样,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向888房间。

并不像东方剑猜测的那样,宇尘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那两个shā sh一u,他要弄明白,那个长得像狗熊一样的豹哥到底要干什么勾当?

那个豹哥非要在888房间请那两个shā sh一u,并非意气使然,而是888房间独成一层,周围开阔没有遮挡,使人无法靠近偷听。

那么,豹哥要干的勾当一定见不得人,而且隐秘。

宇尘拖着黄毛来到888房间门口,对站在门口的fu u员朝楼梯处指了指,示意他在楼梯口碰到的,顺便给送了上来。说明完情况,宇尘把黄毛塞给fu u员转身离开。

fu u员只好接过来拖着黄毛进入房间,宇尘立刻见机行事,身影一晃宛如一道青烟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背侧。

背侧有一个碗口大的y xg出风口,在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宇尘就发现了,看位置,应该是独立套间的出风口。

宇尘紧贴着墙壁靠近出风口,极力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声音很大,声波经过层层传递传出出风口,已经变得几不可闻,但是,宇尘勉强听出男女调笑的声音。

宇尘猜测,豹哥要和那两个shā sh一u谈生意,一定会避开他的手下。那个独立套间,是最合适谈生意的地方,所以,宇尘内心的等待着。

“咚!”

门碰击门框产生的震动通过墙体传到宇尘的耳朵内,他立刻高度集中起来,一只耳朵紧贴在墙壁上,另一只耳朵捕捉着从出风口传出来的每一个声波。

“”

“三天后”

“鱼肠巷”

“定金”

“事成”

通风口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接着,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三分钟后声音消失,生意应该谈妥了。

宇尘身影一闪,无声无息从楼梯离开,悠闲地走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里,礼貌地和经过身边的fu u员点头打着招呼,很快,回到999房间,在东方剑身边坐下。

马永昌抬起头看了宇尘一眼,垂下头端起面前的海参汤慢慢啜饮着,在心里暗暗计算着宇尘离开的时间,大约有二十分钟。

“解决了?”东方剑轻声问。

“解决了!”宇尘含笑回答,彼此会意。

酒席又持续了三十分钟,喝酒的人,除了宇尘,都有了分醉意,但都保持着清醒离开酒店。当然,帐是宇尘结的,潘胖子百般推辞后,无奈之下只好收了一半。

宇尘站在酒廊前,一一和她们告别,水若柔朝他挥舞着拳头,“哥,记住我的礼物,我可会很记仇的。”

“放心!”宇尘把她推进车内,朝东方剑挥了挥手,“叔,回去早点休息。”

“要不,你坐我的车一同回去?”

“我喜欢走着回去。”

“小心点!”

东方剑明白宇尘还有事情要办,暂时不会离开天上天大酒店。虽然知道他的功夫很深,还是忍不住叮咛了几句才慢慢地离开。

宇尘返回酒店大厅,大厅的客人已经走了七八成,显得非常空荡,一个身穿银灰色风衣的年轻人独自坐在大厅中央,显得突兀醒目。宇尘经过他的身边,发现他右胳膊搁在桌子上,右手藏在风衣的衣袖里。

宇尘对右臂特别敏感,因为,他看惯了暴雷没有右臂的样子,所以,比一般人比较关注,还有,就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他曾经拥有的气息。

宇尘在不远的地方,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找了一个桌子坐下,要了一杯白水,拉开帷幔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

夜风中,稀疏的车流行驶在灯红酒绿的城市,行人从高楼大厦下匆匆经过,她们,成为宇尘眼前的一道风景,宇尘,成为她们心中一段梦想。

一辆崭新的i宝马缓缓驶过来在门前停下,一个身传狐裘皮衣的女儿趾高气昂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扔给门童,“刚买的宝马最新款,被剐了,否则,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从副驾驶上下来,走到女人身边亲密地挽起她的胳膊,轻吻着她的耳垂小声地说,“我陪你一起进去。”

狐裘皮衣女人迟疑了一下,伸手揽住男人的后腰,款款走向大厅,曼妙的身姿宛如风摆杨柳。

隔着窗户,还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听不清对话,不过,从狐裘皮衣女人和翩翩男人的口型,宇尘已经听懂她们交谈的内容。

不错,是唇语!宇尘从库沁科娃那里学到的,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失误率早已控制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

一男一女来到大厅,径直走到风衣男rén iàn前停下,女人居高临下鄙视着风衣男人,“本来我不想见你,但是,为了让你死心,我过来了,而且带着我的男友过来了。”

风衣男人缓缓抬起头,额前浓密的长发遮住他的眼睛,他从发间缝隙望着女人,死死盯着厚厚粉后的面孔,眼中的神采慢慢地黯淡下来,慢慢地垂下眼帘,慢慢地伸出右手。

右手一点一点伸出,露出健康红润的指甲,然后是修长的手指,最后,是带有紫色瘢痕手背,当手背完全伸出来的时候,呈现出一个圆形的恐怖疤痕,破坏右手的美感。

“啊”。

女人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发出尖叫,头猛地扭到男人的怀里,不敢再看一眼。当然,不是心痛,是害怕。

风衣男人痴痴地看着右手上的疤痕,就像看着灯下绝色ěi nu,舍不得离开。

“唐娜,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他会陪着你一起来,我的心早在半年前就死了,所以,我要见的人不是你,是他——!”

风衣男人猛地一甩头发,露出一张端正的国字脸,虽然没有翩翩男人英俊潇洒,却有着翩翩男人没有的英武之气。

“宋佳文,好久不见啊?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整整想了一千二百七十六天,你知道,我每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声音很冷,就像掺着冰渣子。每说出一个字,风衣青年身上的冷意就盛一分,当说完整段话,冷意达到顶峰,给人感觉好像置身寒冷的冰天雪地。

附近的人吃惊地看着他,胆小的人站起来匆匆结账离开,保安抽出jg gun严阵以待,紧张地看着,前台fu u员赶紧呼叫大堂经理,可惜,大堂经理正在888房间fu u豹哥,对讲机早不知道被豹哥扔到哪里去了。

宇尘丝毫没受到影响,悠闲自得喝着白水,轻松地看着男女三人,他明白了,风衣男人是来寻仇的,那个唐娜应该是他的前女友,宋佳文,就是在他手背上留下疤痕的仇人。

“我想,一定很痛苦,如蛇蝎噬心。”宋佳文露出阳光般笑容,显示出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主父英,对此我深表同情。”

“开始这样!”主父英声音冰冷且又平静。“后来,我习惯了,我要感谢你的馈赠,不然的话,我今天怎么可能坐在你的面前。或许,你已经忘记这个桌子了。”

桌子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桌子,但是,桌号还是四年前的桌号。四年前,宋佳文就是在这个位置给主父英留下深深的伤疤。

突然,宋佳文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揽着唐娜朝快速四周看了看,目光在宇尘身上稍作停留后,环视整个大厅一周,最后目光落到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两瓶啤酒,一瓶已经起开,酒杯中的啤酒喝了一半,旁边放着两个精致的拼盘,几乎没动,宋佳文这才放下心来。

“装神弄鬼!”宋佳文不屑地看着主父英,“就凭你,四年前我能在你的右手留下疤痕,今天,我就能在你左手再留一个疤痕。”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宋佳文这样说,不但揭了主父英心中的痛,也要在大众广庭之心狠狠打他的脸。血丝很快弥漫主父英的双眼,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无论你找谁当男朋友我都不反对,你为什么偏偏找上他?”主父英极力控制心中的怒火,极力克制着,平稳地问唐娜,但是,语气中带有一丝丝颤抖。

“因为他比你敢爱!”

听到这句话,宇尘如同受到雷击,身子猛地一震,一张绝美的脸庞浮现在脑海,同样的话也在耳边响起,“因为他比你敢爱!”

“娜比萨!”

今天晚上,见到酷似娜比萨的水若柔,听到同样的谴责,思念比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强烈,宇尘痛苦地闭上眼睛。过去,因为患有“亚马逊心淤症”,面对娜比萨,他不敢爱,也不能爱,唯恐给她带来伤害,只能把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现在,可以去爱,去大胆的爱,可是,已经彻底的永远失去她。或许,这个理由只是唐娜摆脱主父英的借口,想爱却不敢爱,不能去爱,心伤的,又岂是她一个?

“哼哼哼”

就在宇尘痛苦回忆的时候,主父英冷笑了,突然,如平地卷起狂风,唐娜只觉得揽宋佳文的手一麻,一股巨力传来使她脱离了他的怀抱,身子不受控制朝后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围观的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先是看到唐娜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接着看到宋佳文已被主父英控制住,死死地压在桌面上,右手手腕被牢牢按在桌子上,无论他怎样挣扎,都觉得如同焊到上面一样。

“砰!”

主父英手握啤酒瓶颈敲在桌子边缘上,啤酒瓶从中间破碎,露出参差不齐的玻璃茬口,主父英高高举起狠狠扎向宋佳文的右手。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胆小的捧着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一切,都来的那样突然,来的那样快,快得唐娜根本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啊”。

血光瞬间弥漫她的眼睛,唐娜拼命摇晃着脑袋,披头散发神经质般的大叫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疑问 在安静的大厅里,唐娜的惨叫显得特别尖锐刺耳。众人以为扎上去了,循声望去想看下结果,却看到截然不同的结局,有人开始反应过来,开始掏出sh一u ji拍摄。

“啊啊啊,”宋佳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捣蒜般在桌子上磕着头,带着哭腔向主父英求饶,“我不是东西!我不该设计陷害你!我不该睡了唐娜!大哥,你饶了我吧。”

随着磕头,宋佳文的屁股不停来回撅着,眼尖的人发现他的裤裆湿了,已经渗到屁股上,很快,周围的人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臊臭味,纷纷捂着口鼻远远地避开。

右手凝滞在空中不动,主父英呆滞地望着地面上的啤酒残夜,正泛着雪白的泡沫,一个豆粒大小的纸团粘在泡沫上,不仔细观察根本分辩不出来。

就在刚才,主父英高举半截啤酒瓶扎向宋佳文下落的瞬间,只觉得一个东西撞击着肘部,接着麻痹遍袭整条右臂,再也握不住瓶颈掉在地上。

右臂的麻痹感彻底消失,主父英慢慢放下胳膊,眼中露出复杂的表情,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个豆粒大的纸团是桌子上的餐巾纸揉搓而成。

就是这个不足1克的纸团,让他受到如遭铁锤锤砸的感觉,那么,弹射这枚纸团的主人,实力该有多强大?

主父英不敢想象!

他只好放弃对宋佳文的寻仇,也不敢去找,否则,激怒了那个神秘高手就得不偿失了。又看到宋佳文脓包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主父英松开宋佳文,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甩到唐娜身边,放下一张百元大钞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大厅。

透过窗户,主父英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就像行走在黑暗中的幽灵,宇尘收回目光,任凭唐娜搀扶着宋佳文离开。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要救宋佳文,宋佳文并不值得他救,他要救的人是主父英。

用三年或更长时间的牢狱换取一时的fu ch一u之快,并且是宋佳文那样的纨绔,并不值得。fu ch一u的方式很多,为什么非要采取最激烈c最暴力的手段呢?

宇尘相信主父英冷静下来后会意识到点,如果意识不到,执意用这种方式fu ch一u,宇尘再遇见就不会救他了。

大厅的客人陆续离开,豹哥及那两个shā sh一u还没有下来,宇尘继续坐在那里等着,想到刚才的出手,不由得想到了历天宁。

历天宁是历梅的哥哥,也是宇尘的哥哥,小的时候一起习武,习武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篮球,最崇拜的人就是飞人乔丹。

“你知道乔丹为什么叫飞人?”

“可能像鸟一样会飞呗!”对乔丹没有丝毫概念的山子回答。

“扯!人怎么会飞?”历天宁批评山子,然后眉飞色舞地对他说,“在比赛中,乔丹可以在空中可以朝上连走三步,并且可以在空中停留四秒钟的时间。”

“哇——,好厉害!”山子抽回流出的鼻涕,眼前满是小星星。“我现在才刚会走箩筐。”

“你怎么能和飞人乔丹相比,人家可是天皇般篮球巨星。”

“哥,那不成他会轻功?”

“”。

历天宁一脸的鄙视,恨不得拿篮球砸他,想到山子皮厚肉糙,身形灵活,紧抿着嘴无奈的朝上翘起右嘴角。

“哥,那他会飞檐走壁?”

“”

“哥,那他是怎样练成的,是不是像我这样训练啊?”

“”

“哥,人真的能在空中停留吗?”

看到历天宁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山子一个接一个不停地问,历天宁要崩溃了,气得拿起篮球狠狠砸向他,“回去问爷爷!”

山子躲都不用躲接过篮球抱在怀里,望着落荒而逃的历天宁,冲着他的背影高喊,“我是不是也可以在空中停留啊?”

听到这句话,历天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被这个傻弟弟郁闷得快要吐血了。

回到苍翠坪,宇尘真的向暴雷问起这些问题,暴雷笑了,望着他单纯而又渴望的目光,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回答。

“小山,没有人会飞,也没有人能在空中停留,哪怕一秒钟都不能”

在部队里,暴雷也曾是篮球爱好者,闲暇也看过国内转播的乔丹比赛,由于当时技术条件落后,在放映过程中容易出现卡c停顿的现象,尤其是在放乔丹镜头时采用慢动作,看上去就像历天宁说的那样,以至于以讹传讹,有了那样的说法。

可是,暴雷无法把这些解释给山子,山子也听不懂。好在山子听了暴雷的话没有再问。

“那爷爷,真有飞檐走壁c梯云纵之类的轻功吗?”

这些功夫,都是宇尘在暴雷收藏的书籍中看到的。

“有!”暴雷毫不迟疑地回答。

“能练会吗?”

“”

暴雷陷入沉思,思索着最恰当的dá àn,既要实事求是,又不打击山子习武的积极性,足足过了有五分钟,暴雷才缓缓地回答:“能练会,但是达不到过去的效果。”

“为什么?”

“因为,唉——”,暴雷从宇尘头顶收回手掌,长叹了一声。“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和过去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一样?”

“你在这里练武的感觉和在山下村子里相比有什么不一样?”

“在这里练武,感觉到空气非常清新有活力,哦,我明白了。”

想到这里,宇尘突然觉得自己抓住到什么,可是,思索了一会,却不知道是什么,无奈之下,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人真的不能在空中停留吗?哪怕一秒钟也好。”

根据物理定律,人从地面跳到空中,在上升的过程中由于受到重力影响,速度会不断减小,直至到速度为零,此时,达到空中最高点,然后在落回地面。

那么,所谓停留,也就是达到最高点速度为零的瞬间。

“要是能有一个朝上的力抵消重力的话,不就可以停顿在空中了吗?”宇尘眼前一亮,紧接着眉头一皱。“怎样才能产生向上的力?”

修为到了宇尘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通过修炼就能提升了,而是不断的感悟,悟通了,境界自然也就提上去了。

“豹哥,您走好!”

“豹哥,您慢走!”

突然,大厅传来大堂经理的声音,打断宇尘的思路,宇尘只要中断思索看向厅堂。豹哥一行人在大堂经理和fu u员的恭送下走出大厅,宇尘立刻站起身尾随。

走出大厅来到门廊,宇尘发现那两个shā sh一u并没和豹哥一起走,而是坐着出租车驶向另一个方向。

“三天后,鱼肠巷”

望着那两个shā sh一u远去,宇尘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打消跟踪这两名shā sh一u的念头,心中很快有了新的打算,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返回宾馆。

夜深。

宇尘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出窗外,看着天上的星星,就像看到了另一个国度,在同一片星空下,是否有人像他一样难眠。

一个人的思念是痛苦,两个人的想念是幸福。如果放在以前,宇尘一个人承受这个痛苦,可是,现在对娜比萨特别的想念,迫切想知道她的下落,她的消息。

暴雷战连可能遭到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绞杀,没有人知道他活着的消息,活着的成员散落到各处,极有有可能遭到美国政府的监视。那么,在整个清洗hu一 d一ng中,如果有幸免于难的人,那一定是掌管情报系统的库沁科娃。

“如何联系上她?”

宇尘一筹莫展。作为暴雷战连的最高领导人,宇尘有联系库沁科娃的秘密通道,这个通道只有她们两人知道,想在不惊动美国政府的情况下,通过这个秘密通道联系上库沁科娃几乎不可能。

无计可施之下,宇尘只好打开电脑,着手可以进行的工作。打开狗刨搜索主页,输入“庆文旸”,然后点击搜索,立刻显示出所有关于庆文旸信息的页面。

宇尘快速浏览着,从里面筛选符合条件的搜索项,很快,就找到一篇关于庆文旸的页面。

“庆文旸,江省临江市人,临江市第十三届c第十四届政协委员,临江市临江商业协会会长,宏达实业集团董事长,优秀农民企业家。”

后面是庆文旸的个人经历c人物事迹以及宏达实业集团三方面介绍,文中充满对庆文旸的赞美之意,宇尘飞快浏览完这些内容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还是他不明白?

能见着光的都是假的,不能见光的才是真实的。

宇尘继续浏览下去,也发现一些对庆文旸不利的文章,但是点击链接,却发现链接失效,果然,不能见光的东西被捂了起来。

关闭这些网页后,又在狗刨地图搜索临江市“鱼肠巷”,结果找遍整个临江市地图,没有找到“鱼肠巷”。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巷弄。

从名字上分析,应该是像鱼肠一样狭窄短小的一条巷弄,这样的巷子,应该在老城区。宇尘盯着地图上靠近江边老城区没有标注的地方,决定明天从那个地方开始勘测地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听劲入知微 清晨。

江边公园。

秋风瑟瑟,落叶片片。

公园早已从睡梦中醒来,变得热闹喧嚣起来。有的人围着公园长跑,有的人在迎向江面练嗓子。

一群穿着休闲服的老头提笼架鸟在树林里围在一起,天南海北高谈阔论,上之国家大事民族未来,下至柴米油盐酱醋茶,聊得不亦乐乎。

公园前面宽阔的广场上,有须发皆白的老人,有十三四岁大的少年,穿着白色练功服整齐划一练着八卦拳,旁边,也有不少穿着各色各样人在练,有的练招式,有的练刀,有的练剑,有的,俨然成为习武场。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宇尘不丁不八站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下,双眼微闭,手里端着一支丈二长的钢枪,枪头足有二尺长,呈剑形,枪杆长一丈,鸭蛋粗细,为缅钢打造,可软可硬。

宇尘一动不动,就像公园门口疏离的那尊雕像,所有身心沉浸在枪尖上,仔细感受枪尖受力的变化,分辨着风向c风速c风力,感受着气流的粘度c湿度c滑度,在枪尖形成漩涡状的变化。

三岁就开始练端枪,足足练了二十五年,其间没有一天中断,即便在战火连天的战争中,哪怕抽出分钟时间也要练习,枪杆从三尺到一丈,不断变长,“听劲”的功夫日益精敏。

在当管理员的两年里,宇尘用现代的枪支代替冷兵器长枪练习听劲,就是隋朝探亲回来看到的情景,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宇尘能感受到空枪和装满子弹后重量差别,也能感受到每少一颗子弹后的重量差别。毫不夸张的说,随便给他一支枪,能立刻分辨出是空枪还是带有子弹的枪,枪里还有多少子弹。

“艺无止境”,宇尘不断探究“听劲”的极限,也就是不断挖掘自身潜力的过程。他发现,枪杆每增长一尺,承受的重量就增加十倍,听劲的难度增加五倍。现在,一丈长的精钢枪杆似乎成为他的极限。

一片片柳叶从树上掉下来,在空中飘着呼,打着旋缓缓飘落,恰巧一片柳叶飘向枪尖,枪尖突然颤动了一下,随着柳叶一同移动,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就好像柳叶粘贴在枪尖上,又好像枪尖托着柳叶。

一片柳叶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枪尖周围环境力道的变化,通过枪尖c枪杆传到手上,然后清晰呈现在大脑里,大脑再把动作指令发送给手臂,始终保持枪随叶动。

宇尘手中长枪已经弯曲,枪尖深深下垂,看似紧贴在枪尖的柳叶仿佛一座大山重重地压下来。枪尖随着柳叶极其缓慢的不断下垂,到了枪尖再也不能在下垂的的时候,枪尖急剧震动,整个枪杆发出“嗡嗡”的嗡鸣声,柳叶被震碎,化作无数粉末消散在空中。

枪尖上的大山骤然消失,枪尖猛然崩回,枪杆急剧颤晃,宇尘手臂肌肉陡然隆起,从手腕到肩膀,有规律依次起伏,卸去枪杆传来的巨力,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全凭直觉反应,丝毫没有动用内力化解。

内力在体内缓缓运行一周,宇尘缓缓收势,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疲惫。

“没想到,停滞一年之久的听劲居然突破,达到“知微”境界。”

宇尘收起长枪,望着平静安详的公园,感到如洗过温水澡般的轻松,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忙碌,每天精神力都在大量消耗,可是,精神是忙而不紧,张而不绷。

“或许,和环境c心境和精神有关吧。”宇尘总结着,不过,随即眉头紧皱,“到了知微境界,面临两种选择,一是由听劲进入化劲,另一个,就是改变修炼方式,达到听劲的巅峰,即历代祖师爷推测的‘无常’”。

“无常”,即“世事无常”的意思,被用作听劲的终极境界,含义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毕竟,那只是一种推测,谁也没达到那个境界。或许,达到那个境界后,可能会发现,“无常”并不是最终境界。

那是以后的事!

只有立足当下,才能谋划以后的事情。宇尘卸下枪头,把枪杆拆成三截装入枪袋,然后斜提在手中。此刻,他已经有了抉择,选择第二条路,探求听劲的极限。

宇尘从来不是犹豫的人,也不是莽撞的人,选准了就瞄准目标前进,

一条歪歪斜斜的青石小径从公园西门不断延伸,晨练的人三三两两走在青石小路上,两旁是不断耸起的高楼大厦,不断压榨着人们的生活空间。

宇尘随着人群朝前走着,脑海里不断涌现出这么多年来的习武经历,寻找听劲下一境界的修炼方式,哪怕是有帮助的一丝灵感。可是,走到小径的尽头,来到一片低矮的民房区也没想到。

太阳己经升起来了,橘红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都映出金huáng sè的轮廓,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豆浆和油条的香味。

一条不算宽阔的水泥路把这片民房区分为南北两片,南片约占整个居民区的七分之一,已经被拆迁了七七八八,凌乱不堪,有五六座民房依旧顽强挺立在那里,周围用围挡档上。

紧挨着南片区,施工工地上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三四座塔吊依旧在作业,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huáng sè的金属光,就像一座座雄伟的大炮对准北片区。

北片民区依然过着慢节奏的生活,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可是,与现在都市的生活格格不入。这条马路的两边,搭起好几处卖早点的简易竹棚,卖的不需要吆喝,买的也不用问,老人和孩子坐在白木做的方桌周围,悠闲的吃着早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宇尘享受这种不紧不慢的节凑,喜欢这里平静无欲的生活气息,和那些晨练的人们一块走进一家豆浆铺。

“童老爷子,您来了!”穿着月白色练功夫的童寒山缓缓走进豆浆铺,忙碌的中年人看见他立刻打着招呼。“老爷子,照旧?”

“照旧!照旧!”

童寒山一边响应着一边打量周围,整个豆浆铺已经坐满了人,他身边一张桌子上的几个人急忙挤了挤,露出一个人的空位,其中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招呼着童寒山,“童老哥,这边坐!”

“张老弟,早来了!”

童寒山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张老弟身边,中年人拿着一笼柳叶蒸饺送过来,接着,又端过来一晚豆浆,浓浓的豆浆上面洒满了盐豆子。

“不错!”童寒山轻轻喝了一口夸赞着,冲着中年人微微点着头,“窦三,你这豆浆就是地道,依旧能喝出前三十年的味道。”

“谢谢老爷子您夸奖”,窦三憨厚的笑着,“就指这点小买卖养家活口,既要对得住家里的老婆孩子,也要对得住街坊邻居,做生意,不就凭着良心吗,老爷子,您说是不?”

“是啊。”童寒山还没搭话,他身边的张老弟瞟了一眼南边接上茬。“良心没了,地基挖的再深,楼盖了再高,终会有倒的那天。”

宇尘坐在旁边的桌子边,感受着豆浆铺散发出的浓浓香气,在平和的气氛下,依旧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怨气,不由得看了张老弟一眼。

“这位小哥,外地来的吧?”窦三端上来一碗浓浓的豆浆,上满撒了七八梨盐豆子,放在宇尘面前,然后朝旁边指了指,“豆子不够那边还有。”

“谢了老板!”

宇尘灿然一笑,顺着窦三指的方向望着,一个白木桌上方面了酱油c醋c盐c盐豆子c盐花生等佐料,旁边的大铁锅正朝外冒出蒸汽,浓浓的香气从里面不断散发出来。

一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窦三的媳妇,拿着一个长柄竹勺正在朝碗里盛豆浆,浓浓的豆浆呈细流连绵不断落入碗中,豆浆高出碗沿即将溢出,恰好一勺子豆浆倒完。

“无他,唯手熟尔!”望着这一切,宇尘脑海里立刻想起爷爷教他的《卖油翁》。“熟能生巧!”

看着窦三媳妇握着长柄竹勺在锅里来回搅拌着,宇尘目光突然落在竹勺上,慢慢地脸上露出笑容,修炼听劲下一境界的方式找到了。

之所以弃铁勺儿采用长柄竹勺,除了不为人知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竹子的传导性不如铁。如果把这个原理用在端抢上,用中空的竹竿代替缅钢枪杆,增加听劲的难度,不就无形中提高听劲的能力了吗?

“洞察世事皆学问!”

宇尘愉悦地喝着浓浓的豆浆,豆浆入口浓香带有淡淡的甜味。或许,谁也想不到,一个高深的修炼问题,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长柄竹勺解决了。

这两天来,宇尘几乎踏遍周围方圆十多公里的地方,怎么也没找到“鱼肠巷”这个地方,今天是第三天,如果再找不到,豹哥的阴谋就成功了。或许,在这里能打听到。

宇尘福临心至,马上冲着窦三问:“老板,我能向您打听一个地方吗?”

“小哥,你算问对人了,周围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知道的。”窦三停下来转过身,用腰间的白围裙擦着手。“你说,是什么地方?”

“鱼肠巷!”

“鱼肠巷?”窦三愣了,一双粗壮的大手放在围裙上,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尴尬地冲着宇尘笑了笑,“小哥,您确定没问错地名?”

“哈哈哈,窦三,熊了吧!”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谁让你口气那么大!”

“别起哄!”窦三涨红了脸,依旧看着宇尘,“小哥,如果你确定没记错地名,我给你问问!”

说着,窦三走到童寒山身边,俯下身子问:“童老爷子,您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您知道鱼肠巷不?”

“后生,你打听鱼肠巷干什么?”童寒山看着宇尘,一道精光从眼中一闪而逝。“知道这个地名的人不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鱼肠巷=于长祥 “这位老爷子果然知道。”宇尘心中放下一块石头,热切地迎着童寒山的目光,回答他的问题,“前段时间偶尔听人提起,慕名而访。”

“呵呵呵”,童寒山抚着胡子笑了,“那不过是一条宽仅三尺,长不过三十米的小巷,何来有名?”

“我还以为和鱼肠剑有关。”宇尘讪讪的笑了。

“它们之间的唯一关联就是名字”。

童寒山望着宇尘,已经听出他话音带有异国风味,有此风牛马不相及的想法也就不足为怪,于是向宇尘详细介绍。

“鱼肠巷,是以前老人在江边打渔归来后踩出来一条路,因其狭窄弯曲,慢慢地以鱼肠称呼,建国后,就干脆命名为鱼肠巷,所以,现在知道的当地人不多了,更不要说外地人。”

“您老还没说出它在哪里?”

“没了!已经被盖上楼了。”

童寒山停顿了一下,目光移向前方正在修建的大楼,那里,承载了童年里多少回忆。

宇尘愣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或许,豹哥知道存在鱼肠巷这个地方,那一定也会知道它早已不存在了,但是,为什么还要说出鱼肠巷这个地方?

“会不会自己听错了?”

宇尘苦苦思索着,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想到豹哥说话瓮声瓮气含混不清的腔调,宇尘有些吃不准了。或许,不是地名,是人名?如果是这样,到底是什么名字?

“小伙子,别想了。”童寒山望着宇尘苦苦思索的样子安慰他,“那就是一条破巷子,如果你真想看看,就在前面景泰花苑里面。”

“谢谢您老爷子。”宇尘笑着向童寒山道谢,随口问了一句,“老爷子,您就住在这里?”

“是啊,住了一辈子了。”童寒山望着宇尘身边的枪袋问,“你也是练家子。”

练家子,就是当地对习武之人的称呼。

“是,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练了十多年了,到现在也不舍得落了,所以,继续练着”

宇尘一边喝着粥,一边和童寒山闲聊着,两人越聊越投机,尤其是在习武方面,童寒山给了宇尘不少他的心得。

“哈哈哈,宇尘,如果明天有空,在公园里咱爷俩练练推手。”

“好,老爷子,明天再聆听您的教诲。”

望着童寒山走出粥铺,宇尘心里高兴极了,一方面解决听劲下一阶段的修炼方式,又认识了一位八卦太极拳宗师,真可谓高手在民间,此行收获蛮大。

事情到了这儿,宇尘断定“鱼肠巷”应该是一个人名的谐音,只不过巧合的是确实有一个地名叫“鱼肠巷”,既然线索到了这里,宇尘也只好到景泰花苑看看。

景泰花苑,一个新开发的高档小区,入住率不足三成,大门旁的警卫室形同虚设,只有两名保安呆在里面无所事事。

曾经是“鱼肠巷”的地方,如今变成花坛小径,花坛内枯枝败叶,无人打扫。宇尘站在花坛内,抬头环视着周围,除了空荡荡的高楼,几乎看不到人影,这里,决不适合潜伏狙击。

或许,shā sh一u采用冷兵器刺杀,但是,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得手后也很难避开不被发现。

就在宇尘仔细观察周围地形的时候,从一栋楼的单元里走出一行购买楼房的人,这些人交头接耳谈论着,在售楼xiǎ一 jiě带领下朝花坛这边走来。

一行人中,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挎着一个猪一样男人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一边走一边说:“长祥,我看18楼就不错,南北通透,采光性极好,而且,还有全景东阳台,面对江面一览无余,前面还有花坛。”

“于老板,既然小嫂子看中了,就买下吧,也算是金屋了。”

“哈哈哈”,一同随行的人哄笑起来。

“买!”被周围的人嘲笑,于老板狠狠的掐灭烟屁股,问售楼xiǎ一 jiě,“团购价是九八折,如果全款买下打多少折扣?”

“于老板果然霸气,果然对小嫂子一往情深,佩服佩服!”居然有人像模像样朝于老板拱手施礼。

“可以给您九五折扣,您只需要一次性付清729万即可。”

“好!”

于老板把烟狠狠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尖用力碾了碾,然后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引得周围其他几个女人眼热不己。

“长祥?于老板?于长祥!”

宇尘望着那个猪一样的男人开心地笑了,居然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一直寻找的“鱼肠巷”,曾经和他有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在出入境管理处骂他“神经病”的人。

不动声色,宇尘不紧不慢缀在这些人的后面,出了大门,这群人随着售楼xiǎ一 jiě回到售楼处,宇尘则来到旁边临时搭建的小卖部,佯装买东西,借着窗户玻璃观察附近的情况。

果然,在马路的对面停着一辆银白色金杯车,仔细观察之下,宇尘发现车上坐着两个人,在副驾驶座位置有两个圆形的镜面,应该是有人利用望远镜正在偷偷观察。

宇尘买了一包口香糖,剥开一片放在嘴里嚼着,把枪袋斜背在身后,不慌不忙朝对面走着,暗暗记住车号,从车身经过的瞬间,飞快地瞟了反光镜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就是其中的一个shā sh一u。

“不离十,豹哥下手的目标应该是那个长得像猪一样的于长祥。”

终于,确定下来目标,宇尘暗暗松了一口气,组建自己信息系统的愿望更加迫切,如果有的话,就不会把冯京当成马凉,白白浪费两天的时间。

“下手的日子应该就在今天,可惜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走到前边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宇尘停了下来。显然,shā sh一u不会这个时候动手,通过刚才的观察,那两个shā sh一u正处于刺杀的第一阶段——确认目标,接下来,就是制定刺杀及撤退路线c刺杀方式c意外防范措施,最后,才开始行动。

“看样子,只能暗中缀着胖子了。”

宇尘手插衣兜里面,摸了摸yg bi,那是喝粥后窦三找给他的零钱。在国内,对枪械弹药管理极其严格,一时间,宇尘还没搞到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目前还用不着,用着的时候,对手的枪支,不也是他的吗?

宇尘转了一圈,迂回到售楼部,装作买楼的样子走进售楼处,不过,他那一身装扮确实不像买房子的样子,但是,售楼xiǎ一 jiě依旧热情的迎上去,带着他走到沙盘前,指着模型滔滔不绝地像他介绍。

宇尘转着沙盘一边听售楼xiǎ一 jiě讲解,一边观察着沙盘模型,不时问上一句,到了一个死角位置,宇尘停了下来望向门口,又有一群人在售楼xiǎ一 jiě的带领下走进来,售楼处大厅变得热闹起来。

于长祥揽着马思思的细腰从会计室里面走出来,刚走到沙盘旁,宇尘立刻迎上前伸出右手,“于老板,好久不见,依旧是身宽体胖啊!”

“你是——?”于长祥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握住宇尘,看着宇尘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出入境管理处,那个神经病!”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于长祥松开马思思的腰拍着自己的前额,恍然大悟。“对,你就是那个——,嘿嘿嘿,怎么,你要买房子?”

“刚回国定居,想买一套房子,这位是嫂——子——?”

“您好,我叫马思思!”打扮花枝招展的马思思大方地向宇尘打着招呼。

马思思也算是美人,挺直的鼻梁旁长着几个淡淡的雀斑,增加了几分妩媚。

“于老板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夫人。我见犹怜啊。房子买完了?”

“是啊,这不跑手续嘛!希望一天能办完。”

“嫂子倒是跟着受累了!”

于胖子看着小鸟一般的马思思,又看了看她穿的又高又细的高跟鞋,疼爱地对她说,“你不要跟着了,车我先开着,你打的回酒店歇着吧。”

“嫂子在哪个酒店下榻,要不我捎带她过去?”

“蓝江大酒店。”

于长祥望着宇尘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黑布袋子,根本不像开车来的样子,一咬牙,把车钥匙递给马思思,“你开车回去歇着,我自个打的去。”

宇尘已经达到目的,要了于长祥的联系方式后趁机松开手退到一边,于长祥和马思思相互推让了半天,最后由于长祥开车送马思思到蓝江大酒店休息,然后再bàn li购房落户手续。

“蓝江大酒店。”

混在购买楼房的人群中,宇尘望着于长祥驾驶着“江q一a1770”牌照的车离开,接着,又看到那辆金杯车启动后远远跟在后面,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宇尘下榻的“三江宾馆”就在“蓝江大酒店”马路对面的拐角处,恰好能看到蓝江大酒店的大厅和地下停车场出入口,宇尘回来后,哪儿也没去,一直坐在窗前监视着蓝江大酒店的所有出入口。

到了下午,于长祥开车回来后,再也没出来。

“叮叮叮”

口袋里的sh一u ji响了,宇尘摸出sh一u ji一看,是水若柔的diàn huà,接通后放在耳边,依旧监视着。

“哥,谢谢你送的礼物,我超喜欢,”diàn huà那端传来水若柔夸张的语气,“这两天跟着凌萱姐忙东忙西,也没时间向你表示感谢,今晚我请客,凌萱姐作陪,那可是爸公司的第一ěi nu,好好把握。”

“不用谢,我请客,你买单。”

“真是鬼丫头!”宇尘笑了,“行,时间c地点你定,我等你diàn huà。”

“那就这样说定了。”

sh一u ji那端,水若柔轻轻摸着胸前的玉佩,精致的脸庞露出笑容,拿起sh一u ji拨通凌萱。

突然,一辆银白色金杯车进入宇尘视野,熟悉的车号映入眼帘,宇尘立刻把sh一u ji放到桌子上,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皮质手套戴在手上,离开三江宾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救命 如果要在酒店刺杀一个人,地下停车场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蓝江大酒店,地下停车场。

昏暗寂静。

宇尘旋风般卷进第一层地下停车场,瞬间将精神力释放到最大,沿着车道快速扫视着整个停车场,寻找红色的轿车或者银白色金杯车。

偌大的停车场密密麻麻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轿车,以黑色c白色居多,其次就是红色,每层地下停车场停放车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在如此多的车辆中找一辆红色的轿车,实在是不容易,不过,要找一辆醒目显眼的金杯车,似乎没有那么困难。

也仅仅是相比较而言。

如果让shā sh一u先行一步找到于长祥,从开枪到击毙然后逃离现场,整个过程也不过5秒钟的时间,如果让宇尘去做,能压缩到1秒钟内完成。

关键的5秒钟!

宇尘在狭窄的车道中疾速穿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自从修为达到不侵境界,已经有好几年没流过汗,现在,宇尘真得着急了,早1秒钟找到,就能救下一条命,甚至是两条命。

那可是鲜活的生命啊!c

地下停车场二层,一辆银白色的金杯车隐藏在立柱旁边,方向冲着出口,副驾驶座上的车玻璃摇下一条缝隙,一根乌黑的枪管伸出窗外,shā sh一u通过瞄准镜正在调试准星,视野中出现一辆红色轿车的左侧车门。

驾驶座上,另一名shā sh一u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双手戴着白手套握住望远镜,观察着电梯方向。

房子的问题解决了,意味着分别的时刻越来越近,于长祥和马苗苗在宾馆里折腾了一下午,洗完澡后手携手乘坐电梯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到江边吃海鲜。

“目标出现,准备动手!”

坐在驾驶座上的shā sh一u发出警讯,立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攥住挡杆,双脚配合,在得手后第一时间逃离现场。

shā sh一u掏出消音设备套在枪杆上,慢慢地将枪杆再次伸出窗外,透过瞄准镜瞄准于长祥的头部,枪口随着于长祥的移动缓缓转动,寻找一击必杀的最佳机会,至于他身边的马苗苗,直接被忽视了。

宇尘冲进停车场地下二层,毛骨悚然的危机感顿时袭来,立刻朝电梯口方向望去,看见于长祥和马苗苗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立刻根据两人所在的位置,从专业的角度寻找最佳潜伏位置。

银白色的金杯车头从立柱后面伸出,车玻璃落下二指宽的缝隙,露出乌黑的枪口,只见火光一闪,一声低闷的枪响,子弹高速出膛,直奔于长祥。

“不!”

终究晚了一步,宇尘心中高声呐喊,身子高高跃起,双手在空中用力一甩,两道暗huáng sè的流光脱手而出,带着尖锐的啸声,一道直奔于长祥方向,一道直奔金杯车。

shā sh一u透过瞄准镜,看见子弹直奔目标头部而去,脸上露出笑容,突然,变得目瞪口呆,瞳孔中,一枚暗huáng sè的圆形金属片从侧面高速撞向子弹,子弹在空中受力后方向改变,还未等瞳孔中情景消失,另一道暗huáng sè的流光从眼角进入,电光火石掠过瞳孔,眼睛的另一角溅出一蓬血花,又一蓬血花。

“噗!”

子弹擦过于长祥的耳朵带出鲜血射到墙壁上,于长祥发出惊恐的叫声,猛地抱住马思思的头蹲下来,马思思吓得趴在于长祥的怀里,紧紧搂住他,两人全身颤栗,一动不敢动。

宇尘闪身快速来到金杯车前,从驾驶座位置打开车门,看见两个shā sh一u正急促的呼吸,随着呼吸,鲜血从喉咙“汩汩”流出,染红胸前的衣服。两个shā sh一u无力的看着宇尘,眼前一片朦胧,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眼皮越来越重,接着,陷入无边的黑暗,意识彻底消失。

宇尘捡起带血的五角钱yg bi,又来到子弹相撞的位置,找到另一枚快裂开的五角yg bi后,再次回到金杯车上,发现两个shā sh一u已经死了,于是,布置了一会,这才慢慢地离开。

于长祥和马苗苗足足等了有十分钟,发觉周围没有危险才战战兢兢相互搀扶站起来。

“啊——,你流血了!”

马苗苗看见于长祥肩头一片殷红,目光上移,发现他的耳朵少了半截,急忙掏出手巾替他捂上。

“有人想杀我!”

于长祥脸色苍白,两腿不停哆嗦着,两眼惊恐地朝四周望着,四周一片寂静,如果不是耳朵疼痛提示着他,还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

“长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报警吧!”马苗苗花容失色,双手捧着sh一u ji不停地发抖。

“让我想想!”

于长祥深深呼吸着,极力平静内心的恐慌,大脑高速运转,回忆刚才发生的经过,很快明白,有人救下他俩。

“枪响后,你听到有车发动的声音吗?”于长祥紧张地问马苗苗。

“那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能注意这些。”

枪响后,于长祥抱着马苗苗蹲下来,虽然耳朵里一片轰鸣,但是,依旧把全身注意力都放在后背,听着周围的动静,等待杀他的人从背后出现,那个时候,他没有车发动的声音。

“应该是没有。”

于长祥确信后,马上猜到些什么,在心里衡量了半天报警利害,又看了看四周jiān k一ng,决定不报警。想到这里,打开车门把马苗苗安置到后座上,开车离开停车场。

宇尘摘掉受伤的皮质手套,小心避开jiān k一ng,如无其事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到宾馆,而是到了附近地摊上,要了一碗饺子边吃边观察。

一碗饺子还没吃完,宇尘看见车号“江q一a1770”红色轿车驶过,望着它混入滚滚车流中,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于长祥并不像外表那样愚蠢,为他下一步行动赢得充足的时间。

虽然极力避开jiān k一ng,但是难免露出蛛丝马迹,宇尘决定在警方还没有发现案情之前,决定入侵蓝江大酒店jiān k一ng系统,查看jiān k一ngshi p。

回到宾馆,宇尘并没收到水若柔的回电,于是,关闭sh一u ji,打开电脑,透过窗户望向蓝江大酒店,开始入侵他的酒店jiān k一ng系统。

十分钟后,宇尘关闭电脑,安心的躺下休息,很快,就进入梦想。

第二天,晴天。

艳阳高照。

宇尘从江边公园回到宾馆,接到布悔的diàn huà,说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谈。放下diàn huà后,宇尘才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当甩手掌柜,让布悔忙里忙外操办公司创办的事情。

“看样子,碰到他无法作主的事情,不过,在diàn huà里说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非要见面谈?”

想是这样想,宇尘还是老老实实洗漱,老老实实换上西服,老老实实让客房fu u准备两人份的早餐送到房间,等待布悔的到来。

这段时间,布悔忙忙碌碌,过得特别充实,也特别开心,积极筹备创办公司所有事宜,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办妥,只剩下公司场所还没确定下来。这事,布悔只能参谋,不能代替宇尘拍板。

宇尘见到布悔,发现他变黑了,变瘦了,也肚腩小了很多,不过,精神头却是倍足。

两人边吃早餐边聊,布悔把这段时间的每一笔花销,花了多少钱,都精确到角,详详细细向宇尘汇报了一遍。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布悔在说,宇尘偶尔插上两句,话不多,却是点睛之处。

“现在,就剩公司选址还没定下来,等选址确定后才能bàn li后续手续。”

“你有什么好建议?”

“随着市政府搬迁到北江区,下一步临江市的重心将北移,因此,我建议公司选址应该在北江区。”

“看样子你已经胸有成竹,直接说出来吧。”

“这也是我今天过来见你的目的。”

布悔看着桌子上的电脑,宇尘立刻明白了,转身从身后拿过笔记本电脑递给布悔。接过笔记本,布悔熟练地打开一个网页,把屏幕转向宇尘。

“临江市人民法院司法拍卖公告,临江市人民法院将于年月30日10时至年月31日10时止(延时除外)委托一诺拍卖行在蓝江大酒店会议厅进行公开拍卖hu一 d一ng,现公告如下:”

“一c拍卖标的:位于临江市北江新区滨江东路96号不动产一宗。《国有土地使用权证》号为,国有土地使用人为于长祥。楼房结构为钢混结构,建成年代为20年。房屋性质为商业用房,建筑面积为23045平方米。房屋总层数为地上17层c地下3层。”

“”

“于长祥!”

宇尘眼睛一亮,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一处房产,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卖?而且还是法院拍卖?看样子,里面还有故事。

“怎么,你认识?”

“一面之缘!”

“你的意思是我把它拍卖下来?”宇尘随即问。

“嗤!”布悔鄙夷看了宇尘一眼,就像看着爱做梦的白痴一样,“我让你在这个地方选一处,到时我们好租下来。”

“拍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宇尘小声嘀咕着,陡然提高声音问布悔,“不可能这么快吧?怎么也得三个月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吧?”

“看样子你还是不了解情况!”布悔罗织着语言,用最短的句子表达出最完整的意思。“这是一座商业写字楼,虽然已经被法院怕卖,但是依旧正常营业,只有少数商户合同到期,准备和拍卖后的新业主签订合同”

“所以说,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就能租一套用来办公。”宇尘翻着眼皮看着布悔替他总结,接着话音一转,“为什么我们不把他拍下来?”

“你有钱吗?”布悔也翻着眼皮看着宇尘,“你知道拍下来需要多少钱吗?”

“我没有!”宇尘在心里又补充两个字“才怪”,“可是,有人有啊?”

“你说的是东方叔?”

“不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于长祥的chuán qí “行!太行了!”布悔猛地一拍桌子,险些把桌子翻了,“而且还是一步绝佳的好棋。”

“稳重!稳重!”宇尘白着眼看着兴奋的布悔,“你也不看是谁的主意。”

“让东方叔的大理实业集团参与竞争,借此机会可以展示雄厚的财力,达到扩大宣传,增加影响的效应,从而,会引起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那么,大理实业集团就在临江市迈出扎实的一步。”

布悔高瞻远瞩,立意深远,好像在作政府工作报告,大手一挥,准备结束演讲,宇尘一甩手,一个剥好的鸡蛋不轻不重正好塞到他的嘴里。

布悔三两下嚼碎鸡蛋,端起小米粥慢慢咽下,眼睛得意地瞟着宇尘,能看到这步,的确值得布悔自豪,没白在体制里呆过。不过,宇尘比他看得更多c更深,具有试探性的用意——投石问路。

“你知道于永祥吗?”宇尘问布悔。

“知道一点”,布悔直着脖子咽下最后一口鸡蛋,停顿了一下继续回答,“听说他是商业chuán qi,从不名一文的泥瓦工到房地产大佬,他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另一个chuán qi,就是他打造了巨隆商业城,把价值仅五万元的烂泥街升值了五万倍,仅一年的商业租金就达到一个亿。”

“确实是个人才!”宇尘由衷地赞叹。

“不过兴也忽焉,衰也忽焉。”布悔脸上露出惋惜,“从房地产大佬到一般的商人没用一年时间,连他打造的商业城也被拍卖了。”

这次,宇尘双眉紧皱没有答话,没想到于长祥的故事这么chuán qi,或许,chuán qi的故事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曲折。

“前几天,有人看见他办出国手续,听说是美国鉴证。”

“美国?”宇尘吃惊地问,“他要去美国?”

“是啊,有钱人的首先。”布悔好奇地看着宇尘反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是奇怪他去美国,而是奇怪他为什么去美国?”

“一是人家有钱,二是人家喜欢,三是你管不着。”

布悔嘴贫了,故意这样说逗宇尘。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布悔越来越喜欢这个小舅子,说不出来原因,就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

宇尘没有理会布悔,左手食指中指轻轻叩打着,越想觉得拍卖里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见于长祥的念头更加迫切。

“如果参与竞拍,你认为谁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谁最想得到这片地方,谁就是最大竞争对手。”布悔伸手去摸宇尘的前额,“你没发烧吧?真得想参加竞拍?你知道不,光保证金就五千万!”

“我说的是如果,假设懂不懂?即便参与竞拍,也是大理实业集团竞拍”,宇尘急忙拦住他的手,纠正布悔的看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我就说嘛。”布悔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收回胳膊。“这个消息,我也打听了,最具有竞争力的公司有三家,一是宏达实业集团,老板庆文旸,另一个是乐士购集团,背后的老板是ri běn人,最后一个是酷天集体,背后的老板是韩国人。”

“最想得到这片地方的公司也是这三家,财力最雄厚的应该是乐士购和酷天集团,最有希望中标是宏达集团。”

布悔向宇尘介绍着。最后一句话,听起来矛盾,宇尘知道其实不矛盾,能否中标,财力是一个关键条件,更重要看如何运作。

“你了解庆文旸多少?”

“了解的不多,还不如网上介绍的多。”

“网上的东西能相信吗?”

“是,能让人相信的东西就是不要相信网络。”

不可信的并不是网络,而是人心,没有人比宇尘更了解网络,宇尘比很多人都了解人心。

“前两天倒是听妈说过一件事,关于庆文旸的。”布悔口中的妈,指的是柳翠花,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前段时间,管理区要盖教堂,庆文旸一下捐献了50万,还给买了全套圣经,送了两辆轿车。”

“还真大方!”宇尘讥诮地笑了。“是向上帝忏悔,还是让人给他歌功颂德?”

听到宇尘浓浓的讽刺,布悔难得没有反驳,不停地吃着桌子上精美的早餐,让自己的嘴巴闲不下来。对于庆文旸,他的身份已经漂白,没有人敢提他当年的恶事,也不敢指证他现在从事的劣事。

“好了,我吃饱了!”布悔用纸巾擦了擦嘴问宇尘,“还有别的事吗?要没有我先忙去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姐夫。”宇尘站起身,“别太累着自己,多陪陪姐姐和孩子,记住,家庭永远是第一位。”

“好吧。”布悔也站起身,和宇尘面对面站着,高出他半头,却感到他像一座山,伸出手拍着宇尘肩膀。“你也别急,公司的事一点一点来。对了,爸让我告诉你,大哥来信了,说他太忙了,春节回不来了。”

“知道了。”宇尘笑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对,爸妈还有我们。”

布悔走了,站在窗前望着他匆匆步行离开,宇尘觉得该买一辆车了,刚才在拍卖网上,看到有拍卖车辆的信息。

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就应该用非常手段,宇尘筹谋了一会,觉得这个险值得冒,于是,拨通于长祥的sh一u ji。

“对不起,您拨打的diàn huà未开机,请您稍后再拨。rry,”

宇尘苦笑挂断diàn huà,应该被昨天刺杀吓得不敢开机了,宇尘猜测,他应该还有另外的sh一u ji号和外界保持联系,可惜,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马苗苗的sh一u ji号,在昨天,他无意中从于长祥拿的购房fā pià一上看到。虽然仅仅一瞥,宇尘牢固把那个号码牢牢记在脑子里,宇尘尝试着拨通马思思的sh一u ji。

“”

一遍,没有人接。

“”

再拨,还是没人接听。

“”

三遍,依旧没有人接听。

“”

宇尘不停拨打马苗苗的sh一u ji,足足打了十分钟,diàn huà终于接通了。

“我是宇尘,昨天我们在景泰花园售楼处见过面,我有要事面见于先生,请您转告。”宇尘看门见山说明用意。

diàn huà那端,马苗苗捂住sh一u ji听筒,转过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于长祥,张了张嘴型,同时指着sh一u ji。于长祥明白了,想了一下,示意她问清楚。

“宇先生,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你告诉他,昨晚17点51分,蓝江大酒店地下停车场二层。”

“啊——”

马苗苗大吃一惊,双手一哆嗦,吓得差点把sh一u ji扔了,急忙挂断sh一u ji惊恐地看着于长祥。“他说,昨晚17点51分,蓝江大酒店地下停车场二层。”

“腾——”

于长祥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叉着腰在沙发前快速来回走动,大约走了有五六个来回,猛地停下来看着马苗苗。“把sh一u ji给我。”

“不——,长祥,他会杀了我们。”马苗苗身子抖成一团。

“不,他不是杀我的人,而是救我的人。”于长祥走到马苗苗身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见到我。”

常春藤茶楼,是一座带阁楼的独立三层小楼,坐落在临江大学校园内,环境幽静,格调优雅,许多情侣和大学教授在课余之外都喜欢来这里。

宇尘走在校园小径上,一片黄叶从他眼前飘落,成双成对的大学生从他身边经过,年轻的脸孔洋溢着青春活力,怪异地看着他,十八岁的面孔,身上却流露出八十岁的沧桑和睿智。

迎着这些大学生差异的目光,宇尘点头含笑回应着,看到她们,仿佛看到了水若柔,看到了娜比萨。

“如果联系上库沁科娃,就让她第一时间联系娜比萨。”宇尘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从思念走出来。“于长祥是联系库沁科娃的关键。”

这是宇尘急着见于长祥的原因之一。

常春藤茶楼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从车上走下来公子哥和公主学生,紧紧相拥着走向茶楼,个儒雅的中年人相互打着招呼,一起走到里面。

“没想到他居然躲在这个地方!”

看到这一切,宇尘感到非常意外,怎么也不会把学术殿堂与满身铜钱味的于长祥联系在一起。在他潜意识里,大学是一个不沾有铜臭味的圣洁地方,可他哪里知道,大学的每一处都浸泡在铜臭里。

宇尘没走前厅,绕过茶楼正门来到后面,从一个角门进去,直奔阁楼。

于长祥早早站在门口等待宇尘到来,看见他上来,急忙走向前双手紧紧握住宇尘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走进客厅,里面家具一应俱全,格调布局以暖色为主,温馨而又雅致,在靠近窗帘的地方,居然摆放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凭空增添了几分文艺气质。

宇尘和于长祥分宾主坐下,马思思奉上茶后惴惴不安地看了于长祥一眼,含笑朝宇尘点了下头离开。

“今天面见于老板,有两件事相求,一是请教巨隆商业城拍卖的事情,二是拜托您去美国时替我捎带一封家书。”

“小事!小事!”

听完宇尘说明来意,于长祥暗暗松了一口气,躲在门后偷听的马思思拍着高耸的胸脯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宇老弟,你想竞拍?”于长祥好奇地看着宇尘,怎么也不像有数十亿身家的老板。“冲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巨隆商业城白送给您都行,可是,现在已经进入司法程序”

“不不不,”宇尘急忙打断于长祥的话解释,“于老板,您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被刺杀是否和这件事有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两件事 阳光穿过薄薄的窗纱照在客厅内,宛如波光荡漾,远处,一簇簇凌霄花相互争艳,宛如燃烧的烈焰。

于长祥不知道多久没看过风景,哪怕一抹绿色,一朵花红,曾经未在意的凌霄居然开得如此盛艳。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于长祥依旧望着远方,声音似乎充满幽怨。“我不知道两者是不是牵连,如果有,那么,刺杀我的人应该是梁雄。”

“梁雄?”宇尘诧异的看着于长祥,“不是豹哥?”

“梁雄就是豹哥,豹哥是道上人对他的尊称”,于长祥收回目光,笑看着宇尘解释。“他是庆文旸的八大金刚之一,替庆文旸打理临江市的房地产开发。”

“不错,是那个梁雄要刺杀你。”宇尘肯定了于长祥的猜测。

“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方面有我自身原因,一方面跟庆文旸有直接的关系。”

于长祥掏出一棵雪茄递给宇尘,宇尘摆了摆手,于长祥掏出火柴自己点上,然后细细地吸上一口,再慢慢地吐出,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烟雾弥漫开来,于长祥也在烟雾中打开话匣子。

“那个时候,达到事业的巅峰,我的人生也达到顶峰。”

烟雾中,于长祥声音里面充满自豪,脸上闪着红光,眼睛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目光逐渐变得迷离,思绪随着消散的烟雾回到曾经辉煌的时代。

帝王会所。

“出入帝王,您将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这是帝王会所的一句广告语,当然,前提是你有帝王般的财富,或者帝王般的权势。

在临江,于长祥可是帝王般的人物,打个喷嚏,临江就会感冒,吐口唾沫,临江就会下雨,打个哆嗦,临江都要颤三颤。

“强子,你和手下几个弟兄随便玩。”

于长祥向自己的保镖交代一声,在众多穿着比丘尼ěi nu的簇拥下走进浴池,林强头一摆带着其他三名保镖来到外面,不久,就听到ěi nu银铃班的笑声。

洗浴c桑拿càn 一结束后,于长祥容光焕发,由一个高挑ěi nu陪同着来到赌场。

“哈哈哈,于老板,今天又过来了,来,试试手气如何!”

刚一进赌场,许多像他一样的老板纷纷向他打招呼,在众多人的瞩目下,走进贵宾室,那里,没有一百万的筹码是没资格进的。

有输有赢,于长祥乐此不疲,长长通宵达旦的赌,累了,就到高级客房搂着ěi nu休息,精神养足了,重复再来一遍,一点一点陷入赌博的泥潭无法自拔。

“于老板,这个月,您在我们会所一共消费了七百二十三万,请您过目。”

月底,帝王会所的经理会拿着厚厚的账单找他结账。于长祥霸气的掏出银行卡递给经理,“随便刷!”

经理双手接过银行卡走了,很快又回来,双手捧着银行卡递给于长祥,“于老板,您的卡里没有那么多钱了?”

“里面还有多少?”于长祥毫不在乎地问。

“一分钱都没有!”经理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什么?不可能!”于长祥一把推开身边的ěi nu,接过经理手上的银行卡看了一眼,愤愤地扔到垃圾桶里。“妈的,这个贱女人!”

于长祥知道,一定是他的妻子在背后搞的鬼。

“这样吧,先欠着,过两天我把钱给你送来。”

于长祥不耐烦地朝经理挥了挥手,说得非常轻松,好像说得不是七百二十三万,而是七百二十三元。

“于老板的信誉我们信得过,不过,生意场上的规矩您也知道,要不,您留下您的墨宝?”

“墨宝”就是写字,在欠条上写上名字,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于长祥考虑都没考虑,接过笔在早已准备好的欠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没钱照样玩,照样赌,很快,短短半年的时间,加上利滚利,于长祥就欠下帝王会所高达六千万之巨。这时,帝王会所经理露出狰狞的面目,幕后老板庆文旸露面了,让手下人狠狠暴打于长祥一顿后,派人把他送到越南囚禁起来。

一个月后,马思思来到越南见到于长祥,告诉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的老婆已经转移走公司一半的财务,并通过法院起诉离婚,现在,法院已经缺席判决,他老婆又得到一半财产,剩下的四分之一被其他几个副总瓜分,加入到庆文旸那边,公司彻底垮了。

听完后,于长祥长叹一声,变得心灰意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如果没有钱,于长祥知道自己就没有价值,肯定会被庆文旸杀掉,就连马思思跟着遭殃。于长祥枯坐了三天三夜,头发都白了,从天堂到地狱般的巨大变化,使他明白了许多,彻底看透自己。

“我要见你们老板!”于长祥对看守他的人说。

“等着。”

看守跑开向他的头目汇报,头目再向上汇报,经过层层汇报,才把消息传给庆文旸。

看守回来了,扔给于长祥一个sh一u ji,里面只存储了庆文旸的sh一u ji号,于长祥拨通后淡淡地说:“钱我可以还,两个条件,一是放了马思思,二是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由法院判决执行,否则,你只能看到我的尸体。”

diàn huà那端,庆文旸想不通于长祥哪来的偿还能力?思索了一会,还是答应于长祥的条件,放于长祥和马思思回国。

回国后,庆文旸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于长祥偿还六千万的债务,当然,不是他出面,而是林雄出面。但是,让庆文旸没想到的,当天,这件事上了《临江日报》头条,接着,网络c电视c报纸等各大媒体纷纷转载。

有眼光的媒体,立刻找到素材,连续刊发了《江瀚集团浮沉》,大写特写于长祥,一下子,于长祥成为公众人物,这些,他和庆文旸都始料未及。

于长祥聘请律师开始就这笔债务,与庆文旸展开拉锯战。用于长祥的话,“现在所有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如果我一句辩解都没有,媒体会怎么议论?能不深挖?”

庆文旸已经漂白身份,一直以亲民的面貌示人,虽然对于长祥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轻易动他。

结果,这场旷久的官司整整打了两年,最后于长祥败诉,偿还宏达集团本息共计六千三百四十九万元。不久,法院查封了巨隆商业城,这时,一篇《谁是巨隆商业城的神秘老板?》掀起轩然大波,于长祥再次成为新闻人物。

后面,新闻媒体再次深挖,综合江瀚集团兴衰和于长祥的经历,发表了《商业诡手》,记录了于长祥chuán qi的一生。

透过烟雾,宇尘望着于长祥肥胖的脸,看上去非常平凡,却经历了一段非凡的人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听到他的遭遇,宇尘分不清,却给他敲响了警钟。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对照于长祥的得与失,宇尘明白了许多。

也明白了,林雄为什么要雇shā sh一u杀于长祥?是庆文旸不让他活下去!不过,整件事还是藏有猫腻。既然于长祥不去追究,宇尘当然也不会过问。

“我明白了!”

庆文旸杀死于长祥固然是泄愤,更深层用意就是以最低的价格竞拍下巨隆商业城。

“宇老弟,既然你过来问起这件事,那么,你就有参与竞拍的打算,因此,我恳求你不要让巨隆商业村落实庆文旸的手里。”

宇尘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明白,事关于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以说,巨隆商业城是于长祥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他不希望这块遮羞布落入仇人手里,任其羞辱。

听到于长祥的恳求,宇尘心里沉甸甸的,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解决问题方法,归根结底在钱上,大量的钱上。

宇尘有钱,有很多钱,全部匿名存在瑞士银行里,提取的程序非常严格繁琐,而且,巨额金钱要流入国内,必须走合法渠道,至少看上去合法。

在巴哈马群岛,暴雷战连注册了一家名为暴雷信息安全的离岸公司,注册资本15亿美元,法人代表是eagle(山鹰),方便与世界各国政府c各大财阀集团进行业务往来。

可以通过这个公司,把瑞士银行的钱转到国内,可是,宇尘现在在国内,无法操作,如果库沁科娃在,一切就方便多了。否则,区区一个巨隆商业城根本不在话下。

“是,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我长辈参与竞拍,最后能否竞标,我心里没有把握。”

“是啊,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雪茄已经烧到根部,于长祥吸了一口后放下,脸上露出愁容。“就看谁财力雄厚了。”

停顿了一下,于长祥强装笑颜问宇尘:“宇老弟,不知道另一件事是什么?”

“想请你捎带一封信。”宇尘没有隐瞒于长祥,“这封信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亲自按照地址送到。”

“行!”于长祥爽快的答应下来。“没问题,这件事我亲自办。”

人老成精,于长祥猜测到这封信正如宇尘所说,非常重要,那么,危险性也非常大,但是,他没有问,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就算拼掉脑袋也要把这封信送到,报答宇尘的救命之恩。

望着于长祥眼中目光愈加坚定,宇尘轻轻拍了拍他肥胖的右手,“我答应你,尽量不让巨隆商业城落入庆文旸手中,我还答应你,你走后,我会保护”

说到这里,宇尘指了指卧室的门。于长祥一把握住宇尘的手,用力摇晃着,双唇紧紧抿着,腮边的肌肉不可抑制地哆嗦着,一切言语,此刻变得苍白。

“于老哥,你对庆文旸了解吗?”

听到宇尘的称呼,于长祥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朝宇尘用力地点着头。

“老弟,我会整理一份详细的庆文旸情况给你。”

“那就谢谢老哥了!”

“哈哈哈,谢什么谢,这就到中午了,留在这里吃饭,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因为山子 马思思的厨艺果然不一般,只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不一会端上来六个色香味俱全的菜。

有荤有素c有鱼有肉c有青有绿,望着色香诱人的菜,宇尘羡慕的看着于长祥,“老哥果然好福气。”

“坐坐坐!”于长祥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热情招呼着宇尘。“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

宇尘愣了一下,他还不知道“家”到底什么味道。望着热情的于长祥,贤惠的马苗苗,或许,这就是家。

女人心细,马苗苗捕捉到宇尘眼中一丝茫然,却什么都没有问,而是解下腰间的围裙,接过于长祥手中的酒瓶,一边给宇尘倒酒一边说。

“女人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别的可以不行,但是,厨艺必须过关。”

“难怪老哥这么胖!”宇尘打量着于长祥深陷在沙发里肥胖的身子调侃他。“不过,能碰上嫂子,确实是你的福分。”

“你还不知道,她曾是临江大学的学生。”于长祥向宇尘炫耀,“毕业后就到我公司上班,任i shu一职。”

宇尘看了看壮实的于长祥,又看了看娇小的马思思,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打趣于长祥:“于哥,根据你和嫂子打一diàn yg名字,你能猜到吗?”

“ěi nu与野兽,呵呵呵”,于长祥毫不在乎地回答,在乎的是宇尘对他的称呼变成了“于哥”,所以,他笑了,咧开大嘴笑得非常开心,“很多人都这样说过。”

马思思也笑了,瞪着于长祥,眼中全是笑意。气氛,刹那变得非常温馨c轻松c愉快。

“我还以为是首创呢”,宇尘故作尴尬地揉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我敬二位!”

于长祥和马思思连忙端起酒杯,三只酒杯在空中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吃吃吃”,放下酒杯,马思思热情地招待着宇尘,“别住筷。”

宇尘一边吃,一边和于长祥聊着,于长祥向他讲了许多生意场奇闻异事,听说宇尘要开公司,又向他传授了许多生意经,多次叮嘱他,要和guān chǎng保持距离,既不能疏远,也不能亲密。宇尘一一虚心听教。

觥筹交错,酒瓶的酒越来越少,桌子上的菜也越来越少,宇尘和于长祥的距离越来越近。

“于哥,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一两个信得过的人?”

“老弟,知道不,商场如战场,只有利益,人与人也是利益的组合体,要找信得过的人,难啊!”于长祥舌头开始打弯了,毫不顾忌地一把把马思思搂在怀里亲了一口,“不过,你老哥我还真有两个信得过的人,一个就是你嫂子,另一个,呃——”说到这里,于长祥打了一个酒呃停顿下来。

“你老哥我遭这么大的变故,你嫂子,呃——,那时候还不是你嫂子,始终没放弃过我,没嫌弃过我,可我呢,却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长祥——”,马思思眼睛红了,脸也红了,朝宇尘羞涩地笑了笑。

“于哥,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长祥的司机,”马思思替于长祥回答。“叫主父英,也是他的贴身保镖。”

“主父英?”真是巧了,宇尘立刻想到在天上天酒店碰到的那个主父英。“嫂子,那你认识不认识宋佳文和潘娜?”

“这——?”马思思看了一眼于长祥。

“说吧,兄弟又不是外人。”于长祥朦胧着眼,端起酒杯对宇尘说,“来,兄弟,继续喝。”

“宋佳文是长祥前妻宋佳凝的弟弟,潘娜是以前公司办公室职员,我曾有意撮合过她和主父英,我看得出,俩人彼此都有意,却不知道他四年前为什么要离开?”

宇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望着马思思,静静地听她诉说着,已经确定他所见到的主父英,和马思思所说的是同一个人。

“哎,对了,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到现在,于长祥才醒悟过来,急忙问宇尘。

“我不是知道这两个人,而是知道她们三个人。”宇尘笑看着马思思。“或许,我能解开他离开的原因。”

“什么原因?”于长祥伸长脖子急切地问,马思思也睁大美眸惊讶地望着宇尘。

“四年前,他的右手手背被宋佳文用啤酒瓶扎了”

宇尘把那夜发生在天上天大酒店的事情向两人诉说了一遍,当然,修改了他救下宋佳文的说法,不然的话,说出来太骇人听闻了。

“宋佳文,我草你老姐!”听完后,于长祥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气得直打哆嗦,暴口大骂宋佳文,“这王八蛋居然敢欺负老子的兄弟!兄弟,那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不知道。”宇尘摇了摇头,“不过,我会知道的。”

“如果你碰到他,就告诉他,我于长祥一直惦记着他,”于长祥垂下头坐下,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兄弟,我希望你能收下他,他不但车技高,功夫也不错。”

“我看兄弟也有此意”,马思思轻轻攥着于长祥的手含笑看着宇尘问,“不是吗?”

“是。”宇尘终于确定下来这个想法,岔开这个这个稍有沉重的话题问于长祥,“于哥,你什么时候离开?”

“等拍卖结束后。”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外出了,我估计,庆文旸还会对你出手,嫂子也是这样。”

“我知道,他不达到目的不会罢手的。”

“你听说过陆珂这个人吗?”宇尘突然想起布悔的事情,问于长祥。

“陆珂?”于长祥想了想,摇了摇头回答宇尘,“没有,没听说过这个人,怎么,兄弟?你说他要”

“不!”听于长祥口气,宇尘随即明白,“他不是shā sh一u,可能是一个放高利贷的小混混。”

像于长祥这样大佬级的人物,没听说过陆珂这样的小混混太正常了。

“陆珂?”坐在于长祥身边的马思思却皱起眉头,“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再弄两个菜,今天难得高兴,我要和兄弟多喝两个。”

随着聊天,于长祥反而变清醒了,安排马思思再弄两个菜,马思思依旧思考着进入厨房。

宇尘和于长祥边喝边聊,不一会,马思思端出两个凉拌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突然,一直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

“我想起来了!”马思思快步走到沙发前放下盘子,“主父英应该知道这个人,他曾提起过这个名字。”

“主父英?又是主父英!”宇尘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马思思。

“没错,我不会记错。”马思思语气非常肯定。

宇尘走了,走的时候,于长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是马思思送他下楼,临行前,马思思把于长祥另一个sh一u ji号码告诉了宇尘。

太阳已经西移,校园静谧。

宇尘来到一个石条凳坐下,掏出sh一u ji打通东方剑的sh一u ji,把拍卖的事情和他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东方剑。

“行,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东方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并找到那个网页详细看着,五分钟后,要求所有人在半个小时内赶回来开会。

下榻宾馆小型会议室。

所有人急冲冲赶来,有的人脸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围城一圈坐下来,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快速浏览着,然后都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东方剑。

“从里面看到了什么?”东方剑环视着。

“大哥要把新公司办公地点放到这里?”马永昌不确定地问。

“老板,您要开发这里?”建设部部长王守诺崇拜地看着他。

“不对!”财务部部长凌萱轻轻摇着头,在心里快速算着,“底价不合理。”

其他人都看着凌萱,东方剑也看着凌萱,轻轻地点着头。突然,马永昌吃惊地望着他,“大哥,你不会要竞拍吧?”

“我正要要竞拍!”东方剑霸气地大手一挥。“凌萱,你算算,如果要竞拍下来,需要筹备多少资金?”

“如果按照临江市房地产平均价格,我估算了一下,此处正常价格应该在3个亿,要想竞拍下来,至少要筹集到6个亿的资金。可是,我们集团没有那么多xiàn j啊。”

“大哥,是不是太激进了?”马永昌从来不怀疑东方剑的决定,还是提醒下他。“如果这样做的话,会把自己竖立起来,遭到其他房地产商的联合攻击。”

“你怕了?”东方剑目光炯炯地看着马永昌,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战意。

“关键我们集团没有那么多xiàn j!凌部长,我们集团账面还有多少xiàn j?”

“不到5个亿,还是流动资金。”

“全部拿出来参加竞拍。”东方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达命令。“二弟,你立刻返回滇省,向银行申请5个亿的贷款。”

“大哥,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马永昌敢这样问东方剑。

“山子!”东方剑目光灼灼地盯着马永昌,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折服 “什么?”

东方剑的回答犹如重磅炸弹爆炸,震昏了所有的人,尤其是凌萱,微微张开红润的双唇,瞪大美丽的眼睛,内心掀起狂澜。

就在四天前,水若柔打diàn huà邀请她吃晚饭,她一眼就看穿水若柔的用意,于是婉言谢绝了,以她的高傲和美丽,怎么会看上这个纨绔子弟。

不错,凌萱认为宇尘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纨绔,认为他依仗是东方剑父亲收养的孩子,让东方剑不但出钱帮他开公司,还出人经营公司,从内心鄙视宇尘。

现在,东方剑居然为他肯花数亿人民币,凌萱怒了,认为东方剑这一举动对集团发展极不负责任。

“我不同意!”凌萱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极力用平稳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理由。“如果公司的钱被抽出来,公司资金链将断裂,势必对大本营的工作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希望您认真考虑一下。”

有些事,不能对手下人讲明白,不能告诉自己的兄弟,在工作中肯定会遇到不少阻力,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强势推行。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东方剑强势地望着凌萱,“但是,我的命令你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你——!”

凌萱不由气结,迎着东方剑的目光气愤地坐下,一甩瀑布般的秀发看向马永昌,希望能得到他的在支持。马永昌皱着眉头,他太了解东方剑了,东方剑根本就不是蛮横专政的人,今天强横的举动,一定和那个山子有关。

“可我知道,从十四岁到二十八岁这段时间,他的经历是空白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来历,”马永昌浓黑的眉毛紧锁着,脸色非常严肃,以严肃的口吻对东方剑说,“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你调查山子了?”东方剑不急不愠问。“可有什么结果?”

马永昌要不这样做,就不是马永昌了。对于他私下行为,东方剑并没有生气。

“没有!什么也没查到,他就像是从天而降。”马永昌沮丧地回答。“正因为如此,所以,更要慎重考虑。”

“你们的意见呢?”

东方剑问其他人,其他人缓缓摇着头,不知道是没有意见,还是不发表意见,反正,态度显得模糊。

“那要怎样你才不反对?”

别人,东方剑可以用命令强势推行,对马永昌,东方剑必须尊重他的意见,取得他的支持。听到东方剑这样问,凌萱和其他部长都望着他。

东方剑尊重他,马永昌更尊重东方剑,而且,无论他做出如何荒唐的决定,马永昌都应该全力支持。可是,这个决定太冒险了,弄不好,整个大理集团都会因此而解体。马永昌左右为难,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当中。

“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过了许久,马永昌缓缓睁开眼睛。“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如果想让我不反对,我要会会他。”

东方剑若有深意地盯着他的脸庞好一会,什么话也没说,拿起sh一u ji拨通宇尘的sh一u ji。

“你二叔要会会你。”

“告诉二叔,我半个小时后到。”

会议室一片寂静,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凌萱竖起白天鹅般的玉颈,看了下手表,拿起sh一u ji设置了计时器。

半个小时后,不,确切的说,宇尘是踩着29:59的点走进会议室,发觉气氛非常凝重,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笑着打着招呼,最后,目光落在马永昌的身上。

“二叔,不知道您老有什么教诲?”

“我有那么老吗?”

看见看上去非常平凡的宇尘,马永昌怎么也想不透东方剑看重他哪里?想到这里,马永昌疑惑地望着东方剑,东方剑双手抱膀,一副看戏的模样,冲着他露出神秘的笑容。

“不老不老,二叔非常年轻。”宇尘揉捏着鼻子毫不在意。

“我要掂量掂量你,看看大哥到底看重你什么地方?”说着,解开领带,脱掉西服外套。

“就在这里?”

“被你气糊涂了!”

“就在这里吧!”宇尘看着不大的空间,“麻烦你们让让地方,别被二叔伤着。”

凌萱她们顿时纷纷起身站到东方剑身后,好奇地看着宇尘,只有凌萱眼里露出鄙视,认为宇尘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向马永昌亮爪子。

马永昌确实不老,也就三十七八岁,长年的锻炼,身体比二十出头的棒小伙子还要棒,而且,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尤其是泰拳,更是凶狠异常。

“您是长辈,我是晚辈,岂能向您动手动脚。”宇尘望着脱掉外衣跃跃欲试的马永昌,语气非常恭敬,可是,接下来话却异常嚣张。“谁有手帕借我用用,最好是黑色的。”

要手帕干什么?当u qi?东方剑和众人好奇地看着宇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有人摸了摸身上,摇了摇头。

“用我的领带吧!”东方剑唯恐天下不乱,解下自己的黑色领带递给宇尘。“你二叔功夫非常厉害,不行就别硬撑,输给他不丢人。”

不止东方剑这样认为,马永昌也这样认为,只要宇尘能接下他十招,他就不反对。

“和那件事有关?”宇尘接过领带轻声地问。

东方剑没有回答,宇尘却已经明白,却没有生气,相反,更加敬重马永昌。即便如此,宇尘还是要给马永昌一个深刻的教训。有时候,拳头远比讲道理有效果。

在众人注视下,宇尘把领带绑在眼上,决定试试达到“知微”境界后,六识灵敏到什么程度。

“如果在您老的攻击下,我的身子碰到椅子或者桌子,或者您解开我蒙在眼上的领带,算我输!”

“啊!”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都觉得宇尘太疯狂了,就连东方剑内心也震撼不止,望着狭小的会议室,空间都被椅子和环形会议桌占据,只留出椅子与椅子之间c椅子与桌子之间有限的空间,即便走路也需要侧着身子,稍不留心还会碰到。

狭窄的空间固然限制马永昌的进攻,也限制了宇尘躲避的空间,并且,还遮住了眼睛,近乎全盲。

“狂妄!”

凌萱站在东方剑身边,不屑地撇着嘴。所有人都这样想,包括东方剑,因为宇尘给自己设置的难度,已经超出了他们认识范畴,而且,对马永昌的功夫都见识过,有绝对的信心。

“哈哈哈”,马永昌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过,怒极反笑。“那好,我就领教你的逃跑功夫。”

宇尘随意站在那里,手一伸,示意马永昌放马过来。马永昌也不在啰嗦,原地高高跳起,弯肘自上而下攻击宇尘,同时,提膝缩裆,由下而上进攻。

宇尘感到两股劲风扑面而来,搅动周围气流,根据气流微弱的走向变化,脑海里清晰地反映出马永昌的攻击方式。待马永昌攻击老了,宇尘收腹微微后仰,脚下不动,马永昌的肘部擦着宇尘鼻尖落空。

“啊!”围观的人惊呼,暗暗为马永昌感到可惜。“就差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让马永昌产生强烈的无力感,收招落地,几乎和宇尘贴面相对,正是绝佳攻击时刻,马永昌马上抓住有利时机,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可是,马永昌很快发觉他错了,感觉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躯体,而是一股缠身的流水,随着他的攻击随意扭曲流动。宇尘如影随形,紧贴着马永昌,在狭窄的空间里进退自如。大脑异常清明,周围任何纤毫都逃不过他的感应,无需刻意躲闪,顺其本能反应,做出正常人类做不出来的动作。

马永昌这个憋屈啊,空有一身力气打到空处,明明看上去击中宇尘,甚至感觉到手指尖都触摸到领带,可是,就差一根汗毛粗细的距离,就这点距离,犹如天堑,无法逾越。

“啊!”

马永昌大吼一声,跳上环形桌子上,拉开与宇尘之间的距离,改变进攻策略,站在桌子上攻击,腿如蛇蟒出动,臂如软鞭回卷,大开大合,不让宇尘贴近自己。

此时,马永昌不求攻击到宇尘,只求迫使宇尘躲闪碰到椅子或者桌子。此时,宇尘完全可以跳到桌子上或者椅背上,就像小时候走箩筐一样,不过,他没那么做,就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停纷繁变幻脚步,躲闪马永昌的攻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凌萱等外行,再也不管宇尘是怎么躲过马永昌攻击的,就像欣赏魔术一样看热闹。东方剑则始终盯着宇尘观察,宇尘的动作浑然天成,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已经近乎返璞归真的地步。

“还是小看这个孩子了!”强烈的挫败感从东方剑心底升起,但是,更强烈的喜悦占据整个身躯。“幸好他是我的孩子。”

“眼花缭乱,躲闪在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颗子弹就撂倒了。”凌萱不屑地说,极力贬低着宇尘。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东方剑对凌萱说,潜意识里,也认同这种看法。“你为什么老反对他呢?”

东方剑终于看出来了,凌萱和宇尘不对路。“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以前应该没见过面吧?”

以前当然指的是凌萱来临江市之前。

“从来没见过面!”不知道为什么,宇尘表现的越厉害,凌萱越反感。凌萱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认识呢?”

东方剑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好了,我不打了!”突然,马永昌跳下桌子,脸上大汗淋淋,衬衣已被汗水湿透。“这事我不反对了。”

宇尘停下来,依旧站在刚开始站的地方,身上没发生任何变化,连一个衣褶都没有,就好像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一样。

马永昌刚要走进宇尘,东方剑抬手立刻阻止他和身后的那些人,过了三分钟,宇尘缓缓解开领带,真诚地向马永昌道谢:“谢谢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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