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科举日常》 正文 第1章 王珩 如今,正是盛夏时节,骄阳似火,正午时分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王家村内除了知了依旧在烦躁地鸣叫,就连最闹腾的土狗也热得躲在树荫下吐着舌头,半死不活。 这时,人们早已躲在家中乘凉午睡,企图避过这段最热的时段。 但是,这里的人绝对不包括村内的熊孩子们,对于他们来说冷热都是次要的,玩得痛快,玩得热闹,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一群年龄在六七岁的孩子,不分男女,聚到一起,向着村内唯一的一条小河套飞奔而去。 对于不讲究的小子们,早在还没有看到小河时将身上能脱的,都脱了个精光。看见小河时,更是哇地一声乱叫,扑通c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个都跳了进去,在河里来回蹦哒撒欢,兴奋地嗷嗷叫。 而小姑娘们就讲究多了,只挽了袖子裤腿,坐在河边感受河水的冰凉,夏风的湿润,时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条小河,是王家村唯一的一条,位于村内的地段,河浅鱼多,正是村内孩子们夏天最喜欢的去处。 所谓,男女大防,七岁不同习,对于农家的孩子来说什么都不是。早些年没得吃,没得穿时,光着身子乱跑都不罕见,就是现在日子好了,小孩子也不讲究这些。 说道那段艰苦的岁月,就不得不提一下如今的大齐。 俗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经过百年的战乱后,天下由临川齐氏统一,定国号齐。如今是天启十四年,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新朝虽然还是百业待兴,但已经开始显露它的繁荣,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最少不会再出现易子而食,能够吃口安心饭,也不用再担心哪天儿子或丈夫就被强征入役,九死一生。 王家村背靠青桐山,比邻县城,有山c有田c有水c有路,再加上近些年风调雨顺,新朝新的政策下徭役不重,村里人的生活与战乱时期相比,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经过十几年的修养,王家村里人人都能维持温饱,还有些个别有手艺c有能耐的人,在农闲时去县里打工,靠着积攒,在村内已经盖上了青砖大瓦房,比之以前,天壤之别。 拿村里老人的话说,这日子是越过越有滋味了,以前简直不能想象。 而此时在河里乱叫的丫头小子们都是没经过战火洗礼的,真正的幸福一代。 不过,这种幸福也就在这时了,等再过个两三年,到十岁朝上,想再这样玩,就不可能了。 那时,该避嫌,就要避嫌了,若还是这样不讲究,就算在农家,也是耍流氓。 但,那些事,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远得很。现在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玩c玩c玩! 在一群闹得欢腾的小子们中间,躺在草地上的王珩显得有点另类。 只见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枕着双手,侧身躺着,皱着漂亮的眉毛,嘴里嚼着一根随手揪得草梗,望着蓝天白云,听着周围小伙伴地嬉戏声,思维开始涣散。 他来到大齐朝已经七年了。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毕竟人生又有几个七年? 从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慢慢接受,王珩以全新的人生,重新从呱呱学语的婴儿长到现在的五头身,其中艰辛,不说也罢。 如今,他已经开始享受新的生活,前世的一切如梦幻泡影,虽然还影响着他,却也不大,这点从他能适应良好地和一群孩子们玩耍就能看得出。 但,最近王珩有点淡淡的烦恼。 谁能告诉他,作为前国家211重点大学学生,程序猿一枚,现王家村小豆丁一个,他该如何赚银子? 别和他提种田进山,发家致富。摸摸至今还隐约作痛的屁/股,王珩默默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番,又哀叹前世他为嘛要饱了撑的看些脑残小说,就是看,也看些符合实际的呀!而且最脑抽的就是他还信了,信了! 于是,王珩就成了餐桌上的餐具,悲催了。 不愿回想。看着闹得欢腾的小伙伴们,暂时想不出法子的王珩,重重地叹口气,感叹年轻就是好啊,一点烦恼都没有。 他却不想想,他也只有七岁,属于稚嫩的小脸儿做出叹气的动作,让别人看到只感觉可爱极了。 “珩哥儿,你叹什么气呢,倒是快点下来呀,河里可凉快了!”一个眼尖的小子看见王珩叹气的模样,不禁叫了他一声,催促王珩快点儿加入玩乐团体,而且手还贱贱地捧了把水撩向他。 王珩利落地滚到一边,躲过袭击,站起来,插着腰冲着河内就喊,“狗蛋,你皮又痒了,是吧!” 没错,刚刚泼王珩的黑小子,就是叫狗蛋。对于如此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王珩顿时喷了正在喝的水,呛得满脸通红。 此时,人们奉信贱名号养活,农家人又没啥文化,给孩子取的名更是不讲究,多是就地取材,比如花啊草啊树啊,还有早是源远流长的狗蛋c铁蛋c狗剩甚至好几个名字都是重复的,需要加以姓氏或排行区分。 那时,王珩心中无比庆幸,他有个识字的娘,没有把他的名字取成狗蛋,而是寓意更好的珩字,否则让人一叫狗蛋,简直生无可恋。 而王珩本身,每次叫狗蛋,就算叫了这么多年,心中还是囧囧哒!对于自己的名字更是有着不为人知滴小骄傲 狗蛋一点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囧着,瞧着狼狈躲避的王珩,哈哈一笑,泼得更起劲了,“珩哥儿,你一来就躺在那,跟个小姑娘似得,忒没意思,你倒是下来呀!” 河里其他人见狗蛋泼得欢乐,也有样学样,闹着起哄,撩起水就向王珩泼去。 王珩躲避不及,被几捧水泼个正着。瞬时,整个袍子都被打湿了。不由心想完蛋了,他回去一定又要被唠叨死,只希望到时衣服干了吧。 “嘿嘿,你们别欺负大壮,大壮下不了河,他昨天被花婶打啦,叫声我在家都听见了,可响了,现在大壮的屁/股一定肿得老高。” 说话的是河边一位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姑娘,双脚泡在河水里,双眼看向王珩的屁/股,捂着嘴偷偷笑。 刚要实行反击行动的王珩,听到此话瞬间僵硬在原地,被打哭什么的,才不是他呢! “哦哦哦,大壮被打啦,被打啦,大壮居然被打啦!” 听到消息的人就像听到了什么稀罕事儿,纷纷争相传送,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王珩被打得屁/股都肿起老高的事情。 王珩:“” 我被打了,你们有必要开心得像过年一样吗!有必要吗!说好的同情呢?!友尽! 如果其他人听到王珩内心地呐喊,一定会大声回答:会! 从小王珩就是别人家孩子的代表,懂事,聪明,有眼色,从没挨过打不说,还总被父母拿来和他们比较,最可恶的是明明长得一副金童样,打起架来却不要命,一个人能干翻好几个。 如今听到王珩挨揍,他的小伙伴们真的是比吃了糖还开心,也算是另类的过年了。 说到挨揍,王珩就感觉屁/股更痛了,外嫩里老的人不禁红了脸。 七岁,在古代已经不小了,除了个别受宠的,许多人已经在帮着家里干活,算是家中半个劳动力。 王珩一双小手白白嫩嫩,没有丁点劳做的痕迹,这其中除了他在家里受宠外,还因为王家特殊的家庭成员构成。 这一世,王珩生下来不久,王父就去世了,家中只有他娘花氏,两个姐姐以及他自己。 王父是三代单传,他娘,也就是王珩的祖母,据说是被他祖父在战乱中救起的美人。美人祖母在生下王父不久后便失踪了,王祖父从此也没再另娶他人,一人当爹当娘地将王父拉扯大,在王父婚后不久便含笑离世。 那时天下已定,各方都逐渐稳定下来,就算没有父兄帮衬,王父也靠着一把子力气养活了妻儿。眼看日子越过越好,儿子c女儿都有了,王父却出现意外。 王父是被熊瞎子拍死的,内脏出血,没等出山,人便没了气息。至死,花氏也没能看见王父最后一面。 王父死时,在王珩的记忆里很模糊,毕竟当时他还是个小婴儿,就算有成人记忆,也抵抗不了天性,一天成的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但即使这样,王珩也知道,那段日子对这个家来说异常艰辛,他不止一次在夜间听到他娘花氏在偷偷哭泣,阿姐守着弟弟妹妹流泪。 好在她们都熬过来了。因为王父是进青桐山被熊瞎子拍死的,花氏就对青桐山产生了莫名的恐惧,禁止家里任何人进山。平时姐妹两个采野菜c野果也只是在山脚下,并且还不能独自一人去。而王珩这次挨打,就是因为犯了花氏的忌讳,进了青桐山,还胆大地隐瞒了家里,一个人跟随狩猎队进的山。 这不,回来就被花氏伺候了一顿竹笋炒肉。为了给王珩长记性,平时最疼他的花氏,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王珩想着回来时花氏抱着他痛哭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这次打挨得不冤。他只想着进山看看,寻找有没有赚钱的路子,却忘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尤其他还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对于这个家的意义格外不同。 不过,这次青桐山之行,也让王珩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果然行不通,随便进个山,就能捡到人参灵芝,发现古代人未发现的食物,全都是骗人的。 狩猎队能进的深山,都是祖祖辈辈探索出来的路,哪里有什么东西,那些能吃,哪些值钱,狩猎队比起王珩这个半路子出家的,知道详细得多。想要捡漏,不是不可能,只是太难了。 至于未探索的地方,或许存在年龄久远的药材c猎物,但那地方就是资深猎人也不敢踏入,据说当时王父之所以遇到熊瞎子,就是因为他们那组小队进了未知区域,惹了生崽的母熊,才遭遇不幸。 被王珩缠着答应领他进山的族叔,因为王珩进山,还特意放弃这次狩猎机会,领着他在山里转悠了一圈。一天下来,只收获蘑菇若干,野果若干,野兔一只,就比两个姐姐平时的收获多了一点。 奥,对了,野兔是族叔打的,王珩为了逮这只野兔,拼命追来着,不过他短手短脚,很快被山间的草丛树枝绊倒,摔了一个大屁蹲。 至此,王珩彻底绝了依靠青桐山发家致富的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忐忐忑忑,修改了几次,决定今天发文了。 下一章会晚些发,大家喜欢就先收藏,明天可以直接看哒! 王珩卖萌打滚求收藏c评论:泥萌,快看我这渴求的双眼! 小剧场: 王珩摔了个屁蹲,头顶一根草叶,双眼迷茫: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烤鱼 王珩的郁闷苦恼,他的小伙伴们可不知道。自从知道王珩挨了揍,一群小子们可算是乐开了花。 家里再也不能说珩哥儿从来没挨揍过啦! 乖宝宝,居然也会挨揍?论隔壁标杆挨揍史 这个笑话能够我笑一年 如果在现代,这些绝对是这群熊孩子们的内心写照。 看着幸灾乐祸的家伙们,王珩不爽,非常不爽!尤其是看他们有笑到天荒地老地趋势,更是不爽到极点。他现在手非常地痒,想打人。 想到就做,王珩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上前就将几个笑得最欢的小子,按在地上一通好揍,揍得臭小子们哇哇乱叫。 别看王珩个子小,下手可一点都不软,压着比他高一头的小伙伴揍,完全无压力,专挑即痛又不易留痕迹的地方下手。 这一世王珩从出生开始,力气就特别大,加上后期特意的锻炼,七岁的他面对成年男子,也有一战之力,要不然他也不会作死地缠住族叔,死活要进青桐山看看。 将所有臭小子们都打趴下以后,王珩如同斗胜的公鸡,挺着小脖子,骄傲的站在那,心中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珩哥儿,真棒!你是最厉害哒!”穿着碎花裙子的邻居小姑娘——王小花小朋友,崇拜地看向王珩,双眼终于不再盯着他的屁/股,一双星星眼简直要闪瞎其他人的眼。 狗蛋躺在地上哼唧,听到小花的崇拜之语,不服气地嘀咕,“凭什么呀,都是吃一样的饭,珩哥儿你的力气咋那么大哩!” “就是,就是,珩哥儿你是怎么长得哩!是不是偷偷了施肥,我娘说了,庄稼要长得壮,就得施肥,你力气这么大,一定在家偷偷施肥了吧。”狗蛋的弟弟——狗剩小朋友期待地等待王珩的回答,然后又皱起眉头,纠结地嘀咕,“可是,肥料都臭臭哒,大壮你也不臭呀!” 施肥?臭?王珩黑线,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居然要给人施肥。随即小手一挥,挺着小胸脯,语气无奈中又带着点小骄傲,“这是天生哒!没办法,你们谁也学不来,死心吧。” 众人:“”好气哦!好想揍他,但是打不过。 由于武力值的差距,众人想要揍王珩的愿望只能暂时压制,转而期待起英明的花婶能多揍他几次,连带他们的份! 简直太可恶了! 小孩子有一点好处就是忘性大,不记仇。不一会儿,刚才还打闹的几人又玩到了一起。 王珩他们来到河边,也不是完全为了撒欢的玩儿,他们还有着自己的小目标——野炊,在玩得同时,还要负责喂饱自己的肚子。 野炊的材料都是现取现用的,纯天然,无污染。河里的鱼,树上的野果,甚至路边的野花都是他们的目标。 一阵忙碌过后,经过十来个人的精心营造,小小地野炊变得像模像样起来。王珩做为小团体里的厨师担当,技术不是吹的,一手烤鱼绝活早就引得小伙伴们把他围成了圈,睁着圆溜溜的双眼渴望着看着他手里的鱼,时不时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要我说呀,珩哥儿人好,烤的鱼更好,最香啦,比我娘烤得还香。”狗剩机灵,知道刚刚说错了话,就怕王珩这个小心眼,一会在分配中给他穿小鞋,吃不到好吃的鱼,于是好话一箩筐,不要钱地往外冒。 王珩白了他一眼,哼一声,心想他娘给他考过鱼吗?这马屁拍得忒没水准。不过自己烤得东西受欢迎,王珩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王珩都是个爱吃的家伙,没少捣鼓东西吃。这一世刚开始是没有条件,只能吃青菜熬汤,盐水煮肉,但自从能掌控身体,在家里有一定地位后,他就开始琢磨各种食材。如今王家的伙食菜单,都是王珩定的,在村里绝对是独一份。 古代讲究君子远庖厨,王珩刚开始表露出对厨房的热情时,可把他娘花氏吓了一大跳,死活不让儿子接触厨房,就怕把儿子养成女孩性格。 看看谁家汉子爱做饭呀!那都是婆娘该做的事。 王珩因此很无奈,还是趁着他娘不在,说服他阿姐,做了一次菜,才获得肯定。那次菜烧得,不说色相,味道绝对征服了一家大小。 至此,花氏才算松了口,让王珩接触厨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时不时地就要王珩露一手,当然这些都是在自家人面前。 在外人眼里,王珩依旧是乖巧受宠的小儿子,于厨房做饭啥的,根本不沾边。 至于小伙伴们聚会,烤烤鱼c烤烤地瓜什么的,王珩表示,不是他要出头,实在是小伙伴们太不给力,做的东西根本不能吃,他只能勉为其难,亲自上阵啦。 对于狗剩的小马屁,王珩面上嗤之以鼻,心里还是很是受用滴,于是决定一会儿在分配的时候就不给他减少分量了。 相对于兄弟的小心思,狗蛋就显得直白多了,骂了声马屁精。 不过,他现在关心的可不是马屁精兄弟,也不是烤鱼小能手大壮童鞋,而是烤鱼小能手他二姐——王玥小朋友。自从聚会没看见好朋友王玥,狗蛋就有点小着急,等到鱼都要熟了,王玥还没来,狗蛋是彻底急了,于是问道: “珩哥儿,玥姐儿捏,她咋没来,我特意从家偷,哦不,拿了你说的用在烤鱼上可香可香的调料,就等她来吃咧,她怎么还不来呀。” 王珩心说他还奇怪,怎么狗蛋今天把他娘的调料拿来了,原来是为了讨好他二姐啊,小小年纪知道讨好女孩儿了,啧啧。 不过,今天他们算是沾了他二姐的光。幸好现在狗蛋家不缺这点东西,否则他娘非打得他屁股开花不可。 王珩翻动手里的鱼,注意着火候,看着着急的狗蛋,哼哼道,“二姐不来啦,还不是因为那天你笑话她,说她黑,她今天出门时就说啥也不来了,怕再晒黑了,你还嘲笑她,咋办。” 狗蛋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本来就黑嘛,不是,我不是说她黑,唉!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说,越是觉得不对,狗蛋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平时玩得挺好的朋友,就因为自己一句话,不出来玩了,他心里很不好受。 随后,转而期盼地看向王珩,“珩哥儿,你最聪明了,肯定知道我要说的意思,我这次特意带调料过来,就是为了给玥姐儿道歉,你帮我说说呗,大不了下次我不说她黑了,还不行吗。” 不等王珩回话,一旁的王小花就插嘴道,“笨蛋狗蛋,你说玥姐儿黑,她当然不高兴呀,下次见到她就说她白c漂亮,准没事啦!” “真哒?!”狗蛋不信,连好吃的鱼都没能取得玥姐儿的原谅,一句白c漂亮就能解决吗,狗蛋深表怀疑。 直到他看见他们中间最聪明的珩哥儿也点了头,才愿相信原来一句话真的能比好吃的鱼还好用。 似乎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门呢。 王珩并没有把狗蛋王玥之间的吵架放在心上。他的二姐,今年九岁了,正是爱俏的时候。因为夏天一直跟着大伙各处乱窜,冬天捂白的皮肤很快就晒得黑黑的,小姑娘自尊心强,听到小伙伴说黑丑,自然不乐意再出去,势必要把自己捂白。 而且他二姐已经九岁,就不再适合跟着小子们乱混在一起瞎闹了。家里头他娘几次三番要求他二姐收心在家,把刺绣技艺提升提升,学学厨艺,家里家外该知道的,都要慢慢学起来,再过个四五年就是说亲的年纪了。 花氏认为,女孩不比男孩要放养,在家中时定要学一门拿得出的手艺,以后就是嫁人了,婆家也会高看你一眼。更别说若出现什么意外,这手艺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比如花氏,她能在丈夫死后,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靠得就是独门的刺绣手艺。话说,花氏在家中时,她娘花老太太就身负祖传的刺绣技艺,之后又将这手艺全部倾心地传交给了花氏,花氏学的精心,甚至青出于蓝。 后来,王父去世,家里一大三小,村里许多人都在猜测花氏什么时候改嫁离开。但令大家伙都想不到的是花氏不仅没改嫁,还凭借着自己的刺绣手艺,生生地在王家村站住了脚,日子过得更不比哪家差。 如今,花氏一副刺绣在县城里,可卖几两到十几两不等,甚至于大幅刺绣能卖几十两,赶得上普通农户家几年的积攒。 不过,好的刺绣即考验技艺,又要有机缘,这些年来花氏也只卖了三幅。但花氏却凭借这三幅刺绣,身价上涨,就算在县城里也是顶尖的几个之一。 但是,刺绣伤眼,随着花氏年龄的增长,这一坏处越发明显。 王珩之所以着急找其他赚钱法子,未尝不是想他娘以后少动针,甚至不再动针。 七年来,花氏做的绣活已不可计,对视力的影响在无形中加重,王珩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就是等她以后老了,他娘的眼睛却看不清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那时,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他娘的双眼。 又想远了,王珩叹息,手中的鱼已经烤好,他却没有了想吃的。将鱼分给垂涎欲滴的小伙伴,看着他们吃的欢快,心中也不禁轻松了许多。 “德德儿,汝烤的雨大好迟了,花串也乐意麦。” 其中一人边吃边说,说的话都变了音,但王珩却抓住了关键,脑中灵机一闪,问他们,“我考的鱼好吃?” “好吃!”大家回答的一口同声,毫不犹豫。 王珩继续问,“就算花钱也乐意吃?!” 这回大伙顿了下,还是回答乐意,不过有人表示要看花多少,太贵家里肯定不给买啦。 听了小伙伴们的回答,王珩笑了,发自内心的,他似乎找到了新的赚钱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王珩:哼!进山不行,咱就换个法子,就不信赚不到银子了! 唔,都木有人,感觉自己在单机,大哭jp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人 安静的小院突然被一阵哒哒地的跑步声打断,王珩喘着小粗气儿,猛地推开自家院门,有目的直奔花氏房间。 院里的老母鸡被小主人粗暴的动静惊着,扯着嗓子咯咯地直叫唤。王珩听见母鸡的叫声,脚步一顿,心中暗叫糟糕。 果然,还没等王珩将脚迈进花氏屋子的门,就被人拎着衣服提了起来,略显凶气的女音在耳边响起,“王小珩!你急急慌慌地是赶着投胎吗,身上不疼了是吧。伤再口裂开,看谁还理你。” “哎哟~我的亲姐耶,你轻点,轻点,先把我放下来,要记得你是淑女,淑女呀!要保持端庄,你还记得吗。” 王珩对着少女连连求饶,恨不得时光倒退,蹑手蹑脚地进来,不带一点动静。他怎么就忘了他阿姐的耳朵有多灵呢。 王玫并没有因王珩的求饶而放松,双眼犀利的一扫,如同激光一样,将王珩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手中的动作不仅没减轻,反而又加重了一分,“王小壮,你说,你是不是又去河里了!看这衣服湿的,现在还没干,而且还粘着河草。” 王玫最后一句话,直接堵死了王珩到口的反驳,他直得嘿嘿一笑,继续装傻,试图转移话题,“阿姐,你大中午的咋不睡午觉呢,睡眠有助于美颜,对你可好啦!” “哼!你别想转移话题。就你这动静,就算是个聋子也被吵醒了。”王玫威胁地拎了拎王珩的后衣领。顿时,王珩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晃来晃去,任人宰割。 “阿姐,阿姐,你轻点儿,我可不是家里的老母鸡,再被你拎下去可要喘不过气啦!先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在明显的武力值差距下,王珩不得不屈服。说起他的阿姐王玫,真是人如其名,今年十二岁,像朵玫瑰花骨一般,虽然还没彻底绽放,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 据说阿姐王玫,长得颇像美人祖母。只是人长得再美,也不能否认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武力值杠杠滴。 王玫和王珩一样,身上有一股子怪力,从来都是藐视同龄人的存在。而且,王玫还颇有机缘的拜了一位镖师为师,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先天优势加上后天调/教,使得王玫身手颇佳,对付一般人不在话下。 至于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王珩嘛,那更是跟玩儿一样。 王珩被放在地上,平复了受刺激的小心肝,便想溜之大吉。结果转身就见王玫双手抱臂,倚在窗边,一脸我在等你解释,你倒是快说呀的表情,感觉心塞极了。 看来是逃不了了,王珩认命般的低下头。嘟着婴儿肥的脸蛋,慢慢索索地将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在叙述的过程中一直强调自己没有下河,他衣服湿了,完全是被小伙伴们泼得。 说完,王珩可怜兮兮地看向王玫,露出一副我很乖,很挺听话地乖宝宝样。 一点不为自己的恶意卖萌感到可耻,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把他一生两世的面子丢在了地上,踩吧踩吧,风吹过后,渣都不剩。 虽然知道自家小弟在刻意卖乖,王玫还是抵不住攻击,不可避免地被击中了。再三告诫自己冷静后,王玫掩饰地咳嗽一声,再开口时音中没了之前的严肃,多了一丝心疼,“早就和你说了,近期不要碰水c不要碰水,你咋就不听呢? 屁股不疼了,是吧?昨晚是谁在嗷嗷叫唤来着。伤还没好呢,就想着下河摸鱼,再严重了,你说咋办?到时我可不再给你找药上了,就让你疼着,长长记性才好。” 说道最后,王玫已经拉过王珩,就要扒开他的裤子,看看伤势如何。 见此,王珩死命拽着裤头不放,坚决维护他的裤子,大声喊道,“姐,你干啥!你可不能看你弟弟可爱,就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你这样会嫁不出去哒!” 听此胡言乱语,王玫手习惯性地扬起手就要照王珩屁股拍去。然后想到他身上的上,手上的动作生生地拐了个弯,在他脑袋上不重地拍了下,笑骂道,“臭小子,你说谁调/戏呢!就你这胖嘟嘟的身材,有啥可看的,再说了,你身上哪块我没看过。” 说完,王玫也不再执着看他弟的伤势啦,看他弟这活蹦乱跳的样子,也不像有事的。心下安心了,王玫就有心情给她弟一枚白眼,以此来表达对她弟身材的鄙视之情,充分表明她对她弟肥嘟嘟的身材没有任何想看的欲/望。 王珩知道他姐没有调/戏他的意思,但他都已经七岁了好不好,就是不算前世一生,这世也是个小男子汉了。怎么,怎么能让他姐在院子里扒开裤子看呢,他也是要面子的呀!就是要看,最少也要在屋子才行呀。 王珩觉得,他姐一点都不懂他身为小小男子汉的心。 王玫确实不懂王珩小小男子汉的心,在这家里,不仅她,就是他娘c他二姐都不懂。 王玥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慢慢从房间走出来,说话间还带着点鼻音,“珩哥儿你回来啦,唔,你身上怎么湿啦?” 惊讶过后,王玥肯定地说道,“是狗蛋他们泼得吧,我就说不出去啦,你非要去,看看,没有我在,你就被欺负了吧。” 王玥用一副你没了我可怎么办的神情看着王珩,最后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瞅瞅他湿漉漉的样子,总结道,“好惨哦!” 王珩:“” 二姐,你真的不用这样看我,你没看到我都已经把他们揍得翻不了身了,比起惨,他们更惨。 但是,鉴于家里对他打架的态度,只能把话憋在心里,不能说。 感叹完王珩的悲惨,王玥就开始关心弟弟的身体。她不愧是王玫带大的,上来就要扒开王珩的裤子看,却被王珩及时制止了。 相对于王珩c王玫从小就身负怪力,家中老二王玥就正常多了,和普通小女孩一样,当然不是王珩的对手。 被几人人吵吵闹闹弄醒的花氏,出来一看儿子湿漉漉的衣服,先是担心,之后便是一顿数落。 担心伤口会被河水影响,花氏督促王珩赶快换身衣服。看着动作慢腾腾的儿子,花氏直接上手,将王珩剥得精光,顾不得他的小羞涩,直接拿件衣服换上。 当看见王珩肿得老高的屁/股时,花氏眼中闪过明显的心疼,就有些后悔昨天下手太重。 但转念一想,幼子从小就比别人胆子大,什么都敢干,又有她们几人宠着,更是把胆子养得肥肥的。这次敢欺瞒家里上青桐山,下次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是该管教一下了。想着孩子们的教育也该提上日程了。 等王珩换好衣服,就看见花氏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想在河边的点子,王珩就急不可待地将他的想法和花氏说了。他现在还小,要想真的靠吃食赚钱,还要靠花氏同意。 花氏看着幼子闪亮亮的双眼,并没有如同其他爹娘一般仗着孩子年纪小,就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训斥一声胡闹,而是很认真的和他分析事情实施的可能性 。 “你想要卖吃食,在这之前是否有想过要在哪里买?怎么卖?由谁去卖?现在同类吃食作价几何?我们又需投入多少的成本,盈利几何?” 花氏一连串的提问,把王珩问懵了,呆在那里,张着口,呐呐地不知如何回答。他想卖吃食,除了刚刚小伙伴的提醒,也觉得买吃食可行,没看到家里几人就被他的手艺征服了吗? 但花氏的提问,让王珩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这就像前世拉投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调查,完全靠想当然就想投资者投钱,根本不可能。 细细回想这两天做的事,王珩觉得他确实是浮躁了,无论是之前想进青桐山挖药,还是如今卖吃食,都是以以往的“经验”而论,根本没了解过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人们所接受的是什么。 反省现今的处境,王珩发现他对现在的世界了解的真的很少,他认为他已经融入这个时代,其实骨子里还仗着一生两世的优势,不把这个时代看在眼里,透着穿越者的骄傲。 年龄小了,智商似乎也跟着回炉重造,低到发指。王珩在懊恼的同时又有些小庆幸,幸好现实早早地扇了他一巴掌。 先是青桐山受挫,再是花氏点醒,让他清楚意识到不足之处。他目前还有大把的时间改正,踏踏实实地做事,不再幻想天上掉馅饼。 花氏看着王珩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整个人都变得蔫答答的,就有点担心她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把他吓住了。其实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嘛,她做为母亲,还是可以支持下的,于是安慰道,“珩哥儿的想法还是非常棒哒!但,珩哥儿,咱们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是不是都要先了解下情况,根据自身情况而定? 不过,你能在这样大时就想到赚钱法子,比其他孩子都棒多啦!这样吧,你要是非常想做呢,也不是不行,娘可以找人打听打听,有了准备,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比啥也不知道强多了。” “娘,不用了。”王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拒绝他娘的提议,也知道他娘最后一句话纯属于是安慰他,根本没想过卖吃食。 就是要卖,也是他去打听。只有了解了市场,才能知道需求嘛,等他把具体方案拿出来,到时他娘就不会拒绝了。 由此看来,王珩对卖吃食还是没死心,只是考虑的更多了。 花氏听到王珩这样回答就很放心了。随后又奇怪的问他,为啥对赚钱的事如此上心。昨晚挨打时就说上青桐山就是为了挖药赚钱,现在又要卖吃食赚钱。 这让花氏很是怀疑王珩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财迷属性,要不怎么才丁点大儿,就知道要赚钱了,家里平时也没短着他啥啊! 王珩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怕娘你累着,等家里有钱了,娘你就不用再做绣活了,做绣活伤眼睛,对你多不好呀!” 一句话,把花氏感动的,直流了半天泪,嘴里一直念叨着王珩比女儿还贴心,是她的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王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依旧在审核中,作者已风化 现献上第三章,厚着脸皮希望大家收藏c评论 小剧场: 花氏:珩哥儿,我为你唱首歌吧! 王珩: 花氏:你是我的小呀小棉袄,怎么爱你都不嫌多,小棉袄呀小小棉袄 王珩:娘,求别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端午 那天花氏一通大哭,把在外面不明所以的王玫c王玥两人吓得够呛,赶快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知道是被感动的,两人瞬时感到无语。 而且在知道花氏叫王珩小棉袄后,两人再叫王珩时,都不提名字了,直接左一声小棉袄,右一声小棉袄地叫。 经反抗无效后,王珩只得把自己当成过滤器,自动忽略不想听的称呼。但,这样下来,还是把他郁闷的好几天看啥都不对劲儿,饭都少吃了好几碗饭。 王玥可不知道王珩的郁闷,在她看来小棉袄多好呀!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她家虽反了,但,这怎么着也是种夸奖吧。 而且娘对珩哥儿越来越好啦,连吃个饭,都要问三遍够不够吃,瞧那嘘寒问暖的劲儿,酸得她都牙疼。 有时,她甚至醋溜溜地想,棉袄珩就是会拍马屁呐!她要不要也说点儿好话,也不图她娘感动啥的,就是多让她多吃一碗饭也是好的呀。 幸好,花氏这种诡异的热情在端午节来临前消失了。家中气氛恢复正常,开始为到来的端午节忙碌起来。 仲夏登高,顺阳在上。端午节又谓之端阳节,是一个隆重而又传统的节日。 为了准备端午节的到来,花氏已经提前准备好当天所需要用的食材c布料c丝线,忙忙碌碌好几天。 王家村地处北方,在这里,端午节时家家都会吃粽子c挂艾草c喝黄酒c沐兰汤c佩五色丝线等。而且端午当天,青桐县内还会举办赛龙舟c各种杂耍,热闹非常。 明天就是端午了,花氏将泡好的糯米c黄米c红豆c绿豆c红枣c粽叶等材料分类放好,又搬来一张长桌,准备今晚将粽子包好,明天一早起来煮食。 在花氏准备包粽子的时候,王珩姐弟三人已经搬排排好板凳做好,准备一起动手包。自从他们能动手后,每年的端午,他们都会帮忙。额,当然,有时候帮倒忙也是一种忙,重在参与嘛。 王家的粽叶,选用的是苇叶。新的苇叶在被水浸泡后,叶面会有一层白色的绒毛,在包粽子前,要用角瓜丝细细地将每一片苇叶打磨一遍,将绒毛去除。 王珩从盆里捞起一个粽叶,他准备包小粽子,只用一个粽叶。 用水打湿粽叶整平后,将它折叠成倒三角形,捞起一点糯米,然后放一个红枣,再铺一层糯米,再放一个红枣,直至将整个空间填满。最后用多出的部分,将端口封住,不漏一点米料,再用马笠绳捆好,打结固定,搞定。 王珩看着手里的小粽子,满意的点点头。就算一年没包,他手艺仍然没有落下,依旧棒棒哒! “哎呀!” 王玫惊呼一声,手里刚要成型的粽子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黄米c红豆撒了一桌,功亏一篑。 “又撒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粽子太难包了,我明明要往这边绑的呀。”王玫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看着手里的粽叶,就像面对的不是粽子,而是她的仇家。 “阿姐你用的方法不对啦,看我,要将几个粽叶叠在一起,包个大个儿的,小个儿的只有珩哥儿喜欢。”王玥呵呵一笑,向王玫传递成功的经验。 王珩撇了一眼王玥的成功之作,便不想再看第二眼,简直辣眼睛。 用三四个粽叶裹成一团,只放了丁点儿米,这样的成功之作,也就他二姐做得出来。 她这哪是包粽子,分明是在包粽叶啊! 最后,还是花氏说了句公道话,“你们三,也就珩哥儿帮上了忙,包得像个粽子样。玥姐儿你自己看你包的,哪是粽子啊,还不如玫姐儿包不成呢。” 王玥不服,她觉得她娘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粽子不是粽子样,难道还是凳子样呀!她明明包成功了的。 “娘,我听人说啦,村里许多人都是只吃自己包的粽子,说那样最香了,我们家今年也这样吧。” 王珩趁机向花氏“进言”,看了王玫c王玥一眼,意图让两人品尝品尝自己的手艺。要知道粽子包的好不好,对粽子的味道可是影响很大滴,这对于爱吃粽子的两人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惩罚。 其实这也算是王珩小小滴报复啦,谁让两人叫了他好几天棉袄珩呢,哼! 奇异地是,三人都没反对。 花氏觉得孩子们能吃自己包的粽子注意不错,即能让他们知道包粽子不易,也能多种乐趣,何乐而不为。 王玫则是认为她身为大姐,如果反对,不就是承认自己包不了吗,那多没面子? 而王玥不反对,却纯粹是因为对自己的自信,她觉得她包的是最好哒。 于是,第二天端午节煮粽子时,王家是分了四次煮的。实在是因为粽子大的大,小的小,煮不到一起。花氏简直后悔死了,她这不是属于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嘛。 当粽子上桌时,最大的粽子是王玫包的,煮完好几处都漏了口,还有两个挣开的。一团一团地的是王玥包的,至于最小的是王珩的,规规整整的就是花氏包的了。 在吃时,王珩是一口一个,王玫是对着料馅充足的粽子戳了好几次才敢下口咬,只是怎么吃怎么觉得水了吧唧的,食之无味。 而王玥呢?她在拆粽叶,实在是她放的粽叶太多,没吃一两口,就要再拆粽叶,再吃,再拆,重复循环,不一会身边就堆了一堆粽子叶。 要说和往年一样吃的心满意足的只有花氏了。而且看着几人与粽子奋斗的样子,还多了几分欢乐,心想着明年还可以继续,早把今早的后悔忘到脑后。 吃完粽子,王珩回到屋里,木桶已经准备好,里面撒了艾叶,热腾腾的水汽冒出,带着草药特殊的气味。 将自己脱光,跳进水里,王珩舒服的喟叹一声,仔仔细细将自己洗白白。这就是端午另一个习俗了,沐兰汤。 洗浴过后,王珩将昨晚花氏和两个姐姐送的五彩绳戴在身上。 有小蜘蛛的,是王玫送的,戴在手上,有如意缕的是花氏送的,戴在脖子上,有小粽子样的,是王玥送的,戴在脚上。 一番忙活下来,王珩整个人都变了样,青c白c红c黑c黄五色相应,整一个五色小人儿。 五彩绳佩戴好,再摘下来时就要等到端午第一场雨时,让它顺着雨水冲走。 待王珩出屋,花氏几人也已整装待毕,脖子c手上都带着五彩绳,而且她们的头上还带着由五彩丝线穿编而成的头花。 今日,他家已和村里其他人家约好一起去县里看热闹。 王玫c王玥两人从昨晚就兴奋地讨论今天要做什么,数着兜里的零用钱计划着买哪些东西。 就是王珩也非常兴奋,自从他出生去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如果能为未来做点打算就更好了。 到了县城,今日果然热闹非常。几家人约定好汇合时间,就分开各自办事。 花氏其实是不想带着几个孩子来的,端午节热闹归热闹,但,是非也多啊。像那些拐子,就爱趁这时下手。 若不是王玫有自保之力,王珩也不是好对付的,哪怕他们再求,花氏也不敢带他们来。 但既然来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你们几个,一会儿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拐子就爱拐你们这些小孩去做苦力,明白吗?玫姐儿你要照顾着弟弟妹妹,别看什么稀奇就入了神。” 王玫怕花氏再唠叨,立刻回道,“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我会看着弟弟妹妹的。再说啦,玥姐儿,珩哥儿也不会乱跑的,是吧。” “是啊,是啊,娘你放心吧。” 王玥这会心都已经飞啦,双眼一个劲儿地扫向四周,根本顾不得花氏说得是什么,只会连连点头。 花氏见此,敲了她的头一下,“我最不放心的就你,记着别乱跑。倘若我们走散了,记得去锦绣绣庄,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三人齐齐应声。 花氏今天来县城,还带着近些日子攒的绣品,是要去锦绣绣庄交货的,也存着带三人走一遍,认认路的心思。 而且,花氏心中还有个想法。现在孩子们大了,该上学了。尤其是王珩,身为男孩,花氏自然是希望他能够读书的,如果能读出个名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王家村虽然离县城不远,但却没有读书的地方,孩子想要读书,还要在县城里。这些年,花氏很是攒了一笔银子,在县城定居是够了的,所以这次除了交绣品,她还要看看县城哪处可有出卖的房屋。 因为心中惦记着事,花氏就有点分心,稍不留神,一阵人流冲过,三人就落在了她的身后。 王珩叫了几声,但人群嘈杂,他的音量很快被淹没。想要赶上去时,正巧一对舞龙队走过,人群涌动,当人流过后,前后望去,那里还有花氏几人的影子? 王珩:我c我这是走丢了?! 不过走丢了,王珩也没害怕啥,毕竟他再怎么着里子里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就算平时卖卖萌,也没把脑子一起卖掉。 本来他还想趁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去附近小吃摊考察考察,了解了解现在的行情,为之后开店做准备啥的。 但想到花氏知道他丢了后着急的情形,王珩就果断的放弃计划,决定先到锦绣绣庄和家人汇合,之后再说其他。 虽然没去过锦绣绣庄,王珩还是靠着能说会道的嘴打听到了正确的路,迈着小短腿退哼哧哼哧地前进。 只是他这种独自一人上路,还边打听边走,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落到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些人的目标。 当王珩被一女二男堵在港尾,诱拐哄骗时心里闪过几个大字:卧槽!他这是遇到拐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应该发在端午节那天,应景。不过,现在应该也不算晚吧。 小剧场: 王珩瞪着圆溜溜的双眼,双手发颤:拐子c拐子,我居然遇见拐子了,怎么办,怎么办,好鸡冻啊! 拐子们:嘎嘎嘎,又是一个被俺们王八之气征服的人 最后,可以来个评论c收藏咩? 乖巧jp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危机 他娘刚说完拐子,他就被拐子盯上了,王珩想,他这是什么样的运气?难道他张了一张好骗的脸? 别说,在拐子眼里,像王珩这样的小孩就是好骗的肥羊。衣着富有,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惯出来的小哥儿,不知什么原因和家人走散了。像这样的孩子,不像在市井混惯了的小子们滑头,呆的很,他们只要稍加哄骗或威胁就能轻而易举的掳走。 如果王珩知道他被拐子盯上的原因还有身上穿的衣服,被误认为富家子弟,出门时就不会为了臭美,换上新衣服了,他那件旧旧的小袍子就挺好。 “少爷,你原来在里呀,可害得我们找的好苦!我们是夫人派来找你的,你私自离开后夫人可着急了,家里的下人们都在全县搜索您,急死了人,您快和我们走,咱们好和夫人汇合,报平安呐。” 王珩:“” 他什么时候成少爷了?!他怎么不知道,这眼神真不好。还有那个说着急的,你们脸上怎么着也要有点着急的神色吧,这戏演的一点都不敬业,差评! 拐子们说了半天,也不见小孩有什么表示,不禁心想这不会是个傻子吧?傻子,傻子可不值钱呀! 不过他们之前盯着小孩时,明明看他问路问得很机灵,不像个傻子啊!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决定,为避免意外,由颇像领头的妇人出面,将人掳走。 妇人边走边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亲切,反而多了分凶恶,“少爷,您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就别再调皮,在外面玩耍了。夫人吩咐了,今天就是绑也要把您绑回去。” 最后高喝一声,“奴婢得罪了。” 说完妇人便扑向王珩。她平时应该就是惯用力气的,虽是女子,却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一点不比身后两名壮汉差什么。 王珩在她面前,就像个豆芽菜,身高只到她的腰部,整个人也没妇人的腰粗,怎么看都逃不出去。 而王珩也没想逃,之前他没注意被三人堵进尾巷,离人群有段距离,身后又是死路,可谓是后退无门。而且三人刚刚的话说得很大声,故意被外人听见,造成他“逃家”假象,就算他求救,也只会让外人以为是哪家少爷企图逃家的手段,不会多管闲事。 王珩唯一的胜算,就是三人对他的轻视,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只要他抓住机会,以最快的时间制住妇人,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逃入人群就可以了。 眼看妇人的双手就要碰到王珩,王珩突然一笑,说了自从被堵住后的第一句话,“我才不是什么少爷呢,我家里也没你这号人。” “什么?” 妇人手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王珩,因为惊讶手中动作有瞬间地呆滞。 王珩要得就是这个机会,他趁此时集中全部力气,瞄准目标,一脚踢向妇人的膝盖!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妇人哀嚎一声,面色苍白地抱着左腿,摔倒在地。一旁悠闲看戏的两名壮汉,见此变故,先是惊讶,随后慌张的冲向妇人,将她扶起来。 待他们想起始作俑者时,王珩已经冲入人群,如同一条混入人海的游鱼,嗖地一下,没入人海,不见踪影。 徒留三人悔恨谩骂。 王珩一溜烟地快跑好长一段路后才敢停下来,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确定那三名拐子没跟上来,才放心的慢走调息。 此时,他无比感谢未曾谋面的王父,感谢他遗传的一身怪力。要是普通的身体,就算他有一生两世的经历,今天也要栽在那三人手里。 王珩感觉得到,他刚刚的那脚,绝对将妇人的膝盖踢骨折了,今后腿就算不废,也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走动。 拐子腿废了,自然不会再出来拐骗小孩。想一想,他这也算是间接地救了许多孩子和家庭呐,简直功德无量。 王珩觉得,他今天依旧是辣么机智帅气! 随后他又一叹息,可惜的是不能将拐子们绳之以法,交给官府定罪,还有两人平安无事。 唉!人生果然还是不能十全十美呀。 王珩不知道得是,他很快就能将这不完美的十给补全。 解决了拐子,王珩决定继续去锦绣绣庄和花氏汇合,只是这一次,他更加小心,选的路都是人多的大道。 只是大道上人多了就有一点不好,时不时地就会和人碰那么一下。 碰!王珩又一次和人撞到了。这次和他相碰的是一对父女,男子抱着女儿好像有什么事匆匆向前赶,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豆丁。将人碰倒后,男子还很有礼貌的和王珩道了歉。 王珩摆摆手,示意没事。他人小腿短,在人群里很容易被忽视,碰着碰着也就习惯了。 男子见他没事,又急匆匆地走了。 王珩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离开的男子,觉得他肩上的女孩有点眼熟。女孩整张脸都埋在男子的肩头里,看不清楚,只是那身衣服,还有手上的带的五彩绳 王珩猛然顿住脚步,回头就向男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想起来了,那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上戴的五彩绳和王玥的一模一样!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而且王玥右手戴的五彩绳还是他编得,整整一圈小蜈蚣。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证明那女孩就是王玥!王玥也遇见了拐子,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被迷晕了,那男子就是个拐子无疑! 王珩边追脑中边高速思考,当时他被人流冲散时,瞥见王玥是和王玫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正凑在一起在看路边的糖人。 现在只有王玥一人,王玫呢?是一起被拐了,还是她们后来也分散了? 以王玫的身手,后者可能性更高些。可是拐子骗小孩也不只是用武力,还可能出其不意或诱拐,王玫再厉害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被骗也很有可能。 越想,王珩心里越不踏实,恨不得现在立即抓住拐子,问个明白。 只是有时候越着急,事情越向相反的方向跑去。王珩眼看抱着王玥的男人就要拐个弯不见,他这边又被人流堵住,情急之下抓住身边卖木雕小摊的一个木雕,以平时打鸟的准头,朝着男子就抛去,并大声喊道,“抓拐子!大家帮忙抓住那个男人,他是个拐子!” 人群因王珩一句话瞬间骚动,男子听到王珩的话,跑得动作更快了。 此时的人们多是淳朴厚实的,对拐子更是深痛恶觉,哪家被拐子拐走了孩子,不是痛不欲生?对他们来说,拐子比那杀人放火的人也不遑多让。 虽然不知道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的话是真是假,但热心的人们还是帮助王珩拦住了男人。 男人被拦住,顿时脸色着急,大声嚷嚷,“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我女儿等着救命呢,耽误了时间,出了事你们给赔命吗!” 听此,拦住男人的人真的松开了手,男人见此更是得意非常,“告诉你们,我女儿可是得了重病的,你们这样无缘无故地拦住我,就是耽误我女儿就医,是在谋财害命!” “呸!”人群中一老妇人骂道,“杀千刀地拐子,那女娃是你女儿?分明是在别处拐来的,人家家人都找来了,还敢骗人,你这种人就该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嘿!你个死老婆子,说啥呢,说啥呢?这不是我女儿,难道是你女儿不成,看你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样子,就是想生也生不了吧,哈哈哈。” 王珩刚追到男人,就听到如此嚣张气愤的话,自然不会再忍。整个人如同一个小炮弹直直地冲向男人。 男人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指着老妇人,重心本就不稳,被王珩这样猛地一冲,真的被他撞倒在地。 落地后,男人本能的松开抱着女孩的手,女孩也从他身上滚落下来,露出真容,正是王玥。 王珩撞倒男人后利落地一翻身,抓住滚下来的王玥,紧张地将她上下看了个遍。发现她除不知知道被下了什么药而昏迷外,并无其它外伤,心中安下许多。 “二姐,二姐,你醒醒。”王珩用手拍了拍王玥的脸,叫了她好几声,也见人没醒。他一边心中恼怒拐子不定下了多重的药,一边带着王玥往后移了移,远离男人。 男子被撞倒后,渡过最初的慌乱,便勃然大怒。尤其是回头一看撞他的是一七/八岁的小崽子,更是怒不可遏,“哪里来的小崽子,敢撞你刘三爷爷?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再一看,这不就是刚刚在前面撞了他的小子吗。那时他还想着要不要把这小子一并带走,但顾忌人多,手里又有货,就没下手,没想到这次他却自己撞上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投呐。到手的机会岂能再放过? “小子,你刚就撞了爷爷,爷爷为了赶时间不和你一般见识,现在又来,怎么着,是找事呢?还有,刚刚喊着说爷爷是拐子的,就是你小子吧。” 刘三边说边笑得狰狞,朝王珩两人走去,两手交握,指尖关节按得啪啪作响,非常唬人。 王珩将王玥交给刚刚仗义执言的老妇人,对她道,“婆婆,我二姐就先交给您照看一下,等我解决了这个拐子,再另行感谢。” “哎呦喂,俺的娃娃耶,你才多大,还没人家腿高呢,这些事交给大人处理,你快过,那拐子不敢光天化日下抢人。” 王珩谢绝老妇人的好意,走向刘三。 没看到周围这么多人,除了老妇人以外,根本没人和刘三对上吗。就是刚刚帮助王珩拦住刘三的男人,这会儿也被同伴拉住,理由无非是“别人的事,你瞎掺乎什么,谁知道谁是好人坏人呢”。 他们怕得是管了后,最后还捞不着好,惹祸上身。对他们来说,如果男子是拐子还好,就当做了好事。但万一不是,只是小孩子的戏言呢?出了事,谁负责?就像刘三说的,倘若王玥真的得了重病,因此耽误了治疗,后果由谁来承担,特别是在刘三一看就不好惹的情况下。 这不是人性的薄凉,只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王珩:我就是辣么棒,辣么帅,每天都在做好事,大家不要太感谢我哦! 众:奥,你所说的好事是 王珩:撵撵鸡啦,逗逗狗啦,打打鸟啦,哎呀!太多了,都说不过来 众:你娘咋还没揍得你不能自理呢 小剧场蠢作者已经尽力写啦,看我这样乖,你们还不留言收藏下,抱走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后怕 “小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今天爷爷就告诉你一个真理,有时候,勇气不能当饭吃,也不能令你所向无敌,懂吗。” 刘三看着走向他的王珩,抱着臂猥琐地笑了笑,决定今天就将这个小子给收拾了,看这白白胖胖的样子,一定有许多人喜欢。 王珩暗中握紧拳头,积攒全部力量,回以讥讽,音中含有小孩子特有的稚嫩,“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真理,反派多死于话多。” 话落双脚突然加速,王珩拿出前世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刘三,集中他全部力量的一拳,就那么准确无误地打在刘三的胯/部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嗷——!” 刘三捂住双/腿/间的某个部位,一蹦三跳,疼得浑身打颤,惨叫出声。片刻后,他除了最开始的一声惨叫外,话都已经不会说了,只余哼哼唧唧地哀嚎。 周围围观的男人见此,顿时感觉腿/间一凉,双腿发抖,这个孩子简直太凶残了有木有! 本来他们因为自己的小心思不愿掺和进眼前的事,看个热闹罢了。但,他们也做不出眼看一个汉子欺负稚童,而袖手旁观的事来。刚刚老妇人说的对啊,只要向他们求救,他们还能袖手旁观不成?所以说孩子呀,你真的不用这样凶残哒。 只是他们还没动手呢,这个看似可爱的孩子就将汉子刘三撂倒,还是用这种凶残的方式,简直让他们以后看见可爱的孩子就有了心里阴影呐。 顿时,大家看向王珩的眼神就变了。以后谁再特么的和他们说稚童可爱弱小,就一巴掌呼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可爱的凶残。 在刘三的哀嚎中,王珩淡定的收回拳头,迈着小步伐,向老妇人走去,一点儿都不知道周围人复杂的心思。身为男人,他当然知道哪里的伤害对男人来说是最脆弱的,也是最致命的。该出手时就出手,瞄准目标,一击即中,才是打开胜利的正确方式。 至于凶残?刘三以后会不会不举?这些关他什么事。他就算再圣母,再烂好心,也不会对拐骗他家人的拐子生出什么同情心,他恨不得所有的拐子都灭绝才好。 走到老妇人跟前,接过王玥,王珩特礼貌地道了谢,“谢谢您婆婆,给您添麻烦了。” 老妇人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娃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还拿眼偷偷地瞧了瞧王珩白皙稚嫩的小手,心中惊叹,夭寿咯!现在的娃子咋这么能呢?瞧这白胖的小手,一拳就把那混账玩意儿的玩意儿给揍了,简直,简直是太刺激啦! 她老家人已经好多几年没见过这样有性格的男娃子喽。 老妇人一边神游太虚,对王珩越发赞赏,一边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娃子,你还小么,做什么自己动手,这里有这么多大人,还能让你一个娃子吃亏不成。” 王珩笑笑不语,不吃亏,不代表会帮忙,会帮他把王玥救下,这样的忙就是帮了又有何用? 老妇人见王珩不说话,以为他明白了,心中更加满意。想要进一步给他讲讲其中的危险性,怀中的王玥却在这时发出一声呻/吟,睁开了双眼。 “嗯,珩哥儿,你怎么在这?我们不是要去县城吗。” 王玥刚醒,脑中还迷糊着,看见王珩,就想起惦记了一天的县城之旅。 “二姐,你糊涂啦!我们这就在县城呢,你忘了吗,我们被人流冲散了。你怎么被人拐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被卖了都不知道。” 王珩一边解释,一边着急地看向王玥,就怕拐子用了什么手段,伤了她,影响智力啥的。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王玥一拍脑门,想起之前的事,慌张地说,“珩哥儿,我遇见坏人啦,我们快跑!” 王玥拉说着便要起来拉王珩逃跑,被王珩眼疾手快地按住,“跑什么哟,坏人已经被我打倒啦,你看,是不是那个人。”王珩指着依旧在哼哼唧唧的刘三,对王玥说。 王玥瞅了一眼,确定道,“对,就是他!” 再三确定自己安全后,王玥便把她的经历说了出来。原来那股人流不仅冲散了王珩,也把她和王玫冲散了。本来姐妹两人在一起看小糖人,谁知等王玥从小糖人中回过神时,身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了。 起初,王玥很慌乱。但想到花氏说的,如果分散了,就去锦绣绣庄汇合,她就镇定下来,找人打听绣庄在哪。 就这样,王玥和王珩一样,被人盯上了,盯上她的就是刘三。刘三打着带路的幌子,把王玥带到一处无人的暗巷,等王玥反应过来想要逃跑时,却被刘三一把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王珩听完,一阵后怕,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说道,“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相信陌生人,偏不听。还被一个不认识的人骗到暗巷,今天要不是被我恰巧碰到,你就被人卖了,知道不? 被卖了,会是啥结果?啊?!为奴为婢那都算好,狠心些的,把你卖到大山里,或哪个犄角旮旯,或者那些腌臜地,看你还能再见到我们不!到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咋办。” 王玥被王珩说得,丝毫没有一点儿姐姐的样,头低地低低的,一声也不敢反驳。直到王珩说了半天,感觉差不多了,才小声地道,“珩哥儿,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王珩瞪她一眼,“你还敢有下次?!” 王玥立刻闭口不言,一副乖乖地样子。 “好啦,好啦!男娃子就别再说女娃娃啦,老婆子看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定会长记性的。” 老妇人出来打说和,一开始她看男娃子丁点大儿,操着小奶音,训斥的话一套一套地,感觉很喜感,也很好笑。但随着他说得越来越多,老妇人知道,男娃子其实是担心的,这心呐,慌着呢。 王珩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也不再说了,拉着王玥的手,再次对老妇人道谢。 老妇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哎~这就对了,你们现在要紧的事呐,就是把那拐子送去官府,让官老爷惩治他,还有就是找到你家大人,你们这一走丢,家里人该多担心呀!” 王珩应是,看着刘三却犯了愁。他,他该如何把这个大个儿送官府啊。 这时,围观的人群动了。有自告奋勇的,上来就表示能够帮忙,还有人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绳子,把躺在地上的刘三捆个严实,防止他逃跑。 人们突然热情起来,王珩稍微不适后,就接受了他们的好意,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帮助。 王玥虽然醒了,但浑身酸软,走不了路,他一个人既要看着刘三,又要顾着王玥,实在分/身乏术。 最后,王珩还请人帮忙去趟锦绣绣庄,告诉花氏他们在这,别让花氏再着急。 本来,王珩以为事情应该就此告一段落了,他只要静静地等待官府的到来,说明事情原委,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凡事都怕例外。拐子既然敢在县城拐卖儿童,他们本身就有所依仗。王珩运气很不好,他等来的衙役,正是被拐子们所依仗买通的。 “人呢,人在哪?” 两名身穿藏青色衙役服饰的男子,横跨大刀,拨开人群,人未到,特大的嗓门声倒是先传来。 两名衙役刚一露头,被绑在地的刘三也不哼哼了,扯着嗓子大喊,“张爷!李爷!快救救兄弟我,他们这些人要谋财害命!你们再来的晚些,兄弟的命都要搭在这了啊。” 说着,他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奥,对了,他本身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张c李二人闻言,心中暗骂一声惹祸的孙子,面上却不得不对刘三的求救出手相助。他们暗中早有往来,拐子们对衙门里这些难缠的小鬼打点都是足足的,每逢这等热闹节日,提前一日就将孝敬奉上,为的就是当天畅通无阻。 衙役们对刘三等人的拐卖也心中有数,对他们一向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甚至有时候会给予一定的帮助,他们早已形成一条利益链,密不可分。 衙役明面上属于官府,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官府身份,地位低于吏员,是服务于官府的人群。大齐衙役划分,分为三班,即皂c捕c壮三班衙役,每班设一班头。 衙役月奉只有一两,每天平均下来只有三十三文钱。三十三文钱,对于成年男子男子来说用来养家实在太少了,这点儿钱够自己吃饱就不赖。所以当衙役者,其收入完全不依赖那点奉银,而是各种“灰”c“黑”两色收入。 可以说,衙役手中的权利非常大,案件调查c抓捕c日常巡视c拘提c催差c征粮c解押等事务都是其分内之事,中间收个钱,都是“正常费用”。一个县内,每一个正式衙役,手下都配有两个“白丁”。可以说一县之内,衙役数量是最多的,多可达千人,少则百人。 青桐县不算什么大县,可也水c陆交通,衙役数量也达有五六百人。 人一多,可捞的油水就要相应地减少了,尤其是对于一些底层的白丁们来说,他们连正式衙役都不算,大头都让上头捞着了,要想发财,就得另辟蹊径。 张c李二人就是那批另辟蹊径一伙人之中的两个。他们和一群人贩子互利互助,消息共享,专门拐骗一些儿童c少女c妇人,利用职权大开方便之门,专做那无本买卖,所得利益五五分成,可谓是一本万利。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查的资料,在明清时代,一个七品官的年俸禄大约是45两,每月合计375两。彼时,一两银子可购买二石大米,一石为120斤,即1202一240斤。 明朝时1斤相当于现今的15733斤,也就是说,当时一两银子,可以购买现今大米24015733一377592斤,以现今大米按3元每斤计算,折合人民币3775793一1132元 也就说,明朝时,一个七品官员的每月俸禄折合现在大约是1132375一4247元。一名衙役,相当于现在事业单位劳务派遣人员,每月工资1132元。 本文为好计算,按一两一1000文计,即1文钱购买价值相当于现今的1元。 今天木有小剧场,但上一小段资料,来源为百度,蠢作者自己整理计算的,有兴趣的亲可以了解了解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怒怼 在今日巡查时,张c李两人便得到消息,有个孩子从许三娘手中跑了。不仅如此,还害得许三娘右腿骨折,吃了个大亏。为避免消息走漏,贩卖团伙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逃跑的孩子,千万不能让他报官,泄露了消息,否则大家都得玩完。 于是张c李二人沿着孩子可能逃离的街道搜查,势必要找到孩子,将其解决。只是他们孩子还没找到,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抓到了拐子,要报官。 两人一听,这还了得!这县内所有的拐子十之八/九都和他们有所联系,要是牵扯出来,谁都别干了,直接回家洗洗脖子,等着被砍吧。 两人不动声色地拦住要报官的人。直说将事情交给他们处理,由他们出面,实际上是想在事情未传递更广时给压下去,甚至解决掉,别把事情闹大。 王珩在听到刘三对两个衙役的称呼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事情要遭。在看清两个衙役背后的大汉时,更是觉得他的预感成真了。无他,那个大汉正是不久前堵截他的三人之一,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 心中不禁哀叹:他这是什么起子的运气哟! 大汉显然也发现了王珩,顾不得嘲笑阴沟里翻船的刘三,指着他激动地喊,“李爷c张爷,那小子就是踢伤许三娘的人,快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张c李两人一听,对视一眼,心中一乐。呵,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姓衙役上前一步,虎着脸,带着大汉,走到王珩身边,“小子,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打伤养母,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哦,对了,还有把你身边这个小丫头一并让带走,我现在怀疑你们是一伙的,早有预谋。” 王玥听完李衙役的话,顾不得发虚的身体,也忘了对官府本能的畏惧,据理反驳,“你胡说!珩哥儿才没有什么养母,他也没杀人,我们更没有什么预谋!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啥,我说有就有!现在你们涉嫌杀人,快点跟我走,要不就等着坐牢杀头吧!” 王玥被李衙役的话吓得紧紧抓住王珩的衣服,红着双眼,双唇哆嗦不敢再出声,刚刚一句话已经用了她全部的勇气。 在她心里,穿着官服的,都是她们惹不起的。她还记得,在每年征税时,就是村长带着这些人一起挨家挨户地收取。那时,就连村长在他们面前都要客客气气的。 如果,他们真的认为珩哥儿杀了人怎么办?一时间,王玥觉得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王珩安慰性地拍拍王玥,示意她不要害怕,面对李衙役的信口胡诌,没有被吓到,甚至充满嘲讽,“这位差爷,你说我伤害养母,故意杀人,证据呢?要抓捕我,是否有官府出具的正式抓捕文书?您这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说我故意杀人,往我头上扣这样一顶大帽子,是将我们青桐县的县衙当成空气不成? 还是说县衙是你家开的?可就算是你家开的,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是将大齐律典当成儿戏吗!你说有罪就有罪,你说杀头就杀头,呵!难道你是王法吗?” 李衙役没想到一个七岁小儿居然没有被他吓得哇哇大哭,竟然还敢反驳他,顿时呆住了,不是被惊的,而是气的。 想他堂堂一个衙役,虽然不是正式的吧,但,就凭他身上这身衣服,哪一个平民百姓不礼让三分,就是那乡绅富豪,眼里再不屑,也不敢在他面上给表现出来 而今天,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反驳了,而且还被训斥了,被一黄齿小儿训斥了,简直不能忍!嘴中的话不经脑子,脱口而出,“老子就是王法!老子说你杀人,你就是杀人了!” 话说出去,李衙役顿时就后悔了。现在正逢新县尊大人上任。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三把火直到现在还没烧起来呢。如今人多眼杂的,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把这话往县尊大人那里一递,可不就是现成的把柄,他不就成了被儆猴的鸡?! 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想再收回,难。话都说出口了,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面上尽力做出一份高不可攀,正气凛然的样子,显示自身的大义。 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尽快把事情了了,糊弄过去。否则,就算拐子的事不抖出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王珩在李衙役说出这句话时,就笑了,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尤其是看到周围人倒吸一口气的样子,更是笑得意味深长。 要知道,除非遇到贪婪c昏庸无能的官员,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属下败坏他的官声,就是那些贪婪的官员,也要尽力维持表面的清明,这还是在他有雄厚的背景条件下,否则上头一来巡查,来个告状的,不是自找死路吗。 而且,一个人的官声好坏,还影响着他的考核评审,对升迁至关重要,怎么能任由其他人随意败坏? 李衙役作死般地说出这句话,说明了什么?说明县尊大人是个肆意妄为的坏人呀!要不然怎么能令属下随意一句话就定人生死呢? 其他人听了能不惶惶不可终日吗?无辜背锅的县尊大人能不恼怒吗?县尊大人一恼怒,李衙役还有好日子可过吗? 至于李衙役只手遮天把事情掩盖过去?王珩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如果他有这般耐,如今就不会只是个小小的“白丁”,连个正是衙役都不是。 所以,王珩一点都不怕李衙役嚣张,不把事情闹大。他现在怕的就是他不嚣张,事情不够大,毕竟不作不死呀。 果然,李衙役话说完,还不待王珩说什么,周围的人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差爷,你这话可不对了,什么叫你说杀人就杀人了,县尊大人还没定罪呢,你咋就能给判刑了?” “就是,就是,这娃娃这么小,怎么可能杀人?” “对了,他们来不是抓刘三那个拐子的吗,怎么倒把苦主抓了,把刘三那个拐子放了?” 和李衙役同行的张衙役听着周围人的话,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站出来。他先是对着人群呵斥道,“闭嘴!官府如何办案,是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怎么着,你们是想妨碍办差,尝尝入大牢的滋味吗。” 随后又面向王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眨眼间又快速隐藏,“小子,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也不能逃脱罪责,该办的事,还是要办,我们奉命抓捕你归案,任你嘴皮子再厉害也无用。你们要是不服,就等案子开审,一起去旁听。如果有谁敢在这时阻拦,一律按同罪论处,一起下大牢!” 一听下大牢,许多人都闭嘴了,就是有面色不愤的,也被同伴拦住。他们心中都暗暗发誓,等案件开审时,一定要去给小娃娃作证。 王珩没想到张衙役会来这招,先是恐吓人群,又说他巧言令色,试图逃罪,最后又提到有冤可以申请,但不能妨碍办公,无形中平息了周围人的愤怒,把所有的重点都避开,只说对他有利的地方。 这个人,是个人才啊,要是在别处,王珩可能还会赞上一赞,但现在,哼!完全一派胡言! 他说的所有事情成立的前提是会把他留到案件审理之时,但事实上,他们会吗?不,他们不会。 事情原委曲直,只要稍稍一调查就能明了,张c李二人会把活的把柄留到那时?想也不可能。 王珩从刚才开始就留意到张衙役眼中的杀意。要是他和王玥被带走,一定会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到时来个死无对证,就是有冤可审,还有什么用。 王珩料得不错,张衙役打得就是这样的注意。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把事闹大,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要把周围人稳住,他再把两个小崽子带走,到时人是死是活,还不是由他定? 两个小崽子,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了,受惊高烧,意外死去,也不是不能被人接受。到时他们顶天受个失察之罪,罪不至死。 话说,人越老,经历的事情越多,看得越明白。王珩身边的老妇人就是这样的人。 在张衙役话刚说完,她就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盘,直接把他们的心思戳破。 “要婆子说,两位差爷是打着抓人的幌子,想着之后来个病逝,死无对证吧。哼,放着拐子不抓,专为难小娃娃,现在的官府,真是” “老不死的,你说啥?!”李衙役相对火爆,早就等不起了,他直接对张衙役道,“大哥,我看这老不死的是要包庇犯人,咱们一并带走,省得麻烦。” 张衙役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避免夜长梦多,点头。 李衙役狰狞一笑,抽出腰间的长刀,在阳光下泛起冷色光芒,“几位,跟爷几个走一趟吧!” 看来要动武了。 王珩把王玥拉到身后,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只要再等一等,引来其他巡视衙役,他们还有救。 只是王珩看着身边的老妇人,心里一阵内疚,“阿婆,是我们连累你了,你快走吧,刀剑无眼,伤到你就不好了。” 老妇人哈哈一笑,拍拍他脑袋,“别担心,娃娃,想当年老婆子走南闯北的时候,这些小子们连娘胎还没出呢!” “找死!” 李衙役手提长刀,大喊一声直冲老妇人,却不想老妇人看着年迈,却灵活的躲了过去。手中拐杖竟被她用成了棍子,一边躲避攻击,一边主动出击。 这边,张衙役和大汉都瞄上了王珩,这时刘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小声说道,“张爷,小心那小子,他的力气和成年人比一点不差啥。” 张衙役点头,和大汉一起出手。 王珩见老妇人应对自如,心先放下一半,接着张衙役两人一起出手,心又悬了起来。 他力气再大,也只是个七岁孩子,在两人的夹攻下,又要护着王玥,很快被张衙役找到空隙,长刀从上而下,直直地劈向王玥,而王玥整个人就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王珩见此,顾不得自身,直接飞扑过去将王玥护在身下,以背抵挡劈下来的长刀。 转眼间,长刀距离王珩后背只余寸尺,眼看就要血肉横飞。胆小者,已经有的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接下来谁救了珩哥儿哒!据说互动有利于健康哟,喜欢记得收藏留个评呐 小剧场: 王珩:前面我还是少爷呢,这会就变成养子了。啧!这身份转换的,做火箭都没这样快╯╰ 小知识: 法律,在古代又称三尺律。 《汉书·朱博传》:如太守汉吏,奉三尺律令以从事耳,亡奈生所言圣人道何也! 《送马录事赴永嘉》诗曰:手持三尺令,决遣如流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母爱 自从花氏和三个孩子分开后,就悔的不能自已,恨不得捶死自己。她怎么就在那时分心,怎么就忘了街道人多,怎么就没时刻拉着他们! 抱着侥幸的心理,花氏在发现三人不见时就立即回去寻找。中途碰见独自一人的王玫,心里顿时更慌了,拉住她的手就问两个弟弟妹妹。 王玫此时也不见往日的爽快,小姑娘急得直冒汗,双眼通红。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弟妹。 母女两人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着急的神色。 事后,两人找遍了整条街也没有看到王珩两人的身影。只能抱着希望去了锦绣绣庄,在得知王珩两人没来过后,花氏一下子就站不住了,差点晕倒,还是绣庄老板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并承若派人一起寻找,才肯坐下等待消息。 再一次地,花氏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当时怎么就说走丢后到锦绣绣庄聚合呢,在原地等着不是更好! 两个平均年龄八岁的孩子,又没去过锦绣绣庄,上哪里去找路?她当时真是发了疯,才说出那样的话。 在越发自责和愧疚下,花氏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了。再一次看见回来的人带回否定的答案,花氏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再去找找,县城就这么大,就是一寸寸地扒我也要把孩子扒出来。” “娘,我也去!要不是我没看住珩哥儿和玥姐儿,他们也不会走丢。都怪我,我当时就不应该盯着那个糖人看。” “唉!我说你娘俩快站住,看看你们的样子,是像去找人的样吗。别人还没找到呢,你们倒是先倒了,到时人找回来,谁来管?” 一名身穿亮紫色褙子的妇人,拦住要出去的母女两个,劝道,“再说了,我把伙计们都派出去找了,不比你们两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强?你既然给你家丫头小子留了地址,他们肯定也会在想法子过来,到时人来了,你们却不再,岂不就错过了?” 妇人,也就是锦绣绣庄的东家金三娘,真的不是诚心要拦花氏,不让其出去找闺女儿子。实在是花氏现在的状态太差了,不说之前她已经跑了很长时间,身体疲惫,经不起折腾,就是现在的样子也很不让人放心。 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面色苍白,唇色还泛着淡淡地青色,这让见惯了花氏精明爽朗一面的老板娘心中很不好受,也越发不放心,怕她在出现意外。 “金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可我不放心啊!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大意,珩哥儿c玥姐儿怎么会丢?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你让我如何能做得住。” 花氏说着说着,眼中又泛起泪水,她要强了一辈,从不在人前哭泣。哪怕王父过世时,她都能忍得住,事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偷偷地哭。但,今天她却哭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地,无声无息地流泪。眼睛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劲儿地流,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妹子,听姐姐一句劝,你再等等。你姐夫已经去衙门报官了,我们在等等啊。不说别的,你就是为了玫姐儿也要坚持住,你看看玫姐儿都成什么样了。” 花氏回头,看着憔悴的王玫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抓住她,大声地哭了出来,“玫姐儿,啊——玫姐儿!” 压抑c痛苦c悔恨,似乎要全部发泄出来。 “娘,我在,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会找到珩哥儿和玥姐儿的,一定会,一定会找到他们。” 王玫搂着花氏,还稍显稚嫩的肩膀,这一刻变得挺拔起来,她的眼中更是多了抹与她年龄不符的坚韧。 金三娘看着哭出来的花氏,放下心来,用手中的帕子抹着眼泪,连声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就在屋内一片哭声中,一个伙计慌忙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有消息啦,有消息啦!” 闻言,花氏立刻收起了哭声,抓住伙计的胳膊急忙地问道,“什么消息,人在哪里!” 原来,被王珩拜托送信的人来了。他进来后直接说明了事情经过。花氏听后,一刻都不想再耽误,在送信人的带领下快速地向王珩所在地方走去。 本来,花氏在送信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玥姐儿被拐,王珩机智解救的过程时,就已经提心吊胆了,但好在拐子已经被抓住,官府也来了人,心才慢慢放到肚子里。 但,她万万没想到,再次看见两个儿女时,不是女儿向她委屈地撒娇,儿子别扭地骄傲,而是他们命悬一线,眼看就要成为刀下亡魂。 那一刻,花氏疯了,彻底地疯了。 她尖叫一声,以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撞开刀下的儿女,以身相替。 噗嗤! 是刀砍进肉里的声音。 王珩没感觉到预想的疼痛,却闻到了淡淡地血腥味,脸上还被溅了些热乎乎的液体。 刹那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舔了嘴边的液体,有点咸,还有点儿淡淡地铁锈味,让他意识到,这是血,人的血。 空白的大脑开始快速回龙,然后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王珩转过头,看到他娘一脸微笑地注视着他,面露满足,似乎身上挨了一刀,正在流血的人不是她一样。 “娘,娘,你流血了,流血了。”王珩慌乱地扶住花氏,看着她的伤口不知所措,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把伤口再扩大。 “乖,珩哥儿,别怕哈,娘没事。”花氏伸手摸摸王珩的脸,如同在抚摸失而复得的珍宝。实际上,王珩就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比珍珠还真。 “珩哥儿乖啊,别哭。幸好,幸好这一次来得及时。以后啊,娘再也不会把你们弄丢了,要一直地抓住你们的手。” 他哭了吗?王珩顶着泪流满面的脸,握住花氏的手,泣不成声,“好,好,紧紧地抓住。我以后都会紧紧地抓住娘的手,再也不会走丢了。” 花氏微笑,大手握着小手。她侧头看向另一边吓傻了的王玥,慢慢招手道,“玥姐儿,来,上娘这来。” 王玥听到花氏的呼唤,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在花氏冲过来时,是背对着王珩的,但却面朝着王玥。所以王玥是亲眼看见长刀砍向了花氏,鲜血四溅,溅到了她的脸上c衣服上c还有地上。 这种冲击,对于只有九岁的王玥来说太巨大了,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傻住了,呆楞楞的。直到花氏叫她,才从恐惧中走出。猛地抬头,双手双脚地爬向花氏,边爬边叫,“娘,娘,你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娘才舍不得死呢,娘还要看着娘的玥姐儿出嫁生子。” 虽然听花氏这样说,但王玥也没能止住泛滥的泪水。待她爬到花氏身边后,就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没受伤的部位,叫了声娘,如同失巢的鸟儿找到了家,半步不肯离开。 张衙役的一刀,正砍中了花氏的左侧肩部。因为花氏突然冲了过来,张衙役一惊,砍中后直接将刀抽了出来,伤口深浅不知,流血不止,长时间下去,不论其它,就是失血过多一项,便会对花氏生命造成危险。 王珩知道在古代失血过多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他娘被金属器具所伤,现在也没有破伤风可打,要是感染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一名大夫,将花氏的血止住,“娘,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王珩就要跑去找大夫,花氏如今的情况不宜移动,就算要动也要找人抬着才行。 “找大夫?小子,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况?”张衙役手中还拿着那把滴血的长刀,脸上凶狠之色相对之前更胜,“你可是罪犯嫌疑人,现在还拒捕,想找大夫?做梦吧。” 从花氏受伤,王珩就处于看似镇定,实则心乱的状态。之前他一直想着怎么救他娘,却把罪魁祸首给忘了。 王珩看着张衙役,心中涌起从来没有过的恨意,一字一顿地道,“你,该c死!” “哈哈,我该死?!”张衙役不以为意地大笑,丝毫不把王珩的话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小崽子罢了,你娘妨碍公务,别说受的伤,就算死了,也是白死。就是你,老子也能弄死。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权!你一辈子也碰触不到的东西。我该死,我看你才该死!” 张衙役本来顾忌新任的县尊大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没想到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火,把人砍了。既然砍了人,事情就算他不想闹大,也无法善了。既然这样,他何不趁此将这些人都解决了,来个一了百了。 就算事后彻查,他一口咬定他们是拒捕反抗,他才不得已失手将人杀了,想必县尊大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到时候顶多饭碗没了,蹲几年大狱,之后再找找关系,出来还是一条汉子,相对于留下活口,把所有事情牵扯出来砍头好多了。 权?王珩呵呵一笑,他到忘了,这是封建朝代。士农工商,士永远排在第一位,哪怕是和士沾边的皂吏都敢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他今天的身份是士,张衙役还敢如此嚣张吗? 任凭他算计来算计去,还是令他娘受了伤,令家人受到欺凌。 这一刻,王珩从来没有如此地清晰认识到,他所处的朝代已与之前不同,要想活得好,活得有尊严,权——是他必须要抓紧握住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母爱永远是最伟大的(这里刨除一些极品),这章在写的时候,我自己先哭了,感触很深。可以说,花氏的受伤,正是王珩蜕变的机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落幕 张衙役一心想要杀了王珩灭口,下手自然不会留情,提着长刀就上,刀刀致命。 王珩,他,他在狼狈地躲避着。再大的雄心壮志,在简单粗暴的武力攻击下都显得不堪一击。 之前两次,王珩之所以能看似轻松的解决两个拐子,一则是敌人轻敌,二则是出其不意,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仗着不同于他人的怪力,一击即中。 而现在,张衙役本就存着杀意,在刘三的提醒下,也不会因王珩年纪小而看轻他什么,甚至因为之前两人的失败,更多了一丝慎重。并且,他多混迹于市井,对于打架什么的,算得上轻车熟路,如此一来,王珩原本的优势便完全发挥不出来。 悬悬地躲开几次攻击后,王珩额头滴下几滴汗水,混着花氏溅的血迹一同流下。他明白他到现在还没被张衙役砍中,完全是他运气使然。再这样下去,他被砍中是迟早的事。 旁边,花氏和王玥随着张衙役的每次刀落而提心吊胆,伴随着周围人的尖叫。可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将王珩从张衙役的疯狂攻击中解救下来。 在他们看来,张衙役已经疯了,要不就是脑子有病,不然怎么能做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举动?从病人疯子手下救人,一般人都没这个胆。 王玫自从见了丢失的弟妹,还没等高兴找到人,就见她娘被砍中。一气之下,就要找凶手报仇,从腰中抽出随身携带的长鞭便抽向张衙役,但却被他身后的大汉拦下,随后两人便斗在一起。 之后,她见王珩几次在张衙役手下险象迭生,心中暗急,手中长鞭出手更快了几分。瞧准一次机会,王玫找到大汉右侧出现的漏洞,趁机出手,将大汉一鞭抽倒在地,转身鞭子就朝张衙役抽去。 张衙役眼看王珩已经没力气再逃,正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一刀将他解决,一了百了。却冷不防地被王玫一鞭抽中,长刀砍偏,与地面发出碰撞的火花。 捂住受伤的部位,张衙役怒视王玫,“臭丫头,你找死!” “哼!我看你才在找死。”一言不合便开打,王玫觉得她和伤了她娘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嗖!嗖!嗖! 只听三声鞭响过后,张衙役已被抽得行动不能自理,单膝跪地,靠着长刀支撑才勉强保持不倒。其右腿c左臂c胸前,均出现明显鞭痕,血迹斑斑。 相对于明显练过的大汉,张衙役这种花架子对于王玫来说更好对付,几鞭下去,什么话都能打得他不能再开口。 王珩看着彪悍的王玫,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就没合龙过,一脸惊呆的样子。他,他一直以为阿姐身上的鞭子是装饰来着,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战斗力全开的阿姐,简直太帅啦! 随着王玫这里战斗结束,另一边李衙役也被老妇人制服住。她看着王玫,双眼一亮,赞道,“玫丫头的鞭子使得是越来越溜了,再待两年,峰儿可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王玫这时也注意到老妇人,惊讶地道,“阿婆,你怎么也在这里?!” 王珩跑过来,拉着王玫的手,道,“阿姐,先别管其它了,我们要马上送娘去医馆,再晚些,娘可要危险了。” “你,你们不能走。”张衙役见几人要走,顾不得身上的伤,气急败坏地开口,“该死的,老子叫你们别走听见没有。 听此,王玫手中的鞭子唰——地一下抽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吓得张衙役立刻闭嘴。 王玫现在都在觉得此人是不是傻,都这时候了,还敢阻拦他们,口上逞强,他凭什么,就凭他那进了水的脑子?! “我说过,该死的人是你,别再让我听见你嘴中说什么死不死的,否则,哼!” “你c你”张衙役被王玫说的满脸通红,却碍于其武力不敢反驳,最后烙下不可能实现的狠话,“你们就等着进大牢吧!” “我看马上要坐牢的人是你吧。”王珩看着出动而来的捕快衙役,又扫了几眼张c李二人,肯定的说道。 一阵骚动过后,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不错,在本官看来,需要进大牢的却实是你们才对。 本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管辖之下居然有你等胡作非为,为非作歹之人,仗着身份,鱼肉百姓,欺上瞒下,简直罪该万死!” 张c李二人听到那道威严的声音时便心下发颤,待看清熟悉的浅绿色官袍时,更是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手中一哆嗦,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心道:全完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桐县新任父母官——县尊大人。 ————我是时间分割线———— 三个月后,王家村,王家。 王珩将最后一个包袱打好结,确认没有其他遗漏的东西后,转身,无奈地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尾巴道,“我说狗蛋c狗剩,你们跟够了没,从一觉起来到现在都一早上时间了,有啥事不能直说,磨磨唧唧的,都快赶上小花了。” “那个,珩哥儿,你们真要走啊?”狗蛋看了眼王珩,又看看一个个的包袱,最后犹犹豫豫地说了,“你能不走吗,在村子里多好呀,大伙儿可以一起玩儿,还有伴儿,你就是我们的头儿。我可听说啦,县城里的人可不好相处了,他们还排斥外来的孩子,尤其是我们这些从村子里出来的,你能不走吗。” 还不等王珩回答呢,一旁的狗剩就抬起了头,泪眼汪汪地看着王珩,把他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咋了?怎么还哭了,跟个小姑娘似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搬去县城住而已。等你们有时间了,可以来县城找我玩儿啊。” 狗剩吸吸鼻子,红着眼睛,眨着泪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一脸期待地问,“那你到时候能给我烤鱼吗?你走了,都没人烤鱼啦!”越想,越是伤心,他似乎看到了以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鱼的未来,简直暗无天日。 王珩: 感情你这样舍不得我,是舍不得我烤的鱼啊?那还真的谢谢你了,吃货! 额,狗蛋看着王珩一脸不对劲儿的样子,直觉地知道他说错了话,立马改口道,“当然,我最舍不得的还是珩哥儿你啦,你要走了,都没人烤鱼了,呜呜呜” 王珩:他还是不如一条鱼! 不管愿不愿意,时间到了,王珩还是和前来送别的小伙伴们依依不舍的道了别。其中哭的最惨的就要属狗蛋,据说,他回去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可见他对烤鱼多么的执着,简直是真爱呐。 一个月前,花氏终于将县城宅院的地契拿到了手。宅子是一处二进的小院,正好住他们母子四人。最妙的是宅子的位置,离官学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以后就算王珩上学堂了,想要回家也非常的方便。 花氏就是相中了这处宅院的这点好处,才在得知消息后,不顾正处在养伤期间就拖娘家兄弟把相关手续办下来,抢先把宅子定下。毕竟,地段好的宅院,又比邻官学的,自古以来就是各家所争抢的对象,这一次要不提前知道了消息,也轮不到花氏来买。 而说到消息的来源,就要说一说王玫的拳脚师傅徐逸峰徐镖头。 端午那天,帮助王珩颇多的老妇人正是徐镖头的母亲,徐老太太。当天由于花氏伤势颇重,待几人将花氏送到医馆就医后,才缕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王珩知道徐老太太的身份后,不禁感叹事情的巧合。当年正是年的幼王玫救了受伤昏迷不醒的徐镖头,两人才结下师徒之缘,如今徐镖头的母亲又帮了他们,这令他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有了这层关系,两家人走动的越发近了。待知道花氏有意搬到县城居住,而且要购置一套宅子时,徐老太太就常去牙行走动,格外留意哪些人要近期出卖宅子。 在古代买宅院可是件大事,尤其是对于要长期居住的宅院,要求颇高。对他们来说,买宅子不单单地只是买一个住所而已。其中要考虑的因素还颇多。 首先,宅子的选址要好。花氏搬到县城居住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方便王珩入学读书,如果所买宅院的选址不好,离得远了,岂不失去了意义? 其次,要了解宅子周围居住的邻居品行如何。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果有那刁钻难处的,或泼皮无赖聚集的,那么哪怕宅子再好,也可不买。花氏一行,老幼妇孺占了两样,就是王玫有些武力,也不能当真正的汉子用,对于这样的邻居,当然是能避免则避免。 最后,就是宅子所处的环境了。古有孟母三迁,花氏觉得她就算做不到孟母的程度,也要给幼子选个好的学习环境,总不能在这方面扯幼子的后腿。 如此一来,细数县城内牙行出售的宅院,还真没有符合花氏要求的。为了不耽误王珩入官学读书,花氏都打算先租赁个宅子居住,之后再慢慢等。毕竟好的宅院,又要符合心意的,真没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但令花氏没想到的是,徐老太太居然带来了好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明天,啊不,现在凌晨两点应该说今天就是高考日了,在这里祝所有高考的同学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小剧场: 王珩:狗蛋来,问你个问题,我和一条烤鱼你选谁? 狗蛋(星星眼):必须是选你烤得鱼啦!珩哥儿你又不能吃╯╰ 王珩:我居然还不如一条鱼,累觉不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变化 徐镖头做为天威镖局的镖头,平时做得就是保驾护航c运送货物之事。而福运牙行做为大齐朝最大的私牙,其货源充足,财力雄厚,分店遍布整个大齐,相对于官牙的强买强卖,信誉更加优良,为世人所青睐。 因徐镖头所保镖之物,多与福运牙行有所牵连,一来二去,他就对青桐县内的福运牙行了解颇多,与掌柜的见面时,也能称兄道弟,把酒吹皮。 自他从他娘徐老太太处知道女弟子要来县城居住,需要购买宅院后,徐镖头就对此事上了心。平时不仅要徐老太太时常去福运牙行打听消息,他自己也亲身上阵,与掌柜的打探内部消息。 毕竟,现今有许多优秀的货源不等挂牌出售,就已经被内部人员消化,或自己购买,或送与人情。而花氏所需要的宅院就是这些优秀的货源之一。 说来也巧,在徐镖头打探时,碰巧福运牙行的许掌柜得东家重用,调往京都总部。许掌柜这一走,十之八/九都不会再回来了。徐镖头一面恭喜许掌柜高升,一面打听他在青桐县内的宅子该如何处理。 做为福运牙行的掌柜,许掌柜的院子地段自不会差,正处在凤鸣巷。 凤鸣巷,取自凤鸣九天,一飞冲天之意,不仅寓意好,周围居住的人也都是非清即贵,常有衙门的人巡视,是青桐县有名的富贵地。对花氏娘几个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最要紧的是,凤鸣巷毗邻官学,完全符合花氏的要求。如果许掌柜有意出手,由花氏买下来,岂不正合适? 而许掌柜正有此意,他此去京都,是高升,青桐县内的院子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他与徐镖头打了多年的交道,知道他这是个重情义的,值得交往,此时将房屋卖与他介绍的人,比起卖给外人要好的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且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需要对方帮助的地方,此时卖个人情,日后也好相见。 因许掌柜是高升,又走得急,宅子里许多东西都没有动,家具什么的直接留给后来买者。并且,许掌柜做人也厚道,二进的宅子,再加上完好的家具,出价只有三百两,听得徐镖头当场就应下了。 这若是在平时,凤鸣巷的二进院落,放出风声,就是四百两也有的是人买。 徐镖头知道许掌柜这是在卖给他人情呢,但这个人情他却接的乐意之至。甚至想着,要是女弟子家觉得价格贵,他自己倒可以帮衬帮衬,务必要把宅子盘下来。这地段,就是不住,留着升值也好呀。 幸好他来得及时,要不这等好事就错过了。 待徐阿婆把消息传给花氏,花氏果然乐意之至。立刻让娘家兄弟去办理相关手续,一个月下来,总算没出现什么意外,顺利地把宅子定下来。 今天,正是王家新居乔迁之喜。 和小伙伴们挥手告别后,王珩一家便向着县城出发。由于是搬家,带着许多器具,花氏特意租了三辆牛车。 坐在牛车上,由于道路不算平整,牛拉起车来一颠一颠地,王珩不禁担心起他娘的伤来,“娘,你感觉怎么样,要不你靠着点儿我吧,这样会好受点儿。” 不等花氏答话呢,又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要知道这样,咱们还不如再晚几天出发,到时娘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用如此颠簸。这一路上,要是伤口裂开了可怎么办?” 把王珩愁得,额间都皱起了川字眉,直觉得他娘不知道爱惜自己,关键时刻还得靠他这个来儿子操心。 花氏瞧着王珩皱着眉头的小样子就想乐,用没受伤的手揉了揉他的头,打趣道,“哟~娘的小管家公,又操心起来啦!我倒是想靠着你呢,但,就是你这小身板,还不等我靠呢,就先把你压倒了。 还有啊,我这样赶着去县城是为了谁?你个小没良心的,倒先埋怨起我来了。” “我没有埋怨娘呀,我是担心您!”王珩反驳道,他觉得他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他完全是好心有没有,“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上学堂的事才提前搬去县城的,可是就算青桐书院开学了,我也可以自己先去报道入学的吗。我已经长大,是大人了,您就别操心我啦。还有,别揉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花氏哈哈一笑,反而揉的更起劲儿了,“五寸丁的大人吗?你想长高,先把身上这层软肉减下去吧,等肉掉光了,自然就高啦。” 这是婴儿肥,婴儿肥!才不是什么软肉,等他再大些,自然会没的!王珩一动不动,任由他娘蹂躏,一脸生无可恋。 “好啦,你都多大人的人了,还欺负珩哥儿,也就我们珩哥儿性子好,任你欺负,要不你换个孩子再试试,看不把房顶给揭了。”车上一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拉住花氏作怪的手,嗔斥道,“受伤了,也不安生,哪里像三个孩子的娘。” 花氏任由老妇人拉住手,半是责怪地叫了声娘,有些埋怨她娘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她像孩子啊,那多没面子。 老妇人,也就是花氏的母亲花老太太,并不理会花氏的撒娇。对,在她看来花氏就是在撒娇,跟做闺女时一模一样。最后一语定音,“老实呆着,你这伤可不能乱动。” 说到花氏的伤,花老太太就一肚子火。当初她乍一知道闺女受了伤,立刻吓得收拾包袱来到王家,当看到花氏包得严严实实地左半身子时,当即嚎啕大哭,她闺女运气咋这背哟,出个门都能让人砍了。 大哭过后,花老太太气势不减当年,插着腰,站在门口就把砍伤花氏的张衙役和一干拐子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花样都不带重复的,最后还是骂的嗓子干了,才停了下来,看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沉吟片刻后,花老太太看花氏果然不再乱动,便提醒道,“这次你们去了县城安家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答谢徐家和金家。此次你们招祸,若非两家人尽力帮助,后果不堪设想。徐家就不用说了,徐老太太即帮了珩哥儿c玥姐儿,徐家小子又为你这新家出力颇多,怎么谢也不为过。 之前我见玫姐儿学那些鞭棍刀啥的,还不大乐意,总想着她能继承咱们祖上的绣技。如今一出事才知道女孩子有点本事也是不错的,要不然你们娘几个都等不到县尊大人来,就被那杀千刀的杀害了。” “娘,我知道。我以后不会拦着玫姐儿学武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玫姐儿既然喜欢那些,就让她学吧。”花氏对花老太太说,也是对她自己说。 自从上次生死一线,花氏也看开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而且经过上次变故,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有所变化。 玫姐儿更加的稳重了,对武越发的痴迷执着。珩哥儿呢,看似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吃喝不愁的样子,但身为他的娘,花氏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幼子变了,变得更勤奋务实。 要花氏说呢,她的孩子自然怎么样都是好的,但她也知道珩哥儿平时颇有点异想天开的意思,时不时地就想搞点事,比如之前和家里商量都没商量就进了青桐山,就因为他觉得进山能赚钱,又比如说前阵子说的卖吃食,也是他觉得能赚钱,很有点以他觉得可以怎么样就去行事的意思。 可是最近这段日子,珩哥儿什么也没做,反而每天卯时就起,拿起家里以前存的书,勤奋耕读。 虽然花氏觉得他可能连字都认不全,纯粹瞎折腾。但,连着三个月都如此,就不得不令花氏重视了。毕竟,以前珩哥儿都非到辰时不起的,现在居然早早地起来读书,怎能不令她不开心? 这也是花氏下定决心送王珩进官学的原因。 如果说珩哥儿的变化让花氏开心,那么玥姐儿的变化则令她惊喜中透着担忧。玥姐儿经这次变故,性子里的活泼淡化不少,对刺绣也感兴趣起来。 这要是以前,花氏一定非常高兴,她之前就想着让玥姐儿继承她的手艺,但每每都不成功,让她绣个花,跟要她命一样。而现在玥姐儿居然主动要求学习刺绣,这不禁让花氏在惊喜的同时也透着淡淡地担忧。 花氏这边想着孩子们的变化,那边花老太太又提到了金家,“唉~着实没想到,最后竟是金家找到了县尊大人,事情才尘埃落定。听说啊,当时县尊大人一来,那两个衙役和拐子就吓尿了,当场昏了过去。 你们是没看到那些拐子多可恶,居然已经连续作案多年,形成了团伙,连衙门里都有他们的内应呢。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个好人家的孩子被他们祸害了。 据说,县尊大人在拐子的据点救出十几个孩子,当那些孩子的父母找到他们时,那场面哟,别提多心酸伤感了。 现在大家都在说县尊大人长得是三头六臂,是上天专门派下来惩罚恶人的神仙。要不咋他一来,就破了几年没破的拐子案呢?” 花老太太在说得时候时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好似她老人家真正看见了一样,语气里充满了对县尊大人的崇拜之情。 而在一旁一直在听她们谈话的王珩,想到当初所见到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儒雅之风的县尊大人,再听听到他外祖母形容的那个妖魔鬼怪,顿时喷了。 哎呦喂,他外祖母简直太有想象力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老太太:哎呦,县尊大人太厉害啦,就是长得不咋着,三头六臂想想就害怕ヾ(。 ̄□ ̄)ツ 县尊大人:谣传误人啊,还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这两章算是过度章吧,马上就要换新地图,大家喜欢留言收藏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新 一路热热闹闹地,赶在中午之前王珩一家子到了新家。看着眼前青砖红瓦,规整有序的宅子,花老太太赞道,“唉哟~不愧是县城的房子,瞧瞧这墙c这地c这气势,看着就和乡下的不一样。” 想着之后闺女一家就在此安居了,花老太太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觉得闺女虽然命苦了点,早早地守了寡,但还是颇有财命的,年纪轻轻地赚下这样一所大宅,比一般的汉子都强多啦! “娘,你要是乐意,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呗。反正家里就我们娘几个,屋子又多,你来也热闹。”花氏看他娘一副惊叹的样子,诚心邀请。 “不行,不行。”花老太太连连摆手,哪有儿子还在世,不和儿子一起住,却住到闺女家的?就算她女婿不在了,也没这么一说。 但花老太太想着闺女的伤,还是说道,“不过,这段日子我还是要住在这的,你伤还没好利索,不宜大动。珩哥儿眼看着就要入官学了,家里就你和玫姐儿c玥姐儿两个孩子,这一搬家,事多着呢。她们姐妹还小,不顶事儿,我不在,也不放心,就是给你们做做饭,打扫打扫屋子,也是好的。”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您帮忙呢,我自己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花氏故意夸张地做了个放心的表情,把花老太太逗得咯咯直笑。 “娘,妹子你们在说什么,这一路上就听你们笑了,咱们可得加把劲把东西在正午前卸完了。”迎面走过来两名汉子,其中一个笑嘻嘻地冲花老太太说道。这正是花老太太的两个儿子,老大花程林,老二花程鱼,他们今天一起来帮着搬家。 花老太太冲着说话的花程鱼笑骂道,“就你事多,赶快干你的活去。” 花程鱼也不生气,笑了声就跑去干活。这时玫姐儿拉着玥姐儿的手,哒哒地跑过来,一脸兴奋,“娘,刚刚小舅舅说了,新家地方大,我可以有自己的屋子啦,是不是?” 之前她都在和玥姐儿一起住,十二岁的玫姐儿已经迫切希望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花氏笑着应是,见她们一扫之前的阴霾,觉得此时搬家真是个好的注意,新家也是个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掌柜的这套二进宅子比之其它二进宅子要大,说是二进,与三进比也差不了什么。 宅子整体呈“日”字型,宅门前设有一道阖家欢乐图的影壁。拾阶而上,进了宅门,首先看到还是一道雕刻精美的山水图影壁。从右侧进去,通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宅子的第一进。第一进所占地方较小,但也有两道月亮门相连,院子中间种了几株芍药花,道路用碎石铺设,颇有野趣。 第一道月亮门前有三间南房,第二道后有两间,均为明房。以后等王珩上学后,可根据需求改建成书房,或者用作客房,就是以后家里来客人了,也能居住在此。 通过垂花门,就进了第二进院子,相对于第一进,第二进就要大得多。进入院子,王珩几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院子里的两棵大树,两棵树一为桂花树,一为枣树。它们的年龄,据花老太太说,都有上百年了,非常镇宅。 院子里除了两棵引人注目的树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种了各种花,此时正逢花季,开得正旺,空气里都透着淡淡地花香。 以小花园为中心,向四周延伸了四条青石铺设的道路,一条通向垂花门,连接外院。一条通向北方,连接正房,正房五间,四明一暗,左右双侧还各有一间耳房,耳房与东厢房中间是厨房。 另外两条路各通向东西厢房,东西厢房前有一条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各有三间房间。 走遍了所有的屋子后,王珩只有一个感觉,大!粗粗算下来,纯用于住的屋子就有十六间,这还是不算客厅c花厅的情况下,想想他前世为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累死累活的情形,真感觉有点心酸。 花氏听到了王珩的嘀咕,眉毛一挑,道,“大?这不算大了。你想想,等你以后成亲生子了,孩子不需要地方住吗,之后孩子再成亲,再生孩子,都需要地方住的呀。这样算下来,一点都不大,我还嫌小呢。” 王珩被他娘的算法惊呆了,“啥?成亲生子?娘你会不会想的太远了。” 他今年只有七岁,七岁啊,离成亲还早着呢。 “早什么早呀。”花老太太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娘算的对,这孩子呀转眼就长大了,这时不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预备好,难道还等到你成亲时再想不成。 你们小子就是粗心,看看玫姐儿,今年都十二了,已经可以相看人家,等你十二不就五年的事儿,在等那三四年,你娘就可以抱孙子啦,再过几年,你娘就可以有好多好多孙子啦。” 王珩:! “哎呀,娘你和珩哥儿说这些干啥,他也不懂。”花氏笑得梦幻,显然被花老太太一句抱孙子给戳中了痒处,想着以后会有好多好多的孙子,就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盼着珩哥儿娶亲呢,他的聘礼和玫姐儿两个人的嫁妆,我从他们一小就攒着呢,到时候哪天用着了绝对拿得出手。” 王珩:他,他居然还有聘礼,他怎么不知道? 任由王珩在一边风化,花氏利落的和两个兄弟以及花老太太将带来的东西摆置好。因着伤势,花氏没有动,只动了动嘴皮子,动手的都是其他人。 不管花氏梦想中的孙子有多少,此刻她家只有四个人,在房间分配上很是充足。因为人少,花氏决定他们全部住在正房,其他房间就先封存,等以后哪天用到了,再使用。 这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直到躺在被窝里,王珩还没从他娘好多好多孙子的话中清醒。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想明天要早起,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进行古代的学子生活了。 咯咯咯—— 伴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王珩精神饱满的起了床。 洗漱c吃饭c再三检查了笈囊里的书具齐全,穿上学院统一下发的白色儒生服——襕衫,戴好青衿,背上笈囊,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出发了。 “珩哥儿,你今天第一天入学,哪怕有什么不懂的也千万别紧张,别怕啊。还有学里的同窗应该都好相处,要是遇到那不好相处的,咱别理他就是,咱们入学为的是学知识,对了,还有” “娘,这些你都说过好几遍啦!我知道的。”王珩不得不打断他娘,他娘不让他紧张,她自己倒先紧张起来,按他娘这样啰嗦下去,他也不用上学堂了,到时天都黑了,还去什么呀。 “姐,你放心吧,我会把珩哥儿安全送到官学的,你就别担心啦。再说学里还有斐哥儿在呢,不会让恒珩哥儿吃亏的。”花程鱼向花氏保证道。 斐哥儿,花斐就是花程鱼的独子,目前正在官学就读,比珩哥儿大五岁,据说很受学里先夫子们喜欢。 “对了,还有斐哥儿在。”花氏顿时放心了。 接下来,珩哥儿又收到了玥姐儿亲手绣的荷包,以及玫姐儿十分霸气的保证。 “珩哥儿你去官学后要是有谁敢欺负你,就揍他!如果揍输了,就告诉阿姐,阿姐帮你揍回去!” 王珩黑线,他怎么感觉他家阿姐最近越来越暴力了?第一次去学堂,不是应该嘱咐他要好好学习听话吗,怎么他家阿姐倒好,都反过来了。 就这样,王珩在家人的嘱托中地走出了家门,在花程鱼的带领下来到青桐县官学。 按理说官学只招收官宦子弟以及贵族子弟。但大齐初建,经百年战乱,百废待兴,正是人才稀缺之时。于是朝廷下令兴官学,不拘门第,开恩科,录贤才。 青桐县官学自开办至今已一十三年,学子上千,但只出过举人二人,秀才二十八人,童生百余人,其中中进士者一人也无,由此可见科举之艰难,难于上青天。 官学按学生学习深浅不同分甲c乙c丙c丁四班。每年考核一次,得优者,可升班,不合格者继续读,不存在以年龄大小升班的情况。当然如果你非常优秀也可跳级,甚至跳到甲班。 甲班的学生,一般都是已经初步掌握四书五经,准备进行童生试的人。而教他们的人也不再是童生,而是正经有功名在身的秀才。 王珩入的是丙班,只比目不识丁的丁班要好些。 花程鱼将王珩带到官学后,就让他在丙班学堂等待,他自己去找丙班夫子交脩金。 大齐朝凡官府开办的官学是均不收取任何费用的,但每位学子都要额外向自己的夫子准备脩金。 像王珩所在的学堂,所交脩金为每季四两,一年下来就是十六两。再算上平时所用的笔墨纸砚钱,一名学子一个月所需的银钱二两都不打不住。 因此,虽然官学不收取费用,许多人家也不会送孩子进学。无他,供一个学子,对普通人家来说太困难了。 王珩无聊地坐在座位上,此时夫子还未来,班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年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他正想着要不要上前结交一下,毕竟不出意外大家都要同窗好几年。 但很快王珩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他发现一件不得不解决的事情,他尿急了。 人有三急,他越想忽视,尿意越重。正好这时有位学子走过,王珩向其请教了茅厕所在后,就急匆匆地就跑了过去。 解决了人生大事,王珩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起来。 甚至好心情地哼起了小调,谁知他刚一走不久,就听见一响亮的声音,“喂!小子,你惹了事知道吗?赶快给金老大道歉,要不以后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信不信,嗯?!” 王珩第一反应是他这是遇见勒索了?第二反应是不对,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新的剧情正式开启,接下来就是官学生活。 小知识:关于古代的束脩 在古代,凡是官府办理的官学都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官学衰落后兴起的学院,由于是私人办置,属私学,是收取费用的。 而无论官学,还是书院,对夫子送束脩都是一种风气,也是种强制要求。束脩多指物,“脩”即肉脯,“束脩”,就是10条干肉。而后,改束脩为脩金,送的就是真金白银。 《义学约》规定:“义学束脩,东道总备。分四次送,每季仲月十五日送一次,其诸学生家不必又具私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官学 官学中为了增加学内文化氛围,在许多地方都种了竹子,而王珩此时上的茅厕正位于一片竹林之中。 听到声音,他顿时小调不哼了,也不着急回去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去,人还没看到,刚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喂,和你说话呢!哑巴啦,他怎么不说话,不会真的是哑巴吧。” “不可能,之前他还说还来着。” 仔细听听,声音中还透着孩童特有的稚嫩,只是刚刚离得远,没听清楚罢了。 王珩心想,他这是什么运气哟,上个茅厕都能碰见校园霸凌,他是不是应该哪天上寺里烧个香,看看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要不最近点怎么这么背呢。 就这样边走边不靠谱地想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只见五个小孩将一个人围了起来,他们均身穿白色儒服,显然是学里的学子。看他们年龄大小,大约也是这届入学的学子,弄不好几人还是同窗。 由于王珩所处的位置背对着他们。一时间,几个孩子还没有发现这里已经多了个人。 观察了会儿他发现,五个孩子中最高的那个就是一开始出声咄咄逼人的学子,而最胖的那个,就是高个儿口中的金老大。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两人之前有什么恩怨。 这期间,几人又问了被围的孩子几句话,奇怪地是被围孩子一直没有开口,既不反驳,也不求救。 看了两眼,王珩决定离开,不惹事。他虽然能把这几个小子全部撂倒,把被围的孩子救出来,但他还是决定不插手。双方一看就有恩怨,他突然插/进去算什么事,如果有心的话,不如将事情交给夫子处理。 这种事情由学里出面才是最好的,找出原因,该劝得劝,该罚得罚。他愣头青似的插/进去,除了惹一身麻烦,还解决不了事,难道让他反威胁过去吗? 而且,王珩也看了,这几个孩子虽然看似在欺负被围的孩子,但实际上一直都是口头上说说,也没动手。远不到校园霸凌的程度,顶多算是同窗间的茅盾,也许转过头人家就能和好了呢。 这也是他放心离开去找夫子处理的原因。 只是在王珩决定转身离开的瞬间,被围的孩子似乎发现了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王珩决定,走什么走,救啊!一定得救! 之前由于角度关系,王珩一直没看清被围的孩子长得什么样,但刚刚那一眼却看清了,而且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彼时,他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卧槽!这还是男人么,长得比女人还精致是要哪样? 活了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视觉动物,美色误人会出现在他身上。 美人王珩不是没见过,远的不说,他阿姐王玫,就算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但那个小孩儿不同,他看起来和他一般大,甚至更小。 说他比王玫美吧,也没美到哪里去,主要是那个孩子身上有种王玫没有的气质,让人一看,就想到空谷幽兰的兰花,虽然这朵兰花还没绽放,但他就是那么静静地看你一眼,就让你感觉到他和其他人的不同。 此时,王珩早把之前想的将事情交给夫子处理那一套给忘得干干静静。 唔,这会他认为,欺人者,人恒欺之,他就是把他们欺负回去,也不是以大欺小。再说啦,他现在只有七岁,他们还不一定是谁以大欺小呢,哼。 既然要救人,那就要救得漂亮。想了想,王珩故意咳嗽一声,迈着小步伐,挺胸抬头,双手被在背后。 奥,这个动作他目前做不了,由于身上一层婴儿肥,他双手背后有点困难。试了两次不成功后,王珩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动作,双手自然垂直。 注意到几个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后,王珩再一次咳嗽一下,淡淡地斜视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小胖子,你很嚣张啊!” 几人见王珩突然出现,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发现只是个小屁孩,自认没什么威胁力,放松下来。依旧是高个儿抢先出声,“胖墩,你说谁小胖子呢!” 胖c胖墩?!王珩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马哒!他有那么胖吗,就冲你那眼瘸劲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是谁?难道不是学里的学子么,还是说你是外面混进来的?如果是这样,我可要问问学里的门子是怎么看卫的,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给放进来。” 高个儿被王珩噎得一顿,他平时嚣张惯了,哪里遇见过如此毒舌之人,一时间脸色通红,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驳说他不是学里的学子?那不就是承认他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么。说是学子?但怎么就感觉别扭,不愿承认呢,看看那张脸,真是想揍一顿啊。 “怎么,不说话啦?刚刚不是还挺能耐的么,话一溜一溜地往外说,听得我都不好意听了。” 王珩就是故意,他故意把他们对小孩儿说的话,又反用到他们身上。而且他还不罢休,一连串的责问脱口而出,听得他们眼冒金星。 “你说,你们一帮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好意思吗!看看,你们多大,他多大,啊?!学里教的圣训都被你们就着饭吃了吗?什么叫爱护同窗,情同手足,你们就是这样爱护同窗的?对待手足兄弟就是欺负他?” 几小: “揍他!”小胖子右手往前一甩,后退一步,对着身边的其他人道。麻蛋!简直欺人太甚。 小胖子想,他多大?不是和他们一般大吗。还情同手足,之前没怎么没人说?从早上到现在积攒的郁气,终于让他爆发,想着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是非不分的家伙不可。 小胖子一下令,他身边的高个儿首当其冲奔向王珩,他从刚刚就想揍他啦。 王珩看着冲过来的几个小豆丁,很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成年人他对付不了,几个小豆丁难道还解决不了?他可是打遍王家村无敌手,整儿个村的孩子王。 伸腿绊倒一个冲过来的孩子,王珩转身,还颇有心情的和小胖子道,“怎么,说不过我就要动手吗,群而围之啊,我好怕哦,哈哈哈。” 那语气,那神态,很是让人想揍死他。 果然,小胖子听他这样一说,气得脸都红了,直叫着,“揍他,打伤了我赔!石头右边,右边,哎——我说打他右边啊,你去左边干什么,笨蛋!” 小胖子在一边正叫得起劲,想着一会儿要把那胖墩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 但转眼的功夫就发现己方人马已经全部被那个胖墩揍趴下了,而那个胖墩正站在他身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小胖子: “老大!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高抬贵手啊!”小胖墩自知自身武力为渣,干不过眼前的人,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思想,果断地抱住王珩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放过。 王珩:这是古代版的抱大腿? “起开!”王珩嫌弃的踢了踢脚边的小胖子,指着小跑过来的小孩儿道,“说吧,你们为什么欺负人家?” “冤枉啊!”小胖子开口就喊冤,“我们没欺负他,是他欺负了我们。” “胡说!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明明看见你们几个把人家围住,还开口威胁。”王珩黑线,皱了皱眉毛,以为小胖子在说谎,“看来你还是需要点教训,才能说实话呐。” “没,没,窝真的没说谎。”小胖子连连摇头,吓得大舌头都出来了,“泥只看到窝们围住他,没看到他之前揍窝呀。” “你胡说!你就是欺负我了。小哥哥,他们一来就把我围住,还说要我给他们道歉,我都不认识他们,道什么歉呀!”小孩儿拉住王珩的袖子,委屈地说,看着小胖子就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王珩,王珩已经风化了。他顾不得其他,惊讶的看着小孩儿,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个遍。嗯,身上穿着学里统一下发的儒服,是学里的学子没错啊。 但,但为什么他一开口,是女孩子的声音?那声音很清脆,很好听,如清泉流水,让人听了都有种清凉的感觉。但,这也该不变不了声音中女孩儿特有的濡软啊,男孩子,就是再小,也不该是这个音呀。 一旁的小胖子也惊讶地看着小孩,指着他,“你c你c你” 你了半天后才憋出后半句话,“你不是褚云煊!” 小孩儿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是哥哥,我是褚安妤。” 褚安妤,很好!连名字都这么像女孩子。现在王珩已经确定,眼前这位就是个女孩儿,不过他还是要再确定下,“你是女孩儿?” “你怎么知道的!”褚安妤此时也发现她暴露了,马上用小手捂住嘴巴。 随后用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他,里面充满恳求,“小哥哥,你不要把妤儿是女孩儿的事情说出去好不好?哥哥说了,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是女孩儿,就再也不带我出来玩儿啦。” 王珩深呼吸,用力维持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告诉他自己不能捏,不能捏,这是外人,不是他能随便碰的! 经过一番艰苦斗争后,才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好!” 听此,褚安妤笑了,如同含苞待放的兰花,柔柔的,软软的。 王珩:好可爱,好想捏!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出现啦,女主现在萌萌哒,是个漂亮的小团子,柔软又好捏 (一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安妤 看着两人的互动,小胖子及躺着在地上的小子们无声呐喊,喂!姑娘,我们也知道你是女孩子了呀!你咋不求求我们呢。 似乎听到了他们心底的呼喊,褚安妤对着小胖子几人凶巴巴地说,“还有你们,也不许说出去,听到没有!要不我就让小哥哥再揍你们一顿。” 说完,她转过头看着王珩,无意识地歪了歪头问道,“是吧,小哥哥。” 王珩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内心激动。这表情,再配上那张脸,简直是在犯规! 无论内心如何澎湃,王珩表面上还是维持一副淡定的样子,点点头道,“是,他们要敢说出去,小哥哥就再揍他们一顿,直到打得他们不敢说为止。” 褚安妤笑了,小胖子却哭了。 他这是找谁惹谁了,要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在家和老头子闹呢,上哪门子的学! 不过就算哭,小胖子也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立场,“老大,你放心。妤妹妹的事我保证谁也不会说出去。” 听此,小胖子身后其他几个人立刻点头如捣蒜,连连保证。他们可不想再挨揍啦,揍得真疼,呜呜呜。 就是一直看王珩不顺眼的高个儿也没在此时闹什么意外,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乖得和只小猫似的。 褚安妤却撅起嘴,不满地嘀咕,“谁你是妤妹妹?脸真大,哼!” 小胖子听见厚着脸皮笑笑,“你一看就比我小嘛,叫你妹妹没错呀。再说了,咱们之前就是一误会,我们也不知道你不是褚云煊呐,谁让你们长得这样像。” “我和哥哥是龙凤胎,能不像嘛。就算认错了,你也是要找哥哥的麻烦。”褚安妤气哼哼地看着他,最后总结道,“所以你还是个坏人!” “冤枉啊~”小胖子喊冤,哀怨的看着王珩,“老大,你也不帮我说说话。” 王珩被小胖子哀怨的小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一脚踢过去,道,“一边去!谁是你老大,你当你是街头巷尾的小无赖吗,一身痞气,让学里的夫子知道,就等着挨板子吧。” “就是,就是。”褚安妤见小胖子被训 ,咯咯一笑,也不管听没听懂就附和着,“挨板子,打得你屁/股开花。” “哎?我看家里的护卫间都是这么称呼的啊。”小胖子抓了抓头,不解的看着王珩,“这样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不合时宜。”王珩解释道,“这里是官学,不是市井江湖。我们之间是同窗,同门,同席,你可以称我为师兄或师弟,甚至叫我名字,但不能称老大。 老大一词,一听就充满江湖市井的气息,要是令学里的那些夫子听见了,定会说你辱斯文。” 小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知道为啥一个称呼就有辱斯文了,最后还是道,“也就是说,我该叫你师兄呗。” 王珩摇头,“师兄师弟咱们先暂且不论。你还是先说一说为什么欺负褚姑娘吧,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就别怪我将你交给夫子处置。” “小哥哥,你可以叫我妤妹妹哒。”说完,褚安妤就不好意的低了低头,主动让别人叫她妤妹妹,好害羞哦! 难道这就是哥哥说的厚脸皮吗?但是那个坏人都叫她妤妹妹了,小哥哥救了她,还摸了她的头,为什么不叫她妤妹妹呀,难道小哥哥不喜欢她吗。 一想到小哥哥可能不喜欢她,褚安妤就有点难过,眼睛也有点红红的。 王珩看着要哭出来的女孩儿,有点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女孩儿,敏感脆弱,需要人细心呵护,好似轻轻一碰就要碎了得瓷器一样。 他什么也没说,怎么就要哭了呢。一眼扫见路边的野草,瞬时有了注意。王珩蹲下来揪了几根草梗,双手快速动作,片刻间一只草编小兔子就躺卧在他的手上。 将草编的小兔子送到小孩儿眼前,想着刚刚小孩儿的话,他试着叫了声,“妤妹妹,送给你。” 褚安妤见王珩手里的东西,惊喜地叫了声,“小兔子!” 一扫之前的郁闷,声音里都透着欢快,小哥哥没有不喜欢她,还给她编了小兔子。 见小孩儿破涕为笑王珩就放心了,果然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小东西。 解决了闹别扭的小孩儿,王珩示意小胖子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他为什么欺负人。 小胖子只能苦着脸,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 小胖子全名叫金鍂鑫,当王珩知道是哪三个字后,没少吐槽小胖子的爹是有多爱钱,才给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此时不提金老爹的爱好,就说说小胖子这一早苦逼的日子。 小胖子今年八岁,今天一大早就被他老爹打包送到官学,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包。小胖子还在被窝里呢,就被家里的下人一路上扛了过来。 可想而知,如此特立独行的报道,会引来怎样的围观。 应该庆幸的是,小胖子之前是为了不上学,才耍赖窝在被窝里打滚撒泼,衣服什么的已经穿戴整齐。 要不然当时被大家围观的就不止是从被窝里掉出来的小胖子,而是光溜溜的小胖子。 由此做为官学生涯的开始,可以想象小胖子的心情有多槽。 更糟的是,在他好不容易送走了他老爹后,与刚来的褚云煊撞了满怀,乍一见褚云煊的容貌,小胖子惊为天人,隐藏的花痴属性顿时就犯了。 也不管时间地点,一句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姑娘,敢问芳名为何?贵庚几何?” 当小胖子说道这时,褚安妤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你完了,哥哥平时最恨别人说他像姑娘了。” 小胖子点头,深感赞同。 果然他的话一出口,褚云煊脸色瞬间变了。此时小胖子也回过了神,知道这里是官学,不可能有女孩子出现。 但,他在家里霸道惯了,哪里会给人道歉。而且他觉得吧,褚云煊一个男的,长得比姑娘还漂亮,还能怪他认错咯? 于是,作死而不自知的小胖子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再于是,小胖子就悲催了,被愤怒的褚云煊打得嗷嗷叫。 事后,小胖子越想越不对,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这一早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还能让人白打了?必须找回场子啊。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在官学也不例外。小胖子用钱雇佣了几个人,就是现在在他身后的四个,决定找到褚云煊报仇,怎么着也得让他道个歉。 “后来的,你们就都知道啦。我在这里看到了妤妹妹,以为是褚云煊那小子,所以才” 王珩点头,明白。只是他就好奇了,“我看你求饶求的挺溜的呀,刚刚你怎么不坚持,直接求饶了?按你说的,你不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得吗。” 小胖子特自然地道,“那就是说说,我老爹说了做人就要识实务者为俊杰,死磕到底的那不是英雄,是傻。” 王珩: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珩也不好意思对小胖子再做什么,毕竟打都打了。说来说去,这孩子也是挺倒霉的。 先是碰着不着调的爹,后又遇着打不过的褚云煊。好不容易找了人想报复下吧,又碰着身负怪力的王珩。 最后,王珩让小胖子走了。 看着安静呆在身边的褚安妤,王珩有点犯愁,他该怎么把这孩子送出去,或者该帮着她找到她哥哥?她哥哥既然能领着她进来,应该也能送她出去吧。 王珩刚想要问问褚安妤知不知道她哥哥在哪,一转身就看见小胖子在他身后,不禁问,“你怎么还没走?要留着挨揍么。” “没c没。”小胖子摇头,“我这不是看看能帮上啥忙么。那啥,咱们以后就是同窗了,像你说的,就是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王珩想了想也是,小胖子人不坏,刚刚就是把褚安妤认做他哥哥时,占着绝对优势,也没趁着人多,实行暴力啥的。 之所以和他干上,一方面是他有意为之,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之前憋的惨了,借此找了发泄口。 于是,他道,“王珩,今年七岁,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王同窗啊,我比你大一岁,指教什么的不敢说,要是你有啥事倒可以找我,尤其是钱的事。别的咱没有,钱倒有的是。” 小胖子拍着胸脯,一脸土豪样。 王珩:土豪,咱们做朋友吧! “不过,王珩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小胖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一旁褚安妤自从知道小哥哥的名字叫王珩后,就一脸兴奋。拽着他的胳膊,一双眼睛里闪着满满的星星,“小哥哥,你叫王珩呀!” 王珩不明所以,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承认。 “那个打了拐子的王珩?”褚安妤再问。 拐子?王珩似乎有点儿知道原因了,“如果你是说端午节那天的拐子,那么就是。” “啊!”小胖子怪叫一声,反应过来,指着王珩叫道,“我说怎么听着你的名字好耳熟呢,原来你就是打拐小英雄啊,我好崇拜你!” 褚安妤嘟嘴,讨厌地看了小胖子一眼,他把她要说的话抢先说啦。明明是她先认出小哥哥的好不好,这个讨厌的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得封面到啦,马上传了上去,非常的漂亮,小人萌萌哒,感谢美工,么么哒^3^ 还是希望大家留言收藏呐,要不总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单机,每次看见留言都很高兴,很高兴。 老大一词,查了百度资料显示,在古代多表示年纪大,比如我们熟悉的《乐府诗集·相和歌辞五·长歌行》中: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若是表达首领c领袖的意思,多是指江湖帮派,或者黑社会等组织首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结交 王珩嘴角抽抽,打拐小英雄,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称呼? 小胖子见王珩不说话,以为他不明白,特意手舞足蹈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端午那天县尊大人把张c李两人抓住后,经审讯居然拽出一条经营十年之久的人贩子团伙。之后他顺藤摸瓜将整个团伙一网打尽,解救了许多被拐孩童,受到了青桐县各阶层人们的爱戴。 这也是花老太太崇拜县尊大人,甚至把他神仙化了的原因。 至于王珩,做为抓住破除案件线索的人,自然受到了县尊大人的表彰。虽然现在表彰因为案件还未彻底结案,而未能公布,但在许多消息灵通的人眼里,这个表彰是妥妥地。 如此一来,家里有孩子的人家不免和自家的孩子说说他的事迹,讲讲他和姐姐们间的互帮互助,让他们向他学习,做到上兄友弟恭,下孝顺父母,方可不辜负父母的生养之恩。 但,那些孩子是什么人啊,他们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听了王珩的事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不畏强权,连衙役都敢打,虽然那衙役不是什么好人,但那时也不知道呀,而且那可是衙门的人,简直太厉害啦! 话本子里的英雄莫不过这样了,他们居然和活的英雄生活在一块,想想就兴奋。由于王珩打的衙役实际身份是拐子,所以他就被称作打拐小英雄了。 就这样,在王珩不知道的地方,他收获了一票小粉丝。而眼前的小胖子和褚安妤恰巧就是其中之二,看他们闪亮亮的眼神,都快把王珩闪瞎啦。 “唉~要知道王同窗你就是打拐小英雄,我一开始就不会动手啦!我说你咋这么厉害呢,一个人揍翻了四个。” 小胖子伸出四根手指特意强调地比划了几下,最后总结道,“简直太厉害啦!” 褚安妤不甘心只有小胖子一个人出风头,撇撇嘴,看似不在意,实则炫耀般地说,“这算什么呀!我听爹爹说,要把珩哥哥的名字记录到县志里呢,县志你知道不?就是过了几百年,大家也都会知道珩哥哥哒!” 她非常自觉地把小哥哥升级为珩哥哥,一点都不感觉违和。 “哇!好厉害!” 被两个小家伙崇拜地看着,王珩表示压力山大,而且对于这样的出名,他更乐意没有,“我算什么厉害。厉害的是我娘,我阿姐还有县尊大人。要不是我娘,我那时就受了伤,要不是我阿姐,我们当时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 最后,要不县尊大人,我现在都不可能站在这里啦。更何况,救了被拐孩子的是县尊大人,抓捕犯人的还是他。所以呐,你们要崇拜,就崇拜县尊大人吧。” 褚安妤听王珩这样一说,傻呵呵地一笑,摆着小手道,“珩哥哥你也很厉害啦,和县尊大人一样厉害。” “我可不敢和县尊大人相提并论,这种话以后可不要说了哦,被别人听见,会不好的。” 王珩点点褚安妤的鼻子提醒道,接着问她,“还有呐,妤妹妹,你哥哥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一会学堂该上课了,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褚安妤摇头,刚要说话就看见他哥哥往这边跑来,连忙挥着小手喊道,“哥哥,这里,我在这里。” 王珩在看到褚云煊的瞬间便明白小胖子为什么会把他和褚安妤两个人搞混了,因为两个人实在太像了。 站在那里,就如同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尤其是今天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髻,若是不说话,别说不认识的人,就是熟人也会弄错吧。 褚云煊见到褚安妤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见人没事,才抱怨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叫你在竹林那边等着我吗。 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跑这么老远,你再这样,我可不敢再带你出来了。” 褚安妤讨好地笑了笑,“哥哥,好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是无聊嘛,谁让你许久不回,我就想着去找你,谁知道指路的人给我指到这里来了。” “那你还怪我咯!”褚云煊瞪她一眼,她这个妹妹就是仗着大家都宠她,才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看着乖巧,实则就是个傻大胆。 在一个陌生地方都敢乱走,真不知道是傻呢还是傻呢。前阵子才出了拐子案,他还特意给她普及了遍,没想到还是白搭。虽然这里是官学,出现拐子的可能几乎没有,但也让人担心呐。 褚云煊有心要教育一番他的傻妹妹,被褚安妤立刻发现,机灵的转移话题,拉着王珩的手道,“哥哥,哥哥,你看这个是珩哥哥,刚刚就是他从坏人手中把我救下来的。” 坏人小胖子:等等,我真不是坏人啊! 此时褚云煊才发现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再教育他妹,而且听到她说坏人,心立即紧张起来。看了眼四周,还发现一个眼熟的胖子,那个不就是刚刚因为眼瘸而被他揍了一顿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褚安妤见他哥放弃教育她的心思,立刻放下心来,赶紧将事情经过交待清楚。过程中特意强调小胖子是多么多么的坏,而王珩是多么多么的仗义执言,就她于水火,最后说得她舌头都干啦。 “总之呢,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好好谢谢珩哥哥。” 珩哥哥,褚云煊酸溜溜地想,这才多大一会呀,他妹就叫另外一个人哥哥了,在家里也没见她这样亲热地叫他呀。 不过该有的礼仪,褚云煊是不会少的,就算酸那么一下,他也感谢对方救了他妹,“王同窗,这次多亏你出手相救,妤儿年纪小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妤妹妹很可爱,我想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出手相助的。”王珩看着因说她不懂事而嘟起嘴的褚安妤,微微一笑,“而且,金同窗也很有分寸,只是在语言上稍有不敬,今日就算我不来,我想他也不会伤害妤妹妹的。” 最后,王珩还是帮小胖子说了情,却是实话实说。当初他之所以未见到褚安妤容貌前想要离开,也是因为他看得出小胖子并没有害人之心。 小胖子听到王珩都给他求情,虽然他认为他并不需要褚小子原谅啥的,但他还是很感动。这说明王珩把他放在心里了呀,被崇拜的对象放在心上,想想就要美死。 而褚云煊听到王珩这样说,心里已经相信,要不以他妹的性子,就不会只说说小胖子的坏话而已。 但言语不敬?他冷哼一声,道,“王同窗,你不必多言,这个人之前就对我语出不逊,言语间满是调/戏之言,此时又欺负妤儿,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小胖子跳脚,“喂!褚小子,咱说话可要讲良心呐,是谁无缘无故揍了我一顿?你揍也揍了,打也打了,还要怎样!” “揍你!” 说罢,两人便动起手来。 王珩见两人打到一起,就拉着褚安妤躲到一边,避免殃及鱼池。而且还很有心情地给小姑娘又编了几只不同的小动物,比如小蚂蚱啦,小蜻蜓啦c小鱼啦等等,看得小姑娘爱不释手。 不是他没有同窗爱,实在是男孩子嘛,打打架架太正常了,有多少友谊是从打架开始的?所以真的没必要去阻拦啥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辗压,小胖子四肢大张,躺在草地上双眼放空,感觉身上哪处都是疼的。 褚云煊那个混蛋,揍人专往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揍,疼得很,还愣是让外人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受了伤。 这边,褚云煊在他妹兴奋的眼神下收回拳头,感觉从刚开始听见他妹叫别人哥哥的郁闷之气终于顺畅了,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某人,道,“呐,现在起,我们之间扯平了,金同窗。” 滚蛋!谁和你扯平了,小爷和你的梁子结大发了。小胖子丢给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的想。 拉起躺在地上的小胖子,王珩道,“以后呢,长点心吧,祸从嘴出,这句话你不是没听到过吧。” 小胖子哼哼一声,算是同意。他才不是怕了姓褚的呢,他,他是看在王同窗的面子上! 几人又闹了一会儿,眼见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王珩突然道,“妤妹妹怎么办?难道要一起去学堂?” “不,外面有家里的家仆在等待,我一会儿就把她送出去。”褚云煊无奈地说道,“此次带妤儿来,只是拗不过她,带她来见识一番罢了。 学里的学子数量都是一定的,突然多出一人,太惹人注意了。而且妤儿一开口,别人就知道是她女孩子,要是让学里的夫子知道了岂不要闹翻天。” 几人都点头赞同。 虽然新朝建立后,对女子的束缚减轻许多,但时下对女子要求还是颇为严苛。尤其是对于学习孔孟之道的夫子们来说,官学是传道授业解惑之地,女子禁止入内,双方能避免见面就避免见面。 随后,褚云煊送褚安妤离开。 在离开前,褚安妤跑到王珩面前,对他说,“珩哥哥,下次见面你记得要给我做你说的好吃的菜哟,你的小动物我会好好保存哒,我们一言为定。” 王珩点头,再次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道,“好,一言为定。” 他心里却知道,在这个时代他们再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作者有话要说:  安妤小包子:今天的窝表现好不好?卖萌jp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课程 在回去的路上,王珩总觉得他好像忘了点事。唔,是什么事来着?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吧。 等他回到丙班学堂,看见在门口来回踱步的花程鱼时,终于想起他忘记了什么了,他把他小舅舅给忘了,突然好想逃跑。 花程鱼没给他这个机会,上前就抓住他的手,问,“你这孩子,去哪里了?我找了你老半天,真真急死个人。” “对不起啊小舅,我刚刚去茅房了,我看你还没出来,就没告诉你。你懂哒,人有三急,这个真等不得。” 王珩赶快讨好的笑笑,紧接着转移话题道,“小舅你事情办完啦!我被分配到哪里了呢?” 花程鱼好笑的摇摇头,他这个外甥一向鬼精的很,上个茅房能用两刻钟?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总不能不让外甥不去茅房吧。 “事情办好了,你们这届学子刚入学,按规矩全部分入外舍。你在丙班,所以是丙外班,教导你们的夫子们,在官学任教都已有多年,经验丰富,你要好好随他学习,知道吗?” 王珩乖巧地点头。之后,花程鱼又叮嘱了几句,还说若有事情可到甲上班找花斐,这才放心的离开。 花程鱼走后,王珩疑惑的问,“丙班还分好几个班吗?”他刚刚之所以问,完全是为了转移话题。 “是的,如今官学升级采用的是三舍法,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三舍升补法。”褚云煊走过来,解释道。 “褚同窗,你回来啦,妤妹妹已经送走了吗。” “没错,妤儿已经交给家仆,介时便会送她回去。” “那就好。”王珩放心的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刚刚褚同窗所说的三舍升补法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听过。” “三舍升补法,起源于宋,其目的是择优劣汰。”褚云煊慢慢说道,“三舍是指外舍c内舍c上舍,上舍最优,内舍次之,外舍最次,一般为初入学之人所在。” “那如何升入内舍或上舍?”小胖子问道,他也是第一天知道,原来一个班还分好几等。 “可通过朔望课排名确定,朔望课每半月考核一次,分等级,行赏罚。考核不合格者,需补考,优秀者,可升内舍,一般者,留原舍。” “半c半个月就要考一次吗!”小胖子简直惊呆了,他之前在家就读了点书,认识几个字,他以为上官学也是这样,完全没想居然要半个月就考一次试,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啦。 王珩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上一世十几年书读下来,周考c月考c期末考什么的回回有,他已经习惯了。 “当然不是。”褚云煊给了否定答案。 “那就好!”小胖子拍拍胸脯,一脸后怕,“我还以为以后要每半个月就要考一次呢。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褚小子,你早说嘛,干啥吓唬我。” “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半月一考,而是日日考。” 褚云煊一副你是不是傻啊的样子看看他,“官学的夫子会根据每日的学子所学的学业情况,每日进行日考,日考结果会记录在案,根据成绩不同进行奖惩。所以说,小胖子,你想得简直太简单了!” 小胖子跳脚,“你是故意的!” 褚云煊抬头望天,笑而不语,用沉默表达一切。 就是王珩听了,嘴角也抽了抽,这简直是一日都不得放松啊。 片刻后,褚云煊似乎觉得刺激不够大,继续道,“还有啊,进了官学,你再想像以前一样玩耍就不要再想啦。学里规定,每月初五c十五为休沐日,其他时间均不得请假。 无故逃学一次者,罚诵书二百遍;二次者,加挞三下,罚纸十张;三次者,加挞十下,罚纸百张。” 王珩c小胖子: “那,那四次呢?”小胖子弱弱地问,脸上满是生无可恋之色。 “四次?”褚云煊挑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人看着就不怀好意,“没有第四次,四次后你就可以卷着铺盖回家了。” 王珩想现在之所以读书人少,除了银钱关系供不起,还因为这种严苛的制度吧,能坚持下来的人都是真的猛士啊。 “奥,这惨淡的生活,叫我该如何度过!”小胖子怪叫一声后,又恢复精神饱满的状态,“算啦,严就严吧,大不了小爷上个一两年就不上了,反正我家里也不指望我考中状元啥的。 能读几本书,认识点字也就行啦,我爹还不识几个字呢,也不成了成功的商人。我认识的字多,咋着以后也比他强吧。” 听了这话,褚云煊倒高看了他一眼,本来他说出那些话,就是为了打击他的,没想到小胖子心态倒好,只是瞬间就调整好心态,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看来,古语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没有骗他,每个人都他值得去学习的地方。 就是王珩看着活力四射的小胖子,也感觉轻松许多。怕什么呢,他拥有一生两世的经历,本就比同龄人多了许多优势,大不了到时悬梁刺股,挑灯夜读,总有能考上的一天。 “对了哈,你们不觉得我们这样王同窗c褚同窗的叫很生分吗,大家既然同窗一场,又如此有缘,不如叫得亲热点? 比如我吧,我叫金鍂鑫,在家排行老三,你们可以叫我金三呀,金三听着多好,比劳什子的金同窗好多了。” 王珩两人想了想也是,小胖子,哦不,应该说金三人不坏。除了最开始有欺负褚安妤之嫌,也算是不知者不怪,后来褚云煊又把人胖揍了一顿,大家算是扯平了。 在新的环境里,人嘛总需要那么几个朋友,小胖子勉强算是合格啦。 经过介绍,三人才发现他们中最大的就是个子最矮的金三,最小的反而是褚云煊。 三人金三八岁,王珩七岁,褚云煊也是七岁,但他生辰要比王珩要小。 “那么,阿珩c阿煊,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金三心里偷乐。哇哈哈,以后就可以向别人炫耀打拐小英雄是小爷的朋友啦,想想就高兴。 而且哇,阿煊一看就是知识渊博的,以后小爷就算有什么不会做的课业也可以找他做啦,小爷真是聪明睿智,他家老头居然还敢说他笨,哼! 王c褚二人一头雾水,瞧着时不时就发出两声奸笑的人,不约而同地想,他们这位新同窗,新朋友脑子不会是有病吧。 金三脑子有没有病这个问题需要他们以后再行商讨,他们现在就要面临的是进入官学的第一堂课。 姗姗来迟的夫子终于到来,意味着他们的学子生涯正式开始。 王珩所在的丙外班,今年录取学子六十八人,放眼望去,一排排地小萝卜头。 夫子一来,原本乱哄哄的学堂,立刻安静下来。 夫子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面容严肃,下巴留了一撮小胡子,穿着学里统一发给夫子发放的青衫,青衫已经被洗的发白,想必穿得时间已久。 最最吸引人注目的是夫子手中的戒尺,长约三尺,宽两寸,在阳光的反射下泛着黝黑的光亮。 当看到那把戒尺时,王珩明显感觉到学堂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学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前面的小个子甚至微微颤抖着肩膀! 夫子走到讲案前,将手中的戒尺放在讲案上,发出啪地声响,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听他讲话。 “在下姓陈,诸位可称在下为陈夫子。诸位今日入得丙班,想必在家中已受到基本的启蒙,望诸位今后再接再厉,在官学里有所收获,别做那偷奸耍滑之事,否则在下手中的戒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刚入学,所学主要内容无外乎是三百千,也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启蒙书籍《三字经》c《百家姓》c《千字文》,今日我们就先从《三字经》开始。下面诸位拿起你们手中的书,跟我一起念: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古人读书,讲究不求甚解,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众人见陈夫子念一句,就跟着念一句,务必保证读得正确,没有杂音。 王珩也跟着众人一起念,《三字经》对他来说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如果要背下来,需要多读几遍。 幸好,陈夫子今日也没打算全部教完。《三字经》全文一千二百四十八字,陈夫子所教内容截止至第九十字,也就是“为人子,方少时。” 再领读十遍后,陈夫子便令众人自己背诵,遇见不会的字可单独提问。 最后,在下课之时,陈夫子对众人道,“今日所教九十字,要求诸位全部会背会写,明日上课时,老夫会逐一检查。凡背不下来者,罚戒尺三下,默写十遍。” 待陈夫子走后,堂内哀嚎一片。 金三趴在桌子上,双手自然下垂,双眼茫然,“啊~惨了,惨了,我肯定背不下来的,这里还有好多字我还不认识呐?怎么办,阿珩c阿煊,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这有什么好说的,很难的吗,读个两三遍不就背下来了。”褚云煊理所当然的说,那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金三刚想说当然不是,就听到王珩也道,“我也觉得也还可以,挺简单的。” 这个真不是王珩仗着前世的记忆作假,而是他真的认为就是他没学过的内容,要背下来也不难。 王珩发现,这一世他的记忆力要比上一世好的多,读的东西不说像褚云煊那样读个两三遍便能背下,但读个十来遍后还是能记下的。 所以他真的没有在打击金三呐。 金三: 作者有话要说:  金三:问学渣与学霸该如何正确相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练字 傍晚归家,王珩一回来,就见一家人全部聚集在厅堂。 花氏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心神色,问道,“怎么样,学里的课业难不难,夫子有没有为难你,同窗间相处得还愉快吗?” 王珩将背上的笈囊除下,耐心地一条一条回答他娘的问题,“学里的课业不难,目前还跟的上。夫子也没有为难我,陈夫子是个负责的先生,教的很好。和同窗相处的也很愉快,而且我还新认识了两名新朋友。总之,今天一天都很平安,很好,娘你可放心了。” 花氏听王珩这样一说,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虽然知道幼子去官学不会出什么事,但心里就是放心不下,一整天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现在听王珩条理清晰地一说,终于放下心来。 “哎呀~我就说嘛,咱们珩哥儿可聪明哩,一点不比斐哥儿差啥,去学堂绝对没问题滴,就你一天瞎担心。” 花老太太看似埋怨的说了花氏一下,其实心里也明白,做娘的哪有不但心孩子的。 有句话不是说么,儿行千里母担忧,珩哥儿虽然没行千里,但也是头一次离家,也差不多啦,担心是正常滴。 “来,珩哥儿让外祖母好好看看,瘦了没。” 王珩被他外祖母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花老太太很认真地说,“瘦了,看这小脸黄的,让你娘好好给你买点儿补品补补,读书可费脑子哩。” “娘,这事儿还用你提醒么,我早就把东西买好啦。俗话说吃啥补啥,我特意卖了猪脑子,就是为了给珩哥儿补补脑。” 花氏在一旁笑道,很为是她自己的注意感到得意。 王珩:娘勒!你说的是真的么,真的不是在拿你儿子开玩笑?猪脑子,你是要把你儿子补成猪脑子么,就是再聪明的脑袋瓜也经不起你这样补啊。 不过,王珩看着他娘笑得开心的脸,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花老太太可不这么想,一想闺女早把补品准备齐了,当即赞了一声。 觉得这些年她闺女总算是长进了,不枉费她的时时教导,“这就对啦,你们娘几个先说说话,我这就去给珩哥儿把猪脑炖上,熬上几个时辰,正好当宵夜用。到时咱们都喝点儿,补补脑。” 王珩嘴角抽抽,没有打击他外祖母的热情。 做为一个美食爱好者,爱吃的吃货,他很清楚以形补形,吃啥补啥只是人们长久以来约定成俗的规定,没有什么根据。 就说炖猪脑吧,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有治风眩脑鸣的功效,但他一不头痛,二不眩晕,吃它真没啥用。 而且吧,猪脑中虽然含有各种磷脂,对脑健康有一定的作用,但它也含有大量胆固醇,吃多了,极易引发中风等病症,尤其是对中老年人来说。 所以说,猪脑子吃多了,真的有可能补成猪脑子的。 为了他及家人着想,王珩想他还是劝一劝他娘少买些猪脑子吧,倘哪天真把谁补成个傻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直到花老太太走了,王玫两姐妹才插得上话。一开口,王玫的声音中就带着打趣的意味,“哟~瘦了啦,让阿姐瞧瞧,是脸瘦了,还是胳膊瘦了,腿瘦了。” 王玥也难得配合道,“我也看看呐,唔,我怎么瞧着还胖了呢?” 王珩对着两人无奈一笑,叫道,“阿姐c二姐,你们怎么也跟着起哄呢。” “好啦,我们不说了,再说娘就要锤我们啦。”玫姐儿走到花氏的身边,笑嘻嘻地说。 花氏笑骂道,“胡说!我什么时候锤过你们,说话越来越没边了。” “哼,娘你都把动作都写在眼里啦,我和阿姐啊,这叫适可而止,我们要再说,您可不就锤上了。” 王玥将头搁在花氏的没受伤的肩膀上,蹭了蹭。 自从上次亲眼看见她娘受伤后,王玥更加的依赖她娘了,总感觉如果她稍不注意,她娘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似的,这也是她能静下心学习刺绣的原因所在。 花氏没有说话,拍了拍小女儿的头,她也逐渐发现了玥姐儿很依赖她,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玥姐儿能够看开,真正的走出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王珩为了活跃气氛,特意把在学里遇见褚安妤的事情说了说。 最后道,“之前真的没有见到过相似度如此之高的的龙凤胎,阿煊和妤妹妹站在那儿,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花氏同样啧啧惊奇,道,“我之前也见过龙凤胎c双胞胎,大多数是小时侯长得像,随着长大就有了自己的特点,比如这个高点啊c胖点啦,像你说得这样的倒是少见。” 说完还不确定的问问,“真的有如此相像?! 王玥也同样一脸好奇地问,想象不出两个人一模一样是什么样子。 王珩点头,非常肯定。 比之花氏c王玥都好奇龙凤胎的长相,王玫关注的东西就有点不同。 她瞅着王珩直看,道,“你打架了,而且还赢了?”语气中颇有些可惜之意。 王珩:阿姐,你到底在可惜甚! “赢了。所以不用阿姐你出手了。” “唉~我就说你们读书人身体太弱了,一戳就能戳个跟头。像揍你这样的,五个人都赢不了,要我一只手就可以啦。” 王珩无语,“阿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厉害呀。我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王玫斜了他一眼,哼一声道,“那是他们太弱了。我说,你要不要每天早上和我一起打打拳? 之前你懒得起么,我就不督促你了,现在既然起得早了,就锻炼锻炼。也不求你练成啥高深武功,能强身健体就行。” 末了还不忘再看一眼他弟的身材,“打打拳也能早点儿把你身上这层软肉减下去,也好长长个儿。” 咱能不三句不离他的婴儿肥么,能么!王珩内心咆哮,决定以后一定要勤奋锻炼,长高个儿,让她们再说他的婴儿肥! 最后,王珩和玫姐儿约定每天卯时起来,和她先打半个时辰拳,再进行温书。 晚饭过后,王珩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将今天陈夫子所交的字都写一遍。 经过一天的背诵,王珩已经能将《三字经》全部背下来,但在书写上却犯了难。 前一世他已经习惯用简体字,如今冷不丁地使用繁体字还真不习惯。而且不习惯不说,有些字还不会写,不是缺横,就是少捺。 更何况,写字所用的笔是毛笔,相对于铅笔c钢笔等硬质笔的便于上手,毛笔考验更多得是人的心性,长期的积累。 要不然怎有古语云,字如其人,看一个人的字,就大约知道这个人如何。 毛笔字难练,是公认的。 而科考的第一块敲门砖就是字,在糊名制的制度下,想要博得考官好感,第一个要素就是字。 只有字写好了,才有再谈其它的资本。否则字写得一团乱,任凭你写得是锦绣文章,考官也不会理你,一个大大地叉,便否定了所有。 大齐朝科考,应考的字体是台阁体,其字看起来大小齐平,方正c光洁。 所以王珩一早就决定要练习台阁体,至于其它的草书c行书c隶书等等,不是他不练,实在是没那精力。 王珩现在处于初学期间,使用的纸墨笔砚也都是最常见的。 比如墨是普通的松烟墨,笔是野生黄鼠狼尾巴毛制成的狼毫,砚是普通的石砚。 至于纸,则是最便宜的毛边纸,泛着黄色,最适合初学者使用。 别看毛边纸卖相不好,价格可不便宜。对于初学者来说,最好的练字法是一张纸上写一个大字。 一刀,也就是一百张纸却要花费十三文钱,不可谓不贵。 所以许多人在练字时,通常都是正面用完反着用,直到不能用为止。 王珩研好墨,深呼一口气,正襟危坐,开始临摹墨迹。 对,就是临摹。他之前就在书铺买了一本标准的台阁体字帖。 每天坚持临摹一百张大字,从每一个字的起笔c走向c收笔都细细揣摩一番,尽可能的还原原书写动作,掌握每一个动作的诀窍。 一段时间下来,写的字总算不是软绵绵,软趴趴的了,勉强入眼。 在练字的时候,尤其要注意的是姿势,只有采用最正确的姿势,才能事半功倍。 所谓最正确的姿势,就是指在写字时要做到腰要直c肩要沉c颈要扣c足要平。只有如此才能将一个人的精c气c神高度统一,专注地进行书写。 将一百个大字临摹完毕后,王珩觉得整个人就像跑了圈马拉松,忒累的慌。 松口气后,他决定趁热打铁,将陈夫子布置的课业,九十字《三字经》再默写一遍。 毕竟陈夫子说的可是背和写,如果写不出来呵呵,他可不想上学堂的第二天就挨板子。 再将九十字默写完成,确认无误后,天色也将摸黑,落日的余光眼看就要湮灭,屋内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点上灯,王珩又翻看了看启蒙的另两本书《百家姓》和《千字文》。 之前他在家看得多是他爹为他娘淘换的一些杂书,比如他娘刺绣需要用得到的经书,还有一些小说c野史什么的。 正儿八经全篇的启蒙书籍他也是头一次接触,以前接触的都是一段或者几句。他想看看,以他如今的记忆力,今晚能否将它们全部背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小天使“一一”c“”浇灌的营养液(づ ̄  ̄)づ 台阁体最初出现于明朝永乐至成化年间,是以当时馆阁文臣杨士奇c杨荣c杨溥等(号称“三杨”)为代表的一种文学创作风,后成为科考制度通用字体,清朝时又称其为馆阁体。 《江北诗话》:今楷书之匀圆丰满者,谓之‘馆阁体’,类皆千□□同。 《梦溪笔谈》:三馆楷书,不可不谓不精不丽,求其佳处,到死无一笔是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背书 第二天一早,王珩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王玫已经穿了一身劲装正在等着他。 “不错哟,居然起来了,我还以为要我去敲门呢。”玫姐儿看了他一眼,“不过咋瞧着你这么没精神?” “昨天看书看得晚了,今天起床的时候有点困。” 王珩又打了个哈欠,无奈的想,上一世做为一名程序猿,加班加点是常事,就是平时睡觉也没低于十一点的时候。 昨晚他睡的时候有十点么?今早就这么没精神,看来这些年真的被日落而息的作息惯得懒备了,要适应原来的作息还要调整一段时间。 “放心,等会儿一套拳打下来,我保证你什么瞌睡虫都没了。” 王玫看着她弟忍住不说道,“还有呐,以后你看书也注意点时间,你还小,看书的时间还多得是,不用着急。” 可是我着急啊,王珩心说,越是了解,他越是知道要考出功名有多难,此时不努力,总想着以后他还不如不读书,那样也省得浪费时间。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和王玫说的。 “阿姐,你不是说要教我拳法吗,是什么拳?” “对奥,来我们练拳。” 王玫交给王珩的是一套慢拳,和太极拳有点相似,按照王珩的话说都是慢悠悠的,非常适合初学者学。 半个时辰后,王珩脸上出了一层细汗,用手摸了把,道,“没想到这拳法看着慢,练起来还挺累人。” “那当然了。这套拳法师傅当时交给我时就说,它看似柔和,实则柔中带刚,不刚不柔,蕴含自然之道。 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自然拳。长期练下去,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使你身轻如燕,反正好处多多啦。” 王珩不在意它有啥好处,只要能锻炼身体就好。别说,练了半个时辰拳,他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趁此,王珩拿出书,将昨晚背得两本书都再巩固一遍。 昨晚为了验证这世的记忆如何,他特意将《百家姓》和《千字文》拿出来背诵。 结果喜人,两本书,一千五百多字,他读了大约十三四遍,便全部背了下来。 今早再一背诵,一字不差。 就此,王珩总算找到了点信心,对于啃下科考书籍有了明确的计划。 毕竟让他一个理科生去学文,真的有点难为人,而且这文还是古代文言文!难度就不止是一点点。 早饭过后,在王珩离开前,花老太太突然道,“我都忘了问哩,珩哥儿你昨天见到斐哥儿没有,阿鱼昨天回来还和我讲将你交给他啦,咋没听你说哩。” 王珩道,“是这样的,下午我去找斐表哥的时候,听其他人说他们甲上班有什么活动,都出去了,我就没见到人。等今天下课了,我再去看看。” “记得见到你斐表哥,告诉他来家里住,别住官学了,家里也有地方,学里再好还能好过家里不成。” 花氏叮嘱道,她其实一直就想让花斐住到家里来的,奈何她哥她娘都不同意。 “那可不行。”花老太太反驳道,“你这里还忙不过来呢,让他一个小子来添什么乱,就让他在学里好好温书。” “添什么乱呀!要我说娘你和二哥就想得多了,我买这宅子就不是为了珩哥儿进学方便么,难道还差斐哥儿住的地方了? 再说了,斐哥儿眼看就要考童生试了,咱们也得给他创造个好的学习环境呀。 别的不说,斐哥儿正是贪长的时候,在学里,夜间温书饿了,还有东西给他吃不成,在家里咱们总能照顾到他吧。” 花老太太想了想,觉得闺女说得也有理,她也挺希望孙子住到闺女这里的,毕竟条件好么。 之前不同意是怕闺女不乐意,毕竟谁的条件都不好啥,给闺女钱,就是为了面子她也不会收。如此又哪里能让闺女再负担一个小子呢。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花斐正是出于这个时期,能吃的很。 最后花老太太再次询问道,“真的没问题,你可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头。” 花氏笑,坚定地道,“没问题!” 花老太太放心了。 如此一来,王珩离开家时又多了个新的任务,务必让他斐表哥住到家里来。 官学,丙外班。 王珩一进学堂就发现他的同窗们都在埋头背诵,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而金三手拿着书,正半死不活地趴在桌案上喃喃自语地背着什么。 金三一见他双眼瞬间发亮,骨碌碌地爬起来,“阿珩,你来啦!怎么样,书背下来没有。” 王珩矜持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然后道,“还有容我提醒你一句啊,昨日夫子说的可是背诵和默写,你要是只会背,不会写,被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唉,快别说了。我已经放弃了,背都没背下来呢,更别说写了。” 金三垂头丧气,感觉世界怎么对他如此残忍,居然让他一天背下九十字,还要会写,简直无理取闹! “你说夫子是不是对我们要求太高了呀。”金三抓抓头发,抱怨道,“我以前一天会写两个字,我家老头子就高兴得不得了,直夸我是天才。 昨天我拼命记了半宿,结果也只记了四十三个字。你说像我这样的天才才记得四十三个字,别人怎么记得全嘛。”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道,“什么天才,我看是天生的蠢材吧。” 金三恼羞成怒,转头怒视,“谁,谁说小爷是奥,褚小子,你是不是欠揍哇,大早上的就找小爷不痛快。” 褚云煊哼了一声,“要不是我一来就听见某人在白日做梦,你以为我乐得说啊。就你这话说得,也不嫌害臊,要是我呀,早找个地缝钻进去啦。” 褚云煊将书从笈囊里拿出,一一摆放在桌案上,头也不抬地说,“还有呐,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是被打得满地跑呀,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金三呲牙,恨不得上前咬褚云煊两口。 王珩无奈,“你们两个怎能又吵上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说好了做彼此的朋友呢。” “谁和他是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看了对方一眼,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睬对方。 这又是在闹什么?王珩觉得有点小心累,小孩子的心真是比海还深。遂不再管他们,等时间这道神奇的药自然愈合。 然后对着金三嘱咐道,“趁这会还有时间,你还是抓紧背背吧,能过多少是多少,也许你多会一个字,夫子就少揍你一下呢。” 金三摸摸他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觉得为了不挨打,他还是要再拼拼。 搞定金三,王珩走到褚云煊身边,问,“心情不好?” 褚云煊挑眉,“怎会?我又不是那个小胖子,连点课业都背不下来。这些东西我早八百年就会背了。” 王珩笑,就这么看着他,过了会儿才道,“你不是找茬的人。金三那个人,通过昨天的接触就知道是个有些小自恋的,刚才的话从他嘴中说出来一点不稀奇。 稀奇的是你居然讽刺回去了。 金三之前口花花,调/戏了你,你就把他揍一顿,妤妹妹的事同样如此。揍完之后,你便说你们之间两清,扯平了,后来还和他交换生辰,承认了他这个朋友。 由此可见,你是个说一是一,恩怨分明的人。而这样的你,今天又反讽了金三,还一针见血,与你平时性格不符,只能说明你的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我说的可对?阿煊。” 褚云煊鼓掌,赞道,“不愧是敢于在拐子衙役手中救人的人,打拐小英雄,名不虚传。” 王珩一脸无语,“你怎么也知道这个?”难道就只有他不知道吗。 褚云煊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知道,还是我把你的故事讲给妤儿听的呢。” 王珩: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八卦! 看着目瞪口呆的王珩,褚云煊哈哈一笑,觉得他昨晚被他爹惩罚的不快都减轻了许多,“阿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真想让人捏一把。” 王珩,“我觉得你办不到了,夫子已经来了。 还有呐,在说这句话前,阿煊你要先想想你自己,比起我,你更容易让人有捏一捏的冲动呀。” 褚云煊:他为什么要在这和他讨论谁的脸比较让人想捏? 陈夫子进入学堂后第一件事情果然是考校大家昨天的背诵情况。 而且考校的方式还不是抽查,是一个一个的轮流检查。 可怜第一位学子由于太紧张,背得磕磕绊绊,背到教五子,冷汗都下来了,就是想不到下一句是什么。 “停,下一个!” 陈夫子指着那位可怜的学子,示意让他到左侧站着去,让下一个学子继续。 王珩明显的看到第一位学子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离开座位,看得下面的学子也不免紧张起来。 总算,第二位学子有惊无险的背了下来,让之后的学子心里放松许多。 轮到王珩时,没出意外,很快通过。让他惊讶的是金三也背下来了,看来最后一段时间,他还是把他的潜能压榨了出来,为了不挨打,小胖子也是拼了。 全部考核过后,就在大家送了一口气,认为事情结束时,陈夫子开口了,“那么,接下来,留下的诸位就把刚刚背的一段写下来吧,一柱香后上交,现在计时开始。” 嘶!是众人吸气的声音。 王珩心想,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古代,公认的时间说法是: 一时辰,是两个小时; 一柱香,是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盏茶,是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 其他说法,还有一柱香一5分钟;一盏茶一10分钟。 计算时间的单位:一年有十二月,一月有五周,一周有六日,一时辰(2小时)有八刻,一刻(15分),一盏茶(10分钟)有两柱香,一柱香(5分钟)有五分,一分(60秒)有六弹指,一弹指(10秒)有十刹那。一刹那就是一秒钟。 本文采用公认说法,一柱香时间为半个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抄袭 学堂内一片寂静,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在奋笔直书,偶尔听见几声哗啦啦地纸张翻过声,以及笔杆碰触桌案的声音。 将最后一字写完,王珩松了口气。揉揉发酸的手腕,待检查无误后,将晾干的几张纸合龙在一起,等待时间结束。 此时,点燃的香还有一半未燃完。上首陈夫子正在看书,聚精会神,根本没在意底下学子百态。 王珩看了看,发现他左侧的褚云煊也已写完,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冲他微微一笑,随即闭目养神。 右侧金三,正抓耳挠腮,时不时动两下屁/股,左右移动,显然碰到了不会写的字。 而且他还眼尖的发现,金三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道墨痕,看起来好笑又狼狈。 就在王珩准备收回视线,和褚云煊一样闭目养神时,突然发现第三排第三桌某个学子动作有点儿不对劲儿? 那,那个动作简直太眼熟啦! 瞧那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眼神,还有时不时抬头看看夫子,以及桌案底下稀稀疏疏的动作,这不就是作弊么?!而且一看,就是个新手。 想当年在贯穿他整个学习生涯的考试中,作弊手段简直不要太多哦!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王珩有点儿出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从记忆力搜索,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赵文千。 也许是王珩盯着的眼神太过于专注,引得赵文千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可把他吓得够呛,王珩那直勾勾的眼神,明摆着告诉他,他发了他在作弊! 赵文千认为王珩会把他举报给夫子,慌慌张张地就要将作弊的小抄往衣袖里塞。 不知道是他太倒霉,还是太紧张,在往袖子里塞的过程中胳膊肘与桌案边角碰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嘴中条件反射地哎呦了一声,在寂静的堂内尤其明显,引来数名学子视线。 就连陈夫子也从书中抬头,看向他。 最悲催的是,由于刚刚一撞,赵文千攥着小抄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小抄一挣脱束缚,就咕噜噜地从他身上滚下,直滚到过道中间才停下。 瞬间寂静。 陈夫子从讲案上走下来,王珩总感觉夫子每走一步,赵文千脸色就白一分。 待陈夫子捡起小抄,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上没有出现预料的愤怒,反而将小抄收起,道,“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出自《中庸》,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你们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自然没有人回答,对于均龄八岁的众人来说,这句话太深奥。 就是王珩,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无人开口,在陈夫子的意料之中,他继续道,“它的意思是说,别人能一次就学通的知识,我要是花上百次的功夫,一定能学通;别人十次能掌握的知识,我要是学一千次,也肯定会掌握的。 笨不可怕,只要努力学,有持之以恒的决心,铁杵都可磨成针。 相反的,是那些故作聪明,弄虚作假之人,哪怕骗得了一时,在本质上却已经输了。” 底下众人听得一片茫然。 陈夫子低笑一声,举着手中的小抄,“如果今天你们中有谁靠此物过了关,不受惩罚,那么他明天是否会再想着靠此物过关? 日复一日,待最后,官学生涯中他学会的究竟是学识,还是旁门左道偷奸耍滑之事? 今天,我要你们在做的每一位都要记牢,你们来官学的目的是什么! 是学有所成,有朝他日学以致用,甚至金榜题名,还是虚晃度日,碌碌无为,虚度一生。 如果是后者,在下劝诸位还是早日离开为妙,省得误人误己。 须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现在么,告诉我这份小抄是谁的?”陈夫子虽然在问,眼睛却一直盯着赵文千,显然知道东西是谁的。 之所以不直接说出来,一是为了给赵文千一个改正自身的机会;二是为了让众人明白一个道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时错,不可怕,不会也不可怕,只要继续努力,不晚矣。 可惜的是,赵文千令陈夫子失望了。 在陈夫子讲话期间,赵文千就一直在想用什么方法规避惩罚,根本没认真听陈夫子在讲什么。 待陈夫子一问,他立刻抬头,指着王珩,将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夫子,小抄不是我的,是王珩的,是他扔过来的!” 赵文千说了这句话后,就像突破了心底某道防线,终于下定决心,失控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将心中虚构的内容说出来。 “是这样的,夫子。刚刚学生突然发现脚边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低头发现是一团纸。 学生第一时间就顺着纸团来的方向看去,就见王珩扔完纸未来得及伸回的手。 本来,学生是要将纸团直接交给夫子的,但学生一时好奇,想看看纸团里是什么,就捡起打开一看。” 说道这,赵文千还看了王珩一看,眼中有明显的痛惜之色,语气中满是恨其不争之气。 “学生着实没想到居然是小抄!一惊之下,胳膊撞倒了桌子,纸团也滚了出去。开始学生怕夫子误会,认为是学生要抄袭,心中很是慌张。 后来一想,学生只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子,以夫子的英明定会找出真正的抄袭者,为学生主持公道。 如此一来,学生才放心将事情真相告知夫子及诸位同窗。” 说完,赵文千向夫子深深鞠了一躬,道,“望夫子为学生主持公道!” 陈夫子见赵文千言之凿凿,也怀疑起之前他自己的判断来,将目光移向王珩。 毕竟他只是看到纸团从赵文千处落下,至于是赵文千自己的,还是他捡来的,有待商榷。 而王珩听完赵文千的自述,心中简直卧了个大槽! 他怎么走到哪都能招引性格奇葩的人?他只是围观了一下,看个热闹而已,真的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扯到他身上。 而且,看看那演技,想让人不想偏都难!不过,他可不会惯着他,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怪他怼回去。 “赵同窗是吧,你说小抄是我扔的,可有什么证据?如我所料不错,刚刚的一切都是你的一言之词吧。 敢问我为何要扔小抄给你?别说夫子今日考察的内容,就是整本书我都已烂熟于心,抄袭,呵,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用得着么!” 赵文千并未被王珩一句话难倒,他既然敢张口诬陷,自然想好了万全的对策,“我没说一定是王同窗你抄袭了呀! 王同窗会了,不代表别人也会呢。当然了,王同窗一开始的目标人肯定不是我。 比如说金鍂鑫同窗,我记得你们关系挺好的吧,上课前还在一起讨论课业问题,是不是就在那时” “胡说!你说谁抄袭呢!小爷犯得着抄袭么,写不出来咋啦,写不出来小爷就敢认,像你一样偷偷摸摸,事后还诬赖的,告诉你,小爷不屑! 是我做的我一定认,不是我做的,想往我身上扣,没门!” 金三气炸了,本来么,他听到赵文千诬陷王珩时就想找他理论,但碍于夫子在场,他也不好开口,就等着他被反驳呢。 结果没想到他后来居然还敢赖上了他,简直欺人太甚!真以为他是好惹的啊。 赵文千就是认为金三是好惹的,在他眼里,金三不过一商人子。若是在前朝,根本不配进入官学,与他成为同窗,更别说科考了。 就是今朝建立,才开放了对商人的限制,允许商人子科考。但那有怎样?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永远是卑下的,而他做为一县主簿之子,巴结他不是应该的么? 还有那王珩,入学前就在县内出尽了风头,还叫什么打拐小英雄。英雄?他也配! 这次要不是他,他能失态被夫子抓住么,他只是让他们背一背黑锅而已,竟然还敢反驳。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主簿之子,是他们巴结都巴结不上的? 赵文千眼中充满暴戾之色,想着此次势必要把他们赶出官学,他们根本不配在这里学习。 另一边,陈夫子听完金三的话,眉头一皱,道,“一口一个小爷,言语粗鲁,有辱圣言,罚你抄写《三字经》五遍,可服?” 金三刚要反驳不服,却被王珩抢先一步道,“夫子所言甚是,金同窗言语激进,用词不当,确实该罚。” 王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金三收到后,压下心中不满,躬身应是,领了罚。 陈夫子满意的点点头。 罚了金三,赵文千自认胜券在握,夫子已经偏向于他,看着王c金两人眼中充满讽刺。 引得金三差点再炸毛。 王珩顶着赵文千讽刺的笑容,淡淡一笑,还有心情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儒服的褶皱,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赵同窗,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 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不知赵同窗觉得自己是哪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王珩:玛德智障,老虎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呀! 蠢作者打滚卖萌求收藏c评论呐!小天使们真的不考虑考虑收藏c评论一下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证据 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出自《中庸·自用章》,说的是愚笨的人偏要自以为是,卑贱的人偏爱一意孤行。 王珩用此来讽刺赵文千,也算使用得当。 而赵文千虽然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愚c贱二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当即脸色下沉,“王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奥,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话特别适用你而已。” “你”赵文千右手指着他,到口的谩骂突然咽了回去,显然是想到刚刚金三受到的惩罚,不过他随即冷哼一声。 “你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你抄袭的事实。你想故意激怒我,引得夫子惩罚我,好偏向于你?那你可打错了算盘。” 王珩摇头,认真地说,“你想太多了,你有什么好激怒的?我不认为你被激怒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是真的觉得此话适合于你,看,愚而好自用,用来形容你多贴切呀!” 说这句话时,王珩一脸真诚赞赏。要不是别人知道他在损人,都真的以为他在赞赏赵文千了。 赵文千气得脸色通红。 王珩见好就收,对陈夫子行礼道,“夫子,学生有鉴定谁是真正抄袭者的办法,只是鉴定过后,真正的抄袭者该如何处置?是不是应该先立个说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抄袭的人如何还配留在官学,我等羞与之为伍。我看也甭想什么法子了,就一样,谁涉及到抄袭,谁滚出官学,如何?” 赵文千说完此话就挑衅地看向王珩,他料定王珩没有证据,而他却有办法证明王珩才是真正抄袭的人。 王珩笑,心想既然你作死,那就别怪我,应道,“好!” “还请夫子与诸位同窗做个见证。”赵文千向众人行礼,面上一片诚恳。 陈夫子摸了摸下巴上留得几缕胡须,沉思片刻,道,“按理,课业抄袭,轻则罚文,重则加挞十下,远不到逐出官学的程度。 但,读书人都有读书人的骨气,有自己的坚持。如今你们二人既然都如此坚持,那么在下就为你们做个见证。” 眼看三人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约定了今后去留问题,其他人纷纷低头私语。认为王c赵两人疯了,不然怎么就能为了一次抄袭就赌上以后的前程啊。 金三也暗中着急,拉着王珩小声道,“阿珩,你不是气糊涂了吧,怎么能答应姓赵的话呀,他明摆着设套给你钻呢!” “那么你认为我抄袭了?”王珩挑眉。 “当然没有!”金三回答的异常迅速。 “那你还担心什么,既然我没做,该担心的是他,而不是我。” “也是哦。”金三挠挠头,就不解了,“既然他抄袭了,怎么还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不是在自寻死路么,难道他也没抄袭? 不对,他还可能耍什么阴谋呢。阿珩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呐。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架不住赵小子用阴招啊。” 王珩一脸淡定,“没事。” “难道你知道赵小子要用什么手段?”金三好奇了,看好友一脸淡定的样子,定是胸有成竹,看穿了赵小子的一切阴谋。 嗯!一定是这样。 “不知道。” 王珩回答的异常坚定干脆,听得金三双腿一抖,差点没站稳。 他心中愤怒咆哮,你特么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副淡定的样子,是在装啥! “金三我劝你还别担心阿珩了,比起他,你挨罚的课业更令人忧心。”褚云煊插嘴道。 “咦?阿煊,难道你知道赵小子打得是什么注意?我的课业有啥可忧心的,不就是写写写么。” 金三就不明白了,现在怎么看,都是阿珩才是最危险的吧。 “不知道。”褚云煊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王珩,两人相视一笑,无言的默契在两人间流转。 金三正等着下文呢,结果,结果两人对视一眼后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说了! 金三:好气哦!为什么总感觉就他一个人不明白。 看着一脸蒙圈的金三,王珩好心地解释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事不理其宗,只要抓住源头,任他再如何耍花招,也是徒劳。” 金三:奥,他还是没听懂。 这边三人,哦不,应该是两人已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那边赵文千也找到了所谓的“证据” “夫子,王同窗扔小抄的时间正处于课业时间过半阶段,此时已有许多同窗完成了课业。 学生想既然王同窗扔小抄是事实,那么发现他扔小抄动作的绝对不止是学生一人,只要在做同窗还有谁看见王同窗扔了,那他抄袭的事就是不争的事实。” 赵文千说的斩钉截铁,看着王珩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优越。 他甚至在心中嗤笑,就算王珩没抄如何,只要他有足够的“人证”,在既定的事实下,他想不认也得认。 这就是得罪他赵文千的下场! 陈夫子听完赵文千的话点点头,问众人,“你们中可有谁见王珩扔小抄了?谁看见就站出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动。 金三见此,呵地一声就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原来是信口雌黄啊,根本没有的事,你让谁来证明?傻了吧。” 赵文千瞪了后方几眼,看向金三眼神满是厌恶,音中依旧自信满满,“是根本没有,还是各位顾念同窗之宜,不好意思站出来指正? 田庆杰c方原轩,李力非,你们都坐在王珩的下首,当时他有没有扔东西,你们应该看得一清二楚吧。” 被提到名字的三人惊讶的看着赵文千,只见他继续道,“你们说前可要想清楚再说,到底看没看见,这可关乎到我的前程。” 赵文千特意将前程二字咬得颇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糟糕!”褚云煊皱眉,低声对两人道,“赵文千刚刚提到的三人都是他爹手下的孩子。平时他们都以他马首是瞻,此时此刻他特意提到他们,其目的不言而喻。” “赵小子是要他们做假证?!”金三惊讶地道。 “既然连你都能看明白,看来是非常明显了。”褚云煊耸肩,转过头坏笑道,“阿珩,你要麻烦了。” “麻烦就麻烦吧,我好好的坐在这,麻烦都能自动找过来,也不怕他再加一点。再说,这麻烦到底是谁的麻烦还要两说。” “嘿!你咋就不着急呢。”金三看着王珩,感觉自己就是那啥,小姐不急丫鬟急的典型,操心呐。 “不急,不急。”王珩摇头,示意金三安静点儿,“戏还没演完,你急什么。” 果然,三人在被赵文千提到名字后,并没有立即站出来。 赵文千见此,以为他们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怎么,你们还想包庇王珩不成,我出了事,你们能捞着什么好,就是我爹也不会善摆甘休的! 你们最好将看到的事实说出来,知道吗?!别再包庇他人。” 这话说的,就差明摆着告诉他们,让他们做伪证。他要出了事,他爹不会干看着,会找他们甚至他们爹的麻烦,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但,田c方c李三人敢证明么?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不敢证明。 夫子和众人又不是木头人,不会思考,赵文千说的都如此明显了,他们要再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算盘,也白活了。 本来嘛,这种事,要是私底下大家商量好了,不说别的,就是看在赵文千爹的面子上,三人也就同意了。 但,哪有明晃晃地拿到明面上说的呀?三人就是想说是,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既然没人信,又何必凭白把他们自己搭进去? 赵文千见三人一直不说话,失去了刚刚的淡定,急了,“喂!我说你们三个倒是说话啊,哑巴了,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口!” “好了,闹够了没。” 陈夫子开口训斥,“你让他们说什么,说王珩确实扔了小抄,说他做了弊,还是说他抄袭了?” “不是,夫子,你听我解释,王珩他确实抄袭了啊,我没骗你,我没有啊。” 赵文千说道最后,已经越来越坚信他自己说的就是事实,嘴中满是王珩抄袭的话,双眼赤红,都有些疯魔了。 陈夫子不理他,道,“到底是谁抄袭,在下不瞎,心中有数。赵文千,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夫子的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文千听后崩溃地大喊大叫。 “啊——不!我没抄,没抄,抄的是王珩,是王珩!我有人证的,他才是应该滚出官学的人!” 说完,赵文千仇恨地看向王珩,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前突然冲过去,双手拎住他的衣襟就问: “说,你是不是给他们下了什么汤,他们怎么都偏向你,明明你才是抄袭的人!” “喂,你在干什么,放手啊!” 金三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赵文千,却被他一把推倒,被后面的褚云煊及时扶住。 王珩无语,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人想,他这是疯了?还是受的打击太大,一时想不开? 不过,无论他是真疯,还是想不开,都不是伤害欺负他和他朋友的借口。 王珩稍微用点儿力,就将衣襟从赵文千手中解救出来。反手就将依旧在大喊大叫的他束缚住,对着呆愣在地的陈夫子道,“夫子,叫护院吧。” 陈夫子这才反应过来,连道,“好,好。” 离开时,陈夫子想,他这是年纪大了?怎么反应还没小娃子快,但他明明才而立之年呐,还是很年轻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陈夫子:在下明明年轻益壮,一夜几次都没问题,怎么反应还不如个小娃子?怪哉! 蠢作者继续厚着脸皮求收藏评论啦,小天使每次的支持都能令我充满动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花斐 自赵文千被护院带走后,上午的课程再未起其它波澜。陈夫子又新教了九十个新字后,再次让众人自行背诵。 由于王珩昨天已经全部背完,今天也没再浪费时间,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本称得上是启蒙的书籍《千家诗》上。 千家诗中记录了一千二百八十一首律诗和绝句,全篇共分二十二卷,题材涉及广泛,可谓是学习诗赋的首选。 俗话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诗赋做为科考必考项目之一,王珩觉得以他的渣基础,有必要好好地下一番苦功夫学习怎样写诗c赋诗。 嗯,一切就从背诗开始。 上午课程一结束,金三就急慌慌地跑到王珩身边,拉着他就道,“走,今儿我们得快点,据说中午食堂做了红烧肉,去晚了,咱们连肉汤都摸不着。” 王珩放下手中背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千家诗,起身,“你和阿煊先去,我要趁着这会儿去甲上班找我表哥,家里有点事要和他商量。 奥,对了,别忘了给我打份饭,菜就要你说的红烧肉和白菜豆腐,韭菜就算了。” “那好滴,我和阿煊先走一步,昨天咱们就是去慢了,结果连个像样的菜都没了,今天要再排不上,明天起小爷就让家里送。” 三人一道出门,边走边商量应再添哪些菜。 刚出门口,王珩就见他表哥花斐正站在学堂门口的海棠树下,白衣黑发,温儒尔雅,简单至极,也朴素至极。 “表哥!”王珩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叫了一声,“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花斐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第一句话说得就让王珩非常高兴,“珩哥儿,许久不见你长高不少,看着也瘦了不少。” 王珩面上儿谦虚,心里却赞他表哥不愧是读书人,比他娘他姐有见识多啦,说的话就是实诚。 “哪里,哪里,我跟表哥比差远啦,等哪天我长到表哥这么高才好哩!” 这可不是王珩谦虚了,花斐别看今年才十四岁,身高却藐杀一众同龄人,将近有六尺,近一米八的个子,令他羡慕非常。 花斐许久不见小表弟,以为两人间会有些生疏,没想到小表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趣可爱,忍不住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蛋,睁着眼说瞎话。 “等再过个两三年,珩哥儿也就和我一样高了,现在你还小么,不着急。” 王珩很受用,虽然他现在是五寸丁的身材,但他自来会自我安慰,以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他娘不矮,他爹据说也是个大高个,他没理由长不高哒! 在王珩幻想大高个时,花斐再次开口,语气中充满对小表弟的歉意“本来昨天父亲嘱咐我后,我就应该来找你的,但没想到夫子突然宣布外出,结果就错过了。 今天给表哥一个赔罪的机会,请你吃个饭如何?” “表哥,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不过饭确实要吃,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王珩摇头不同意,指着身后因他突然跑过来而跟着过来的两人,向花斐介绍道,“这个是金鍂鑫,这是褚云煊,他们都是我在学里新交的朋友。 金三,阿煊这个是我表哥花斐,他在甲上班。大家都不是外人,今天我请客,咱们一起出去吃。” 金三听完王珩的介绍,立刻上前一步,热情地道,“花师兄一定不是外人啊,阿珩是我兄弟,他的表哥就跟我的表哥一样,你说是吧,阿煊。” 褚云煊点头,向花斐行了个师弟礼,“理当如此。花师兄之名,云煊早有耳闻,没想到您居然是阿珩的表哥。” 金三好奇,“花师兄很有名吗?” “当然!” 褚云煊看向花斐的目光满是惊叹。 “花师兄可是甲上班公认的榜首,也是本届最有希望取得秀才功名的人之一。 我听说,上一届花师兄就有希望中秀才,但一直被学里的夫子们压着没让考,就是为了在本届科考中一鸣惊人。 你们想想花师兄今天才十四岁,如果他中了秀才,就是青桐县史上最年轻的秀才,这是多大的荣耀呀!” 王珩听完褚云煊的解说,对他表哥的崇拜之情由内而发。他只知道他表哥很厉害,很受夫子喜欢,但完全没想到他表哥居然如此厉害。 怪不得他外祖母总说花家能出个花斐,是祖宗保佑,坟上冒了青烟,他娘每次提到也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现在看来他外祖母说得完全正确呀! 这简直是活生生的学霸,他表哥如果保持这个劲儿头,不一定说中进士吧,中举人一定没问题。 在如今这个文盲遍地走,童生都能抖一抖的时间段,一个举人,甚至一个进士给家族带来的变化,能是翻天覆地。 金三听完,也满是佩服。他的志向虽不在科举,但对于会读书的人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由赞道,“花师兄,你简直太厉害啦!” 王珩c褚云煊连连点头。 尤其是褚云煊,他可是听他爹赞过花斐的文采的,明年不出意外,成为秀才八/九不离十。 这要是搁在京都c江南那种文学昌盛之地自然不算什么。可青桐县只能算是还不偏远的小县,文学底蕴远远不如它们,就是官学开办也不过十几年。 花斐能取得如此成绩,只能说是天资过人。 “我可经不起你们这样夸哟,这些只是别人的赞誉罢了。我自己要是也这样认为,可就成了笑话。” 花斐笑着和小师弟们解释,“科举一事,自古以来,便无人敢说十拿九稳。哪怕你做了九十分的准备,还有十分的运气使然。 所以呢,小师弟们,只要最后的结果没出来,其他人说得再好也无用,倘我失败也不过得到他们一句可惜吧。 我呢,也不希望你们受外面人的影响。有这时间咱们不如多看一本书,多背一段词。到时候,等你们到我这个年龄,焉知不比我强?” 安,不奢逸,为有进取之心,明取舍之道。 王珩想,他表哥应该从来都是一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努力去追逐的人。 花斐表哥给三人上了一碗心灵鸡汤,但也架不住没吃到真正鸡汤的几个人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 此时再去学内食堂,也没什么可吃了。于是花斐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不错的食肆,我们去那里如何?” 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花斐所说的食肆离官学不远,四人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这也是王珩第一次见到古代版的小吃一条街。 花斐带他们来的这条街道,百分之七十都是各种小摊c食肆,叫卖声络绎不绝,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他看见许多穿着学里儒服的学子走在街上,找到合自己心意的店铺c小摊后,就进去点一份午饭。 “这里好热闹啊,我都不知道官学附近还有这样一处好地方。” 金三左顾右看,默默咽着口水,一会儿觉得那家烧锅铺子不错,一会儿又看那家卤味十足,恨不得全部上口尝一遍。 再看另两个人,也不比他强啥。 王珩是第一次见如此多的古代小吃,眼花缭乱。什么炸的c烤得c煮得c烧得应有尽有,这会再想想他以前想开吃食的天真想法,不禁汗颜。 褚云煊却纯属是稀奇,他吃过的美食不少,但多是家中厨子做好端上来的,如此接地气的观看还是头一回。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肚子空空,而空气里充满了食物的香味,令饥饿更加难以忍耐。 花斐瞧着三人的表现不禁一乐,“这里的形成和官学的存在有很大关系,每天都有很多学子到这里换换口味。 你们在官学的时间还很长,有机会可以将这里的吃食全部尝一遍,味道非常不错哟。” 然后他特意对王珩道,“还有珩哥儿,你没发现这里离你家很近么?” “嗯,什么?没发现啊。”王珩双眼从炸丸子摊铺拔出来,道,“我们前天才搬的家,还没来得及在四周转转呢。” “原来如此。”花斐给他指道,“从这里向右拐,再穿过一条胡同就是凤鸣巷了。” 王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如果这样看还真的很近。 金三见此,一脸羡慕,“阿珩你家选的地方简直太好了,离这里如此的近,以后想吃什么直接拐个弯就到啦!” 王珩哈哈一笑,也挺高兴,他对这些吃食非常非常的感兴趣,不过,对待朋友他从不吝啬,大手一挥道,“知道了这个地,以后你想吃啥,告诉我,我一准给你带过来。” “好,不愧是好兄弟!” 金三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背,给他个大大的拥抱,已经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 相对于金三对未来的幻想,褚云煊更在意的是眼下,摸摸发瘪的肚子,问道,“花师兄,离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花斐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食肆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王珩看了一眼食肆的门匾,上书肆食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王珩:好多好多好吃哒,这个好,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到底该选哪一个?眼馋jpg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朔望 肆食肆,很有趣的名字。这是王珩对这家食肆的第一印象。 四人刚一进店,店内一名年约三十多许的女子就冲他们笑道,“哎呀~花小哥儿,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来了,今天是带朋友来给我捧场的么。” 花斐笑,道,“我家表弟今年刚入官学,今日正好带他和他的朋友来尝尝四娘的手艺。近段时日课业繁重,一直未曾外出,今天一出来,就直奔四娘你这里了。 并且,四娘的生意如此红火,哪里还需小子来捧场?就是不知,此时是否还有位子?” 被称为四娘的女子咯咯一笑,“来往这里的这些学子呀,我就喜欢花小哥儿你,不仅学问好不说,嘴也甜。 你来呀,就算没位子,我也给你腾出位子来。呶,二十二号,你带着小公子们过去吧,还是雅间,刚收拾好的。” “那就多谢四娘了。菜色依旧是老样子,要”花斐说到这顿了下,看了看几个正在长个子的孩子,接着道,“就三人份的量吧。” “好咧!你们稍等,一会儿就给你们送过去。” 告别了热情的女子,四人来到二十二号雅间,金三忍不住开口问,“花师兄,这间食肆的掌柜的是女的啊!” 语气中满是好奇与疑问,这年代不是没有女子经营产业的,但非常的少,追根结底还是因为女子生存不易,世人对女子要求苛刻。 除非情非得已,一般女子都不会抛头露面,受他人指点。 就是花氏,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孩子,也只是将她自己的绣品卖给绣庄,再由绣庄出面出售,从来没自己出面卖过。 之前,王珩提出买吃食,花氏拒绝,一是因为准备不充足,他们对这行完全不了解。 二未尝不是因为家中无男子,买吃食,开食肆,上要打通官府,下要周旋各色人物,一个女子在没人男子的支持下开办,可以说非常之困难。 花斐早知他们好奇,也不隐瞒什么,“不错,这家食肆的东家就是四娘。不知我们进来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家食肆的名字?” “肆食肆。”王珩道,“表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肆就是指东家四娘?” “错!”花斐伸出中指晃了晃,“恰恰相反,正因为食肆为肆,大家才称她为四娘。” “难道这位东家没有名字?!”金三脑洞大开,手舞足蹈,“她是不是那种说书人说的,身世坎坷,武功高强,身负血海深仇,然后一直被仇家追杀。 之后又得遇奇遇,杀了仇家后厌倦江湖,从此隐姓埋名,来到我们青铜镇过普通人日子的女侠?” 说到最后,金三已经补脑了多种情节,激动不已。 三人: “别傻了。”还是褚云煊打破了金三的幻想,“她既然能在这里开食肆,必然有合法的身份户籍,不然官府不会允许的。你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 金三不满,嘀咕道,“怎么不可能呀,户籍也可以假办嘛。” 你以为户籍是你说办就能办的么!褚云煊不理他。 “我觉得阿煊说的对。四娘也许有点背景,也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她再善于经营,也还是女子。 做为女子,不愿世人知道自己的闺名,也很正常啊。所以啊金三,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吃饭吧。” 王珩道,他对四娘的身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她做的饭,他快要饿死啦! 就在四人八卦不久后,四娘带着一桌子美味终于到了。 上好后,四娘爽朗地说,“小公子们第一次来我家食肆,今天我做主,所有饭菜均减一成,你们要觉得好呢,就多多照看,勤来几次。” “四娘今天真大方,居然给减了一成银钱,这还是第一次呢。”花斐调侃道,“以后四娘最喜欢的人恐怕要变成他们三个小家伙啦。” “花小哥儿难道吃醋了不成。”四娘吃吃笑了两声,“你下次再来我也给你减一成行了吧,我可不是那等喜新厌旧的人呢。” “那就多谢四娘了。” 待四娘走后,王珩问,“表哥,你和四娘很熟么。” “四娘人不错,她帮过我的忙。”花斐解释道,“我现在抄书的差事,就是她帮着联系的,所以我对她很感激。” 王珩点头,原来如此。 花斐刚上官学时,花家还很拮据,当然花家就是现在也不富裕什么,一个月给他的银钱只将将够。花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想找一份活儿,多少能赚一些银钱。 但他还要读书,能用在兼职的时间上就不怎么充裕,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 四娘就是在这时出手帮的花斐,她把他介绍给一家书铺,自己做的担保。 如此一来,花斐就可以抄书赚钱,还能免费练字,赚钱学习两不耽误。如今,花斐一个月抄书赚的银钱,负担他自己的笔墨纸砚已经绰绰有余,因此花斐对四娘一直有种感激之情。 两人说话的功夫,金c褚二人已被四娘的手艺所俘虏,大喊好吃。 王珩回头,看着吃得痛快的两人,大叹人心不古,“喂,你们怎么能先吃!” “不是我们的错,实在是这味道太香了!” 金三边吃边说,“我的手和嘴不听我使唤就上了,你要怪就怪我的手和嘴吧,别怪我。” “哈哈,珩哥儿我们也别说了,你不早就饿了么。快来尝尝这个,这个可是四娘的拿手好活,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必点一份。” 花斐夹了一个和包子很像的小吃放到王珩碗里,“这个叫灌汤包子,是四娘从南方带回来的手艺,整个青桐县独一份,你尝尝。哦,对了慢点吃,小心烫!” “嘶——” 花斐话刚说完金三就叫了一声,捂住嘴哀怨地看着花斐,“花师兄,泥怎么不早说,窝都烫着了。” 王珩幸灾乐祸,“该,你这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叫你急。” 金三懊恼,吐着烫红的舌头,指着一旁吃得欢快的褚云煊问,“泥怎么没事!” 褚云煊吹了吹热气,慢慢咬了一口,嗯,馅鲜,皮薄,又筋道,好吃! 直到整个灌汤包子全部吃完才回道,“因为我知道呀。” 金三一脸悲愤, “那泥不告诉窝!” “你也没问呀!” 金三:我竟无言以对,但还是好想打人啊。 一顿饭,每个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王珩坐在位子上懒洋洋的,摸摸圆滚滚的小肚瓜,动都不想动。 花斐突然问,“珩哥儿,你在学里学得怎么样?我记得教你们的是李夫子吧。” “不是啊,是陈夫子,看着很严肃,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陈夫子。”王珩闭着眼睛,整个人都要睡着了。 “奥,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听他们说李夫子家里有事请假了,陈夫子应该是代教你们一段时间,他平时教的都是乙班。 说道乙班,我想起来再过十多天就要到朔望课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别到时给退到丁班啊。” 提到朔望考,王珩整个人都精神了,问,“表哥,朔望课都考什么啊!” 其他两人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待他的回答。 花斐咳嗽一声,道,“其实呢,朔望课就是一次总结性的考试,它分为朔考和望考,每月初一是望考,十四是朔考。 这次是十四,就是朔考了。朔望课要过非常容易,只要掌握平时课堂上夫子教的内容,都会过。 难就难在通过朔望课升级。你们如果想从丙班升到乙班,朔望课得分就需达到九十分以上,满分可升乙内班。” “怎样才能达到九十分以上?”王珩和褚云煊同时问道,两人都已经掌握了目前所学的内容,迫切希望升到更高班。 “别急,我慢慢说。”花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首先,你们要掌握丙班所学的所有内容,也就是会背所有的启蒙书籍三百千,即三字经c百家姓c千字文。 除此之外,你们还要熟读千家诗c幼学琼林c增广贤文这三本书籍,甚至背下来。 千家诗会教你们欣赏诗赋,为以后做诗打下基础,至于幼学琼林c增广贤文,更是自古便有读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学》会读书之说,可见其重要性。 只有将上面六本书全部学完,才可说是启蒙阶段完成。 进入乙班,夫子会开始交你们科考正式考的内容四书五经。 熟读四书,可入甲外班,熟读五经,可入甲内班。当你们两者全部会背时,可入甲上班。 入了甲班,你们就可以开始准备科考的第一道门槛,童生试。” 听完花斐的话,王珩感觉任重而道远,想升入乙班果然不容易。 他还在心里默默计算一下,以他现在的速度,要把升乙班需要的六本书全部背下来,最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褚云煊还是那副不咸不谈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压力。他记忆力超群,若是背,六本书根本没问题,而且他现在都已经将他们背了下来。 至于金三 金三他是双眼冒金星,看着今早刚被夫子抽完的三条红印,想,如果他升到乙班,他的手都要被打烂了吧。 就是为了他的手,他也绝对不能升班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金三:手啊手,为了你,我都放弃了整片书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考核 花斐给三人细细讲解了些在读书上应该注意的问题,令王珩c褚云煊两人受益匪浅,对今后读书安排有了新的规划。 而金三,在听完后对灰暗的官学生涯彻底绝望,更加坚定了他得混且混的想法,就等哪天离开官学,彻底放飞。 说完读书上的事情,王珩才想起来他身上还背负着家里的任务,对花斐道,“表哥,现在我家已经搬到县城,屋子大体上已经收拾好,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既然有了,你也别再住学里的舍馆了,搬到家里吧。” 后又补充道,“这也是我娘和外祖母的意思,外面总归没有家里好。再说了,你住到家里,我还能向你请教学问呢,多方便。” 最后一句是王珩怕花斐不答应,他自己给加上的。 而且他真心觉得花斐住到他家挺好,就刚刚聊的几句话,已经让他感触良多,有了目标。 如果以后遇到不懂的地方,花斐稍微点拨下,也比他自己乱想强。 并且,他家实在的亲戚只有外祖母一家,花斐做为他小舅舅唯一的儿子,怎么说也不能走远了。 如今讲究的是守望相助,互相扶持,王家村是他的宗族,花家却是他的血亲。 这一边,花斐在王珩提出去他家住后,沉思一会儿,便答应了。 王珩还想了许多方法要说服花斐呢,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迅速,一时有些愣神,随即欢快点头,“好啊,表哥,那我晚上就来帮你收拾东西,到时我们一起回家。” 花斐怀疑的看向王珩的小身板,上下扫视了一遍,满眼似乎都在说,帮忙?别是帮倒忙吧。 那是什么眼神哦! 王珩怒,弯起他的小胳膊,就想证明他是有肌肉的男人,可惜被衣服挡着看不清,大家只看见他肉乎乎的小拳头,似乎还有小肉坑。 偏偏他还一无所知,脸色严肃,很认真地表明,“我的力气很大哒!” 三人纷纷点头表示,嗯嗯,是是,你说的全是对的。 王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眼看就要到下午上课时间,四人不再多留,结账离开。 在结账时发生了点小争执。王珩的意思是三个人一人是他表哥,两人是他朋友,这次客本来就该他来请,花斐却不同意。 做为三人的师兄,他带着小师弟们来吃饭,哪有让小表弟请客的道理。 最后王珩这个小矮个儿,没有快过花斐这个大高个儿,抢先将账结了,共计四十八文。 三屉灌汤包子,四道小菜,四十八文钱,说实话不算多了,而且四娘还给他们打了折,但王珩却依旧感觉肉痛万分,虽然这钱不是他出的。 那是四十八文钱呐,王珩想,刚刚幸好是他表哥抢先结的账,要是他来,他身上还真没带那么多钱,到时可就尴尬了。 因为家里这段时间乱,花氏伤也还没好,也为了让王珩和同窗多熟悉熟悉,花氏就决定午饭就不让他回来了,每天会给王珩五文钱做为饭钱。 要知道一文钱就能买一个大肉包子,两个菜包子,五文钱绝对够他吃得饱饱的,并且学里饭钱相对便宜,一勺红烧肉不过三文钱。 而且王珩身上还有他平时攒的零用钱,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四十文,算是小富翁啦。他之前想总该够一顿饭钱吧,没想到还真不够! 以后连顿饭都请不起了。 花斐看着王珩纠结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摸摸他的头道,“别纠结啦,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是日日如此,你的小荷包还是能保住的,下次想来表哥再请你,如何?” “不用,我自己有钱的。”王珩坚决拒绝,捂着他的小荷包,随后双眼期待的看着花斐,“表哥,你抄书能赚钱,你看我可不可以也抄书赚钱呢?” “那要看你的字如何了。”花斐道,“等回去,我看看你的字,如果合格就将你介绍给书铺,但抄书赚钱只是小道,万不可耽误了课业知道么。” “嗯嗯。” 王珩连连点头保证,如果真的可行,他就不用担心他的小荷包了,而且还可以为他娘减轻负担,简直一举两得。 至官学,王珩三人与花斐分别,各回各班。 下午课程依旧自行背诵,这样方便了王珩,他拿出千家诗,继续挨着上午背到的地方背。 一晃眼,一天又结束了。 告别了金三c褚云煊,王珩背着笈囊去找花斐。 找到花斐所在的宿馆后,花斐正在打理行李,看见他很是吃惊,“阿珩你怎么来了,没先回家么。” 王珩过去帮忙,道,“我说了要来帮表哥啊,我们一起回,如果看见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娘会揪我耳朵的,要是再抱怨我办事不牢怎么办? 我的任务可是接表哥回去!” 花斐很开心,即使小表弟帮不了什么忙,也耐心地指着告诉他这个该放哪,那个该放哪。 花斐的东西不多,都是常用的用具,在花斐同舍人帮助下,两人收拾完,也只有两箱子东西,其中一箱多还是各种书籍。 至于铺盖,两人决定就先放在舍馆,等哪天花小舅舅来了再带走,反正家里也准备了新的。 如此一来,两人要带的东西就少了很多,一人拿一点,很快离开舍馆,向王家走去。 到了家,花氏一见两人很是开心,就是花老太太也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期间热闹非常。 花氏将花斐安排在东厢房,里面东西今天王玫和王玥已经摆放好,人一进去就能直接住。 “斐哥儿,你自己看看,还缺什么,就告诉姑妈,姑妈给你准备,千万别客气。” 花氏拉着花斐的手,一脸高兴,“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玫表妹给你准备的,一听你要来,她就高兴的布置了一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娘,你在说什么呢。”王玫跺脚,将花氏拉到一边,对花斐解释道,“表哥,这可不单单是我的功劳,玥姐儿c外祖母都有帮忙呢。 就说你盖的被子,外祖母今天就晒了两遍,屋里的插花,是玥姐儿亲自采的,还有蚊帐啦c屏风啦,都是我娘亲自绣的。” 花斐很感动,他姑妈一家是真的想好好照顾他,眼圈微红,低头行礼道,“侄儿何德何能,让姑妈如此费心,真是不知如何报答了。” “嘿,你这孩子作什么行礼呀,都是一家人!” 花氏赶快用没受伤的手扶住他,“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你父亲c你祖母都盼着你考中秀才呢,就我也盼着,你出息了,就是对姑妈最好的报答。” “斐,定不负家人期望!” 对于花斐的到来,王家众人表示了高度的热情和喜爱,而他对王家三个孩子也影响颇深。 王珩不用说了,他在花斐的带领下,合理地安排读书时间,效率提高了一倍不止,平时遇到不会的,花斐也会指点一二,每每令王珩有茅塞顿开之感。 而王玫,这个喜武不爱的文的人,在与花斐接触几次后也拿起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虽然她看得是兵书与各种野史,但也总算是找到了另一爱好。 自古书画本相通,花斐不仅在读书上厉害,对绘画也有研究。在发现王玥学习刺绣需要新花样时,就主动画了几幅送给她,令王玥非常高兴,依稀见到以前的影子。 这些都让花氏非常感动,直说花斐的一来,家里都热闹了许多。 如此花斐在王家自然而然地适应了,时间也如流水般走过,转眼间就迎来了王珩入学的第一次朔望课。 经过近半个月的准备,王珩总算将升入乙班的六本书全部背了下来。 几天前花斐特意找了几届朔望课考的内容,画出重点,让王珩背诵,就是为了增加升入乙班的几率。 “阿珩,你准备的怎么样,有把握升入乙班么?” 金三还是老样子,趴在桌案上,拿本书在那考前突击,也不知道他到底背没背进去。 “还可以吧。”王珩耸肩,“考不过去就等下次。倒是你准备的怎么样?” 自从第一次检查没过关,被夫子打了板子后,金三就没再挨过打。 但每次都是擦着边缘线过,这让王珩怀疑,金三学得不好,完全是他自己不努力,与资质无关。 “我可没想着升乙班,只要保住在丙班就可以啦。” “胸无大志!”褚云煊听他这样说忍不住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只要努努力,你升乙班不是不可能,可你呢?就是不背!” 金三懒洋洋地回道,“如果你说的努力,就是要牺牲我的休息时间,那我宁可不升,天天背书,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王珩c褚云煊两人摇头,人各有志,他们劝得再多,也无用。 朔望课开考,一考就是一上午的时间。 这次王珩长了记性,答完题后,仔细检查一遍,便不再关注周围,静等时间结束。 交了卷后,夫子宣布放学。 这次的朔望课,在十四,上午考后,下午学子们也不用来了。明日十五便是沐休日,众人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 临走前,金三叫住王珩c褚云煊两人,“你们两个等等,明天腾出时间来,我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啊,对啦!可以带上花师兄哦。明天辰时四刻,我们南街口汇合。” “去哪?” 金三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道了句,“秘密!”然后哈哈大笑,跑了出去。 王珩c褚云煊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问,这个金三在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金三:我在搞什么,当然是要搞事,搞事,搞事啊! 亲爱滴小天使们,本文于明天入v,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呐,更新时间依旧不变,你们的每一份支持,都是我走下去的动力,爱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挨罚 第二天, 王珩例行打了一套拳, 读过书后,想起金三的话,皱了皱眉, 决定还是过去看看金三到底在搞什么鬼。 既然决定要去, 王珩自然要拉着花斐一起。 他来到花斐房前, 敲门,“表哥, 你在吗?” “在的。” 屋内很快就传来花斐的声音,一阵脚步声过后, 花斐打开房门,一脸温和地问:“珩哥儿,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进来坐。” 王珩没进去, 将昨天金三说的话和他重复了一遍。 最后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金三在搞什么鬼,他只告诉我们今天去南街口汇合。表哥你看你今天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花斐沉吟片刻, 想了想, 问:“只有你们几个?” 王珩点头, 看金三的意思似乎就他们几个人。 “既然如此, 我和你一起吧。不过, 下午我和诗社的同窗约好去南山,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可用。” 花斐决定还是去,就小表弟一人, 他也不放心。 王珩很高兴,“时间应该够的,如果到时没结束,表哥可以先行离去。” “那好,你稍等一下,我换身衣服我们再走。” 王珩正好也需要准备,自然赞同,两人约好出发时间。 换了一身竹青色长衫,离开前,王珩双手在他的小荷包上顿了顿,还是把它挂在腰间。 一会儿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家人的东西买上一点。 待两人准备好,便找到花氏告备,一起离开。 没想到,两人在门口时却遇见了同样要出门的王玫。 看见她,王珩诧异,“阿姐,你要出去呀!” 不怪王珩诧异,实在是王玫今天一改往日风格,居然穿着打扮了。 她身上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襦裙,腰间还佩戴了棱形丝绦,正是王玥前几日编制的,而且她的脸上还上了淡淡地妆,遮住她因晒而显得稍黑的肤色,与她平时利落的打扮很不相同。 王玫被王珩一叫,脸色一红,忙道,“是啊,我要去师傅家看看阿婆。阿婆上次说想要一条抹额,前几日娘正好做了一条,今天有空,我顺便给送过去。” 那你脸红什么,王珩心里嘀咕,知道王玫说的阿婆,就是在端午节时帮了他的徐老太太,不禁问:“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自从上次见了阿婆后,我还没再好好谢谢她老人家呢。” “不用,不用。”王玫连忙摆手,随即意识到她的反应有点大,咳嗽一声,道:“那个,我是说你不是要和表哥出去么,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去就可以。 阿婆那里我和她说一声就行。你在上学,阿婆不会怪你的,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王珩总感觉他阿姐今天表现有点怪,但想想他已经答应金三,不去也不好,便没再坚持,“那好吧。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完事去接你,也好给阿婆请个安。” “哎呀,不用了,多远的路,我还用你接么,你是不相信你阿姐呀。” 王玫拧了拧王珩的脸蛋,又对花斐道:“表哥,你看着点珩哥儿别让他闯祸,我就不用你们接了。” “窝那利川过祸!” 王珩挣开王玫的双手,将脸蛋解救出来,摸摸被捏的部分,不服气地争辩。 被王珩挣开,王玫有点遗憾,她还挺喜欢刚刚的手感的,“你呀,什么时候不闯祸了?!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先走了。 表哥,你记得帮我看住珩哥儿呐。” 花斐自然答应,“表妹放心,我会照顾好珩哥儿的,你也要多加小心。” 王玫点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望着王玫离开的身影,王珩眯起双眼,拖着下巴,沉思道:“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阿姐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花斐摸摸他的头,被他的小老头似的样子逗得够呛,笑道:“那你告诉表哥,你的人生经验有多少年呀?你阿姐吃的饭可比你多多了,不会有事的。 我们还是快一点儿吧,你的朋友们可是在等着我们呢。” 王珩心中哼了一声,小看人,吃的饭多管什么用,就他阿姐那样子,没问题才怪呢! 不过,他阿姐也大了,有点儿自己的想法也正常。他就算做为弟弟,也要给他阿姐适当的嘛。 这样一想,王珩就把王玫的一点儿异常抛在了脑后,和花斐向目的地出发。 青桐县在划分上分为东c西c南c北四条主街,其中东街主要是比较富贵人家住的住宅区,比如王珩家所在的凤鸣巷就在东街。 西街是官府办公区,南街则是各类商铺c酒家集中的经营区,是青桐县最繁华c热闹的地方,北街就是普通百姓生活的地方了。 当王珩两人来到南街口时,各种商店铺面已经开门,人流开始涌动,正是热闹的时候。 褚云煊c金三两人赫然已经到了,正在等着他们。 “阿珩,花师兄,这里,这里!” 金三站在南街口门牌下跳着挥手,奋力呼喊,生怕王珩看不见,引来多人注目。 王珩瞬间有捂脸的冲动,拉着花斐就跑到他们跟前,打招呼道:“金三c阿煊,你们都到啦。” “阿珩。” “花师兄。” 双方互相见面后,金三抱怨,“阿珩,你们来晚啦,我和阿煊都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 他今天穿了身亮蓝色长袍,衬着他胖乎乎的脸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王珩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有点事耽误了,话说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金三看着他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坚决不肯吐露要去的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肯定不会后悔。我敢保证,那地方你们谁没去过。” 王珩不死心,还想再问问,却被褚云煊阻止。 “你就别问啦,我都问他半天了,就是不开口。 阿珩,花师兄,你们说要是一会儿去的地方不新意,我们能不能联合起来揍他一顿?” 褚云煊今天依旧一身白衣,不过料子款式却不知比官学发的儒服好了多少倍,穿在他身上意外合适,更显得精致漂亮。 他在那一站着,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往他这边扫。而褚云煊也早似习惯一般,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王珩坏笑道:“打他还用我和表哥上手嘛,你一个人不就全办了。” “奥,也对哦!” 金三听此,立即炸毛,跳了起来,“好你个褚小子,一天天地就想着如何变着花样地欺负我,不过这次小爷可不怕你。 哼哼,待会去了地方一定叫你大开眼界。” 说道这,金三眼珠一转,拉着褚云煊就道:“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一会儿要去的地方你要是没去过,就帮小爷写三天课业,如果去过,小爷就请大家吃顿景福楼的席面,如何? 就由阿珩和花师兄作证!” 景福楼是青桐县最有名的酒楼,它家的菜c酒c点心都堪称一绝。正因如此,它家菜的价格也非常好看,一顿席面够平常人家三个月的家用,一般人真心吃不起。 褚云煊见金三自信满满的样子,心想,青桐县还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么,而且哼哼,这次非要狠宰他一笔不可,遂即答应的异常痛快。 “好!我们一言为定,到时你可别舍不得你的私房才好。” “哈哈,放心,放心。你就等着给我写课业吧。阿珩,花师兄,你们可要作证哇!” 金三笑得开心,似乎已经看到褚云煊憋屈地为他写课业的样子,总感觉这阵子被他压制的郁闷也释放了出来。 王珩c花斐两人当然答应,做了他们赌约的见证人。 有了赌约,金三迫便不及待地要带着他们去“神秘”地方大开眼界,拽着几人就走。 直到这时王珩才发现金三c褚云煊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指着他们问:“这是” 金三回头看了眼,“奥,他是老头子派来跟着我的小斯,县里前阵子不是才出了拐子嘛,老头子不放心,非要人跟着。 其实我觉得老头子就是事多,拐子怕啥,我们不是还有阿珩你么,你可是真正打过拐子的,可惜我拗不过老头子。 不过,就算老头子让人跟着我也不怕,还能多个人用,反正他已经被我收买啦,现在阿三就听我一个人哒!是吧,阿三!” 被称为阿三的男子点头称是,金三顿时骄傲地抬起了小下巴。 褚云煊别过头,不忍直视,就没见过如此自信之人,“我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少,现在出来,身边总要跟个人家里才放心。” 额,王珩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才被拐子盯上不久,他娘怎么会轻易的放心他出来? 绝对不会是因为县尊大人之前已经严打一波拐子,县里安全了,没见金三c褚云煊出门还带着小斯么!难道是 王珩望了望他表哥瘦弱的身材,嗯,个子很高,看着确实挺能唬人的。但,架不住他表哥是个文弱书生呀,这就是俗话说的中看不中用。 真出了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花斐被王珩盯得头皮发紧,忍不住又敲了一下他的头,道:“笨蛋!看什么,才反应过来么,如果没有我跟着,你以为姑妈会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来?” 不是呀,表哥,我是在想如果真出了事,我是保护你呢,保护你呢,还是保护你呢。 王珩无声呐喊,却不敢把话说出来,只能委屈地捂着头,感觉身上的重担又大了一分,他是一个需要保护表哥的表弟呐。 不过,对着金三褚云煊两人,他却非常赞同他们爹的做法,“我感觉伯父们做的非常对,你们年纪毕竟还小,出来还是有人跟着好,倘若发生意外多危险,就是我,上次没我阿姐,结局不定怎么着呢。” 金三c褚云煊脚步一顿,一起看向王珩,王珩一头雾水,“怎么了?” 褚云煊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好像只比你小几个月,怎么突然感觉你说话的语气那么像我娘呢?” 喜当娘的王珩: 金三在前带路,几人三拐两拐,走上另一条街道。 随着时间的增长,周围的商铺逐渐减少,只有两三个店铺依旧在开张,人更是只有三两个,还行色匆匆,与之前穿过的街道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冷清萧瑟。 王珩不禁问:“金三,你是不是带路带错地了,这地方有什么可好玩的么,还神秘兮兮的,要不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去哪里算了。”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金三肯定道,继续走,“别着急,马上就到了,到时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我们快走。” 王珩无奈,只得跟上。 到是花斐,看着周围景色皱了皱眉,脸上难得出现了严肃的表情,他只希望他多心了。 金三这么小,应该不会把他们往那里领吧。 待到了目的地,看着门匾上三个鲜艳的大字,花斐在心中把他自己骂了个遍。 呸!什么多心,要知道金三那混小子带他们来的是这种地方,他死活也要拦着他们别过来。 “咳!我突然想事,那啥,珩哥儿c阿煊你们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还有金三,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进。”说着,说着花斐脸色就有点儿红。 “别呀,花师兄,我们好不容易到的地儿,怎么能不进去呢,我家老头子说啦,这里有最好的美酒,最棒的菜肴,不来一次,简直是惘做人。” 金三阻拦,顺便让小斯阿三叫门,把这里夸成了朵花,坚决不让众人离开。 花斐心中泪流满面,作孽哟!金三他爹到底教了孩子些什么东西! 在花斐与金三争执是走是留时,王珩看着门牌上伊春楼三个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劈,金三他,他竟然带他们来了青楼! 再说的通俗点说,就是古代合法的女支院!他,他才八岁啊,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而且还带他们来了。 他怎么说这条街如此的清净呢,原来是因为人家白天根本不开张,人家做的是夜间生意,白天能不清净么。 看看这周围五颜六色的装饰,空气里充满的花粉香脂气息,他应该早就想到的,金三那个人根本就不靠谱。 逛青楼,亏他想得出来哟。 所有人只有褚云煊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看着眼前装饰浮夸的地方,心中本能地不喜,“金三,你到底带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 “青楼啊,怎么样,阿煊你没来过吧。”金三放弃说服花斐,跑到褚云煊跟前,一脸炫耀,“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地方,我家老头子总说这里怎么怎么好,我早就想就来啦。 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趁着咱们沐修,我特意邀请你们一起来见识见识,怎么样,小爷我够兄弟吧!” 看他一幅傻白甜的样子,王珩忍不住道:“你,到底知不知青楼是什么地方?” “当然知道啊,就不是吃饭睡觉的地方嘛,和客栈差不多,但它比客栈好多了,客栈里可没有那么多美食。” 金三理所当然的回道,丝毫不觉他的回答有什么不对。 王珩,王珩竟无言以对,本质上说,金三说的一点都不错,但事实上他大错特错啊,谁特么的来青楼是为了吃饭? 它的着重点在睡这个字上好不好,他到底知不知道。 “青,青漆也,青楼,乃青漆粉饰之楼,南开朱门,北望青楼。但,此青楼非彼青楼吧。” 褚云煊淡淡地开口道,他虽然没来过这里,却不是傻子。 联系王珩c花斐两人的表现,再看看眼前的装饰,他一想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青楼,也就是女支院,对吧。” 花斐尴尬地点点头。他不像他们三个什么都不知道,对这种地方一知半解,十四岁的他该知道都知道了。 而且这种地方本就受读书人追捧,虽然他没来过,但他的同窗有许多是此地常客,谈及至此,他也算耳濡目染,知道颇多。 褚云煊这样一说,反倒是金三不明了,女支院?是指这里? 他之所以来这,完全是被他爹醉酒时的描述勾引的,直以为这是什么隐秘的好去处,完全没往他处想。 女支院他还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娘一直禁止他入内。但他实在不知道青楼就是指女支院,一时间对于是否进去有了点儿踌躇。 王珩见金三犹豫的表情,就知道他弄错了什么,刚想说那就走吧,就见被阿三敲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吓得在场四人浑身一哆嗦。 一名浓妆艳抹的妇人打着哈欠开了门,嘴中喊道:“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知道白天不开门么。” 王珩四人楞楞地的看着她,心中想法意外统一,现在他们走还来不来得及? 待妇人看清门外是三个小孩和一个半大小子,还有两个仆从时,立刻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闹事的。 瞬间散去懒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尖锐的声音从她口中冒出。 “哪来的小鬼,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来的么,要找你们爹去别处找去,我这可没人,凭得搅了老娘的生意。” 本来金三知道这是女支院后,就有了三分的退意。但一听妇人的话,他的小脾气立即就上来了,当即便道:“你这是什么地方,龙潭还是虎穴?今个儿小爷就要看看,小爷怎么去不得!” “呵,老娘这既不是龙潭也不是虎穴,但也不是你们这群小鬼能来的地,要进这里可是要花钱银子的,你们有么!” 妇人不屑地道,完全没把他们几个当一回事儿,在这地方呆的久了,什么人她没见过。妻子抓丈夫的,孩子抓爹的,哪次不把她的伊春楼搞得乌烟瘴气。 对于这些人,妇人一直很厌恶,她们自己管不好自己的相公c老爹,却把气撒到她们头上,不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嘛。 “谁说小爷没钱,阿三!”金三气哄哄地冲妇人叫道,阿三立即知其意,将一锭银子掏出来,交给金三。 金三小手拿着银子在妇人眼前晃了晃,“怎么样,这回小爷能进去了吧。” 妇人谄笑地接过银子,确定是真的后,立刻笑容满面,“能能能,当然能,小公子们里边请,要什么就跟奴家说,奴家保证你们乐不思蜀。” 金三矜持的点点头,在妇人的邀请下就要往里走,却被王珩一把拉住,“唉,金三你还真要进去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花斐连连点头赞同,试图转移地方,“就是,我们还是去景福楼吧,据说那里出了一种新的甜点,很是香甜,不如我们去试试?” 金三心动,一旁的妇人见到嘴的肉要飞,马上道:“吃什么甜点啊,奴家这里可有比甜点还要好吃一万倍的东西,小公子不想尝尝吗。” “胡说!你别企图引诱我朋友,金三我们走,离开这里。” 花斐拉着金三就要走,被妇人拦住,“哎呦,这位小哥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奴家哪里引诱您朋友了,奴家这不是给小公子多一个选择么。 到底走不走咱们也得看看小公子的意思不是,而且你们银子都付了,不去看看不可惜嘛,奴家可不会将钱退回去的哦。” 金三想想给的银子,觉得妇人说的对,不去不就亏了么。而且他对里面是什么样子确实好奇,于是提议道:“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真的就只看看,我们也不能白来呀,好不容易过来的。” 王珩不赞同,要反驳,却被褚云煊抢先一步,“好,那就去看看。” 见褚云煊同意,金三非常高兴,在老板娘热情邀请下进了伊春楼。 白天的伊春楼,没有夜晚的奢靡,静悄悄的,乍一看就是一处建得颇为浮华的院子,只看了两眼,金三便兴致缺缺。 “也没什么嘛,我还以为会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就不是一处宅子,有什么可看的,还能吸引那么多人来。” “小公子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现在是白天,大家都休息了,晚上才热闹呢。 您现在这坐着,我给您叫两个小菜,再叫几个人过来,保准您满意。” 妇人将几人引到二楼一雅间,笑眯眯地说道,随后又叫了一个小丫头伺候着,然后去准备其它。 几人在包间里均好奇的看了看,毕竟是第一次来,怎么说也有点好奇心。 就是一直反对进来的花斐c王珩两人也四处看看了,发现它和酒楼雅间没什么区别,要说非说,那就是这里够大。 看了一会儿,王珩便走到褚云煊身边,不解地问:“你怎会同意进来?我已经想好要拉着金三离开了,难道你真的对这种地方产生了好奇?” 褚云煊摇头,“没有,金三那个人好奇心旺盛,这次被我们阻止了没进来,不代表下也会,也许哪天他就心血来潮自己钻进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次满足他的好奇心,让他看个够。在我们的眼底下,总不会出什么事。 而且,金三,也是该张长记性了,让他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乱来的。” 王珩听着最后一句话,无端地打了个冷战,心中对依旧无知的某人报以了一分钟的同情。 看够了的金三,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问道:“你们刚刚在谈什么,看你们说的挺开心。” 王珩眼神看他有瞬间的微妙,随后道:“没什么。” 金三没发现他的古怪,继续说:“好无聊啊,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去景福楼吃甜点呢。” 褚云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微微一笑,“你很快就不会感觉无聊了。” 嗯?金三还没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就被之前带路的妇人推开,她身后还跟着四名姿态各异的美人儿。 “小公子们久等了吧,来来来,看看我们伊春的美人们,保证你们乐而忘返。” 说完她手中帕子一甩,向他们抛了个媚眼,示意身后的姑娘向前,她自己便扭啊扭地走了。 走了金三伸出手,喊出口的话还没说,就被一名姑娘抓住,揽在怀里,娇笑道:“哟~小公子,奴家□□梅,你是想要什么吗,告诉奴家,奴家这就叫人给您弄去。” 说着,还用胸前的波涌在金三身上蹭蹭。 金三瞬时脸就红了,说的话都开始结巴,语无伦次,“那c个,不是” “不是什么?”春梅继续笑,伸出手在金三嫩嫩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不是这样?难道是这样么。” 春梅调/戏金三,调/戏的高兴,本来老/鸨让她们大清早的接客,她们是不愿意的。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的人呢,她们昨晚已经累了一夜了,谁还愿意? 没成想老/鸨转而就说是几个没经过世面的小孩,应付应付就能有钱拿。如此春梅和其他三个姐妹才感了兴趣,过来看看。 又在金三身上摸了一把,看着小孩脸色通红的样子,春梅觉得机不可失,她可要趁此放松一下,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好玩的人了。 其他三人见春梅已经上手,心中痒痒,就要各自寻找目标。 其中身穿水蓝色薄衫的女子走到褚云煊跟前,刚要碰他,褚云煊就皱了皱眉头,向一边移了移位置,吐出三字,“丑,离开。” 女子当即楞在当场,看着他天然精致的容貌,再摸摸自己上了妆的脸,顿时感到巨大的恶意袭来,转头看向别人。 要碰王珩的女子,被他轻轻躲过,然后他笑眯眯地指着金三道:“我身上可没有银钱打赏给你呐,那个才是金主,把他伺候好了,打赏什么的都会有的。” 女子顿时将注意力转换,放到金三身上。 王珩心里默念,兄弟,别怪我,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是你要来的,美人儿就由你一个人消受吧。 另一边,花斐端坐如山,任来的女子如何调/戏均面不改色,不言不语,没两句女子便感无趣,把目标转向在场唯一受影响的人身上。 半个时辰后,四人散狼狈地,啊不,应该说一人狼狈三人从容地从伊春楼出来。 金三衣衫凌乱,脸上还有几位美人儿留下的印记,从楼里出来就快速奔跑,如同身后有什么猛虎在追。 “金三,你跑什么跑,慢点儿,我们都快跟不上你了。”王珩无奈,拉住要再次奔跑的人。 金三指着伊春楼,道:“我能不跑么,那里的人哪是女人,简直是老虎啊。再慢一步,我都快给她们吃了。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猛如虎,我以前还不信,现在可算信了。” 随后抱怨地指着几人,“还有你们,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而袖手旁观,不够兄弟!” 王珩故作惊讶,“什么!你在受苦么,我们还以为你在享受哩,毕竟几个美人儿一起伺候你,该是多大的福气呀。” “呸!”金三一脸悲愤,“这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你要的话小爷现在就叫人来。” 王珩立刻闭口不言。 “好啦,最后我们不是出手了么,要不是我们,这会儿你还在某个美人儿怀里呢。” 褚云煊拍拍有些可怜的金三,完全忘记他才是同意进去的人,间接造成金三如今的处境。 “这回你该长记性了吧,不是什么地方都是能去的,像这种地方以后碰见还是有多远,走多远。” 想想在里面的遭遇,金三不禁打了冷战,哀叹道:“我再也不去啦,以后谁再跟我说里面好,我就揍谁! 简直倒霉死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简直太可怕了!我们快走。”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倒起霉来,就是喝口凉水也塞牙,没有更倒霉,只有最倒霉。 金三说完就要快速离开,一转身刚跑没两步就和一名侧面而来的人撞了满怀。 “哎哟,谁撞了我?” 金三揉揉被撞的脑袋,抬头看清来人,瞬时傻住。 后面的王珩三人见金三被撞倒,赶快扶他起来,待看清楚与他相撞的人是谁后,一起傻住了。 “陈c陈夫子,您怎么会在这?” 王珩现在内心是崩溃的,任谁刚逛青楼出来,就看见教导他的夫子,心情都不会不崩溃。 陈夫子撞了人本来挺着急的,一看居然是他自己教的学生,也很意外。 他摸摸金三的脑袋,神情温和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金三见到陈夫子已经吓傻了,一听他问立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陈夫子见此笑得越发温和,“没事就好,在下还想着要是撞得厉害了,还真不好办呢。” 不知为啥,四人闻言均感觉一股凉风袭来。 陈夫子弯腰,捡起掉落的书籍,看向他们问道:“平时这里可是静寂的很,很少遇见熟人,在下来此是为了去墨竹阁买两本心爱的书,你们到这地方也是为了买书吗?” 此时他们才发现,地上有两本被撞落在地的书。 关于陈夫子的提问,四人总不能实话实说,自然顺杆而爬,纷纷表明他们也是来买书的。 “奥,也买书啊!”陈夫子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四人听此非常心虚,不敢看陈夫子的表情,祈祷他赶快离开。 可惜他们的祈祷没有起到作用,陈夫子继续道:“既然买书,你们怎么从这条巷口出来?还有金鍂鑫脸上的东西,别告诉在下是他不小心摔出的血! 还有,看看你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成何体统!给你们机会自白,居然还敢骗我,你们的尊师重道,都学到哪里去了? 小小年纪便留恋花丛,以后该如何是好?学问如同逆海行舟,不进则退,刚刚有点成绩,便忘乎所以,简直” 陈夫子教训的话一套套地从嘴中冒出,说得四人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终于陈夫子说够了,面对四人,道:“如此,你们可知错没有。” “我们知道错了,夫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四人回答的异口同声。 陈夫子满意地摸摸他的胡子,“如此便好。在下想了想,你们既然有时间来这里闲逛,就是课堂上留得课业少了,既然如此 金鍂鑫,你就把《三字经》抄十遍吧 ,明天上交。褚云煊c王珩你们两个这次的朔望课考得不错,不如就将四书中的《大学》抄上五遍吧,省得说在下厚此薄彼。 至于花斐,如今县试在即,你且自行斟酌。” 四人: 待陈夫子走后,金三捂头哀嚎,“哦!我好蠢,刚刚为什么不说自己摔断了手,这样就不用抄书了呀! 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到抄书上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随即他想到什么,“对了,阿煊,你要帮我写!我们可是打了赌的,我们来的地方你要是没去过,是要帮我写三天课业的,阿珩和花师兄都能作证。” “好啊。”褚云煊答应的非常干脆,“只要你不怕夫子再罚你二十遍,我可以帮你写。” “怎么会?”金三疑惑,“你都帮我写了,夫子为啥还要罚我?” 王珩噗嗤一下笑了,“当然是笔记不同喽,虽然初学者的笔迹一般都差不多,杂乱无章,不细看根本分辨不清。 但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像阿煊,他的字已经开始有沾上自己的特点,和你的字一对比,就知道不是你自己写的,如此一来,你觉得夫子会不会发现不同,然后饶过你?” 金三恍然大悟,指着褚云煊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原本就想着赖账,无论输赢,最后吃亏的都是我!” 王珩心道,你才明白呐。 褚云煊却不认同,“怎么能说赖账呢,我是要履约的呀,是你自己不同意。” 金三怒,“那你就写,我留着。” 褚云煊反问:“那你会上交给夫子么?” “当然不会。”既然都知道了,他还交给夫子,不是傻么。 “既然不交,我写什么。”褚云煊翻了个白眼给他,“我们约定的可是写课业,课业,懂吗,既然不上交算什么课业,既然都不是课业了,我还写什么。” “你强词夺理!” “你无理取闹!” 见两人又吵上了,王珩心里也很无奈,只得上前,“我觉得吧,我们现在主要的事不是吵架,而是完成课业,对吧。 金三,总的来说今天我们可是被你连累了,要不是你神秘兮兮的带着我们来这儿,我们也不会遇见夫子,不遇见夫子,也不会凭白挨罚。” “但,但阿煊也同意进去了啊。”金三小声道,他也知道这件事确实是他连累了小伙伴。 “所以,他也挨罚了。你看,阿煊也没有抱怨,我们作为朋友,就是要同甘共苦,是吧。” 王珩拉着两人的手,说的真情实意。让两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同意和解,不再闹别扭。 奥,总算哄好了,王珩擦擦不存在的冷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教育小能手,想来以后就算考不上科举,也能混个夫子当当。 午饭过后,四人分别,各回各家。 花斐将王珩送到家门口后,没进去便离开赴与同窗约好的诗会。 与花斐告别,进门前王珩习惯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发现一抹水红色衣裙在自家宅子不远处。 王珩捏着下巴思索,那个,好像是他阿姐今早出门时穿的襦裙呐,难道那处的人是她阿姐? 不过,他阿姐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珩向那里走去,还没到地,他就听到他阿姐的声音。 “徐二哥,你不用送了,我已经到家,自己回去就好。” 然后一名男子的响起,“我再送送你吧,这里离你家还远呢,你要出什么事怎么办?” 听此,王珩险些笑出声,他阿姐会出事?就以他阿姐的功夫,谁会让她出事啊。而且,兄弟,你所说的远只有不到一百米,能远到哪里去? 他阿姐一定不会同意的。 果然,王玫又说了几句话,打发了依依不舍的男子,看着他离开,才往回走。 结果,王玫一转身,就看见躲在一边笑嘻嘻的王珩,当即吓了一跳,“珩哥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入v首章,粗长章。小天使们今天在本章留言,会有红包掉落哟,三十个红包,先到先得,在此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 3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乙班 面对王玫的惊讶, 王珩一脸无辜的表示, “我一直在这里。” 被弟弟撞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是王玫性格爽利,也感觉微微发窘, 脸色泛起一层红晕, 虽然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做。 她尴尬地问:“那, 那你都听见啦。” 王珩稀奇地打量着与往日迥然不同的阿姐,双手抱臂, “嗯,如果你说的是和刚刚那男人的谈话, 那我确实听见了。” “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和徐二哥之间没什么的。” 王玫怕王珩多想, 立即解释道:“今天我不是去师傅家看阿婆了么, 回来时阿婆不放心, 才让二哥送的我。 你回去千万别乱说,尤其是对娘,你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问题是我看见了呀!王珩心道, 没成想他阿姐也是个自欺欺人的。 看他阿姐的样子, 真不会对那个徐二哥有什么意思吧。 主要是他阿姐今年才十二岁啊, 这会儿就早恋是不是早了点儿?虽然他娘一直在张罗要给他阿姐找夫婿, 但在王珩看来, 还是太早了! 心里闪过万般思绪,王珩对着王玫却没显露,不动声色地问:“阿姐, 那个徐二哥是徐镖头的儿子么?” 这时,王玫已经恢复原来的冷静,说起徐二哥也没有要脸红的感觉,“是,他是师傅的次子,你之前没有见过,等哪天你们见一面就知道了。” 犹豫了一会儿,王珩还是选择直接问:“阿姐,你是不是对徐二哥有意思呀!” “什么有意思?”王玫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明白王珩的意思后,不禁气笑了,让他别多想,还想得这样多。 “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对徐二哥有,有那种意思。 我一直把二哥当兄长看的,二哥比我大一岁,之前我和师傅学功夫时,二哥也时常帮助我,他是把我当妹妹看的,你想太多了。” 王珩确定,他绝对没有想太多,是他阿姐想的太简单了。那个徐二要是对他阿姐没有起不该有的心思,他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 而且,听他阿姐的描述,两人接触的时间还不少,以前他娘每次来镇上,他阿姐可是都会跟着,然后去徐镖头家习武的。 这样算下来,两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只不过,看样子他阿姐完全没有往那处想。 但是,“阿姐,你要是没对徐二哥有什么心思,怎么今天出去时还特意打扮了?你以前从来不打扮的。” “哟~你还抓住没完没了是吧。”王玫捏捏他的脸,边走边吐槽,“你以为我想打扮啊,还不是娘让的。 你不知道,娘现在有多啰嗦,整天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就说这次出门吧,非要我化了妆才能出去,你说是不是很无聊? 幸好娘现在不阻止我习武了,也不让我绣那些花啦,草啦,要不我非头痛死。” 王珩听着他阿姐的抱怨,就知道她还没开窍,不过他还有点疑问,“那你今天早上看见我和表哥脸红什么呀?还走的那样匆忙。” 就跟要去约会,被抓包了一样。最后一句,王珩没敢说。 “哪有脸红。”王玫不承认,过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我不是第一次这样出去嘛,正不好意思呢,谁知道会碰见你和表哥啊,能不快点儿走么。” 就此王珩判定,他阿姐确实还没开窍,不过为以防万一,他还是说道:“阿姐,你以后如果碰见合心意的人一定要和我说啊,千万别学书里说的什么私定终身,以身相许,私奔什么的,要是哪个男子敢这样对你说,就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王玫一脸震惊,看着王珩不解地道:“珩哥儿,你在说什么呦,我怎么会这样做。婚姻大事,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私定。 能做出这样事来的人,都要被世人唾弃c轻视的。” 最后,她还反过来警告王珩,“珩哥儿,你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世人皆道娶为妻,奔为妾,如果你以后真的喜欢上哪个人,也要必须经过娘亲同意,三媒六聘才可以,要不然就是祸害人家哩。” 王珩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只得点头。好吧,是他多心了,他阿姐可比他明白的多了。 归家。 花氏见两人一起回来,很是惊讶,“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斐哥儿呢?” “我和阿姐在外面碰见了,表哥他和同窗有约,要晚上才回来。”王珩解释道。 然后邀功似的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晃晃,“娘,你看,这是我在景福楼买的甜点,是它家研究的新品,与平日所吃的不同,你和外祖母还有姐姐们都尝尝。” 花氏爱甜,这一习性传自花老太太,就连王玫王玥也是如此。 这次出去,王珩想了很久要带什么回去给大家,想着荷包里的银钱,算来算去,只能买几块景福楼的甜点解解馋。 花氏心里高兴幼子出去玩还惦记着她,接过甜点,面上却露出一副责怪的样子,“又乱花钱,照你这样子,你那点儿零花钱可就没了,给你钱就是让你自己买点儿自己喜欢东西的。” “没啦可以再赚,娘你放心,表哥已经帮我问了书铺的掌柜的,说我的字现在用来抄书勉强合格了,以后我就可以抄书赚钱了,你不用担心。” 随后王珩开心地说:“以后我就可以给娘买好多好多好东西啦!” 花氏欣慰地摸摸他的头,“那珩哥儿可要努力了,但记得不要耽误功课才行。” 王珩乖巧的点头,又和花氏说了会儿才离开。 他现在可有五遍书要抄,目测今天一下午都不用出屋了。 抄了半天的书,就是王珩平时不间断练字,第二天起来时也感觉到手腕酸疼。 到了学堂,第一次朔望课考核结果已经公布,许多人都围在一起讨论。 王珩听到很多人在抱怨考核内容太难,有许多都是没学过的知识。还有两名学子考核不合格,已经被降到丁班。 金三一见王珩身影,便拉着他就道,“阿珩,快看,你居然考了九十四分唉,太厉害了。” 王珩挑眉,没有意外。从昨天夫子的话中就知道他这次考的不错,“阿煊呢,他考了多少?” “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那小子居然考了满分!” 满分?王珩惊讶,对褚云煊掌握的知识深度有了更近一步的认知。 他答错的几题,心中有数,应该就是关于四书中的几句话,没想到阿煊居然连四书也已经背了。 他考了九十四分,看似多,但和阿煊比起来还差的远。因为他知道,他只有考九十四分的实力,而阿煊却不仅仅只有考一百分的实力。 六分之差,差的就是一道鸿沟。 金三见王珩没应声,笑了两声,便自顾自地愁了起来,“这次你和阿煊都考的很好,以这次的成绩来看,你升入乙外班是肯定的了,而阿煊更不用说,都能进乙内班了。 唉,从此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要在三个不同的班了。” “这有什么,我们还在一个官学,离得又近,有什么事直接说一声就行,而且我们下课不是还能再一起么。 难道就因为我们不在一个班了,就是不是朋友了吗。” 王珩拍着他的肩膀说:“而且,只要你努努力,想要追上我们不是不可能,你这次考了多少?” 金三一听让他努力,立刻抱头求饶,那点伤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可放过我吧,这次考核已经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想将终身奉献给读书。 我可是要游遍整个大齐的男人。你说的对,咱们还是能时常见面的,没必要为这点事儿而读书。” 王珩就知道是这样。 随后褚云煊到来,几人又聊了几句,便被陈夫子叫了过去。 三人将昨日抄好的书交给陈夫子,陈夫子检查一遍,看还算工整,没有偷懒耍滑,又勉励敲打几句,就放三人离开。 从陈夫子处出来,金三不禁就想揉揉酸疼的手腕,“昨天为了把书抄完,我写到半夜,可累死我了。” “造成一切的祸首没有资格抱怨。”褚云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罚。” 最可恶的是,昨他天回去后居然还被他爹罚了,什么叫以防他学坏,该多读些写圣贤书,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爹就是想找借口多罚他抄几遍! “可是,阿煊你也同意了吧。”王珩在一旁纠正道:“如果当时阻止了金三,后来也就不会碰到夫子,认真说起来,我才是被连累的那个。” 褚云煊:记性那么好,是找不朋友的,知道吗? 金三在一旁连连点头赞同,他可好不容易看到褚云煊吃瘪,一定要记下来。 三人边走边斗两句嘴,待他们回到学堂时,就是分班时刻。 没出意外,王珩c褚云煊两人分别被分到到乙外班和乙内班,而且整个丙外班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一人升至乙班。 令王珩没想到的是金三居然被分到了丙内班,虽然他看起来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 这次分班是入学后第一次调整,也是夫子根据每位学子知识接受程度,进度快慢做的最大调整。 不出意外,这种调整在一年内都不会再发生变化。 王珩被分到乙外班后,就开始接触四书。如同之前一样,他首先要做的是将书中的内容背下来,然后再理解其意思。 时间就在充实的学习中渡过,转眼间王珩在乙班已经渡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他全身心的投入学习中时,一个意外打破了这种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脑子陷入死循环,木有想出好玩的小剧场,所以今天小剧场木有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出海 这天和平时一样, 王珩和花斐一起回来, 没想刚进家门就听王玫说小舅舅来了。 王珩上次和花小舅舅见面还是在入官学时他陪他去报道,算一算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他知道花小舅舅在邻县工作,平时很少回家, 上次帮他入学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连晚饭都没留, 这次来也不知道能呆多久。 花斐一听他爹来了,立刻就想见面, 却被王玫拦住,告知花程鱼正在与花氏商量事情, 让他先不要过去。 于是,两人就决定先回房间, 等花小舅舅和花氏谈完事情再见面。 王珩在回自己房间时, 要路过花氏的屋子, 在他经过时,好巧不巧地听到花氏激动地叫喊声。 “不行!二哥,我是不会同意的。” 王珩当即停下脚步, 在他的印象中他娘很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不知道花小舅舅和他娘说了什么令她如此激动。 起了好奇心, 王珩就顺耳听了下去。 在她娘喊后, 他小舅舅的声音传入耳中, 由于离得有点远,王珩听得断断续续。 “没事海不会” 海?一听这个字,王珩就心头一跳, 越发感兴趣,也不急着回去了,蹑手蹑脚地走到花氏屋子窗下,听起了墙角。 两人的声音清晰地穿入他的耳中,王珩也明白了两人为何争吵起来。 屋内,花程鱼在极力地说服花氏,“妹妹,你放心,所有事情我都打听好了,不会有事的。 此事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我回来,定有大丰收,大收获!” “呵!大丰收c大收获,那也要你有命回来。”花氏冷笑,“出海那是闹着玩的事么,只要稍一不小心就得把命搭在那。 你如果出了事,让斐哥儿怎么办,二嫂怎么办?家里就已经如此缺钱,要让你拿命去博。” 花程鱼沉默,他何尝不知道出海危险?但又有什么办法,斐哥儿眼看就要考秀才试,以他的平时的表现,有很大可能考上。 然后呢,然后就是举人试。就算他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举人试之艰难,要想更进一步,必要有名师指导,最差也要上县学c府学,这些哪里又不需要钱? 他只是一个普通茶楼的二掌柜,上面还有大掌柜压着,一年到手的钱将将够家里花用。 这次他好不容拖关系搭上一队出海的商队,对方也容许他上船,只要运作得当,出海一回,赚得银钱就能赶上他几年的积累。 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不能退缩,出海一事我已下定决心,你不必再劝。 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问你是要参与其中。 我出海肯定是要购买一批货物出售的,但我手中银钱有限,能买的东西不多,如果再加上你手里的银钱,可操作性就会大很多,利润也会很可观。 如果你愿意参与,这次出海所得利润咱们兄妹可三七分成。而且你的刺绣,也可以作为货物出售,利润我一分不取。” 花程鱼见花氏要反驳,立刻接道:“你先别急忙回绝我,再好好想想。出海虽然危险,但我这次跟的商队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次出海的经验,这次平安归来几率在八成以上。 而且,你现在手中银钱也不多了吧。眼看玫姐儿就要出嫁,还有珩哥儿科考,之后就是玥姐儿出嫁,你觉得如果还是仅仅依靠刺绣赚钱,能够么。 妹妹,你好好想想吧,我要走还有几天。这两天我就先在你这住了,等你想好,再告诉我是不是要参与。” 说完,花程鱼就离开了,把时间留给花氏自己考虑。 王珩听着花程鱼离开,忙从窗户下起来,走到路上,装作正回来的样子。 花程鱼见到王珩微微一笑,“珩哥儿回来了,有段时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 王珩心道,花小舅舅和表哥不愧是父子,连夸人的说法都一样,让人听了就高兴,跑道他跟前,扬起笑脸:“小舅舅,你说的是真哒!” “当然!”花程鱼忍住笑,还认真地加了句,“小舅舅从来不骗人。” “看在小舅舅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就不耽误你啦,你去找表哥吧。”王珩抬手,指着花斐住的屋子道:“表哥正等着您呢。” “那好,我先去看斐哥儿,你一会儿来找小舅舅,小舅舅有好东西给你。” 王珩点头,“好的。” 花程鱼离开,望着他的背影,王珩陷入沉思。对于花小舅舅出海,王珩从来没想过。 在没读书前,知道所处的朝代是大齐时,王珩以为这会是个陌生的时空。 但随着这段时间在官学念书,知道这里的科考,考的还是四书五经时,他了解了许多有关这个世界的历史。 从书中知道,在这个时空标志着南宋灭亡的崖山战役居然胜了,历史上出现一位他上世历史上没有出现的人物。 正是这人将元军打败,赶出中原。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位猛人会统一天下建立新朝时,他却突然离世。 此后他手下将领各自占地为王,天下再次陷入诸侯分割的战乱之中,直至十几年前齐氏统一天下,建立大齐。 所以,没有经历元朝的历史,也就没有近百年的禁海政策,其经济c文化c科技虽因战乱未得大的突破,却也没有被封闭,航海技术更是被保留下来。 大齐建立,也并未禁止海上贸易,甚至重新设立规划市舶司,专管海上经济,鼓励商人出海。 但,出海意味着巨大利益的同时,也意味着危险,这也是花氏极力反对花程鱼出海的原因。 王珩回到屋里后,就在想如果出海他能做些什么。 听花小舅舅的意思,这次出海他势在必行,就是不知道花小舅舅所在商队是要去哪里。如果只在近海还好,要是出远海,机遇与危险真的是五五分成了。 多年下来,虽然以前的航海技术没有遗失,也有商队划出了几条固定的航海路线,但如今的航海技术还是不成熟,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航海定位问题。 想到航海定位,王珩就想到一段关于明朝时期航海用的一种技术,牵星术。一种通过观测星的高度来判定地理纬度,用于航海的手段,可以说他就是航海天文学的先驱。 而王珩之所以了解牵星术,还是因为他有一写小说的哥们,突然要写关于航海技术的内容,拜托他查找一下相关资料。 牵星术,一听这名字就有种玄幻的感觉。当时正无聊的王珩正是因此才对它感兴趣,查找了大量资料,还亲自做了一个牵星板,可谓是印象深刻。 如果花小舅舅真的要出海,这个是否能帮助到他? 想到便做,王珩拿出纸笔,将记忆中有关牵星术的内容全部默写下来,包括一些总结性的歌词,比如定太阳出没歌c定太阴出役歌等,虽然这些他不懂。 但他想术业有专攻,如果将这些东西交给那些出海经验丰富的人,哪怕只给他们提供一个思路,也许就能找出这些东西的整确用法。 待将东西整理过半,也到了晚饭时间。 由于花程鱼的到来,家里更热闹几分。 尤其是花老太太,因着花程鱼在邻县做工,她和老大在乡下住,见面本就少,这次能在花氏的伤好前见一面,很是高兴。 王珩见她外租的高兴劲儿,就知道花小舅舅没把他要出海的事情告诉他外祖母。 饭桌上,花氏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拿眼瞅一瞅花程鱼,引得花老太太奇怪地问:“小三儿,你咋老是看老二,难道有什么事不成,有啥话不能直说,瞧你那眼睛,都快粘他身上啦。” “咳c咳!” 王珩一听他外祖母开口,在喝的汤瞬间被呛住。 每次听他外祖母叫他娘小三儿,王珩都有种一言难尽之感,明知道是因为他娘最小,排行第三才如此称呼,但他就是听了许多遍也不适应。 看他呛着,大家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他身上,花氏忙拍拍他背,“真是的,都是大人了,吃饭还不小心,喝个汤也能呛着。” “娘,我没事。” 王珩用帕子擦擦嘴,心想只要外祖母别再突然叫您小三儿,我就一定不会呛着。 由于王珩的打岔,花老太太也没再追究花氏的异常,开开心心地吃完饭,拉着王玫王玥姐妹散食去了。 花程鱼也没再和花氏提及任何有关航海的事,反而拿出一个孔明锁送给王珩,道:“这个是我前些天看到顺手买的,你拿着,时不时地玩一玩,有助于指间灵活,对你练字很有好处,斐哥儿小时候就喜欢这个。” 王珩道了谢,感觉应该更帮助花小舅舅。 他小舅舅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他们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一直把他放在心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给他一份。 回屋将孔明锁放在长桌上,看着整理一半的牵星术,他却没再动笔,而是离开屋子去找他娘。 敲门,花氏看门见是王珩,很是惊讶,“珩哥儿?你这会不是应该在练字么,怎么会有时间过来。” 自从入官学后,王珩作息一直很规律,饭后都会练字一个时辰,雨打不动。 王珩没和他娘绕弯子,直接道:“我来,是想问问娘关于小舅舅出海之事的看法。” “你怎么会知道你小舅舅要出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交待下历史,本文是架空,架空,架空,重要事情说三遍。 孔明锁介绍:它由六根内部有槽的长方体木条,按横竖立三方向各两根凹凸相对咬合一起组成,类似于古代版的魔方,传说由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隐情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 花程鱼特意叮嘱花氏, 一定不能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他要出海的事情。 花氏一心想要阻拦花程鱼出海,自然不会将事情说出去,但她没想到王珩居然知道了。 她看看左右, 见她娘依旧在女儿的陪伴下消食, 没有注意到他们, 立刻就将王珩拉进屋来,关门。 待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 花氏道:“说吧,你怎么会知道你小舅舅要出海的事, 这件事可是谁也都不知道的。” 王珩只好把他如何不小心听了他们谈话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故意偷听, 一切都只是巧合, 巧合。 花氏哪不明白王珩的心眼儿,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叮嘱道:“这件事不要说出去知道么,特别是对你表哥和外祖母。” “知道, 知道。”王珩点头如捣蒜, 然后挽住他娘的胳膊, 嬉皮笑脸地问:“娘, 你对小舅舅出海到底怎么想的嘛, 给我说说呗。” “老实地做好。”花氏指着眼前的杌凳,示意王珩坐下。 王珩听令,乖乖坐到杌凳上等他娘回答。 “我自是不希望你小舅舅去的, 你还小不知道海上有多危险。” 也许是事情在心里憋得太久了,花氏急需找人发泄,面对知道事情真相的王珩,就将内心深处的担忧说了出来。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遇见出海的商队。在我小的时候,天下还没太平,乱得很,人们想吃饱都难。 有一回,一队海商来到我们村征召出海的人,说是打杂,但给的银钱很是可观。为了活命,村里许多人动了心,去报名,结果一年后,去的二十几人回来的只有五人。 虽然这五人带回来的钱也许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但剩下的二十来人却永远地将性命留在了外面,连尸骨都找不到。 所以,你小舅舅和我比谁都知道出海一次能带回怎样的财富,也知道可能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放心让你小舅舅去冒险? 如今家里确实是困难了点儿,可是咬咬牙总能过去,不至于出海把命给搭上,想想当时失去儿子c丈夫人家撕心裂肺地哭泣,我着实害怕。” 王珩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但,“我看小舅舅的意思,他去意已决。您能拦得住他么,如果他不告而别怎么办?您总不能把他关起来吧。” “拦不住也要拦。”花氏攥紧手中的帕子,说得斩钉截铁。 额,王珩看他娘这个态度就知道她对他小舅舅出海反对之强烈,于是,他换个话题问:“娘,咱们家现在很缺钱么。” 花氏揪帕子的手一顿,呆了一下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只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就行,家里的银钱不用你担心,还够你用的。” 王珩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家里的银钱应该所剩无多。 实际上确实也是。 这也是一直在困扰花氏的问题。这些年来,家里依靠她的刺绣已经攒了一笔钱,数额大约在六百多两。 其中买宅院花去三百两,王珩上学所交的脩金c纸墨笔砚等银钱c新家添置的物品c花氏受伤吃的药材等等,零零碎碎加起来又花去近五十两。 现在花氏手里可用的银钱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三百两。 现在王珩入官学,每月都要有一笔固定的开支,而且在县城居住不像在乡下,吃的菜都是自家产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都需要花银钱,又是一笔开支。 花氏算过,要维持基本的生活,一个月用于花销的银钱不能少于五两。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她手中的银钱能维持三年的生活。 其实在决定来县城住之前,花氏就已经打算好,等手中的银钱够了就开一家绣铺。 她学得就是刺绣,本身绣技在县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之前在乡下,不比其他人出名,活计来源全部依赖锦绣绣庄。 但锦绣绣庄再好,能给她的活儿也都是绣庄里绣娘挑剩下的,赚得银钱有限。 可是,如果她自己开一个绣铺就不同了,只要她技术过硬,把名声打出去,自然会有人上门订货。 但是开绣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要有人,二要有铺面,三要有客源。 人不用说了,刚开始活少,花氏自己就可以顶上,而且在这期间她还可以收几个徒弟,慢慢调/教,将技法传授,到时撑起一个绣铺应该足够了。 而铺面就要慢慢寻找,至于客源是花氏面临的最大难题。 锦绣绣庄在青桐县盘踞多年,信誉良好,就是花氏自己也与绣庄老板娘金氏交往甚密,端午拐子事件金氏丈夫更是请来县尊大人,使他们免于后续麻烦。 花氏的绣铺如果开张,定会对金氏的绣庄有一定的影响。 而花氏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张罗绣铺之事,一是她的伤还没彻底好;二就是客源,也就是缺少一个让众人都知道花氏绣铺的机会;三是她总感觉这样做有些对不起金氏,毕竟她的绣铺,要从金氏手中抢客源;至于四就是银钱还不充足。 而这次花程鱼的话,让花氏不得不面对现实。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出海,花程鱼有句话说对了,那就是花氏同样缺钱。 开绣铺要钱,珩哥儿上官学要钱,玫姐儿c玥姐儿出嫁要钱,这些都是压在花氏心头的一块石头。 三百两看似多,但要做到以上所有事情根本不够看。 雪上加霜的是,花氏伤了左臂,就算好了,今年内要想动针也很困难,就算能动,可绣的物品也是一些小件,可赚取的银钱也有限。 可以说花程鱼的建议,给了花氏一个新的选择,只是这个选择伴随着危险。 王珩见她娘自从他提了是否缺钱后,就一副走神的样子,不得不把话题再次转过来,“娘,你有没有问过小舅舅这次如果出海是跟哪队商队走么?” 花氏回过神来,道:“我怎么会问,他一和我提,我就不同意,而且海商不都是一样的吗。” 王珩哭笑不得,对于她娘的认知,只能慢慢解释,“当然不一样。就连您们刺绣还分熟手生手呢,海商出海,当然也分新手老手。 如果是经验老道的海商队,他们出海都有自己的固定航线,走了几十遍,那么他们对于上哪交易,在中途会遇见什么,海水的变化等等都会做到心中有数。 跟着这样的商队走,平安归来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那种初次出海,或者是为了探知未海域而出海的商队,跟着他们走,危险就不是一星半点。 我想当时您村里人跟着走的商队就是属于后者,所以才会损失如此惨重。” 当然,还有一点王珩没有提到,那就是海盗。如果他们当时遇到了海盗,那么去的二十多人只回来五个,也有了合理解释。 花氏听完王珩的解释,心里也有点认同。但她对于花程鱼出海还是抵触的。 而王珩,也希望花小舅舅如果真的出海也要弄清所在商队的真实情况。 之后,王珩又和花氏聊了点别的,便告辞离开。 他从花氏处出来后,没有急着回自己房间,反而去了花程鱼住处。 花程鱼住处。 花斐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爹,根本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爹c爹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出海!” 花程鱼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根本不管他刚刚的话对儿子有多大的冲击,“本来我是不想告诉的,但又想想,你已经长大,该承担责任了,倘若我出现什么意外,家里就靠你撑着呢。” 花斐第一次如此生气,顾得不上面坐着的是他爹,吼道:“什么叫不想告诉我,什么叫你出现了意外,父亲您能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看出您不对劲儿来问您,您是不是就打算一瞒到底?哪怕您出了事,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是最后才知道的,您就这样不信任您儿子!” “斐哥儿,我没有,你想太多了。”花程鱼无奈地笑,“我不是将事情都和你坦白么。” “那是您被我看出来了,无话可接。”花斐反驳。 花程鱼:儿子太聪明也是种麻烦啊。 花斐见他爹被他说中的样子,气得直接开门离开。 花程鱼伸手要拦,但想想他儿子刚刚的怒气,还是想着等明早他消气了再说吧。 王珩就是这会来的,他过来时正好看见花斐怒气冲冲地离开,连他和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见到花程鱼,王珩不禁奇怪地问道:“小舅舅,你和表哥吵架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啊。” 花程鱼摆摆手,“没事,他就是小孩子脾气,明天就好。珩哥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我刚从我娘那里过来。” 王珩把他娘和他说的话重复一遍,然后问道:“小舅舅,你这次出海是和哪家商队一起走?如果是生手,我劝您还是别去的好。” 花程鱼顾不得埋怨他妹怎么能把出海的事和珩哥儿一小孩说了,见他好奇,便道:“这个商队其实你也知道,就是福运牙行的队伍。” “福运牙行?!”这回王珩彻底惊讶了,“他们不是牙行么,怎么还要出海?” 花程鱼一笑,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正因为他们是牙行,才要出海呐,海上丝绸之路,可不是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花斐:哼哼那,以为你那点演技能骗得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入股 对于福运牙行, 王珩印象最深的就是它是大齐最大的牙行, 分店遍布整个大齐。 他家现在的宅院就是从青桐县福运牙行前任掌柜手中购买的。 对于花小舅舅提突然说和福运牙行商队出海,王珩除了惊讶就是不解,“福运牙行不是从各大海商手中收购物品吗, 他们还组建了自己的海商队?” “当然, 从别处收购哪有自己参与其中获得的利润大?”花程鱼挑眉, “福运牙行早就在筹备建造属于自己的海商队了。 据我了解到的,从几年前开始它们就已经在广州港占得一席之地, 海商队抽调的都是各地精英,近些年更是出海几十次, 每次都满载而归。 跟着他们走,肉捞不着, 汤总能喝上, 主要是机会难得。 这一次要不是我和他们中的一位管事有着过命的交情, 又搭了许多人情,把我提交上去,我也不可能有上船的机会。 所以这次机会我不能错过, 出海, 我势在必行。” “但是, 我娘她不放心您出海。”王珩道:“再说, 出海的风险您比我更加清楚。” “我明白你娘在担心什么。”花程鱼叹息, 幼年的事,不仅是对花氏,对他也有影响, 但,“今日不同往日,当年天下大乱,有许多人被迫沦为海盗,风险自然大。 如今,不说天下大定后,陛下开海运,派平远候三次平乱,海盗十去八/九,就是福运牙行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海上行走,只要挂上福运牙行的旗帜,哪家不会给个面子?背有大树好乘凉,福运牙行这棵大树,足够让这次出海顺当,排除人为危险。” 王珩再听他小舅舅说完福运牙行组建的海商队有几十次出海经历时,就觉得这次出海问题应该不大,当知道海盗被剿,更是放一半心,不过他还是问道:“小舅舅,你们这次出海,目的地是哪里?东瀛c琉球或者高丽?” 花程鱼摇头,“不,都不是。我们这次会从广州港出发,经海南岛c环王c诃陵c天竺c婆罗,过新度河c乌拉,最后进入大食国。” 王珩在心里默算下航线,他小舅舅说的名称他好多都没听过,但大食是指阿拉伯帝国他还是知道的,如此算来下,他小舅舅要走的航线还真不短。 “如此一来,小舅舅你这一去,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吧。” 花程鱼默,看着手中的茶杯,一会儿才道:“不出意外,多则一年,少则几月便会归来。” “我听娘亲说您如果出海是要瞒着家里的,但如果这期间外祖母或者小舅母找您怎么办?”王珩又问。 “你娘会帮我搪塞过去的,而且你表哥也知道了此事,他也会帮忙隐瞒。” “既然如此。”王珩抬头看向花程鱼,表情非常认真,“小舅舅,你就努力征得我娘同意吧。 然后,让手去博。” 第二天,官学,食堂内。 在吃饭的时候,王珩左手支着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使得一旁的金三频频看向他,最后忍不住道:“我说阿珩,你昨晚是干什么了,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打了不下十个哈欠。” “嗯?”王珩茫然地抬头,看了金三一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回道:“奥,没做什么,就是整理一份资料,睡得晚了。” 昨晚,他公开支持他舅后,回去就将剩下关于牵星术的内容整理完毕。 毕竟他也不知道花程鱼什么时候会走,而牵星术的使用还要配合牵星板,在花程鱼走之前,这两样东西都要给他准备好。 结果,这一整理就把时间忘了,导致今天一上午都心不在焉,说完王珩又打了个哈欠。 这回连褚云煊也忍不住开口,“东西再重要,也要注意休息,你看看你,如此没精打采的,反而得不偿失。” 王珩点点头,“我知道,这次有点赶才忘了时间,下回一定注意。” 这边金三倒对王珩整理的内容感了兴趣,“阿珩你在整理什么东西呀,如此着迷,居然连觉都忘记睡了。不如和我们说说呗,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弄。” 金三的话提醒了王珩,他瞬间清醒,盯着金三瞧了半天,直让金三以为他脸上开了花,最后忍住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 金三激灵一下,打个冷战,连连道:“你有话说话,别肉麻好么,不是你叫我小胖子的时候了。” “嘿嘿。”王珩装傻,自动忽略后半句话,“你的话给我提个醒,我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你们看看要不要加入?” “什么事情?” 金三c褚云煊全都看向他。 “好事情!”王珩神秘一笑,随后将花程鱼要出海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然后道:“我小舅舅要出海,但他目前银钱不足,正在筹备中,你们要不要加入一下?之后获得利润我们按总额分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些话王珩主要是对金三说的,谁让他平时表现的非常土豪,如果肯加入,那再好不过了。 其实,王珩再跟花程鱼表态后,回去就想拿出所有存款进一份力来着。但他翻来翻去,只翻到二十六文钱。 看着手中的二十六文钱,王珩透着淡淡地忧伤:这,能够他小舅舅半顿饭钱不? 别看金三平时傻乎乎,没心眼的样子,但一涉及到生意,他的思维就高速运转起来,表现出他身为商人之子的精明。 他没有立刻答应王珩,反而直接指出问题关键,“出海风险应该很大吧,如果出现意外,所有银钱都会化为泡影的。” 一听金三说意外,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花斐瞬间握紧双拳,激动地道:“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我爹出海的。” 这时,王珩才意识到他表哥,似乎并不同意他小舅舅出海。但昨晚听他小舅舅的意思,他表哥明明已经知道同意了啊。 不过,他突然想到昨晚和今早他表哥的异常表现,便明了他表哥根本没有被说服,“表哥,我见小舅舅去意已决。” 花斐闭上双眼,再挣开,已不见刚刚的激动,向三人道歉道:“抱歉,我刚刚有点儿失态了。” 随后苦笑,“我了解我爹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一定会去做,我根本阻止不了。” “表哥,你也别太悲观。”王珩道:“小舅舅这次出海,我更认为是一个机遇。” 王珩之后从花程鱼跟随的商队,经历c海上形势等方面分析了这次出海之行,最后总结道:“总得来说,此行危机远没有想像中的可怕。” 经过王珩一分析,花斐也冷静下来,对于他爹出海有了一丝期盼,他不求他爹赚如何多的钱,只望他平安回来。 接下来,金三当即表示要加入,把自己的零花钱供出来,褚云煊也说可以拿出一点儿。 解决完入股的事情,王珩又问几人,“你们知不知道哪里的木匠比较好?” “木匠,你找木匠做什么,打家具?”金三奇怪地问。 “不是。”王珩摇头,“我要做一个小东西,做好后再告诉你们,也许对这次出海有帮助。” 一听对出海有帮助,花斐如同被触动的机关,立刻看向王珩,他现在对任何有关出海的事都非常上心。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家的木活儿做的不错,晚上放课后带你过去。”褚云煊说完夹了道菜,慢慢嚼咽。 “等什么放课后啊,现在就去。”金三是个急性子,说着就要拉褚云煊的胳膊离开。 王珩也想尽快把事情落实,没有阻止,花斐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能帮助出海的东西是什么。 只有褚云煊被拉起来,看着桌子上未吃完的饭菜反抗道,“等等,我饭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饭啊,等完事,小爷请你吃好的。” 李家木匠铺 金三看着做出来的东西,啧啧称奇,“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王珩手中是制作成型的牵星板,它由大小不等的二十块正方形木板组成,最大边长约二十四厘米,最小边长约二厘米,中间用一条绳贯穿连接。 另外还制作了一小方块,四角缺刻,缺刻四边的长度分别是最小方块边长的四分之一c二分之一c四分之三和八分之一。 对于金三的提问,王珩解释道,“它是通过定位星空中的星星的方位,来确定地上的位置。 当我们用牵星板对准北极星,伸长手臂,眼看天空时,就可以测出北极星在此处的高度,不同地方,北极星高度不同,通过十二块板和四缺刻替换调整,求得所在地高度,以此来记录位置。” 三人听完看着王珩,齐刷刷摇头,“不懂。” 王珩也没指望他们懂,“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 我已经把具体的使用放法书默写下来,等小舅舅离开时就让他带着,到时让他看情况交给懂行的人。” 花斐上前,无论这东西有没有用,小表弟的心意他都领了,真诚地道谢:”珩哥儿,谢谢你!” 王珩脸有点儿红,“谢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爹也是我的小舅舅呐,我也希望帮助到他。” 真的将牵星板制作出来,王珩心也放另一半,不管它能不能帮助到小舅舅,都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接下来,就看花小舅舅什么时候出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最近修仙修得身心疲惫,所以要修改下更新时间,大家觉得中午十二点怎么样?或者其他什么时间,早上?晚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辞别 三天后, 花程鱼准备离开王家, 启程前往出发地点。 临行饯别,饭桌上有股以往没有的沉默,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花老太太, 依旧唠唠叨叨地叮嘱儿子要长回家看看, 别一年到头也不回来几次, 都和儿子生生疏了 花程鱼认真地听着他娘的嘱咐,面带微笑, 心里却默默叹息,知道这次又要辜负他娘的心意了, 此去一别,真的要一年半载再见了。 “好啦, 娘, 你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二哥还要不要走了。”花氏打断花老太太的话,她知道她二哥已经和别人约定好时间,在晚就要耽误了。 花老太太被花氏一噎, 剩下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只能道:“那就这样吧, 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些, 我就不留你了。” 花程鱼深深地花老太太行了一礼, 道:“娘,儿子不孝,这就走了, 今后望您多多保重身体!” “走吧,走吧!”花老太太挥挥手,“早点走,也早点到,没准还能赶上中午饭呢。” 花程鱼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花氏突然道:“我去送送二哥。” “我也跟着去看看。”说完,王珩c花斐也跟着走了出去。 王玫c王玥也想要去,却被花老太太拦下,“你们别去,就在这陪着外祖母说说话。” 两人只好坐下。 大门外,花氏看着花程鱼离开的身影,却没有叫住他,只看着他越走越远。 花程鱼似乎也知道花氏追了出来,却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权当告别。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待,两兄妹间彼此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花程鱼的身影彻底消失。 “娘。”王珩轻声唤道:“您别伤心,小舅舅会平安归来的。” “姑母,您应该对我爹有信心,他会回来的,因为我们都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回来。” 花斐的话不知道是在对他自己说,还是在对花氏说。 花氏听了两人的话,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拿着帕子擦擦发红的双眼,她一会还要进屋,不能让她娘发现端倪。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路上,三人沉默不语。 王珩不禁想到他娘的变化。那天他拿着做好的牵星板回来,再看见他娘时,他娘已经和他小舅舅和好,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 王珩也不知道他小舅舅是怎么说服他娘的,反正经过他几次旁击侧敲确定,他娘已经已经不再排斥他小舅舅出海。 而且为了此次出海,他娘还拿出了三分之二的积蓄,也就是两百两银钱做为投资,交给他小舅舅做为购买物品的资本。 除了两百两的现银,他娘还将上次端午因为意外没出手的刺绣交给了他小舅舅,其中包括一幅长达七尺的经卷刺绣。 他娘一次拿出多半的身家,很是令王珩震惊,正好趁此沉默问出心中疑问,“娘,你不是一直不看好小舅舅出海么,这次怎么还会拿出多半的银钱交给小舅舅?” 花氏眺望远方,淡淡地道:“我弟弟都能用命去博,我出一点银钱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事情不做就罢了,要做就做到最好。我既然选择相信了你舅舅,就应该全力以付地支持他。” 至此,王珩又深刻地认识到他娘做事的果断,只要认为可行,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实施,绝不拖泥带水,迟疑不决。 答完王珩的疑问,花氏也将心中想问的话说了出来,“我听你小舅舅说,他这次出海,你还拐骗你同窗投了一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们家里可知道?” 王珩动作一顿,心中哀嚎,我的小舅舅哟,你咋什么都和我娘说捏? 不过,对于花氏的话,王珩还是要纠正反驳的,“娘,什么叫拐骗?我那是正当筹建,您说的我好像在坑蒙拐骗一样,我可是堂堂正正,采用正当手段为我小舅舅拉的人,表哥可以为证。” 花斐适时开口作证,“嗯,不错。珩哥儿没有拐骗。” 看着不依不饶依旧瞪着双眼,一副非要说清楚样子的幼子,花氏露出了花程鱼离开后的第一个笑容,“好好好,娘说错了还不行么,是正当手段。我这不是怕你们还小,一时冲动拿了家里的钱么,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可不不是小数目,王珩心里嘀咕,没见娘你也才拿出二百两啊。 当金三c褚云煊拿出一百两交给他时,他都惊呆了好么。 当时王珩说是让两人入股,其实也没报太大的期待。两人就算同意,他想能拿出二三十两也就顶了天,谁成想会是一百两。 他当时就问:“你们两个不会是把各家的私房给掏了吧。” 金三不屑,面上带着点儿小得意,“哪用得着掏老头的私房?他的私房不定藏在哪里呢。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小金库,五十两,可是我赞了一年的零花。 这次出来的急,我还有还有好多小金库没带来,要不可不止这一点儿。” 褚云煊也道:“唔,我这五十两不止是我自己的,还有妤儿的。我回去找钱被她发现,无奈之下只能事情和她说了。 她一听是你要银钱,直接拿了三十两给我,我想着凑个整数,又添了二十两,正好五十两。” 王珩嘴唇微张,这才是叫真土豪啊。不过,“金三就算了,钱都是他的小金库,阿煊你怎么还拉上了妤妹妹,她把钱都给了我们,自己还有么?” 王珩想着印象里那个软软萌萌的小孩,心里就一片柔软。 接触的时间长了,王珩也发现,褚云煊和褚安妤兄妹长得虽极为相似,但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比如妹妹安妤是真天真无邪,可爱又软萌。 而哥哥云煊,则真腹黑毒舌,还爱记仇,精致的容貌下是一颗黑芝麻馅的心。 另一边褚云煊听到王珩的疑问,当即有点无语。事情的关键难道是关心他妹有没有银钱,而不是他妹为什么一听是阿珩你筹钱,就毫不犹豫地拿出私房么! 一想到这,褚云煊就有点胸闷。他妹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她才和阿珩认识几个时辰呀,就整天在家里珩哥哥c珩哥哥地叫,让他这个亲哥哥都有点儿嫉妒。 还有这次,一听是阿珩筹钱,一向爱财的他妹居然拿出三十两,三十两! 平时他从他妹那要三两都很困难好不好,真不知道阿珩对他妹灌了什么汤,让她妹妹如此喜欢,想想就心酸。 于是,酸溜溜的褚哥哥闷闷地道:“你不用担心,妤儿她手中的钱比我多多了,她不缺这点钱。” 如此,王珩算是放下心来,然后他开玩笑地道:“你们把这笔巨款交给我,就不怕我不认账,或者赔个精光?” “如果阿珩你如此没眼光,区区一百两就能翻脸不认账,那我们也成不了朋友,用一百两买个教训,不亏,不亏。” 褚云煊看着王珩道,后又反问,“阿珩,你说你是这样的人么?” “当然不是!”王珩回的干脆利落。 “这不就得了。” 王珩: “嘿嘿,至于赔光?”金三一笑,“做生意哪有没有风险的道理,钱搁在我这儿里又不会生钱,只有把它投出去才有会获得利润的可能。 而且,我们投这笔钱又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出海本身就代表巨大的利润,又有福运牙行做保障,八成以上几率都稳赚不赔,我们为什么不做。 当有五成的几率时就值得冒险,八成,再不做就是傻子。要不是你一再强调不能牵扯到大人,我都想让我家老头子投一笔呢。” “可别。小舅舅只是有了上船的资格,带的货不可能太多,加上你们的一百两就足够了。”王珩连忙拒绝。 总算是服了他们的逻辑。 待王珩将银钱交给花程鱼时,花程鱼一开始是不收的,甚至让王珩将钱还给他的同窗。但此时的金三c褚云煊是不可能将钱再收回去的。 于是,王珩好说歹说,给他小舅舅讲道理,说明关键,才让他小舅舅将钱收下。 完事后,王珩只感觉累,心累! 但这些王珩不会对他娘说,只道:“那一百两都是金三和阿煊的私房钱,您放心。他们一听说小舅舅要出海,就把私房钱给了我,让小舅舅自行处置。 他们可是我朋友,我总不能拒绝吧,只好将银钱给了小舅舅。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哼!你无奈什么,你要不和他们提,他们会知道你小舅舅要出海?”花氏戳了戳王珩的小脑袋瓜,点破他的谎言。 王珩立刻闭口不言,乖乖地让他娘戳。心中早已泪流满面,你说他这是图啥呀! 花氏戳了两下,便不再戳了,反而好奇起另外一件事来,“我听你舅舅说,你还给他一本什么牵c牵” “牵星术。”王珩替他娘接道。 “对,就是牵星术。”花氏点头,奇怪地问:“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还正好和航海有关。” 花斐听此也看向王珩,他也同样奇怪,只是之前他的心一直放在他爹身上,没机会询问。现在他也想知道珩哥儿是从什么地方找到那样本奇怪的书。 对此,王珩早就想好了对策,淡定地道:“奥,那个啊。我是从书铺淘来的,有次我去书铺找书,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一本泛黄的书籍,它的表面都覆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相必已经很久没人理会了。 我拿起看了下,里面好多地方都已经残缺破碎。只有关于牵星术的部分记载还算详细,我一时好奇就背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真的会用到。其实里面有许多东西我都不懂。我让小舅舅拿着,就是让他看看,在海船上能不能碰见识货的,倘时真的能遇见懂行的,能帮助到他们呢。” “那你还记不记那本书在哪?里面既然记载了牵星术如此神奇的东西,必然还有其他记载,若是能找到,必是一大收获。”花斐问王珩,眼中满是探知欲。 王珩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就在东边阁架的底层,表哥要是想要,下次去时就找找看。 嗯,也没准已经没有了,毕竟那本书太烂了,就是哪天被二小收拾起来扔了也不无可能。” 花斐仔细记下王珩说的地点,心想下次再去书铺时,一定要找找看。 作者有话要说:  褚安妤:真不容,时隔十几章,我终于又出来溜溜了,大家不要忘记我哇! 我是萌萌哒存稿箱,蠢作者她睡啦,今天还是照常更新 (一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重阳 时光飞逝, 转眼间距离花程鱼离开已经过了好几天, 王家又恢复平静的生活,就是花斐也看不出来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花斐更加勤奋刻苦, 害得花氏私下没少担心他身体是否能吃的消, 还和王珩说劝劝他别太刻苦。 王珩对此也劝过花斐, 但每次花斐都面上答应好好的,私下还是一样。多次无果后, 花氏也死了心,只能在吃食上多费心, 尽量不亏待他。 今日,对花氏非常重要, 正是拆左肩部伤口拆线的时间, 一早王玫就请了慈仁堂的女大夫过来, 帮花氏拆线。 花氏屋内,一名女大夫小心地将绑带从花氏身上一点点拆除,露出狰狞的伤口。 伤口从左肩部一直延伸至左上臂, 长约三寸, 用肠线严严密密地缝合, 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 王玫第一次见花氏的伤口, 不想如此可怕, 强忍住口中的惊呼,双眼却不禁发红。 女大夫见了伤口,没有任何惊讶不适, 快速地取了用具,一根根地将肠线拔,待全部完成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女大夫微笑道:“夫人伤口恢复的不错,之后请注意不要过渡劳累,尽量减少左臂使用,然后再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了。” 花氏活动活动左肩,感觉行动无碍后,脸上也露出真挚的笑容,不能使用左手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只有真正不能用了,才知道它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多谢大夫,不瞒您说,这左手不能动的日子,真把我折腾够了,现在好了,感觉心都踏实了。” 女大夫理解,“就是呢,您这还是好的,这段日子一直谨遵医嘱,没有乱动,伤口也没开裂。 我见过有些人,偏偏受了伤,还不听大夫的话。不让她做了什么,偏就做什么,结果导致伤势严重,又得再延长医治时间,却要怪我们不尽心。” 花氏赞同,还和女大夫聊了聊不遵医嘱的例子,最后还是在一边的王玫忍不住插嘴,“大夫,请问我娘之后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比如忌口方面,还有就是我娘的疤痕能不能消除?” “只要注意别太操劳就行,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忌口就不用了。”女大夫沉思片刻道:“如果家里条件允许呢,尽量多补补,受伤后身体总归有亏,多吃些滋补的东西,但也注意别补太过。 至于疤痕,我这里有种去处疤痕的上药膏,之后可以给夫人抹上。但因为夫人之前伤口太深,肯定不能完全去除,能好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夫人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王玫非常感谢,从女大夫那里拿了药膏,又请教了使用方法和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以及应该滋补的食物,待一一记下后,付了银钱,将对方亲自送出门。 王玫回来就看见花氏神采奕奕地和花老太太商量重阳节该准备些什么,看样子还要亲自插手做一做。 王玫见此上前将人拉住,无奈地道:“娘,你才好,再休息休息,我和外祖母准备就好。” 花氏有点儿不乐意,这段日子她已经休息地够久了,她觉得她再不动动,整个人都要锈住了,“休息什么呀,我就帮帮小忙,大夫也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花氏还转了一圈,抡了抡左臂。 就此,王玫算是知道她娘是憋坏了,要不一向自诩贞静的她,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动作。 花老太太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小三伤好了就该多动动哩,既然大夫都说没事,玫姐儿你就放心吧。” “但是,大夫说不能操劳啊,娘你才拆完线。”王玫纠结地说。 花氏纠正,“是不能过渡操劳,我只插个手,算什么操劳,再不让我动才是要憋出病来。” 花老太太赞同,“动一动对身体才好哩!而且,我明天就走啦,后天重阳,你们得回村祭祖,你娘可不要把事情办起来,玫姐儿你虽能干,但有些事可不清楚哩。” 听花老太太说要走,王玫惊讶地瞪大双眼,顾不得她娘要做活的事了,“外祖母你要走么,在我家呆着多还呀,您就别走了吧。” 花老太太点点她的头,笑骂道:“你个小糊涂东西,后天就是重阳了啊,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就是斐哥儿也要跟我一起走,去给老祖宗上柱香,保佑他明年中秀才公。 就是你们也要回王家村,给你爹爹c王家祖宗磕个头。而且今年珩哥儿年满七岁,该祭祖入王家族谱了,这可是忽视不得的大事。” 男子只有入了族谱,才是家族承认的子嗣,死后才能享受子孙香火。小孩子幼时容易夭折,成活率低,所以青桐县一带,所有男子,均是在满七岁以后才上族谱。 至于女子,因为要出嫁,出嫁后入的就是夫家族谱,如果在出嫁前入了娘家的族谱,出嫁后还要牵至夫家,所以有些人家为了避免麻烦,都不会给女子入族谱。 比如王家村,或者其它村子,女子在出嫁前上家族族谱的聊聊无几。 王玫乍一听王珩要上族谱楞了一下,因为她和王玥都没上过族谱,看着两人道:“族谱?” 花氏看看她,知道她在疑惑什么,解释道:“对,就是族谱。明天珩哥儿就沐修了,我们一起回王家村,后天祭祖时,就将珩哥儿的名字正式写在你爹名下,这样一来,珩哥儿就上了王家族谱。 而且,我想着,明天和族长说说,将你和玥姐儿的名字一起写在你爹名下,如此,你们就是真正的王家女,和那些没上族谱的女子不一样。” 不等王玫想出是怎么个不一样法,花老太太就双眼就一亮,大声叫了句,“好!就该如此。 咱家的女子,就该入族谱,不能让人小瞧去,我早就说该把玫姐儿c玥姐儿的名字记上,你偏不提。” “娘,我怎么没提?”说到这,花氏就一阵恼怒,“是族长一再推辞,不给两个孩子入族谱。 我之前还在村里住,也不好因此和族长闹翻。此次珩哥儿也到了年龄,他也就没有理由不把玫姐儿c玥姐儿写上。这次,我一定要三个孩子都入族谱不成。” 原来,在王玫年满七岁时,花氏就和族长说过给王玫入族谱的事。但王氏族长认为,王玫就一小丫头,迟早要嫁出去的,不必特意为她一人开嗣祭祖,就没同意。 可入没入族谱的女子怎么能一样呢?没入族谱的女子,说是王家的女儿,但在律法上讲却不是。 说句不好听的话,没入族谱的女子就不是这家的人。几十年后,谁还知道这家里有没有你这样一个人?不知由来,就如无根的浮萍,找不到归处。 并且,她们更被夫家瞧不起,因为夫家会认为,是他们给了没入族谱的女子一个出处,连家族都不承认的女子,夫家又怎能尊重的起来? 所以,花氏是一定要王玫c王玥入族谱的。 等王玫弄清楚,知道此事关乎三人一辈子,也不再阻止她娘,认真在一旁学习重阳祭祖时该准备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家厨房便传来一阵声响。 院内王玫和王珩一起练拳健身,走廊下花斐捧书在读,王玥时不时地进出屋子,在收拾什么东西。 一个时辰后,家里几人用完饭,花老太太就要带花斐离开。 花氏已提前叫好车,将花老太太的行李和给家里带的东西搬上车上,临走前还跟花老太太道:“娘,你这次回去,等忙完,就和斐哥儿一起过来吧,反正家里事情有大嫂c二嫂操心,你就来帮我的忙呗。” 花老太太不同意,“那可不行,你大嫂早就叫我回去了,之前你受伤,我在这呆着就呆着了,现在你好啦,我也能放心回去了。” 然后她转头对站在一边的王珩姐弟摇摇手,道:“玫姐儿c玥姐儿c珩哥儿,外祖母走啦,你们在家可要听你们娘的话呀,有时间就去外祖母家玩儿,到时外祖母给你们吃的炸丸子!” 王珩很舍不得外祖母离开,这段时间他没少吃外祖母做的小灶,他外祖母对他们是真心疼爱,但他也知道重阳到了,他们是一定要回去的,只能道:“外祖母,我在家等着你早点回来,准备好多好多小丸子,等你回来炸给我们吃。” 王玫两姐妹也拉着花老太太的手,舍不得她离开。 花老太太咧开嘴,抬起右手在他们头上一个个地摸过去,“傻小子,小丸子要现炸现准备才好吃哩,等你准备了,我再来就坏啦,等你们去我那,管够!” “那,外祖母不能早点来么?”王玥抬头问,眼里满是渴求。 “不能哩,外祖母也有自己的家要回呢,就像玥姐儿要回自己的家一样,我也要回自己的家了。” 就算再不舍,花老太太还是带着花斐离开了,等到两人走远,花氏回身对着三人道:“走吧,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回王家村了,车都已经来了。” 听到回王家村,三人刚刚的失落也逐渐消失,取代的是小小地兴奋。 自从离开王家村已经一个多月,三人自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这么久。 想想即将见面的小伙伴,刚刚的离别之情彻底消散。 驴车在路上行走,发出哒哒地声响。经过半天的颠簸,四人终于看见熟悉的村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断更了一天,真是抱歉(っ╥╯﹏╰╥c) 为了弥补昨天的断更,今天晚上会有二更,算是补上昨天的更新,所以,小天使们千万别抛弃我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愤怒 “哟, 王家娘子回来啦!” 花氏四人刚一进村, 就见一名头戴草帽,扛着锄头的青年汉子路过,向花氏打了个招呼。 花氏回应, “是呢, 四哥。明天就是重阳节了, 我带珩哥儿他们回来祭祖。” 汉子恍然大悟,“可不是, 你家小子今年七岁了吧,该入族谱了。 看你们样子就是刚从县城回来, 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去我家找你四嫂。” 花氏笑着点头, 却没应, “谢谢四哥, 我们才回来,还要收拾收拾屋子,就不打扰你了。” 被称四哥的人见此也没在说什么, 跟他们说了句下次聊, 便走了。 到了家门口, 花氏拿出钥匙, 打开大门, 让雇佣的车夫帮忙把带回的东西放进屋里。给车夫结算了账后,花氏才有心看看住了多年的屋。 因为临走时将屋子托付给隔壁人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打扫一遍, 现在屋子看着很干净,完全没有一个多月没人住的样子。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花氏四人不由自主地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 王玫摸摸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花氏,“娘,有没有饭吃,我饿了。” 花氏也饿了,决定先做饭,东西一会儿再归拢,“等着,我去厨房看看,我走时还留了点儿粮食,够咱们这些天吃得了。” “那好,我就带玥姐儿去后院找点菜,我记得咱们走前,后院的晚菜都出来了。” 说完王玫就拉着王玥跑了,一点儿没给王玥反驳的机会。 王珩看着消失的两人,对花氏道:“娘,我帮你吧。我记得家里还留了点荞面,咱们中午就吃荞面条,等会儿阿姐把菜摘回来,就散进去,保准好吃。” 花氏同意,想着幼子做的一手好面,顿时觉得更饿了,“那我去把面找出来。” 花氏高高兴兴地去厨房找荞面,没一会儿就面色阴沉的回来,王珩惊讶,“娘,你怎么回来了?”他刚要去厨房帮忙呢。 “咱们留的粮食都没了。”花氏面无表情地道:“奥,也不能说都没了,厨房还留了点黄豆。” 还不待王珩消化这一消息,王玫也气呼呼地带着王玥跑了回来,“娘,咱家后院的菜都没啦,就剩几根草!” 这下子,王珩也感觉到不对了,他家的粮食c菜怎么都没了,难道招了了小偷?想着他就问了出来,“咱家招贼了?” 花氏冷笑,“确实招了贼,不过这贼却是我们自己引来的。” 王珩默,这回他也知道这贼是谁了。 王珩一家临走时,为了不让屋子荒废,将家里的钥匙交给隔壁王五家媳妇孙氏保管,每月给五十文钱,算是保管费。 因花氏和孙氏平时较好,孙氏为人也老实敦厚,花氏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王五和王父算起来还是亲戚,虽然王家村里每个姓王的,认真算起来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 这次王家失窃,粮食丢了可以说是小偷偷了,但菜地里的菜呢?菜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偷完的。 再说王五家离王家很近,如果真有小偷偷菜,也早就发现了。如此一来,不用说,这位小偷一定是监守自盗的孙氏。 只有她,才能拿着钥匙,光明正大的从王家把东西拿走。 让花氏气愤的是,不仅因为孙氏偷拿了她家的粮食和菜,让她们回来没有东西吃,还因为孙氏辜负了她的信任,更没把王家看在眼里。 要不,你就算拿了东西,一时应急,在主人家回来前,也应该把粮食还回来,哪有让主人家回家没有东西吃的道理? “你们去各自房间看看,还少没少东西。”花氏揉揉眉心,对三人道,她没说的是,厨房里她留得一些常用用具都没有了。 当时走时,花氏就想着过节时会回来,所以就把厨房里常用的用具都留了下了。现在她们县城里用的都是去了县城新买的。 三姐弟对视一眼,快速向各自屋子走去。 王珩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屋子,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他的屋子不大,却一直收拾的井井有条,什么东西放在那,都有固定的位置。 虽然上次搬家,搬走不少东西,却也留下一些常用的。可是现在,屋子看似干净整洁,但一看那东西摆放位置,在王珩眼里就怎一个乱字了得! 有人进了他屋,动了他东西。这点王珩非常肯定。 再次回到厅堂,王珩看见同样脸色冰冷的王玫c王玥,不用说,她们的状况和他一样。 交流完结果,王玫当下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向外冲,“我找他们算账去!” 王玫脾气火爆,一想到家中东西都让别人拿了或用了个遍,还有人动了她屋子,就忍不住要去隔壁理论。 “回来!”花氏叫道。 王玫以为花氏是要阻拦她,回绝的话还不等出口,就听花氏继续道:“要算账,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去,要去就一起去,他们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就是呐,阿姐。要去算账又怎么能少了我。我可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王珩站起来,走到王玫身边,冷笑,“他们真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真以为他们做的事,我们看不出来,不会追究么。” 王玥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站起来,坚定地站在他们中间,表明一起去的决心。 花氏见此,大手一挥,“走!” 四人刚迈出屋子,门外就传来咚咚咚地敲门声,“三娘,你在家吗?” 王珩一听这声音,就对其他三人道:“是林二婶。” 林二婶,是村里外姓之一林家二儿子的媳妇,也是王珩小伙伴狗蛋c狗剩的娘。 平时,王家和林家关系就好。当时花氏离开村子时是想将屋子交给林二婶保管的,但因为当时孙氏主动来说替她们保管屋子,花氏想着两家离的近,平时处的也不错,就把钥匙交给了她。 可谁成想,这一交,就交出一豺狼来,孙氏平时看着老实本分,却不想内里如此心黑,真是看走了眼。 要不是今日他们祭祖归家,再过些日子,这个家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花氏忍住心中怒气,打开门,林二婶来的正好,她正需要有人来了解了解情况。 林二婶手里挎着个篮子,看着花氏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也知道了。 “我听王老四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林二婶见花氏要开口,先打断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咱们进屋说。这事可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 你家粮食都没了吧。你们刚从县城回来,肯定也没吃饭。我从家中带了点饭过来,你们先垫垫,等晚上时去我家吃。”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虽是这样说,花氏还是将林二婶领进屋,她有气也不能冲关心她的人发。 林二婶带来的是几张饼,还附带自家种的大葱和酱,大葱细心地被一截一截切好,可以直接食用。 饼的香气从篮子里传出,勾起四人肚子里的饥饿,咕噜噜地叫声再次响起,被愤怒充斥的情绪也有所下降。 听着肚子的叫唤,花氏连同王珩三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反倒是林二婶呵呵一笑,“就知道你们饿了,天大的事也没吃饭重要,先把饭吃了,我把最近发生的事给你讲讲。” 于是,四人乖乖做好,手里拿着林二婶做的饼,边吃边听她说。 “唉,三娘你现在肯定以为你家的事是孙氏干的吧。” 花氏狠狠地咬了口饼,把它想成了孙氏,挑眉,“不是她,难道是别人?算我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不是,这些事都不是孙氏做的。” 花氏不为所动,但林二婶接下来一句话惊得花氏掉了手中的饼。 “因为孙氏已经死了。” “什么!孙氏死了!” 就是王珩三人也齐齐看向林二婶,本以为的真凶却已经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二婶神色复杂,将这一月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和他们说了遍。 原来,孙氏在两天就去世了,死因是被王五活活气死的。 孙氏与王五成亲多年,膝下却只有一女,正是平时和王珩c王玥玩得很好的小花。 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兄弟们都看不起王五,认为他迟早要侄子养老送终。 至于女儿,那算什么,她就是要嫁人的赔钱货,王五生不出儿子,就是后继无人,就得低各个兄弟一头。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五想要一个儿子,想要疯了,但偏偏孙氏生不出来。 于是,渐渐地王五有了个新的想法,那就是他要找人生个儿子,孙氏既然生不出来,那就找个能生出来的人。 王五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在地里农活不忙时,就会去镇里打工,期间不知怎的和镇里的一个小寡妇勾搭上了。 就在花氏他们离开不久,王五发现小寡妇怀孕了,经过镇里大夫确定,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儿子,这可把王五高兴够呛。 小寡妇怀了孕就不愿意再和王五私下交往,想要让王五休妻娶她,否则她就把孩子打掉。 王五一听就急了,为了不让未来的儿子没了,王五答应了小寡妇的要求。 但王五和孙氏是少时夫妻,又同甘共苦多年,不想直接休了孙氏,和小寡妇商量后,决定把孙氏降为妾室,让她继续留在家里,也好照顾怀孕的小寡妇。 于是王五回到王家村就以七出中无子为由,把孙氏由妻贬为妾。 孙氏知道后,当场就气晕过去。她少时嫁给王五,和他从吃不饱饭,到家有余产,其中吃的苦,受得累不足外人道也。 一句为妾,直接将孙氏击倒。 但王五可不管孙氏怎么样,现在他眼里只有小寡妇和她未出生的儿子。 半个月后,他高高兴兴地把小寡妇娶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二更奉上,这个是补上昨天哒 接下剧情你们以为会是渣夫小三梗么?我才不告诉你们不是呢,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缘由 据王五说, 小寡妇姓吴, 被王五娶回家后,就成了王吴氏。 在吴氏嫁入王家前,对于王五另娶, 村里许多长辈以及王五的父亲都不同意, 哪怕吴氏怀了孩子, 在王五父亲来看,也没有孙氏重要。 毕竟十几年来, 孙氏一直没有犯什么过错,家里孝顺, 家外还做得一手好农活,若不是生不出儿子, 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王五父亲虽然也盼着孙子, 但在他看来吴氏做为一个寡妇, 却珠胎暗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一定是个狐狸精。 但架不住王五和他母亲喜欢, 他们盼儿子c孙子已经魔障了, 一听吴氏怀的是儿子, 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最终吴氏还是进门了, 孙氏被贬为妾时已经病了一场,吴氏进门又病了一场。 “就在两天前,王五家传出消息说孙氏病逝了。”说到这, 林二婶哼了一声,“说是病逝,可村里人谁不知道孙氏是被王五气死的。 就他那新媳妇刚进门,就整天作妖。孙氏还病着呢,就让她做这做那,如此一来能不生病么,能好得了么?” 花氏已经顾不得吃饭,“王五居然敢如此对待孙姐姐,孙姐姐娘家人就这样算了么!” 知道孙氏过世,花氏也明白她家的事肯定不是孙氏做的,她一方面愧疚自己误会了孙氏,一方面也为孙氏叫屈。 “孙家?呵,对他们来说一个女儿算什么。”林二婶眼中的不屑更重了,“当年孙氏和王五的亲事就是两家换的亲,孙氏刚被贬为妾时,孙家倒是来了。 不过他们可不是为了孙氏抱不平,而是怕王家借此要求孙家把王二娘要回去。毕竟孙家那情况你也知道,穷的很,要不是王五家时不时地接济两下,都得穷死。 王二娘早就闹着和离呢,王五家这些年算是起来了,比孙家不知强多少。要是王二娘真的走了,孙家得损失多少。” “看来王家没把王二娘接回去?”花氏道。 “是啊,等孙家一来闹,王五家就表示不会把王二娘接回去,而且保证之后还会继续接济孙家。孙家一听立刻屁颠屁颠地回去了,连问都没问孙氏一下。” 林二婶气愤地说:“你说,平时孙氏平时没少给娘家帮助吧,这一倒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更可恨的是,孙氏去了的消息传回孙家时,孙家立刻纠结一帮子人来王五家闹,说是孙氏是被王五害死了,要王五赔钱。 王五当天就给了他们五两银子,孙家立刻带着人离开了,弄得全村皆知。 之后不等孙氏停灵七天,王五家当天就把人埋了,埋的还不是王家祖坟。按王五家的说法,孙氏已经是妾了,不配被埋入祖坟,能给她个地下葬,就是看在她在家里劳累多年的份儿上。 你说,有没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我想想都替孙氏不值。” 边说林二婶眼中边流出眼泪,她马上用帕子擦擦,掩饰心中情绪。 花氏听完,心中也很不好受,孙氏劳碌了一辈子,却落得这样下场,最后死了都没资格埋入祖坟享受后人烟火,如孤魂野鬼一般,没有根。 王玫再一拍桌子,脸上的愤怒谁都看的清,“太可恶了!五叔,呸!我还叫他什么五叔,王五那个人平时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娘,我们一定要给孙婶婶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你用什么理由,你以什么身份讨回公道?我们与孙氏非亲非故,就算是讨公道也轮不到你,她的至亲都已经放弃了她,我们这些外人又能做什么。” 花氏此时已恢复冷静,她为孙氏的遭遇感到不幸,也很心痛。但她却没有立场去指责王五,她可以说王五是畜生,没有人性,但她却对他毫无办法。 王五所做的一切,找不出违法之处。外人气愤,也只不过可怜一下孙氏,甚至有些人还会怪孙氏生不出儿子,死了娘家还要讹诈王五一下,反过来可怜王五摊上这样一个媳妇。 这个世界对女子本就不公平,她能做的,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她的儿女,不让她的女儿步上孙氏的后尘。 花氏讨厌这种毫无办法感觉,但却无能为力。 林二婶今天来,心里肯定也早憋了一口气,找机会和花氏诉说,因为她和花氏一样,对这种事情毫无办法。 王玫被花氏问的一愣,心里的愤怒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底冷了下来。 她想张口反驳她娘的话,却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了句,“反正我要教训那个王五!” 一旁的王玥见此,小声地开口问:“那c那我们就这样算了么?” 这样算了么?当然不! 王珩看着林二婶,问:“二婶婶,您说了半天似乎还没说到我家的东西为何不见了呢。 孙婶婶的事我们管不着,可我家东西丢失的事,就能管得着了。我们还等着去和隔壁好好跟他们算算这笔账呢。” 是啊!王玫精神立即恢复,看向林二婶的目光如同两个小太阳,灼热耀人,“二婶婶,您快说,我家是怎么回事。”说了她就有理由去隔壁揍人啦! 林二婶被王玫的目光盯着有点不自在,快速地把她家发生的事说。 原来吴氏成亲后不久,吴氏的亲戚就来到了王家村。 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算算有十多口人。人来了,总不能没地方住吧,但王五家就那么大,哪能住得下这些人。 于是王五把注意打到了王家头上,从孙氏手中抢来钥匙,打开王家大门,把那些人安置到王家。 这些人一来,直接把王家当做了自己家,吃喝用的都不问自取,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花氏留在家里的粮食有限,可不就被他们全部吃了。还有后院的菜,不仅他们吃,吴氏也时不时地过来掐两把,能剩下才怪。 直到今天早上,王五知道花氏一家要回来,才把人给请出来,将屋子收拾了。 林二婶听说花氏要回来就知道她家是啥样,所以提着东西就来了。 本来她是想托人带信给花氏的,但一来她不知道花氏新家地址,二来花氏马上就回来了,就没送。 “这回你们知道你家发生什么事了吧。”林二婶看着四人一言难尽的表情,非常理解,任谁出去一趟,回来家就被别人占了都不好受。 王珩一想他的屋子居然被别人住了,就恨不得把炕上的被子拿出来都烧了。 不是他有洁癖,实在是谁知道睡了他屋子的人是谁,洗没洗澡?想想就浑身难受。 而王玫c王玥简直气炸了! 她们的屋子居然让陌生人住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虽说农家不讲究吧,但也没到把未出嫁女儿屋子拿给别人住的道理。 要是出什么事,王五就是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 就是花氏也被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就道:“走,我们去隔壁看看,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脸!” 这一次林二婶没有拦她们,也跟着过去,她早想教训王五那家伙了。 到了王五家,花氏见他家大门紧闭,直接上前敲门,把门敲得叮咣响,和砸门无异。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谁啊,急着投胎啊,敲得这么大声,作死呐!” 来人打开门,刚要张口骂人,就见花氏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样子,生生地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呀!王家娘子回来了,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来人正是王五的娘赵氏,花氏见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婶娘自然不乐意我回来,也不愿意我到这来。 其实吧,我也不愿意来,可谁让您家太厉害,都要把我家搬空了,我不来不行呐。” 赵氏一听花氏的话,就知道她是来找事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你这话是咋说的,什么叫我们把你家搬空了?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不再村子里老老实实住着就罢了,你去县城,我们看在邻居的份上给你们守着屋子,平时还帮你们打扫着。 也不求你感恩什么的,最少也该说声谢吧。这一回来就说我们把你屋子搬空了,好像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呵!你帮我们守屋子的结果就是把我家的粮食和菜都守没了?还让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住到我家去?” 王玫冷笑,“这幸亏只是一个多月我们就回来,要再过一个月,我家不定都要变成你家的了吧。” “呸!小/贱/蹄子,我和你娘说话,哪轮到你插嘴。”赵氏向王玫方向吐了口痰,骂道,“真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贱/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 王玫废话都没和她说,直接抽出腰间的长鞭,照着赵氏脚下的部位抽了过去,发出啪地声响,溅起一片尘土。 赵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坐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叫声,“杀人了,杀人了,王林家的小/贱/蹄子杀人了!大家快来看看呐,杀人了。” 王玫二话不说,第二鞭再次抽了过去,引发赵氏更加尖锐的叫声。 随着赵氏的尖叫声,左邻右舍都被引了出来,王五也从屋里走出,身边还跟着一名身穿白衣,腰若扶柳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打脸c开启新剧情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怪异 赵氏见王五出来, 也不嚎叫了, 立刻站起来利索地躲到他身后,指着花氏等人叫道:“五儿啊,就是她们来闹事, 那小/贱蹄子居然还敢拿鞭子抽我, 她这是要杀了我啊, 你快去,给我教训教训这些人!” 王玫气笑了:“哼!如果我真的要杀你, 你还能到站在这废话?” 赵氏瞪圆了双眼,大喊, “呸!你那还不是要杀我,啊?那鞭子都擦着我衣服边过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立刻喊了出来, 来了人, 那鞭子肯定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的鞭子要不擦着这你衣边过,你能如此卖力么,能把人叫都出来么?”王玫指着王五几人反问。 随后又道:“我们可没时间和你在这打哈哈。为了尽快把事情解决, 我们认为还是把大家都叫出来比较好。你看, 你这一叫不都把人叫出来了?” 赵氏暗恨, 难不成她叫了半天, 都是再给这个小/贱蹄子在耍她玩么! 就在赵氏再次开口前, 花氏说了话,“也许玫姐儿用的方法有点不正确,但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大家都叫出来, 说一说理。 王五,我离开家前因为信任你们,把我家的钥匙交给你们保管。但结果呢,你们不仅私自用没我留在家中的存粮不说,还未经我们同意就叫一些人住进我们宅子。 你说,这件事,你承不承认!” 王五看见花氏就知道她来的目的,不过对于此事他早有说法,“王家妹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咱们邻里多年,你们走了,我家好心好意帮你们照看房子。恰巧我家就这些天人多,你家没人在,屋子闲着也是闲着,借住几晚怎么了? 不说咱们得都是一族的人,本应该互相帮助,谁有困难伸一伸手,就咱们这些年的邻里关系,我家也没少帮助你们吧,我们一时有困难找你住几晚宿不行么。 用得着为了这点小事就闹到我家,还对我老娘打打杀杀的么!这就是我王林老弟去的早,让你一婆娘当家,屁点大事儿也闹闹。 你不嫌丢人,我都替地下的王林老弟丢人。” 王五避重就轻,说的话让不了解真相的人以为是花氏无理取闹,自私自利,他自己却占在有理的一方。 花氏冷笑,“呵,好心好意帮我们照看房子?这句话你说出来也不觉得亏心,我一月五十文的佣钱难道喂了狗? 而且,平时对我家多有帮助的是孙姐姐,可和你没什么关系。 还有啊,你千万别扯上孩子他爹。亏得你还有脸叫孩子他爹兄弟,有你这样欺负兄弟遗留的妻儿的?也不怕孩子他爹晚上敲你的门。” 花氏说完这句话,就有人哈哈一笑,还问了句,“王五,你怕不拍王林晚上去敲你的门啊!” 王五被这句问话憋得脸色通红,花氏却看他如同看傻子。 别看王五刚刚话说的漂亮,但大家都左邻右舍的住着,谁不知道谁,王五那话也就骗骗外人罢了。 一旁,看事情发展到如此程度的吴氏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站了出来,先是向花氏行了一礼,再赔罪道:“花姐姐,真是对不起。这件事确是我家办的不对。 说起来,事情都怪我。前两天孙姐姐去了,我家又来了人,夫君直接把您家的钥匙交给我了。 您也知道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就是您家,还以为是夫君看家里院子小,买下了隔壁。 也是我糊涂,怀了孕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直接把家里人安排进了您家。要知道那不是我家的院子,我是绝对不会把人安排进去的。 您就看在我怀孕的份上,也别跟我们计较了,好吗?您看看您家损失什么,我这把些银钱给您补上。” 吴氏把姿态放得很低,语言诚恳,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哀求,说完对花氏再次行了一礼,并兮兮的望着花氏。 吴氏本来长得就柔弱惹人怜爱,此时一脸忏悔的样子,让人平添一份同情。 果然,听她这样一说,周围许多人已经心生同情,甚至劝花氏算了。 就是花氏身边的林二嫂,也对她人口中的小寡妇,狐狸精改变了看法,“三娘,我们是不是误会了她,这c这和传闻的不一样啊,要不你直接找王五算账得了。” 这是林二婶第一次真正的看见吴氏,却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之前关于吴氏看法,都是林二婶从各处听了来的。吴氏嫁进来后,又有人说孙氏是被苛待而死的,林二婶对吴氏自然没什么好印象。 现在林二婶见了真人,便觉得也许是她误会了吴氏,之前所有事情都是王五那个混蛋做的,她甚至认为吴氏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王珩看向吴氏,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地,不是说她的话漏洞百出,而是她这个人给王珩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这边花氏听了林二婶的话,冷哼一声,“误会?我不觉得有什么误会。她就算一开不知情,那些人在今早搬出我家后还不知情? 她要真的知道错了想补偿,她就应该在我们回来时就去说明白,而不是让我站在这和她说!” 在花氏看来,吴氏简直心机深沉。 自从他们来了后先是赵老太胡搅蛮缠,后是王五强词夺理,看两人都失败了,才假情假意地出来说两句好话,求原谅,话里话外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王五母子不服,要说话,却被吴氏一个眼神给拦下,她再次低头道歉:“姐姐说的是,没有第一时间给您赔罪,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一次吧。” 花氏突然感觉没意思,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花氏懒得再和他们多说,直接道:“我当时是把钥匙交给孙姐姐保管的,既然现在孙姐姐走了,你们是不是首先应该把钥匙交给我们? 然后,你们未经我们同意私自动用我们东西,我要需你们道歉。 最后,你们在我家所做所为造成的损失,要一一赔偿。还有就是,我们不喜欢别人乱动我们的东西,家里凡是你们私自动了的东西,全部要重新购置。” “那是一定的。”吴氏点头对王五道:“夫君,你去屋里把花姐姐家的钥匙拿来,另取十两纹银交给花姐姐。” 王五没动,一直在听的赵氏却急了,“凭啥我们要给他们钱,你以为你是谁,动了的东西就重新购置,花氏你别狮子大开口。 钥匙给了行,道歉和赔钱想都别想,我还没让你们道歉呢!” “其实,我也不太希望这样解决。”花氏看着赵氏,“要不这样吧,你们让我们揍一顿,等我们把心中这口气出了,也就不用道歉花钱了。” 王玫一听花氏这样说,手中的鞭子很是适宜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赵氏一哆嗦。 “你,你们吓谁呢!就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揍我们?” 王玫阴测测地笑了笑,“是不是真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够了!”吴氏打断赵氏和王玫的对话,“娘,钱我会出,您把钥匙交出来就行,道歉夫君来就可以。” 赵氏自然不同意,“你的钱也是咱家的,休想让我拿出来。” 吴氏直接对王五道:“夫君你去道歉,然后进屋把钥匙和钱取出来交给花姐姐。” 王五非常听话的上前给花氏到了歉,然后进屋就去拿钱拿钥匙,赵氏拦都拦不住。 最后,这件事因吴氏的态度以王五家赔偿道歉收场。 事情告一段落,林二婶就回去了。待王珩四人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屋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尤其是那些被人动过的被褥。 王玫屋内。 王玫和王玥一边整理一边抱怨,“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至少会揍王五一顿呢,这口气出的一点都不舒服。” 王玥扒下床单,道:“不舒服也只能这样了,当时那种情况,吴氏都认错了,还赔偿道歉,我们要是在纠缠,倒显得我们无礼了。” “唉,所以我才说这口气出的不痛快。”王玫摇头不满,“我还想着替孙婶婶报仇呢。” “说道孙婶婶,也不知道小花怎么样了。”王玥担忧的地道:“刚刚王家出来好几个人,我都没有看到小花,她母亲刚刚去世,心里肯定不好受。” 王玫也同样担心,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她?” 王玫翻了个白眼,对她姐无语地道:“我们家刚刚和她家闹翻呐,你现在就要去,看看能进她家大门不,就是能,看你能见到人不?” “嘿嘿,我没说是白天进啊。”王玫道,“我又不傻,这会去她家肯定进不去门。既然进不去正门,我们也可以翻墙,等晚上,我们翻墙过去看看小花。” 王玥刚要点头同意,拉床单的手就一顿,看着贴近墙角的某处,扯了扯王玫的袖子,语气都有点发颤,“阿,阿姐你,你看那是什么?” 王玫顺着王玥指的方向望去,眼瞳猛的一缩,直接扒开剩余的床垫,墙角的东西彻底展露在两人眼前。 那里赫然写着救命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儿,抱歉更晚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夜探 王玥看着那两个字, 声音中还有点颤抖, “阿姐,这里怎么会有字,写的还是救命, 我记得我们走之前,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王玫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字, 回道:“你说的不错,我们从来没在墙上写过字, 走之前这里也确实没有任何字。” “那这两个字是在我们走之后有人写上去的么?”王玥问,随后她看见王玫伸手在那两个字上摸了摸。 王家墙面整体成灰色, 而写在墙角的两个字呈暗红色,王玫从墙上碾下一点暗红色粉末, 用手指碾碎,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然后在王玥目瞪口呆之下, 将粉末送入口中。 “阿姐,你,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送,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写的, 干不干净!”王玥气急败坏的冲王玫叫道, 立刻上前拉住王玫的手看, 只见手指上的粉末已消失不见。 “没事, 没事。”王玫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以我刚刚尝到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写这两个字用的原料并不是朱砂等红色材料,而是血。” “血?!”王玥惊讶地开口,放下王玫的手,再次看向那两个字。 两个字写的弯弯扭扭,甚至有些分家,像是在匆忙之间留下的。重要的是这两个字隐藏在被褥底下,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屋子被人用过,要换掉旧的被褥,它们根本不会被发现。 “是谁用血留下的这两个字,而且还如此隐秘?”王玥问,“是为了捉弄人,还是要向我们求救?” “我想应该不是为了捉弄人,谁捉弄人会用血来留下字迹?” 王玫右手拖住下巴,在屋里慢慢踱步,分析道:“如果不是为了捉弄人,那么结果就剩下一个,就是字本身的意思——求救! 如此问题就来了,是谁求救?又要向谁求救?我们吗?如果是我们,他又怎么保证我们能看见这两个字,而且留下字的人,除了这两个字什么都没留下,我们又该如何去找他? 还有,留字之人为什么会选择在墙角这样隐秘的地方?是为了防止什么人看见么?” 王玥已经被王玫一连串的提问弄懵了,双眼转圈,呆呆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玫沉思片刻,拉着王玥向外走,“走,我们去找娘和珩哥儿,这件事不能瞒着他们。” 片刻之后,王珩四人再次集聚厅堂。听王玫讲完整个事情经过后,花氏和王珩特意去两人的屋子看了眼留下的字。 看完后,王玫问,“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处理?是报官,还是自己追查呢?” “报官不行。”花氏当即否决第一条,“我们目前什么情况都没掌握,盲目的报官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官府也不会受理,理由都是现成的,证据不足。 仅仅两个血字,并不能引起官府的重视,不说他们来不来人,就是来也是几天以后。 留字之人,既然留得是血字,必是情况紧急,此时报官,耽误时间不说,还可能弄巧成拙。” “既然报官不行,那我们自己去追查怎么样?”王玫眼中满是雀雀欲试的兴奋,对于未知的危险,她本能的感到兴奋。 “太危险了。”花氏沉声道,也是变向的拒绝。按花氏的本意,是瞒下此事,当做不知道是最好的。 花氏只想她和她的家人平安,至于其他人,只要不威胁到她家人的安全,她都可以不予理会。 而现在这两个血字,如果追查就很可能会面对未知的危险,威胁到家里的安全。对此,花氏是不乐意管的。 “可是,娘,如果我们不管的话,留字之人就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您也说了,他既然留的是血字了,情况肯定紧急。 我们管一管,他也许还有救,如果我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如果我们坐视不理,也许我们是安全了,但之后肯定会良心不安一辈子。 如此,娘你还要不管么?” 王玫说完后,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花氏,生怕错过她一个表情。 花氏目光微闪,心中动容,但一想到那未知的危险,到底没有松口。 这时,王珩开口了,“我们先不说如何处理这件事。不如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目前掌握的线索。 不论管与不管,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越多,面对的未知才更有把握,掌握先机。” 王珩见她们都点头同意,继续道:“那好,我们就来说说目前的情况。 首先是字出现的时间。阿姐你们之前已经确定字出现的时间是在我们离开的一多月时间内,那么我现在用排除法来确定一下都有谁可能留下字。 家里门窗全部没有被破坏,这说明留字之人,进入我们家是采用光明正大的方式。 而这一个多月,我们家大门一直是锁着的,钥匙除了我们自己有,剩下的一把就在王五家。” 王玥打断他,目光看向隔壁,“你的意思是说留字之人和王五有关?” “是又不是。” 王玫拍桌子,道:“说人话。” 王珩噎了下,认命般继续解释道:“说是,是因为这件事与王五有关,说不是是因为留字的一定不是王五。” “为什么不能是王五?”王玥好奇的问。 “你看王五像是有生命威胁的样子吗?”王珩道:“如果他是留字之人,期盼的就是我们找住线索把他救出来,你看他今天的表现,恨不得要上天,就他对我们的态度,哪是求救的样子。” 王玥奥了一声,接着听王珩说。 “留字之人,第一个可能就是孙婶婶,她有我们的钥匙,如果因为王五娶妻的事而求救也不是不可能。 但我记得孙婶婶不认字,所以可能性不大。 第二个是小花,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小花和二姐我们都相熟,也知道二姐的屋子,如果她现在处境不好,趁机溜出来,在我们家留下字不是不可能。 第三个是吴氏。我第一眼见到吴氏时就感觉怪怪的。回来后想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她身上有种违和感。你们看吴氏这个人,虽说她是寡妇,但她一是年轻,今天一见,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且样貌出色。 二是有钱,不知你们注意到没,在娘说赔偿十两纹银氏时,是吴氏说她出这笔钱,而且没有丝毫心疼的样子。 如此就能看出她手里应该有一笔钱,最少她还不把十两纹银看在眼中。 就这样一个要貌有貌,要钱有钱的女子,就算是寡妇,又如何看上了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的王五?” 花氏不由自主的点头,同做为寡妇,花氏理解寡妇,都说一嫁从父,二嫁由己,她也想不明白吴氏为何会嫁给王五。 “听你这样一说,确实奇怪。吴氏不缺钱不缺貌,实在没理由嫁给一个乡下的大汉。” “也许她和王五是真爱呢。”王玫猜测。 “真爱?”花氏脸色奇怪地道:“如果真是真爱,那这吴氏,口味确实与众不同。” 然后花氏看向王珩,问:“还有吗?” 王珩深呼一口气,道:“有!这也是我怀疑最深的一个。他们就是这两天住进我们家的人。 留字之人既然把字留在了阿姐你们的房间,那他一定是在你们房间呆过。 这一个多月在你们房间里呆过的,时间最长的就是那几个不明身份,住到我们家的人。如果是他们,完全有机会把字留下。” 王玫反驳,“这不太可能吧,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吴氏的亲戚吗,是她亲戚怎么还会留下求救信息?” “这我也不知道了。”王珩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只是负责把想到的可能都说出来,至于事实就需要我们一点一点去找了。” “你想怎么找?”王玫看向王珩,就等他说出方法,好去实施。 “随风潜入夜。” 王玫一手指着王珩,一手拍桌,“啊!你也要夜晚去王五家!” “什么叫也?”花氏哼了一声,“难道你之前就想过去不成。” 王玫意识到说露了嘴,只好乖乖交待,“那啥,今天我们不是没看见小花么,我和玥姐儿都有点儿担心她,就想着趁着晚上,去看看她怎么样。 娘,您刚刚也听了珩哥儿的分析了,也许留下字的就是小花,我们和小花一起长大,如果她真的遇到危险,我们不能不管。 您就让我去看看吧,我保证一定小心,不让任何人发现,好不好。” 花氏被王玫说得心烦意乱,也确实担心小花的安危,那个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乖巧伶俐,心还是软了下来,道:“好吧,你定要小心,一切要以安全为主,听到没有。” 王玫见花氏松口,脸上乐开了花,大声道:“是!” 夜晚 月初新月如眉,天色暗淡。正应了那句话,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不过,王珩和王玫可不是要杀人放火,他们只是要夜探一次王五家。 两人一袭黑衣,利落的翻过围墙,落到王五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夜深人静,王五家已经熄了灯。在孙氏没去世前,王珩王玥经常来王五家玩,对院子非常熟悉,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先去小花住的地方看看。 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后院,刚要去找小花,一扇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两人一听立刻藏入花丛中。 花丛里,王珩c王玥对视一眼,心中疑惑这么晚了,是谁还没有休息? 很快两人便知道了。出来的人正是今天他们刚见过的吴氏。 只见吴氏提着一盏灯从房间出来,关上门后,看也没看周围直向前走。 当即,王珩王玫决定先放弃去找小花,跟着吴氏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有点晚,明天争取早点更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密谈 吴氏从出来后, 轻车熟路地来到西厢房第二间屋子, 她在门外站定,先是向四周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异状后才敲了敲门。 声音两慢三快, 极有节奏。 不到一会儿, 屋内传来开门的声音, 吴氏顺着打开的门缝进去,随后屋门紧闭。 王珩两人为了不让吴氏发现, 跟着她时离她的距离有点儿远,他们只看见开门的人似乎是一个男子, 具体长什么样却没看清。 王玫见吴氏深更半夜出来是为了私会男子,而且还是在自己家中, 简直惊呆了, 张着嘴直直地望着前方, 过一会儿才嘀咕道:“她c她这也太大胆了吧,不怕被家里人发现么?” 眼见房屋门关闭,王珩拉着王玫的衣袖道:“阿姐, 我们再往前走走, 这离得太远, 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王玫脸色一红, 被掩盖在黑夜里。一旁的王珩没有发现, 只听她磕磕绊绊地说:“这c这不太好吧,我c我们还是去找小花吧。” 哎呀,她怎么能带珩哥儿去看那种事?王玫内心交战, 纠结万分,却不知道该如何对王珩说,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约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难道她要说,珩哥儿,他们在妖精打架,你还小,不能看么。 王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王玫在犹豫什么,直到看她那躲闪的动作和语气才知道她想到了哪,无奈地道:“阿姐,你想什么呢。 吴氏非常可疑,也许就和留下的血字有关。她现在又瞒着别人深夜出来,也许就有什么事情。 这次正好被我们撞上,我们怎么着也要过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倘若和血字有关呢。” 王玫有点不乐意去,如果撞见那种画面怎么办?但无奈王珩拉着她,为了不被发现,她只能和王珩悄悄地接近那间屋子。 当两人躲到屋子底下,就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声音。 屋内,吴氏脱下黑色披风,对着屋里的男人道:“事情办的怎么样?消息传出去了没有。” “已经基本确认事情属实,今天就让乙三赶过去了。”男子坐在床沿上,整个人都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容貌。 然后他问:“听说今天你这里有人来闹事了?” 吴氏嗤笑一声,眼中满是讽刺,与白天柔弱温顺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已经解决了。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王五那个蠢货惹的事。居然敢骗我隔壁是他家的房子,否则我也不会把你们安排过去。” “蠢货有蠢货的好处,不就是因为他蠢你才盯上他的么。要是不满意,事后直接杀了就是。”男子说到杀人的语气就像再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 随即他画风一转,“不过现在,你可要盯紧了他,如今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差错。 如果因为他再出现什么问题,主子可不会再听你解释。这次是我们反应及时,从那家退了出来,扫尾也扫的干净,下次可就说不定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你做好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吴氏语气中有点不耐烦。 然后转移话题问道:“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主子说没说怎么处置。” “那个小丫头可是关键人物,不容有失 。主子来信说会派人来将她接走,我们只要保证人完好,明天交接顺利就行。” “接走也好,这样你们就能离开了。现在为了她,我们的县尊大人可是急疯了,要不你们也不用躲到我这来。” 吴氏捋了捋长发,右手圈起一丝发梢,“不过这样说来,褚家也不过如此。居然轻易让你们得了手,平日里把他们传得如何可怕,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主子也是太紧张了,这样的人也值得大费周章。” “轻易?哼!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知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吗?”男子不满,语气中也带了点严厉,“还有,主子的决定可不是你能质疑的,注意你的态度。” 吴氏动作一顿,娇笑道:“你太严肃了,千万误会,我可没有丝毫违背主子的意思。” 男子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吴氏。 吴氏也深感无趣,不准备在留,“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那蠢货虽然被我下了药,但万一醒过来没见我也不好解释。” “对了。”吴氏双手刚碰到门时,突然回头,道:“你可要保护好那个小丫头,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不好向主子交待的人就是你了呢。” 男子直接手指着房门,用行动表示让吴氏闭嘴离开。 吴氏勾起一抹冷笑,没再理会男子,原路返回。 不久,屋内再次回复平静,似乎根本没有人来过。 屋外,听了全部过程的王珩两人,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量惊呆,无法消化。 王珩两人在吴氏说到小丫头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直未见到的小花。待吴氏离去,两人按捺心中诸多猜测,第一时间向小花的屋子奔去。 小花住的房间在北侧,离吴氏和男子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挨着王五父母房间。 王珩两人到小花屋子外时,屋内一片漆黑,还能听见隔壁王五父亲震天的呼噜声。 王珩指着屋子问王玫:“阿姐,我们怎么进去,门窗都锁着,进不去。” 他们现在就想确认下小花是否安全,不进屋根本什么都确定不了。 就在王珩发愁时,王玫从头上抽出一根细长的簪子,向王珩挥了挥。 然后,然后王珩就见王玫熟练的撬开锁着的屋门,如同做了无数遍一样,只听嘎达一声轻响,门开了。 王珩指着王玫,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你,你” 王玫面不改色的将簪子插/回头发里,对于王珩的惊讶嘿嘿一笑,“雕虫小技,师傅交给我的,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呢。 没想到今天却帮上了忙,别傻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小花怎么样。” 王珩昏呼呼地被王玫拉进屋里,他还没从他阿姐居然是个开锁高手的震惊中回神,直到看见床上的小花。 王珩最后一次看见小花是在他们搬家那天,小花和其他小伙伴一起来送行。 他还记得那天,小花穿了一条碎花裙子,打扮的干干净净,两个小包包头整齐的扎在头上,胖乎乎地的小脸上满是流水,拉着他们不让他们走。 可是现在呢,介着一抹月光王珩看到胖乎乎的小女孩没有了。取代的是身形消瘦,发色枯黄,瘦的脸都凹下去的小孩儿。 只一眼,王珩就鼻子发酸,似要哭出来,“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小花么?那个活泼开朗,喜欢看他笑话的小花吗。 王玫也不好受,小花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和弟弟妹妹一样,她想过小花失去了母亲,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先把她叫醒。” 王玫抹了鼻子,止住要出的泪水,上前轻轻晃了晃她,“小花,小花,醒醒,醒醒。” 小花没动,依旧在沉睡。 王珩感觉不对,他伸手摸了摸小花的额头,随即着急道:“阿姐,小花在发热,你快看看。” 王玫也伸手摸了摸,“真的在发热。” 看看简陋的屋子,除了张床什么都没有了。王玫忍不住发火,“王五那个混蛋在干什么,他自己的儿女在这发热居然都不管不问吧! 不行,小花再这样睡下去说不定就要被烧糊涂了,甚至有生命危险。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 直接去告诉王五肯定不行,否则不能解释他们私闯他家的原因。 那么就剩下找药了,但这是在王五的家,他们就是找了药,也不能煎熬呐。而且他们还不能被人发现,该死!该怎么办。 也许是王珩两人来回的碰触,小花感觉到外界有人,眼毛微颤,嘴中小声地在叫,“娘,娘” 听见小花说话,王珩两人大喜,王玫再次摇摇她,轻声叫道:“小花,你醒醒,醒醒,别再睡了,听见没有。” 终于小花挣开了双眼,她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看清身边的人,眨眨眼,闭上再眨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不敢相信地叫道:“玫姐,珩哥儿?” “对!就是我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花挣扎地起来,抓住王玫的手,真真实实地感受到温度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玫姐,珩哥儿,真的是你们么,是你们么,你来找我的么?” 王玫一把搂住小花,拍拍她的后背,“别哭,好孩子,别哭,玫姐就是来找你的,有什么委屈就和玫姐说,谁欺负小花了,告诉玫姐,玫姐帮你揍他。” 小花紧紧地搂住王玫,眼泪哗哗地掉,却没有发出声音。 小花知道王玫和王珩一定是偷偷来看她的,如果她发出声音,让别人发现,她们都会有危险。 待哭够了,小花擦擦眼泪,望着王珩两人眼中满是坚毅,对二人道:“玫姐,珩哥儿,你们要为我娘报仇,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吴氏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额,今天似乎也没早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死因 王珩两人听到小花的话, 当即楞住了, 过了一会儿,王珩才急切地问:“小花,你说吴氏害死了你娘?” 小花摸一摸眼泪, 哽咽道:“没错, 就是吴氏害死了我娘。” 据小花所说, 自从吴氏嫁进王五家,孙氏就一直郁郁寡欢, 除了干活,整天都将自己埋在屋子里。要不是小花时不时地和她说一说话, 孙氏能一整天都不开口。 几天前,孙氏突然跑进小花房间, 神色慌张, 说要带她离开。 吴氏进门后, 小花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原来家中吃食她吃的虽然不是最好的,却也从没亏待过她, 有什么好东西都有她一份。 而现在她不仅吃的不饱, 还要和孙氏一起每天干许多活儿,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小花见孙氏来带她走, 以为是她娘要带她离开这个家, 自然乐意之至,开口问:“娘,我们要去哪?我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 你先等等。” 孙氏却没给小花收拾准备的时间,一把拉住她就要走,神色惊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走,我们现在就走,什么东西都不要准备。 再不走,那个贱人会杀了我们的。走,赶快走。” 这时,小花也发现孙氏的异样,将将拉住她,眼里满是不解,“娘,你在说什么,谁会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准备,离开这怎么生活呀!” 小花九岁了,她知道如果要在外面生活离不开银钱,现在孙氏什么都不准备就要离开,不就是要当乞丐的节奏? 而且,小花对孙氏说的杀人更是奇怪,她们在家里好好地呆着谁会来杀她们啊。 小花认为他娘是是被他爹的事折磨得癔症了,不肯让她娘离开。 孙氏见小花不跟她离开,马上急了,还打了她一巴掌,“走,快走,吴氏那个贱人会杀了我们的,我们快” 孙氏的话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吴氏看着拉扯的人,笑道:“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呢,要急着去哪?也不跟妹妹说一声。” 吴氏把小花拉到背后,警惕的看着吴氏,“你要干什么,我要去哪你管不着。” “呵!姐姐这话可就说错了。”吴氏坐在屋内唯一一张的椅子上,“我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有资格过问姐姐的去向,要是你一不小心惹了什么事,给家里找来祸端,多不好啊。” “我会惹什么事,倒是你,千万别给家里招祸端才是。” 吴氏站起来,走到孙氏跟前,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果然,你知道了。” 孙氏听到这句话,惊得后退一步,“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用急着否认。”吴氏慢慢道:“因为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没打算放过你。” 随后,她对跟着一起进来的两个人,正是刚来投奔她的亲戚道:“把她送到自己屋里去,我看姐姐神志有些不清楚,为了避免她伤害到别人,我们还是先把她关起来吧。” 两人上前,就要抓孙氏,孙氏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样做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 “把她的嘴堵上!”吴氏皱眉,弹了弹衣袖,“动作快点,家里那个老的就要回来了。” 小花看见孙氏被两人制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如同小炮弹一样冲向吴氏,“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砰! 吴氏一甩,将小花甩到在地, “叫什么叫,你娘病了,我找人给她治病还不好吗?” “坏人,你是坏人,你放开我娘!”小花疯了一样冲向吴氏,拳脚打踢,就是要救出孙氏。 可惜她人小力微,孙氏还是让吴氏带走了,并且吴氏还把她也锁到了屋里。 然后就是前天,小花得知她娘死了,生病死了。但她知道,她娘一定不是病死的,是被吴氏害死的。 “那之后呢,之后你没告诉你爹和爷爷奶奶吗,就任吴氏胡来?” 王玫一边为小花擦眼泪,一边问,心中早就掀起惊涛骇浪,她真没想到孙氏的死居然还有内幕。 “我说了,可是他们不信。”小花抽泣道:“那天,吴氏把我关在屋子里后,不久就端来一碗水,硬是逼着我喝下。 我喝完水后,就感觉脑子昏呼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后来,爷爷来看我,吴氏就说我是累着了,要修养。 之后她每次来都会喂我一点那个水,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后来我长了心眼,自己主动喝下,却没全咽,待她走后,就用力扣嗓子,将喝的水吐出来。 就这样,慢慢地我的力气渐渐恢复,在我娘去世那天终于能下地走路,我得知消息后,跑了出去,见到爷爷他们,跟他们说是吴氏害死了娘,让他们为她报仇。 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小花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王珩替她接了话,“可是,他们并没有相信你,还把你关了起来,是不是?” “是!”小花点头,恢复了平静,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中满是愤恨,“他们不相信,他们不信我的话。 吴氏说我娘去世,我伤心过度,疯了,说的话不能信。他们相信了她的话,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去。 要不爷爷极力阻止,吴氏就要把我送去青月庵。但就是这样,爷爷也对我说,什么时候我疯病了,不说胡话了,才肯放我出来。 但是我没有疯啊,就是吴氏害我娘的,他们为什么不相信。” 王珩讽刺一笑,“他们不是不信,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什么?”小花抬头,无助地望向王珩。 “你父亲,你爷爷奶奶肯定都知道是吴氏害了你娘,哪怕之前不知道,在你闹了一出后也会知道。” 王珩道:“只是,和你死去的娘,和你比起来,吴氏更加的重要而已。你娘死已经死了,而吴氏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儿子孙子,他们怎么肯为了一个已死的人,赔上孩子和媳妇? 他们不愿意相信,自然要牺牲你和你娘。就是你的爷爷,看似保护了你,不是也说只有你承认不是吴氏害死你娘,才肯放你出来吗。” 小花听完王珩的话,直接瘫在了床/上,神色迷茫,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么,不是不信我,而是根本不愿意相信啊。” “小花。”王玫摸摸她的头,心中担心:”你别放弃,等明天我们出去,就去县衙告他们,一定要他们为你娘偿命。” “可是,我出不去啊。他们一直在看着我,我根本离不开。” 王玫看她的样子,心中已有了决算。如今,小花正发热,如果他们放任她不管,也许她都熬不过今晚。 想了想,王玫过去和王珩嘀咕两句,王珩听完点头同意。 王玫再次走到小花身边,“小花,你现在正发热,必须要吃药。我和珩哥儿商量了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我家?” 小花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不用了,玫姐c珩哥儿你们快走吧,我不用你们救。 我只希望你们能记得是吴氏害死了我娘,等有机会帮我娘仇。” “你娘的仇,由你来报才是。”王珩决定道:“你现在就和我们走。”说着,王珩就示意王玫抱起小花离开。 小花挣扎,“不行,带着我你们走不了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可我的周围一直有吴氏的人守着,我一走她一定会发现的。” 有人?王珩c王玫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眼中均看见疑惑,最后还是王珩说:“没人啊,我们进来时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就是见吴氏进了一个人房间。” “没人?”小花也疑惑了,她这些天虽然迷迷糊糊的,却也能感知到她的周围一直有人监视,不然她早就找机会逃跑了。 王珩两人均摇头,“不管了,既然没人,正好给我们机会,我们走。” 小花看两人的表情不像在作假,这次王玫再抱她时,没有挣扎,三人有惊无险的回到王家。 一到家,王珩顿时送了口气,花氏和玥姐儿都没睡,一直在等着他们,见她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花氏看到王玫怀里的小花,吃了一惊,“这,这是小花?” 小花很乖巧的和花氏打招呼,“花婶婶好。” “好好,别的先不说,你们快进来。” 三人进屋后,王珩简单的将这次夜探经过说了一遍,花氏听完后首先安排了小花。 将小花放到床上后,花氏用家中存的烈酒把她全身上下擦了一遍,又找出对应发热的药材,煎了给她服下。 幸好,这些东西都藏得严实,没有被之前的害,要不小花都没用的东西,这么晚,就是村里的郎中也睡了。 忙了好一阵,见小花睡下,母子四人才再次聚到一起。 花氏首先开口,“我听你们说的话,这个吴氏似乎不简单。” “是。”王珩点头,“吴氏看起来像是有预谋的嫁给王五,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一个势力在支持她。 并且,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看出她们在预谋着一件事。这件事还和县尊大人有关。” “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花氏道:“不要再查下去了,明天你们祭祖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然后将事情告诉县尊大人,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管。” “可是,我们还没查到是谁留下的血字。”王玫有点儿不满,“我们问过小花了,字不是她留的。 我们偷听时听他们说,他们要转移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会不会就是留下血字之人? 如果她明天被转移了,我们却没管,一切岂不是都白费功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稍微早那么一点点,可以说是进步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探查 王玫说的话不无可能, 但花氏还是本着安全为主, “你也说了,这只是可能,并不一定发生。 光听你们描述就知道那些人不好惹, 我们平头百姓, 拿什么和他们对抗?听娘的话, 明天举行祭祖后,我们立即就回县城, 将这件事禀告给县尊大人。 如此一来,只是耽误半天的功夫, 并不会影响什么。我们也保证了安全。” “但,我就怕他们不给我们机会。”王珩插嘴道:“我们把小花救出来, 恐怕已经打草惊蛇, 如果他们真要追究, 很容易联想到我们身上。 我们没回来之前,小花一直好好的呆在家里,而我们一回来, 先是和他们闹了一场, 夜晚小花人又不见了。 如果你们是他们, 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他们一怀疑, 也许就会派人探查, 小花在我们家的事就瞒不住。 这样一来,还是把我们推到了他们对立面,危险依旧存在。 如果这样, 我们还不如像阿姐说的,盯紧他们。如果我们把那个关键的小丫头救出来,有了她,我们也有了一层保障。” “救?你说救就救,你以为他们是木头桩子,你去救人拦都不拦?”花氏看着一双儿女,简直心累,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她的苦心? 就他们两个,学了两下功夫,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为外面的人是吃素的?如果她知道王五家这样危险,根本不会让两人去。 好不容易祖宗保佑平安归来,还想再入虎穴,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花氏看向王玥,心想,还是小女儿听话懂事,知道轻重,不像她姐姐弟弟一样让她操碎了心。 就在花氏欣慰三个孩子中总算有一个省心的时候,懂事的王玥开口了,“娘,我觉得阿姐和珩哥儿说的对,我们救人时可以小心一些啊,不让他们发现就是。 这次阿姐他们把小花带出来就不是没事么,而且您想想,那个小丫头被人掳走,离了家,多可怜呐。” 花氏听到王玥这样说,立刻站起来,拿手指着他们三个,愤愤道:“可怜,可怜,你们娘我才可怜!我怎么就生了你们几个不省心的。” 说话间,语气已经有了软化。 最后,四人决定,明天一早先看王五家反应情况。如果他们大张旗鼓的找小花,就先把人藏起来,待事情结束后,再将人放出来。 如果没有,祭祖后花氏带着她和王玥儿去县城。而王珩和王玫留下负责盯着王五家情况。 其中,花氏再三强调,两人要留下可以,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遇到意外状况,就放弃。 王珩c王玫两人答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家四人便都起床了。其实昨晚四人心里都惦记着事,谁都没睡踏实,今早儿起来,脸上都有一圈黑眼圈。 王玫趁早先把小花今天喝的药煎一遍,待药煎好,小花也醒了。 经过昨晚的烈酒擦拭以及喝了一次药,今天小花身上热度已经下降。 将药喝了,把碗递给王玫,自从娘亲去世后,小花再一次感觉到了温暖,“花婶婶,玫姐,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我将我娘的仇报完,小花这条命就是你们的,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们。” 说着小花就要给她们下跪磕头。 “唉,唉!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娘是好姐妹,我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有事,我难道还能撒手不管么。” 花氏赶忙拦住她,把人扶到床上,“你还没好利索呢,快躺着。只要你活着,活得好好的,就是对你娘,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小花呜咽出声,她至亲的亲人抛弃了她,在她身处地狱时,却是不相关的人给予了她帮助,获得了救赎。 等到小花哭完,花氏将她们昨晚商量的结果告诉小花,让她有个准备。 小花听完后,已收敛了所有情绪,对于她爹他们会找她,并不报希望,“花婶婶,你们放心,我爹他们不会找我的。” “怎么会?”花氏诧异,就算再不待见,在花氏看来,小花也是王五的女儿,女儿丢了,怎么也要找回来吧。 再说还有吴氏在呢,她要知道小花不见了,肯定不会放任知道她杀人的小花在外晃荡,一定会派人寻找。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我不在啊。”小花讽刺一笑,“他们一天,只有在正午的时候会给我送一次饭,其余时间,根本不会理我。 而且就是那次送饭,如果我不应,不说知道错了,他们也不会给我饭吃,直接走人。所以,就算我出来了,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走的时候,让玫姐将屋子再次锁上的原因。” 花氏这次是真的愤怒了,她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对待亲生骨肉,简直枉为人! 花氏心疼的搂着小花,安慰道:“别怕,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今天你就和花婶婶走,花婶婶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小花点头,嗅着花氏身上的味道,心想,如果她娘还在,也会这样抱着她吧。 不过,她娘现在已经不在了,已经不会再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地安慰她,她被那个女人害死了。 所以她不会再害怕,她要坚强,坚强地活着,她要那个女人为她娘偿命。 “花婶婶,我听你们说,你们在找一个人被吴氏抓起来的人,是吗?” 花氏呆了下,她们刚刚不是还在说她的事么,怎么一下子转移到找人上了? 倒是一旁的王玫反应迅速,惊喜地问:“你知道人在哪里?” 小花摇头,“我不确定。昨天我无意间听见吴氏说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问题。 如果真有人被她掳了,那她找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藏人。 并且,她家来的亲戚不见了。从我娘那次事可以看出来,她那些亲戚肯定有问题。之前他们住在你们家,现在你们回来了,他们没地方住,也要找新的地方。” 王玫觉得小花说的有理,她正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被掳的小女孩,这却是个线索,“你知不知道,她说的隐秘地方在哪里?” “我想,地方不外呼是那两个地方。”小花道:“吴氏是新来的,对王家村不熟悉,她要找隐秘的地方,就需要问一个熟悉王家村的人,那个人八成就是我爹。 而我爹能说出的隐秘地方,也就两处。一处是村后头废弃的土地庙,那里废弃多时,又紧挨坟地,一般人都不会过去。 二是青桐山山脚溶洞,那里除了王家村本地人,都不知道有那个地。 那些人要是想藏人,离了你们家,在王家村里只有这两个地方适合。” 王玫上前,一把抱住小花,高兴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花,你真是太棒了!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两处地方,我这就去确定下。” 说完,王玫就要就飞奔向外,却被花氏眼疾手快地拉住后衣领,没走了。 “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商量,小花你好好休息。” 小花抿嘴微笑,乖巧的点头,“好的。” 屋外,王玫边走边抱怨花氏,“娘,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赶快去看看一呀,要是去晚了,人转移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花氏瞪了她一眼 “就你这样的,愣冲冲的冲上去,不是给人家送菜,是什么。” 王玫两手一摊,看着花氏问:“那您说该怎么办?” “看我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叫花子,领着两个小叫花子出现在青桐山山脚。 老叫花子佝偻着背,走两步,咳嗽三下,双腿颤巍巍的,当他们看见一个洞口时,老叫花子激动的大喊,“孙儿啊,你们看,看!那有个洞,我们今晚有地方休息咯! 你们远远的躲着,爷爷进去瞧瞧有没有猛兽,要是爷爷没出来你们就赶快逃,逃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 两个小的听话地躲远,看着老乞丐接近山洞。 就在老乞丐还差几十步就迈入山洞时,突然走出一个男人,手拿长刀,指着老乞丐道:“哪来的叫花子,赶快滚!我们少爷在这里,你也敢来。” 老乞丐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傻了,待男人说完,立刻手脚并用的离开,嘴里还一直道歉,“大爷,对不起,对不起,小老儿不知道这里有人,这就滚,这就滚。” 不一会儿,老乞丐和两个小乞丐就消失在这片地方。 男人见人离开,扛着刀回到溶洞。 此时,溶洞里大约有七/八个人,静立在地,他们都手持长刀,面带黑罩,看不清容貌,随时保持出击的姿态。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名身穿白色襦裙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双眼被蒙,嘴上堵着一团白布,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如同一只落入群狼的羔羊,等待拆吃入腹。 如果王珩在此,一定会认得这个小女孩正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褚安妤! 威胁完老乞丐的男人回到溶洞,走到一人跟前,道:“老大,人走了。” 被称为老大的人点点头,嗯了一声。 男人见此,不明白的挠挠头,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大,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三个人啊,既然他们知道我们在这,直接杀了就是,要是他们把我们地方暴露了怎么办。” 老大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除了杀人你还能想点别的么?现在我们处于非常时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把人杀了看似省事,却后患无穷。我们今天把人交了就可以走,吴氏却还要在这呆一阵子,人杀了,如果再被人发现尸体,引得官府关注,牵连到吴氏怎么办。 那三个人就是普通的乞丐,我观察了,他们并没有功夫在身,既然如此威胁一番,赶走就是,没必要为此再惹麻烦。” 男人恍然大悟的点头,觉得老大不愧是老大,考虑的就是全面。 另一边 三个乞丐离开林子后,确定没人跟踪,立刻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不过一会儿就变了个大样,恢复原本的模样。 他们三人正是出来寻找小女孩所在的花氏c王珩c王玫三人。 恢复正常后,王玫激动地拉着花氏,一脸崇拜,“娘,你太厉害了!刚刚演的真像,我都差一点都被骗过了。”她从来没想过她娘骗人技能如此高超。 当王玫要独自一人探查小丫头藏身地时,花氏拦住她,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几件破烂衣服。 花氏拿到衣服到后,直接活着泥将衣服弄得更脏更乱,然后穿到身上,又如法炮制把另一件给王玫,示意她穿上。 后来,王珩发现他们的意图,要求加入,花氏无法,也给他做了件乞丐服。 之后,花氏说了她的计划,拌乞丐接近小花说的两个地方。在接近地方时,特意将声音扩大,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如果他们真的在,就会出来阻止花氏她们前进。为了保证安全,花氏要求她们一前一后,一定要保持一段距离,在人出现时,给他们一种她们能逃跑的感觉。 花氏猜测,为了不暴露,那些人不会对手无寸铁的乞丐出手,只多把他们撵走。这样一来,即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又保证了安全。 总之,这个计划比王玫横冲直撞的去探查要好不少。 实际上,想象很好,真的面对时,花氏都要吓死了!那男人的长刀让她想到端午时张衙役的刀,身体不由地害怕,要不是身后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保护,当时不一定会怎样。 不过,在王玫两人面前,花氏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咳嗽一声,力争表现正常,“这次是侥幸,我们既然确定了地方,就先回去。 祭祖马上就要开始,你们要不在,会惹人怀疑。祭祖后我就回县城将事情如实禀告县尊大人。” 王珩同意,和王玫不同,他感觉这次太危险了,如果刚刚那人有一点杀意,她娘的后果都不堪设想。 虽然他们在事前都将可能出现的后果预测一遍,当时有他们两人在外,随时可以向外传递消息,那些人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也不会下杀手。 但架不住凡事都有意外,当那人拿刀指着花氏时,王珩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顿生后悔之意。甚至在想,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把家人至于危险之中,他简直太混蛋了! 幸好,最后花氏没事。王珩现在想的就是把他娘平平安安的送回家,别再出任何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但是今天的字数比每天都要多多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救人 花氏三人平安到家, 中途未发生任何意外。 家中, 王玥担心的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等到看见花氏三人身影, 快速向三人跑去。 “娘, 你们可算回来了!”王玥红着脸蛋, 一边攥住花氏的手,一边向他们诉说他们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刚刚村长来了,叫我们准备好祭祖用的东西, 祭祖过后,就让我们的名字正式记入族谱。” “这个没问题, 该注意的我之前已经和你们说了, 只要你们按照规矩走, 就不会出错。”对于这点花氏非常放心,然后问:“村长问没问我们去哪了?” “问了。”几人一边走一边说,王玥道:“我说娘你去林二婶家借东西去了, 村长没起疑, 说了两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还有隔壁王五家, 一直没闹出动静, 他们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小花已经丢了。” “那就好。”花氏放下心来, “他们发现的越晚越对我们有利。现在你们准备准备,我们去祠堂。 对了,去之前, 我们把小花移到地窖去,如果吴氏发现什么,就算上我们这搜也搜不到。” 三人一致同意。王家的地窖还是王家祖父挖的,那时战火纷飞,时局混乱,为了躲避,王祖父挖了地窖,地方非常隐秘,一般人都找不到。 决定了小花的去处,王玫就想到了他们发现的溶洞,以及溶洞里的人,“娘,我们去祠堂时,溶洞里那些人没人看着行吗,要是他们趁着我们祭祖的时候转移人怎么办?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不去了吧,之前几年我也没去过啊。我去盯着那伙人,要是他们有什么异动,也能最先掌握行动。” “胡说!你以为祭祖是儿戏,你想不去就不去么。”花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纵观女子一生,能进祠堂的次数不过两次,一次是在家入族谱时,一次是出嫁入夫家族谱时,有的女子甚至一生只有一次机会。 而王玫居然要把这次关系到她一生的机会推掉,怎能不令花氏动怒。 王玫也被花氏难得一见的发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只是心中还是担心不已,怕她们忙活了半天,做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花婶婶,我去吧。” “小花,你怎么出来了?”王玫诧异地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女孩,随后板起脸反对,“不行,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还生着病,我们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我可以的。”小花坚定的道:“本该和此事毫无关系的你们都能挺身而出,置危险于事外,我这个当事人为什么不能出点力? 既然你们都能做,我一定也能做。你们的谈话我都已经听见了,我不要躲起来,这件事和吴氏有关,只要把那些人抓起来,吴氏就逃不掉,我是在为我娘报仇。 所以,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等着你们到来。而且只要小心些,不被那些人发现,这件事危险性非常小。” 小花眼神坚定,里面是非去不可的愿望,大有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的意思。 这次是小花给她娘报仇,铲除吴氏的最好机会,她不能放弃。 花氏被小花说服了,她知道就算她们反对,也阻止不了她,现在她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她,“好,但你千万记得不要意气用事,万事以保证自己性命为前提,知道吗?” 小花见她们答应,立刻同意。 之后,花氏将她们之前探查的地点告诉小花,还指出不能去的地方,她应该在哪里监视这些人,既不被他们发现,也不容易被外来者发现。 小花将几个地点记住,带着几人的嘱托离开王家,向青桐山山脚溶洞出发。 在她走之前,花氏给她找了一件绿色的衣服换上。现在是九月,山里多是绿色植物,换上绿色衣服,在丛林里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小花走后,花氏开始忙活准备祭祖用的东西,待收拾齐全,领着王珩三人朝族内祠堂出发。 王珩几人到祠堂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王五看见他们,还哼了一声,王家人全当他是空气,没有理会。 值得注意的是,王五家王五和他的父母都来了,但是吴氏却没有来。虽然规矩是女子不得进入祠堂,但像这种场合,家里的女子为表示尊重都会到来,哪怕只是在祠堂外面站着。 一系列繁琐的礼节过后,祭祖结束,今年到年纪入族谱的孩子依次进入祠堂。 今年王家村符合七岁的孩童共计十三人,算上王玫c王玥一共十五人。其中女孩子只有王玫c王玥两人。 当村民看见王玫姐妹进入祠堂时,纷纷在下面嘀咕,直说王家娘子真是疼女儿,居然让女娃子也入族谱。 也有那说酸话的,认为花氏多此一举,给女娃子入族谱不就是多此一举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难不成还指望女儿不成。 总之,不管众人心态如何,王家三姐弟顺顺利利的入了族谱,在王父名下,郑重地记入三姐弟的名字。 从此以后,他们是名正言顺的王家女与王家子,王父一支后继有人。 花氏在三姐弟名字记入族谱时,眼中不禁流下泪水,她想,她没有辜负王家,辜负王父,她把他们王家的子嗣养得好好的,就算是死了,也有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祭祖过后,一完成入族谱流程,王玫就急匆匆地拉着王珩几人回家。一到家,马上开口,“娘,我要去找小花,她一个人盯着那些人太危险了,我要去帮她。” 花氏无奈叹气,“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非要趟这趟浑水。我也管不住你,我知道你会两下子功夫,但要记得,千万别逞能,知道吗!” 王玫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去找小花。 花氏挥挥手,让她走了,她眼不见,心不烦。 王玫见此,蹭地一下子窜了出去,她为了省事,身上直接穿着绿色衣服,根本不用换。 王珩见王玫离开,才纠结地道:“娘,你现在是要回县城吗。” “是啊,就你阿姐那性子,让她一个人在面外面对那些人我真的不放心。”花氏满脸担忧,“现在我就希望能找到县尊大人,他能够出面,把人救出来。 听那些人的话,那个被绑的小丫头和县尊大人关系匪浅,有了她的消息,县尊大人应该会出兵。” “您考虑好怎么回去了吗?” “刚刚我已经和你王四叔说了,说我有点儿急事要回县城,他答应赶毛驴送我回去。这样一来,快的话,一个时辰,我就能到县城。”花氏答道。 王四叔,就是之前带王珩进青桐山的族叔,平时对他们很好。王珩听花氏回县城有王四叔陪着,心里就放下心来,决定去和王玫汇合。 毕竟这样一来,花氏的安全就有了保障,而王玫更加的危险。之前,王珩之所以没有和王玫一起提出去找那些人,就是怕花氏独自一人会有危险。 早上刺探那伙人的经过,还是给王珩留下阴影,他如今一切都要以家人安全为主。 至于王玫,王珩相信,她就是打不过那伙人,想要自保,逃出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随即,王珩向花氏表达他也要去帮助王玫她们的意思。 花氏没有意外,从一开始,幼子对救人就和长女一样充满积极性,这会提出去救人,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过,该嘱咐的,花氏还是嘱咐了一番,最后拿出一套绿色衣服,让王珩换上。 让王珩有点儿小无奈的是,随着这套衣服拿出来的,还有一顶绿色的帽子,花氏非让王珩戴上,才放他离开。 王珩当时的心理,非常地囧,心想他娘一定不知道绿帽子的含义,如果她知道了,她一定不会逼着她儿子戴绿帽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小花离开王家后,按照花氏他们提供的路线,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她所在的地方,正好处在一高处,能够清晰地看清溶洞发生的情况。 并且此处后靠山背,前后左右都有高大植物隐蔽,她一身绿衣躲在里面,如同滴入绿色海洋的一滴小水滴,非常不显眼。 前一半个时辰,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就在小花和山里的蚊虫相亲相爱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小花的眼帘。 小花眼孔一缩,握紧双拳,口中无声道:吴氏! 没错,来人正是吴氏,吴氏进入溶洞范围后,一个蒙面人出现,和她交谈几句后,吴氏就和那人一起进入了溶洞。 小花离得远,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到吴氏和黑衣人一起,她心里有块石头终于落下。 就是那种,啊,终于来了的感觉。 吴氏到来后,提高了小花的警惕性。就在她以为他们会有什么行动时,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除了莎莎的风声及鸟鸣,听不到任何声音。 保持一个多时辰的高度警惕,小花还未恢复完全的身体有点儿吃不消,浑身上下都发出抗议的声音。 脑中思维甚至开始散发,这会儿祭祖已经结束了吧,玫姐和玥姐儿一定已经记入了族谱,真好。 突然,一道不同寻常的哨声响起,小花嘣地一下清醒过来,死死盯住对面。 哨声过后,溶洞里出来许多人,小花以她过人的眼力数了数,一c二c三一共七人,包括后来的吴氏。 一身穿蓝色长衫的年轻人从小道缓缓走入,待他来到七人面前,七人均单膝跪地,迎接那人进洞。 不一会儿,身穿蓝色长衫的男人和两名面带黑罩的男子以及吴氏从溶洞走出,其中一名男子手中还提着一名穿着白色襦裙的小女孩。 眼看他们离开溶洞,越走越远,小花心中纠结,她到底是追还是不追?看样子,那名蓝衫男子就应该是玫姐他们说的接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当王珩和褚安妤在一起后,安妤知道了这段往事,问王珩,“听说我当年落难,你没想救来着。” 王珩急忙否认:哪有?谁说的,当时我救你可积极了,第一个去的! 明天应该就能结束这段剧情了,再有几章就开启时光飞逝,正式开始科举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变故 就在小花纠结追不追的问题时, 那些人在吴氏的带领下, 马上就要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小花咬咬牙,心道:拼了!她不能让这些人消失在眼前。 有了决定,小花立刻在藏身地做了标记, 标出她要去的方向, 以至于不让王玫她们再来找她时两眼一抹黑 , 什么都不知道。 做好标记,小花立即跟上吴氏等人, 一路上都有留下同样标记。 为了不被前面几人发现,小花跟踪他们时特意选了条与几人有点偏差的路, 但保证几人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就在小花离开不久,王玫c王珩两人先后找到小花之前的藏身地。 看着地上的记号, 王珩两人毫不犹豫地立刻按照记号所指方向跟上去, 同时在心里祈祷小花千万不要有事。 这边, 吴氏在几人拐出山路后,指着前面的官道说,“大人, 从这里开始就离开王家村范围, 沿着官路走就可以顺利走出这里。” “很好!”蓝衫男子收起手中折扇, 道:“真是麻烦你了, 还要你来带路。我听说, 这次抓捕褚家丫头的计划,你出了很大的力。” 吴氏心里高兴,能被特使夸奖记住, 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嘴上依旧谦虚道:“大人缪赞,属下只是略施小计,此次行动成功还多亏大家配合,才能顺利将褚家丫头绑出来。” “你能在褚家严防死守中计划成功,可见智谋过人,不必谦虚。”蓝衫男子道,“正好,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属下自然领命。”吴氏心中一喜,虽然极力掩饰,但也掩饰不住话中的欣喜。 “那么,就请你去死吧!” 蓝衫男子说完,在吴氏未反应过来之前,手中折扇再次打开,向她袭去。 “什么?!”吴氏没想到身为主人特使的青铜使居然突然向自己发动攻击,一时躲闪不及,胸前划出一道裂痕。 若不是吴氏习惯外出时在衣服里面穿铁甲,此时已经被那把扇子开膛破肚。 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场,吴氏惊怒交加,躲过一波袭击后,立即责问道:“你不是青铜特使!” 蓝衫男子一边感叹刚刚一击居然没有要了吴氏的命,一边啧啧两声,“你这不是废话么!” 话落,男子攻击再次袭来,手中的折扇被他生生用成了刀刃,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花,吴氏不到几招,便力有不逮,不禁对一边的两人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笨蛋!快发讯号,请求支援。 甲七,你带着小丫头走,只要她在我们手里,他就不敢做什么。” 随后,吴氏恢复冷静,向蓝衫男子一笑,“虽然你不是青铜使有点可惜,但我想,你一定是褚家的人吧,目标是那个小丫头? 既然如此你出手可要注意些哦,要是我不小心怎么样了,那个小丫头也别想活。” 蓝衫男子冷哼,攥住折扇的右手不由更加用力,手中攻击动作不断,步步紧逼,“什么褚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任务就是将你们灭掉,至于这个小丫头能不能活,关我何事! 想要用拖延法,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是么。”再次抵住袭来的攻击,吴氏嘴角不禁流下一丝鲜血,看着升空的信号弹,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在这样下去,不等救援来,他们三个都得交待在这。 下一道攻击来临前,吴氏突然完全放弃防御,改变进攻方向,双手成爪就向褚安妤袭去。 以她此时的攻击力度,如果这道袭击落实,褚安妤不死也伤。 抱着褚安妤的人,一瞬间也明白吴氏动作的含义,立刻调整抱着她的方向,特意将褚安妤危险部位暴露在吴氏爪下。 褚安妤此时完全清醒,但她手脚被缚,口c眼被封,只能靠听力了解外面情况。 她知道她再次被人带离,但这一次似乎遇上了意外。有两波人打了起来,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在颤抖,她不知道现在她的处境如何,只能尽力保证冷静。 突然,褚安妤感觉耳边刮起一阵风,随后便听见一声大笑,是那个绑架她的女人。 “哈哈哈!果然,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那个小丫头。” 吴氏捂住受伤的右手,她刚刚故意放弃防御,改为攻击褚安妤,就是要确定男子是不是重视这个丫头。 刚刚一击,男子若不顾褚安妤安危,直接攻击吴氏,那吴氏不死也重伤。同时他也就来不及救褚安妤,褚安妤势必受伤严重。 一瞬间的抉择,男人身体动作快与意识,直接选择救褚安妤,放弃攻击吴氏。这让吴氏几人确定,男人对褚安妤非常重视。 被发现目的,男子也未懊恼,折扇再度出手。这次另外两人也不再袖手旁观,男子以一敌三,渐感吃力。 而且,每当男子找到破绽,要突破时,三人都会用褚安妤做挡箭牌,为了不伤害她,男子只能转变招式,受三人压制。 刺啦!是长剑割破衣服的声音,此时男子蓝色长袍多处已被割破,鲜血直流,染红了长袍,男子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成。 他们的信号弹已经发出,溶洞那边的敌人随时可能到来,他一定要在救援来临之前把人救出去,否则等救援一来,机会更加渺小。 男子向左边草丛看了一眼,心中下定决心。手中折扇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有目的的将抱着褚安妤的人逼出预定位置,待距离差不多后,掷出七枚银针。 抱着褚安妤的男人没想到男子还有暗器,惊急之下放开褚安妤格挡。男子趁此机会将褚安妤接住,顺力抛向一边草丛。 褚安妤被抛出后,骨碌碌滚到草丛里,没一会儿便看不见身影。 男子见褚安妤消失后,肆意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吴氏本能觉得不对,要去找消失的褚安妤,却被男子拦下,三人瞬时打成一团。 再说小花这边。 她本来见几人马上离开王家村范围,进入官道,着急不好跟踪时,不成想几人会打了起来。 对于他们窝里反,小花非常的支持,尤其是看到蓝衫男子把吴氏打得吐血时,心中更是解恨。 于是小花把自己很好地隐藏在草丛中,想着看情况能不能偷袭一把,最好能够把吴氏弄死。 就在小花隐藏自己时,王玫和王珩顺着她留下的记号,很快找到此地,看着打在一起的几人,两人很明智地选择作壁上观,也找地方隐藏好。 王珩藏的地方在一簇低矮灌木从中,他来的时候就没看见王玫和小花。但他相信两人就在这里,和他一样在某个地方藏着。 就在王珩为场中的小女孩揪心,大骂吴氏几人缺德,居然用小女孩当挡箭牌时,蓝衫男子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王珩浑身僵硬,以为蓝衫男子已经发现了他。 之后,蓝衫男子的动作也让王珩知道,男子确实发现了他,要不男子怎么好巧不巧地将小女孩抛向了他这边? 王珩看着滚到脚边的小女孩立刻拽到身边。等到他看清小女孩的面容时,当场呆了,叫道:“妤妹妹?!” 褚安妤听到有人叫她,本能地顺着声音扬过头去,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王珩见被绑的小女孩居然是褚安妤,立刻慌手慌脚地将绑着她的绳子c眼带解开,口塞拔出。 “妤妹妹,你怎么会被绑架了?”王珩一手轻拍褚安妤的后背,一手挡着她的双眼。 王珩不知道褚安妤双眼被蒙了多久,但长期处于黑暗的双眼乍一见光,容易发盲,“妤妹妹,你慢慢地挣开双眼,不要全挣开,看着地上,不要怕流眼泪,来,我们慢慢适应光明。” 褚安妤咳嗽两声,按照王珩的说法适应双眼,双手紧紧地抓住王珩的衣袖。此时王珩的声音如同一缕太阳,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褚安妤泪眼婆娑,有心中情绪的发泄,也有光明的刺激,在模模糊糊中,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那正是前些天给编了好多小动物的人,她轻生呢喃道:“珩哥哥。” 一直关注褚安妤的王珩第一时间听到这声呢喃,当即应道:“唉!妤妹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见到熟悉的人,褚安妤再也忍不住,扑到王珩的怀里,低声抽泣,“珩哥哥,珩哥哥,妤儿怕,好怕。” 王珩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软成了水,搂着她小心地安慰,“不怕啊,妤妹妹乖,现在安全了。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坏人把你抓走,我保证。” 褚安妤听此,再次抓住王珩不放手 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忽然响起,王珩抱着褚安妤,瞬间警戒起来。 他忘了,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外面几人打得正欢,还有敌人随时可能出现。 王珩拿起路上找的木棍,警惕的看向发出声响处。褚安妤此时也不哭了,倚在王珩身上,紧张地直拽王珩衣摆。 窸窣地声音再次响起,不一会儿从草木丛里,冒出一个脑袋。 看清冒出的人是谁后,王珩放下警惕,拍拍褚安妤,“别怕,这个大姐姐是我们的人,她是我的阿姐,妤妹妹可以叫她玫姐姐。” 褚安妤乖巧叫人,“玫姐姐。” 来人正是王玫,她看见场中的小女孩被扔到这个方向,不放心,就从藏身地爬了过来,但她没想到王珩居然也在,而且还和被绑的小女孩一副很熟的样子。 听到小女孩叫人,王玫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道:“唉。” 随后王玫看向王珩,“你们认识?” 王珩点头,“她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我同窗的妹妹——褚安妤,她和她哥哥是龙凤胎。” 王玫想起来了,在王珩第一天上学堂回来后,确实和她们说过,当时她娘和玥姐儿还非常惊讶,想要见见这对龙凤胎呢。 不过,青桐县这地方真小,被绑架的人居然是龙凤胎妹妹,这让王玫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她家和龙凤胎还真有点缘份。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王玫指着褚安妤问:“既然找到了安妤,我们要不要先离开。 他们都看见安妤掉落在这个方向了,等他们打完,肯定要找过来。要是蓝衫男子胜了还好,看样子他对安妤没有敌意。 但是如果吴氏他们胜了,可就不好玩了。我们两个可打不过他们。” 王珩想了想,道:“我们先离开,不过小花怎么办?” 王玫摆手,“小花应该没事,我们到这都是靠她留下的记号,我想现在她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通过这次事情可以看出小花很聪明,不仅没让敌人发现她,还给我们留下记号找到这里来。 我们先离开,把安妤安顿好再回来,否则呆在这太危险了,我们要相信小花,她会没事的。” 王珩同意,两人确定路线,决定先回王家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了,在是因为今天姥姥生日,去了姥姥家,更新就晚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对敌 在回去的路上, 褚安妤由于这段时间一直被束缚着, 腿脚发麻根本走不了路,王珩见此主动蹲下来背褚安妤。 本来是王玫想背褚安妤的,毕竟她年纪大, 又常年习武, 有体力又有力气。但褚安妤不肯放开王珩的衣摆, 只好由王珩来背,王玫在前开路。 三人为了尽快回到王家村, 回去的路还是按照之前小花标记出来的道路,这样既能避开前方溶洞, 又安全。 但令王珩三人没想到的是,之前为了堵截蓝衫男子, 吴氏已让人放信号弹向还未离开溶洞的人求救。 在溶洞的老大看到信号弹后, 立刻阻止手下人离开, 并下令向信号弹发出方向聚集。因为信号弹给出的方向是个大概位置,为了不耽误救人,老大令手下人散做四股, 分别向信号弹位置出发。 很不巧的是, 正好有两人从王珩三人走的方向赶来。如此, 敌我双方的五人不期然遇上。 黑罩人第一时间认出王珩背上背的人正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他们神态高傲, 根本没把两个小崽子放在眼里,“小子,给你个机会, 把你背上的女孩交给我们,我们就大发慈悲,留你个全尸。” 王珩抱紧褚安妤,呵呵一笑,“那我也给你们个机会,让我们过去,我就饶你不死。”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这下子黑罩人动了真怒,抽出手中长剑,直接向三人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黑罩人的长剑就劈到了三人眼前,王玫快速甩出长鞭,缠住了长剑,没让攻击落下。 黑罩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你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怪不得说的硬气。不过,这种程度可不行。” 黑罩人说完,手中长剑一转,一道剑光闪过,长剑已从王玫的鞭中挣脱,向他们斜劈而来! 危机时刻,王玫当即立断,长鞭扫起地上落叶,形成一道屏障,干扰敌人视线,向后退开。 屋漏偏逢雨,另一边一直未动的黑罩人也动了,他直接跳起,抓向王珩身后的褚安妤。 王珩感到从背后功来的力度,本能地向后退开几步,把褚安妤护住,而他自己正面迎上扑面而来的黑罩人。 此时此刻,面对强敌,不是认怂,就是干。王珩没有认怂,握起手中的拳头,全力向黑罩人挥去。 黑罩人对小孩子的拳头自然不在意,轻敌的下场就是他被王珩一拳逼退好几步,甚至受了点伤。 这边的情况,引起攻击王玫黑罩人的注意,见同伴受伤,心下不屑,语出讽刺:“乙四,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一小崽子打伤,说出去,可真够张脸的。” 乙四捂住受伤部位,嘴中呸了一声,“你给我闭嘴!本来想让他们死的痛快些,看来是实现不了了,我要让他们痛苦绝望地死去。” 趁着黑罩人谈论,王玫也对王珩说,“这两人功夫都不弱,对付起来非常麻烦,尤其是你还带着安妤。 听我的,一会我拖住他们两个,你带着安妤趁机离开,找个方向就跑,千万别让他们抓住。” “不行!” 不等王珩回答,褚安妤先是开口,“我不能离开,他们都是为我而来的,我不能拖累你们。 珩哥哥你一会儿找个时间把我放下来,然后你们趁机逃走。他们抓我是有目的,肯定不会伤我性命,你们放心。” “我怎么可能把你抛下?!我说了,我不会再让坏人把你抓走,我说到做到。”王珩口中严厉,让小姑娘赶快抛弃这个想法,然后不放心的说:“你要抓牢我知道么。” 褚安妤很感动,在这种危险时刻,王家姐弟还不愿放弃她,甚至还让她先行逃走。这种举动,这种人都值得她一生相交,但正是因为此,她才更不能害了他们。 “别傻了,珩哥哥,他们可是经过训练的成年人,你们不放下我,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难道你要我们三个人一起死么?” 褚安妤忍着心中的恐惧,故作轻松的说:“我可不想死,我还要你们逃出去搬救兵来救我呢。” “既然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办,珩哥儿,你一会儿带安妤走。”王玫紧了紧手中的长鞭说道。 “不行!” “阿姐,你同时面对两个人” “别废话了,磨磨唧唧地不像个男人,没有你们,我正好放开全力,和他们好好玩玩。 有你们在,我还要想着保护你们,束手束脚的,根本打不痛快。再说,我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吗!” 最后,王玫一口定音,“就这么定了!” 这时,对面的两人也和好,冰释前嫌,决定一同出手,先把三人拿下再说。 而当他们听见王玫说让两人先逃走时,哈哈一笑,“逃?你们逃得了么,今天你们都死在这吧!” 说完,两人同时出剑,分别攻向王玫和王珩。 王玫将王珩往边上一推,大声叫道:“走!” 随后提鞭就迎上两人的攻击,王玫把鞭子甩得密不透风,生生抗下两人的攻击,令他们寸步难进。 王珩见此,不愿辜负王玫给予的好时机,背着褚安妤就向另一边跑去。 褚安妤回头,看着与黑罩人打在一起的王玫,眼中不禁留下泪水,心中默默决定,此情,此恩,只要她活过这次,必当重报。 王珩背着褚安妤一直跑,没有回头,也没出声,但他的下嘴唇却几乎被他的牙齿咬烂,鲜血留了一嘴。 直到筋疲力竭,王珩才敢停下脚步,放下褚安妤,感到后面没有追兵过来,心下松了口气。 这最少有种可能是他阿姐拦下了那两人,没有性命之忧。 “妤妹妹,我们先在这里找个地方歇会儿,后面没有追兵追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嗯。”褚安妤靠着身后的大树,出声同意。 王珩把褚安妤放下后,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哪里有藏身的地方。这里危机四伏,王珩是不敢再待褚安妤回王家村了,谁知道路上还有几波袭击? 以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如果再遇上一次这样的袭击,没有王玫在一边帮助,绝对逃不掉。 所以,王珩想先找个地方把褚安妤藏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再把人带出来。他娘已经去县城找县尊大人,不出意外,县尊大人应该很快就到。 不一会儿,王珩在周围找了个藏身的树洞,把褚安妤移过去后,拍拍她的头道:“妤妹妹乖乖的,在这等着我,我先把你藏起来去帮我阿姐,等我找到阿姐,就带她来找你。” 褚安妤下意识地抓住王珩的衣服,问:“珩哥哥你要离开吗?” 王珩看着褚安妤的动作,有些心疼,但他又实在不放心王玫独自一人面对强敌,这里虽然还不是绝对安全地,但相比其他处强多了,只要掩盖好,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褚安妤注意到王珩的纠结,松开手,乖巧地说道:“珩哥哥你去找玫姐姐吧,妤儿一个人在这就可以,我也不放心玫姐姐。” 挣扎了一下,王珩还是决定去找王珩,他不敢看褚安妤的脸,将一根棍子放到她的手中,慢慢道:“好,妤妹妹不要怕,这根棍子就代表我,它会陪着你,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之后王珩将褚安妤藏身的树洞洞口用找来的植被遮住。这样一来,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树洞。 树洞口被封,世界再次慢慢变成黑暗,就像之前许多天一样,被蒙着双眼,看不清事物,不知归路,就像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一样。 突然地,褚安妤觉得她有些怕黑,怕一人个独处在黑暗中。她紧紧地握住王珩给的木棍,浑身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个时辰,褚安妤觉得过了一生那么长,终于再次听到王珩的声音。 “妤妹妹,我回来了,现在给你打开树洞的障碍物。”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树洞,褚安妤见到王珩时,觉得她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顿时扔掉木棍,整个人都扑到王珩怀里。 王珩看着怀里的人,懵了一下,随后关心地抱抱她,发现她浑身发冷,身体发僵,手自然地顺着她的后背拍了下去。 嘴中轻哼着安神地小调,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怀中的人。 他这次出去一趟并没有找到王玫,直到走了出去,王珩才发现刚刚一段路他跑了多远,身处现在的山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目前在哪。 而且,王珩还有点轻微的路痴,走远了,就不记得路。山林里,到处都有长得一样的树木,为了不弄丢褚安妤,最后找不来,王珩只能随走随留记号。 由于路痴,王珩也不知道他走的是那个地方,反正走了半天,也没见到王玫的身影,心中又担心褚安妤,只好原路返回。 而此时,王珩庆幸他回来的早。褚安妤这个笨蛋,明明心里怕的要死,却还让他出去,看她这会儿的反应,就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怕。 “小笨蛋,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走。” 褚安妤在王珩的怀里抬头,望向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可是玫姐姐还没找到。” “没事,你玫姐姐可比你有本事多了。”王珩继续拍着女孩的背,缓缓道:“我相信阿姐没了我,可以照样活下去,而你嘛,要是我再走一次,你会不会把自己吓死?” 褚安妤脸上一红,一本正经地说:“我,我没有害怕。” “好好好,你没有害怕。”王珩顺着褚安妤的话说,“是我害怕了行么。我要是没有妤妹妹的陪伴,会吓坏的。 所以,勇敢的小姐,你可不可以时刻地陪伴我,不要离开我?” 褚安妤闻言,矜持地点了点,“那好吧。” 王珩看她可爱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头。现在他的目的就是照顾好这个小傻瓜,带她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珩(腹黑脸):我怕黑,你要一生一世,时时刻刻的陪着我! 褚安妤(纯洁脸):好呀,好呀(一▽一) 论如何把老婆骗到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惊险 树林里, 黑罩人手持长剑, 运气c提剑,一道剑光乍起,直直刺向王玫。感觉到身后的危机, 王玫侧身偏移, 剑光擦着她耳边划过, 斩落几缕发丝。 紧接着,另一人趁着王玫躲避之时, 从侧面攻击,长剑眼看就要穿过她的腰腹, 来个对穿。 就在此时,王玫回旋手中长鞭, 暗中用力, 长鞭顿时如同一条毒蛇, 从她身后窜出,狠狠地击在黑罩人的手腕上。 伴随啪地一声声响,黑罩人手中长剑哐当一下落地。他捂着手腕就地翻滚躲开王玫的袭击, 同时扣下手腕上暗器机关射向王玫。 顿时, 数十道暗影从黑罩人手腕处飞出, 如细雨绵绵。 王玫不敢大意, 立刻甩起长鞭抵挡飞过来的暗影。 此时, 另一黑罩人看准机会再次刺出长剑,直指王玫后背心! 从身后传来的杀气让王玫知道,她若不作为, 这一剑能要了她的命。但眼前暗器纷飞,若是回头化解危机,暗器必然突破防御。 刹那间,王玫做出决定,手中招式一变,放弃抵抗前面,长鞭与剑尖碰撞,居然发出激烈的火花,强行改变长剑运行方向。 而此时,前方暗器无人抵抗,准确无误的射向王玫,虽然王玫已尽力回势抵挡,但耐不住暗器太多,有三枚暗器射/入她的体/内。 暗器一入体,王玫便感觉浑身发麻,身上力气快速流失,手中长鞭都悬悬拿不住,掉落在地。 两名黑罩人见王玫中了暗器,停下攻击,之前被抽落长剑的人哈哈一笑,“臭丫头!居然害得老子使了杀手锏,真厉害啊。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动不了了?哈哈,中了蓝月毒,任你是武林高手,也得老老实实的任老子宰割!” 王玫冷冷地看向他们,抿着嘴,一言不发。 “乙四,别跟她废话,杀了她,我们还要去抓褚家那个小丫头。”另一名黑罩人收起长剑,催促道:“快点,抓了她,我们还要和老大汇合。” 乙四摸着下巴,砸吧砸吧嘴,上下打量王玫一眼,可惜道:“此等绝色,杀了倒是可惜,要是能让老子快活快活就好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还是杀了吧。” 乙四捡起长剑,向着王玫脖子挥去。 王玫看向挥来的长剑,想动,脚却像长在了地上一样,半分移动不了。 当死亡来临,王玫问自己后悔吗?她想,不后悔。哪怕事情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救小花,还是会选择让王珩他们先走,这是她的选择,无怨无悔。 王玫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她死了,这些人会不会去抓住珩哥儿,珩哥儿有没有逃远?她恨自己没有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最后,王玫想到了她娘,想到了玥姐儿,她想当她们知道她死了的时候,一定会难过吧。还有珩哥儿,他要是活了下去,也会哭吧 最后的最后,王玫脑中闪现的是她短暂的一生,亲人c朋友,喜欢的,憎恶的,如同走马观花,回荡在脑中。 王玫闭上眼睛,一滴流水从她眼中流下,等待疼痛的降临。 啊——! 一声惨叫在王玫耳边回荡,她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挣开双眼,只见刚刚挥向她的长剑已掉落在地,随着长剑掉落的,还有乙四的一只手。 乙四双膝跪地,捂住血如泉涌的右手,惨叫出声。 另一边的黑罩人,瞬间将手移向剑柄,并发出喝问:“是谁?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道银光。 黑罩人看着穿过胸膛的银枪,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想要质问,嘴里却流出一嘴鲜血,直至死他也没能拔出长剑,也没明白到底是谁杀了他。 乙四见黑罩人一击毙命,也顾不得哀嚎,连连后退,转身就要逃跑。只是还不等他跑出两步,结束了黑罩人性命的银枪再次穿透他的胸膛。 呲——银枪从乙四身体拔出,乙四便如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王玫看着转瞬间杀死两个黑罩人的人,眼中充满惊讶,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杀死两个黑罩人的人,也就是徐二——徐木连看向王玫时,再不复刚刚的杀伐果断,慌慌张张地跑到她身边,相碰又不敢碰她。 “玫,玫姐儿,你怎么样,这是怎么?!” 王玫眨眨眼,示意自己动不了了,又用眼神撇向死透的乙四,表示是他干的。 徐木连算是从小和王玫一起长大的,平时没少观察她,看她的表情就猜了八/九不离十。 “玫姐儿,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了么。” 王玫冲他眨眨眼,表示他说对了,再次看向乙四。 徐木连指向乙四,“你是说,是他干的?难不成你中了他的毒?” 王玫眨眼赞同。 顿时,徐木连看向乙四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再杀死一遍,大卸八块,觉得刚刚一□□死他简直太便宜他了。 “你等等,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像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会随身携带解药才是。” 说完,徐木连急忙地跑去翻乙四的衣服,从他身上找出许多瓶瓶罐罐。之后他又搜黑罩人的身,也搜出好几个瓶罐。 看着这些瓶罐,徐木连顿时满头大汗,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嘴里直念叨:“这些到底哪个才是解药?感觉都好像。” 最后,徐木连一挥,将这些瓶罐全部扫进怀里,对王玫道:“玫姐儿,我也不知道这些那个是解药,不敢随便给你乱吃,我带你去找大夫,让大夫来确定。” 随后,他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了句:“失礼了。”他抱起王玫,就向外飞快奔去。 王玫想叫住他,让他先去找王珩。王珩虽然逃走了,但也不能说安全了,王玫还是不放心,但奈何她现在开不了口,只能任由徐木连抱着她跑了。 而此时,抱着王玫的徐木连,心在怦怦地跳,他只要一想刚刚要不是他来得及时,玫姐儿就要永远离开他,手就不禁发抖,越发抱紧怀里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得到,玫姐儿还在,是活生生的。 今早,祭拜祖先后,徐木连就陪他母亲妹妹去山因寺上香,谁知他们在县城外遇见县尊大人带领一队官兵出城,而且队伍里还有花氏等人。 徐木连怕是王家出了什么事,立刻过去打听是什么情况。待知道事情经过后,他就担心留下的王玫,和他母亲匆匆说了一声后,就骑马快速向王家村出发。 等他进了王家村,按照花氏说的方向找到溶洞,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于是徐木连开始向树林里寻人。 刚进入树林,徐木连就发现一条刚被践踏出来的道路,这条路正是经过小花三人走过的路。 这条路由于三人都走过,经过反复行走,在行走路上时脚踩的草地和拨开的草木都留下了明显痕迹。 徐木连就是按照这个痕迹找到了王玫。他到时,看到的就是乙四挥剑砍向王玫的一幕。 当时,徐木连觉得他都要吓疯了,暗藏的利刃想也没想就抛向乙四,直接将他右手斩断。 直到他将两人全部斩杀,才恢复神志,跑向王玫。 徐木连抱着王玫不一会儿就找到县尊大人带的队伍,他直接落到大夫所呆的地方,冲着惊讶的大夫喊道:“大夫,你快看看,救救她,她中毒了!” 周围的官兵对突然出现的徐木连两人瞬间警戒起来,团团将他围住,“什么人!” 这边的混乱引起留守人的注意,一人穿过官兵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正是王珩的同窗兼好友,褚云煊。 褚云煊看向徐木连,“咦!你不是刚刚和花婶婶打听事情的人吗?” 徐木连见到认识的人,当即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褚云煊没啰嗦,立即让随行的大夫给王玫解毒,并派人去通知花氏。 徐木连将搜到的瓶罐全部交给大夫道:“这些都是从贼人身上搜到的,您先看看,有没有解药。” 老大夫先给王玫把了脉,又观察了她症状,大约确定她中了什么毒,一听到可能有解药,马上把这些瓶罐打开,一一确认。 这期间,花氏听到王玫回来了先是高兴,随即听到她中了毒,立刻不淡定了,慌忙的跑到医疗处,见到一动不能动的王玫,马上就要扑过去查看,却被徐木连一把拦住。 “婶娘,您冷静些,大夫正在给玫姐儿找解药,我们不能打扰他。” 徐木连一脸憔悴,双眼通红,但他还是选择先安慰花氏,扶着她,不让她上前。 花氏听他这样说,也止住查看的欲/望,浑身打颤,双眼直直地盯着王玫,手中的帕子掉了都不知道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打扰,不能打扰” 过了半天,徐木连拿来的瓶罐打开一半后,老大夫拿着一瓶药,开心地道:“找到了,找到了!这个就是解药。” 将解药给王玫服下后,没过儿多会儿,王玫就能再次开口说话,她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们快去救珩哥儿和安妤,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边花氏眼见大女儿的毒解了,不成想又听见幼子的坏消息,当即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握紧了双手。 而褚云煊一听到褚安妤的名字,立刻窜到王玫跟前,攥着她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问:“你知道妤儿在哪?” 徐木连见他这个样子,一皱眉头,上前将褚云煊的手掰开,把王玫的手腕解救出来,“你弄疼她了。” 王玫笑笑,没有怪褚云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安妤的哥哥,“徐二哥,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珩哥儿和安妤。” 之后,王玫将他们跟踪,逃跑,遇袭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最后只看见他们往西南方向跑了,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遇见贼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找到他们最好。”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正是之前黑罩人占领的溶洞,县尊大人带人到了这后,就留下医者和一部人做为后勤,自己率人寻找贼人踪迹。 待褚云煊听完王玫的话后,直接下令让人传信给县尊大人,抽出一部分兵力向西南方向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从老家回来,坐车好久,时间不多,暂更一章,明天会多更些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报仇 在褚云煊下令寻人后, 另一边小花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话说蓝衫男子将褚安妤抛出后, 就全身心投入对战之中,就算之前受了点儿伤,以一敌三, 也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他要发出攻击, 彻底解决他们时, 吴氏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发射手上暗器。 顿时, 蓝衫男子为了不被暗器所伤开始被动防御。而吴氏三人为了活命,趁着其防御时, 发动最后反扑。 最后的反击,总是猛烈而残酷的, 吴氏三人也不例外。只见两名黑罩人打头, 吴氏随后, 他们形成一倒三角形阵势,长剑刺出,以身为器, 势不可挡地冲向蓝衫男子。 一时间, 形势逆转, 蓝衫男子危矣! 而蓝衫男子见此情景后, 双眼猛地一缩, 快速地转换为左手持扇,以来抵挡袭来的暗器攻击,右手在腰间一抽, 居然抽出一柄软剑。 内力注入,软剑顿时如同睡醒的雄狮,露出尖锐的利爪,攻向袭来的敌人。 剑刃与剑刃对撞,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让躲在草丛中的小花忍不住闭上双眼。 等小花再次挣开双眼时,只见一道鲜血飞溅到不远的草叶上,凝聚成滴,滴落到地。 一名黑罩人的尸体嘭地一声被甩落在小花藏身之地不远处,小花能清晰的看到他脖子上的切口,双眼里的不甘以及恐惧。 小花使出全身力气,才遏止了口中的尖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面对死人,还是这样的惨死,就是她娘去世时,她都没见过她最后一面,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等小花终于回过神时,就听见吴氏嚣张的大笑,她不禁抬头看向战场,此时两名黑罩人已经全部死亡,一人尸体在她不远处,一人倒在蓝衫男子脚边。 吴氏身穿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用心打理的发髻也全部散开,她的右腿似乎被蓝衫男子所伤,保持不了站立,单膝跪地,但她的神情却异常得意。 “哈哈哈,怎么样?动不了了吧,中了我们的毒你就别想再离开! 信号弹已经成功发了出去,老大不一会儿就会带人赶过来,到时就是你的死期。 你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让我想想该怎么回报你才好?不如为你选一个死亡方式如何?你说无马分尸怎么样,或者万蚁噬心?不过千刀万剐似乎也不错。” 小花听着吴氏的话,心里一阵恶寒,不禁看向蓝衫男子。这一看让她担心起来,无他,男子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蓝衫男子的武器,那把软剑已经掉落在地,左手的折扇倒还在手里,脸上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染了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身上蓝衫多处破碎,还能看见几处伤口留着鲜血,虽然他依旧在站着,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蓝衫男子在吴氏说完话后,抬起左手,手中折扇唰地一下打开,见吴氏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勾起嘴角,慢声道:“你想的挺好,只可惜,你,永远不可能见到那天。” 说完,手中折扇就射向吴氏,目标正是她那细长的脖子。 吴氏在男子抬起左手时就面露惊惧,等他说了话,更是尖叫到:“怎么可能,怎么能,你明明中了暗器,中了蓝月毒,没有人能在蓝月毒下再开口行动!” 只是,吴氏再不敢相信,男子也办到了,面对转瞬而来的袭击,只能快速躲开,只是她再快也没能快过折扇。 一阵剧痛过后,吴氏右臂飞向天空,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吴氏虽然躲过了致命的袭击,却丢了右臂,她用左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右肩断口处,心中满是愤恨,他怎么敢,怎么能断了她右臂,她要把他杀了,杀了! 只是,吴氏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她再怎么想杀蓝衫男子,她都迈不出一步。右腿骨折,右臂被削,吴氏就是想站起来走到蓝衫男子跟前都难,更不用说杀他。 此时的吴氏,就像被斩去双翼的鸟儿,想飞也飞不起来,只能任何宰割。 在吴氏对面的蓝衫男子也不比吴氏好到哪里去,这会儿他看似占尽上风,实际上刚刚一击已经用了他全部力气,现在连动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蓝月毒毒素霸道,蓝衫男子强行用内力压制毒发时间,已耗费他全部精力,要不然刚刚一击也不会只是削去吴氏一臂,现在他就是想杀了吴氏也做不到。 对蓝衫男子来说更急迫的是他现在动不了了,吴氏人再该死,但她刚刚有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他的同伙要是到来,蓝衫男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蓝衫男子眼神暗了暗,无视吴氏的叫骂,向小花藏身的地方道:“你还不出来么,跟了我们一路,到底有什么目的!” 没错,蓝衫男子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从离开溶洞开始。最开始他以为是褚家派来寻找褚安妤的人,所以才会将褚安妤救下后将人抛向一处藏身地,目的就是让人将人带走。 而现在他却不确定了。此时,可以说他与黑罩人两败俱伤,如果是褚家人,早应该在他救出褚安妤时就出来和他一起联手杀了黑罩人,或者带褚安妤离开。 但是在他把褚安妤抛出后,三个消失了两个,还有一个一动未动,这令蓝衫男子不确定,隐藏起来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不想死,只能赌。 在蓝衫男子开口时,小花吓了一跳,脑子里全是被发现了,可随后她没见蓝衫男子有所动作,心就安了下来。 她想男子没动,一是动不了,二是对她没有敌意,无论哪种情况,对她而言都是有利。 而且小花看向吴氏,眼里充满仇恨,吴氏失去了行动能力,她是不是能为她娘报仇了? 就在小花犹豫出不出的时候,蓝衫男子再次开口说的话,让她下定了决心。 “我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但你要想活着离开这里,最好还是选择和我合作,你恐怕还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是谁吧,他们可是死士。 死士,专门训练出来不为人知的一群人,你觉得他们要是知道你看见了他们出手,他们会仁慈地留你一命吗? 他们的同伙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要是不彻底解决这个人,等她的同伙来了,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吴氏听到蓝衫男子的话,哈哈大笑,红着双眼,状似疯狂,“人?哪里来的人,你做梦呢吧,等老大他们一来,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我断臂之仇!” 小花听着两人的话,心中已有决策,她独自一人留在这,就是为了替她娘报仇。 小花既然敢独自一人跟踪他们而来,就不缺乏胆量和智慧,看清情势后,她就知道这是她为他娘报仇的唯一机会,绝不能放过! 小花慢慢从藏身之地走出,来到蓝衫男子面前,看着吴氏,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我能杀了她。” 吴氏看着走出的小花,大吃一惊,随后听到她的话,当即叫了起,“你,你怎么会在这? 不对,你要杀我?你敢杀我?你个不孝子,贱人,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时就该让你和你那该死的娘一样死去” 小花听着吴氏的叫骂,面无表情,看着男子再次问道:“怎么,我不能杀了她?” “不,你当然要杀了她。”蓝衫男子回过神,终于从隐藏者居然是个孩子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本来以为隐藏者怎么着也是个成年人,没成想却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看她的样子也就七/八岁,她真的能杀人? 杀人可不是说说而已,第一次杀人,无论什么原因,心里都会有负罪感,除非是杀人狂魔,天生感情缺失,否则没人杀了人,还一副没事的样子。 男子虽然想杀了吴氏尽快脱身,但让这样一个小姑娘动手,还是不忍心,虽然她看起来和此人有什么矛盾,但杀人,“你真的确定要杀了她?” “是,她杀了我娘,我要为我娘报仇。” “好。”男子一顿,神色复杂地对小花道:“那有剑,你拿起剑,直接刺向那人胸口就能让她立即毙命,记住在她右边刺,千万别给她抓住你的机会,要快准狠。” 小花点头,在死了的黑罩人身边捡起他的剑,握住剑柄,一步一步走向吴氏。 小花能闻道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感觉到剑柄上粘稠的鲜血,这使她不禁再次加大握紧剑柄的力道。 此时,小花脑中回想的都是他娘的一颦一笑,她娘抱着她睡觉的样子,哄她开心的样子,给她讲故事的样子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娘被吴氏带走时的慌张和一副冰冷的棺材。 小花距离吴氏的距离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她的跟前,吴氏见小花真有胆子举剑杀她,这才开始发慌,开始害怕。 “小c小花,别c别这样,你不能杀我。”吴氏尽力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她想对小花笑,可效果却比哭还难看,“小花,你看,我和你才是一家人,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道歉,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别杀我。” 小花冷漠的看向她,“晚了,在我娘死的时候,你就该料到这样的下场。” 说罢,小花举起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向吴氏胸口,真的做到男子所说的快准狠! “不——你不能能杀我,杀c我。” 吴氏发出尖叫,抬起左手想要阻止小花,但她再努力,也没能阻碍小花手中长剑落下,直至死,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死在一个从来没被她放在眼里的人手上。 长剑刺入胸膛,溅出一道血花,喷在了小花的脸上。 小花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抬头眺望,远山如黛,晴空万里,一只鹰飞来,直击长空。 她想,娘,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晚上应该还会有一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相处 蓝衫男子见小花杀了吴氏后, 一直呆愣在那, 动也不动,终于忍不住开口,“喂!我说小丫头,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逃命先?” 小花回神, 木着一张脸, 看着男子问:“如何逃命?我看你都动不了,要我背你吗?” 男子一听, 噗嗤一声笑了,“要你背, 咱俩今天都得搁在这。去,你搜搜那女子身, 看看有没有什么瓶罐纸包之类的东西, 都拿过来, 我看看。” 小花听话的在吴氏身上搜了一番,找出三个瓶子,一个荷包。 三个瓶子里的东西经蓝衫男子确认, 第二个是蓝月毒的解药, 另两个都是毒/药, 其中一种毒/药, 能使长期服用的人慢慢虚弱, 最终导致死亡。 听到这时,小花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握着药瓶的指尖渐渐发白。 她已经为她娘报仇了,小花想,随即看向那个荷包。 吴氏的荷包让小花大吃一惊,里面有三张五十两一张的银票,一张一百的,还有零碎银子,粗略算下来也有二三十两。 对于这笔银钱,小花不客气地收了起来。蓝衫男子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他还不至于做和一个小丫头抢钱这样没品的事情。 服下解药,男子感觉体内毒素渐渐消失。不等完全好,他便抱起小花,道:“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你走的慢,我来抱你。” 小花冷不丁被男子一抱,本能地挣扎,随后听到男子的解释才放弃,改为抓住男子的衣服。 蓝衫男子抱着小花没走多久,就遇见入树林寻人的县尊大人,男子见此,没再回避,直接找上县尊大人。 男子见到县尊大人,先是交上自己的身份证明,随后表明自己的来意,“在下奉命追踪一起案件,跟踪关键人物到青桐县,不想却意外发现绑架令千金被贼人所绑,插手此事,还望褚大人勿怪。” 县尊大人,褚凌云,即褚安妤c褚云煊的父亲听此,不动声色,“南大人此话差矣,小女若不是得大人相救,此时也许早已命丧黄泉,对您,下官感激还来不及,怎会相怪? 只是,此时小女依旧下落未明,还需下官搜寻,不能招待大人,还望恕罪。 依下官看,大人受伤严重,不如先入府疗伤,待伤好,必当重谢。” 蓝衫男子,奥不,应该是大理寺正南黎,听到褚凌云如此说,也顺势应下,“褚大人说的是哪里话,令千金有难,在下遇见自当相助。 再者,天下父母哪有不担心儿女的,此时令千金还处于危险之中,自当以她安危为重,在下自行疗伤便好。 此次出来,在下也是秘密行事,若非得以,不会暴露。此次前来,一是告诉褚大人令千金下落,二就是为那些胆大包天的贼人。” 大理寺正,官职从六品,是大理寺下直接审理案件的官员。南黎的官职按理来说比褚凌云还要大上半级,怎么也不用讨好一个县尊。 但奈何褚家势大,褚凌云做为褚家的嫡系子孙,身份贵重,不是南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子弟能相比的。 所以,哪怕南黎官职大于褚凌云,对于他也没有摆上司的谱。 褚凌云很满意南黎的识时务,虽说他不怕他,但要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也很麻烦。 再想想此人也算是救了他宝贝女儿,就算没救全,也是半个救命恩人,所以对南黎第一印象极好。 一听他说胆敢绑架褚安妤的贼人,褚凌云脸色立即冷了下来,“你不必担心,那些贼人,在我们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他们有几个已经被我们拦杀,还有几个活口。 你若有事相问,大可去牢里审讯。我已先让一部分人押解他们回县城,三四个人,还有个头领,总能问出些什么。” 南黎听此才知道,与他缠斗的人为何没等来救兵。救兵已经被人端了,怎么可能还等得的到。 自此,南黎算是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临走前,他对褚凌云说明,他在前面杀了三个贼人,还要劳烦他处理下。 褚凌云自然答应。 自此至终,南黎都没对外人提起小花杀了吴氏之事。 待南黎离开,小花才知道人走了。她想谢谢那个帮助了她,给她手刃仇人机会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就像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最后小花在官兵的带领下和王玫等人汇合。 几人相见,自是一番诉说,讲了自身的经历。 随后,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几人谁也没了再说话的欲/望,因为直至现在,他们还没找到王珩和褚安妤。 当时出去三人,回来两人,失踪的王珩,更加令人担心。 终于,花氏再也做不住,在几名官兵的陪同下也加入了搜寻大军。 王玫倒想去,但她之前中了暗器,毒虽解了,暗器却还没取下来,要不是她坚持,现在就应该回县里尽快取出暗器。 想要去找人,肯定不行。徐木连按住她,让她呆在这儿等消息,他去找人。无法,为了不让别人担心,王玫只能留在驻地,等候消息。 而此时,王珩和褚安妤在做什么? 他们在烤鱼。 自从王珩带着褚安妤绕着树林转了几圈,越转越不知道方位后,再也不敢瞎走,决定原地等待救援。 刚一开始,他们还怕追兵会追来,结果他们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心大的两人开始想着怎么在这片树林里活下去,尤其是在他们肚子都咕噜噜叫的时候。 王珩上一顿饭,吃得还是早上的稀粥,这一天,又是跟踪,又是救人逃命的,早把那点饭消耗光。 至于褚安妤,她更是好几天没吃上什么正常饭,这会儿肚子打响,她的手不由地覆盖上肚子,然后对王珩道:“珩哥哥,妤儿饿了。” 王珩舔舔嘴角,看着她,觉得自己也饿了。于是王珩站起来,很有大哥哥风范地说:“别怕,我这就给你找吃的,不就是一顿饭么,包在我身上。” 褚安妤听他这样一说,双眼立刻亮晶晶地看着他,清脆地应道:“好!” 再于是,王珩用行动充分地证明了,什么叫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纯天然无污染的山林,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野生动物,比如山鸡啦c野兔啦,王珩想着他怎么着也能逮着一只吧。 可想而知,有此想法的王珩完全忘记了几个月前他和族叔进山,为了捉野兔,摔了一跤的事情。 第十八次扑空,眼睁睁地看着肥美的大兔子逃走,王珩欲哭无泪。 逃跑的兔子在逃远了后,回头瞪了王珩一眼,似乎在说傻蛋! 王珩:决定了,他回去就要吃爆炒兔肉,清蒸兔肉 擦擦口水,王珩彻底放弃这些狡猾奸诈的小东西,转而盯上树上一排排的鸟窝。 上树掏鸟蛋这类事,王珩和他的小伙伴从小就没少干。此时从操就业,他业务熟练地蹭蹭蹭几下子就爬到了树叉鸟窝处,不一会儿就带着几个鸟蛋下来。 树下的褚安妤看着王珩上树,紧张地在下面直转圈圈,看着王珩平安下来后,才拉着不让他再上树,“珩哥哥,你可别再上去啦,太危险了,妤儿不要吃鸟蛋。” 王珩见小姑娘紧张地直拽着他不撒手,无奈之下只得应承,“好好好,我不上了,我们去抓鱼怎么样? 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最会烤鱼啦,一定会让你好吃的停不下来。” 褚安妤连连点头,她可怕珩哥哥再上树。 刚刚在树上时,王珩发现他们离河不远,只要走准方向,一会儿就应该到。 果然,王珩领着褚安妤大约走了一刻钟,就看到一条河。见此,王珩立刻欢呼一声,找到了河,就相当于找到半条回家路。 只要他们沿着河边走,总能回到王家村。不过,王珩不确定现在外面到底安不安全,不敢乱走。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抓条鱼,解决温饱问题。王珩坚信,只有吃饱了,人才有力气,思维才活跃,做事才事半功倍。 九月的天,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乍一入河里,王珩就冻得一哆嗦。 河边的褚安妤试着也要下河,喊道:“珩哥哥,你怎么样?要不我来帮你吧,我刚刚找了几个红果子,等会儿我们一起吃。” 王珩见她的动作,吓得赶紧道:“嗨,你快上去,上去。这里危险,等我抓一条鱼,就去找你,我们一起吃你说的果子。” 褚安妤悻悻地收回迈出的左脚,坐在河边,稍有遗憾的道:“那好吧。” 对于抓鱼,王珩可谓是孰能生巧,不一会儿就从河里叉出一条大鱼。褚安妤见此,欢呼地拍起手,自解救后露出第一个笑容,“珩哥哥,好大,好大。” “我当然大啦!”王珩大言不惭地道。 褚安妤伸手指着大鱼,纠正道:“我是说鱼啦,鱼好大,好大。”说着褚安妤就想伸手摸摸大鱼。 刚叉出的鱼,还没完全死透,褚安妤伸手一摸,立即换来一记鱼尾。 褚安妤吓得直接都到王珩身后,拽着他袖子结巴道:“它c它还活着。” 王珩先看了看小孩儿被抽的手,见只是红了一点,便假装恶狠狠地对鱼说:“哼!你居然敢抽妤妹妹,看我不把你烤成美味的鱼,给妤妹妹赔罪。” 褚安妤听王珩这样一说,立即又咯咯笑起来。等王珩收拾鱼时,她还在一边帮忙,忙活活的样子,似乎是在做什么大事。 等到烤鱼时,就不得不说王珩这个专业吃货,他的兜兜里居然还带着打火石和一些调料。 虽说有点不正经,但此时却方便了两人。经过仔细的烘烤,一条美味哒烤鱼出世啦! 褚安妤在烤鱼发出香味时就垂涎得看着,等王珩一说好了,马上欢呼,拿起王珩做的简易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肉质鲜美,各种味道在嘴里炸开,让褚安妤觉得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鱼,双眼忍不住眯了起来,咽下后再次夹了一块。 她边吃边道:“珩哥哥,泥也吃,好好吃奥。” 王珩笑,小心的将鱼刺给她挑出来,把鱼肉喂给她,“慢点吃,还有的是,火里还有鸟蛋,够你吃的。” 褚安妤顾不得点头,吃的不亦乐乎。 就在褚安妤吃得痛快时,一阵明显的脚步声响起。 两人动作顿时一顿,王珩立刻将火堆扑灭,把褚安妤藏起来,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知道吗。” 褚安妤害怕的点点头。 王珩刚把褚安妤藏好,脚步声的来源便露出真面目,正是褚凌云领队的搜寻队。 在王珩呆愣之际,藏在一边的褚安妤见到来人,立刻跑了出来,扑向褚凌云,亲昵地叫道:“爹!” 作者有话要说:  王珩:怎么感觉心酸酸的呢? 嗯,从下章开始,本文开始采取防盗措施,防盗比例为50,订阅率不足的随即显示防盗章节,24小时后,可正常阅读,么么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归处 褚安妤见到褚凌云高兴坏了, 抱着他直蹭蹭。 褚凌云望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也万分小心,担心询问的话成串成串的问。一次恨不得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与平时形象完全不符。 他直接无视身后已经掉了一地下巴的下属, 眼里只有女儿一人。 待这对父女亲热够, 褚安妤才想起一边的王珩, 拉着他就向褚凌云介绍道:“爹爹,这个是珩哥哥, 就是他救了我。” 褚凌云闻言,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女儿身上转移, 转而打量眼前的人。 王珩见此,躬身行礼, “小子王珩, 见过县尊大人。” 过了一会儿, 褚凌云才道:“起来吧。” 王珩起身,仗着年级小,也没低头, 正大光明的看起褚凌云, 说起来, 这是王珩第二次见到他。 第一次见面, 褚凌云处置了想要拐卖他的拐子和衙役。第二次就是此时, 只是王珩怎么也没想到褚家兄妹的父亲居然是县尊大人。 虽然平时王珩就知道褚云煊见识不凡,知识储备量大,身份肯定不低, 但也没往县尊身上想。 褚凌云见那小孩居然有敢和他对视,心下不禁想不愧是刚从贼人手里救人的人,有几分胆量。 “你,很好。”半天过后,褚凌云终于开口说话,“我知道你,是云煊的同窗,也是打拐小英雄,如今又救了妤儿。果然,英雄出少年。” 王珩谦虚道:”不敢,大人缪赞。” “不用谦虚,如今你所做所为确实能担得上小英雄一词,但,今后如何,还要看你。”褚凌云摆手,不愿再多说,转而道:“既然找到了你们,其他搜寻队也该撤离了。 还有你,你的家人正在驻地,非常担心你,不如先和他们汇合,再谈其它。” 王珩自然乐意之至。 王珩回到驻地时,花氏已经回来。见到平安无恙的王珩,花氏又再次狠狠地哭了一场,扬言以后再不允许他做危险的事情。 而王玫见王珩平安归来,也安心地昏了过去,吓得其他人慌手慌脚地去叫大夫。 大夫来一查看他们才知道,王玫是因为体力不支,长期高度紧张,再加上还有暗器未彻底拔除,王珩一回来,人一放松,才昏了过去。 花氏听此,立即拍板决定回青桐县。别说他们这会儿在荒郊野外,就是在王家村,王玫这伤也没法治,需要回青桐县才有把握。 王珩知道王玫受了伤,非常焦心,没敢再耽误,只和褚云煊说了声,全家人便匆匆都离开。临走前,花氏没忘记小花,把她也带去了青桐县 。 一回到青桐县,几人马不停蹄地把王玫送入县内最大的医馆,经过大夫商量后,决定由经验最丰富的老大夫给王玫拔除暗器。 经查看,王玫中的暗器有三枚,一枚在腿上,一枚在左肩,还有一枚擦着腰腹而过。 由于不知道暗器的形状,老大夫只能采取最传统的办法用刀一点一点的试探暗器位置c大小,说白了就是拿刀在肉里剜。 这期间,王玫被生生疼醒,冷汗直冒。经过半个时辰的试探,老大夫终于将两枚棱形的暗器取出。 “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小姑娘回去好好养养,过段时间就能好了。”老大夫擦擦额头的汗,觉得他也该休息一段世间,已经好久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了。 “谢谢大夫!”花氏抱着王玫由衷的感谢。 老大夫收拾医具,道:“没事,没事,这就是我的工作。奥,对了!小姑娘要是怕身上留伤,一会儿就去前堂定一瓶去疤膏,我们独家做的,抹一抹,保证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直到最后,老大夫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家的膏药。花氏可不觉得这是推销,之前看到老大夫在王玫身上动刀,她就在犯愁好了以后身上留疤怎么办。 玫姐儿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不像她寡居多年,如果身上留下疤可不美。 而老大夫的话,让花氏看见了希望,连连向老大夫保证一会儿走的时候,一定定一瓶。 这时,王珩从外面走来,见王玫已经包扎完毕,问道:“阿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和拔出暗器时的疼痛比,王玫觉得这会儿的痛根本不算什么,“这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事。大夫说了,没伤着筋骨,之后随便养养就好。” “什么叫随便养养!”花氏听到王玫的话就想捶她一顿,不过一想她的伤,马上放弃了想法,改为教训道:“这是能随便养养的事吗? 你别老给我不上心,养伤这段期间你就老实的在床上给我躺着,不许乱动,知道么。” 王玫就怕花氏说教,一听立刻讨饶,“是是是,都听娘的,我说错了话,一定会好好养伤,不乱动,争取早日恢复!” “就知道嘴贫,你呀!要说到做到才好。”花氏无奈地道:“我这伤才刚好,你又受了伤,你们说咱家最近是不是犯太岁啊。” 王玫嘻嘻一笑,冲她娘做了个鬼脸,提议道:“要不,娘你去寺里拜拜?” 花氏觉得这个建议甚好,决定回头就去寺里烧柱香,拜拜菩萨,去去晦气。 王珩见她们有越聊越深的趋势,立马打住,“娘,我已经顾好了轿子,我们先送阿姐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还有,二姐仍然在王家村,我们要去接她一下,她看我们多时不回去,应该担心了。” “对,我们回家。” 回到家,看着熟悉的环境,无论是王珩还是花氏c王玫,心里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安排好王玫,见她躺下后,花氏回到厅堂开始处理接下的事。 首先,花氏让王珩去王家村把王玥接回来。这时一直跟着他们,未曾怎么开口的徐木连说话了,“婶娘,我和珩哥儿一起去吧。他一个小孩子,就是雇了人,也不能让人放心。 而且,谁知道那群贼人还有没有同伙漏网,我跟着去,总能放心些。” 花氏有点犹豫,不是因为徐木连的提议,而是怕太麻烦他了。 经过了解,花氏已经知道徐木连救了王玫的性命,这救命之恩还未报答,便要再次麻烦人家。就是以长辈的身份,花氏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她想想幼子和次女的安全,还是咬牙点头同意。他甚至想反正已经欠了一次人情,再欠一次也应该可以的吧。 花氏点头同意后,王珩就和徐木连一起离开,去王家村接人。 然后,花氏面对厅里唯一的人——小花,问道:“小花,你今后有什么想法?” 小花揪了揪身上的衣服,没有说话。她现在穿的已经不是那件染血的旧衣,而是花氏给她找的王玥的衣服。 衣服料子没有多好,但它胜在干净c整洁。小花已经忘了她有多长时间没有穿这样没有异味的衣服了,似乎自从吴氏进门后,就再也没有过。 花婶婶问她对今后有什么想法,小花想,她没有什么想法。之前,她想的是为她娘报仇,现在仇报了,小花觉得她没什么遗憾了。 而且,小花没跟他们说的是,她杀了人,杀了吴氏。小花就算小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小花不知道她用不用给吴氏偿命,但她想,就算是偿命,她也不后悔。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有什么今后呢?不如不想。 花氏见小花一直不开口,只好问道:“你,要不要回家去?” 花氏知道吴氏死了,她觉得,既然这样,小花也许会想回去。毕竟那里是她的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谁知,小花听花氏这样一说立刻激烈反驳,“我不回去!我娘已经死了。”所以她不会回去,那里已经没有关心她的人,不是她的家了。 “好,好,不回去,咱们不回去,小花你先别激动。”花氏安抚着小花道。 在花氏的安慰下,小花冷静下来,抱着花氏,把头埋在她的衣服里,闷闷地道:“花婶婶,我不回去,那里没有人喜欢我。” 花氏一听,心瞬间酸酸涩涩地,抬起右手顺着小花的长发抚摸,有了决定,试探地问道:“那,小花留在花婶婶这里怎么样?” 小花一听,一下子抬起了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花氏,随后又低下了头,忐忑不安地问:“我真的能留在这里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花氏道:“只要你想,就能留下来。” “我愿意!”这一声,小花答得异常响亮。 花氏微笑,小花的事算是暂时定了下来。其实,花氏收留小花,也不全是出于同情心,毕竟她还养着三个孩子,就是再可怜小花,也要想想如果养她,会不会承受的起。 之前,花氏就有独自开绣铺的想法,但她一缺人,二缺合适的店铺,后来又把大半身家投了花程鱼,此事便没再提。 小花的情况,让花氏开绣铺的想法死灰复燃。而如果她把小花收为徒弟,亲自调/教几年,小花也许就能成长为一个得力帮手。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不仅帮助了小花,让她有一技之长,就是以后嫁人也有了底气,而且还能为她的绣铺培养人才,简直一举两得。 这边,花氏决定了小花的去处,另一边王珩和徐木连也到了王家村。 值得一提的是,和他们同来的还有衙门里的捕快,他们正是派来抓捕王五一家的人,王五一家被抓的罪名就是窝藏罪犯。 褚凌云将吴氏的尸体带回去后,下面人马上确定了此人就是王五新娶的媳妇。 而且,根据活捉的几名黑罩人供词,吴氏身上还背负一重要任务,牵扯到京都某些人,关系重大。 所以,做为吴氏藏身的掩护地,王五一家不可避免的被牵连上了,不管他们有没有真正的参与,大牢肯定要走走。 如果他们不能找出证据证明此事和他们无关,王五一家也许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出来。 做为这个家中一员的小花因为提供重要线索,又没被录入族谱,没有受到牵连。 王珩亲眼见几名捕快将王五和他的父母兄弟全部抓走,任凭王五如何叫骂都没管用,反而挨了几拳。 看着狼狈地被锁住的人,直至他们走远,王珩心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如果王五兄弟没有因王五无子而嘲笑欺压他,王五也许就不会急着要儿子,不会上吴氏的当,不会抛弃孙氏,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王珩进家,向王玥解释了发生的事,听得王玥心跳加快,迫不及待的要回去。 同样心急的两人,没有反对王玥的要求,三人简单收拾一下,就向县城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的有点晚了,大家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馅饼 王珩三人回到家, 王玥首先去看了王玫。 徐木连虽然也很想跟着去看看王玫的伤势, 但他身为外男,自己也知道实在没有理由去一个未出嫁女子的闺阁,只能将担心掩藏在心里。 花氏看着徐木连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阿连, 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多亏了你, 要不是你去的及时,我都不敢想玫姐儿会怎么样。” 听花氏这样说, 徐木连连忙从椅子上站起,道:“婶娘, 你说的是哪里的话,玫姐儿是我的师妹, 我救她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 我想就是我没来, 玫姐儿也能自有想办法脱身,她平时再聪明不过了。” 最后一句话,徐木连小小地捧了王玫一下, 给王玫说了句好话。 花氏听此, 心里暗哼一声, 她自己生的女儿, 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吗? 不过, 在外人面前她是不会拆女儿台的,对于徐木连的话,没有反驳, “无论怎样,我都要好好谢谢你。 今日家里事多,不便招待,改日一定要叫上你家里的人,来我这好好聚一聚。 我这里准备了一份礼物,你回去的时候带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千万别给我推辞。” 徐木连本来是不想收的,但见花氏的坚定的神色,知道拒绝不了,只好收下,“那小侄就谢谢婶娘了。” “唉,这就对了。”花氏脸上笑开了花,非常高兴。 这份礼物是她精挑细选才选定的,都是徐木连现在能用得上的东西。花氏想别人既然救了她女儿,她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徐木连得了礼物,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好意思再赖在人家里不走,遂提出告辞离开。 在花氏再三挽留无果下,王珩送徐木连出去。 路上,徐木连如同一个唠叨的老妈子,把在花氏那里没有说的话一股脑说给王珩听,“珩哥儿,你听我说哈。你看玫姐儿现在受了伤,你身为家中的男丁,主动些,为家里分担些事物,不要让玫姐儿再操劳了,就让她安心养伤。 当然了,你要是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千万别打扰玫姐儿。 还有啊,我问了,像玫姐儿这样的伤,是需要好好养着的,平时的补品要跟得上,吃食更要注意些。 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尽量清淡些,多给她做一些易消化的食物,比如小米瘦肉粥,可以的话每天给她喝一碗羊奶” 王珩:倒底谁才是亲弟弟? 王珩无语地看着徐木连。自从上次撞破他和他阿姐在一起,王珩就知道,徐二这小子对他阿姐有某种不可告人的想法,今天听他这样说,更是进一步确定。 徐木连被王珩盯着得有点不好意思,悻悻地住了嘴,小心地问:“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了?” 王珩木讷脸:“不是。” 徐木连放心了,刚要继续说,就听见王珩接着道:“是太多了。” 额!徐木连到嘴的话卡在嘴里,不知说还是不说,最后挠了挠脑袋,:“那啥,我就是有点儿担心玫姐儿。” 不,你不是担心,你是恨不得亲自照顾才放心。王珩心里翻了个白眼,“阿姐有我娘和我们照顾,你就放心吧。 你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对于阿姐的伤势,我们只有比你更担心,不会害了她。” 好吧,徐木连听出了王珩话里的不满,只好快速解释了一下,匆匆告辞离开。 看着徐木连离开,王珩呼出一口气。不是他对徐二有什么不满,只是当知道他阿姐被人惦记时,心里有那么点不爽。 总感觉自家养的好白菜,自家还没好好呵护呢,就给猪拱了。 第二天,沐修回来的花斐见他只是回一次家,表妹就受了伤,很是吃惊,没少表达关心之情。 而家中的新成员小花,在家中适应良好。一早花氏给王玫喂了药,就领着她和王玥进了绣房。 是的,绣房。花氏为了教王玥学习刺绣,特意将前院一间房子改成了绣房,前几天才落成。里面有各种学习刺绣必备的工具和各种丝线c布料等等。 到了绣房,花氏开始给两人讲解刺绣的各种注意事项,教她们认颜色的种类c线的粗细等等。 就在王玥几人学习刺绣之时,王珩也准备开始做夫子布置的课业,遇见不会的,还去花斐那里请教一下。 一时间,整座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官学开学后,王珩再次过上两点一线的生活。学里,褚云煊对王珩帮忙救下褚安妤,表达了感激之情,两人之间关系更进一步。 忙碌的课业,都好要让他忘记王家村的惊险,直到这天沐修王珩突然听到花氏说的一个消息。 “什么?!娘你说县尊大人家下帖子,让我们去他家做客?” 花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旁边红色描金的请帖递给王珩看,“这是今早县尊大人的小斯送过来的,我想应该不会出错。” 王珩看看手中的请帖,里面确实说请他们一家过去,他合上后还给他娘,然后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今晚放学时,阿煊笑得一脸神秘,还说什么明天有好事发生,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家下了帖子啊。 那,娘我们明天去不去,帖子上可说让我们全家都过去的。” 这里的全家是指花氏和王珩三姐弟。经过这些天修养,王玫已经能下床走动,出门什么的都可以,就是还不能练武,怕牵扯到伤口。 “去,当然要去。这可是县尊家的帖子,有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呢,我们干嘛不去。” 花氏回答的肯定,猜测道:“我觉得,县尊大人突然邀请我们过去,就是因为上次王家村的事,总不会是坏事。” 好吧,既然家里的老大已经同意,王珩就开始为明天之行做准备。其实,他私心里也想再见见褚安妤,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上次的事有没有给她留下阴影。 第二天一早,王珩几人穿戴整齐,在花斐和小花的送别下,坐着车来到县尊褚家。 褚家就住在青桐县县衙为县尊准备的府邸,在西街。而王家在东街,两家离着有一段距离,坐车就坐了两刻钟。 待到了褚家,王珩上前敲门,交了昨天给的帖子,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领着他们四人进去。 褚家的宅子比王家要大一些,领路的人将他们领进门后,指着前来的丫鬟道:“王夫人和两位小姐请您们和两位姐姐走,我们夫人就在后院等着您们。 王公子则跟着小的来,大人和公子正在前院等待。” 如此,花氏和王玫c王玥向后院去,而王珩去了前院。 王珩一边走,一边有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县级官员,就是在前世,他也没独自面见过县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王珩刚一进前院的门,就见褚云煊在门口等待,见他来了,立刻小跑过来,道:“你可算来嘞,就等着你呢。” 随后对领路的人说:“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对方躬身应是,后退离开。 然后褚云煊拉着他,道:“走,我爹在书房等着你呢。” “好。”王珩点头,见到熟悉的朋友,王珩那点子紧张突然少了不少,对于一会儿面对县尊大人也有了底气。 两人进了书房,褚凌云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此时的褚凌云一身家居青色长衫,与王珩前两次见到身穿官服的他比,显得更温和些。 褚云煊看他爹在写东西,就示意王珩先不要说话,带着他到旁边座位上坐着。 半响过后,褚凌云放下笔,抬起头,对着一旁的王珩道:“来了啊。” 那语气就像在和一个熟识的小辈在打招呼。可天知道,算上这次,王珩才统共见过褚凌云三次。 王珩着实想不到县尊大人是这样一个自来熟的人,对于对方的话,他起身行礼,正色答道:“是的,小子王珩,拜见县尊大人。” 褚凌云抬起右手,示意王珩做,“不用叫我县尊大人,此次是请你做客,又不是请你上公堂。你是云煊的朋友,不介意就称我一声伯父。” 王珩从善如流,顺着褚凌云的话叫道:“伯父。” 王珩没有坐下,依旧站着回答。褚凌云表现的虽然温和无害,但王珩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压,那股气势让王珩不敢小觑,也不敢放肆。 褚凌云见王珩没有做,也没说什么,而是闲话常聊般地道:“听云煊说你现在已经在乙班就读。” “是的。” 褚凌云再问:“可学了四书五经?” 王珩顿了下,斟酌的回答,“五经尚未学习,四书也只学了其中的大学和论语。 小子学艺不精,目前只是囫囵吞枣,只是会背而已,其中精髓尚未领悟。” “以你的年龄,会背就不错了。四书之深奥,就是最渊博的学士,也不敢说完全领悟。” 褚凌云对于王珩的回答很满意,想了想,道:“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 王珩听了这句,知道它出自大学第一卷,此时褚凌云说出来,必是要考校他,接着道:“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居上不宽,为礼不敬。” “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子以四教。” “文c行c忠c信。” 最开始褚凌云出题时还留下时间给王珩想,越到后来,出的题越快,大学与论语相互串着来,根本不给王珩时间反应,脱口就出。 幸好,王珩对于这两本书背的熟练,要不今天丢脸就丢大发了。 但就是这样,待褚凌云考校完毕,王珩额头也出了一层冷汗,心中直乎庆幸,刚刚回答时没有为了显摆,把刚开始背的孟子算上。 这一边,褚凌云对王珩学习的成果表示满意。能在他提问下没出一点错,最少说明他学的东西扎实。 而且小小年纪面对他就能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很是难得。 于是惜才的褚凌云道:“不错,你和云煊交好,就不是外人。以后在学习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和云煊说,来找我为你讲解。” 王珩还没明白褚凌云的意思,一旁的褚云煊听到先是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爹可是正经的二甲进士出身,有了我爹的承诺,阿珩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我爹平时可是忙得很,就连我也不能时刻得他指导,你有了机会,可别客气,尽管提。” 王珩这才知道他得了多大的便宜,这可是进士,整个青桐县都没出过的进士! 能得都他的指点,哪怕只是几次,也够王珩受用的了。因此,王珩果断的跪下,向褚凌云行了一个正式师生礼,“学生王珩,拜见老师!” 褚凌云没有阻止他,待王珩起来后,才道:“我不可能时刻指导你,只偶尔为之罢了。所以我不会收你为徒,叫我一声先生吧。你以后若愿来,便和云煊一起学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虽未收下学生,却对学生有授业解惑之恩,此恩学生一生都不会忘记。” 王珩怎么可能不愿意呢,他简直求之不得,根本不敢想天上掉的馅饼居然有一天也能砸到他头上。 直到走出了褚家门,王珩的嘴角都一直是裂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有点晚,抱歉啦,都是天气惹得祸,太热了,写文的速度直线下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判决 褚家门外, 花氏见王珩出来,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好事发生,将人叫上车,“发生了什么事, 看把你美得, 都好找不到北了。” 王珩摸摸自己的脸, 笑滋滋地问:“真的有这样明显?” 花氏c王玫齐齐点头。 咳!王珩拍拍脸,盘好腿, 调整好姿势,神色肃然的地说:“县尊大人说闲暇时可以指点我文章。” 啥?!花氏和王玫一脸惊愕, 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你在逗我们呢吧。 王珩无奈,只好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强调道:“先生虽没说要收我为正式弟子, 但他却让我和阿煊一起学习, 有疑问可直接提问,这样与真正的弟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花氏听完王珩的话,没先急着高兴, 反而沉吟片刻道:“县尊大人能对你青眼相待, 十有八/九是因为是你上次救了安妤。 我听说, 县尊大人对安妤十分宠爱, 比之嫡子也不差什么。” “这个我也猜到了。”王珩没有意外, “不过,我想县尊大人能出言说教我,除了因为妤妹妹外, 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可塑之才。” 王玫听王珩这样一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哎呦喂!你可要笑死我了。可塑之才,有你这样自夸的么,就是那卖瓜的王婆也不过如此了。” “阿姐!”王珩有些恼羞成怒地叫道,他阿姐也真是的,有她这样打击自己亲弟弟的吗? 不过,只是一会儿王珩又恢复淡定,表情矜持,语气中带点小骄傲地道:“哼!那是阿姐你见识少,不知道先生的心呐。 你想想,先生是那种因为别人救了他的女儿而放弃底线的人吗?他可是县尊大人,要想偿还人情,办法多得是,用得着用这种费时费力的方式? 说白了,还是我入了他的眼。不信你瞧着,如果我在回答他的提问时,哪怕错了一个,都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妤妹妹的事确实起了大作用。要不然青桐县里有实力,有才华的人多了去,怎么就只有我入了先生的眼。 总得来说,你弟弟我能拜县尊大人为先生,可谓是天时c地利c人和,缺一不可。” “好好好,我家珩哥儿最棒,最厉害了,阿姐就等你长大了撑腰。” 王玫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跟你计较的表情,让王珩很没有成就感。 趴在花氏怀里的王玥,看着王珩被噎,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惹得两人同时看向她。 王玥笑声一顿,“那啥,哈哈。对了,你们看县尊夫人给我们的首饰真是精致,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头钗呢。” 王玥立即从身后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匣子转移话题,企图让两人忘了刚才的笑声,别把目标对准她。 打开匣子,里面是两支栩栩如生的头钗。一只镶嵌着珍珠,圆润可爱,一只金丝镂刻,将小小的蝴蝶刻画的栩栩如生,两支头钗正好适合现在的王玥和王玫佩戴。 “这是”王珩指着两支头钗问。 “是县尊夫人给的,她说一见玫姐儿和玥姐儿就喜欢,非要送礼物给她们,我也不能不收。”花氏解释道。 要说来,这一次他们去褚家,真的没少获得好处,这让花氏非常不好意思。 提到县尊夫人,王珩就想到了褚安妤,他本来以为这次去她家能见她一面,看看小姑娘怎么样了,却不成想没见成。 想了想,王珩还是问道:“娘,你在见县尊夫人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妤妹妹,她现在怎么样?” “见着了,安妤挺好的。特爱说话,长得也漂亮,瞧着就让人喜欢。”花氏说的自然,然后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王珩一脸坦然,“那不是上次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很不好吗。现在知道她恢复的很好,我也放心了。” 花氏点点头,也没多想,还乐呵呵地说,“你们也是有心了,你这问了我,我在县尊夫人那时,安妤也问起了你,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呢。” 王珩奥了一声,心想也不枉费他救了她一场,小姑娘还是惦记着他的嘛。 本来花氏以为,他们这次褚家之行到此就结束了。只是她再也没想到,这次的行程不仅让他们在物质上获得了好处,在无形中也受益匪浅。 原来,王珩一家突到凤鸣巷安家,家里还没有个当家的,街里邻坊中就有那些眼皮子浅的,很是瞧不起他们,甚至不屑与他家来往。 当初花氏请侨居宴时,下的帖子有三分之一人家没人来。顾及面子的人家也许会叫人捎上一份份礼,有的人家却直接无视。 对此,花氏是秉着你不搭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你的原则,对那些人家一直不亲不近地处着。 这次,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把王珩一家被县尊大人邀请的事说了出去。 这让周围以为他家没什么背景的人很是吃惊,有那活络的人,立刻过来和花氏打听与县尊家的关系。 之前那些看不起王家的人也纷纷开始上门,做了很多些邻里和睦的事情。 对他们,花氏一直不冷不热的对待。至于那些拐着弯打听他家与县尊家关系的,花氏是能搪塞就搪塞过去,不能的,就闭口不言,任他们猜去。 反正时间久了,待他们知道她家没什么利益可图时,自然就会消停。 这边花氏每天都烦着一堆上门打听的人,那边王珩在官学过得越来越如鱼得水。 沐修时,他时不时地和褚云煊一起去他家向褚凌云请教学问,每一次回来都让王珩收获良多。 后来有一次,王珩趁着褚凌云心情好时,还和他说了说能不能让花斐也一起来听课。毕竟,花斐明年就要考秀才,如果能得到褚凌云的指点,必定事半功倍。 褚凌云本来就对花斐赞誉有加,这次王珩一提,稍一考虑就同意了。花斐知道后,高兴地一夜没睡着觉,导致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学。 就这样,王珩在忙碌又充实的学习生活中渡过了几个月。 在过年前,县里对王珩的表彰下来了。那天衙役敲锣打鼓,如同唱戏一般,引得多人围观,议论纷纷,从县衙一直热闹到王家。 王家周围邻居更是膛目结舌,有些已经要放弃打听王家和县尊家关系的,顿时又活泛起来,想着哪天再去和花氏聊聊天。 这次表彰的是对王珩端午节打拐案件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赞扬,突显其义。 这次表彰,王家不仅得了一块牌匾,还有一百两纹银。 其中七十两是褚凌云自己掏的腰包,是为了王家村之事,因此事涉及机密,不宜公开,故褚家自己垫了钱。 这笔钱来的及时,算是解了王珩一家燃眉之急。 同王珩表彰下来的还有拐子案件的判决决定,涉及案件的主要犯罪人员张衙役c李衙役c许三娘等十几人,判斩立决,其余从犯流放三千里。 当王珩一家听到这个结果时,花氏特意烧了一桌子好饭庆祝。 饭桌上,花氏对官府的判决表达坚决赞成,“那些该死的拐子们,早就该死了!这次判决下来,他们谁也逃不掉。” 王珩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他们一死,就能震慑住一些人,杀鸡儆猴,从来不是落后的手段。” 王玫c王玥两姐妹也开心地喝了杯果酒,尤其是王玥,一想到那个差点杀了她娘的张衙役就要死了,心中就轻松许多,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阴影似乎也因此消散不少。 相对于王家几人的开心,桌上的另两人就有些郁郁寡欢。 小花盯着手中的果酒想着今天听到的消息,他爹王五的案子也判了下来。 王五因私藏要犯被判流行三千里,后天就要上路。小花爷爷奶奶和叔伯们,因为不知情,每人罚三十两纹银,十板子放回了王家村。 小花也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说高兴吧,还有点闷闷地。每个人都得到了各自的报应,小花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她想,这或许是因为无论其他人如何,她娘都不会再回来了。 小花仰头喝下手中的果酒,就如同对过去的自己告别,她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她是全新的小花,王家的一员。 王珩注意到了小花的情绪,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王五的结果,即是咎由自取,也是报应不爽,他觉得没什么可惋惜的。 而且,王珩不觉得小花会对一个伤害过她的父亲抱有同情。见小花杯中的果酒空了,他立刻满上,道:“尽管喝,今天咱们只求尽兴!” 小花利落的再干一杯,将空杯子往王珩面前一递,道:“好,再来一杯!” 王珩:姑娘你是不是太豪爽了些? 最后,王珩将豪爽的小花姑娘交给了同样豪爽的王玫,让她们对着干去。 然后,王珩将目光转向花斐,拍了他一下,“唉,表哥愣着干什么,喝啊!” 花斐笑了笑,举杯,一口干尽杯中酒,怎么看都有股借酒消愁的意味。 王珩:“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怎么看你不怎么高兴呢。” 花斐没说话,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次一口干尽。 王珩目瞪口呆:“表哥,这酒吧,虽然说是果酒,但也架不住你这样喝,你真当喝水呐。” 王珩拿走花斐的酒杯,再不阻止他,这货能把自己分分钟灌醉。 “说吧,到底有啥事,和我说说呗,没准就帮你解决了。” 花斐望着窗外的明月,没头脑的来了句,“要过年了。” 王珩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嘛,可不是要过年了,他娘都开始准备年货了。 他表哥这是突然,王珩抬头看向花斐,知道他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快过年了,花程鱼还未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马上结束了,目前正在收尾,下一章应该就能进入下一卷,开始科考,发生新的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利润 转眼间, 距离花程鱼离开已经将近半年的时间。按照当时的预计, 花程鱼应该已经回来或在回来的路上。 当时花程鱼离开,是瞒着家里人的。除了他们,花斐的娘和花老太太都不知道他出了海。 如今年关将至, 若是花程鱼再不回来, 事情就要瞒不住了。毕竟没有哪个二掌柜会忙得过年都不回家, 就算找了理由,也极易引起怀疑。 而且, 花斐还担心花程鱼有什么意外。对于海商,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从书上了解到的。实际如何, 他根本不知道,越是未知, 越是担心。 随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花斐的心情也越发暴躁, 对他爹的担心越加明显。当王珩一问再问时,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忧虑说了出来。 “表哥,你先别乱想, 小舅舅一定会没事的。”对此, 王珩只能尽力安慰道:“你要想, 也许小舅舅这会儿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我们在这瞎猜, 除了徒增烦恼,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放开点。 我看你这几天精神都不怎么样, 饭都吃得少了,想必就是担心小舅舅担心的吧。 如果你把自己累病了,等小舅舅回来,还不心疼死?” 另一边,花氏注意到窃窃私语的两人,刚走到他们身边,就听到王珩的话,放下手中的杯子,拍拍花斐的肩膀道:“斐哥儿,珩哥儿说的对,你可千万别苦了自己。 二哥我还是了解的,他从小就机灵,平时也圆滑的很,只是出趟海而已,肯定没事! 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咱们一家子就去山因寺烧柱香,保佑你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归来。” 若是在平时,花斐对于神鬼之事定是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心中对父亲的担心到达顶点,也不管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了,直点头说明早一早就去山因寺烧香。 第二天一早,花氏早早地起来张罗早饭,待一家子人吃完,她就宣布去山因寺上香之事。 此时人们对神鬼存多是着敬畏之心,一听烧香拜佛,王玫三个小姑娘立刻表达出极大的兴趣,花斐也积极响应。 至于王珩,他想不去,但转念一想他穿越而来的身世以及最近发生的事,觉得去拜拜也好,求个心安。 于是王家一家子浩浩荡荡地去了山因寺。因将近年关,寺里非常热闹,许多许愿还愿之人。 王珩他们一到寺门口,就有小沙弥上前询问他们目的,待知道后告诉他们该去哪里,做什么,讲得清清楚楚。 花斐来主要是求佛祖保佑花程鱼平安归来,他上香后,还捐了一百文香油钱以标心诚。 相对于花斐,花氏所求之事就多了,她要求佛祖保佑花程鱼平安,要保佑王珩学业顺利,要保佑全家无灾无病 说道最后,花氏都觉得自己有些贪心,捐香油钱时,愣是给了一两银子,看得王珩肉痛不已。 山因寺一行后,花斐渐渐恢复精神,投入复习之中,花氏也开始忙碌起来,王珩则要面对学里各种考试,王玫三人也有各自有要做的事情。 一时之间,王家全家人都忙碌起来。这种忙碌直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才停止。 小年前一天学里就已经停课,开始年休,直到来年正月十六才再次开学。 年休后,花斐就离开王家,回家去了。对于没有等到花程鱼归来,花斐很失落,整个人看起来都蔫了不少。 王家也因为花程鱼的未归,连过年的喜悦都少了一分,多了丝淡淡地忧愁。 腊月二十九,天刚蒙蒙亮,外面就下起来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 王珩醒来,打开门一看,外面已是一片雪色世界,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真正的应了那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花氏看着外面的景色,哈了口哈气,冒出一串冷气,笑呵呵地道:“瑞雪啊,来年一定是个好兆头。” 王珩没有他娘那样的感慨,看着外面的大雪,他只感到了阵阵寒冷,搓搓手道:“喝!看这雪下的趋势,一时半会还停不了。 娘,如果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初一拜年?还有这天简直太冷了。” 花氏看王珩哆嗦的样子,不禁道:“你快进屋呆着去,我一会把炕烧上,你就在炕上呆着,别出来了,保管冷不了。 至于初一拜年的事,你就放心吧,一会儿雪停了,各家出点人,这雪一会儿就能铲除。” 大冷的天,王珩不想让花氏一个人受冻做饭烧炕,没听她的话,也跟着进了厨房。但不过一会儿他就被花氏赶了出来,并表示坚决不让他再进来。 王珩看着滴着水的手和衣服,摸摸冻得发红的鼻子,认命的回了屋。他不就是不小心把水散了,弄湿了衣服和柴火嘛,他娘至于直接把他拒之门外? 没了王珩这个帮倒忙的,花氏很快弄好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人吃过后,全部赖在屋子,动都不想动。 天色渐渐转黑,雪就像王珩说的一样,一直在下。期间有几次了,花氏和王玫c王珩就趁机将雪扫除,算是留出一条出入的道路。 就在王珩他们要歇息的时候,王家大门突然被人敲击。 这么晚了,还下着雪,是谁会来? 抱着疑问,几人的屋子陆续亮起了灯,王珩从房间出来,就见他阿姐和他娘打开门。 “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啊?”王玫披着件衣服,打着哈欠问。 花氏眉头一皱,快步走到王玫跟前,将她衣服拢拢,“你看你的样子,也不嫌冷!快进去,我去瞧瞧是谁。” 王玫不以为意的嘀咕道:“这不是不冷么。” 花氏听到后,瞪了她一眼,王玫立即噤声,乖乖地穿好衣服。 看花氏要走,王珩开口道:“娘,我和你一起去,我帮你拿灯。” 花氏没给,推着王珩回去,“去去去,赶紧和你阿姐进屋去。要是生病了,看你们谁还美!” 被花氏拒绝,王珩两姐弟也没回屋,反而去了隔壁厅堂,要看看到底是谁。 没一会儿,王珩两人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以及花氏担心的话。 “你说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居然敢冒着雪回就来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王珩两姐弟都不由地向声音来源望去,就见花氏和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走来。 王珩第一时间认出男子,惊喜地向外跑去,边跑边叫:“舅舅,小舅舅你回来啦?!” 花程鱼看着冲出来的小人,一把他抱起,哈哈大笑一声,大步向屋里走,“是啊,小舅舅回来了,珩哥儿高不高兴!” 王珩点头,“高兴!小舅舅,你回来了简直太好了,表哥一直在担心你,这些天一直盼望着你回来呢。当然了,还有我们也很担心你。” “就知道你们会担心,所以我才会赶紧回来。”然后,花程鱼看向花氏,故作伤心地说:“就是你娘,一点都不欢迎我,自打我一进门就念叨我,唉!” 花氏听了花程鱼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二哥,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说你是为了谁,这大雪天的,你还敢上路,能不让我说么。” 花程鱼见花氏又要唠叨,立刻摆手求饶,最后可怜巴巴的捂着自己肚子道:“小三,我饿了,有没有吃的,给我弄一点呗,我已经一天没吃啥东西了。” 花氏听了花程鱼的话,也不说了,恨恨地瞪他一眼,“这话也不早说,等着,我去给你下一把面。” 花程鱼闻言,马上讨好地道:“果然,小三最好了,这世上还是妹妹最心疼哥哥。” 花氏眼神都没给花程鱼一个,直径走向厨房,去给他下面。 待花氏走后,王珩开始仔细观察走了近半年的人。 花程鱼脸上胡子拉碴,带着倦意,想必赶是了很长时间的路。不过,他的神经看起来很好,和半年前相比,更是多了丝稳重和精明,想必这半年经历了不少事情。 进了屋,王玫见到花程鱼又是一番亲热,几人说了几句话,花氏就端着一大碗面走了进来。 花程鱼一见面,也顾不得说话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想必真是饿狠了。 花程鱼将一大碗面连汤全部吃完,呼出一口,满意地道:“总算又活过来了!” 花氏见花程鱼的样子,面露不忍,抱怨道:“你这是出海经商去了,还是逃荒去了,看把你饿的。” “嘿嘿,当然是经商。”花程鱼在胸前摸了摸,过了一会拿出一黑色布袋,笑兮兮地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花氏拿过来打开,倒吸一口冷气,过了半天才道:“怎么这么多钱,这些都是你赚的?” 布袋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叠叠的银票,花氏看了眼,都是五十百一张得银票,目测有几十张,看得花氏眼晕。 花程鱼摇头,“不是,这些都是你赚的。这里的钱,就是这次出海你所得的利润。” 花氏感觉自己手有点不稳,指着那些银票问道:“都是我的?” 花程鱼点头,“对!都是你的,总共三千四百五十三纹银。” “多少?!” 花氏觉得她耳朵出了问题,要不怎么听是三千多两。 花程鱼眼中充满笑意,见花氏一副震惊的样子,再次好心的说了遍:“三千四百五十三纹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时间多码,有点少,明天我会尽量多更些~大家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选择 嗷——花氏内心尖叫, 感觉她要快昏过去了。 两百两投入, 不到半年换回三千四百多两的回报,这是多大的利润?十七倍多呐。 就是一边的王珩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更别说王玫了, 她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其实不止是王玫, 就是花氏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有些颤抖的把银票抓紧,看向花程鱼, 说话时晕乎乎的,还都点不敢置信, “这些真的都是我的?” 花程鱼微笑点头, 端起热茶, 慢慢品尝,给他们反应时间。他知道他妹不敢相信,其实, 就是他一开始又何曾相信过? 待真的确定这些钱是自己的后, 花氏咳嗽一声, 心中想, 不就是钱嘛, 也不是没见过,不值得大惊小怪,冷静, 冷静 冷静过后,花氏心中算了个数,问道,“二哥,你说过,此次出海所得利润你我三七分成,我的三成就有三千多两,你此次不是赚了一万多,出海利润真的如此巨大?” “没有,我赚得和你差不多,甚至还没你多。”花程鱼放下茶杯说道。 花氏站来起来,惊讶了,“怎么会?不是说好三七分么,你不会和我五五了吧。” 花氏猜测,急着对花程说:“这可不行,这些钱都是你拿命拼的,我怎么能和你平分?” 花程鱼看他妹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中一股电流划过,又甜又暖。 然后,花程鱼伸手示意花氏坐下,不要着急,道:“没有的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说好了三七分,我就不会五五,你虽然是我亲妹子,我也不会给你多算的,你放心。” 花程鱼向花氏挤挤眼,开了个小玩笑,之后正色道:“还记得么,我说过你的绣品卖出去,我不会收一分钱的。” 花氏点头,这事她当然还记得。 “说来也是巧,我们这次出海路过一个叫暹罗的地方,他们那里佛教信仰浓厚,且盛产宝石。 我们去时,正好赶上他们那里一位贵族母亲做寿,需要贺礼。那名贵族看见你绣的那副长达七尺的经卷刺绣,当即就相中了,就是你的其他绣品,他也一并包圆,换了不少宝石。 仅仅是将这些宝石出售,换成银子就将近两千两之多。相比之下,我赚得就没有这样大利润了。” 花氏万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奇遇,那几件绣品如果在青桐县卖,顶了天也就一百两,不成想在海外卖了两千两,这c这让花氏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除了赞叹好运,花氏对她二哥更加感激,听完后执意要把刺绣所赚的钱三成分给他。 花程鱼自然不会收,甚至还有些生气,“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事先都说好了的,你刺绣所赚的钱我不会要!咱说不要就是不要,难道你看你二哥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当然不是!花氏非常明白她二哥的为人,但,“我没想到那几幅刺绣会赚如此多的钱啊。”花氏无奈,总感觉他二哥亏了。 “赚钱还不好吗?那是你的机缘,别人想赚还赚不了捏!”花程鱼异常高兴地和她们说:“你们不知道,当时船上的刺绣,不止我这有,还有很多种,各式各样,但就是没有佛经类的。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小三你有财缘啊,说明这些钱就该是你的。 还有啊,那些宝石,我没全买,还留了几块小的给你们留着打首饰用,都在后头的箱子里。 你们别说,那些海外的宝石就是漂亮,蓝的c红的c黄的各种颜色,在太阳下看闪闪发光。” 听花程鱼这样说,花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暗地里却决定以后再找机会。 至于花程鱼留下的宝石,花氏和王玫王玥两个都很感兴趣,毕竟女人嘛,谁不对漂亮的首饰喜欢? 对于看过后世各色宝石的王珩来说,他更关心的是他让他小舅舅找的东西,趁着花氏去搬箱子,王珩凑道花程鱼身边,问道:“小舅舅,我的呢?我让你留意的东西有没有消息?” “你的嘛”花程鱼故意停顿了下,坏心眼地看着王珩着急的样子,觉得够了才道:“也在箱子里,到时你自己去翻吧,真不知道你找那些玩意儿做什么。” 王珩欢呼一声,就要跑去找花氏,却被花程鱼叫住,“哎,等等,不忙,我先把你们几个入股的钱给你,等年后你一起交给你同窗吧。” 王珩停住脚步,望着花程鱼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散财土豪,满脸的期待。 花程鱼被王珩期待的小表情逗乐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拿出另一个黑色布袋。 王珩看着黑色布袋无力吐槽,他舅是多爱这袋子啊,钱都装在这里。 “有多少,有没有一千两啊。”王珩一边将银票拿出来,一边问他舅。 他舅翘起二郎腿,喝着茶,听到他的话,哼了一声,“小瞧你舅了不是。里面一共一千八百两,不过只有五百两是那两个小子的,剩下的一千二白两都是你的。” 花程鱼说此话时,分外壕气,让王珩感到一股土壕气息铺面而来。 不过,王珩举着手中银票呆了呆,道:“小舅舅,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还有我的钱,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入股啊。” 这时,花氏和王玫两人也抬着箱子进来,听到花程鱼的话,花氏当即一愣,然后同王珩一样奇怪地说:“就是二哥,你这里的钱怎么会还有珩哥儿的,弄错了吧。 我可不准你乱找理由给我们送钱啊,等回去嫂子知道了,还不过你的堂。” “我可没有乱给,要我看来,这钱还给少了呢。”花程鱼道:“我临走时珩哥儿不是给了我一本那什么牵星术么,就是那本牵星术急时救了全船人的命,并换来一个大的机缘。” 王珩诧异,当时他给他舅牵星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没想着能用上,此时听他舅的意思,牵星术还真的帮上了大忙,不禁问:“牵星术真的派上用场了?” 花程鱼点头,可不就派上了用场么。 据花程鱼回忆,他们这次出海,遇见一回海上风暴,他所在的船队好不容易从风暴中死里逃生,后来才发现迷失在茫茫大海中。 在海中迷失方向往往意味着死亡。那段期间,船上所有人都意志消沉,有人甚至承受不了压抑跳了海。 就在这时,花程鱼想到了王珩给他的牵星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花程鱼找到管事,将牵星术献了上去。 牵星术献上后两天都没有动静,这让花程鱼很失望,只以为牵星术确实没人看懂。 甚至他也开始产生后悔的情绪,脑中回想的都是家人知道他死亡的情形,一度陷入失落之中。 就在第四天时,船中管事突然找上花程鱼,带他去见了一个老船员,他就是负责船上方位导航的人。 那人见到花程鱼就问牵星术的来源,问他知不知道怎么用。花程鱼当时有点被当前的状况弄傻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按照王珩教的说了一遍。 之后只说这本书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再具体的操作他也不懂。 那人听了花程鱼说的话,似乎有了有什么思路,将他赶走后,一连五天都没有动静。 就在迷失方向的第十天,船上传来好消息,说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半个月后,花程鱼所在的船队再次回归正确的航道。 因为此次得以回到原来航道,花程鱼贡献的牵星术功不可没,所以船上的管事将花程鱼引荐给了他所在船队的主事,也是此次出海福运牙行的负责人,周三少爷。 周三少爷是福运牙行幕后东家——周家本家的三少爷,此次花程鱼的举动算是间接地救了周三少爷一命。 做为回报,周三少爷给了花程鱼两个选择。 一是,给花程鱼一大笔钱,以报答他献出牵星术的举动,从周三少爷透漏的数字来看,这笔钱不少于五千两。 二是,给花程鱼一封信,凭借这封信花程鱼就可以跟随福运牙行任何一艘船出海做生意,以个人身份附属周家,且不用上交出海分成。 花程鱼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选择第二个选择。 如果花程鱼因为此次意外,对出海产生了恐惧,那么他选择第一个选择非常合适,五千两足够他家花销。 但,花程鱼是不愿放弃的,此次出海,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利润和广阔的前景。如果以后傍上周家这条大腿,对他来说简直不能再好。 而且,周三少爷还说不用交出海分成,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比别人多了一倍的利润。 当花程鱼出海上船时,船上管事就说了,像他们这种要私贩自己货物的,当平安回到陆地时要将所得利润五成交给福运牙行,做为他们出海时福运牙行对他们的保护费。 此时,有天大的馅饼在,花程鱼怎么会放弃? “因为我选择了继续出海,所以那五千两就打了水漂。而牵星术是珩哥儿给我的,怎么说,这五千两都是珩哥儿的。 因为没了钱,所以我想着就在我以后出海每次所赚利润中抽出两成给珩哥儿,算是牵星术的回报。” 花程鱼说完后看向花氏,他知道他妹不会怪他选择第二个选择。 而且有眼的都能看得出来,从长远来看,选择第二个选择,无论是对花家还是对王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断更了 今天开始满血复活,开始更新,之前欠的几章会陆续补上来。 最后,感谢还一直订阅看地小天使,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分成 实际上花氏确实对花程鱼的选择也没有异议。在她看来, 牵星术虽然是珩哥儿给的, 但出去冒险的却是她二哥。 她二哥要是没有出海,牵星术就算在他们手上也毫无用武之地。 此次出海所得已经超出花氏的预料,对于她来说非常满意, 并不在意牵星术如何。 但牵星术毕竟涉及王珩, 是王珩找到, 并做出了牵星板,所以花氏也没反对花程鱼拿出两成利润给王珩, 可是,“二哥, 我知道,就算我说不收, 你也不答应。 所以这次的两成利润我们就收下了。但是我觉得, 以后每次出海都给珩哥儿两成利润这件事就算了。 本来我们这次就赚了大便宜, 不能因为一本书就凭白再收你两成利润。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谁赚钱容易呢。” 花程鱼听此,眉毛立刻挑了起来, 不满地道:“什么叫凭白收两成利润?难道我的命还不值两成的钱吗! 再说了, 这次要不是珩哥儿给的书, 我命没准儿就搭那了, 哪还来的钱?要不是知道给多了你不愿意, 我还嫌两成少呢。 就是周三少爷免得那五成保护费,就够我给珩哥儿的了。” 说完,花程鱼指着王珩, 道:“还有啊,这是我和珩哥儿的事,和你可没什么关系。钱也没给你,不用你同意,珩哥儿同意就行。 然后转头看向王珩,“珩哥儿你说是吧,舅舅给你的钱,你是收还是不收?” 花程鱼说话的语气,大有你敢说不收,我就再也不搭理你的架势,看得一旁几人颇是无语。 王珩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小舅舅,我要是说不收,你是不是就要不再理我了啊。” 花程鱼哼了一声,头一抬,“你知道就好。” “那好吧。”王珩耸肩,决定道:“我不收。” “你,你c你小子说什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花程鱼站起来指着王珩,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王珩握住花程鱼的手,拍拍他的背,让人再次做到座位上,“艾,舅啊,你别急,听我说完。” “你说!我听着。” 王珩瞧花程鱼情绪平静下来,便慢慢把心中想法道出,“小舅舅,你也说了,当时周家三少爷,给你开的一口价是五千两,对吧。” “是最低五千两。”花程鱼看他,插嘴提醒道。 “好好,是最低。”王珩点头,对他舅的小倔强给予包容的一笑,继续道:“您看,您这一次就给我了一千三百两的分成,我想那牵星术的钱,就算按照周三少爷给的价钱来算,您再出海两三次也够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一直收您的分成。而且我娘说的对,每次出海冒险的是您,出力的是您,那本书又不是我发明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收您的钱呢? 如果书是我写的,我发明的方法,那这笔钱我收的理所应当,但事实上不是。拿着这笔钱,让我受之有愧,心里也不踏实。 而小舅舅你又想总觉得是牵星术救了你的命,想报答这救命之恩。 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这样,牵星术来源于书铺,不管是谁写的,写书人总归是读书人,有学问的人。 既然如此,小舅舅你何不把这笔钱用在读书人身上?比如每年捐一笔钱给官学,改善学子生活,或资助那些想要读书,却没有银钱的人。” “这”花程鱼犹豫了,把钱捐给官学?他还真没想过。 半年前,他还是努力赚钱供儿子读书的人,现在赚了一笔,供儿子读书的钱看着是够了,但他还是把自己定位在穷人身上,而那些捐款的人都是富贵人家啊。 并且,把钱给自家妹子,和把钱捐给官学,是两码事,想想心里还有点不舍。 不等花程鱼回答,花氏先拍了王珩一下,说道:“胡闹!你出的事什么鬼注意,你以为你舅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呐,还捐钱给官学,这要是让村里的人知道还不闹翻天。 你这一闹,谁都知道你舅赚了钱,左邻右舍的,穷亲戚的,三天两头就得去你舅家哭穷,他们会说你舅有钱捐给外人,难道没钱救助亲朋好友么。就是你祖母和二舅母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 花氏还没说的是,人心都是贪婪的,谁也不会嫌自家钱多。要是她二哥敢这样做,她那二嫂绝不会同意,如果再知道是王珩出的主意,绝对能闹到她家,记恨她们一辈子。 王珩根本没考虑这一出,他只觉得这样做利人利已罢了。而花程鱼也有了决断,“珩哥儿,你娘说的对。这笔钱,你可以拿,捐出去却不可能。 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王玫开口了,“如果只是怕人知道,小舅舅捐钱时不告诉别人不就可以了嘛。这样即帮了别人,还不怕坏人惦记着,多好。” “不行。”王珩摇头,率先否决。 “为什么不行?”王玫看向王珩,不服气地问,她觉得挺好的呀。 “因为不能不告诉别人。”王珩苦笑道:“我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一是因为这笔钱我确实受之有愧,二是就是为了名声,为了以后。” “名声?!”三人齐齐看向王珩。 王珩点头,“要不然你们真的以为我是无私奉献啊。小舅舅家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么,自己还没生活好,就去救济别人,我又不是圣人。 小舅舅以后是要走商人路线的。如果拿出这笔钱救助读书人,一是能给小舅舅树立一个好的名声,博得读书人的好感,对以后发展百利无一害。 二是为了表哥。表哥眼看就要秀才试,如果考取了秀才,就获得了进入官场的敲门砖。 此时,出身就成一大重点。如果小舅舅一家依旧是农,可以说是耕读世家,寒门子弟,但变成了商呢? 商人之子不是不可科考,但此项规定是从本朝开始的,之前大家都以商为贱,尤其是读书人鄙视商人的满身铜臭。 本朝成立不久,有许多读书人排斥商人子,此时,表哥的身份就成了硬伤。” 这些,都不是王珩危险耸听,看金三就知道了,没少遭到排斥。他们在官学,夫子虽说是一视同仁,但有些夫子明显对一些商人子不屑一顾,平时讲课时视他们为无物。 花程鱼不想他经商会给花斐带来阻碍,一时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说:“那我不出海了,这次带回的钱够花了,我还回去种地去,我不能耽误斐哥儿。” “小舅舅,冷静,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王珩倒一杯茶给花程鱼,道:“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鄙视商人,还有那些不在意出身的。 表哥就算身为商人子,也有前进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小舅舅,你舍得放弃出海吗?” 舍得吗?花程鱼问自己,当然不舍得!再见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外面精彩的世界的后,他怎么舍得放弃回家种田? 每一个男儿心中都有一个梦想,而花程鱼的梦想就是闯出一番事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但,现在他的梦想,和儿子前程冲突了 王珩看花程鱼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花氏在一旁也看得着急,再次直接上手,拍了王珩一巴掌,说,“你就别卖关子,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这就说。”王珩加快速度:“就像沙场上有儒将,风姿卓卓,商人中也有儒商,备受世人推崇。 我的目的就是把小舅舅打造成儒商,在让别人谈起他时,想到的不是商人的狡诈,追逐于利,而是铮铮傲骨,为国为民。 如何为国,如何为民,如何在让别人谈起小舅舅时印象与其他商人不同? 这就是我说的名声。如果小舅舅用赚来的钱资助读书人,读书人还会说他的钱是铜臭吗?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名声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从最开始时就慢慢积累,读书人对小舅舅的印象自然会往好里美化。 并且,如果这样做,会有许多因受小舅舅捐助而踏上读书道路的人。再如果这些学子里有天分好,知恩图报的人,几年,几十年后等他们进入朝堂,与表哥,与小舅舅,都是人脉。” 待王珩说完,在场三人已经惊呆,看着王珩的目光充满惊讶,最后还是花程鱼开口,“珩哥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此时,花程鱼的内心是抓狂的,恨不得把着他肩膀摇晃:你只有七岁,七岁啊!特么的和你一比,我那三十来年的岁头都算白活了。 王珩闻言,很是无辜地看向他们,“一想就想到了呀,你们没有想到么,挺简单哒!” 三人组:莫名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王珩内心憋笑,不是他不坦诚,只是没法说,所以只能挥一挥衣袖,装无辜之。 “可是,说了半天,还是没解决问题啊,二哥现在不可能去捐助官学的。”花氏皱眉出声。 经过最开始的惊讶后,花程鱼快速思考,知道此事有利于自身后,转瞬间好几种念头划过,片刻后沉吟道:“我们可不可以中和下,不从官学开始,从村子里开始。” 花程鱼只一提,王珩就想到了他这样说的原因,拍手道:“对啊!小舅舅可以拿出一部分钱资助村里的小孩读书,这样即避免了村里一些眼红你赚钱的人,又能落得好名声,简直一举两得。 之后,等村子里的人搞定后,再视情况而定,是不是再继续扩大范围。” 花程鱼也是这个意思,随后几人又商量了几个细节,讨论到最后,花程鱼越来越兴奋,恨不得年后就去找村长把事情敲定下来。 这件事,就算不为了名,花程鱼也想在他有了钱后去做,因为此事利己利人,值得他去做。 “呼——终于好了。”花程鱼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连夜赶路,再加上刚刚过度用脑,让他感觉自己都成了一个废人。 其他两人也不比好不到哪去,尤其是王珩,他人小,精力不如两个大人,如今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 王玫早在半路听他们谈论时,就不感兴趣地回屋了,现在已经呼呼大睡。 花氏见一大一小的样子,马上赶他们回屋去睡觉,决定有事也要回头再说。 于是,王珩和花程鱼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年三十,旧年的最后一天,王珩在晨曦中醒来。 打着哈欠洗漱完毕,王珩推开屋门,只见一股冷气袭来,瞬间清醒过来。 此时,眼之所见,白茫茫一片,雪已经停了,天空再次露出湛蓝的颜色,几朵白云在上面悠闲地飘荡着。 “哟~起来啦,正好来一起扫雪。”王玫挥舞着扫帚,邀请王珩加入。 王珩抹把脸,跑下台阶,应道:“这就来!” 扫雪运动后,早饭吃得异常香。花氏将家中新成员小花介绍给花程鱼后,道:“天不早了,就算雪没化,我也不留你了,赶快回家去,娘和斐哥儿他们一定惦记着你呢。” “好嘞!小三你就算不说,我也要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要说一件事。” 花氏将烫倒入碗中,双手捂住热乎乎的碗,满足地喟叹一声,随口问道:“是啥?” “今早我一想,昨天晚上都让你们带沟里去了。我本来是要给珩哥儿两成利润的,怎么到最后变成我如何用用钱去博名声去了? 我想,就是要博名声也是我自己出钱,不能要你们的。那两成利润,你们还是要拿着,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二哥。” “舅,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不要,那钱我也不该拿,你昨晚给的已经够了。”王珩说完就将一块炸的松脆的小鱼放入口中,咬得卡卡响。 “不行,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花氏呵呵一笑,“二哥,你脸呢,看看还在不在,多大岁数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花程鱼凉凉地瞅她一眼,接道:“已经被你吃了,所以没有。” 花氏喝汤的动作一顿,木着脸看他,花程鱼同样木着脸看她。一时间,两人似乎在比谁的脸更面瘫。 王珩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咔嚓咔嚓嚼炸小鱼。 王玫也注意到了,但她觉得大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继续吃饭,顺便给王玥c小花夹了点菜,不让她们开口。 最后,花氏与花程鱼的对视,以花氏的失败告终,“真是的,多大的人,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花氏一口将手中的汤全部喝完,她知道从小到大每当他二哥如此表现时就是有了决定,别人再说也白搭。 现在看来,只能把心中打算和他说了,花氏想,然后道:“二哥,不是我们不要你白给的钱,只是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花程鱼问,紧接着就道:“你别随便扯个理由糊弄我。” 花氏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很不想这样做,太有伤她的形象了,但此时就是忍不住,“糊弄你啥,从你那多要钱吗?就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送钱的,傻蛋!” 傻蛋嘿嘿一笑,被骂了也不恼,继续听他妹说。 “我想开一间绣铺,之前因为没有合适的铺子,就没开。昨天你说的话给了我灵感,我想我能不能直接开一间针对海外的绣铺? 你出海时,可以关注一下,各个地方都需要什么样的绣品,有什么特色。如果我有针对的去绣这些东西,会不会更好卖?就像那卷佛经。 而且,我如果开一间针对海外的绣铺,就不用和锦绣绣庄抢客源,也不需要铺面,只要将前院改装一下就可以,人手都是现成的,我c玥姐儿c小花三个人就成。” 王珩听他娘这样一说,深感有戏,立刻表示了支持,就是王玥和小花因为此事事关自身,也举手表达了支持。 花程鱼觉得此事不难,也确实是一个好的想法,当即答应,“不过,这和那两成利润有什么关系。” “笨呐!当然有关系,我要绣东西的来源,卖出去的路子不是都要靠你?”花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这样我们所得利润要怎么分?你不会还想一分不收吧。 这可不是一件两件,一回两回的事,而是要我们长久的合作。既然你能从周三少爷那用牵星术换取永久的出海权,我也能用两成利润换取刺绣买卖分成不是?” 花程鱼想想也是,于是道:“那好,你这样说了,这两成利润就换取和我一样的结果。也就是,你的刺绣我不提取分成。” “错!”花氏摇头,“不是这样算的,换的应该是不收取保护费。要是像你这样做生意得赔死。 我也不跟你扯,我卖出刺绣的利润与你五五分成。你答应也是这个数,不答应还是这个数,你要是再跟我扯,我就咬你了啊。” 花程鱼听此,摸摸花氏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宠溺地说:“好吧。” 然后想花氏说的话,赔死吗?花程鱼觉得不会,他不是不精明,与外人做生意时他该压榨的压榨,该趁机而上的趁机而上,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面对他们,他,只是不愿意将这份精明用到他们身上。 说定此事,花氏也算落下一件心事,觉得饭更香了。 花程鱼见这里没他什么事,也告辞离开,明天就过年了,他要赶快去。 夜晚子时,新旧年交替的一刻,黑暗的天空骤然亮起一簇烟花,接着一道又一道,照亮整片天空。 一年又一年,烟花炸开又散落,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时光流逝,五年时间转瞬即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大肥章了吧,虽然更新的有点晚了。 好了,从下章开始开启新的地图,我们的主角也该长大了,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五年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 它可以发生许多事,也可以改变许多事。 其中在第一年,花斐就不负众望地考取了秀才, 后入县学, 于去年又考取了举人, 可谓是少年成名。 一时间,花斐之名在青桐县这个小地方名声大作, 就是在州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少年英才。 花斐在考取举人后就进入府学继续读书,不再逗留在青桐县。 花程鱼这些年由于搭上福运牙行的路子, 又出了几次海,每次都收获颇丰, 后来他还开了自己的商铺, 甚至在花斐进入府学读书前, 将商铺开到了州府。 这些年,花程鱼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捐献给官学,或铺桥修路, 王家村也在他的支持下开设了自己的族学。这令他在村里和民间风评颇好, 就是一些看不起商人的读书人也对他另眼相待。 花氏借着花程鱼出海之便, 在第一年就将她的花记绣铺开了起来。而花氏根据花程鱼收集的海外信息所绣的绣品, 因其独特c新颖c大胆, 不仅在海外就是在内陆也受人喜爱。 如今,花氏的花记绣铺在青桐县就有两间,在州府也有一间, 算是初具规模。 当然,花记绣铺能有现在的成就,中间也经历了不少波折,其中有一次有个大商家看上花记前景,因其没有靠山,想要以白菜价收购花记。 当时花氏在走投无路之下,破釜沉舟,由花程鱼牵线,拿出三成利润给福运牙行,换其对花记的庇护。如此才让那个大商家知难而退,不得不放手。 当然,这中间褚凌云也出了不少力,但他虽然是县尊,毕竟不会永远在青桐县,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所以花氏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将花记投在福运牙行这棵大树名下,避免麻烦。 事实上,花氏做得很对。自从花记受福运牙行庇护后,发展一直很顺利,也没再受到其他商家欺负什么的,让花氏放心不少。 至于把花记开到州府,却是花程鱼的意思。按他的话说,珩哥儿早晚是要来州府读书的,现在把铺子开起来,还能早做准备,等孩子来了也能有个安身之处。 对此花氏完全赞同,对于州府分店,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终于于去年落成,且获利颇丰。 经过五年的锻炼,花氏的在经商上的天赋充分体现出来,她的精明c敏锐,都是花记每次进步必不可缺少的因素。 而花氏本人,通过这些的历练,行动间越发干练,性格通达,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年轻。 四个孩子中,王玫已经十七,出落得越发娇艳动人,青桐县第一美人之称当之无愧,但与她美貌成正比的是她的武力值。 五年来,王玫一直没放弃练武,身手越发了得,就是她的师傅徐镖头也不再是她的对手。 花氏曾一度为她发愁,这样暴力的女孩儿,哪家敢娶她进门哟! 不过很快花氏就放下心来,因为花程鱼和她说要聘王玫为长媳,为花斐妻。 对于花斐,花氏是很满意的,她从小看他长大,是什么性格了若指掌,如果王玫嫁给她,花氏放一百个心。 花程鱼提出建议时,花斐正在刻苦读书,花程鱼见状就没和他提,想着等王玫及笄后再请媒人上门提亲。 只是,王玫及笄后,花斐却一心苦读,准备秋围。此时家人也不好因成亲耽误他读书,而花氏也想多留王玫两年,于花程鱼和她说定,待秋围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会上门提亲。 秋围后,花斐榜上有名,花氏高兴的同时又担心,因为花程鱼在花斐秋围结果没出来前,就再次急忙出海,直至如今也未没来,提亲一事也没提。 相对于王玫沉迷于武学,王玥就继承了花氏在经商上的天赋。这些年,她一直帮着花氏打理商铺,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发表自己的见解。 至于刺绣,王玥虽然一直在学,却学得稀疏平常,没有小花进步神速。 小花在刺绣上确实有独特的天赋,加上她又肯刻苦努力,这些年不仅把花氏教的东西理解贯彻,而且还在州府学了一段时间。 如今在花记,小花所绣的绣品和花氏一样,都属于精品,一副的价格都在几十两往上。 相比家里其他人的变化,王珩这五年过得就平淡无奇了。他一直往返于官学c王家,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时不时地还会去县衙,向褚凌云请教学问。 不过虽然生活过得平静,但王珩的学问却是蹭蹭地往上涨,在花斐和褚凌云的指导下,王珩已经将四书五经基本理解了遍。 就在今年,褚凌云终于对王珩和褚云煊说可以去考秀才试。所以今年一过年,王珩再次埋入书海之中,为即将到来的县试做准备。 官学,小吃街,肆食肆。 五年过去,小吃街相比五年前更加繁荣。 肆食肆内,东家四娘依旧热情如火,看见王珩进入店内,抬头爽朗一笑,“王小公子来啦,你的朋友在丁三间等你呢,快过去吧,路你熟,我就不招待啦!” 王珩点头,“谢谢四娘,那我就过去了。” 十二岁的王珩没有了小时候的婴儿肥,身条抽高,俊逸的容貌初显,如同一颗青松,笔直挺拔,又带读书人特有的气质,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王珩进了丁三间包间,就见一名身穿金色长衫,头戴金色发箍,手戴金色戒指,总之浑身金灿灿的人坐在里面,险些没闪瞎他的眼。 金色的人一见王珩,激动地站起来,上前就给他一个大拥抱,“阿珩,好久不见!” 王珩同样抱了他一下,随后嘴角抽抽地看向好友,“我说金三,你不能因为你名字里有个金字就穿成这样啊,来的路上没被人打劫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鍂鑫,金三。自从两年前,金三就从官学退学,开始和他老爹跑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金三的审美观开始扭曲,偏爱金色,每回见面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移动的金人。当年王珩第一次见他时,险些没惊掉下巴。 金三显然对自己的打分十分满意,哈哈一笑,“怎么样,羡慕吧。告诉你小爷这身衣服可是掺了金丝的,在太阳下一照,闪闪发亮,简直羡慕死人。 至于你说的那些敢企图打劫小爷的人,嘿嘿,小爷已经免费地教了他们如何做人。” 王珩听了他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将你这身衣服脱下来,我保证没人再打劫你。” “我才不呢,金色多好看。”金三捂住衣服,连忙摇头,生怕王珩将他衣服扒下来,“是你们不懂得欣赏,你看那些打劫的,不就是因为这身金灿灿才打劫小爷我么。 我要是脱了,人生要少多少乐趣呀。看他们羡慕的小眼神,我就心里高兴。” 王珩不再试图扭转他那扭曲的审美观和奇异的心理,问:“你最近怎么样,有半年多没见过你了。” “能怎么样,还那样呗。和老头子跑跑商,见见世面。”金三向后一倚,瘫了似的躺在椅子上,“不过,我前些日子在帝都见到阿煊了,那小子状态很好嘛,一点没看他因为秀才试而紧张。 本来,我还想着去安慰安慰他的,谁知道那小子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真不好玩。” “你是要去安慰他?”王珩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去看笑话吧。” 金三嘿嘿一笑,起身前倾道:“这种大实话你就不用说了,心里知道就行。 不过,阿珩,这次秀才试你应该没问题吧,我可听说了,你是今年秀才试最可能中的人哦,和当年的花师兄一样。” “就像表哥当年说的,不到最后,谁知道呢。”王珩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我相信你,你肯定比褚小子强多了,只可惜他因为贯籍问题回了帝都,要不你们两个一起考,你的名次一定比他提前,看他还笑得出来不。” 王珩无奈一笑,对金三的话只是听听,“要是真比,我可不一定比得过阿煊,他的学问,可比我学得好多了。” 随后,王珩有些低落的垂下头,“阿煊说过,今年科考过后,先生不出意外就会调回帝都。 阿煊这一走,是为了科考,也是提前回家,只是不知道我们再见时会是什么时候了。” 看他低落,金三啪下地拍在他肩上,“艾,发愁个什么劲儿,等你去帝都科考不就能见面了? 以你的资质努力,用不了两三年就能闯一闯春闱,到时还害怕见不到人吗。” 王珩被金三一拍,重新振作精神,“你说的对,不就是帝都么,我总有一天也会去,到时侯我们一定能有再相聚的一天。” “这就对了嘛。”金三将自己前面的杯子倒满茶,举起道:“今日,我就在此祝你早日金榜题名,展翅高飞。” 王珩同样举起杯子,然后奇怪的说:“我怎么感觉你也要走了似的。” “你不是感觉,我是真的要走了。”金三闷闷地说:“你知道,青桐县是我家租宅所在地,我们家却不在这,在帝都。 当年我爹送我回租宅读书,一方面是想念租宅,一方面却是为了我避免被族中人暗害。 前几年,我们家族内斗得厉害,老头子怕我有闪失,就把我送到这。如今老头子做了族长,家里不听话的也收拾了,老头子就叫我回去。回去后,我就要开始跟着老头子学习,以后,我回青桐县的次数不会太多了。 所以,这次宴席也算是为我践行。我也许不能看你中秀才时的风光了呢。” 王珩沉默,他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自从两年前,金三就不常在青桐县,三人见面次数减少。 如今阿煊走了,现在金三也要走。王珩想,当年同时入学的三个人,最终只剩下他一个。 但,怕什么!他相信,他们终有一天会在相见,在那个令无数学子,无数人向往的帝都再次相见。 “四娘,给我们上酒!”王珩突然向外喊了一声,然后对金三道:“既然是你的饯别酒,今天我们也别喝什么茶了,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金三笑,露出八颗大白牙,与他一身金灿灿的衣服互相交应,“好,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回来太晚,今天写了一上午,现在才写完,手速渣,太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县试(一) 醉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难受, 王珩捂着头, 发出呻/吟。 一旁的王玫见他醒来,赶快将准备好的醒酒汤送到他跟前,训斥道:“王小珩 ,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居然敢喝酒, 不要命了是吧。” 王珩苦笑着将醒酒汤喝完,“我也没想到反应会这样厉害, 昨天是金三饯别酒,我们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等什么时候, 所以就喝了一点。” “哼哼,你那叫喝了一点么!”王玫无情地戳破他的谎言, “要不是肆食肆的活计把你送回来, 我看你就得睡大街。 也不看看你年纪多大, 居然敢学别人喝酒!你呀,就是最近皮痒了,不教训教训你不舒服。” 王珩举手求饶, “好阿姐,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下次一定不敢了。我现在感觉还有点头疼, 想休息。” 王玫一听王珩说头疼, 也不再训斥他,立刻问道:“除了头疼,你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要不我去请陈大夫来看看, 或者再给你熬一碗醒酒汤?” “不用,不用。”王珩连忙摆手,其实他现在感觉已经大好,说头疼也不过是为了躲开他阿姐的说教。 王玫要是去请大夫可就小题大做了,不是他的本意,“阿姐,我没事,就是酒后头有点不舒服,你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用请大夫,也不用熬醒酒汤,让我自己休息休息就好。” 王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在王珩顶不住压力准备招供时,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先别看书了,记得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不远处,听得见。” “好的,好的,阿姐你慢走。” 王珩点头如小鸡啄米,直到王玫离开一会儿后,才从利索地床上下来。 他也不正经地穿上衣服,只披了件外袍,坐在长桌前,打开论语,继续看之前的内容。 如今,距离规定的县试时间还有三天,王珩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官学,在家自行备考。现在他决定这三天也要充分的利用起来,不能浪费。 看了一上午书,王珩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伸一伸懒腰,起来洗漱,将衣服穿上,出去走走。 五年中,王家宅子经过扩建了一次。 之前隔壁人家因为有事情离开青桐县,急售宅子,当时花氏通过花记和花程鱼赚了一大笔钱,秉着房子越大越好的念头,花氏就将隔壁宅子买了下。 之后,两座宅子打通,王家宅子扩大一倍,不过新扩建的部分一直没人住,他们五口人一直住在原来的主院。 王珩一出来,就被时刻关注他的花氏发现,她走过来,一边查看王珩的身体,一边关心地说:“你不在屋里好好躺着,出来做什,我听你阿姐说你还头疼呢,出来冷风一吹不更疼,快进屋躺着去。” “娘,我没事了,你不用着急。”王珩任由花氏查看,说:“这不要午饭了,我出来走走,在屋里太闷了。” “没事了就好。你一天天的可要吓死我了。记得你后千万别喝酒了,都说喝酒伤身,你还小,杯中物贪不得。 再说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得了什么病,不能参加县试,岂不是要再等一年?你说这样值不值的。” “不值得,你值得。”王珩顺着花氏的话说,然后突然道:“啊,娘,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篇文章没看,你先忙哈,我进屋看书去了。” 说完,王珩就跑了进屋,没理会身后花氏的叫声。 花氏见门关上,悻悻地缩回来伸出的手,嘀咕道:“真是的,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对了,我得去厨房看看那个十全大补汤熬好了没,熬好了就给珩哥儿送过去。” 自言自语完,花氏就匆匆忙忙向厨房赶去。 进了屋的王珩不禁松一口气,他没想到他娘居然在,刚刚幸好逃得快,要不然按照之前的经验看,他娘非要说上半天不可。 随着县试的临近,家里几人都紧张起来,比王珩这个当时人都紧张。 花氏甚至推掉了花记的事情,将所有事都交给店里的掌柜,把所有心思都用在王珩身上,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生怕王珩有什么不满,心里紧张什么的。 而且,花氏和王玫还热衷于每天变着法的给王珩找各种补品吃,在吃了几天后,王珩强烈要求断绝此类补品,举了十多个例子说明这些东西不能乱吃,才打消两人的热情。 不过,没过多久,花老太太就寄来一张独家秘方——“十全大补汤”的方子,让花氏熬给王珩喝。 当那汤一上来,王珩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正是当年花斐科考时花老太太熬的汤! 王珩记得当时花斐一连喝了半个月的十全大补汤,喝得整个人最后闻到那个味就食欲不振,神情恹恹。 王珩当时还幸灾乐祸来着,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年轮到他,顿时心中感叹:天道好轮回! 记得当时王珩问花斐,明之这汤不管用,为什么还要喝? 花斐当时就答:“我喝的不是汤,而是家人的关心。其实你别看上场考试的是我,其实场外的家里人更担心。 如果我喝了这碗汤,能让祖母,让父母安心的话,为什么不喝。再说了,这汤也确实滋补。” 如今轮到王珩,王珩也无法拒绝,每当看着花氏小心翼翼的将汤交给他,和那殷切期盼的眼神时,王珩就无法拒绝。 所以,当花氏将十全大补汤交端到王珩跟前时,他再次毫不犹豫的喝了。 待王珩喝完,花氏露出笑容,“太好了,这汤咱们可不能断。你不知道,现在有许多人都向我打听这方子,我都没给。” “嗯?”王珩疑惑,“还有人打听这个?” 花氏不满王珩的质疑,“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十全大补汤!喝了保科考必过的! 当年你表哥不就是喝了这个汤才一举拿下案首吗?也就是你外祖母不藏私,将方子给我了,要是别人你看看,谁会给? 也不知道是谁将我手里有这个方子的事情说了出了,现在许多人都来问我,简直烦不胜烦。” 王珩:“娘,当年表哥取得案首凭的是他的实力。” 花氏不以为意,“我当然知道,但也少不了十全大补汤的功劳啊。” 王珩,王珩无话可说,看他娘的样子,中毒已身。 之后两天,花氏又带着王玫姐妹和小花将青桐县所有寺庙c道观都拜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保佑王珩此次高中。 王珩对此只说,你们开心就好。 二月初八,是县试开始的日子。 天还未亮,王家就已经忙碌起来,昨晚花氏一夜没睡,将王珩今天所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早早地开始熬及弟粥。 及弟粥从什么开始流行的花氏不知道,她只知道每一位考生在临考前,家里都会熬上一碗及弟粥,以此来保佑孩子此次高中。 花氏以无比虔诚的动作将米c菜c肉依次放入锅中,每一次搅动都默念一次保佑珩哥儿得中。 等粥熬好,王珩也准备完毕。厅堂内王玫王玥和小花都陪着王珩,给他打气。 王珩脸上笑意盈盈,一点儿没有要县试的紧张感,这让三姐妹也放心许多。 花氏走进来,将粥端上,说:“珩哥儿,快,喝口及弟粥,保你高中。” 王珩看着花氏额头的细汗和冒着热气的粥,眼中微热,心中酸酸胀胀的,“谢谢娘。” 花氏看他粥一点点喝下,微笑道:“艾,你这孩子,谢什么谢。 这次县试,你也别紧张,咱就当见识见识,就算考不中,咱们明年也可以再来,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王珩点头,大大地嗯了一声。将一碗粥都吃完,打个饱嗝,“娘,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王玫这时插嘴了,“娘,你放心吧,我看珩哥儿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倒是您从昨天开始就紧张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要考试呢,嘻嘻。” “臭丫头,你说谁紧张呢。”花氏被王玫一语道破,有点恼羞成怒,“我那是关心,关心,懂不?” “好,好,好。您是关心,不是紧张。”王玫依旧笑嘻嘻的,“只是,我要好心提醒您啊,现在时间可不早了,我们再不走,珩哥儿考试就该晚了。” “对,对,我们赶快走。”花氏反应过来,赶紧催促。 王珩这次考试,花氏和王玫都要去陪考,本来王珩是不愿意她们去的,现在虽然是春初,却依旧寒冷,外面天还未亮,大冷的天,怎么能让她们去挨冻? 可是两人说什么都要去,王珩拗不过,只能随她们了。 其实王玥和小花也要去的,但她们两个年纪小,身体又不像王玫一样强壮,被王玫和花氏一致否决了。 所以等王珩三人上车时,王玥c小花两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进去。 突然王玥小跑到王珩身边,坚定地道:“厚德载物,天道酬勤,珩哥儿,我相信你一定会过的!” 此时,小花也开口了,“珩哥儿,必过!” 王珩向两人点头,握拳,“必过!” 马车哒哒地行驶,王珩心想:县试,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写到县试了,感觉好不容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县试(二) 王珩几人未到考场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王玫好奇地撩起车帘, 只见外面人影绰绰,放眼望去,一排排红色的灯笼点缀在黑暗之中。一 王玫惊讶道:“人好多啊!我还以为没有多少人呢, 他们都是来参加县试的吗?这, 全青桐县的学子都来了吧。” 王珩撇了一眼, 点头道:“没错,参见县试的学子就算不是青桐县所管辖学子的全部, 也占十之八/九。” “这是为什么?”王玫奇道:“不都是说秀才试难考吗,怎么会这么多人来, 他们之中有好多人都是刚入学几年吧。” “因为简单啊。”王珩道:“县试入门门槛极低,只要字写得工整, 四书五经学了些都可以试一试。 你别看此次参见县试的人数不下于千数, 但能坚持到最后一场的人不过二百。这些人中有往年府试不过重考的, 有来碰运气的,有来熟悉考场的,还有不死心的。 他们无论是想要更近一步, 还是心存侥幸, 县试都是第一道门槛, 人自然会多。” 王玫与花氏听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花氏, 她之前对于王珩考取秀才还是有点信心的,如今听王珩一说,感觉过县试都好难。 那可是两千人中选取二百人!就算有浑水摸鱼的, 可还有真才实学的人。她家珩哥儿才念了五年的书,能过吗?花氏不禁怀疑。 特别是花氏看见考生中好多都是二三十岁的人,这让花氏更加紧张。她一紧张,不由地握紧抓住王珩的手,“珩c珩哥儿,不要怕,考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珩反握住花氏的手,他能感觉到他娘的担心,安慰道:“我没有害怕,真的。一会儿我进考场后,娘你就和阿姐回去吧,别在外面等着我。 县试第一考,只考一天,交完卷我自会回去。你们在外面,我在里面考试还要惦记着你们,倘时发挥不了平常水平怎么办? 并且,外面天冷,你们要是因为等着我而生病了,接下来的考试我可就不能安心考了。” 花氏闻言,立刻答应回去,让王珩安心考试,她和王玫等他进考场后就回去。 王玫也保证,“珩哥儿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和娘回去,你好好考。管他是两千人,还是两万人,我相信你一定会过的!” “承阿姐吉言。”王珩笑道,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他当真怕了他娘会不听劝,这些年他娘操劳着花记,精神状态上看着是好了,身体却一直不怎么健康,需要时刻注意。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李老头对里面几人喊道:“夫人,前面马车过不去了,我们要在这里下车了。” 李老头是花氏两年前买的下人,本来她当时是想买两个青年汉子,看家护院。后来一想,她家多是女人,突然来了两个汉子,就算是下人也不妥,于是选中了当时的李老头一家。 李老头因为家里遭灾,为了活命,不得不自卖自身,还带着他的婆娘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子。 因为花氏一买就把他全家都买了,避免他家各自分散,平时又对他们很是和蔼,他心里也认定了这家主人。 平常李老头就负责看护宅院,花氏她们要去哪就赶赶车,一年下来比他种地还要轻松,赚得钱也多。 至于他婆娘郑婆子,就做做饭,打扫打扫院子,他们的儿子还小,花氏也不派他做什么活,平时做些跑跑腿,送送东西这样的事情。 总的来说,李老头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车里,花氏听到李老头的喊声,就要下车,被王珩拦住,“娘,你不要下来了,我这就去排队进考场。” 王珩态度坚定,花氏无法,只得再次叮嘱一番,王珩听完,拿着考篮跳下车,王玫随着跳下。 王珩从车上下来,就打了个哆嗦,这天气还真冷! 随后他看王玫也下来,道:“阿姐,你怎么也下来了?快上去。” “行了,就这点温度,我可不怕。”王玫指着前方的长队,“你还不去排队,我跟着上去看看,一会儿也好和娘说,要不她老担心你,也不愿回去不是?” 王珩想想他阿姐的功夫,也许真的不怕这点温度,也没在说什么。他一手提着考篮,一手提着灯笼,往前走。 一旁,王玫好奇的左看右看,然后指着长长的队伍道:“前面好多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很快吧,我们来的算晚了,下次看来要早点准备。” “那就好,这冷天在外排队排久了,我真怕你受不住。”王玫道:“下次咱们再早点,也能让你少受一点罪。” 王珩同意,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坚持练拳,身体比起其他学子强壮,但也不想挨冻。 王玫突然问:“对了,那位给你做保的廪生到了没有,怎么没看见人,他别迟到了,害你考不上。” 王珩摇头,“不会,周兄应该已经进考场了,青桐县就这么大,找他们做保的可不止我一人,等到点名时,只要他承认是我的保人就可以。” 县试考试也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其中就需要互结和具结。互结是指同考的考生,要五人互结保单,保证在考试期间不作弊,如果作弊,五人连坐。 所以,在选择其他互结人员时要相当谨慎,倘若选择那品行不好的,不仅拖累自身,还连累他人。 与王珩互结的四人,都是官学里平时于他交好的人,不说学识,品行都是值得信赖的。 至于具结,是要考生请一名本县廪生具保,保证考生贯籍真实,不匿名,不是替人考试。 凡是廪生,都是本县的秀才。由于青桐县秀才稀缺,所以会出现一名廪生做保几名考子的情况。 要说的是,廪生做保,并不是凭白做保,而是要收取费用。就说王珩,他请本县周廪生做保,就花费纹银十两,快赶得上他一年的脩金了。 考院周围有官兵把手,不是考生,不得进入。王玫只好把王珩送到外围,看他排入长长的队伍之中后离开。 进入排队的王珩,感受到周围的紧张气氛。明明刚刚还熙熙攘攘,各种声音入耳,进入队伍后却听不到任何杂音,只有向迈步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王珩。王珩深呼一口气上前。 眼前,一名书史埋头案首,头也不抬,直接问道:“姓名?” “王珩。” “年岁?” “十二。” 一串记录后,书史指着后面:“好了,你进里面检查,合格后进入考场。” 随后看也不看王珩一眼,直接喊道:“下一个!” 王珩按照书史的指示进入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知道这是要进行进入考场的最后一个环节——搜身。 王珩进入帐篷后,里面已经有两个搜子在等待,他们看见他,其中一个冷声冷脸地道:“把考篮放在左边桌子上,外衫脱了,手抬起来。” 王珩没说什么,按照要求照做。两名搜子各分职责,一人去检查王珩的考篮,查看里面物品是否有夹带,一人熟练的在王珩身上各处查看。 不一会儿,搜身完毕,一人道:“可以了,你进去吧。” 王珩将衣服穿好,拿起考篮,向两人道谢:“谢谢两位大哥。” 两人听见王珩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稍好,还冲他点点头。 待王珩走后,一人对他同伴小声道:“嘿,看看,这才叫读书人,懂礼貌,知规矩,比之前几个眼高于顶的人强多了!” “就是,看这表现的就知道县试成绩肯定低不了。”同伴附和道:“读书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你说之前那几个叫唤的,嚷嚷的比谁都大声,好像咱们怎么他们了一样,一副受辱的样子,给谁看? 要不是他们想作弊,老子用得着给他们搜身?读书人,哼!有种别让老子搜出夹带啊。” 王珩不知道身后两人对他的议论,现在他已经进入考场。 他一进入考场,就注意到考场内守卫森严,各个考棚间都有士兵把手,若是个胆小的,一见这架势就吓得腿软。 好在王珩前世经历了各种考试,这种场合也不是没见过,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之后,他先向主考官,也就是青桐县县尊褚凌云行礼,对于这位教了他五年的先生,王珩不可未不熟悉。 褚凌云没有因为王珩是他教的而做出什么特别反应,和对待其他考生一样。 一边有人将王珩信息唱读一遍,后有做保王珩的周廪生起身证明考场内所站之人,确实是王珩本人。 待确认完毕后,王珩向自己的考棚走去。青桐县考场分为甲c乙癸十个考棚,每个考棚有两百个考号,考棚与考棚有涌道,考号与考号间隔着一层墙。 王珩考号是丁字一百一十一号,待他找到考号后,开始打量这间考室。 考室面积大约三立方米,前设考案,后有一张床,右木板搭设,上面还有一条薄薄的床垫,供考生休息。 值得庆幸的是,王珩所在的考号离传说中的臭号相距甚远,环境算的上不错。 王珩将考篮放在考案上,用手在考案上一抹,发现有层灰尘。 幸好他早有准备,在考篮中拿出一块抹布,先将考案擦拭干净,避免之后污染试卷,然后又打扫了下木床,才取出笔墨放在考案上。 一切准备就绪,王珩双手插兜,坐在凳子上,等待试卷发放。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生病,头痛,码字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好点,多更些,稍晚还会有一更。目测会很晚,不用等,明天看就好。 感谢一直没放弃这篇文章的小天使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县试(三) 正直一束阳光照射大地时, 铛——!一声钟声响彻考场, 考场内因为这声钟声活了起来,考试正式开始。 衙役按照考号向各个考生发放考试用纸,素纸五张, 用来做草稿, 卷有红线横直道格考试用纸十张, 每张十二行,每行二十字。 纸张发放完毕, 王珩先将考试准考证号c姓名等信息按照规定,用台阁体填写完毕, 就是草稿纸上也没落下。 考试用纸发放完,主持县试的褚凌云开口, 先是明确了考试规则, 然后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最后将本次考试试题贴在贴板上,由衙役巡回展示。 当衙役提着考题贴板巡回展示时,王珩听见前面考生发出一阵抽气声。 一下子王珩的心便提了起来, 难道试题很难?按理说应该不会, 第一场为正场, 按照往年的习惯考的不外乎四书五经, 相对简单, 录取人数也多。 但怎么听着前面考生的样子,不是这回事呢? 等到衙役提着考试贴板到王珩跟前时,王珩也抽了一声, 怪不得,怪不得前面的考生会抽气,这题出的也太,太变态了! 它居然有一道搭截题!要知道搭截题出现至少在府试之中。县试中就出搭截题,县尊大人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所谓搭截题,是指取四书五经中某段某句与其它经文某段某句连接在一起做题。这就需要做题者准确的找出两句话的出处,意思,联系等等。 转瞬间,王珩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不过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是将题目全部记下来。 此时,王珩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只看了一遍,所有题目都记住了,为了不出错,他还特意写完再对了一遍。 确认题目无误后,王珩开始答题。 县试第一场,大题五道,其中四道题王珩用一上午的时间顺利答完,中午时还用了午饭。 由于只考一天,考棚也没为考生准备生火的用具,大家都啃一啃干粮,喝点凉水。 王珩也没例外,来的时候花氏就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她给王珩准备的是相对较软的馒头和咸鸭蛋。 为了防止夹带,王珩带的馒头都切成一条一条的,可以说是馒头条。就这样,午饭他就吃着馒头条,就着咸鸭蛋,喝着凉白水,将就着对付过去。 待肚子饱后,王珩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坐在凳子上,揉着酸疼的手腕,想着最后一题答案。 最后一题,题目是:过而不改,性犹杞柳也。 饶是王珩记忆力不错,也是想了半天才把这两句出处找出来。 其中前半句出自《论语·卫灵公篇》,原句是:“过而不改,是谓过也。” 说的是有了过错而不改正,就叫真的过错了。意指劝导人改正过错。 而后半句却出自《孟子·告子章句上第一章》首句,原文是: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 讨论的是人性。告子章整篇说的是孟子与告子对人性的讨论,其中告子坚持性无善无不善,生之谓性,认为人性没有什么善恶问题,食色的本能就是性。 而孟子在对其反驳时,认为人的善性是先天具备的,恶的行为并非来自本性,食色只是本能,而非是人性。 试题将两句联系到一起,势必是说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将两句话细细解剖分析,王珩似乎有了点头绪。 人性,对错,都是论证阐述的突破口,只要找准一个方面来写,这道题也就迎刃而解。 王珩思索片刻,取出草稿纸,将心中的想法一一列出,思绪涌动,一气呵成! 将写的文章又读了一遍,确认无误,没有错别字,也没缺字漏字后 ,将文章誊抄到试纸上。 待王珩将题目全部誊抄完毕,下午时间已经过去一多半,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交卷。 王珩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次答题有惊无险,总算过去了。 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待钟响交卷即可。 只是王珩松快了,其他学子可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搭截题弄得生不如死,急得直冒汗。 其中一名考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突然大叫出声发泄出来,吓得其他考生纷纷抬头观望。 那名考生考室旁的官兵见他发疯,立即上前堵住他的嘴,将人带离考场,任他万般挣扎也无用。 被带走的考生考室离王珩不远,所以王珩亲眼看见他被带走。 王珩心中为那名考生惋惜,考场闹事,不出意外这位考生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考场之上。 另一边,监考处,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和褚凌云说话,他看着被带走的人,呵呵一笑,“子溪,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都把这些小家伙逼疯了。” 褚凌云,字子溪,他听到老者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冷淡地道,“怎么会是我逼疯的,明明是他承受能力太差,这点难度的题目都不会做,还科考什么?不如趁早回家种地,免得误人误己。” “几年不见,你小子的脾气还是这样啊。”老者捋这胡子,笑眯眯的说:“我还指望着几年外放,能把你的脾气磨一磨呢,看来是没成啊。” “您老想得太多,为了您的身体计,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思。”褚凌云淡淡地说。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老者丝毫不在意褚凌云的态度,不在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反而问:“听说,这次科考的考生中有一个是你的学生?” “不是学生。”褚凌云纠正道:“我只是有时间指点了他一下。不过阿珩天赋确实不错,又肯努力,此次院试,以他的积累不成问题。” “能够让你出口称赞的人,想必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老者坐在椅子上,望向一片片考棚,似乎要在人群中找出那个人,“只是,比之阿煊如何?” 褚凌云停顿了一会儿,才道:“阿煊聪慧有余,勤奋不足。” 老者点头,也就是说那人还是比不上褚云煊。 过了一会儿,褚凌云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其实,这次我是有事拜托先生。” “哦?”老者诧异,看向褚凌云,“有什么事能让子溪开口拜托的?老夫可要好好听听,这都多少年没听过了。” “是为了阿珩。” “你那个学生?” 褚凌云点头,“阿珩天资不错,又肯努力,可惜出生在这偏僻之地,没有名师教导,于科考一途若是半路而废,实在可惜。 我也教了他许多年,不忍他被埋没,所以想请先生若是可以收他为徒,加以教导,让其早日成为一块美玉。” 老者听完褚凌云的话,啧啧好几声,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嘀咕道:“有情况,有情况,一定有情况! 老夫可不记得你褚三少是什么惜才的人,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小子求我,肯定不简单。 说吧,你和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你私生子?不过不对啊,你连你嫡出的儿子都没这样关心呢。” 褚凌云听到老者的话,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地道:“您想什么呢。是,我确实不是惜才的人。 但阿珩先是救了妤儿,后又在我手下读书五年,感情总会有点。现在您决定回青桐县安享晚年,我遇到了,当然不会错过,我只是为那孩子要了一个机会。 而且,最后成与不成都要取决于您。待见过人后,您要是觉得好呢,就收下,不好也不用给我面子。 最后结果如何,就看那小子自己的造化。” 老者别的没注意,只注意到王珩救了褚安妤这件事了,好奇的问:“怎么那小子还救了妤丫头,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没保护得了自己的女儿?” 老者可是知道眼前这家伙,是多喜爱他的女儿,完全不亚于嫡长子,不,应该说比嫡长子还要疼爱。 褚凌云只好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不过不该说的,他一字没提。 老者听完褚凌云的话,当即决定,“好!看在妤丫头的面子上,老夫就给他一个机会。等他考试结束后,就让他来找老夫,至于收不收徒,以后再说。” 褚凌云得到老者一句答复已经心满意足。心想,他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如果王珩自己抓不住机会,就不能再怪他了。 考场内的王珩丝毫不知道他的先生,县尊褚大人,已经为他安排好了道路,如今他正在准备交卷。 钟声一响,就有衙役上前收卷,收卷时,衙役手中拿着糊条将考生的名字全部封住,避免以后阅卷时候出现作弊现象。 考场外,花氏看着走出的考生嚎啕大哭,吓了一跳,拽着王玫的手就问,“怎么,怎么,还有哭的啊! 看那人都三十来岁了,哭的跟孩子一样不丢人吗。” 王玫看了眼,稀奇道:“不知道,只是以前听别人说,每次考完,考场外都哭声一片,之前还不信来着,这次见到亲眼看见,不信都不行。 我还听说,这哭都算是轻的,有的人还寻死腻活呢。” “啊,寻死?不会吧。”花氏不敢相信。 花氏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考生浑浑噩噩出来,然后突然向考院旁边的大柱子上撞去,边跑边喊:“我不活了!” 巡视的衙役业务熟练,早就注意着考院周围各处危险地带,见考生要撞柱子,一把抱住他的腰,避免了一场血腥发生。 虽然血腥事件没有发生,但也把初次经历陪考的花氏两人吓得够呛,花氏直说,“玫姐儿,一会珩哥儿出来,你千万别和他提考的怎么样,要是他和那个人一样,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王玫连连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花氏还没见王珩出来,急得原地打转,“怎么还不出来,还不出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我看好几个人都是被人抬出来的。” 随后提议,“要不我们叫老李进去看看?” 王玫当即给否定了,“不会,那些晕倒的都是身体不好的,珩哥儿一直在学拳,不会那么不济,我们再等等,也许他晚呢。 而且,我觉得吧,与其担心珩哥儿出来晚,我觉得娘你该考虑考虑一会儿怎么和他说你接他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你这一天根本就没走,哼哼。” 花氏闻言,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故作平静地道:”你不说,珩哥儿就不会知道,记得不许说啊。” 然后不等王玫回答呢,指着一道人影,开心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王玫不自觉顺着望去,在一众考生中,悠闲踱步出来的人,不是王珩还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大家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案 交完卷, 王珩收拾好物品, 不紧不慢地从考号出来。 未及门口,一道声音传来,“阿珩, 等等!” 王珩回头, 原来是官学里的同窗, 其中两人还是他县试互结的对象,停下脚步, 打招呼道:“何兄c钱兄c于兄。” “阿珩,可算见到你了。”三人挤过人流, 来到王珩身边,其中稍微矮一点的男子气喘呼呼地说:“考前就想约你出来, 奈何你在闭门苦读, 不好上门打扰, 如今考完,大家聚一聚如何?” 说话的人名何睿东,是官学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在王珩所在的甲班, 学习刻苦, 今年一十八岁。 另外两人一名叫钱杰, 一名叫于坤林, 其中何睿东和于坤林都是王珩互结的对象之一。 对于他们的邀请,王珩没有反对。当时他能够选择他们做为互结对象,就是相信何c于两人的人品, 也乐于交好。 至于钱杰,王珩虽然不熟悉,但也知道他很会做人,功课也不错,受学里同窗c夫子喜欢。 可以说,几人都是官学里出类拔萃的人,也是今年被看好能够考取秀才的人选。 因此,王珩答应的痛快,“好啊,明天景福楼我请客,叫上学里的同窗,我们好好聚一聚。” 随着出海和花记的扩大,王珩手中的钱与日俱增。终于能做做小土壕,请同窗吃饭c小聚不在话下。 何睿东闻言一乐,“那感情好,到时候一定要点上一桌好菜,让你出出血。” “那我就等着了。”王珩毫不在意,反而乐见其成。 两人几句话约定好明天的聚会,钱杰在旁边突然道:“看王兄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次考试肯定十拿九稳。 不像为兄,突然遇见搭截题,手忙脚乱,答得一塌糊涂,就是玩乐,也放不下心。” “钱兄说的什么话?虽然县试出搭截题是有点出人意外,但搭截题本是府试c院试所考内容。 大家科考都是奔着最终的院试去,搭截题怎么会不熟悉?难道钱兄一开始就没想着通过县试?”王珩直接问,语气中透着疑问。 虽然他不明白钱杰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但见招拆招总不会错。 钱杰没有直面回答王珩的话,反而抱怨道:“搭截题为兄自然做了,只是这次出的题也太难些。为兄听说,贤弟与县尊大人相熟,平常没少受他指点,想必这种题经常做吧。” 然后,语气的酸溜溜地说:“要不然贤弟怎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为兄是和你比不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受到县尊大人的指点。” 王珩冷冷地道:“你确实和我比不了。如果你把这些心思都花到读书上,也不会到了如今连童生都考不上。” 钱杰没想到王珩会突然翻脸,脸色爆红,指着他,“你,你” 王珩一脸坦然,“你什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暗指县尊大人作弊?还是说我抄袭? 我王珩行的端,做的正,所学所考皆出自真材实料,不像某些小人,想得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珩本不欲惹事,谁想钱杰话里话外夹枪带棒,还扯上褚凌云。 对于褚凌云,王珩是绝对敬重的,怎么会容忍别人对他放肆?真是孰可忍孰,士不可忍。 “王珩,你欺人太甚!”钱杰怒吼,他是看不惯王珩,一个十二岁的崽子,居然比他还受学里夫子待见。 更可恶的是,他还搭上县尊大人的关系,得到他做梦也想得到的东西,这让他怎么能不嫉妒。 “呵呵,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心怀不轨。”王珩站在那抱臂冷笑,丝毫不把钱杰的愤怒放在眼里。 钱杰看王珩的样子,恨不得上前将他冷淡的表情撕碎,只可惜他刚要行动,就被一旁反应过来的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拦住。 王珩c钱杰两人之间的冲突发生在眨眼间,上一刻还笑意晏晏,下一刻便争锋相对,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反应过来后,一人拦住一个,生怕他们发生冲突。 “钱杰,你冷静点,这里可是考场,在这里闹事,你是想永远被取消科考资格么!”于坤林压着钱杰,在他耳边低吼。 钱杰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尤其是看见周围的士兵已经注意到他们,向他们这里张望时,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人也恢复冷静。 ”哼,王珩你别得意,哪怕你县试过了,后面还有府试c院试,我不信你还能一直嚣张下去。” 烙下狠话,钱杰转身就走。 玛德,智障!王珩心里暗骂。 一旁的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很不好意思,钱杰是他们带回来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何睿东道:“我们没想到钱杰会突然发疯。 那啥,阿珩,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学识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根本不用在意他的话。” 王珩拍拍两人的肩膀,由于这些年他坚持锻炼,饭量又跟的上,他的个子和十七八岁的两人长得差不多,目测有一米七五,拍肩膀这个动作还是能做得到的。 “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别让他一个人扫了大家的幸,明天景福楼,我们再相聚。” 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纷纷点头。 不同于钱杰,他们对于王珩心里是佩服的,佩服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学识,比之当年的花斐一点不差,甚至两人有预感,王珩或许会打破花斐留下的记录。 出了一点小波折,没有影响王珩的心情,可是当他出了考院看见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两人时,额头布满黑线,快速向两人走去。 “珩哥儿,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啊,人看着都比平时帅了呢。” 王玫一见王珩的表情,觉得事情不妙,有点心虚,口中话不自觉说出。 “阿姐,你找的借口太烂了。”王珩看着她,淡淡地说:“每当你心虚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夸别人,这个毛病你自己不知道么。” 原本王玫答应王珩会让花氏回家,不在外面吹冷风,结果没做到,心里是有点发虚的。 但一听这小子的话,心里的发虚劲儿立马飞了,挑起眉毛,指着他道:“王小珩,你长能耐了啊,居然这样跟你阿姐说话。 我是你阿姐知不知道,说我找借口,我找什么借口了?我和娘辛辛苦苦在这的等你,你居然不领情,还摆一副臭脸色,给谁看呢? 你这是不满我还是不满娘,你再这样我们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就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吹冷风。” 王珩苦笑,再也装不出冷淡的神色,“阿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反正我和娘就听出这一个意思。”然后,王玫挽住花氏的胳膊,问道:“你说是吧,娘。” 花氏笑着在王玫头上拍了一下,“好了,你别逗你弟了,他刚考完,肯定累了,我们快点回家。” 王玫吐吐舌头,冲王珩做了个鬼脸,没再说话,挽着花氏向马车方向走去。 王珩无奈,只好跟上去。 上了马车,王珩就花氏大冷天在外面等他的问题,再次发表自身看法,“娘,我们说好的,你先回家,不用等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花氏指着自己,一脸无辜的说,“可是,我不是君子呀。” 所以您就有了违约的借口,是吧!王珩看着花氏,心中无语至极,他怎么现在才知道他娘脸皮有点厚? 不过,王珩是不会这样认输的,“可是,你是商人。人无信不立,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守信是最基本的准则。” 花氏反驳,“在成为一个商人的前提下,我还是一个女人。孔子不是都说了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我偶尔违约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珩受到一万点伤害,吐血倒地,最后祭出杀手锏,“您要是再这样不顾身体,出尔反尔,我就不考了,陪您在冷风里吹着。” 好吧,花氏认输。这一点她真不敢赌,按照她儿子的性格,这话还真的能说的出,做的到。 花氏再三保证以后不会了后,马车也到了家。 门口王玥c小花两人张头张脑地望着路口,看到马车过来,立刻跑过去,叽叽喳喳地问:“珩哥儿,珩哥儿怎么样,考试还顺利吗?” “都答完了,现在只等着三天后发案,到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三天后就出结果吗?”王玥惊讶,“我记得当时斐表哥考了好几场呢。” “县试确实是要考五场,用时半个多月,但每场考完,隔几天都会出考试结果,没中的不会进行下场考试。” 王珩解释道:“在县试的五场考试中,第一场被称为正场,如果在第一场录取,那么就有了进行府试的资格,其他四场考试,可考可不考。” “那就说,珩哥儿你如果在第一场被录取,之后就不用再考了?”花氏眼睛发亮,期待的问,她希望王珩一步到位,省得再受四天罪,虽然可能性很小。 刚在考院时,王玫虽然说王珩精神很好,但花氏还是眼尖的发现王珩表面下掩盖的疲惫。 王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答道:“虽是这样说,但最后两场没人会拒绝,因为最后两场连覆会关系到县试的排名。” “哦?这又怎么说?”王玫感兴趣的问。 之前花斐县试时,全家虽然关心,但也没弄清具体的流程,只知道花斐连考了五场,五场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花氏看出王珩的疲惫,打断道:“今天先到这,珩哥儿累了一天,先让他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王珩摇头,“娘,我没事。正好赶上你们感兴趣,我就简单说说。 县试五场,第一场为正场,正式录取五十人,三天后结果出来会进行公布,称为发案。 发案分为两案,即正案和副案。正案五十人,把考生考号以圆式表达,不写考生姓名。圆式分为两圈,内外两层,内层二十人,外层三十人,逆时针排写。 这五十人也就是第一场正式录取的人,拥有府试资格。 接下来还会公布副案,副案分为三张,每张五十人与正案相同,只是不再分内外层。这一百五十人过了第一场,但还不够,需要进行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招覆c再覆,只有过了招覆c再覆的人才有资格进行府试。 两千余考生,除了正c副案上的二百人,其他人皆不在圈内,被称为出圈或出号,也就是说他们没考过。” “这c这淘汰率也太可怕了吧。”第一次听到这样说法,王玥张着小嘴,不敢置信。 王珩微微一笑,“科考之路,从来不是简单之路,每一名秀才c举人c进士,都是身经百战,挤掉了千百人才获得一个名额。” “果然,读书人才是最可怜的人。”王玫感叹。 王珩只是笑,不表达看法,汝之蜜糖,彼之□□,不身在其中,谁知道呢。 “珩哥儿照你这样说,县试最终录取多少人?”小花举手,问出心中疑问。 “一百人。”王珩答,“第二场c第三场考试会再淘汰一百人,只录取五十人。 这五十人加上第一场的五十人,共计一百人会进入第四场c第五场的连覆,进行最终的县试排名。 县试排名结果公布,称为长案,第一名称为案首。按理来说,每一个县的案首都有资格直接进行院试,参加最终的秀才试。也就是说一县案首,在公布时,他就已经算作过了府试,是一名童生了。” “童生?”花氏感觉晕乎乎的,对她来说童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没见县里官学的夫子有不少都是童生吗。 “没错就是童生。”王珩肯定道。 花氏呼出一口气,她虽然对案首心动,也希望儿子能考个案首回来,但她更知道,以王珩目前的程度,别说案首,就是过了县试,都是祖上保佑。 “案首虽好,也只是个童生,没什么好羡慕的,斐哥儿还是举人哩,也不是没中案首么。可见这案首也不一定怎么样。” 花氏怕王珩心里有压力,故作不在意的说。 对此,王珩持反对意见,“一县案首还是很有份量的,不说举人都是案首,但做为案首,确实拥有优势。 咱们先不说案首,就是县试其他二十名在考取时也会有优势。刚说了县试第一名是案首,如果最后排名在前二十名的,在府试时会被提做堂号。 所谓提做堂号,就是在府试时坐在离主考官最近的地方。 这样一来,一可以方便主考官了解本试最好考生学识程度,二杜绝了考生作弊的可能,三还能使考生在主考官面前露露脸,更利于过府试。” 待王珩讲完,花氏四人才知道一场县试里面居然有许多关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之后,王珩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赴同窗会,当然钱杰并没有来。 二月十一,是第一场发案的日子。 一大早花氏就叫醒了王珩,虽然她对王珩过县试并不抱什么希望,但万一过了呢? “娘,现在还早,才什么时辰,发案还没开始呢。”王珩捂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不早了,衙门前已经围了一群人,等你到点过去,连外围都挤不进去,更不用说看成绩了。 幸好,我早早地叫老李去前面占位子,要是等你呀,黄花菜都凉了。” 王珩讨好一笑,“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娘想得周到,我马上好。” “你快点。”花氏催促道:“我定了衙门对面酒楼的位子,我们上那去等消息去。等老李有了结果,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王珩穿戴整齐,对花氏道:“娘,今天发案,衙门外面肯定乱,你就别过去了,我和阿姐去,你就在家等着我好消息吧。” 花氏想想自己的情况,同意了。 等王珩和王玫来到县衙,县衙前已经被两千人考生围得水泄不通,真应了花氏的话,挤都挤不进去。 王玫看着眼前的人海,打了个哆嗦,“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去酒楼等消息吧,希望李叔杀了进去。” 王珩心有同感,两人一起向酒楼走去。谁知进了酒楼,里面也是人满为患,二小忙得脚不沾地。 “客官,对不起,小店今天已经客满。” “我们有预定。” 王珩说出花氏之前定的雅间,小二核对后带领两人进去,笑容满面的说:“客官,就是这间,您有事喊小的就行。” 花氏定的雅间靠窗,正好能看见发案现场。王珩和王玫坐下不久,就听外面传来几声炮响,一队衙役将最终结果贴在墙上。 然后,王珩就听见人群中发出“我中了,中了,哈哈哈!”c“怎么会没有我,哇哇”c“唉,等来年再来吧。”等诸多声音。 他们高兴者有,痛哭者有,失望者有,庆幸者有,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听着下面的声音,王珩似乎也随着他们起伏,紧张起来。 王玫这会儿大声不出一下,就怕触动王珩的神经。 突然,楼下传来一串脚步声,大喊中了,中了! 王珩蹭得站起来,跑过去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别人,悬起的心啪地一下子落下,又吊起。 “怎么样,是李叔?”王玫反应慢一拍,从王珩身后向外看,边问边看。 “不是,是别人。”王珩放开攥着的门框,故作轻松地说,“看来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 “你别担心。”王玫安慰道:“李叔走的早,应该很快就会快看!那是不是李叔!” 王珩望去,只见李老头喘着粗气,向二楼跑来,他也发现了王珩两人,咧着嘴,大喊道:“少爷,中了,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本章,51章修改了一下数据,今天大长章更新完成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意外 李老头咧着嘴, 高兴地手舞足蹈, “少爷,小姐,中了, 中了啊!” 李老头保证, 他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当看见王珩的考号高挂在墙上时,简直比发了月俸还高兴。尤其是旁人羡慕的眼神, 让他不禁挺起腰板,有种那啥鱼啥焉的感觉, 总之高兴极了。 王玫见李老头傻乐半天也没说中的是哪张案,急了, 直接问:“李叔, 你快说说珩哥儿是在正案还是副案?” 李老头挠着头呵呵一笑, “主案,在正案哩。” 为了保证李老头今天看发案不出错,昨晚花氏对他进行了紧急培训, 如今李老头也知道什么是正案, 什么是副案。 “太好了!”王玫抓住王珩的胳膊, 恨不得蹦起来, “珩哥儿你过了县试啦, 我就知道你行的。” 王珩也非常激动,虽然他对自己有把握,但只要最终没确定, 就会出现意外,现在知道了结果,心里也踏实了,谦虚地说,“还好,还好,接下来还有府试c院试,我们不能太骄傲。” 王玫哼了一声,“你要是把你咧到后脑根的笑收一收,我还是相信你的。” 王珩闻言哈哈一笑,问李老头,“李叔,我是在内层还是外层?” 知道第一场过了,王珩开始关注他的名次,以他的想法当然是在内层二十名里最好,这样才有机会在院试中杀出重围。 李老头听到王珩的话,笑得更欢了,伸出右手一个手指,激动地说,“在圈内,圈内二十名里。” “不会吧?!”王玫惊讶,“李叔你没看错?”按照王玫的想法,王珩就是过了,也是吊尾车,毕竟他读书时间还不长,能一次过县试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经过昨天王珩的科普,王玫算是知道科举竞争之激烈,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不会,不会。”李老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丁字一百一十一号,我看的清清楚楚的,绝对是正案内圈二十名内。” 王珩双手一拍,“这有什么,名次就在那挂着,你要是怀疑,我们去看看不就得了,这会人也少了,我们也挤得进去。 还有啊,阿姐。你是不是对你弟太没有信心些,居然怀疑我进不了内层二十名,哼哼。” 王玫安抚地拍拍王珩的头,“好啦,不生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点吃惊而已。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就是了。” 王珩躲过王玫拍头的手,控诉道:“阿姐,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拍我头,你知不道你的表情动作和你拍阿黄时的一模一样!” 阿黄是王家新养的一条土狗,平时呆呆笨笨的,很受王玫喜欢,她有事没事就要拍拍它的头,揉揉肚皮什么的。 “哈,那啥,我们该走了。” 王玫收回手,先行跑下楼。 王珩c李老头在后面跟上去。 当他们到县衙前时,人群果然已经散了一大半,虽然还是拥挤,但也不像刚才一样挤都挤不动。 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前面,寻找正案内层二十人考号,王珩很快找到他的考号。 “阿姐,看,丁字一百一十一号,这回你该确信了吧。” 王玫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啪地拍了他后背一下,高声道:“那还等着什么,我们赶快回家,娘还在家里等着结果呢。她要知道你过了,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说完,王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见王珩c李老头还傻愣着站在那,不由地叫:“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赶快走啊!” 这时,王珩两人才反应过来,跟着她走。 看着走的急急忙忙的王玫,王珩心下吐槽,也不知道是谁耽搁了时间,要不是你不相信,他们现在已经到家了好么。 只是三人刚走出不远,就听到前面有人喊:“有人跳河了,赶快来人呐,救命啊!” 瞬时间,人群涌动,都向旁边的护城河走去。 王玫看向王珩,“珩哥儿,我们也去看看,这时候怎么会有人跳河,他是不想活了么。” 王珩见怪不怪,“应该是落榜的考生承受不住压力,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对于这些人,王珩内心是鄙夷的。一个大男人就因为没考好自杀,太不负赴责任了。是男人,就应该,总错误,再接再厉,明年再来,用自杀逃避现实算什么事。 “啊?”王玫听王珩一副习以为常的语气,傻眼了,“这种事难道很常见吗?” 王珩嗯了一声,“每年都会来上几回,跳河的,撞柱的,县衙已经习惯,对此还专门设了保护措施。” “这还有保护措施?” “当然。”王珩道:“你仔细观察下,看看这四周容易撞死人的墙啊c柱子啊,不远处是不是都有人把手? 他们就是为了防止考生想不开,县尊大人采取的措施。这些衙役只要看到哪个人考生有轻生的念头,就会把人拦住。” 王玫听王珩这样一说,特意观察了,发现真的是。好几处地方都有人把手,就连有人跳河也没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一时间,王玫感觉大开眼界,指着河边方向问:“那河里呢,是不是也有什么措施,我看那些衙役对于跳河的人,并没采取什么行动。” “不错。”王珩赞许地看了王玫一眼,“这条护城河做为每年考生自杀高发地点,县尊大人早在县试前就让人在周围河底铺设了渔网。 只要有人跳河,负责看管河边的衙役就会启动机关,将跳河的人救上来。” 王玫听此,算是放下心来,想必那名跳河的人已经被救上来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像王珩一样,对县衙的设置知道的清楚。在人跳下河不久,还没等衙役启动机关呢,现场又发生变化。 “呀,有人跳下去救人啦!” 王珩c王玫对视一眼,快速向河边跑去,李老头在后面紧跟着。其实相对于跳河的人,王珩更关注的是救人的人,心想是哪个二愣子不明白状况就去救人。 待三人挤到前面,人已经被救上来,看着湿漉漉的两人,王玫傻了眼,那个救人的二愣子不是别人,正是徐木连。 此时,徐木连算是异常狼狈,全身都湿了不说,整个人还跪趴在岸边,一边咳嗽的撕心裂肺,一边应付前来的衙役。 场内的两名衙役应该是负责河边的人,他们一人按着被救上来的考生肚子,由于时间有点久,这名考生在河里喝了不少水,现在还昏着,要想醒来,要先把喝下的水压出来。 另一人正大力拍着徐木连的背,一边拍,一边念叨,“我说小子,你也不会水,瞎跟着跳下去干嘛。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你现在已经是水鬼了啊。” 更可恶的是还加重了我们的负担,本来嘛,一个人他们还应付的过来,结果你小子突然窜出来,不仅打的我们措手不及,还加重了负担。要不,我们早把人救上来了。衙役心里嘀咕没说出的话。 徐木连这会顾不上衙役心里的想法 ,现在他只想把肺咳出来,溺水的感觉太遭了! 王玫看着拼命咳嗽的徐木连,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快速消失,快得似乎只是错觉一般。 “徐二哥,你真好威风啊,居然会跳下河去救人。”王玫走出人群,站在徐木连身边,脸上一片怒容。 徐木连看着突然出现的王玫,先是惊喜,随后苦笑,“玫姐儿,你怎么来了?哦,对了,你一定是看这边有人跳河归来的吧,今天发案,珩哥儿应该和你在一起吧。” 这时王珩也走了过来,听此,向徐木连点头,“徐二哥好。” 徐木连咳嗽一声,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自嘲道:“我现在可一点儿不好。” “哼!怎么不好,我看你好的很,连下河救人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好的。”王玫在一边冷哼。 “玫姐儿,你别这样。”徐木连继续苦笑。 “我怎样?你厉害了啊,以为自己无敌啊,居然跳河救人,你不会游泳你自己不知道么?你要是想自杀,就去远点,别让我看见。”说着说着,王玫的眼圈有点红。 她只要一想,刚刚差一点这个笨蛋就会死去,心中就发慌。 徐木连见王玫要哭,顿时慌了起来,站起身,伸手相碰她,却又不敢,只能着急的说:“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没事么。 刚刚一听说有人跳河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跳了下去。你别哭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错了。” “呸!你才哭了。”王玫伸手摸一摸眼睛,装作不在意的说:“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你爱救人就救人,爱怎样就怎样,我管不着。” “不,不是的,玫姐儿你听我说” 徐木连越着急,越不知道说什么,急得直打转。 王珩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他还是看不过去,插嘴道:“阿姐,你瞧人不是没事么,你就别生气了。 还有啊,我看徐二哥现在急需一件衣服,如今天气还冷,他再这样穿着湿透的衣服下去,就算他武功不错,也会生病的。” 王玫闻言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眼巴巴望着她的徐木连,再次冷哼一声,“我记得前面就有间成衣铺子,我们过去。” 随后恶狠狠地对徐木连道:“你现在能走吧。” “能能能!”徐木连快速点头,望向王珩的眼神充满感激。 徐木连先跟救他们的衙役说了一声,又看了眼已经醒来的跳河考生,便屁颠屁颠跟着王玫他们身后离开。 到了成衣铺,徐木连换好衣服后,王玫便问:“你怎么会在这?我记得这些天正是出镖的日子,你没去么。” 徐家三个孩子里,属徐木连的功夫最好,所以自从他十五岁后,每回出镖徐镖头都会带着他,俨然要将家里事业交给他的样子。 徐木连表情有点微妙,回道:“北边突厥人入侵,现在不安稳,我爹说等战事过后再接那边的镖,所以这些天都没走。” 王珩惊讶,“突厥人又入侵了么,现在刚刚初春,按照他们往年的惯例,就是打稻谷也是在秋天丰收过后,今年怎么会提前了?” “根据我爹打探到的消息说,这个冬天突厥人那边异常寒冷,冻死不少人,想必正是因此才打起边关的注意。” 王珩叹气,“看来边关的人又要受苦了。” “是啊。”徐木连同叹,“可恶的突厥人,每年都会来扰乱边关,弄得大家苦不堪言。幸好咱们有秦将军,要不然大家就要受苦了。” 王珩听到秦将军,脸上满是钦佩,“就是因为秦将军的存在,那些突厥人才不敢放肆,秦家军之名,响彻大齐。” 随后,他又可惜道:“只是秦将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叹咱们大齐却没有能与之比肩的年轻将领。要是秦将军有个意外,国家必将动荡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秦将军怎么会有事,他可是我们的战神!”徐木连摆着手,忙对着王珩说,然后又一脸崇拜的样子道:“秦将军啊,我要是能见上一面,这辈子都值了。” 王珩不跟脑残粉计较。 见王珩不说话,徐木连又问:“你们说,我如果去参军,会不会见到秦将军。” 王玫翻了个白眼,道:“你想也别想,师傅是不会答应的。” 徐木连低头,遗憾地说:“我知道,所以就只是想想。”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呢。”王玫说道。 徐木连闻言脸刷地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王珩看他的样子,突然道:“你不会是在那特意等我们呢吧。”其实,王珩更想说的是不会在特意等他阿姐吧。 这下子,不仅徐木连,连王玫脸色也微微发红,瞪了王珩一眼,嗔怒道:“瞎说什么呢。” 被戳穿心事,徐木连瞬时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急慌慌地说:“我,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了。” 说完,也不敢看王玫的表情,蹭地一下子跑出成衣铺子,不一会儿又蹭蹭地跑回来,拿出银子交给掌柜的,“这是衣服钱,不用找了。” 然后,在王珩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人又没影了。 王珩看着徐木连风风火火的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王玫再次瞪了他一眼,率先走出成衣铺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剩下王珩和李老头大眼瞪小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爱情 对于爱情, 王珩一知半解, 不说今生十二年,就是前世,做为一名死宅, 他也没经历过。 但架不住前世各种小说电视剧洗脑, 所以, 对于徐木连,王珩还是能看出来他对王玫有意思, 或者说爱慕的。 十九岁的徐木连至今还未娶妻,在古代来说有点不可思议。按照现在流行的婚姻状况来说, 男子十六娶妻正常,十九岁都能成为孩子他爹了。 在几年前, 王珩第一次见徐木连时, 他就觉得他对王玫有意思, 但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那家伙还没死心。 其实,并不是王珩不看好徐木连, 而是王玫已经和花斐有婚约, 现在只等着花程鱼回来下聘, 两家就亲上加亲。 虽然对于这一桩婚姻, 王珩曾反对过, 不为别的,只王玫c花斐两人是表兄妹,属于近亲, 他就不乐意。 不过,在古代表兄妹结亲似乎十分正常,生育的后代也没什么问题,他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光明正大的反对。 再说,就花斐本人来说,确实是十分出色,王玫嫁给他,王珩本人来说,是十分放心的。 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一个徐木连。如果只是徐木连一头单相思,他乐意等着就等着了,等王玫出嫁,他总会放下,安心娶妻生子。 可是,从这次的表现来看,王珩觉得他有点不放心,看他阿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对徐木连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事。 纠结半天,王珩趁着还没到家,还是问了,“阿姐,徐二哥这个人,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王玫一脸莫名其妙,心里还沉浸在刚刚徐木连的表现上,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笨蛋,心里这样想着,王玫也说了出来,“那就是个笨蛋!” “笨蛋吗?”王珩低语,神色更加复杂了,“阿姐,你还记不得你和我说过,要是哪天喜欢了一个人,便堂堂正正说出来。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徐木连。” 喜欢徐木连?! 王玫先是震惊,随后迷茫,想了半天,她轻生道:“我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她以为她是不喜欢的,但今天的事让她有了一丝迷茫。 当知道跳下水救人的是徐木连时,王玫心中那种心跳加快的紧张感,在她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 王玫从几年前就知道她娘要把她许配给表哥花斐,当时她没觉得花斐不好,对她细心,又是她表哥,两人成亲似乎也不错。 现在王玫却不确定了。她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许多和徐木连相处的日子,他教她鞭法的时候,他逗她开心的时候,青桐山他为救她,只身犯险的时候最后定格在刚刚徐木连红着脸,慌乱无措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玫双手捂着脑袋,不想去想,可那些画面却偏偏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又一遍。 “阿姐,你冷静点。”王珩将王玫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双手搭在她肩上,“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不是么。 小舅舅家还没下定。只要你想好,确定你喜欢的是谁,想要怎样的生活,不论是花斐还是徐木连我都会支持你。 如果你选择斐表哥,那等小舅舅一回来,我就去找小舅舅,和他商量下定之事。 如果你选择徐二哥,那我就去找小舅舅退婚。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选择谁,我都会永远支持你,你知道么,阿姐。” “珩哥儿。” 王玫抬头看向王珩,这一瞬间,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那个被她从小呵护的弟弟,长大了。 王玫笑,揉把眼睛,在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豁达一笑,“放心,等阿姐哪天用到你的时候,一定不会吝啬开口,阿姐以后可就靠你了。 所以,好好努力吧,少年!” 王珩见王玫这么快恢复过来,心中非常高兴,当即答应的响亮。 不过,“阿姐,徐二哥既然喜欢你,他为什么没向咱家提过亲呢?” 这是王珩非常疑惑的一点,按理说,以徐木连十九“高龄”未娶妻,心中想着的一定是王玫,对她的心不用说,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提过亲呢。 要不然也不至于直至今日,王珩才确定徐木连的心中一直有着王玫。 这些年,王家和徐家人走的进,花氏平时也经常去徐家聊天,与徐木连他娘徐夫人甚是熟悉。 因此,王珩没少听花氏说,徐夫人没少为一直不愿娶妻的二儿子发愁,还请教过花氏,让花氏寻摸着好姑娘,有了就提一提,做回媒。 两家如此熟悉,徐木连为什么没让徐夫人提亲?王珩想,如果徐木连提过亲,或许他阿姐明白的更早,也不会有斐表哥什么事了。 王玫听到王珩的提问,轻咬嘴唇,半响才道:“也许他不喜欢呢。” “阿姐,别闹。”王珩无语,“就他那样,那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喜欢极了。” “快别说了。”王玫耳尖有点发红,任她平时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子,面对爱情,自有一番矜持羞涩。 想了想,王玫突然想到什么,张开口,犹豫了会儿才道:“会不会是因为我跟他说过,我和表哥的亲事,所以他才没有想过去提亲。” 王珩张大嘴,看着王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后忍不住道:“阿姐,你,怎么连这个事都和人家说,你和他很熟么。” “除了你们,我和他算是最熟的。”王玫说的理所当然地道。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那时娘突然和我说要把我许配给表哥,问我的意思。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有点乱,上师傅课的时候就有点走神。结果被徐二哥看出来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彼时只把他当做哥哥一样看,想也没想把事情和他说了。” “然后呢,然后他就给你出主意让你嫁给表哥?”王珩表情有点无语,徐木连要真这样做,就真是圣父啊圣父。 “没有。”王玫摇头,似乎陷入了回忆,“徐二哥当时什么也没说,就是看了我两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我当时还生气来着,我明明是让他拿主意的,结果他什么也不说就罢了,还掉头就走,气死我了。结果我当晚回去就和娘说愿意嫁给表哥。” 王珩:他什么也不想说,他觉得他应该准备礼物向小舅舅赔礼了。 捋清思路,王玫觉得她已经有了决断,只是如今正是王珩科考的日子,花程鱼也出海未归,就是想要解决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解决得了的 。 于是,王玫决定,一切事情都等花程鱼回来后再说,并警告王珩c李老头两人,今天的事不许向外说,就连花氏也不能说。 两人保证绝不透漏一个字。 待三人回到家,花氏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他们立刻迎了上去,“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这么半天。” 按照花氏的计算,两天早该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出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王珩模糊其词,有王玫警告在前,他不愿多说,李老头自然也不会多嘴。 花氏一听出事,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没事,不就是落榜了嘛,我们明年再考也一样。你现在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机会,别把一次的成败放在心上。” 王珩听花氏这样一说,就知道她想差了,赶紧道:“娘,谁说我落榜了,我过了。” 花氏依旧沉浸在悲伤里,听此,顺着说,“没事,不是就是过了吗等等,珩哥儿,你刚说啥?你说你过了?” “是,过了,而且不是副案,是正案过的,也就是说你儿子现在已经可以准备府试啦。” 花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对着身边的李老头婆娘,郑婆子说:“李家的,赶快把我买的炮仗点起来,快点着了,珩哥过了,你听见没,我儿子过了!” 郑婆子高兴地应下:“唉,好咧!老婆子这就去。” 王珩看着她娘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打断她,不过还是说了句:“娘,你少放点,现在只是过了县试而已,你都放完了,以后可咋办。” 此时的王珩,完全忘记他还可能根本过不了府试c院试,鞭炮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的情况。 而花氏听了王珩的话,也不想她儿子如果过不了后面的考试怎么办,直接保证道:“不怕,我买了十箱的炮仗,就是天天放也够够的,等你府试c院试时,我再买上十箱,放上三天。” 最后壕气万丈地说:“你娘我有钱,尽管买!” 王珩:您老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炮仗啊,您不是一直不看好我吗?! 总之,王珩过了县试,王家一家子很是乐呵了几天。 二月十八,县试第四场开考,王珩等第一场录取的五十人与第二场c第三场录取的五十人,共计一百名考生,进行最终县试排名战。 二月十九,县试第五场开考,直至傍晚交卷,历时十一天的县试就此圆满落幕。 二月二十二,县试最终结果公布,王珩排名第一,是为案首。 至此,青桐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案首诞生,一时间,震惊全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有点晚,双更,补上昨天欠的章节,大家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再见与拜师 “恭喜, 恭喜!” “花娘子, 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咱们县最年轻的案首呢,将来必定前途远大。 乐文移动网” 今天是花氏为了庆贺王珩得中案首摆流水宴的第三天, 王家院子里的恭贺声音依旧络绎不绝, 花氏一边应付众人, 一边笑得跟朵花似的。 对于王珩考上案首,花氏除了一开始的吃惊外, 剩下的就是巨大的喜悦,当天就将家里剩下的炮仗全部点燃, 噼里啪啦响了一天。 第二天,花氏就决定要摆十天流水宴, 现在花氏不差钱, 王珩如此争气, 她自然要宣告所有人。 对于考上案首,王珩高兴的同时又告诉自己不得骄傲自满,看他娘要摆十天流水宴, 觉得太夸张了, 好说歹说才劝他娘将十天改为三天。 只不过刚过了两天, 就让王珩笑得脸都僵了。这两天每来一个人, 花氏都把王珩拽去来炫耀一番, 王珩不愿让辛苦了半辈子的花氏失望,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结果两天下来,让王珩觉得简直比县试还要艰难。第三天, 王珩说什么都不要再出去应付往来的客人,一大早就离开家去拜访褚凌云。 之前因为县试,为了避嫌,王珩在县试前三个月就不在去褚家。 虽然县试结果出来的第一天晚上,褚凌云就以县尊的名人设宴邀请通过县试的一百人,但当时因为有许多人,王珩也没机会和褚凌云好好聊聊。 所以,算下来王珩已经近四个月没与褚凌云单独见面了。王珩能以十二岁的年纪通过县试,而且中的还是案首,不得不说这里离不开褚凌云的几年教导。 因此,对于褚凌云,王珩一直以老师之礼对待,虽然褚凌云一直说他不是王珩的老师,但在王珩的心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今世从出生就去世父亲的王珩来说,褚凌云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父亲。 来到褚家,看门的人一见是他,立即通报,得到允许后,也不用人带领,王珩熟门熟路的来到褚凌云的书房外。 令王珩意外的是,他在这里没有见到褚凌云,却见到另一个人。 “妤妹妹?” 王珩看着眼前的人,发出疑惑的声音。五年不见,褚安妤从可爱精致的小萝莉长成如今小小少女的样子,初见风姿。 现在的她和褚云煊依旧很相似,只是不同于褚云煊线条分明的俊朗,褚安妤脸上体现更多地是女子的柔美。 褚安妤今天身穿一件粉色襦裙,披着雪白的狐裘,头发只是简单的陇起,插着一根碧玉簪子,一丝发丝不听话的垂到额前,真真是美人如画,虽然这个美人还是个小小少女。 褚安妤看着王珩微微一笑,“珩哥哥,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么?” 有那么一瞬间,王珩望着褚安妤的笑容,看呆了,脑海里回想的都是那句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褚安妤见王珩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禁向前走了一步,歪着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珩哥哥?你不会真的忘记我了吧。” 王珩瞬间收回心,内心咆哮:夭寿呐,我天天面对褚云煊那张脸,居然还会看一个小女孩看呆了,这c这不科学! 低下头,王珩掩饰刚刚的失态,随后恢复淡定,“哪有,我怎么会忘记妤妹妹呢,只是一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有点惊讶罢了。” “奥,原来是这样。”褚安妤点头,“我就说嘛,珩哥哥不会忘记我的。” 王珩忙应:“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些年好玩的东西我可一件没给你落下。” “嘻嘻,我就知道珩哥哥最好了。” 五年来,王珩虽然没和褚安妤见过面,但没少给她捎东西,其实不止她,就连褚夫人c褚凌云也没少捎。 每当王珩来褚家学习的时候,都会带点东西,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有时是花氏做的点心,有时是花程鱼出海带回的稀奇小玩意儿,贵在心意。 “对了,妤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先生呢。”王珩问出心中的疑惑,按理说今天是沐修日,按照褚凌云以往的规律,现在应该在书房。 “我在这当然是为了等你。” 褚安妤说的理所当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可是听在王珩耳里却心惊肉跳,磕磕巴巴地说:“你c你在等我啊。” “对啊。”褚安妤单手托腮,认真的说:“就是为了等你呢,我特意告诉门房,要是珩哥哥来,要先告诉我一声。” “你等c等我做什么。”继续磕巴中。 “告别呢。”出说这两个字,褚安妤似乎有无限的惆怅,皱着眉头道:“爹爹要回帝都,我也要回去了,以后就再也看不见珩哥哥,也再也不能收到珩哥哥的小玩意儿了呢。” 想想就好可惜,她真的非常喜欢珩哥哥带来的各种小玩意,褚安妤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原来是怕以后收不到好玩意儿啊,王珩松了一口气,又有点惆怅,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期待什么。 然后,王珩打起精神来,对褚安妤道:“这有什么,你去的是帝都,又不是天涯海角,什么不知道地方,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直接给你寄过去便是。” “真的?!”褚安妤闻言也不惆怅了,瞪着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王珩,眼里满是惊喜。 王珩别过脸,咳嗽一声,“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寄过去。” “太好了!”褚安妤高兴地跳了一下,然后想到平时她娘的教导,立刻停了下来,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她,才再次开心地说:“珩哥哥,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明明知道褚安妤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王珩的心还是不禁漏跳一拍。 “那,珩哥哥我们说定了,等我到了帝都你要给我寄东西哦。”褚安妤傻笑道。 王珩给予肯定的回复。 褚安妤放心了,最后对他说:“爹爹在会客厅见人,看时间就要过来了,我先走啦。 珩哥哥记得你说的话,我在帝都等你。” 说完,褚安妤向王珩摆摆手,匆匆离去,就像她突然出现一样,除了一句约定,什么也没留下。 王珩望着褚安妤离开的身影,想着此次一别,真的是再不能相见了吧,只愿她今后依旧这样开开心心一辈子。 随即王珩自嘲一笑,暗骂自己多管闲事,褚安妤做为先生唯一的女儿,按照先生那爱女如命的性格,她怎么会不幸福。 现在他还是想想怎么过之后的府试c院试才是正题。 像褚安妤说的,她离开不久,褚凌云就回来了,而且他的身边还跟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正是当初出现在县试里的人。 王珩见到褚凌云,立即弯腰行礼,“王珩见过先生。” 褚凌云抬手,“起来吧。” 王珩起身,随后褚凌云指着身边的老人向王珩介绍道:“这位是苏镜苏先生,别号青竹先生,你应该听说过吧。” 王珩一听这个名字,当即张着嘴,吃惊地看着眼前面色和蔼的老人。 苏镜,字静安,号青竹,是大齐著名的大儒之一。 如今大齐流传着这样两句话:‘南浮阳,北青竹,中文公’,说的便是当世三位大儒,浮阳居士c青竹先生c宋文公。天下读书人皆以他们为榜样,赫赫有名。 王珩也以他们为偶像,当看见偶像是什么感觉?王珩告诉你,羞愧! 因为他居然丢脸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想起要上前见礼,却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左腿拌了右脚,啪叽一声摔到地上,还是声音特别响亮那种。 那一瞬间,王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才好。 最后,还是褚凌云看不过去,上前将他拎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至于的么,不就是让你见个人,至于激动成这样?简直丢我的脸!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我教过你,我羞得慌。” 王珩听此,头低的更低了,再次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一边的苏镜哈哈一笑,捋着自己的白须,“小家伙的反应很有意思,刚见面就给老夫行这么大的礼,老夫受之有愧啊。” 褚凌云瞧了一眼看热闹不嫌多,为老不尊的人一眼,对于他教了几年的学生,还是维护了一下:“这不是正好,省得阿珩一会再给您老叩拜,刚刚一下就当做提前行拜师礼了。” 苏镜吹胡子瞪眼,笑骂道:“好你个子溪,一点亏都不想吃,连拜师礼都想省去,只是你乐意,我的乖徒儿却是不乐意的。” 然后笑眯眯地看向王珩,“我说的对吧,乖徒儿。” 王珩已经傻了。怎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就不懂了呢。那位青竹先生的意思是要收他为徒?他没有理解错吧,但为啥呀! 王珩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入了这位老先生的眼,按理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可能是老先生看他天赋异禀,见之心喜,一眼之下收他为徒吧。 咳,这点自知之明王珩还是有的。 褚凌云看着傻愣的王珩,就气不打一处来,捅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呀。” “啊?奥。”王珩也不傻,不管他是怎么入了苏镜的眼,让他开口收徒,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事情定下来,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王珩当机立断,跪下向苏镜磕了三个头,“弟子王珩,拜见师傅。” 褚凌云咂咂嘴,道:“还不傻么。” 苏镜向前将王珩扶起来,“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小弟子,切记戒骄戒躁,谨守本心。” “是,弟子谨遵师傅教诲。”王珩行礼,赶紧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准备府试 大齐朝府试规定是每年一次, 时间定在的四月, 由各县通过了县试的考生参加。 府试过者,为童生,可参加院试。 王珩县试时是青桐县案首, 按理说有直接参加院试的权利, 府试可以不参加。 但, 没有一个县的案首会不参加府试,这里原因有三。一来考生为了证明自己的水平, 参加院试,与各县案首同考, 若再取得案首,名声必将上升, 如若再中院试案首, 可谓是连中三元, 令人称道。 二来府试是由知府大人主持,考生在知府面前提前露个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反之若不考府试, 直接考院试, 有对知府的轻视之嫌。 三来府试暗里规定, 各县案首, 在府试考试时,只要不是答的太烂,一般都会过, 算是给各县的名额。 所以,综上各种因素,没有一个案首会不参加府试,王珩也不例外。 今年府试时间已经确定,是在四月十八,青桐县县试结束时间是二月中旬,距离府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里,王珩一个半月都在跟随苏镜学习。 不管苏镜最初收王珩为弟子的初衷是什么,但他在教导王珩时,确实毫无保留,把他当成真正的弟子来看。 苏镜回青桐县养老,本是秘密,没有告知任何人,否则一代大儒到青桐县,必将惹来一群学子蜂蛹而至,这就与苏镜想过安静悠闲的晚年生活背道而驰。 因早期和褚凌云有交情,他又是青桐县的县尊,背后还有帝都褚家,所以苏镜的行踪才被他知道。 结果知道被行踪的苏镜,身边塞了一个小弟子。对于这个小弟子,苏镜是满意的,读书上闻一知三,一点就通,生活上对他照顾周到,不仅他,就是苏镜的夫人,苏夫人也喜欢这个孩子。 王珩的出现,给没有孩子在身边的两老增添许多乐趣。 苏镜的住处没有选在县城,而是县城边上的庄子,里面只住了苏镜夫妻和几名老仆。 苏镜到这里后,就将庄子大改一番,种上喜欢的花草,还准备等天气再暖和些,收拾一块地,种上些蔬菜自给自足。 如今已到四月,春的气息洒满了大地。苏镜的小院也充满了春的味道,他躺在自制的躺椅上,手边放着一本书,眯着,听着对面王珩的答案。 待王珩将苏镜问的问题回答完毕,苏镜指点两句,指出其中不足之处,加以解释。 结束后,苏镜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布置下一道作业,而是拿起右手边的紫砂茶杯,喝了一口,问:“府试的时间快到了吧。” “是的,老师。今年府试时间定在四月十八。”王珩正襟危坐,恭敬地回答。 “嗯。”苏镜点点头,“府试不同于县试,地点在冀州府,从青桐县到冀州府要走七八天,你要提前准备才好。” “是的。学生正要和老师说,我准备这几天就出发去冀州府,提前熟悉环境,了解考场。” “理当如此。”苏镜赞同,“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我这里了,安心去州府吧。唔,子溪给你的往届试题在考前你可以看看,虽说不会有原题,但也值得参考。 我和你说过的关于这次主考官所忌讳的东西,一定牢记于心。 还有就是,你要做好准备,今年正逢院试之年,且恰在我冀州府,可谓天时地利。你如果要参加今年的院试,以你如今的学问,要过问题不大,但想一举夺魁却难。 如何决定,由你自己看着办。值得注意的是,今年院试时间也已经下来,就在府试结束半个月后,你要参加,就提前做好准备。 其他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可以交代你的了,去吧。” 经过这段期间的相处,王珩对苏镜越发佩服,此时听到他的关心之语,心中越发感激,“多谢老师,珩定当不负老师一片苦心。” 苏镜抬抬右手,示意王珩离开,王珩再次行礼后,离去。 在王珩走后不久,一名四五十岁的夫人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看着躺椅上发呆的苏镜,温柔一笑,打趣道:“怎么,你舍不得了?” 苏镜回过神来,接过夫人的盘子,哼哼一声,“有何舍不得的?那小子,资质算得上是中上,本来子溪让我教这小子时,我是有些不乐意的,但看过他那篇县试文章后我改变了主意,觉得可以给那小子一个机会。 可谁想第一次见面,臭小子就以那种姿态给我行了个大礼,我当时就想啊,这种二呆子可真少见,要是进了官场还被一帮老狐狸吃的渣都不剩。 正乐呵着呢,子溪就顺坡下驴,让我收了臭小子,我也没反对,想着收一个这样傻呆的徒弟也不错。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我对臭小子确实起了爱才之心,子溪说的没错,他是一块值得雕琢的璞玉。” 妇人,也就是苏夫人一边吃着盘子里的糕点,一边听自家老头子念叨,插嘴道:“既然是块璞玉,那你今后就好好教,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看阿珩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苏镜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夫人说的极是。” 王珩从苏镜处出来,就回了家,家里正为他去冀州府忙活。 “呀,珩哥儿你回来了。”花氏看着进来的王珩,指着一块空地说,“你先做,等我把东西整理好。” 王珩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有点头痛,“娘,只要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吧。” 就在刚刚,王珩甚至看见他娘连他平时用的碗筷都装了进去,这也太夸张了。 花氏不理他,“你懂什么,这些都是你用惯了的东西,我可要都给你准备上。你第一次离家,如果连这些东西都不拿,等你想家了怎么办。 拿着这些,总能减轻你离家的感觉,我都是为你好。” 一边王玥c小花也应和着,和花氏一起忙活。 “玥姐儿,那个蓝色枕套呢,你再找找。” “好,我记得在床头来着,我看看去。” 这次王珩去冀州府,其他人本来准备是一起去的,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花记突然出了点事,花氏和王玥一时走不开。如果要等事情解决再去,府试就会晚了。 王玫到是可以和王珩一起走,但花氏想着王玫毕竟大了,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州府不安全,不如等她们一起走。 如此一来,冀州府一行,王珩就要独自一人前去,对此花氏是担心又担心。 而花氏担心的方式,就表现在给王珩准备行礼上,看得王珩心中无语凝噎,欲哭无泪。 “怎么样,娘关心你吧。”不知什么时候,王玫悄悄来到王珩身边,幸灾乐祸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娘都已经收拾好了两大包行礼,你这看到的是第三包。” 王珩瞅着比他还高的行礼,一阵眼晕,“天呐,我要怎么拿。” 问题是,拿着这三包行李去考试会被人笑话的吧,一定会吧。 “嘿嘿,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我可以帮你哦。” 王珩刚要求助,就听花氏一吼,“玫姐儿,你别再那偷懒了,赶快来帮忙。” 王玫应了一声,然后对王珩说了句我晚上找你,就加入整理行礼大军。 对于这些行李,王珩真的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只好灰溜溜的离开,去书房读书去了。 到了晚上,王玫没能来找王珩,不是因为她忘了,而是花氏又把行李拆了一遍,叫她去帮忙。 直到第二天上午,王玫才抽出时间找到王珩,给了他一张票。 王珩拿着这张票看了看,“什么?” 王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船票啊,这都不认识。” 王珩当然认识船票,“我是说你给我船票做什么,难道你打算让我偷偷跑路。” “什么叫偷偷跑路。”王玫继续鄙视的看着他,高傲的抬抬头,“我是那种人吗。” 王珩认真的点头,无比严肃的说:“是。” “滚!”王玫拍了王珩一下,没再和他闹,解释道:“这是明天的船票的,去冀州府的。徐二哥他们明天有趟镖去的就是冀州府,上的是这条船,反正这次去冀州府就你一个人,不如和徐二哥他们一起走。 去冀州府这一路,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七八天行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有徐二哥他们在,我和娘都安心。” 王珩收起船票,没提走的事,反而说:“徐二哥啊,你是不是这两天和他见面了,不然怎么知道他要去冀州府。” 王玫拧着王珩的耳朵,“小坏蛋,你说什么呢,我这是为了谁。不和徐二哥他们走,就你那堆行李不等考试就累死你。” “好阿姐,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赶快放手。”王珩捂着被王玫拧痛的耳朵,小声嘀咕,“就你这样暴力,徐二哥是看上你什么了呀,简直母老虎。” “你说什么。”王玫阴测测的声音响起。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王珩死命摇头,努力显示自己无害的一面。 王玫哼了一声,“总之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你和娘说去。” “为什么我去说,你去不就行了。” “让你去就去,哪来的废话。”王玫举起拳头,王珩立刻闭嘴。 王玫心想:笑话!要是她去说,娘就不知道我和徐二哥来往了? “阿姐,我这次和两位同窗约好要一起去冀州府,你那还有没有船票。” 王珩突然道,他约好的同窗不是别人,正是何睿东c于坤林二人,他们也顺利通过了县试。 值得一说的是,钱杰也通过了县试,不过碍于上次争吵,他自然不会和王珩他们一起。 王玫听到王珩这样说,又掏出两张船票,“给,上次就听你说过,他们的票我也随便买了。” 王珩笑嘻嘻的接过票,“谢了阿姐。不过你这船票到底是你买的,还是徐二哥买的呀?” “你找抽是不是?”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去找娘了,先走一步。”王珩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当王珩将他明天就要走的消失告诉花氏后,花氏再次忙活起来,王珩看着越来越多的行礼,心里打定主意今晚就整理一下,就算有徐木连跟着也绝不带这些! 然后,王珩又亲自跑了趟何睿东c于坤林的家,将要走的事情和船票给他们。 两人虽然有点意外,但本来约定的也是这两天出发,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跟随镖队一起走,又安全又有了保障,两人没有不乐意,乐呵呵的答应了。三人说好时间地点,明天一早出发。 傍晚,王珩将花氏准备的几包行礼拆开,找出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银子c路引c参加府试证明c书籍,收拾了一小包袱和一小箱,准备明天就这样离开。 第二天一早,王珩背着小包袱离开,外面徐木连正在等待。 花氏知道王珩要拿着这点“行礼”走的时候,哭了好久,就怕王珩受委屈,王珩安慰了好半天花氏才制住泪。 然后,花氏掏出一叠银票和一个铜牌给王珩,铜牌上刻着一个花字,“这些钱你拿着,东西不带就不带了,到了州府看见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自己去买。 钱要是不够,你就去州府的花记支取,我和那里的掌柜的打了招呼,他会给你的,这个铜牌就是证明,你要拿好,知不知道。” 王珩默默收起东西,“娘,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到时我保证我一点都不会瘦。” 花氏抹了下眼泪,道:“好,娘给你安排了个人,平时帮你做些杂务,人可以放心用,我让他直接去码头等着你,至于是谁,你去了就知道了。” 对于这种关心,王珩不会拒绝。最后,在花氏再三不舍之下,王珩离开家,向冀州府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事,更新没按时间来,从今天起,更新应该就有保障了。 最后,厚着脸皮求评论,可以的话,点击收藏一下作者一(▽c)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府试(一) 王珩到了青桐县码头, 看清花氏给他安排后的人后, 终于知道花氏为何不把人送到家,而是直接叫人到码头等待。 “嗨,阿珩, 好久不见。”狗蛋挥舞着手, 扬起大大地笑脸, 开心地冲王珩喊。 “狗蛋,怎么会是你?”王珩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 狗蛋嘿嘿笑着,“怎么不可能是我, 花婶都和我说啦,这次去州府, 我紧跟着你, 你安心科考就行, 其他的活都交给我来干,保证你过的舒舒服服。” “不是,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到了县城, 怎么没来找我。” 狗蛋挠挠头, “我来有一阵子了, 上次花婶回村, 说要招几个人去花记, 我现在也大了嘛,我娘就把我交给花婶,让我跟着花婶好好干。 刚来时, 花婶是要叫我去你家的,但我想着要先把活干好,就没去,也没让花婶告诉你。 这次花婶去店里找人陪你去州府,我便自告奋勇的来啦,你别看我只比你大两岁,但现在我会的东西可多了,有我跟着,你就放心吧。” 王珩:“那好吧,狗蛋。冀州府这段期间就多要你多多照顾了。” “你放心!”狗蛋拍着胸脯保证,自信非常。 突然,狗蛋不好意思起来,“那个,阿珩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狗蛋,我现在长大了,再叫狗蛋多不合适。 我有自己的名字了,我叫王壮,强壮的壮。你瞧,这个名字多威武气派。” 王珩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壮。” “好哩!”狗蛋,哦不,应该说是王壮响亮的应道。 王珩与王壮相遇只是个小插曲,不久,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前后脚来到码头,待人到齐后,一行人登船向冀州府出发。 从青桐县到冀州府要倒三次水路,两次陆路,用时七天。 等王珩一行人登上冀州府的陆地时,王珩感觉自己又活了一次。 这七天,王珩觉得自己过的就是地狱般的生活,他居然晕船! 从第一天上船开始,王珩就开始头昏犯恶心,之后更是吃不下饭,呕吐,以至于到了最后,王珩已经吐无可吐,躺在船上半死不活。 幸好这一路来,不全是水路,有陆路缓解,要不王珩都要怀疑,他还有没有命活到冀州府。 “阿珩,你感觉怎么样?”徐木连看着依靠在王壮身上的王珩,眼中满是担心又有点庆幸,“幸好你提前到冀州府,现在距离县试还有八天,有时间恢复,否则以你这样的状况,也别考试了。” 然后提议道:“你要不要和我去我们镖局的暂住点,看你现在的样子,急需恢复。” 王珩无力的摆摆手,“不用了,我娘已经在州府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 这些日子给二哥添麻烦了,你快去交货吧,有大壮能照顾我就行,你不用担心。” “你还我和客气啥,货不急着交,我还是先把你送去住处再去交货也不迟。”徐木连道:“你也别和我争,你们两个半大小子,我也不放心,再说你这样,还有行李带着,大壮一个人忙得过来?” 再三推辞不过后,还是由着徐木连带领几人去了花氏给几人租住的地方。 花氏给备考三人租的宅子是一所一进的院子,里面有七间住房,带着厨房,花氏还贴心地给几人准备了厨娘,并且这所院子离考院不远,环境幽静。 王珩三个考生,其中王珩和何睿东都带着人,于坤林就自己一个,一行五个人在这个院子里住绰绰有余。 将王珩安置好后,徐木连就匆匆离开,去交货。他此次的目的地并不是在冀州府府城,要走的更远一些。 到了地方,经过几天的修养,王珩身体也恢复过来,重新变得精神索索,并有时间与一起住的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讨论学问。 而且,他还把褚凌云送的前几届试题都做了一遍。就这样,在等待中,终于到了四月十八,府试开始的日子。 四更天没过多久,王珩所在的小院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火。 穿好衣服,王珩拉开门,门外王壮已经将热水准备好,看王珩出来,道:“阿珩,你起来啦,赶快洗脸,刘婶已经将饭做好了,何公子和于公子都已经去了,你也快点。” “好。” 将脸洗完,王珩也去饭堂,和何c于两人一起。 “阿珩可是起来晚了?”何睿东见姗姗来迟的王珩打趣道。 王珩慢悠悠地做到座位上,道:“小弟不比两位兄长,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多睡觉。” “哈哈,愚兄还是第一次听到长身体需要睡觉的说法,阿珩果然有趣。”何睿东夹了一筷子肉给王珩,道:“但是,愚兄还是觉得,多多吃饭才能长身体。” 王珩将肉全部吃掉,摇头说:“吃饭与睡觉都不可缺也。” 就这样,在考试的前夕,备考的几人却谈论起了睡觉吃饭与长身体之间的关系。 因为花氏不在,所以这次临走前也没有人给王珩熬及弟粥喝,三人确定所带的东西不差后,就一路步行来到了考院外。 府试考试,汇集的是冀州府下所掌管辖的八个县里所有过了县试的人,算算人数大约一千五六十人。 相对于县试,府试要严的多,在进场时就有士兵把手,王壮等送考的人根本进不去考院范围。 王壮如同老妈子一样把着王珩不放,“阿珩,你进去后要小心,我就在外面等你,吃食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心用,还有考篮里我给你放了件薄衫,你要是冷了就穿上” 王珩黑线,看着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忍笑的表情,最终挣开王壮的手,快速跃过士兵,大喊了声,“我都知道了,大壮你快回去吧!” 王壮:好伤心! 进了考区,何睿东道:“你的朋友可真有意思。” 王珩无奈,“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娘让大壮来照顾我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严肃点,我们马上就要进考场了,你们就不能有点紧张感?”于坤林不得不提醒两人,这是考场,考场! 两人闻言,立即住嘴,做聆听状。 于坤林见此,气得白了两人一眼,“我看前面就有人给考生分区了,你们记得,一会儿进场后,千万别弄错廪保的廪生。” 两人立刻表示不会弄错。 果然,三人没走几步就有人上前将三人分到划分好的区域。 王珩发现,考院前被划分了好多区域,每区域一百人,一千五六十人被划成十六区。 五更天,黎明钟响,十六区同时开放,考生进场。 府试的检查流程和县试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在进场廪生具结时,需要两名廪生。 王珩顺利通过检查,因为他是青桐县案首,所以府试考号在前,属于提做堂号的范围,是甲十一号。 相对于县试的自备纸墨笔砚,府试时都是统一发放。王珩到了考号后,里面已经整齐的放好墨c笔c砚,纸会随着下发考卷时发放。 打量了一番考号,王珩依旧拿着抹布将桌面擦干净,然后坐下开始研墨,并回想了一下苏镜和他说过的有关主考官的事情。 科考时,由于成绩最后由主考官决定,所以考生在考前一般都会打听有关主考官的喜好。在答题时,就算不迎合主考官的观点,也要回避他的忌讳,以示尊重,否则就算考生写得锦绣文章,也可能会被主考官圈出圈外。 府试主考官是一府的知府,根据从苏镜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知道,冀州府现任知府行刘,名成,是天启三年的举人,身后没什么背景,但为人踏实勤恳,所以十多年来也成了一府知府。 刘成喜欢务实的文章,对于那些表面浮夸,却没什么实用的文章并不感兴趣。所以这次府试,要想脱颖而出,在做文章时,一定要注意这点。 府试三场,和县试一样,第一场为正场,如果在圈内,就会获得院试资格,府试过。第二场为招覆,在第三场也就是最后一场进行排名。 一声钟响,所有考生已经入场,时间已到,府试开始。 相对于县试的试题巡视,府试时,试题都是提前做好密封,按照每人的考号发放到考生手中。 王珩考号是甲字十一号,当看到这个考号时,王珩不禁感叹,他还真和十一有缘。 由于考号考前,试题发放很快就轮到王珩。只见印着甲字十一号的试题,全面封闭,由衙役传递。 王珩拿到试题后,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继续研墨。 现在天还未大亮,气温还是有点冷,这会做题,不仅看得不清,还会使写的字僵硬,不如等到太阳升起时再做,这会儿研墨还能缓解手部的僵硬感。 待天大亮后,王珩手也温暖起来,开始打开试题,准备做题。 作者有话要说:  叮~新章奉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府试(二) 府试试题分为四道大题, 一般是四五五经题三道, 还有一道诗赋。另外,在县试里很少考的截搭题在府试却是常规题,也就是说, 在府试里最少有一道搭截题。 王珩打开试题, 上面第一道题不出所料地是一道四书题。 它的题目是:“生财有大道, 生之者众,食之者寡, 为之者疾,用之者舒, 则财恒足矣。” 这道题可以说是出得中中居居,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地方, 只要意思理解正确, 回答还不成问题。 但, 此题难就难在如何答好。这句话出自《大学》,意思是说要创造财富,就需要让更多的人投入到生产中去, 减少消费人数, 并且加快生产, 使资源留有余地, 这样才能使国家富裕。 只看第一道题, 王珩就不得不说,知府刘大人不愧是实务派,上来的第一道试题就关乎民生, 关乎国家。 这题看着是说人投入生产,减少消费,可以积累财富,可以使国家富裕。如果要答,直接附和这种观点,或者否定,不管如何,只要围绕这一论点来答,总不会出错。 但是,往深里一想,这道题还可以答让众人投入到怎样的生产中,怎样积累财富,减少消费,使国家富裕,论点落实到具体的办法上,而不是纠结这句话对与错。 此时,大齐朝建国不足二十年,经过战火的洗礼,百废待兴,生产力低。这样的情况和眼前的这道题,让王珩不禁想到上一世他所在的国家,在建国初期所面临的困状。 可以说,此时的大齐,比起当年被多国践踏掠夺的大地来说要好的多,最少大齐此时的外患可比前世国家要弱,范围也小。 可是,如今两者面临的问题却非常相似,生产力,经济,民生。王珩不由地回想上一世,他所在的国家在面对此等情况时所做的努力。 王珩看着这道题,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前世的一些做法写出来,比如如何调动民众的生产力,快速积累财富。 当然,王珩也没有笨到要想将前世的理论照抄,一些不适应于如今的方法,能换则换,换不了就删,他只是给知府大人提一个思路,而且,王珩没有忘了,这可是府试。 第一题有了思路,王珩也没有急着写,现在还有时间,他继续看第二道题。 第二道题是一道五经的截搭题,题目是:“潜龙勿用,君子以成德为行。” 看到这道题时,王珩心里松了一口气,府试中他最担心的就是截搭题,因为两句话不同,可以理解成千种意思,他也不敢保证他理解的就是主考官想要考的。 而这道截搭题,在截搭题中可以算是简单的了,因为这两句话都是出自《周易·乾卦》。 第一句“潜龙勿用”在《经文》里原句是“初九,潜龙勿用。”说的是,龙潜伏在水中,暂不宜妄动。 后在《象传》中提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说的是潜龙勿用,是因为君子还居于下位。 初九曾问孔子,‘潜龙勿用’是什么意思,孔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即有德的隐者,不为世俗所转移有坚定不移的意志,就是潜龙。 总之,第一句‘潜龙勿用’指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因为各种原因尚未出头,处于潜伏状态。 下一句“君子以成德为行”原文是“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 说的是,君子以成就德业为目标,每天都可以看见他的行动。 王珩想,如果把‘潜龙勿用’比作千千万万正在努力科考的考生,‘君子以成德为行’看做他们的行为准则,那么这道截搭题就变得好答起来。 并且,在《周易·乾卦》中,潜龙勿用前一句还有一句话王珩非常的熟悉,那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综合所有的信息,王珩对于这道题如何来答,已经有了眉目,决定看下一道题。 按理来说,府试的第三题,应该还是四书题,或者五经题,但王珩看到这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 无他,这第三题,即不是四书题,也不是五经题,而是一道数算题。 根据王珩了解到的历代科考内容,数算不是说不考,而是考的几率非常小。所以对于数算c律法等考试内容,学子一般都是考取秀才后,入县学c府学后才学,寻常的私塾c官学都不会教学子这些东西。 就拿王珩所在的青桐县官学来说,对于数算,王珩只听夫子说过,却没听他讲过。 所以,在府试第三题看到一道数算题,王珩才如此吃惊。 看着这道数算题,王珩想在场一千多名考生,不定有都多少人在心里哭呢。 不过,这道题对于已经学过十几年数学的王珩来说,算得上是送分题。 刘知府也许是知道在场的考生有很多人都没学过数算,所以出的题只是一道简单的鸡兔同笼题。 王珩用了一道方程,很容易就将最后结果算了出来。算完他还想,刘知府也不是要故意为难大家嘛,这道题的难易程度,也就是前世初中生水准,还是很简单滴。 当然,如果王珩能看见在场考生十之八/九在看到这道题时皱的死死地眉头,就不会这样想了。 顺手把第三道题做完,王珩很开心地开始看第四道题。 对于第四道题,刘知府没有再给大家‘惊喜’,而是按照惯例,出了一道诗赋题。 题目就四个字:零雨其濛。 在看到这个四个字时,王珩想:果然不愧是知府大人,就是做诗,也要给人来个陷阱。 零雨其濛,如果只是看字的意思,应该是指细雨朦胧。做诗的话,应该会往雨的方向写。 但对于已经熟背《诗经》的王珩来说,这四个字,可不仅仅代表雨这一个意思。 零雨其濛,出自诗《东山》,写的是一位士兵解甲归田还乡时,细雨蒙蒙,家园荒废,景色破败,物是人非。 所以,这道题,它应该是让考生写得是触景生情,意在表现在情的哀伤c思念上。 如果有考生审题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写了雨的轻快,雨的喜悦,那他就悲剧了。 不过,就算审出了题的意思,王珩还是一筹莫展,因为对于做诗,他真的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就算将诗经c诗千百都背了个遍,王珩还是不能做到有感而发,做的诗总是缺点什么,让人一看,就是工整有余,底蕴不足。 待王珩审完所有题,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有许多考生开始答题,坐在王珩对面的仁兄,早已经奋笔疾书。 王珩也不再拖沓,将和考题一起下发的草稿纸拿出,笔沾了墨,开始在草稿纸上书写第一道题的答案。 经过一上午的奋斗,王珩第一道c第二道题的第一遍草稿已经完成。他看了看燃烧的香,心里默算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就不再继续写,而是拿出准备好的午饭,决定休息一会,吃点饭。 王壮给王珩准备的是一张张薄饼,对着阳光看可透明的那种。并且,为了使饼吃时更有滋味,王壮将每一张饼都细细地涂了遍自制的酱,撒了王珩最爱的辣椒,甚至他还无师自通的瘫了鸡蛋铺放在上面,还撒了葱花。 当王珩看见这份特制的饼时,脑中回荡的就是鸡蛋灌饼几个大字,看着甚是亲切。 对于发明的这份“科考特制饼”王壮非常的自傲,实际上当王珩吃着时,觉得王壮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虽然饼现在凉了,没有热的时候好吃,但相比其他考生的干粮,王珩觉得还是自己手中的饼更可爱。 尤其是当王珩吃到饼里的辣味时,瞬间精神起来。 不过,说起辣椒,王珩还要感谢他小舅舅花程鱼。自从花程鱼第一次出海,王珩就让他留意各种与中原不同的植物c调料等,如果可能尽量收集这些植物的种子。 最开始,花程鱼还不知道王珩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毕竟这些植物有许多在中原根本种不活。但是,当王珩在一次的植物中找到辣椒时,花程鱼瞬时懂了。 那次,王珩用辣椒炒做的水煮鱼,彻底征服了一向口味/重的花程鱼,他真的是边哭,边吃,根本停不下来。 从此以后,不用王珩说,花程鱼也开始注意收集这方面的东西。 几年来,王珩已经陆续找到了辣椒c西红柿c红薯c土豆地等几种常见的植物,而且还在家里试验种植成功,让他很有成就感。 吃完美味的午饭,王珩继续答题。首先他将上午做的两道题再次通读一边,有的地方又润色了一下,再三确定无误后,开始往答题纸上誊抄,务必确保字迹工整,卷面整洁。 将写好答案的纸放在桌面上晾晒,王珩开始想第四道题该如何写。 一想到做诗,王珩就觉得头痛,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闭着眼睛,手指在额头处来回转动。 突然,王珩感觉他的考室前有人,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刘知府巡视到了他面前,并且停下脚步,站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晾晒在案桌上的答案。 王珩顺着刘知府的目光望去,发现他看的那篇答案,正是第一道题的答案。忽然,王珩觉得他心跳的有点快,抬起眼,打量了刘知府一眼。 只见刘知府盯着答案的脸毫无表情,眼中一片平静,王珩不敢多看,立刻收回目光。 只是王珩的打量目光,还是让刘知府察觉,他意味深长地瞧了王珩一眼,遂带人离开。 王珩不知道刘知府临走前的一眼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便不再想,转而又开始苦恼起第四道诗来。 最终,王珩在憋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想出了两句诗,在草稿纸上快速写道: 日暮黄昏归,潇潇暮雨迟。 飞鸟回巢去,吾家何处来。 一写完,王珩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读了一遍,觉得还算工整,就不再为难自己,浪费更多的脑细胞,就将它做为最后的答案提交上去。 将最后一道题也写完后,待墨迹晾干,王珩再次检查无误后,将答题纸和试卷一起密封好,等待放排。 所谓放排,就是提前交卷。府试时,是允许考生提前交卷的。过了正午,每隔一个整时辰,就是一次放排时间,这时写完的考生,就可以拿着自己的试卷交到指定地点,离开考场。 未时末,是第二次放排时间,王珩带着试卷到交卷地点,将卷子交给看守的衙役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这次放排,算上王珩在内,共计五人交卷。 王珩不知道第一次放排时有几人交卷,不过看第二次的情况,想必人数也不多。如此看来这次试题对于多数人来说难度还是很大的。 如今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个时辰,也就是在第五次放排时,不管做没做完题,都会交卷。 考完试,王珩也有心情开始想其他的事情,心里想着事,他的走路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和前面四个一起出来的人比,差段距离。 其实,王珩走的慢就慢了,但不成想前面四人因此觉得王珩是后悔交卷,在懊恼,所以才不敢和他们一起走。 如此一来,四人就议论起后面那个“为了面子”而提前出来的人,在平时他们议论就议论了,反正被议论的人也听不见。 但架不住,此时方圆一公里内,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又架不住王珩一直和王玫习武,功夫不怎么样,耳朵却比一般人听的远点。 所以,四人的议论,王珩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 “你们说,那个小孩现在会不会在哭?” “不会吧,他要是哭了,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安慰安慰他,毕竟他那么小,我们做大人的也不能一边看着不是。” “哼,安慰什么,他自不量力,关我等何事,科举可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来玩的!” 据说在哭的王珩:马踏,你们才在哭,你们全家都再哭! 被说成是哭的王珩小情绪一爆发,行走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一会儿就超过了四人,在路过他们时,轻飘飘地来了句:“四位仁兄,长舌妇也?” 长舌妇,特指那些背后议论别人的人。 四人听到王珩的话,瞬时明白他们刚刚的话被他听了正着,面色微红。被当事人当场抓包,四人就算被说成了长舌妇,也不好意思争辩,待王珩走远,才散开。 王珩一走出考场范围,就看见考场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都是等待里面考生出来的亲人或下人。 王珩刚出来,就被一早等在一边的王壮看见,立刻向他摇手喊道:“阿珩,这里,这里!” 王珩向王壮处挤去,等到他好不容易到王壮身边,人已经被挤得衣衫凌乱,“大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么。” “嘿嘿,我在家也是呆着,还不如来这里等着你呢。你瞧,我这不就等到你了。” 然后夸道:“阿珩你真厉害,我听他们说,提前出来的都是每年最好的考生,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王壮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不过却带着明显的崇拜,最后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指着不远处道:“咱家的车就在那,你既然出来了,我们就赶快回去。 你累了一天,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吃顿饭,睡一觉,补补精力。” 王珩感觉自己还好,不算太累,就说道:“我们再等等何兄c于兄吧,他们还没出来。” 王壮指着不远处说:“不用,小林在这盯着呢,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来接两位公子。” 小林就是何睿东带的随从,王珩顺着王壮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小林在那。小林注意到王珩,还冲他笑笑。 如此,王珩没再坚持,坐上马车,先行回了住处。 等到王珩回到住处,刘婶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王珩洗了澡后,隐藏在身体里的疲惫瞬间涌上心头,还没待头发干,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憋了我两天,为了写府试的试题,我还特意买了本四书五经讲解,里面的所有试题,都是蠢作者自己想哒! 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勿较真,还有那首诗,也是蠢作者写的,感觉好羞涩[捂脸] 最后,看在蠢作者努力的份上,大家留个言呗ヽ(;▽;)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WwW.lwxs520.Com第60章 童生 王珩一觉醒来,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外面月明星稀,几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上, 平添几分朦胧之色。 王珩刚醒来, 坐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月光,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不知身处何处。 吱呀—— 推门的声音响起, 王壮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床上的王珩, 惊喜道:“阿珩,你醒啦!” 王珩抬头看向王壮, 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大壮?” “是我啊,你不会睡傻了吧。”王壮走到王珩身边,扶着他的肩, 左瞧瞧, 右看看, 一副生怕王珩傻了的样子。 王珩此时已经恢复了清明, 将他推开:“你才傻了。” 然后, 状似嫌弃地捂捂鼻子,一只手还做了驱赶的动作,“离我远点儿啊,你身上的汗味都要到我这了。” 站起身后, 王珩随意套上一件外袍,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壮正在纠结王珩的话,抬起袖子闻了半天就是在确定有没有汗味,明明他才刚洗完澡! 听言,心不在焉地说:“戌时末了,你这一觉睡了两三个时辰,真够久的。” 戌时末了么?王珩一愣,心想怪不得他感觉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都是饿的啊。 考了一天的试,王珩耗费大量精力,脑力严重消耗,却只在早上吃了点粥,中午吃了个饼,现在肚子里一点存货都无,浑身发软。 一想到饭,王珩的肚子就配合地发出咕噜噜地叫声,似乎在提醒主人赶快进食。 待王壮终于确定他身上的味道才不是什么汗味,而是男子汉味时,就听到王珩肚子的叫声,不禁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道:“嘿嘿,我就知道你会饿,跟我走吧,灶上给你热着饭呢。” 闻言,王珩脸色微微发红,心中却流过一股暖流。 古代讲究日落而息,基本没什么夜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早睡觉才是正事。这时,按照时间算,早过了平时休息的时间,院子里一片安静。 若是平时,王壮肯定也早就睡了,现在却因为王珩一直没睡醒,没吃晚饭而担心,没有入睡,饭菜也时刻准备着,这份心意,怎能不令人王珩感动。 王壮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却非常细心,花氏将王珩交给他照顾,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如今现在看来,花氏并没有选错人。 一顿饱餐,王珩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见王珩吃完,王壮适时地递过一杯水,感叹道:“唉!阿珩,平时看你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你一顿居然吃这么多,都快赶上何c于两位公子两人的饭量了。” 王珩喝茶的手一顿,眼角微微上斜,什么叫柔柔弱弱,大壮这小子平时就是这样看他的?这家伙是不是忘记小时候是谁把他揍得哭爹喊娘了? 王壮见王珩细微的动作,身体下意识一紧,这真不能不怪他,实在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从小到大,每当王珩要干坏事时,他的眼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挑,也许王珩自己都没发现,但这些跟着他的小伙伴却都知道,王珩一露出这个表情就是有人要倒霉,其中以王壮吃的亏最多。 所以,哪怕长大了,王壮看见王珩的招牌动作,身体也下意识的有所反应。到了这时,王壮才想起,他这位小伙伴,就算是名书生,也似乎从来和柔弱无关。 说错了话,以王壮多年的经验来看,若不想被穿小鞋,要不躲他远远的,要不就顺着他毛来。 王壮躲不了,所以 “嘿嘿,阿珩,你吃好了么,还要不要再来点儿?你看你白天消耗辣么大,才吃这点那够啊,至少要再来一碗,不,两碗!” 王珩看着突然变得十分狗腿的人,哼了一声,“你这是要撑死我么。” “哪有,我不是怕您饿着么。”王壮坚决反对此说法,并且殷勤地给王珩捶背,边捶边问:“您看,这力度如何?要不要再重一点儿?” 王珩大爷似的享受了一会儿,才摆手道:“好啦,别锤了。这会儿做的殷勤,心里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王壮伸回手,捏捏发酸的手臂,心想这小心眼珩还是和小时一样,肚子里没有撑船的度量。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谁会编排你啊,小人之心了吧,给兄弟捶捶背算什么,只要你需要,就算再捶一遍我也行。” 王珩对此不发表看法,反而问道:“何兄c于兄两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这一觉睡过去,到是错过了与他们见面。” 王壮闻言,表情严肃起来,“何c于两位公子都是最后一次放排时出来的。不过,我看何公子有些闷闷不乐,自从考场回来,就把自己闷在了屋里,怎么说也不出来。 晚饭时,于公子去叫他,何公子也没反应。反观于公子还是和平常一样,就是有些疲惫,但这也属正常现象。 不过,阿珩,你还是要注意些。三人中,属你出来的最早,不论结果,就目前来看,是你考的要好些。偏偏你年龄又最小,虽说你是咱县的案首,但府试毕竟不比县试。 所以明天你再见到两人时,最好不要提考试的事情,等成绩出来再说。” 王珩点头赞同,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了。不过大壮,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有向管家公发展的趋势呐,哈哈哈。” 说完,王珩就一闪身,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只余几声大笑在屋内回荡。 王壮看着没人了人影的人,咬牙切齿,随后失笑一声,低声道:“这个心大的家伙。” 一夜无梦,王珩再次醒来时,最先听见的就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生动而充满朝气。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王珩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做起,开始一天的行程。 就算考完府试,王珩也不打算放弃早读的习惯。例行打了一套拳后,拿起书便读了起来。 于坤林从房间出来,看见的就是在树下读书的王珩,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待走到王珩身边,感叹道:“阿珩读书真是一日不辍,怪不得会取得如此成绩。” 刚考完府试,按理说,大家都会放松一阵。就拿于坤林来说,他平时努力程度一点儿不比王珩差,但府试一考完,心中紧绷的神经不由地放松,也没像以往一样严格要求自己。 王珩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于兄缪赞,我只是习惯罢了,每天不背点什么,就不自在。” “好一句习惯,这可就不是习惯么。” 说罢,于坤林就回屋拿了一本书和王珩一起读了起来。 另一个屋子里的何睿东听着外面的读书声,恍惚了一会儿,也从屋中走出来,手中亦拿着一本书,“两位早读,怎么能少了我,咱们三人既然住在一起,就要一起行动才是。” 王珩两人看着重新恢复斗志的何睿东,相视一笑,道:“好!” 于是,在等待府试结果的这段日子里,王珩三人再次恢复到考前的状态,每天读书c练字,时不时还聚在一起探讨书文,过得有滋有味。 但随着府试发案时间的临近,王珩感觉到何c于两人开始变得焦躁,有时半天也翻不过一页书。 对此,王珩提议,不如出去走走,看看风景,无论如何也比两人呆在一起瞎想强。 但焦躁也好,不安也罢,时间还是到了四月二十三,府试发案的日子。 一大早,王珩就在王壮的大嗓门中醒来。 看着斗志昂扬,焕然一新,似乎要去打仗一般的的王壮,王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你,这是要干啥?” 王壮正在往头上绑布条,闻言,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去看府试发案啊。” 然后,直溜溜地看向王珩:“今天是发案的日子,阿珩你不会忘了吧。” “我当然没忘。”王珩被他看的头皮一紧,赶紧道:“不过,你看发案就看发案,怎么还穿成这样?” 不是王珩大题小做,实在是王壮今日穿着有够奇葩。 先不说他一改往日作风,穿了一身红,但为嘛还要往头上绑红绳?就是鞋子也换成了红色?往那一站,他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肤色,看不出第二种颜色来。 知道是说他要去看府试发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成亲呢! 王壮却对自己的一身行头非常满意,看看这红色,多吉利啊!对着王珩惊异的眼光,自傲地说:“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王珩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语气充满怀疑。 “哼,当然是为了你。我这样做是图啥,还不是当为了讨个好兆头,让你得中。跟你说哈,要想讨吉利,就得穿红色。” 然后,王壮发现,王珩对发案简直太不重视啦,居然穿了一身藏青色。虽说这颜色显得他更加挺拔俊秀,但架不住颜色不对啊。 于是,王壮开始对王珩进行一系列的劝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要王珩换衣服,最好换成和他一样的红色。 王珩当然不会同意王壮的建议,不过在他死缠烂打下,还是同意换一件青色的外炮。 待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看见王壮的打扮,眼中都充满了笑意。 何睿东强忍着笑,道:“阿珩,你这位同族的打扮,真是” 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同于常人。”当然,对于敢于待这样同族出门的王珩,他也非常佩服,不过,这句话就不用说了。 王壮对何睿东的话全当成了夸奖,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王珩看看王壮,又看看忍笑忍的辛苦的的两人,不禁扶额,道:“两位想笑就尽情的笑吧。” “哈哈哈” 几人来带到府衙外时,外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府试的发案过程,和县试一样,也是分为正副两案,位于正案的人,就表明府试过,取得童生资格,可参加院试。 王珩几人好不容易挤到前排,身上均出了汗,鼻尖闻着周围人体散发的各种味道。 稍有洁癖的王珩感觉浑身难受,不过这种难受没过多久,他就没时间考虑了。 一阵炮响,府试发案开始。 人群瞬时激动起来,王珩不禁被人群簇拥着前进,他身边的王壮也不知道被人挤到了哪里去。 王珩在人群里挣扎,突然,有人叫道:“出来了!” 顺着声音王珩抬头看向公告栏上贴出的结果。此时,他非常庆幸,他拥有一双好眼睛,能清楚地看到正案上,由甲十一组成的数字。 甲十一,正是王珩的考号。 府试,过!童生,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消息 第一场过府试, 这在王珩的意料之中,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事时,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 激动过后, 王珩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在冀州府的几天里, 王珩也没有闲着,收集了各处消息,打听到今年院试开始的时间定在五月十五。 而府试第三场考试是四月二十七,两场考试正好错开来, 如果王珩要考今年的院试, 现在就需要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王珩在离开青桐县时, 苏镜对于王珩参加此次院试并不看好, 认为他就算过,也不会得到好的名次, 并且隐晦的提议,不如在等两年,等下次院试在考, 毕竟他现在年龄还小, 有的是时间来准备。 但王是, 珩还是想这次就试一试。 此次院试地点在冀州府, 可谓天时地利, 要是不考上一考,王珩总觉得连自己那都说不过去。 就在王珩思考接下来的时间安排时,他已经随着人流被人群挤出了前排,落到了外围。 一旁已经提前出来的何睿东见王珩垂着头, 以为他这次也没考好,没中。 于是上前安慰道:“阿珩,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就算这次没录中,咱们还有接下来的覆试,以你案首的身份,覆试一定会过的。 唉,其实这也不怪你,你也别灰心,要怪就怪这次府试第一场考得太出人意料,谁会想到会有数算题? 我在官学十年,就没听先生交过数算!除了个别对这些感兴趣的人,谁还会去特意学那个呀?” 王珩闻言,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刚要解释,就听见王壮的大嗓门兴高采烈地喊道:“阿珩,过了,你过啦!” “你过了?!” 何睿东拍王珩肩膀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脸上没有一点兴奋之色的人,大声道:“你小子既然过了,还装什么深沉,我还以为你被打击地失去了信息,白安慰你了。” 王珩讪笑,小声道:“我刚刚就要解释的。” 何睿东楞了一下,随后更加大力地拍了王珩一下,“不管了,总之刚刚就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现在我要求补偿,一定要吃顿好的才行!” 王珩:他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有点不对? 但对于请客的事,他却立即答应:“没问题,到时菜随便你点。” 说完,王珩不动声色地移了移位置,将自己的肩膀从何睿东手下解脱出来,心道:何兄的手劲儿真大,他肩膀现在还隐隐作痛。 对着何睿东,该问的还是要问:“何兄,听你刚才之言,你这一场似乎考的不太好?” 说得颇是小心翼翼。 何睿东此时已经看开,大方地点头承认:“嗯,不过我虽然没在正案之上,副案却有我的一席之地。 此次府试第一场只录取了五十人,第二场怎么着也要录取二三十人吧,也许这里就有我呢。” 对于第一场没有过府试,何睿东是有点介意的,但他生性豁达,在考完时就有了预感。这些天在两位朋友陪伴下,他已经想通,再说他也不是全无机会。 王珩见何睿东是真的没有在意,也放下心来,拱手道:“那小弟就等着何兄的好消息了。” “好!” 说话间,王壮已经从人群中挤出来,气喘呼呼地跑到王珩身边,“阿c阿珩,中了,中了哇!” 王珩点头表示已经听到。 王壮却对于王珩的表现很不满意,“你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你以后可就是童生啦,童生!咱们青桐县才有几个童生,你现在就成为其中之一,难道不该高兴么。” “我当然也兴奋激动啊。”王珩道:“只是我表情没有外露而已,嗯,像你说的,我现在已经是童生了,总不能在大街上激动大笑吧,那显得我多没见识,你说是不是。” 大壮懵懵懂懂地点头,然后抓了抓头,深觉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连高兴都不能显露出来,真不是他这种大老粗能理解的。 不过一会儿,大壮指着一名疯狂大笑,大喊中了的考生,好学地问:“他这样的是不是就是没见识。 王珩: 几人在说话的时候,于坤林也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见他们,面露喜色:“阿珩c睿东,你们都出来了,结果如何?” “看你面色红润,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中了,我说的是与不是?”何睿东一甩手中折扇,潇洒地道。 于坤林嘴角的微笑想掩都掩盖不住,索性直接承认:“睿东慧眼如炬,我不如也。” “哈哈,那正好,咱们三人来考试,只第一场就过了两人,实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最后,三人的庆祝也没实现,在彼此恭贺一番后,何睿东首先提出要回去继续闭门苦读,全力以付两天后的覆试,以期能在最后杀出重围。 青桐县 花氏心里计算着时间,想着到了时候,便对一旁的王玫c王玥道:“现在这个时候,府试已经发案了吧,也不知道珩哥儿考得怎么样,没有我们在身边,只有大壮一个人照顾他,也不知道他习不习惯。” 花氏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全是在围绕王珩。 两名听众——王玫c王玥,对此早已经习惯,自从王珩走后,花氏对他的担心就没断过。 不过,今天花氏说的格外多,使得王玫忍不住道:“娘,你就放心吧,珩哥儿自小就知道照顾自己,就去了翼州府,也不会让他失去这种能力。 还有,珩哥儿府试一定会过的,他可是咱们县的案首,没什么意外,童生里一定有他。 您呀,就安心地等着迎接你童生儿子吧。” 王玥也在一旁帮腔:“是呢,是呢。娘你有这时间不如加把劲,我们早点把手中的活计做完,也早点去翼州府找珩哥儿。” “你说的对。”花氏一听去找儿子,身上就充满了劲,快速的处理起手中的活计,边做边嘀咕:“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县里好几家大户人家都定做了许多衣服,这也不逢节,不过年的,她们是有钱烧的吗。” 对于花氏的嘀咕,王玫c王玥两人都没在意,只埋手干自己的活计。 四月二十五,府试第二场开考,何睿东参加。 四月二十七第二场发案,录取三十人,何睿东亦然在列,为此王珩三人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对于府试的第三场,也是府试的排名试,王珩三人都很重视,却不紧张。因为府试的排名,也真只是一个排名而已,并不会像县试一样影响接下来的考试。 比如说,县试第一,可以免试府试,直接拥有院试的资格。而府试第一,却没有免试院试的权利。 并且,在院试时,也取消了提做堂号,你考了前二十和前三十,在院试中的待遇都是一样的。 四月二十九,府试第三场开始,这次的非常试题符合以往府试的规律,并没有再出现“惊喜”,经过一天的奋斗后,王珩顺利答完试卷,并在第三次放排时提前交卷出来。 三天后,府试最终发案,王珩名次排十一,倒与他的考号一致,于坤林排名四十五,而何睿东,堪堪比最后一名好点儿,倒数第二,排名七十九。 结果一出来,何睿东先是庆幸:“看来我运气不错,没有得倒数第一,哈哈哈。” “就是得了倒数第二。”于坤林紧接着道。 何睿东瞪他:“倒数第二怎么了,倒数第二也是正经的童生,和你一样。 要说咱们三个,还是属阿珩考得最好。只可惜排名十一,差一点就进了前十。”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王珩道:“就像何兄说的,排名第几都改变不了我们都是童生的事实。” “对!就是这样。”何睿东赞同,问道:“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我是准备今天晚上参加完知府大人举办的谢师宴后,就回青桐县。现在距离端午越来越近,我要早点回去,也早点把我过了府试的好消息告诉父母,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何睿东这样问,也是事出有因。 今年院试定在五月十五,如果两人准备参加院试的话,肯定来不及回青桐县了。 对于此次院试,何睿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去考,根本没有中的可能。如此一来,还不如回去再好好读两年书,以期下次再来。 对于何睿东的提问,王珩先给予了答复:“我是准备试一试今年的院试。” 何睿东点头,“嗯,也好。阿珩你府试成绩不错,院试努努力,也许真的能过了呢。 嘿嘿,如果你真的过了,你可就是咱们青桐县最年轻的秀才了,比你的表哥花斐还要年轻三年。兄弟等着你超越花斐的消息哈。” 王珩无奈一笑:“院试人才济济,我也只是去试试,何兄千万别对我期望太高了。” “哈哈,有期望,才有动力,努力吧,少年。”何睿东笑后,问于坤林:“小林子,你呢,是和我回去,还是留下来参加院试?” 于坤林闷闷道:“都说了,别叫我小林子。” 然后思考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我和你回去。” 于坤林不是不想留下来考院试,在他看来,就算这次院试过不了,也可以积累经验。 但,他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同于何睿东c王珩两人,于坤林家境普通,家里供他读书已经非常困难。 此次于坤林来冀州府所用的盘缠都是家里找人借的,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不仅要继续支付吃住费用,而且院试还不一定能考上。 再三权衡后,于坤林决定离开,与何睿东的打算一样,两年后再来。 王珩知道了两人的决定,也没再劝他们,晚上三人一起参加了知府的谢师宴。 谢师宴,顾名思义,是感谢恩师的习宴。刘知府做为本届府试的主考官,自然就是王珩等一众录取童生的恩师。 此次谢师宴,地点就在知府府,集聚了本届所有童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谢师宴 王珩三人到知府府的时候, 府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待他们一进来,屋里诡异地有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珩身上。 王珩抬头, 平静地向四周望去。 周围这才重新变得热闹, 交谈的继续交谈,独饮的继续独饮,就算有个别偷窥的,也在暗中观察。 何睿东拉着两人到一个角落坐下, 然后对他们说:“这情况有点不对啊, 他们刚刚这样看我们做什么, 或者说看阿珩干什么。” 然后他问:”阿珩, 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你?” 王珩也在莫名奇妙着, 闻言说:“我能做什么,我自从来了冀州府就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们说我做了什么。” “也是。”何睿东点头, “你一直都在和我们一起行动, 肯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既然如此, 那就是他们有病。” 最终何睿东得出如此结论。 于坤林听此, 不禁瞪了他一眼,“别闹,瞎说什么,让别人听到图惹是非。” 何睿东不在乎的撇撇嘴。 最终, 还是王珩说:“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既来之,则安之。来,我们尝尝知府府的美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何睿东大加赞同,首先就尝了一道点心。 于坤林看着吃得正欢的两人,心中无力之感再次袭来。 额,他怎么用了个又字? 就在几人吃得开心时,一个人端着酒杯朝王珩走来。 “在下若没猜错,这位就是我们这届中最小的童生,王珩,王兄弟了。”来着年龄在十七八岁之间,脸上挂满笑意,眼中却充满打量之色。 王珩停下手中动作,起身上前道:“在下正是王珩,不是兄台是?” “在下德容县苏语,与王兄弟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原来是苏兄,指教在下可不敢当,苏兄案首之名,在下如雷贯耳,早有耳闻。” 苏语王珩眉头轻皱,面露疑惑,苏语怎么会来找他?这些天王珩就算没有刻意打听,也知道今年翼州府府试的案首正是苏语。 只是,他一个案首突然来和他搭话是要干什么?王珩自认身上并没有什么吸引对方的东西。 眨眼见王珩心中想了无数可能,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之色。 “你我就不必在自谦了吧,我来就是想与王老弟第结实一番。”苏语神色坦然,“像王老弟这样的神童,遇见却不打结实,岂不可惜? 想为兄在老弟年纪之时,还被夫子束缚在学堂苦读,而老弟却已经成为一名童生,真在是令为兄佩服。” 几句话间,苏语对王珩的称呼已经从王兄弟变成了王老弟。 “苏兄缪赞,在下只是侥幸过了府试。相对苏兄的案首之名,在下取得的成绩不值一提。” 苏语不赞同:“王老弟过谦了,如果过府试靠的是侥幸,那也不会有人考了一二十年还不得中的情况。” “哼!只是过了一个府试而已,嚣张什么,真以为自己年纪小就有能耐了?” 苏语的话音刚落,一名刚进屋的人就冷哼一生,撇眼了苏语一眼,又满脸不屑的看向王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只看眼前,苏语你眼光还是这么差!” “马兴祖,你闭嘴!” 苏语恼怒之色一闪而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你放肆,你我恩怨,何必牵扯他人,快向王老弟道歉。” 马兴祖似乎也想到此时在知府府,不宜闹事,只高傲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向一边坐了下来,对于苏语的话,根本没放在眼里。 苏语见马兴祖的表现后,也知道让他道歉不可能了,转头歉意的对王珩说:“王老弟,真是对不起。 我与那马兴祖平时有些恩怨,他也不是特意针对你,只是看到你我在一起,才对你起了敌意,出言不逊。” 说着,苏语就向王珩行了一礼,王珩将人扶了起来:“苏兄严重了,即是那马兴祖的错,何来让你道歉?” 马兴祖刚一开口时,王珩是很生气,但听了后面的话,就是道自己成了两人的炮灰,对这种人,连生气都是看得起他。 不过,如此一来,王珩不论是对找茬的马兴祖还是带来麻烦的苏语,都没什么好印象,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 苏语听了王珩的话,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反正是松了口气,道:“王老弟不怪罪就好。唉,今天本来要和老弟结识一番的,如今马兴祖一来,倒不好再继续叨扰老弟,等下次见面,在下一定请客赔罪。” 王珩对此是恨不得的事,苏语走后,他回到三人座位,何睿东就道:“阿珩,你没事吧。” 王珩摇头:“没事。” “刚刚姓马的开口,睿东就要过去教训他,不过被我拦住了。我们毕竟在知府府里,不宜和他人起冲突。再者,那个马兴祖一看就是在针对苏语,我们掺和进去没准正得他心。” 于坤林对于刚刚他们没有过去为王珩撑腰做出解释。 王珩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道:“你做的对,更何况他要针对的人,本不是我,而是苏语。 不过,他今天的话我是记住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他今日之言。” 王珩怕麻烦,却不代表乐意让人随意侮辱,不管马兴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 “苏语。”何睿东对这个名字来回念叨几声,沉吟片刻后,对王珩提醒道:“你以后如果要和他交往,需要要对他注意。” “怎么,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王珩问。 “不是有问题,只是此人所求颇大,与我们可能不是一路人。”何睿东解释道:“苏语,出自德容县苏家,苏家祖上曾出过一品大员和内阁阁老,家学渊源,只是百年战乱,才让苏家安于一偶。 但当大齐平定天下后,苏家子弟就有人出仕,如今苏家官做的最大的便是苏语的大伯,官至户部侍郎,官居三品。 可以说,苏家在德容县,不,应该说翼州府都是有名的人家。 苏语,做为二房嫡长子,从小聪慧过人,名声在外。据说,他在五年前就有能力拿下秀才,但苏家一直压着他,没让他考,为得就是让他学识再扎实些,一举拿下小三元,甚至□□,一鸣惊人。 像他这种人,从小背负的东西太多,于他结交,交的就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苏家。 对于苏语来说,什么朋友,都应该没有家族重要,为了家族利益,什么也能牺牲。” 这回王珩彻底惊讶了,为苏语,也为苏家。 王珩对苏语这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好感,所以认为他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他惊讶的是苏家,苏语的野心。 何睿东所说的小三元是指在县试c府试c院试中均取得案首的人,如今据王珩了解到的,苏语已经取得县试c府试案首,也就是说他再取得院试的案首,便是连中三元,即“小三元”。 大齐建国二十来年,取得秀才的人很多,但夺取小三元的却寥寥无几。如果苏语真能夺得小三元,那真就厉害了。 如果说小三元还有人取得,那么□□在大齐二十几年的历史上却没出现过,不仅大齐,就是往前追溯几个朝代,也很少人取得。 所谓□□,是指集乡试的解元c会试的会元,殿试的状元于一身的人。 并且,要注意的是大c小三元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要连中,中间不得间断,即所谓的连中三元。 也就是苏语要中小三元,必须参加今年举办的院试,并且取得第一名。但这又谈何容易? 参加院试的人,不仅有当届通过的童生,还有往届未考中秀才的,之前一直在蛰伏的等等各类考生。可是说,在院试考试中可能遇见好几届府试案首齐聚一堂,苏语要在里面脱颖而出,岂止一个难字道得清。 所以说凡是取得大c小三元的人都是各种意义上的天之骄子,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王珩再也没想到苏语会有这样的野心。 在没深入了解古代科举制度前,王珩做为拥有两世一生的人,对大c小三元也是抱有期望滴,毕竟谁没想过一举成名天下知? 只是越深入了解科举制,王珩就越发觉得困难,不在做梦,而是踏踏实实的学习,一步一步走上科举的道路。 三人八卦了一下苏语,又被另一则消息提起了兴趣。 “选妃?” 王珩听着旁边人的谈论,很吃惊,不过想想也不无可能。 天启十五年,天启帝逝,新帝登基,年号景文,如今是景文三年。 景文帝登基后,怀念先帝,为先帝守孝三年,并未大肆扩充后宫,只是将太子妃册封为皇后,两个良娣为德妃c昭容,所以直至如今景文帝后宫也只有一后二妃,与以往的帝王相比,真是是简单朴素到了极点。 如今,先帝孝期已过,景文帝昭告天下,扩充后宫,开始选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何睿东见王珩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很奇怪的说:“你没听到消息?我以为伯母开着花记,应该会知道。毕竟要选妃,只要是有意思的人家,首先就要把自己的女儿打扮起来,花记在咱们青桐县,甚至州府都是很有名的。” “怪不得我听我娘说最近铺子里多了许多订单。”王珩恍然大悟,也许这就是他娘不能跟他来的主要原因。 何睿东见王珩真的不知道,立刻八卦道:“这次选妃,是面向所有人,无论民间还是官宦人家,凡是身家清白之家,均可参加。上面有门路的人家早就开始准备了,如今圣旨也快要到冀州府了吧。” “怎么还有民间女子,之前不都是在官宦人家选择?这次怎么会连民间都参与了进去。”于坤林疑惑,这种大型选妃活动,真是非常少见。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场选妃,能不重视吗。”何睿东猥琐的笑了笑,然后道:“据说,此次选中的人选也不是全部为宫妃的,还有一部分会充做宫女。 现在大齐越发稳定,宫里也需要注入新的鲜血的,所以趁着这次选妃,把宫女也一起选了。” “也就是说入选的女子,不一定会进入后宫咯。”王珩道:“既然这样,怎么还有许多人家往上凑,其中不乏乡绅富豪,如果他们的女儿没被选中,不就要充做了宫女?” 宫女这一职责,自古以来就是高危职业,其实就是做为帝王的妃子,看似风光,也十分危险。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有些人来说,用一个女儿博一场富贵,怎么会不划算?”何睿东挑眉,“再说了,你怎么不知道那些女子不愿意以此来搏一搏前程,这可是麻雀变凤凰的最佳捷径,一被选中,则一步登天,泼天的富贵触手可得,有几人能抵得住诱惑。” 王珩想想也是,便不再关注,对于他来说,选妃什么的太远,眼下的院试才是重中之重。 接下来,刘知府入场,谢师宴正式开始。宴席上,刘知府例行对大家夸奖了一番,说了一堆官话后便因事匆匆离开。 之后就是各位新出炉的童生们各自联络感情的时间,酒过三巡,宴席结束,酒尽宾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院试(一) 谢师宴过后第二天, 何睿东c于坤林两人便离开翼州府,整个小院立刻显得安静许多,王珩也再次回到一人苦读的状态。 五月初四, 端午节前一天, 花氏带着王玫c王玥两人到了翼州府,王珩看见她们,即意外又高兴。 “娘,你们来怎么不提前我和说声, 我也好去码头接你们呀!”王珩领着花氏三人在院子里安置, 抱怨道。 花氏看上去有些疲惫, 不过脸上更多的是高兴:“接什么接, 我又不是没过来过,还是你读书要紧。” “读书再要紧, 也没有娘你要紧啊,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儿子真不差接您的这段时间。”王珩给花氏剃过一杯茶, 说道。 花氏闻言笑得更高兴了。 “珩哥儿你就别再拍马屁啦, 没看见娘自从见了你后, 嘴角就没合拢过么?”王玥打趣道:“你嘴再这样甜下去, 我和阿姐在娘心中的地位就更要下降啦。” “你个小鬼灵精, 说什么呢!”花氏笑着指了指王玥的鼻子,“娘不疼谁,也不敢不疼你,不然你还不闹翻了天。” “看您说的, 我好像多么任性似的。”王玥撅噘嘴,状似不满地嘀咕。 其他人听了王玥的话,都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年来,王玥不仅展露了她在商业上的天赋,而且也从当年的事件中彻底走了出来,性格越发古灵精怪。 在外人面前时还好,知道端着性子,一副稳重可靠的样子,在自家人面前却全完暴露本性,越发活泼。 这些都是王珩几人乐见其成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花氏她们这次过来,还要感谢一个人。 “珩哥儿,你不知道,我们本来应该在两天前就到了,谁知道我们居然遇见了劫匪,劫匪你知道么,可凶,可恐怖了!” 王珩看着说得一脸兴奋的人,心想,如果你脸上的笑容再小一点儿,我就相信你。 不过,遇见劫匪?明知她们没什么事,王珩心里还是担心,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遇见了劫匪?” 花氏拍了王玥一下,嗔斥道:“别听她瞎说,我们这不是没事么,你不用担心。” “什么没事呀?要不是遇见了徐二哥,结果不一定怎么样呢?”王玥反驳,说道徐二哥时,脸上满是崇拜。 王珩挑眉,他似乎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不禁看向一直显得格外安静的王玫一眼。 王玫感受到了王珩的目光,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王玥却因为这声咳嗽会错了意,讨好地看向王玫,又补充道:“当然啦,我们阿姐也是非常厉害的,唰唰两鞭子就把劫匪打得哀嚎求饶。” 说着还动手比划了两下。 王玫被王玥的动作逗得一笑:“你快别学了,一点都不像。你要是乐意,就每天早起我和一起学点武,保证你比现在强。” 王玥羡慕羡慕,但一说让她学武,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同意。 习武多累呀!像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才不学呢。 王玫就知道会这样,然后向王珩说了一遍这次打劫事件。 临近端午,许多商人或外出的打工的人都开始归家,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点盘缠。 有的人就是看中这些,专门埋伏在山道旁,做起抢劫的勾当。 花氏三人离开青桐县是和一队商队组队的,队伍在路过丽阳县时,不幸地遇见了抢劫的劫匪。 商队的护卫遇见沾过血的劫匪,武力值就有点不怎么能看,没过多久,就被劫匪压着打。 王玫武功虽好,但要护着花氏几人,轻易不能离开,就在王玫想着要不要带着花氏两人避开时,徐木连出现了。 徐木连常年跟着徐镖头走镖,什么劫匪没见过,这眼前临时组成的十几人在他眼里真的不够看。 他以一敌多,在护卫的配合下,没过多久就把劫匪打跑了。 因着在场还有许多人,徐木连也没追,就护着花氏一行到了丽阳县,并向当地县尊禀告了此事。 如此一来,花氏她们才耽误了两天时间才到冀州府。 王珩听完,心中还有点后怕,对徐木连的行为非常感激,“这次多亏了有徐二哥在,否则只阿姐一人,也许并不能顺利保全大家。” “是啊,阿连那孩子不错。”对此,花氏非常赞同王珩的观点,也不吝啬夸奖,“后来阿连怕我们再遇到劫匪,还特意护送我们到冀州府。 本来我是叫让阿连过来住几天的,但他坚持不肯,回头就走了,我再找时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最后感叹道:“施恩不图报,真是好孩子啊。” 王珩心中默默吐槽:要是您知道徐木连一直在窥视您女儿,就不会这样想了。 还有,王珩总感觉徐木连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居然碰巧赶上几人遇劫。 额,徐木连不会一直在偷偷地跟在他阿姐后面吧,王珩一时间脑洞大开。 因为明天就是端午,花氏来了冀州府也没歇着,刚收拾好就带着一家子上街购买各种所需物品。 王珩没有料到花氏会来,所以对于端午的准备只是让刘婶在走之前包了几个粽子,打算节日当天和王壮应景的吃上一个。 对此,花氏自然不能忍,罗列了一堆东西让几人分开分别去买,直至傍晚东西才算买齐全。 这次花氏来冀州府时把人都留给了留守的小花,并没有带什么人,所以现在整个院子里只有王珩一家和王壮五个人。 为了赶时间,花氏将人都动员起来,总算在节前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忙了一天,花氏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不过她对于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不过对于王珩却不怎么满意了:“你说说你,端午可是大节日,如果不是我来,你和大壮两人就准备这样凑合着过了? 我本来以为大壮是个细心的,但现在看来男孩总归是男孩,再细心,在一些某方面还是粗心大意。” 王珩对于王壮却非常满意,“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特意过过节太没劲,有那个意思就行。 还有,你不知道大壮有多啰嗦,简直是给我找了个管家公。” 说着说着,王珩还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你就是要好好管管才是。”花氏不为所动,“大壮我还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他能管你?” 王珩乖巧地低头,不说话。 花氏又唠叨了几句,才放王珩离开。 这个端午因为花氏几人的到来,显得格外热闹,对于王珩来说,家人都在身边,今天和往年并没有不同。 过完端午,王珩再次一心扑在读书上,时间如流水般走过,转瞬间就到了院试的日子。 因为之前府试时,王壮为了讨吉利,穿着一身红去看成绩,王珩果然得了好名次,花氏知道后,特意给全家每人都做了一身红衣,要求在王珩院试这天时都穿上,为他讨吉利,保佑院试顺利。 花氏的“院试红衣套装”,想比起王壮的简单,更加讲究。 此院试红衣套装不仅包括外袍,还有内衣,并且据花氏说,王珩穿的那套在前一天还在佛祖前烧香供了一天,沾了福气,定能保佑他高中。 其实王珩反对过,向花氏说明他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与他考的如何并没有因果关系。但花氏不听,王珩反对无效。 于是,在五月十五这日,王珩一身行头,从里到外除了红色,再也找不出一个杂色。 喝了花氏特意熬的及弟粥后,王珩带着同样一身红的王壮离开院子,向考院出发。 到了考院,下了马车。 天色未亮,王珩两人提着红灯,穿着红衣,灯光幽幽一照,要是再配上点阴森的背景,不知道的还以为碰到了索命的厉鬼,哪里像去科举。 瞬时间,王珩感觉道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许多眼神在看向他的衣服。 顿时,王珩的脸色红的和他衣服一个样子。 到是一旁的王壮,对于周围的目光毫不在意,或者说他自动把他们的目光转换成了羡慕。 王壮不禁挺胸抬头,对王珩道:“阿珩,我就送你到这里啦,你好好考,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王珩点头,生无可恋地走向考院。 其实,院试的考试流程和县试c府试基本相同,王珩已经经历了两场,算是小有经验,很顺利地通过了开头的搜身,进入了考场。 院试相对于府试和县试来说,它更规范正式,无论是规模还是在守备力量上都要强于后两者。 并且,在院试里你会看见各种年龄阶段的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如王珩一般的少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院试就是一道槛。 迈过去了,就成为一名有功名,又有地位的秀才,没迈过去,那直能顶着童生的名声一辈子,到最后也获不得正式科考的资格。 可以说院试才是科举的第一步。因为只有在院试取得名次的人,才有资格参加正式的科考,改换门庭,施展抱负。 总之,院试很重要。 院试的主考官是一府学政,也就是一府里全权负责教学的最大官员。今年院试地点在冀州府,所以主考官理所当然是冀州府的学政,余通余大人。 并且,在院试中,除了由学政大人主考外,还会邀请方圆五百里内的大儒前来监考c阅卷。 而且,院试不同于府试c县试的是,它只考两场,第一场录取人数是要录取秀才人数的二倍,第二场由第一场录取的人进行复试,再刷下二分之一,确定最终的秀才名额。 王珩进了考场领取了考号,这一次他的考号是庚二十三。 找到考室后,王珩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他此次的运气似乎有点不好,考室离茅厕很近。 因为考试要考一天,在考场内会设立专门的茅厕,当有考生要去如厕时,便举手,自会有巡逻的衙役上前带着你过去。 因为设立的茅厕是那种很简陋的茅厕,所以会从里面穿出最原始的味道。 而离茅厕最近的几间考室,便会受到熏染,被称为“臭号”,令考生苦不堪言,历时上还有考生因此而被熏晕的,可见这味道威力。 王珩所在的庚二十三号考室,虽然不是离茅厕最近的,但也在熏染范围内,味道自然不会怎么清新。 王珩听见几名同分到臭号的几名考生发出哀嚎,感叹流年不利,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王珩瞧着身上一身在佛前被香熏染了一天的福衣,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就是因为他穿了被佛香熏染的衣服,才被安排到这继续熏染? 那啥,佛家不是讲究□□,空即是色,也许在佛家眼里香即是臭,臭即是香。 开完脑洞,王珩继续面对现实。幸好在准备时他就想到可能遇见这种情况,于是特意请他娘做了一个古代版的口罩。 这个口罩是用细纱布缝制而成,而这种纱布是王珩看了几种布料后选择的,再经过压缩制成,可以很好的阻隔空气中的异味。 古代版的口罩只有一层,清晰可见,因此在进场搜查时,搜身的衙役只是奇怪的看了几眼,并不算违规。 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天亮的时间开始变长,所以还没等考生全部进场,太阳已经升起,照亮了整个考场。 一系列准备工作完成,钟声响起,开始放题。 一时间连空气中都开始紧张起来,在场的考生,寒窗苦读几年c十年,甚至几十年的都有,是否能功成名就,获得回报,全再此一搏! 待试卷到了王珩手里,王珩首先填上了考号,姓名。这也是院试和府试c县试不同的地方,之前两试都只填考号,不写名字,在发案时也只公布考号,而非姓名。 到了院试就不同了,在发案时,会直接写考生的姓名,不再以考号确定。 填写完卷头,王珩开始查看院试试题。 按照以往的惯例,院试试题分为三道答题,分为是一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以及一道策论题。 没错,就是策论题,从院试开始,每一级考试都不会少了策论题。 当然,试题也会根据主考官的意思,增加或者修改,比如有的主考官偏爱诗赋,也许考题就会在增加一道诗赋题,或者减少一道其他题型,反之亦然。 总之,王珩期盼院试千万别再出现诗赋题了,他的不擅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四连更,最近要考试,更新没法保证了,所以,小天使们,可以过几天刷一刷,我尽量争取快点更新。 目前全文应该已经大概完成了一多半,我争取九月份完结,么么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院试(二) 也许是王珩的祈祷起了作用, 或者花氏几人拜的佛终于显灵,三道大题,一道四书题, 一道五经题, 一道策论,没有诗赋。 扫完题型,王珩送了口气,可是不久他就觉得这口气松的太早。 三道题, 四书c五经两道题出的规中规矩。只要引申含义, 写上二三百字就可以完成, 重点在最后一道的策论题上。 策论, 是从院试开始添加的新题型,也是之后各级考试最重要的题型。它说白了就是现代文中的议论文, 给出论点,围绕论点提出自己的观点c见解,给予解释说明。 对于这种题型, 之前王珩做过针对性练习, 但毕竟相对其它题型, 对于策论还是不熟悉。 但好在上一世时王珩是一名理科生, 对于理科生来说逻辑思维都不会太差, 而策论首先要求的就是考生有一个清晰的逻辑思维。 再者,院试的策论,是最简单的一种,这也是王珩在练习不多的情况下就敢应考的主要原因之一。 本次的策论题是以冀州府前段时间闹得纷纷扬扬的一个案件为背景。 张富贵是冀州府有名的大茶商, 在其未发迹前,只是一个店铺的跑腿,娶妻刘氏,后因各种机遇,攒下万贯家财。和许多有了钱就变坏的男人一样,张富贵有钱后就开始嫌弃妻子样貌丑陋,性子粗鄙,开始往家纳各种小妾。 但与其他人相比张富贵有一点好处,纳小妾就纳小妾,对于嫡妻刘氏并没有休妻的打算,再不喜欢也只是无视。 可是刘氏突然遭丈夫冷落,心灰意冷之下,除了教养儿子外,身体状况也直线下降,没几年就扔下七岁的儿子张大公子离开人世。 刘氏死后,张富贵生意越做越大,娶白氏为继室。不同于张氏,白氏出身官宦,虽说是庶女,但架不住人美,又会说话,很快就笼络了张富贵的心,生下次子。 生了儿子,白氏的心思开始越来越大,看着张家的家产,不甘心百年后都落到张大公子手里。 于是,白氏开始对张大公子出手,先是故意想养废他,什么不好,就叫下人勾引张大公子做什么。 只是张大公子之前一直被张富贵养在身边,悉心教导,对于白氏的手段早已看穿,不上当。 无奈下,白氏只好放弃此法,开始在张富贵面前一边给他上眼药,一边想办法弄死他中渡过二十几年。 二十多年下来,张大公子既要躲着继母的陷害,又要刷张富贵的好感,居然让他平平安安活了下来,而且张富贵对他更加器重。 张富贵临死前立下遗嘱,按规矩将家产十之八/九全部分给张大公子,白氏阻拦无果后,再次对张大公子下杀手。 九死一生,张大公子从重重包围中活了下来,在张富贵死后,开始对白氏展开报复,以白氏毒害张富贵为由,将白氏和他的儿子赶出张府。 白氏被赶出府后,立刻联系娘家人一纸状书将张大公子告上衙门,状其不仁不义,不悌不孝。 不仁不义,说其陷害继母,捏造事实;不悌不孝,说其不友爱同父弟弟,奉养继母,更将他们在张富贵死后赶出安身立命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对于这件事情,王珩在之前也有所耳闻,总的来说就是一件继母不慈,想要弄死继子,继子却不简单,忍辱负重,反过来报复继母的事。 对于张大公子的行为,说实话王珩是佩服的,以他上世标准来说更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在如今的背景下,民众认可的是子不言父过,父母可以不仁慈,子却不可以不孝顺,张大公子所作所为在他人眼里就是不孝。 冀州府对于这件案件,在证明白氏毒害张富贵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判决张大公子必须奉养继母,并对他实行了惩罚。 院试的题目就是问张大公子行为对否? 对于院试来说,这道题非常简单,没有什么疑问,答案一定是不对。但王珩却不想这样写,子孝的前提是母慈,母不慈,子何来孝? 张大公子若是有错,就错在不该将把对白氏的心思放在明面上。将人赶出府,看似简单粗暴,也出了心中一时恶气,却引来后面无限麻烦。 白氏做为一介妇人,注定了终身困于内宅,张大公子既然已经是张家家主,人脉c资源远远胜于白氏,再对付一个没有靠山的人还不手到擒来? 就算白氏手中还有底牌,张大公子只要耐得住,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不更加安全,悄无声息?何苦闹得人尽皆知。 要王珩说,张大公子错就错在没有耐心,一朝得势,便按捺不住向对手出手,也小瞧了白氏,看清了世人对孝道的重视。 王珩手持毛笔,在白纸上几次下笔,几次停顿。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笔不停顿,唰唰往下写。 院试又如何?王珩想,他只想写自己想写的,这次本来就是为了试场,哪怕不过,两年后再来便是。 不过,王珩也不是头脑发热,敢于挑战世人思想,直言支持张大公子不孝是对的,他从另一方面解释张大公子的行为。 首先他的行为当然是错的。但王珩写的错不是他的不孝,而是急于求成,犯了兵者大忌,所谓谋定而后动,想要做成一件事,就要考虑各方面因素 撂笔,王珩吹了吹写好的纸张,将它们放在一边晾晒,一时间竟有些低落。 他也算是另辟蹊径了,王珩想,为了不往不孝道上引,他也算是够拼的。 刚刚精力高度集中,忘记了考号所在的位置,如今精神一放下来,王珩立刻闻道丝丝入鼻的臭味。 他不禁捂住口鼻,心中哀叹,这味道简直要逆天,连口罩都挡不住。 经过臭味一熏陶,王珩再次打起精神,以考试以来最快的速度将另外两题写完,检查无误后,再次快速誊抄一遍。 直至出了考场,王珩狠狠地呼了好几口气,才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天空是那么蓝,树是那么绿,最主要的是空气是那么清新! 王壮架着车就等在院试外,看见王珩出来,赶紧吆喝了声,见人没搭理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慌张张地跑过去问。 面对王壮担忧的脸,王珩摇手示意没事,他能说他是被里面熏得忍不住在呼吸新鲜空气么?那该显得他有多傻! 王壮扶着王珩,突然伸着鼻子嗅嗅,道:“哪里来的臭味,我们走快点,贡院也忒不讲,赶紧离开。” 王珩: 回到小院,王珩首先洗了八遍澡,直到确认身上没味道后才出来见人。 花氏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道:“多大年纪了还不注意,披着湿头发就出来,找生病呢吧。” 念叨归念叨,花氏还是第一时间拿起旁边的毛巾,要给王珩擦头发。 王珩拒绝了花氏的好意,自己拿着毛巾擦头,边擦边道:“娘,你快点在那做好,擦头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花氏没再坚持,说:“你一回来就叫水洗澡,连饭都没吃,等会儿让玫姐儿把饭端上来,你先垫垫肚子,到了晚上再好好给你做一顿。” 王珩点头,然后向花氏说了今天分配的考室位置,最后总结道:“看来佛祖是管不到科举上的事,娘你以后还是别拜了。”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再让他穿一身红去考试了。 花氏听此话,立刻瞪圆了双眼,呸呸呸吐出两口吐沫,双手合十,念叨道:“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小儿年少无知,佛祖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念叨完,转过头就对王珩道:“不得对佛祖不敬,佛祖的大能怎么是我们能猜到的,我们只有越虔诚,才越灵哩。” 王珩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就在等待结果中渡过。王珩还是向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花氏又拉着王玫姐妹把冀州府所有寺庙都拜了遍,撒出不少银子。 王珩想,现在寺庙的人看见他娘一定笑得嘴都裂开了。 对于这次院试,在写完最后一道策论题时,王珩就有感觉他可能过不了。 不过,也许是佛祖看花氏几人拜佛拜的真诚,在最后发案时,王珩榜上有名。只是名次嘛,正中孙山,最后一名。 当知道结果时,王珩心中复杂难辨,即庆幸第一场过了,又有点小羞耻,最后一名,最后一名呐。 相对于王珩的复杂心思,花氏几人就是纯粹的高兴,要不是王珩拦着,说还有一场才知道中不中秀才,她们就要放鞭炮庆贺了。 院试第一场一共录取童生一百零八人,按照规定,第二场院试会再淘汰一半的人数,最终有五十四人成为秀才。 第一场结果出来三天后,王珩参加了第二场院试。 院试第二场题目类型和第一场大体相同,就是在难易程度上有所增加,好在王珩基础打得扎实,也没难到他。 在做最后一道策论题时,王珩吸取前次教训,没再冒出奇怪的想法,审题c破题,提取一个有把握的论点,答得中规中矩。 这一次,王珩运气不错,所在的考室离茅厕很远,没再受其熏陶,答题时思如泉涌,很是顺畅。 顺利交卷走出贡院,身上顿时一阵轻松,回到小院,王珩澡也不洗了,直接睡了一天一夜,弄得花氏几人担心不已。 因着王珩这一反常表现,花氏在他醒来后也不敢问他关于考试的事情,每次谈话都往其他方面引,就怕不小心碰到那个点,把人点着了。 一时间,小院内有几分战战兢兢之感。 对此,王珩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还不如不说,等院试结果一出来,大家自然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转眼间就到了院试最终结果公布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秀才 对于最后一场院试, 王珩表面上没有表现,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小把握滴, 总归不会是倒数第一名,他想。 结果成绩一出来, 王珩傻了眼。 五月二十八,大吉。 王珩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不再眼巴巴地亲自跑去现场查看成绩, 而是和花氏几人老老实实地在家等待。 待花氏再一次从王珩眼前走过时, 王珩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娘,你就安心坐下来等着吧,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花氏本来就心中着急,现在又见王珩老神在在,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便感觉心里憋得慌, 有股力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倒是想坐着, 但我得做得住!哪像你,还喝得下茶,我急都急死了!” 然后花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吉利的话,赶快呸呸了两声,双手合十,“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佛祖勿怪,勿怪。” 拜完,花氏就朝外张望,自言自语道:“按理说这会儿成绩也该出来了,大壮怎么还没传回消息来。” 王玫再也看不下花氏啥转悠的样子,把人摁在椅子上,“您呐,就老老实实地做一会儿,用不了多大功夫大壮就该回来了。” 王珩也站起来,捏起盘子里的一块点心,递给花氏,“阿姐说的对,娘你不如吃块点心打发打发时间,也许你刚吃完,大壮就回来了呢。” 花氏接过点心,心塞地完全不想吃。不过看在儿子一片好心的份上,花氏还是将点心接过来,送入嘴中。 点心刚沾到花氏的嘴唇,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惊得花氏立刻站起来,手中点心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快,我们快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来报喜的!” 王珩的心也随着外面的锣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脚不自觉地向外走。 王玫早在锣声响起的一刻冲出了门外,王玥扶着花氏紧随其后。 王玫打开门,就看见两名敲着锣的衙役正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两名衙役在王玫前站定,并不因王玫是个女子而有什么轻待,双手合拢,行了个礼,客气地问道:“请问,这里可是王珩王老爷的下榻之处?” 王玫先是被“王老爷”这一称呼弄得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行了女子回礼,“我弟弟正是叫王珩,今年刚参加了院试。” 衙役的笑容更大了,“那就没错了,在下恭喜小姐,王老爷在本次院试中高中秀才,我们兄弟特来报喜。” 落后王玫一步的花氏刚出来就听到衙役大哥的这句话,直觉眼前一片眩晕,简直要兴奋地晕过去。 不过,这些年,花氏也算是见识了各种大风大浪,心里素质提高不少,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将报喜的两位衙役迎入院子。 “两位辛苦,赶快进屋喝杯茶。”然后花氏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到衙役手中,“这么早就劳烦两位跑一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两位衙役感受了下手中荷包的分量,心中更加满意几分,他们老早的跑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喜钱么! “夫人客气了,我们兄弟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还望让王老爷出来在名册上签一个字,我们兄弟也好交任务。” 花氏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玫姐儿你去看看,珩哥儿怎么还不出来。” 花氏话音刚落,王珩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娘,我来了。” “你这孩子,都当秀才了,还是一副慢性子,快来见过两位官差。” 王珩对他娘的逻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性子慢和他当秀才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王珩刚要行礼,就被两位衙役躲了过去,“王老爷万不用如此,小的们受不住,还请您在这签一个字。” 王珩看着两位衙役的表现也没再坚持,拿过笔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两位衙役见王珩签好字,心中不由地松口气,心中暗叹这位王老爷别看年纪轻轻的,气度却一点不输给别人,不愧是历年来最小的秀才。 将册子交给衙役时,王珩多嘴地问了句,“家里去看结果的人还未归来,在下想问两位,不知我的名次在院试中排在第几?” 两位衙役听此,一脸崇拜地看向王珩,其中一人道:“您排名第五十四名。”说完,又满是敬佩地看了他一眼。 王珩:“” 他要是记性没出错的话,本次院试刚好录取五十四人,也就是说他又排在了孙山?!如此你们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干啥,害得他还以为自己考得有多好,白高兴了。 两位衙役可不知道王珩的心理活动,在他们看来,王珩能以十二岁的年龄就考中秀才,已经令人敬佩不已。至于最后一名?最后一名不也是秀才?有多少人相当这最后一名都当不上呢! 送走两位衙役,王珩相当郁闷,在他的计划中,他怎能着也要考个倒数第二?怎么会又是孙山呢。 不同于王珩的郁闷,花氏非常地激动,秀才,秀才呐!老王家往上数几代都没出过秀才,她儿子真是给她张脸。 不行,她要放鞭炮,非鞭炮不能表达她激动之情。 花氏火急火燎地去找鞭炮放,王玫跟着王珩往回走,奇怪地问起刚刚两位衙役的态度,“珩哥儿,刚才那两位官差为什么不敢受你的礼呢?” 是的,不敢。 刚刚王玫清楚地看到那两位官差在王珩要行礼时,急忙忙地躲掉了,根本不敢接受。 在王玫的记忆里,县衙的衙役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哪有过这样的表现。 对于王玫的疑问,王珩微微一笑,“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他们不敢接受,全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变了。” “因为你现在是秀才了?” “对的。”王珩赞扬地看了王玫一眼,继续道:“士农工商,秀才虽然是士的最底层,却也进了士这一阶级,身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秀才身负功名,可见县尊不跪,可免家中徭役,可免十亩税收。若每年考核优秀,得评一等,获廪生资格者,还可领取朝廷俸禄。 另外,秀才做为士这一阶级的基础,可以充任县官或教职。而衙役呢?他们虽然隶属官府,却在性质上还是属于白身。 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又怎么会接受我的行礼。当然,这也是因为那两人聪明,若换成其他人或许就会接受了,毕竟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做为一个新晋的士,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谁又会考虑那么多?” 王玫似乎有一点明白,他们家因为王珩考中秀才,身份上发生了变化。 说了那么多,王珩有点口渴,喝了一杯水后,看着王玫突然道:“阿姐,我这边也考完了院试,最近几年以我的学识想要考乡试是不用想了。 所以,我说你的婚事是不是该操持起来了?之前你因为我要考试没和娘说,现在总该能说了吧。” 王玫听王珩提她的婚事,做贼似的向四周望了望,没看见人后才送了口气,随后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王珩被瞪了也不生气,无辜地看向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今年才十二,正是读书的好时候。阿姐,不是我说你呀,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王玫被他说的脸色一红,再次瞪了他一眼后,跑着离开屋子,不理他了。 王珩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满头问号,他真的只是处于真心,才要关心关心他阿姐的婚姻,怎么人就跑了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他还是读书去吧。 最后,王珩的书还是没能读成,不说外面花氏放的一串串鞭炮扰乱人心,就说王壮回来后的一阵闹腾,也让王珩没能读下去。 经过几天的过渡,对于王珩成为秀才这件事,家里几人已经能平静接受。在参加过谢师宴后,王珩几人便打算离开冀州府回青桐县。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院试案首还是王珩认识的熟人,正是与他在府试谢师宴中有过交谈的苏语。 算上前两次的县试c府试,再加上本次的院试,苏语可谓是连中三元,成为大齐建国以来,冀州府第一个小三元,比王珩这个最小的秀才有名气多了,一时间苏语之名,传遍整个州府。 另外一件事就是本来以王珩的年纪和成绩,在中了秀才后是可以进府学进学的,就像当年的花斐,在中了秀才后就直接留在府学,而且在谢师宴上知府大人也向王珩提过此事。 但王珩想了想在青桐县的家人,以及老师苏镜,果断地拒绝了知府大人的好意。他相信,就算是府学,也请不来比苏镜更有学问的人。 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王珩是真的喜欢苏镜,也相信没有人会比苏镜更适合当他老师。 在冀州府的最后几天,王珩和花氏几人将全城好好地逛了一遍,买了许多东西,有吃的,玩的,还有带给亲朋好友的,种类繁多。 最后,在走时要带走的东西硬是比来时带的多了好几大包。幸好几人在临行前又巧遇了徐木连,多了个免费劳动力,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至于遇见徐木连是不是巧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经过多天的漂泊,一行人再次看见属于青桐县的熟悉地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毒计 “终于回来了!”看着熟悉的家, 王珩声音里都透着几分欢快,任谁都听得出来。 “果然, 哪里都没有家好。”王玫也发出一声小小地欢呼,“冀州府好是好, 但我还是觉得咱们青桐县顺眼。” 花氏打断两人情感抒发,“你们两个也别感叹了,我们快点回去, 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做呢。” 花氏算了算, 她回去后要将珩哥儿中秀才的消息通知亲朋好友, 然后便是请宴,想想怎么着也要请个三天吧。 之后就是回王家村告诉王家列祖列宗出了珩哥儿这样一个人才,以慰他们在天之灵。而且回到王家村,就不能不再次请客这样想想,要做的事还真多呢。 就在花氏陷入幸福的烦恼之中时,徐木连已经叫来了拉东西的马车, 道:“伯母, 咱们既然已经安全到青桐县, 我就不去打扰了,马车我已经叫来,一会儿将东西搬上去后,我就先离开了。” 听到徐木连的话,花氏立刻回过神来,也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马上说:“哎, 这么成,这一路上多亏了你帮忙,到了家怎么能不去伯母家做做? 上次你就溜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去伯母家,让你尝尝伯母的手艺。” 徐木连快速瞄了王玫一眼,然后羞涩一笑,“不用了,伯母的好意我知道,只是这次出来好几天,家里父母放心不下,我该回去报个平安了。” 花氏瞧着眼前礼貌又懂事的大小伙子,打心眼里喜欢,“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留你。不过,等过两天我家请客你可一定要来啊,到时我让玫姐儿给你们送帖子去。” 徐木连一听到玫姐儿,也不管是什么,立刻点了头,最后在花氏的热情中逃跑似的离开。 看着徐木连离开的身影,花氏感叹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听到此话的王珩,嘴角抽了抽,撇了他娘一眼,心想:娘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哟,就徐木连那高高壮壮的样子,你是从哪里看出的可爱? 王玫同样听到了花氏的话,不过她想到却是徐木连面对劫匪时杀伐果断的样子,和可爱一点都不搭边! 至于一旁的王玥,早已经跳上了马车,催促着大家赶快回家。 一离开两个来月,凤鸣巷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小花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早地等在门口。当看见他们的马车时,立刻迎了上去。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回来了。”小花一见花氏几人就露出大大地笑容,在看见王珩时道:“哟~我们的秀才公回来啦。” 王珩下车动作一顿,看向她无奈一笑,“小花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哪里打趣了,我是实话实说。”然后跑到王玥身边拉着她道:“玥姐儿你评评理,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珩哥儿可不就是秀才公嘛。”王玥坚决支持闺蜜。 王珩在两人联手下败北,缴械投降。 回来后,王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先是睡了一天,养足精神,然后还不等他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就被花氏抓包,指使着写请帖。 对于王珩考上秀才的宴席,花氏是下定决心要大办特办的,光是写帖请帖就花了王珩一天的时间。 等写完,王珩右手都酸了,写的字比他考一回院试都要写得多。 而且,写完帖子还不算,王珩还要去发。当然不是所有的帖子都要王珩亲自去,比如像徐家,徐镖头是王玫的师傅,王玫去就可以,但有一些人家就不得不需要王珩亲自去。 比如,王珩在官学的夫子陈夫子,还比如他现在的老师苏镜苏大儒,再比如他的同窗好友,何睿东c于坤林等等。 在所有的帖子中有一张让王珩非常纠结的帖子,就是给县尊大人的帖子。 王珩做为青桐县今年最小且唯一得中秀才的人,算是县尊大人的政绩,对于他的考评非常有利。他的秀才宴请帖怎么说也要给县尊一张,不管人家来不来,都要表示尊重。 本来,青桐县的县尊是褚凌云,以王珩和褚凌云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的关系,怎么也不会纠结。 但问题是,现在青桐县的县尊已经不是褚凌云了。在王珩离开青桐县一个月后,褚凌云一家就接道调令,全家前往京都。 在王珩离开前就知道褚家一家要离开的消息,但他没想到褚家离开的这么快,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失落的同时也为他们开心。 毕竟,京都才是褚家的根,也是所有当官的人最向往的权利中心。 如今,褚家一离开,新来的县尊王珩一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这张请帖能不能送出去。 据说新来的县尊姓田,是上届进士出身,年纪已到不惑之年,至于为人怎么样,由于刚接触大家都不太清楚。 于是,怀着点小忐忑王珩拜访了新的县尊大人。 出乎王珩的意料,新来的田县尊对他非常友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接待了他。 王珩躬身向田县尊行了一礼,做为秀才,他是可以见县尊不跪的。 田县尊面貌看起来和实际相符,不过这位县尊大人长得非常敦厚,嗯,就是敦厚,王珩是不会说田县尊是有点胖的。 不过田县尊虽然那啥了点,但整个人看来却非常和蔼,就像寺庙里供奉的弥勒佛一样,乐呵呵的。 在王珩行礼后,田县尊将人扶了起来,他先是例行夸了王珩一遍,道:“我早听褚大人说,贤侄天资聪颖,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小小年纪便取得如此成就,又有褚大人相助,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珩立刻回应缪赞,也明白了这位田县尊之对他如此客气,是因为之前褚凌云打了招呼。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王珩本身的原因。王珩相信,如果他今年没有考中秀才,就算有褚家的关照,田县尊的态度也不会如此。 田县尊虽然对王珩另眼相待,但现在他还只是个秀才,想要出仕怎么着也要十年八年,所以问了几句话,表示请帖收到后就让王珩离开了。 令王珩奇怪的是,在他离开前,田县尊突然问起了王玫,“不知令姐现今如何,现在正是天气变多端之时,还要主意身体才是。” 王珩被田县尊问的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县尊为什么突然问起了他阿姐,难道他突然看上他阿姐,要为她做媒? 不管心中有多少疑问,王珩还是谨慎的回答道:“家姐身体一向很好,多谢县尊大人挂记。” 田县尊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示意王珩可以走了,似乎他刚才的一问,真的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任何意思。 王珩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县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后,便将疑问压在心里,也许田县尊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在回去的路上,王珩遇见一个老熟人,赵文千。 要说王珩与赵文千的纠葛,最初源于一次抄袭,当初王珩初入官学,赵文千陷害王珩说他抄袭。 当时这件事闹得还挺大,最后证明是赵文千抄袭,按照两人的约定,谁抄袭谁滚出官学,赵文千本该离开管学的。但他只是休学了几天,经过家里协调后就再次进入学。 自从那以后,赵文千是怎么看王珩怎么都觉得他不顺眼,各种找茬,虽然最后都没成功,但这也使得赵文千对王珩更加记恨。 随着时间的增加,这种憎恨不仅没减少,而且有越积越深的趋势。 所以当王珩看见赵文千的第一时间,为了避免麻烦就要避着他走,可是赵文千却不愿放过他。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王珩王才子么,我们的大才子怎么在这转悠?奥,我想来了,现在出褚大人已经高升,你是不是连县衙都进不去了?要不要本公子带你进去呀!” 赵文千本人虽说不怎么样,但他的父亲赵文史却勤勤恳恳,这几年在褚凌云的提拔下升做了赵县丞。 县丞做为一县之中除了县尊最大的官,赵文千地位可想而知,而且如今正处于县尊新旧交替的时刻,就是田县尊也要在许多地方依仗赵县丞,给其几分薄面,如此一来赵文更加嘚瑟起来。 对此,王珩的回复从来都是一击致命,直戳敌人弱点,“我的事就不劳赵公子关心了。在下不才,已经考上秀才,刚刚和县尊大人聊完天,不像赵公子,至今仍是白身,狐假虎威还要靠父辈,啧啧。” “王珩,你” 王珩才不管气得脸色通红的某人,高傲的抬起头,从他身边走过。 赵文千气得将手中折扇扔向一旁的跟班,“气死我了,王珩,王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得罪我!” 跟班狗腿地将赵文千扔掉的折扇双手奉上,“公子,您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就算他中了秀才又如何,在您的安排下还不是要束手无策,您别忘了您的计划,总有他哭的时候。” 赵文千听跟班这样一说,想到自己的安排,心里顿时顺畅几分,赞赏的看了跟班一眼,“你说的不错,我何必现在跟他一般见识,等到时候哼哼!你不错,昨天那块黄玉就归你了。” 跟班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弯着腰,谄媚地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离开的王珩,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为他设下了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傲骨 王珩回到家没有把田县尊提到王玫的事情和花氏说,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娘根本没时间。 花氏现在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瓣, 不,是四瓣用, 她既要管着宴请当天的饭食,又要安排做位,布置现场, 还要考虑当天可能发生的事, 总之一个人忙成了陀螺。 最后, 花氏不得不把王玫王玥,小花,就连王珩也没放过抓来当壮丁。 忙活了一天,王珩洗个澡倒头就睡,早把田县尊的一点异常忘到脑后。 第三天,是王家宴请亲朋的时间。一早花氏就将花记的伙计叫来帮忙, 又叫了景福楼的大厨掌勺, 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今天王珩穿得格外精神, 一身青翠色长衫,绣着几簇青竹,衬得他也如同竹子一般挺拔坚韧。 做为今天主角的母亲,花氏的打扮一反往常的寡淡,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红衣,上了淡色的妆,加上精神好, 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尤其是和也穿了一身红衣的王玫站在一起时,两人一气质内敛,一艳丽无双,给予来者视觉上的享受。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美人,我怎么从来没看过见过呢?”一名身着酱紫色衣襟的妇人,笑呵呵地看向花氏,一来就握住花氏的手道。 花氏轻轻一笑,“杨姐姐太会说笑了,我都多大年纪了,还美人,叫人听了笑话死。” 被花氏称为杨姐姐的人,正是徐木连的母亲,杨氏。 杨氏听花氏这样一说,便道:“多大年纪?你还能和我比不成。不是我说你,你早该把自己打扮起来,今天这一打扮,任谁见了不说好,和玫姐儿往这一站,不似母女,更似姐妹。” 杨氏如今是四个孩子的娘,徐木连在家中排老二,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算起来她确实比花氏大不少,但杨氏自来会打扮,注意保养,从外表看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杨氏有丈夫在,平日里自然可以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花氏呢,她一个守寡之人,平时自然要注意穿着,并且因为要经营花记,更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疏忽,给人抓住把柄。 所以,对于杨氏的话,花氏也就听听,今天若不是王珩的好日子,花氏断不会穿的如此鲜艳。 因此杨氏的好意,花氏只能心领,“杨姐姐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好没脸见人了。来,玫姐儿,快见过你师娘。”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忒累得慌!”杨氏怎么会不知道花氏在顾忌什么,不过在她看来,日子是自己过的,在意他人眼光做什么。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杨氏也不再劝花氏,转而看向王玫,赞道:“玫姐儿出落的是越来越水灵了,就这样貌,便是咱们青桐县独一份!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可就有福喽!” 对于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花氏是非常高兴的,“她也是面上看着好看,性子却大大咧咧的,到现在还毛毛躁躁,没有一点女孩的贞静,我看着都愁得慌。” 王玫一听,冲着花氏有点羞愤地叫了声娘,弄得花氏c杨氏两人哈哈一笑。 “要我说各花入眼,我就喜欢玫姐儿这样的,性子好,爽利大方,做事痛快,干干脆脆。”杨氏拉着王玫的手欢喜地一直没放开。 “你是她师娘,自然是看她哪,哪都觉得好。”花氏捂嘴直笑,“其实,不说玫姐儿,就是你家阿连,也非常不错,这次我们去冀州府可没少了他帮忙。 上次遇见劫匪,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算来,我们一家子可都欠了阿连一次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 杨氏想说,既然是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许如何,让你家玫姐儿嫁给我家小子,不是正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对于徐木连喜欢王玫之事,杨氏是看在眼里的。令她奇怪的是,她儿子从来没提出让她向王家提亲,于是杨氏就觉得或许是她想多了。 可是,这两个月杨氏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她想多了,她儿子分明是情根深种! 王家要去冀州府,他也不管家里一堆的镖需要他去压,便屁颠屁颠地跑去保驾护航,最关键的是他儿子还不让人家知道,一直在说顺路,顺路个鬼呀! 这个白痴。 杨氏是明白了,与其等着让她儿子开窍提出提亲,倒不如她先来探探花氏的口风。 毕竟,如今王珩中了秀才,王玫做为秀才的姐姐有许多人盯在眼里,她再晚一步,她那傻儿子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杨氏还是有点理智的,以身相许的话倒是没说,这话说了就有挟恩图报之嫌,不如多给他儿子未来的岳母刷刷好感度,“什么救命之恩啊,那小子救你们不是应当的么,要是他敢图什么报答,我才要抽他。” 杨氏刚要顺着这一良好氛围问问王玫的亲事,无奈今天人太多,花氏太忙,一会就又有人来,需要她去招待,杨氏也不好掐着人不放,只好准备一会儿找时间再提一提。 这边花氏在招待这女眷,那边的男客,由于家里没有男主人,只能是王珩亲自出马。 这次宴请的主要是王家朋友和夫子c老师,至于左邻右舍c王家和花家的亲戚等花氏打算明天再继续。 王珩在男客处忙得昏头转向,和杨氏一起来的徐木连见此,主动帮他招呼客人,一点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对此,王珩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虽然知道这厮对他阿姐居心不良,但此时此刻,王珩不得不承认他还是非常有用处的,最少他肩头的重担少了一半,能喘口气了。 “阿珩,恭喜,恭喜!” 何睿东一进门就大声笑道,将礼物给王珩后,就一拳锤在他肩头,“好小子,真是为我们青桐县争光,开国以来冀州府上最小的秀才呐,想想就叫人兴奋。” 王珩揉揉被锤痛的肩,心想:一段时间不见,何睿东还是一入既往的大力气,一点都不像是个读书人。 想这句话的王珩,一定忘了他自己的大力气更不像是个读书人。 “唉,别说了,我这秀才考的可是玄之又玄,差一点就被顶下去,最后一名,想想就不好意思,要不是我娘坚持,我都不想办这个宴会。”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睿东不以为意,“最后一名怎么啦,最后一名也是秀才,一样享秀才的各种待遇。” 说完,何睿东拉着王珩的胳膊,在他耳朵边悄悄地对他说:“告诉你啊,陈夫子还记不记得,那多严肃一个人,当知道你中秀才的时候,他正在上课,一下子就呆愣住了,据说有人还看见他哭了呢。 啧啧,我真的想像不了陈夫子那张严肃脸,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咳!你们是在谈论老夫么。” 一道淡淡地声音在王珩c何睿东身后响起,何睿东背后顿时僵了,他机械似的转头,看见陈夫子那张脸上时,心中内牛满面。 他再也不背后说人坏话了! “额,夫c夫子好啊。”何睿东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陈夫子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淡定地回道:“我听见你的话,感觉一点都不好。” “啊~那不是坤林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和他说,夫子,学生告退,阿珩你要好好招待夫子啊。” 说完,何睿东如同一道烟似的飘走。 王珩:“”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咳,面对陈夫子王珩有一瞬间的尴尬,虽然说坏话的人不是他,但是面对正主也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何睿东说的内容,不管是真是假,陈夫子对他的感情都不是骗人的。 “夫子,非礼勿听,你刚刚所做所为可不算圣人。”王珩率先打破沉默,虽然说的话就不怎么讨喜是了。 陈夫子看了他一眼,“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我顺耳听见,怎么能算是偷听?再者,我算不得什么圣人。” 意思是,不是圣人就能偷听了?王珩无言以对。 想与多日不见的夫子开个玩笑,反而被噎,王珩快速恢复正色,郑重地向陈夫子行了一礼:“珩,多谢夫子多年悉心栽培!” 陈夫子扶起王珩,看着这位得意弟子,心中感慨万分:“你有如今的成就,非我之能,而在于你。做为你的启蒙夫子,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但你的路才刚刚开始,我能送给你的只有八个字: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望你时刻谨记勤之一字。” “弟子,谨遵夫子教诲,莫不敢忘!”王珩再次行礼。 对于陈夫子,王珩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在王珩的几位老师中,他博学不如苏镜,给予王珩的帮助不如褚凌云,但陈夫子却教给了王珩读书人最重要的一点:读书人的傲骨。 读书人的傲骨不是对他人的轻视,是对自身的不屈不饶,是对知识的无尽渴求,是不忘初心的坚持。 正是陈夫子,带领王珩走上这条路,在最初的最初,能遇见他,是王珩的幸运,也是陈夫子的幸运。 看着眼圈有点红的弟子,陈夫子一挥手,道:“别尽做一些小女儿姿态,快去招呼客人,都是秀才了,还哭哭咧咧,成什么样子!” 王珩揉了揉眼睛,心中想:您敢不敢在说这句话时看看自己的样子! 今天的请帖,王珩也给苏镜下了,不过因为苏镜喜静,年纪大了越发不喜欢热闹,就没来,在王珩送请帖的那天就把礼物送给了他。 和苏镜一样没来的还有田县尊,不过田县尊给王珩送了礼物,一块牌匾,上书:县之茂才。 宴会随着田县尊牌匾的到来,达到一个新高/潮。 当夜幕降临,宴请结束时,王珩已经瘫在床上,一想这样的宴请还有两天就生无可恋,期盼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退婚 王家宴请的第二天请的是左邻右坊, 这天的热闹程度完全不输于第一天,王珩再次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天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笑疆, 好快不会笑了。 幸好,徐木连够义气,在这天依旧来帮忙, 要不然王珩都要怀疑他会被累死。 第三天一大早, 王家村的各个叔叔伯伯c族长都来到王家, 花氏将收拾好的房间腾出来供他们住,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 不一会儿,花老太太也带着花大舅舅和两个儿媳妇到了。 “娘,你怎么来了?!”花氏看见花老太太非常惊喜,立刻迎上去, 将人扶下马车。 花老太太却因为花氏刚刚的句话不太开心, 没用她扶, 道:“俺怎么不能来,俺乖外孙考了秀才,俺这个外祖母还不能来沾沾喜气啦。” 花氏瞧他娘没让她扶,就知道在闹小脾气,解释道,“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欢迎您来, 这不是您前些天才生了病,没好利索,来回折腾怕您再犯了病么? 等两天我和珩哥儿就会回去看您了,如此一来还省得您来回跑了,我这是为您好,您还不领情。” “好啦,俺身体硬着呢,这点路算什么,想当年拉扯你们的时候,这点路俺一天能跑两个来回。”花老太太也知道女儿的心,“要不是你嫂子们不让,前两天俺就过来帮忙了,省得叫你一个人忙活。” 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妇人一听他的话,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精明的人就道:“娘,我和大嫂也是怕你身体受不住,你说你要是因为帮小妹的忙而累出个好歹,不是叫小妹被人戳脊梁骨么,就是大侄子秀才的名声也要受损。” “行了,俺就是说一句,瞧你回的,都七八句了,就算我身体不好,你不会先来帮你妹子料理料理?”花老太太瞪了妇人一眼,这两年来,她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二儿媳妇,看似精明,却不把精明用在道上。 花氏的两个嫂子,大嫂于氏,敏感弱懦,干起活来却是一把手,与花家老大花程林老实憨厚正好配成一对。 至于二嫂万氏,和于氏正好相反,能说会道,甚是精明。 花老太太年轻时很是偏爱万氏,如今老了老了却越来越喜欢于氏的性子,安静,不闹腾。 万氏听花老太太这样一说,立刻闭了嘴,反倒是于氏搭话道:“娘,您别生气,当心身体,我一会儿就去给小妹帮忙。” 花老太太拍拍她手,没说什么。 万氏听了于氏的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觉得她在和她作对。老太太刚说她不给花氏帮忙,于氏就上赶着说去帮,这不就显得她这个二儿媳妇懒惰c无能? 还有花氏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年从她家分那么多钱,还不多买几个小斯丫鬟伺候着,非自己动手,这不就是让她这个做二嫂的干? 万氏看着自己近年来保养的越来越好的双手,对于一会儿要下厨帮忙的事更加不乐意了,也坚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这时,王珩从里面出来,看见花老太太,高兴地上前抱住她,“外祖母,你来啦,我好想你。” “奥~俺的乖外孙,外祖母也想你。”花老太太搂着王珩不撒手,“快让外祖母看看,你娘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看这脸都瘦了,等过几天和外祖母一起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花氏在一旁听得苦笑不得,她娘是从哪里看出珩哥儿瘦了,前两天这小子还嚷嚷着减肥呢。 不过,只一会花老太太的注意力就从王珩的身上撤下来,因为王玫c王玥到了。 不是老太太重女轻男,实在是王珩大了,不再适合抱在怀里,这要是小时候,花老太太是很乐意抱着王珩不散手的。 王珩心中摸了把冷汗,感叹长大真好! 花老太太被王玫姐妹迎进去后,王珩也带着大舅舅花程林往男客方向走。 突然,花程林将一个盒子替给王珩,挠挠头道:“那啥,珩哥儿,我是个大老粗,也不知道你们读书人喜欢什么,我和你你舅母想了半天,选了一个砚台给你。 据说你们读书人都喜欢这个,我也不知道选的好不好,不好也别怪你舅舅哈,舅舅再给选个更好的。” 王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白色的砚台,被一块红布包裹着,砚台被擦得干干净净,阳光下通透明亮。 王珩瞧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汉子,嘴角微微扬起,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靠在花程林肩上一下,在他耳边说道:“我很喜欢,谢谢舅舅。” 花程林一听,乐得张大了嘴,直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要不是地方不对,花程林都想像小时候一样,把王珩举起来,飞一圈。 安顿好花程林,王珩再次投入迎客这一项伟大的事业中,不过这一次不仅有徐木连帮忙,还有花程林帮着招呼王家的长辈。 中午,饭食一半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王家。 “表哥?!你回来了?”王珩看着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的人,彻底吃惊了,忙走过去,把人拉进来。 花斐面色疲惫,看见王珩面露微笑,“珩哥儿,恭喜你得中秀才啊,这是表哥的礼物。” 王珩没管什么礼物,把人带到他之前住的房间,让人烧一桶热水上来,并派人通知花氏和万氏。 “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烧了水,先洗个澡精神精神,再出去吃顿饭。” 花斐点头,“我回来时的确实有点急了。这次外出居然没赶上你科考,我本以为你今年也就考考府试,没想到连院试也过了。” “今年院试恰巧在冀州府,我也是赶巧了,要是在别的州府举行,我今年肯定不会下场。” “多亏你下了场,要不咱们冀州府最小秀才的美称岂不落了空?”花斐笑道:“我和老师回来,就听人们议论今年院试出了两个人才。” 花斐笑意吟吟地看向王珩,脸上全是你快问我,问我,问我呀! 王珩无法,只好顺着他的话问:“是哪两个人?” 花斐得到满足,答道:“第一个,自然是苏语,苏案首,做为冀州府第一个小三元,他备受关注无可厚非。第二个嘛,就是你,王珩王小秀才!” 花斐满脸全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的表情。 为了不让花斐失望,王珩只好配合地做出既意外又惊喜的样子。 值得庆幸的是,送水的人很快就到了,王珩不用继续保持这个样,也算是种解脱。 花斐洗好澡,万氏也赶了过来,母子相见自有一番话要说,王珩识趣的没有打扰,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不过,屋里的气氛不像王珩想得温馨美好,而是有种剑拔弩张之感。 万氏冷眼看着长大的儿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时候回来干啥,不是说还有一个月才结束游学?!” “您说呢?”花斐反问:“您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万氏低喊道:“你们父子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大的一天天不见家,小的又叛逆忤逆,你们父子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是不是!” 花斐倒底是心软了,上前抱住万氏,叫道:“娘。” 万氏虽不满花斐反对她的意思,但看到儿子服软,心中还是高兴的,她像小时候一样摸摸花斐的头,“斐哥儿,乖,这一次你一定要听娘的,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听到这句话,花斐一下子从万氏怀中挣开,“娘,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我不同意,爹也不会同意!” “他不同意,他凭什么不同意?”万氏没把花斐的话放在心上,“你爹是不好意思,才没和花氏说,他心里现在不定怎么后悔呢。要不他怎么不早给你和玫姐儿办婚事? 傻孩子,也就是你还把当初的一句话当真。那玫姐儿有什么好,长得一脸狐媚子样,你们还没成亲就把你的魂勾了去,连娘的话都不听,往后真成了亲,还不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听娘的,退了这门婚事,娘给你找一个更好,更配得上你的亲事。你爹那绝对不会反对。”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表妹?!”花斐一脸震惊地看向万氏,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娘一般,他不敢相信那样的话,居然是从他娘嘴里说出来的。 “我和表妹之间清清白白,表妹也没有勾引我。当年我们的婚事是爹和姑妈亲自定的,怎么能你说退就退呢? 当年的情况你也知道,姑妈是为了不耽误我秋围才把婚事推后两年,咱们两家不是说好今年等爹出海回来就商量举办婚事的事吗,你现在怎么能反悔?” 万氏一脸冷漠,“我反悔,我反悔什么?我们之间说了亲,谁知道?谁能做主,你和玫姐儿之间是请了媒人说合了,还是两家交换了信物? 即无信物,又无证人,谁能说你们之间有婚约。三媒六聘均没有,一句话而已,花氏难不成还要因此阻拦我儿子与他人的好姻缘? 这婚事,我是退定了,花氏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花斐听了万氏的话,当即楞在那,两家虽然没有正式下聘书,但凭着他爹和姑妈的关系,说的话就是算数的。 而且几年来,两家商量婚事时也没见万氏反对,现在突然要退婚,一定时发生了什么,花斐有了猜测,问万氏:“娘,你是不是给我选好了新的亲事。” 万氏听花斐这样说,以为是他想通了,再想想自己给儿子定的婚事,脸上不由地笑了起来,“没错,娘这次可是给你定了门好亲事,对你今后绝对大有帮助。” 花斐冷静地问:“是谁?”是谁让他娘变成了这样! 万氏完全没发现花斐的异常,自顾自地道:“说来也是缘分,那姑娘正是咱们冀州府布政使元大人家的女儿,怎么样,娘的眼光不错吧,元小姐和你绝对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布政使?!花斐内心震惊,他娘什么时候和布政使家扯上关系了? 布政使,官居从二品,是一州之中最大的官,真正的手握实权,封疆大吏。这样的人,怎么会瞧上他一个小小的举人? 不是花斐自贬,实在是双方身份差距太大,犹如鸿渊。 花斐第一反应就是他娘被人骗了,不过转瞬一想,在冀州府又有哪个敢有胆子冒充布政使,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娘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是所有。” 万氏被花斐严肃的表情一唬,老老实实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事情起源要从花斐秋围之时说起。花斐秋围之时,万氏和许多临时抱佛脚的人一样,开始热衷于烧香拜佛,把冀州府大大小小的寺庙都拜了个遍。 有一次,万氏和同样去上香的布政使夫人遇上了。当时万氏头上戴的是一根花程鱼从海外带回来的簪子,由红蓝两种宝石打造而成,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布政使夫人当时不止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一名三四岁的小女童,她正是喜欢亮晶晶的年纪。看见万氏的簪子后,当即说了声好看。 万氏是多精明的人呐,她虽然不认识布政使夫人,但瞧人家的气派排场也知道非富即贵,如果能用一个簪子换得一份情意怎么着不不亏。 这时花程鱼的生意已经扩大,说实话,万氏还真不缺那一两件首饰,打着结交的心思,万氏当下决定上前。 万氏也知道给小女孩簪子不好,就将手中一串由各种颜色组成的手链送给小女孩玩耍,她到了她们身边,也不提别的,就夸小女孩可爱,时不时还做点怪表情,逗得小女孩哈哈大笑。 按理来说,像万氏这样身份不明的人是接近不了布政使夫人的,更遑论送给她女儿礼物。 但架不住当天布政使夫人去寺庙的原因就是小女儿在家哭闹不休,异常反常,才来寺庙拜佛驱邪。 当见万氏能引得小女儿注意,且逗得她哈哈笑时,也不再阻止万氏的接近。 所以说,万氏和布政使夫人的相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因着小女孩,万氏和布政使夫人有了一丝联系,后来她又听万氏说有一个正在秋围的儿子,对万氏不禁更加高看一分。 一来二去,万氏和布政使夫人熟悉起来,后来等花斐中了举人,布政使夫人再次招见万氏,直接问花斐是否婚配。 万氏被布政使夫人一问,脑子一片空白,随后是巨大的惊喜,知道她是要保媒。能让布政使夫人保媒的人家,最少也是官宦人家,万氏觉得她万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有一个为官的岳父,对花斐未来的帮助不言而喻。 于是,万氏直接把和花氏的约定忘到脑后,回答没有。 布政使夫人一听,便和万氏提到她家有一女,待字闺中,正逢花嫁之年。如此万氏哪还不明白,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对这位元小姐各种夸赞,立志促成花斐与元小姐的亲事。 “事情就是这样。反正我已经和布政使夫人说好了,等你爹回来,咱家就去提亲,必不会亏待元小姐。” 万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知道,要是你拒绝这门亲,就是得罪了布政使大人,到时候别说我,就是你爹,你,还有珩哥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好好想想吧,和玫姐儿的亲该不该退!” 万氏看花斐不回答,便认为他妥协。对于这件事,万氏事后也有点后悔,但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万氏明白花程鱼对于花斐和王玫的亲事异常看中,如果知道她私下又给花斐定了一门亲,必然会闹。 于是,她就想趁着花程鱼没回来之前搞定花氏,把亲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退亲的心思被在外的花斐知道,还让他赶了回来。 现在万氏只好先说服儿子,再去说服丈夫。在万氏看来,和布政使家结亲,简直百利无一害。再说,元家小姐那一点比不上王玫那个假小子? 她想,就算花程鱼事后知道了,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不会怪她。 花斐如今确实纠结,没想到他娘给他结了这样一门亲,不管万氏在这里做的有多错,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那就是无论花家还是王家都得罪不起布政使。 布政使如果想捏死他们,和捏死蚂蚁没什么区别。 难道真的要对不起表妹?花斐想想就头痛。对于王玫,花斐说不动心是假的,长得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但说爱得她死去活来,非她不可,却没有。 想了想,花斐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亲自上门向布政使请罪。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两家的情意,花斐不愿因为他而使两家关系破裂,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做一个人无信之人。 “娘,明天我就回冀州府,之后会亲自向布政使大人负荆请罪,说明原委,推了元家的亲事。” “你疯了!”万氏看向花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居然要退布政使家的亲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那可是布政使。” “我知道。”花斐说的异常清晰,“娘,你真以为推掉姑妈家的亲事,和布政使家结亲就好么。那位元小姐,具体情况是怎么样你我都不清楚,我不信天上会掉馅饼,也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天呐!你说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是让他来气我的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万氏见花斐态度坚定,便耍起泼来,“我不活了,不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说着万氏就要往一边的墙上撞,花斐拉住她,嘭地一声跪在万氏跟前,“娘,儿子不孝,如果娘今天执意要死,儿子只能跟随着而去,儿子说道做到,如果娘今天撞了一下,儿子立马撞死在这。” 万氏听了花斐的话,真的有了想死的心,伤心地再次哭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哭。 就在万氏哭的伤心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看清来人后,花斐和万氏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呐,不出意外从明天起本文回恢复日更,恩我尽力更新,小天使要不要选择给留个言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坦白 此为防盗章, 订阅满50可见如果不满24小时后可看  王玥可不知道王珩的郁闷, 在她看来小棉袄多好呀!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她家虽反了, 但,这怎么着也是种夸奖吧。 乐文移动网 而且娘对珩哥儿越来越好啦,连吃个饭, 都要问三遍够不够吃, 瞧那嘘寒问暖的劲儿, 酸得她都牙疼。 有时,她甚至醋溜溜地想,棉袄珩就是会拍马屁呐!她要不要也说点儿好话,也不图她娘感动啥的,就是多让她多吃一碗饭也是好的呀。 幸好,花氏这种诡异的热情在端午节来临前消失了。家中气氛恢复正常, 开始为到来的端午节忙碌起来。 仲夏登高, 顺阳在上。端午节又谓之端阳节, 是一个隆重而又传统的节日。 为了准备端午节的到来,花氏已经提前准备好当天所需要用的食材c布料c丝线,忙忙碌碌好几天。 王家村地处北方,在这里,端午节时家家都会吃粽子c挂艾草c喝黄酒c沐兰汤c佩五色丝线等。而且端午当天,青桐县内还会举办赛龙舟c各种杂耍,热闹非常。 明天就是端午了, 花氏将泡好的糯米c黄米c红豆c绿豆c红枣c粽叶等材料分类放好,又搬来一张长桌,准备今晚将粽子包好,明天一早起来煮食。 在花氏准备包粽子的时候,王珩姐弟三人已经搬排排好板凳做好,准备一起动手包。自从他们能动手后,每年的端午,他们都会帮忙。额,当然,有时候帮倒忙也是一种忙,重在参与嘛。 王家的粽叶,选用的是苇叶。新的苇叶在被水浸泡后,叶面会有一层白色的绒毛,在包粽子前,要用角瓜丝细细地将每一片苇叶打磨一遍,将绒毛去除。 王珩从盆里捞起一个粽叶,他准备包小粽子,只用一个粽叶。 用水打湿粽叶整平后,将它折叠成倒三角形,捞起一点糯米,然后放一个红枣,再铺一层糯米,再放一个红枣,直至将整个空间填满。最后用多出的部分,将端口封住,不漏一点米料,再用马笠绳捆好,打结固定,搞定。 王珩看着手里的小粽子,满意的点点头。就算一年没包,他手艺仍然没有落下,依旧棒棒哒! “哎呀!” 王玫惊呼一声,手里刚要成型的粽子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黄米c红豆撒了一桌,功亏一篑。 “又撒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粽子太难包了,我明明要往这边绑的呀。”王玫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看着手里的粽叶,就像面对的不是粽子,而是她的仇家。 “阿姐你用的方法不对啦,看我,要将几个粽叶叠在一起,包个大个儿的,小个儿的只有珩哥儿喜欢。”王玥呵呵一笑,向王玫传递成功的经验。 王珩撇了一眼王玥的成功之作,便不想再看第二眼,简直辣眼睛。 用三四个粽叶裹成一团,只放了丁点儿米,这样的成功之作,也就他二姐做得出来。 她这哪是包粽子,分明是在包粽叶啊! 最后,还是花氏说了句公道话,“你们三,也就珩哥儿帮上了忙,包得像个粽子样。玥姐儿你自己看你包的,哪是粽子啊,还不如玫姐儿包不成呢。” 王玥不服,她觉得她娘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粽子不是粽子样,难道还是凳子样呀!她明明包成功了的。 “娘,我听人说啦,村里许多人都是只吃自己包的粽子,说那样最香了,我们家今年也这样吧。” 王珩趁机向花氏“进言”,看了王玫c王玥一眼,意图让两人品尝品尝自己的手艺。要知道粽子包的好不好,对粽子的味道可是影响很大滴,这对于爱吃粽子的两人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惩罚。 其实这也算是王珩小小滴报复啦,谁让两人叫了他好几天棉袄珩呢,哼! 奇异地是,三人都没反对。 花氏觉得孩子们能吃自己包的粽子注意不错,即能让他们知道包粽子不易,也能多种乐趣,何乐而不为。 王玫则是认为她身为大姐,如果反对,不就是承认自己包不了吗,那多没面子? 而王玥不反对,却纯粹是因为对自己的自信,她觉得她包的是最好哒。 于是,第二天端午节煮粽子时,王家是分了四次煮的。实在是因为粽子大的大,小的小,煮不到一起。花氏简直后悔死了,她这不是属于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嘛。 当粽子上桌时,最大的粽子是王玫包的,煮完好几处都漏了口,还有两个挣开的。一团一团地的是王玥包的,至于最小的是王珩的,规规整整的就是花氏包的了。 在吃时,王珩是一口一个,王玫是对着料馅充足的粽子戳了好几次才敢下口咬,只是怎么吃怎么觉得水了吧唧的,食之无味。 而王玥呢?她在拆粽叶,实在是她放的粽叶太多,没吃一两口,就要再拆粽叶,再吃,再拆,重复循环,不一会身边就堆了一堆粽子叶。 要说和往年一样吃的心满意足的只有花氏了。而且看着几人与粽子奋斗的样子,还多了几分欢乐,心想着明年还可以继续,早把今早的后悔忘到脑后。 吃完粽子,王珩回到屋里,木桶已经准备好,里面撒了艾叶,热腾腾的水汽冒出,带着草药特殊的气味。 将自己脱光,跳进水里,王珩舒服的喟叹一声,仔仔细细将自己洗白白。这就是端午另一个习俗了,沐兰汤。 洗浴过后,王珩将昨晚花氏和两个姐姐送的五彩绳戴在身上。 有小蜘蛛的,是王玫送的,戴在手上,有如意缕的是花氏送的,戴在脖子上,有小粽子样的,是王玥送的,戴在脚上。 一番忙活下来,王珩整个人都变了样,青c白c红c黑c黄五色相应,整一个五色小人儿。 五彩绳佩戴好,再摘下来时就要等到端午第一场雨时,让它顺着雨水冲走。 待王珩出屋,花氏几人也已整装待毕,脖子c手上都带着五彩绳,而且她们的头上还带着由五彩丝线穿编而成的头花。 今日,他家已和村里其他人家约好一起去县里看热闹。 王玫c王玥两人从昨晚就兴奋地讨论今天要做什么,数着兜里的零用钱计划着买哪些东西。 就是王珩也非常兴奋,自从他出生去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如果能为未来做点打算就更好了。 到了县城,今日果然热闹非常。几家人约定好汇合时间,就分开各自办事。 花氏其实是不想带着几个孩子来的,端午节热闹归热闹,但,是非也多啊。像那些拐子,就爱趁这时下手。 若不是王玫有自保之力,王珩也不是好对付的,哪怕他们再求,花氏也不敢带他们来。 但既然来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你们几个,一会儿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拐子就爱拐你们这些小孩去做苦力,明白吗?玫姐儿你要照顾着弟弟妹妹,别看什么稀奇就入了神。” 王玫怕花氏再唠叨,立刻回道,“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我会看着弟弟妹妹的。再说啦,玥姐儿,珩哥儿也不会乱跑的,是吧。” “是啊,是啊,娘你放心吧。” 王玥这会心都已经飞啦,双眼一个劲儿地扫向四周,根本顾不得花氏说得是什么,只会连连点头。 花氏见此,敲了她的头一下,“我最不放心的就你,记着别乱跑。倘若我们走散了,记得去锦绣绣庄,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三人齐齐应声。 花氏今天来县城,还带着近些日子攒的绣品,是要去锦绣绣庄交货的,也存着带三人走一遍,认认路的心思。 而且,花氏心中还有个想法。现在孩子们大了,该上学了。尤其是王珩,身为男孩,花氏自然是希望他能够读书的,如果能读出个名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王家村虽然离县城不远,但却没有读书的地方,孩子想要读书,还要在县城里。这些年,花氏很是攒了一笔银子,在县城定居是够了的,所以这次除了交绣品,她还要看看县城哪处可有出卖的房屋。 因为心中惦记着事,花氏就有点分心,稍不留神,一阵人流冲过,三人就落在了她的身后。 王珩叫了几声,但人群嘈杂,他的音量很快被淹没。想要赶上去时,正巧一对舞龙队走过,人群涌动,当人流过后,前后望去,那里还有花氏几人的影子? 王珩:我c我这是走丢了?! 不过走丢了,王珩也没害怕啥,毕竟他再怎么着里子里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就算平时卖卖萌,也没把脑子一起卖掉。 本来他还想趁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去附近小吃摊考察考察,了解了解现在的行情,为之后开店做准备啥的。 但想到花氏知道他丢了后着急的情形,王珩就果断的放弃计划,决定先到锦绣绣庄和家人汇合,之后再说其他。 虽然没去过锦绣绣庄,王珩还是靠着能说会道的嘴打听到了正确的路,迈着小短腿退哼哧哼哧地前进。 只是他这种独自一人上路,还边打听边走,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落到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些人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花氏:说吧,说了我保证不打死你! 今天更新达成,小天使们晚安(uu)zzz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婚事 王玫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和花氏说了。 花氏听完, 一拍桌子, 怒道:“我就知道万氏不是个东西!当年要不是二哥坚持, 她怎么可能嫁入花家,现在居然敢算计我女儿,我和她没完!” “娘, 你消消气, 冷静冷静。”王玫端过一杯茶替给花氏,分析道:“其实,二舅母的选择很好理解。表哥以后肯定是要进入仕途的, 有了布政使大人的帮助,对他来说如虎添翼,二舅母会动心,人之常情。” 说到这, 王玫微微一一笑:“再者说了,我觉得退亲还好啦, 我和表哥之间根本不到非卿不可的地步, 好聚好散,日后也可好相见。 二舅母是不可能拒绝布政使大人家的婚事的,既然这样我们退婚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吧,以表哥的为人, 他今后就算飞黄腾达了, 也不会忘记我们。 说句不好听的话,珩哥儿今后也是要走仕途这一路,有了表哥或者说布政使这面大旗, 也会对他有无形的好处。” “呸,谁稀罕那点好处。”花氏脸上一脸厌恶,“先不说斐哥儿今后会怎样,就是万氏的行为说好听点是攀高枝,不好听就是把儿子卖给了布政使家。 她以为高枝是那么好攀的?那位布政使家的xiǎ一 jiě还不定怎么样呢,你瞅着吧,这事就算是让万氏算计成了,最后也不会如她意。” 王玫心想,她娘的想法倒和她表哥不谋而合。 “还有玫姐儿,你记住,娘和珩哥儿都不需要你去牺牲奉献什么,对我们来说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珩哥儿要想要什么,就靠他自己去争,因出卖儿女而得来的荣华富贵,我心里亏得慌。” 花氏道:“不过,你和斐哥儿的亲事就算了。斐哥儿人再好,有那样一个不省心的娘,我也不会让你嫁过去。” 花氏还怕王玫对花斐有什么想念,虽然她面上表现的不在意,但在花氏看来,一直以为的未来丈夫突然没了,她心里肯定难受,只是没有说罢了。 花氏甚至在心里补脑王玫明明心里难受的不行,却为了她们不得不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就为了不让她们担心。 面对王玫的坚强,花氏疾病乱投医,想着既然女儿没了未婚夫,就再给她找一个。 这时,刷了好一阵子存在感的徐木连突然跳入了花氏的脑海里。其实,也不算花氏突发奇想,是因为这些天杨氏一直在试图和花氏提这件事。。 这几天花氏忙得像个陀螺,可自从第一天开始杨氏就在王家帮忙,和在前院的徐木连一样,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杨氏在帮忙的时候也没闲着,她多次像花氏提到王玫,并且隐晦地夸赞自家儿子。一次两次花氏还觉不出什么,但次数一多,花氏就算再笨,也知道了杨氏的目的。 当时花氏是要直接拒绝的,毕竟那时花斐和王玫的婚事还在,怎么能在和其他男人扯上关系。可是花氏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抽出时间和杨氏说明。 现在花氏非常庆幸,幸好当时没有来得及说,于是她试探地问:“玫姐儿,你也别伤心。不就是退婚么,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这次娘一定给你找一个合心意的。 我觉得阿连就不错。你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彼此都了解。而且他还武功好,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你不是喜欢功夫么,到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了,也有话说。 最重要的是,阿连她娘还喜欢你,你嫁过去,保准不吃亏。” 花氏越想,越觉得徐木连是个不错的人选。 陷入沉思的花氏没发现,王玫在她提到徐木连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c她娘怎么就突然提起徐二哥了啊? 她还没准备好。 再一次地,王玫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花氏半天没听到王玫的话,回过神来,发现王玫居然低着头,脸上还有了红晕,心中一动,“玫姐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徐家小子。” 此时,花氏也不再叫徐木连阿连了,直接称徐家小子。 王玫含含糊糊地说:“娘,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花氏疑惑地说,然后画风一转,“其实吧,我刚才想了想,徐家小子也不怎么好,他家是开镖局的,为了押送货物,整天刀里来,剑里去,还不着家,太不稳定。 我想了想,觉得李家小子不错,他家开着布庄,李老板还就他一个儿子,你嫁过去” “娘,我不嫁!”王玫打断花氏的话,什么李家c张家,她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见花氏越说越有意思,干巴巴地道:“我觉得徐二哥挺好,虽说他家开镖局,但徐二哥人好啊,上次他还不是救过我们的命吗” 王玫说了一堆,突然发现花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反应过来,懊恼地敲了下头,恼恨地说:“娘,你诈我!” “哼,我不诈你,你会和我说实话。”花氏故意摆出一副冷脸色道:“说吧,你和徐家小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花氏哪里还不明白王玫对徐木连的心里,就她的表现,一看便知道这里面有事。 王玫乖乖地把事情说了,最后道:“我和徐二哥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做什么违礼的事。 之前,我一直以为会嫁给表哥,所以从来没给过徐二哥什么承诺,要不是这次意外,我会把这些事全部埋在心里。” 花氏听完,气得狠狠拍了王玫一下,她倒不是气王玫和别人有感情,而是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瞒下来,不和她说。 如果没有万氏,她难道就要这样抱着对别人的感情嫁人了?这对她,对花斐都不公平!这个傻丫头。 “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出家门一步,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 说完,花氏就怒气冲冲地离开。 王玫小声地叫了下,“娘——” 花氏停下,道:“怎么,你还不服?” “不是。”王玫摇头,有些纠结地道:“娘,你走错了,这里是你屋,该走的是我才对。” 花氏反应过来,怒道:“滚!” 王玫乖乖地滚了。 第二天,花氏和万氏商量了退婚事宜。这件事,既然有她的错,又有王玫的原因,花氏也懒得再计较什么,直接答应万氏的要求。 只是有一点,花氏要求关于花斐和王玫之前的婚事,两家谁都不准许再提起。世人对女子要求多苛刻,王玫绝对不能背负一个退婚的名头。 对此,万氏是巴不得的,她要攀上布政使家,也不希望花斐身上有什么“污点”,如此一来,花氏和万氏一拍即合,两人的婚事就此作罢。 对于这场退婚,两家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除了花斐。 花斐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瓶瓶喝完的酒坛,王珩进来时,便闻见满屋的酒气。 王珩皱眉,上前夺过花斐的酒瓶,“别喝了,你喝的够多了,你是想要醉死自己?” 花斐被夺了酒坛也不在意,看了王珩一眼,迷糊地道:“啊,是珩哥儿啊,你是来陪我喝酒的?” “喝什么喝,你都喝多少了,还想着喝,退亲对你影响真的这么大?” 王珩很重视王玫的幸福,自从知道王玫喜欢的是徐木连后,王珩就想着让她和花斐退婚,但同样地王珩也很重视花斐,对这个表哥一直心存感激。 可是,如果非要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个,王珩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王玫。对于花斐,王珩只希望他快点走出这个阴影。 被酒精充斥的大脑要比平时反应慢的多,过了好一会儿,花斐才理解王珩问的是什么,他先是嗤笑一声,再自嘲地道:“我的想法很重要吗?他们有谁问过我的意见? 前天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我娘是那样的人,可是我娘不好吗?她好,很好,最少她对我是真心的好,但我根本不想要这份好!” 啪嚓——桌子上的酒坛被花斐推到,发出清脆的声响。 “表哥。”王珩走到花斐身前,单膝跪地,凝视着他的双眼,郑重地道:“我们都很在意你,不论我,还是舅舅c外祖母,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舅母的做法错了,是她不了解你,不懂你,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修边幅,浑身酒气,还是我那个温文尔雅,才貌双全的表哥吗?” 最后,王珩道:“我们在意你,比你在意自己还要在意,我想如果需要以命换命,舅母c舅舅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愿意。” 花斐抬头,抹了把脸,“珩哥儿,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时想不开。 我娘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她难道不相信我?我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助,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为她挣来诰命,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让玫姐儿以后该怎么办? 玫姐儿已经等了我两年,现在她突然要退婚,玫姐儿该如何自处?我都没脸再面对你们了。” 说白了,在这场退婚中,花斐受到的是良心的谴责,他不能原谅母亲的势利和表妹今后的无所依靠。 王珩听到这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你是因为这样才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你真的以为自己天神下凡,玉树临风呀!告诉你,想娶我阿姐的人能从咱家门口排到县门口,人不要太多哦。” 花斐看着他,王珩也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道:“表哥,你是你,舅母是舅母,我们都没有怪你,我娘,我阿姐她们都在担心你,她们和我一样,都希望你幸福快乐。” “幸福么”花斐低声道。 “对!”王珩肯定地说:“相信我,阿姐会幸福的,你也会幸福的! 所以,少年,振奋起来吧!明天,更好的明天还在等待着你!” 花斐脸上最终露出一抹笑容。 和花斐退婚后,花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徐家商量好了婚事,似乎在向万氏宣战一样:看,我家的女儿,你不想娶,有的是人想娶! 万氏,万氏恨不得王玫立即嫁出去,别再缠着她儿子,对于王玫和徐木连的婚事举双手赞成,甚至还为了加快进度,亲自上阵帮了忙。 于是,在王玫和徐木连两人都没有预料的速度下,两家人合了八字,迅速商量好婚事,就等着吉日一到,徐家就向王家正式开始走三书六礼。 事情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一件谁也没想到的消息传入王家,打破了王c杨两家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两天,是因为作者他犯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秀女 “选妃?!” 当花氏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的, 望着前来通知的衙役道:“选c选妃怎么会和我家扯上关系, 我c我们根本不知道啊。” 一旁的王珩也道:“没错, 这位衙役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对于选妃,王珩有一点印象, 就是在府试过后的谢师宴上何睿东提过一句, 当时他还感叹新帝的大手笔。 前来的衙役面对王珩的疑问不敢怠慢,这位可是秀才! “在下确认没有弄错,贵府大xiǎ一 jiě王玫, 确实是在选妃的秀女名单上。” 王珩示意花氏别着急,沉吟道:“据我所知,本次选妃,对于民间女子是本着自愿的原则, 若是没有报名,根本不会在秀女的名单上。” 衙役称是:“在下也不太清楚, 在下只是负责通知,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向县尊大人提出。 另外,容在下提醒您,负责本县选妃事宜的大人会于后日到达本县,到时名单上的秀女都要跟随大人进京再次筛选。 所以,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 还是尽快去办为好。” 衙役心中叫苦,此时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本来以为是件轻松的活儿, 还能讨到赏,没想到会有意外,主家竟然不到自己的女儿被选上了,简直见了鬼! 王珩谢过衙役的提醒后,就将人送出家门,在他临走时也没忘记给了打赏。 送走衙役后,王珩回到屋,就见花氏双眼泛红,拽着同样不知所措的王玫,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会这样,玫姐儿,玫姐儿怎么会被选上什么秀女?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根本就没有报名,这不是真的,他们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娘”王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早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刚刚她还在偷偷地试嫁衣,怎么会现在就告诉她,她要入宫,去参加选妃? 老天,你为什么如此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在我刚要幸福的时候,突然收回全部。 泪水不自觉地从眼中滑落,掉在花氏的手上,烫伤了花氏的心。 “玫姐儿,你放心。娘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进宫的,那种吃人的地方娘怎么会让你去。”花氏死死地抓住王玫的衣服,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消失。 王玫怔怔地看着她,开口道:“娘,你” “玫姐儿——”花氏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珩见她们的样子,心中悲痛一点不比他们少,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 “娘,你们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县衙问问县尊大人倒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他弄错了呢。”王珩强颜欢笑,安慰道:“我们家根本没报名,也许就是县尊大人弄错了,咱们县叫王玫的可不止阿姐一个人。” 花氏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擦擦眼泪,道:“对!你说的没错,就是他们弄错了,你快去问问县尊大人,让他把玫姐儿的名字勾了,咱们家可没报名。” “好。”王珩答应,对她们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什么也不要做知道吗,等我的消息。” 花氏和王玫纷纷点头。 王珩回屋,整理了衣衫和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后,匆匆向县衙赶去。 县衙,县尊府。 “大人,下面来报王珩王秀才前来求见。” “哦?他怎么来了?”田县尊从一堆文书中抬起头,想了片刻,觉得此时王珩前来必定有事,出于对他的欣赏和褚家的关系,道:“将人带到大厅,我这就来。” “是!” 王珩在坐在椅子上,手边是刚上的热茶,不过一会儿,他便站起来,问一旁的小斯:“请问县尊大人什么时候来?” “小的不知,请贵客稍等片刻。”小斯摇头,如实回答。 王珩也知道他心急了,但王玫的事托不得,只好再次做到椅子上,右手频繁敲动的手指,表达出他心中的焦躁。 幸好,田县尊没让王珩等太久,半盏茶后人就来了。 “贤侄等久了吧,手上有点公务处理,来晚了。” 王珩躬身行礼,“大人哪里的话,凡事必定以公务为紧,向您这样亲自亲为,一心为民着想的官员可不多,您能到这,是我们青桐县的福气。” 有求于人,王珩不得不说些奉承话。 果然,田县尊被王珩无形地一夸,脸上笑容更加真实几分,“贤侄严重了,这些都是本官的本分。对了,贤侄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王珩见田县尊终于问道点子上,立刻将今早衙役上他家,告诉王玫被选中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强调道:“不是小子不知好歹,只是家中并未给家姐报名,不知为何名单上会有家姐的名字? 不怕大人笑话,家姐从小喜武,讨厌女儿家的针黹女红,没有一点女子的娴雅。以家姐的笨手笨脚,如果进了宫,恐怕侍候不好贵人,她获罪是小,只怕贵人不开心,岂不是大罪过?” 田县尊听了王珩的话,心中诧异不已,对于王玫是被选的秀女之事,他是知道的。 每一县的秀女名单县尊都会过目,确定无误后,才会层层上报,最终确定人选名单。 当时,田县尊看到王玫的名字,就想着王家也是个会往上爬的,知道抓住机会。儿子走科举之路,女儿进宫,如果王家女真有外面传的国色天香,再加上褚家的运作,也许真的会一飞冲天。 所以在上次见面时,他才会破天荒的提了王家女一句。 但现在来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田县尊向旁边的人招手,道:“你去把赵县丞叫来。” 待人领命离开后,田县尊道:“当初选妃时,我正刚接手青桐县,许多事情都是县丞在做。 在最后的秀女名单上本官确实看见了贵姐的名字。也就是说,上面发下来的名单没有错,如果你们真的没有报名,那么问题就应该出现在选举上。” “如果有错,不知道可否把家姐的名字去掉?”王珩着急地问,他的目的是去除王玫的秀女身份,至于原因可稍后追究,毕竟按照通知他们的衙役说法,再过两天王玫就要被选上京了。 田县尊摇头,“不行。你最好做好准备,这件事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既然贵姐的名字在秀女的名单上,那她就一定要去京都,去是去不掉了。 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名单未送出前,本官倒是能抹去她的名字,但现在”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珩希翼地问。 田县尊叹息一声,再次摇了摇头。 王珩顿时入赘冰窟,浑身冷得发颤。 “你做好准备吧,两天后送你阿姐进京。”田县尊提醒道:“还有,你别有什么移花接木的想法,每一名秀女的画像都在上面来人的手里,所以别犯不该犯的错。” 王珩打了个激灵,他刚刚确实有让别人替代王玫的想法,毕竟他阿姐不想进宫,却有的是人想。 田县尊的话,打破了王珩最后一丝想念。 不久,奉命前去叫县丞的人回来禀告县丞已到。 田县尊将赵县丞叫进来,直接问:“赵县丞,关于之前选妃一事都是你在负责吧。” 赵县丞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是,正是下官在负责。” “那好,现在本官问你,王家女根本没有报名,为何她的名字会在秀女的名单上!”田县尊说到此,声音突然增大,“枉费本官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赵县丞立刻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大人,下官冤枉!凡事参加选妃的女子,都是由其家人带着画像报名,那王家女若无报名,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女子容貌有多重要,如果不是她家人同意,外人怎么会得知她的长相?定是有人冤枉下官,还望大人明查,还下官清白。” 王珩听此苦笑一声,“大人,若说别人或许不可能,但家姐不像其他女子,经常外出,不定哪次被有心人看见利用了。” 来了县城后,王玫多次外出,她不爱戴帷帽一类的东西,仗着自己功夫高强,也不惧怕di pi无赖的骚扰,容貌自然被人看了去,要不然外面也不会有王玫是青桐县第一美人的称号。 赵县丞听了王珩的话,语气一顿,“这c这下官没有想到,毕竟未嫁女子不抛头露面是常态。 是下官疏忽,请大人赎罪!” 田县尊皱眉,“此事却是你办事不利,现在本官命你私下严查此事,弄清事情原委。” “是,下官定不负大人期望,会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赵县丞答应的干脆。 田县尊很满意,然后对王珩道:“贤侄你看,事情到此也一时查探不清,不如你稍等几天,待事情查清后,本官定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交待。” 王珩能说什么,现在看来,田县尊是有意要将此事隐瞒下来。 不过也是,如今距离上面来人还有两天,如果此事爆出秀女有问题,不仅田县尊会担个无能的称号,更甚至者会治一个欺君之罪,而且王玫也逃不了,做为此事牵扯最深的人,好点还会被选召入宫,坏一点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他们的态度。 从田县尊处离开,赵县丞就避人耳目回到了家里。 赵文千一见他爹回来,上前就问:“爹,县尊找你有事吗?” 赵县丞看见赵文千就一肚子火,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还说,都是你个混账东西,要不是你,老子现在能惹一身的事!” 赵文千感觉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他最近都老实地在家,既没打架逗狗,也没沾花惹草,就这样还被他爹打,简直没处说理了! 一委屈,赵文千就使出老招,冲着外面大声哭诉:“娘啊,你快来看看吧,你的宝贝儿子要被他爹打死了。” 赵县丞见赵文千还有脸哭,气得又踹了他两脚。 这回赵文千是真的哭了。 赵夫人一过来就见哭得凄惨的赵文千,当即发起疯来,冲着赵县丞就打过去:“好哇你个赵大狗,居然敢打我儿子,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今天老娘就跟你拼了!” “住手,住手!”赵县丞一边跑,一边躲避赵夫人的无影爪,喊道:“你就惯着他,等哪天他把自己作死了,你就开心了。” 赵夫人手一停,问:“千儿又做了什么?他最近不是挺乖的在家呆着。” 赵文千捂住被打肿的脸,连连点头,“娘,我爹回来就打了我一巴掌,你要为我做主,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赵县丞冷哼一声,“哼!你什么也没做?我问你,王家女被选上成为秀女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文千一听是这个事,嘿嘿一笑:“爹你原来是说这件事啊,没错,就是我做的。” “你还有脸笑?!”赵县丞气得又给赵文千一巴掌,却被赵夫人拦住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祸?” “闯祸?闯什么祸,我就不是把王珩他阿姐弄进宫去了么。” 赵夫人也在一旁道:“就是,千儿也没做什么,那王家女被选上还不是靠了千儿帮忙,怎么难道王家人不感恩,还想找千儿报仇不成?” 赵县丞气得哆嗦,指着赵文千道:“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把王家女弄进秀女名单的原因,他有什么好心!” 赵夫人看向他,赵文千梗着脖子道:“是,我承认我把王玫弄进去,就是为了报复王珩,他不是看中他阿姐么,那我就让他们永远见不到,让他们体会生离的痛苦,让他后悔得罪我!” “蠢材!”赵县丞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次赵夫人也没帮着他。 “你以为把王家女弄进宫就没事了?凭借王家女的样貌,她进宫后得宠怎么办?等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算计的,你以为他们会好心饶过你?” “怎么可能?”赵文千不以为意地说,“王玫就长得好看,没有一点城府,像她这样的人,肯定会是宫里其他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活不了多久,怎么会有机会向我们报复?” 赵文千也不是傻的,在他想以此设计王珩时,就考虑了这种情况。 赵县丞气:“你特么的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意外?倘若王家女得宠,咱家就会万劫不复! 再说,王家还有个王珩,他小小年纪就取得秀才功名,又有褚家帮助,他的未来成就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阁入相。 这种人,不能为友就罢了,你居然还蠢得去为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儿子。” 赵县丞没说的是,还有一种办法能一劳永逸,就是将天才折损在半路,可是一想褚家,赵县丞生生地把这个念头安了下去。 赵文千被赵县丞说的呐呐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那该怎么办,爹你可不能放弃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老赵家可等着我传宗接待呢。” 赵县丞脸色一冷,“幸好这件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县尊大人也不想深究,只要我们将事情捂实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你办这件事的时候还有谁知道,该封口的封口,封不了口的就让他永远闭嘴!”赵县丞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这些事,不用我再教你怎么做了吧。” 赵文千浑身一颤,忙不点头,“不用,不用,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尾巴扫的干干净净。” 赵县丞满意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被埋的线,开始一点点展露 今天是章大肥章 (一〇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离别 王珩从县衙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苏镜那里。 苏夫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看见王珩来,很是吃惊:“阿珩?你上次不是说要准备你阿姐的成亲事宜, 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了。” 王珩行了一礼,面露忧愁, 解释道:“师母,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我阿姐之事, 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可在。” 苏夫人见王珩脸上神色,立即放下手中之物,对他道:“在, 他这会正在书房, 你和我过来。” “多谢师母。” 王珩和苏夫人找到苏镜时,他正在作画, 王珩外面等待,苏夫人进了屋。 将最后几笔完成, 苏镜刚一撂笔,苏夫人便开口:“阿珩来了,我看他面有急色,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你商量,你快去看看。” “奥?”苏镜诧异,别看他收的这位关门弟子年纪小,却是个沉稳的,自从拜师后他还没见过小弟子有着急的时候, 看来此回事情不小。 “我去看看,你准备点东西,现在天色不早了,等会儿留阿珩吃个饭。” 苏夫人点头,“好。一会儿阿珩要是有什么事,你能帮就帮,他毕竟是你收的最后一位弟子。” 苏夫人怕自家老头子到时犯了倔,提醒地说。 “我自有分寸。”说了这句,苏镜便去见王珩。 苏夫人摇摇头,看他离去,便想着先为两人准备点儿糕点。 王珩见了苏镜,什么都没说,首先向他跪了下去。 苏镜挑眉,将人扶起,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你这是在做什么,也不过节过年的,怎的行如此大礼?” “弟子有愧于师傅。”王珩没起,低头道。 苏镜摸着他的心爱的胡子,问:“你是作奸犯科了,还是做了有辱师门的事?” “没有,这些事情弟子绝不会做。”王珩摇头,赶紧回答。 “既然如此,你跪什么跪!起来,我苏镜没有软骨头的弟子!”苏镜声音里充满严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珩不敢再惹苏镜,起身将王玫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说:“弟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找师傅您。 师傅为官几十载,知道的肯定比弟子多,所以弟子想问问您,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有些话王珩没有说出口,就是王玫的事情如果有转圜的余地,少不了苏镜出手。 田县尊办不到的事,不代表苏镜办不到,虽然苏镜现在已经辞官,但他在朝廷的人脉还在,只要他答应救王玫,王玫就有很大的机率逃脱。 王珩知道他卑鄙,利用了苏镜,但此时此刻,为了王玫,他不得不如此,也不能不做。 苏镜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王珩的未尽之言,也明白他刚见面就下跪的缘由。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小弟子居然算计到他的头上,他有多久没被人这样算计了? 不过看在他一心为家人的份上,他老人家就大人有大量,先原谅他一次。哼,反正以后时间还很长,他会让他知道算计师傅的下场。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明白了。”苏镜道:“但是,你求错了人。你师傅我虽然在guān chǎng上有几分薄面,可是在选妃一事上却无能为力。” 王珩眼中的光亮瞬时黯淡下来:“就连师傅也没有办法吗。”难道他阿姐真的逃脱不了入宫的命运? 苏镜瞪了王珩一眼,“听我把话说完。” 王珩立即打起精神,双眼发亮地看着苏镜。 苏镜继续道:“我虽然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法办。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推荐给我的吗?” “您是说先生!”王珩眼睛一亮,答道。 苏镜点头,“不错,就是褚家小子。” “这件事,先生能帮到我?”王珩皱眉,“可是,先生已经离开青桐县,现在人在京都,远水解不了近火,是不是有点晚。” “不晚,不晚。”苏镜摇头,“既然人在帝都,你去帝都找他就是,只要人没正真的被册封,褚小子就有能力把人给你捞回来。 我帮不了你,是因为我在朝廷属于文官。选妃这些事要礼部与司礼监的人共同协办,就连上面派下来的人都是礼部与司礼监共存,甚至司礼监的人为主事。 文人与太监似乎有种天生的不和,我虽说没看不起他们,但和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交往,想要帮你也帮不上。 但,褚家就不同了。你和褚小子相处这么久,可知道他的身份?” 王珩点头,“先生没和我说过,但我听阿煊提到过,他们属于褚国公府。” “不错。”苏镜点头,“你只知道他们是褚国公府的人,却不知道褚家小子是褚国公府嫡枝三房三子。 大齐建国后,太/祖对跟在他身边做出杰出贡献的人进行封赏,其中九家最惹人注目,那就是拥有世袭罔替资格的三公六侯。 褚家就是三公之一,现在你应该知道褚家小子该有多大的能量了吧。褚家做为大齐最顶尖的勋贵之一,只要他出手,想把你阿姐从秀女中捞出来还不容易?” “可是,阿姐她马上就要进宫了,我现在去帝都找先生,会不会晚了?”王珩纠结的说。 王珩刚知道褚凌云的身份说不吃惊是假的,他一直把他们当做褚国公府的旁支,要不然身后拥有褚家这棵大树,褚凌云怎么还会被调到青桐县这个小地方当县尊?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对于王珩的提问苏镜给了肯定回复:“不会。秀女进京后,并不是直接觐见陛下,她们会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在训练期间要是不合格或者生了病,都会被刷下来,返回原籍。 但此次选秀有一点不同,选了很多民间女子,宫里有补充宫廷的意思。为了避免你阿姐刷下来后被当做补充的宫女,你要去找褚小子运作一番,只要操作适当,你阿姐很快就能回来。” “这样做,对先生有没有什么影响?”王珩问,要在皇宫里安插人手,听着就不简单。 如果此事会对褚凌云造成不良影响,王珩宁可再想其他办法,他已经欠褚家良多,不能再因此事使他们陷入危险。 苏镜哈哈一笑,拍了拍王珩的肩膀:“放心,这对褚小子来说很简单,以他对你的重视,只要你去,肯定会答应。” 王珩听此松了口气,随即自嘲地想,他真的是要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先生对他的恩情了。 在苏镜这得到想要的结果后,王珩就告辞离开,拒绝了苏镜的午饭邀请,家里还有人等着他回去。 苏夫人端着点心出来后,没看见王珩,奇怪地说:“阿珩呢,不是说要留他吃午饭吗?” “他有事先走了。”苏镜准备回去继续作画,对在一旁有些失望的妻子道:“他最近这段时间恐怕都没有时间来了。” 王珩回到家时,王玫被选为秀女的事已经被所有人知道,花氏c王玥c小花都在王玫的屋子陪着她,看她们的表情,没少伤心。 王珩特意露出一个开心地笑容,“娘,有办法了。” 花氏听此霍地一下子站起来,抓住王珩的手急忙忙问:“什么办法!” 王珩将事情说了一遍,“你们放心,我明天就启程去帝都。先生的为人你们都知道,他不会做事不管的,阿姐一定会回来。” “不行!”花氏想了片刻,拒绝。 “为什么?!”王珩不理解,“这是救阿姐的唯一办法。” “我不是说办法不行,是你去帝都不行。”花氏解释道:“你现在才多大,一个人进京我怎么会放心?!从青桐县到帝都行程何止千里,路上要发生点意外,你是要心疼死娘吗。” 花氏此时即为找到救女儿的办法开心,又为小儿子会去冒险担心,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抉择。 王玫也不同意王珩去帝都,“珩哥儿,娘说的对,你不能去。” “阿姐?!”王珩就想不明,都这个时候了,她们还在纠结他年龄的问题,“咱家现在就我一个男人,我不去谁去? 娘去吗?娘你别说你去。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去帝都是要赶时间的,分秒必争,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许人还没到呢,身体就先垮了。 我虽然小,但从小就跟阿姐练武,只要带足盘缠,走一趟帝都根本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上次不就独自一人去了州府也没问题吗!” “这不一样。”花氏还是坚持不肯,“冀州府再远,离咱们这七八天也到了,而去到帝都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我们怎么会放心? 你别说了,帝都我去,你在家老实待着,娘会带着你阿姐回来的。” 王珩c花氏各持观点,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让我和阿珩一起去吧。” 王珩几人纷纷转头,只见李老头正领着徐木连往这边走,刚才的话就是徐木连说的。 “伯母,如果我和阿珩去,你该放心了吧。” “你?”花氏迟疑了。 “是的,就是我。”徐木连道:“我自认武功不错,而且长年和父亲在外跑镖,帝都也去过几次,路还算熟,有我陪着,定保阿珩无忧。” “好!如果有你陪着珩哥儿,我就同意。”花氏只是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她之前之所以不同意,也是因为担心王珩的安全,现在有徐木连陪同,花氏也放心了。 花氏看向徐木连的目光非常欣慰,心想:不愧是她选定的女婿,就是有担当,如此一来,她也放心将玫姐儿交给他了。 花氏心中对徐木连的一点不满,就此消散。 “既然如此,伯母,不知道可否让我和玫姐儿单独说两句话。” 花氏答应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也不计较什么男女大防,将王珩几人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待屋里子只剩下王玫和徐木连两人,徐木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颤抖,上前抱住王玫,口中呢喃地叫:“玫姐儿,玫姐儿” 王玫反应慢了一下,然后回抱住他,将头慢慢地放在他的肩上,“我在这,一直在这。” 徐木连一遍遍地叫着王玫的名字,王玫一次次回应,过了许久,徐木连才从失而复得的情绪里恢复。 在家里听到王玫被选为秀女时,徐木连当即崩溃,疯了一样向王家跑,直到他听见王珩和花氏的争吵,知道还有机会时,理智才重新回归。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有了希望,再次熄灭,对徐木连来说才是最残忍的事。 “玫姐儿,别怕。我一定会把阿珩平平安安地带到帝都,等待在帝都与你相见,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然后成亲,生子,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好。”王玫忍住眼中的眼泪,“我相信你,我会等着你,一直。” “那好,我们约定,不论多久,你都要等着我,等我凤冠霞帔,娶你回家。” 徐木连伸出大拇指,等待王玫回复。 王玫破涕为笑,同样伸出拇指,与徐木连拇指相碰,许下一生的约定:“好,我等你凤冠霞帔,娶我回家。” 第二天,王珩和徐木连两人收拾好包袱,带上盘缠,轻装简行,离开青桐县向帝都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最后玫姐儿会幸福的,如果此时虐了,要相信,是为了之后更加的甜! 接下来的几章,都要坚持以上观点,我加快速度写,争取几章内把这段事讲完(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截杀 在王珩和徐木连离开不久,一道人影也随着他们离开。只见人影离开后, 躲躲藏藏闪过人群, 绕到一个胡同后,一闪身进了一个小院。 院子里一个人正在等待着他。 “管事, 小的查探清楚了,那王家小子和徐家小子今早一大早就离开青桐县, 向冀州府方向出发,做的是周老五的船。” 被称为管事的人听言点了点头, 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扔给人影,“很好,这些是你的了, 你我银货两清, 闭紧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应该明白。” 人影接到荷包嘿嘿一笑,连道:“明白, 明白,管事你放心,小的保证嘴比葫芦还严。” 管事点头, 匆匆离开小院后,三拐五拐地拐进一进宅子。 进来后,管事的脸色明显好看许多,他整了整衣衫,准备回去复命。 书房里, 赵县丞独自一人静坐,听到声响后睁眼,正好看见自家的管家推门进来:“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管事,或者该称他为胡管家先行了一礼,然后道:“果然不出老爷所料,那王珩确实离开了青桐县,向冀州府出发了。” “冀州府?”赵县丞冷哼一声,“哼!我看他的目的是帝都吧。他想要救王家丫头,也只能靠褚家了。” “老爷料事如神。”胡管家小小地拍了下马屁,紧接着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帝都求救?” “当然不行!”赵县丞说的斩钉截铁,“本来,要是他安分点儿,不把事情捅到帝都,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放他一马,大家你好我好。 但,现在他居然去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老爷也是迫不得已,都怪那王珩不识时务。”胡管家抬眼看了赵县丞一眼,赶紧接道。 赵县丞闭了下眼,在睁开时,眼中锋芒必露,“我也不想走到这步,但王珩一入帝都求救,以褚凌云对青桐县六年的掌控,要是他插手,很可能会查到千儿头上,到时不仅千儿,就是我也逃脱不了。 我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爬到如今的地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它!” 说到这,赵县丞似乎做了决定,“你去联系独眼鹰他们,务必要王珩有去无回!” “是!” 王珩和徐木连用了六天的时间赶到冀州府,就在他们要再找船出发时,花斐找上了他们。 “表哥,你说什么,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帝都?!”王珩看着眼前依旧淡定从容的人,不敢相信地问。 “没错。”花斐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从信中知道了玫姐儿的事,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我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就当做这是我为玫姐儿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我也不想她入宫,那个地方不适合她。” 徐木连抿了抿嘴,看着这位前“情敌”,眼中没有嫉妒,只是实事求是地说:“我们这次去帝都要赶时间,花表哥的身体能适应的了?” 花斐听徐木连叫他表哥,先是一愣,随后一笑,“阿连,我想你们就是拼了命地赶,所花的时间也没有官船来的快。” “官船?”王珩疑惑,“怎么会有官船。” 花斐脸上笑容一逝,喝了口茶,随后才说:“是元家的。” 元家?王珩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布政使家,不禁问:“表哥,你去了元家,还借到了官船?” “嗯。”花斐点头,“你别多想。我们能搭上官船,是因为最近恰好有一条运输货物的官船要回帝都经过冀州府,布政使大人和押送的官员有几分交情,知道我有事去帝都,便拜托他捎带上我们。” 花斐说的简单,但王珩哪里不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布政使哪里会凑巧知道他要进京,指不定是花斐求上了门。 不过,这些王珩都没有挑明,花斐的所作所为,他记在了心里。现在他们确实赶时间,如果能搭上官船,速度上会快上一倍,直达帝都。 但话说回来,布政使居然帮了花斐,是不是说明他对花斐这个未来女婿非常满意?王珩难得有了好奇心,“表哥,你和元家的事怎么样了?” 花斐撇了王珩一眼,才道:“布政使大人很好,元夫人也很温和。” “上次只听舅母说给你定了元家xiǎ一 jiě,不知道是哪位xiǎ一 jiě?”王珩问道,他不希望是元家的什么庶女,不是他歧视庶女,只是这个时代,庶女所受的教育与嫡女完全不同。 王珩由衷地希望花斐有一个美满的婚姻,虽然元家把嫡女嫁给他的可能性很小。 但,花斐的回答让王珩出乎意料,只听他道:“是元家嫡长女,今年十七。” 最后,花斐还来了句,“元xiǎ一 jiě很好。” 王珩看向花斐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惊讶,他舅母的运气也太好了,上回香就能给儿子定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女为儿媳,怪不得她死活要退亲。 直到花斐成亲以后,王珩才知道,为什么以布政使的身份,会把嫡长女嫁给花斐。 此时,花斐见王珩吃惊的表情,揉揉他的头,笑道:“收起你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王珩反驳,“哪有,表哥你变坏了。” 花斐哈哈一笑,然后道:“别说我了,说说你们这次去帝都都准备了什么吧。” “准备?什么准备?”徐木连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花斐一噎,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稀有物品,“你们去帝都求人办事,都不带准备东西的?” 然后花斐就想到他接道两人时,两人可怜的行李。得了,这两位还真的什么都没没准备! 王珩呵呵一笑,举手说:“那啥,我是有准备东西的。” 花斐拿眼扫他,幽幽地问:“东西呢?!” 王珩快速打开背着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长方形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木盒底部覆盖了一层土壤,几片嫩绿色的根茎从土壤中伸出,叶子微微颤抖,显得生机勃勃。 不过,当看到这个东西时,花斐的脸色几乎要和里面的叶子一个颜色,他指着里面的东西,声音不自觉提高几分:“你就是要拿这个送给褚大人?!一捧土,几颗草?” 王珩不满地说:“它们才不是草,这是我为先生准备的一份特别的礼物,他会喜欢的。” 花斐只呵呵了一声,对此不做表达。 见了王珩的“礼物”,花斐对他们不再抱有期望,拉着两人上街,购买一堆当地特色土产做为礼品。 按花斐的说法,褚凌云在青桐县六年,刚一回京,肯定也怀念这里的东西,既然贵的礼品送不了,那就送情意,于是凡是属于青桐县的特色物,都让花斐买了一份。 当他们上船的那天,每人都背了满满地一包,和王珩预想的轻装简行一点也不相符。 有了布政使的推荐,王珩几人进入官船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上急舟而行,很是顺畅。 王珩坐上官船是顺畅了,却不知被他甩在身后的一众匪徒追的苦不堪言,有好几次差点被甩。 “老大,这样不行哇,他们坐的是官船,我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匪徒甲,看着前面的大船,望眼欲穿。 独眼鹰狠狠地拍了下船身,决定道:“我们绕到,去扬州等着他们。官船在扬州会停一天,他们一定会下船,到时候我们就找机会做了他们。” “可是,他们要不下船咋办啊!”匪徒乙问他们老大。 老大给了他一巴掌,“咋办?老子咋知道咋办,姓赵的又没告诉我们他们坐的是官船,他们要不下来,咱们就掉头回去找姓赵的,他要是敢因此赖咱们的账,老子就叫他好看!” “老大威武!”众小弟欢呼。 独眼鹰满意地笑了笑,大呼一声,载着他们的小船便迅速调整航线,向另一个方向拐去。 三天后,王珩几人乘坐的官船到达扬州府,船停下来补给,休整一天。 “珩哥儿,我们下去走走如何?”花斐换了一身衣衫,问王珩。 “不了。”王珩拒绝,神情恹恹,这些天他总是在担心王玫,按照日子算,现在王玫已经踏上去帝都的路,也不知道如何了。 花斐正是看出他的问题,才提议出去走走,“你看你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走走,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除了担心玫姐儿外,又要增添一个你。 再说了,就你现在的样子,到了帝都也没精神,没精神又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 徐木连这时也走了过来,劝道:“阿珩,花表哥说的对,这些天你瘦了不止一圈,让你阿姐看到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我答应你阿姐和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你这样,不是让我食言而肥。走吧,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在两人的坚持下,王珩还是迈出了官船,来到扬州府热闹的大街上。 站在街上,一时间三人居然不知道要往哪走。 最后,还是徐木连开口说:“我之前和父亲走镖来过扬州府一次,知道有个地方有许多美食,阿珩这些天食欲不振,我们不如去那看看?” 花斐也不知道去哪,听此点头同意,王珩无所谓,他现在就想回船上躺着,什么也不想做。 于是,三人向美食街出发。 几人不知道的是,他们说的话被一旁的有心人听到,见他们一走,立刻跑开。 “老大,老大,他们出来了!”扮作贫民的劫匪兴高采烈地向独眼鹰报告:“我听见他们说是要去美食街。” “马特!总算来了,等得老子都好长毛了。”独眼鹰抄起长刀,向四周一扫,“兄弟们,把家伙都带上,咱们给他们一份大礼。” “好咧!” 王珩几人向美食街走,徐木连突然向后一回头,疑惑地看了看。 “怎么了。”王珩停下,问。 徐木连摇头,“没什么,只是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阿连太谨慎了。”花斐笑道:“这里可是扬州府,我们第一次来,又与人无怨,谁会跟踪我们。” 后来,事实告诉花斐,话不能说的太满,否则会遭报应的。 当三人被十几个蒙面大汉包围起来时,花斐不禁哀叹,这是什么鬼运气哦! “几位大哥,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弟几个初来乍到,根本没惹过几位啊!” “哼!费什么话,杀了他们!”独眼鹰冷哼一声,首当其冲杀了过去。 花斐叫了一声,“啊——我就说不能贪图路近就走这些暗巷吧,看看出事了。” 王珩一把抓过花斐,躲过劈来的一刀,“表哥先别说这些了,他们是有备而来,你跟紧我和徐二哥,别被砍中了。” 说着,王珩一脚踹飞袭来的匪徒。一经打斗,王珩几年来坚持练武的结果初显成效,他本来就天生力大,经过王玫几年的锻炼,身手丝毫不逊在场任何一人。 独眼鹰以为要截杀的只是几个手无寸铁的公子哥,事情办成应该易如反掌,没想到他们身手如此好,尤其是徐木连,几次交手已经伤了他们两人。 再这样下去,引来官府衙役,对他们更加不利。 独眼鹰大吼一声,手中的刀更快几分,一刀下去竟劈得地面裂开几道缝隙,王珩悬悬被砍中。 徐木连见此,反手夺了与之打斗的匪徒u qi,侧身与独眼鹰缠斗起来。最大危机暂时解除,王珩不敢大意,一边护着花斐,一边和其他匪徒战斗,精神力高度集中。 嘭——徐木连将独眼鹰踢倒在地,手中长刀刷地撂在他的脖颈处,平淡地道:“你输了,叫他们停手。” 其他匪徒不用独眼鹰开口,看他战败,马上逃得逃,跑的跑,不逃不跑地也被王珩解决。 瞬间胜负已定。 王珩走道独眼鹰身边,抓住他的衣服,问:“说,是谁派你来杀我们的!” 此时,王珩脸上血迹未干,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再配合他的表情,给人狰狞之感,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王珩非常生气,这一次要不是有徐木连在,他和花斐都得交待在这! 独眼鹰对于王珩的提问拒绝开口。 徐木连见此冷笑一声,手中的刀更靠近他的脖颈几分,瞬时一道鲜血流出,“说!” “老子承认,老子这次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从我口中得到信息,没门!” “呵,是么。”王珩笑得诡异,突然道:“我们怎么会杀你,我们可是好人。好人么,抓了坏人肯定是将他交给官府。 你说,你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之前有没有杀害过官府的人?要是你落在了他们的兄弟手里,你猜他们会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地死去。” 独眼鹰打了个激灵,想到之前虐杀的官兵,如果他真的落在他们手里独眼鹰咬牙切齿地道:“好,我说!” 王珩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精力已经被榨干了(; ̄д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帝都 从独眼鹰口中知道安排这次截杀的人是赵县丞后,王珩眼中一冷, 略一思考便将前因后果猜测的七七/八八。。し0。 “这个人怎么办。”徐木连指着独眼鹰道:“你真的不准备把他交给官府, 现在就杀了?” “怎么可能。”王珩无辜地道:“徐二哥杀气不要那么重,等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 我们就把他交给他们。” 独眼鹰听到王珩的话,心中一紧, 大叫道:“你们不守信用,算什么君子。” 王珩冷笑一声:“不守什么信, 我答应过你你说了就不把交给官府吗!” 独眼鹰一噎,回想了下,他们似乎真的没有。 不久, 扬州府县衙的人到来, 王珩几人出示身份后,将独眼鹰一行匪徒交给他们, 又去县衙做了笔录。 当所有事情完成,三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思, 回到官船上,安心等待再次出发。 第二天一早,官船如期, 此后一路顺风,一个月后,三人终于到达帝都。 帝都码头,人头涌动,谢绝了布政使友人的邀请, 王珩三人走下官船,准备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去褚国公府。 不过,下船不久,王珩就在码头看见一个熟人。 “金三?!”王珩揉了揉眼睛,看着前面依旧一身金灿灿的某人,不确定的开口。 金鍂鑫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上前就给王珩一个熊抱,“阿珩,好久不见!” “怎么能算好久,咱们半年前不是才见过。”再见友人,王珩非常高兴,“你看起来没什么变换。” “怎么没变化。”金鍂鑫挑眉,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说道:“你什么眼神啊,没见小爷我更加英俊潇洒了?” 王珩噗嗤一声笑了,“英俊潇洒没见着,脸皮倒是涨了不少。”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半年不见的隔阂就此消散。 “花师兄,咱们可真是许久不见了。”金鍂鑫向花斐行了一礼,“这次没想到能见到你,真是惊喜。这次来,就让师弟做东,好好地招待招待你们。” 说完,他指着徐木连问道:“阿珩,这位是?之前似乎没有见到过。” 王珩介绍道:“这位是徐木连徐二哥,是我阿姐师傅家的二子,这次我们来帝都,多亏徐二哥保护。” 王珩并没有说徐木连与王玫的关系,目前王玫身份特殊,与徐木连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事情落定,待两人成婚后,定会再告知。 金鍂鑫听了王珩的介绍,立刻热情地道:“徐二哥原来是阿玫姐的师兄,我平时最钦佩阿玫姐了,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让我们做弟弟的羡慕不已。 以我和阿珩的关系,阿玫姐就是我亲姐,徐二哥既然是阿玫姐的师兄,就是我的师兄,千万别当小弟是外人。” 徐木连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热情开放自来熟的人,说了半天还不道他的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想了下,才回了句:“这位师弟好。” “唉,好。”金鍂鑫此时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自我介绍,“对了,徐二哥,我叫金鍂鑫,名字里每个字都是金,在家行三,你可以叫我金三。” “金三。” 在金鍂鑫的热情下,畜牧林很快和对方熟悉起来,王珩也知道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褚国公府位高权重,为了避免进了帝都连褚国公府的门都进不了,王珩在从冀州府出发前给褚云煊去了一封信,信中简单说了他要去帝都找他的时间。 褚云煊回到褚国公府后就被家中安排进了青鹿书院读书,收到王珩的信后,怕与他错过,就将接王珩的事交给了同在帝都的金鍂鑫。 金鍂鑫根据官船的行驶速度,早算出王珩三人会在这几日到达,这些天便派人守候,今天他难得有时间,就去了码头,没想到正好接道他们。 金鍂鑫将三人领导他在帝都的一处院子,道:“阿珩,花师兄,徐二哥你们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下,这是我名下的宅子,平时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至于阿珩你要见阿煊的事,在你们来时我就派人去褚国公府告诉他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放学后,那小子就会来。” 王珩拍了金鍂鑫肩膀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谢了!” “嘿!谢什么谢,拿我当兄弟就不要我说谢这个字。”金鍂鑫不满地将王珩的手打下去,随后嘿嘿一笑,“不过真的要谢,就等你以后当了官,罩着兄弟吧。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可是秀才了!” 说到这金鍂鑫就有点愤愤不平:“你说说,现在秀才是烂大街了还是怎么的,你们一个个都成了秀才,你就不用说了,褚小子居然在帝都考都过了,还让不让人活。 当年一起读书的兄弟,你们两个都成了秀才,就我一个白身,还在苦苦挣扎,太悲催了。” 王珩嘴角抽了抽,心想:还苦苦挣扎,你好像什么时候认真过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 最近伤到手,打字慢,更新会等手好点再开始,大约还要几天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